盖亚的异乡者 - xp1024.com
《盖亚的异乡者》


这里有个群...

壹、、伍、、叁、、捌、、肆、、肆、、零、、捌、、玖

①⑤③⑧④④零⑧⑨

马上是周末了!!!继xù

求支持啊!!!!求赞助啊!!!!求收藏啊!!!!

明天是第一次分类推荐

嘛关于此事,党·中·央就不发文到各部委说明了,也希望负责新闻宣传的同僚不要老在新闻联播上循环播报,但还是希望诸位同志能够认识到此事的重yào

性,为本书的蓬勃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大力进行推荐票,打赏以及收藏的建设,争取早日红得发紫。

以上

需要支援

明天开始就是正式的打榜周了恩,虽然这么说有点儿突然,但事实情况就是酱紫,不管怎么说,我希望趁着新书推荐的东风,在收藏和推荐方面都能取得突pò

!各位,新的一周请务必给力,要是成绩半死不活,各位让老夫怎么有心情继xù

每天三更啊!

阅读提示

如遇任何阅读障碍,可跳过第一卷...谢谢

第一章、醒来

时值2112,空谈了百年的毁灭终于到来…不是从外太空飞来的小行星,也不是全球性的火山爆fā

。对于科技与军事空前繁荣的人类文明来说,仅仅是这种程度的灾难已经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无法阻挡继xù

破坏地球,甚至破坏宇宙的脚步!



但谁都没有料到,在那个冬日的早晨,那道几乎撕开整片天空的巨大天门突兀的出现在了人类的世界。

飞行高度超过一万米以上的飞行器会被直接捏碎,任何火力或者武器——包括核能和激光武器在内,任何力量都无法摧毁那可怕的门扉,与此相对的,人类所熟知的环境开始了疯狂的蜕变…病毒、行尸、猛兽。

曾经被人类踩在脚下的一切对人类展开了猛烈的反击,终于,在仅仅半年之后,几乎快要突pò

100亿的世界人口回落到了区区两千万。

在毁灭的前夜,有一个人攀上了巨变之后最高的山峰,他向天怒吼,和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天神达成了一个秘密的协定,而第二天清晨,当战战兢兢的人们再次仰首望向天空的时候,沉默了半年之久的太阳再次照耀了大地,可怖的天门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睡得太久,所以等到醒来的时候,连手脚都似乎失去了知觉,只是隐约知dào

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着,被禁锢在什么灼热而阴暗的地方。

但是,这里是哪里?

记忆是一团乱麻,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剧烈无比的痛感突然侵入了司仪的脑海,那种被碎玻璃直接扎进大脑皮层的折磨,让他忍不住惨叫起来。

“啊!!!”

他挣扎着睁开了双眼,而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张冷冰冰的图表…鲜红的底色,半透明的表格,它就这样悬浮在自己的面前,而司仪本人,正被仿佛电缆一样的东西缠住了身体,整个人被固定在距离地面大约五六米的半空。

恐怖的疼痛不断来袭,无法动唤一下身体的司仪只能强迫自己注视着面前的图表——不为得救,只为分散一点点注意力。



犯罪,所以代代偿还。



最先进入眼帘的,是这一行仿佛用鲜血写成的大字,那种肃杀的气氛和干涉精神的力量,绝对不是出自人类的手笔。

是神吗?

当提到这个名词的时候,司仪终于回想起了一部分的往事——在那个暴雨的夜晚,在那最高的山峰上,他和“神明”定下了约定…

他愿意代替仅剩的人类偿还一切的罪孽,他愿意用永恒的痛苦熄灭神明的怒火!

而结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成功了。

疼痛开始消退,而他也能够从面前的图表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如果把他自己比作一台电脑的话,神明大人,显然在他的身上安装了某个诡异的插件。这个在题头位置铭刻着“赎罪”二字的系统,大概会成为陪伴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伙伴”…再仔细打量的话,这张表格上还有更多的信息:

世界①:空之境界——痛觉残留

嵌入身份:人偶,宫川京介

任务:未知

本世界赎罪额度:1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99432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所以说,所谓的“三千四百九十六亿五千七百一十九万九千四百三十二点”就是剩下那两千万人的罪恶吗?

这还真是…

要不是还不能动,他真想摇头苦笑。

偿还全人类的罪孽,这毫无疑问是圣人才能做到的高尚行为,但现在,他这个所谓的圣人竟然只能流落到其他世界背负着这些罄竹难书的罪孽…

痛!

缓和了一会儿的疼痛再次侵袭了他的脑海,这一次就像是有人在用改锥戳进他的耳朵!

“啊啊啊!!”

司仪再次惨叫了起来,强烈的刺激使得身体的供血得到了改善,原本僵硬的四肢也开始恢复了知觉,他就好像油锅里的虾米,奋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办法获得一点点的解脱…折磨不曾终止,而眼前的表格也不曾消失,那只有在天文学上才会用到的数字开始发生了某种几乎可以被称作误差的改变,和刚刚相比,虽然仍旧罪无可恕,但司仪的罪孽的确是在降低。

本世界赎罪额度:1499/1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99431点。



现在,他至少弄明白了赎罪的方式。

没什么,很老套的方法,看来对于赎罪这一点,不论是西方的上帝还是东方的诸神都达成了共识——折磨和疼痛就是最好的途径。

“世界①”

冰冷的编号已经透露出了某些让人绝望的信息,因为那个约定,对司仪来说连死亡都不再是终结…单纯在一个世界展露出的丑态还远远满足不了众神的恶趣味,如果死去,他就会再次穿越吗?

真是讨厌的感觉啊…

渐渐地,持续的疼痛快要崩断他的神经,而那半透明表格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刻板而阴沉的中年男人面孔。

说是直接用刀斧在木桩上挥劈出的形象也不为过,就算因为光线的问题司仪没办法看清这个人完整的身形,但他身上每一道可见的痕迹几乎都可以用直线来表达。

这是一个看起来就沉默而坚毅的人。

当然,对于此刻受困的司仪来说,他更在意的是对方向他伸出的左手——与全身其他部分类似的深色皮肤并不能引起受难者的兴趣,事实上,之所以会注意到这只手掌,只是因为司仪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随着对方每一次握紧手掌就带来剧烈的颤抖和疼痛,而在对方张开手心时,又得到了少有的喘气之机…

这是对他的惩罚还是无聊的玩弄?

司仪一时之间无法明白,好像他从这个叫做“宫川京介”的身体接收到的记忆原本就不完整。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一面忍受着痛苦,一面强迫自己从已知的信息中收集自己希望得到的情报。

可以确定,这里应该就是“空之境界”的世界,而且按照提示来看,目前是处在两仪织死去两年后,两仪式刚刚苏醒后不久,遭遇奇异的“扭曲杀人”事件,也就是无痛症患者浅上藤乃事件前后。

但按照司仪的记忆来看,这段时间里似乎没有出现什么符合眼前这个男人形象的剧**物才对…当然,也不排除,自己只是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剧情根本毫无关系的可能。

“还是不行吗…”穿着黑色外套,颈间还带着一串佛珠的男人终于开口,从司仪的视角来看,他伸出的左手掌心正盘旋着一个蓝色的透明球体,在那个球体的周围,随着他每次握紧手掌,都会逸散出一些晶莹的光点,然后迅速湮灭于黑暗。

他把目光移向了被吊在半空的司仪——那种眼神,对于经lì

过末世的司仪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在视人命为草芥的时代,这种目光随处可见。

“不管怎么尝试,全是宫川京介的碎片而已。”

宫川京介?没错…这应该是这具身体本来的名字,对方的话让司仪注意到了一些被自己忽略掉的东西。是的,因为感觉上和曾经的四肢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一开始忽略了这一点——从技术上来说,他现在根本不是人类,只是人偶而已…

在空境的世界里,魔术师们掌握着这种利用特殊材料和魔术制造出模拟人体的能力,其中最为杰出的苍崎橙子甚至可以做到模拟出“完全相同的自己”。而这种东西,就被称作人偶,从这个角度考lǜ

,这个高大深沉,让人畏缩退避的男人的身份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虽然非吾所愿,但只好采用更过激的手段了。”

他如此说着,然后脚下的地面便缓缓隆起,直到将他送到和司仪相当的高度。

从未打理过的细碎黑发遮住了他的面孔,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无形的恐怖在空气中酝酿,在把目标逼疯之前,他毫不犹豫的伸手击穿了司仪的胸口!

荒耶宗莲…

比起之前的猜测,这种可以与建筑物融为一体的能力验证了司仪所有的假说,但现在他却无暇顾及这些了。

更甚于之前…或者说类型完全不同的疼痛侵入了他的神经!以至于刚刚恢复的意识差点儿又要失去。

但…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的他却一滴血也没有流,身体其他的组织也在拼命的运转着,将这份痛苦刻画的更加生动形象。

就在同时,荒耶再次开口了。

“…诞生于‘无’之中的奇迹之子,我没有办法从你的灵魂探究你的秘密,抑制力阻止着我的脚步,所以我只好换个方式,彻底抹消掉宫川京介的存zài

,然后让你的‘起源’告sù

我,根源之涡到底是什么…拯救之道又到底是什么。”

平淡而低沉的声音叙述着残酷的事实,虽然不会流血,但司仪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虚弱,眼皮越来越沉重,直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力qì

顾忌对方到底想对自己做些什么。

——这一刻,他回想起了前世最后的记忆,关于死亡的记忆。

…又要死了吗?

第二章、任务

人偶的胸口被洞穿,理所应当的,因为设计之初就没有添加类似血液的设定,所以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不过除此之外,人偶其余几乎所有的反应都和人类一致。

濒死时的抽搐,眼泪因为腺体的功能紊乱而肆意流淌,心肺,或者说模拟心肺功能逐步停止…与这再平凡不过的“死状”相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要神奇的多!

神mì

的光辉开始笼罩这具“尸体”,然后又速度极快的暗淡下来…整个地下室都陷入了黑暗,连原本的照明灯都纷纷崩裂,无声无息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意义的存zài

降临,给这个世界,给所有的见闻者,以绝对的知识和前所未有的视角…

他伸出手…如果“手”这个概念依旧存zài

的话,他努力的向着那本初之光前进,想要将那唯一的光芒握在掌心。但那只是徒劳罢了,所有接近那个存zài

的东西都化为齑粉,所有注视那个存zài

的目光都反过来灼毁自己的双眼!

终于,他在离目标最近的地方永远失去了它…

那让人着迷的根源之涡。

—————————————————————————————————————

“嗞…”

不知dào

是什么用途的电热炉板蒸干了掉落的水滴,而其产生烟气的过程则发出了小小的响动…

梦?

他竟然也会做梦?

“简直是蠢极了…”

荒耶摇了摇头,从堆满营养槽的“王座”上缓缓走来…如果你还是正常的人,就不会想了解哪些营养槽里究竟培养着什么。那一个个曾今象征着生命,而如今却成了对照组编号的名字究竟经lì

了怎样的折磨,或者说被编排了怎样的命运这些现在看来都没有意义。对于荒耶来说,重yào

的是他们的一切都被记录在案,至少在那些毫无趣味和价值可言的人生消失之后,一定还有某个地方残留着他们曾经残留的痕迹。

那么,为什么不去拯救呢?

是因为魔术师秉持的“神mì

”阻碍了拯救的路途吗?是因为对自己规则的恪守才放任悲剧一再重复吗?

不,不尽然如此。

四百年的时间让荒耶明白了许多短生种的人类无法触碰的道理,其实所谓的拯救,或者说存zài

于人类思考回路中的拯救根本就没有意义——不论是屠杀、教唆还是漠视,如果站在不同的角度上考lǜ

,都有可能是“拯救”的方式,但这只是片面的,不完整的,残忍的选择罢了,就连“信者得救”也不过是自我麻醉和欺骗。

那些没能拯救的,应该被拯救的不管怎么做,总是不能得救。那么他们存zài

的意义到底又是什么呢…佛祖不能给他答案,而现在看来,魔法的世界也不能。

是的,他失败了。

直接侵入灵魂会导致目标的灵魂碎裂,抑制力的作用他实在是无法避过,所以,荒耶选择了另一条折中的道路。

既然不能侵入进去看到结果,那么就让结果上浮到表面,进行物理性的观测就好。

荒耶运用自己研究的技术,直接洞穿了对方的胸膛,将他逼进濒死的状态,并且成功觉醒了这个奇迹的起源,可那里,却并非是他想象中的根源之涡,也没有什么亘古未见的拯救之道…

那里,什么都没有。

身体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就和一般的起源觉醒者一样的反应,但最关键的起源,却是一片空白…

到头来,他自以为抓住的命运的疏漏,自以为握在手心的轮回的错误,原来只是世界和他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光与影的交错,在这小川公寓的地下室里构筑起的**不清的事项在被看穿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存zài

过一样,简直就像有什么全知全能的存zài

告sù

他——拯救之道,从一开始就不存zài



深吸一口气,但从表面来看,却完全找不到他做了这件事的迹象,唯一存zài

,并且还将一直存zài

的只有那灼热而不安的阴影,自我陶醉又或是自我逃避…

没错,那就是隐藏在钢壳下的自己。

—————————————————————————————————————

冰冷,抖动。

夜风呼啸而过,公园里的落叶和新雨之后的泥土腥味叫醒了迷路在无数个世界之间的旅人。

司仪用尽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睁开双眼,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阴暗的地下工坊。

没有死。

这大概是他现在最想说的话吧…虽然很可笑,以前就有听人说过,死亡并不是值得恐惧的事情,有的时候,一直活下去才是最大的折磨。现在来看,应该是那个世界曾今也有过像他这样的存zài

吧?

头还有点儿晕,不过幸好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张长椅,从漫天的星光判断,还有很久才会到早上,司仪没有像流浪狗一直赖在泥地里的冲动。

“赎罪…”

他鬼使神差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大概仅仅是自言自语的呢喃。但不知平日里隐藏在何处的面板却给了他回复…那不详的半透明红色图标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

世界①:空之境界——痛觉残留

嵌入身份:人偶,司仪(起源觉醒:无)

任务:未知

本世界赎罪额度:1487/1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99419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司仪很快觉察到了不同…嵌入身份换成了自己原来的名字?但肉体,恩,依旧是人偶,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另外就是起源…这东西他倒是有所耳闻,起源原来指的就是无限追溯每个人的千代,而最终得到的东西——不是某种生命,只是某种单纯的冲动。

但是,起源无又是什么意思?

空腹感让他有些头晕恶心,不过依旧勉强自己进行着思考。

虽然背负着令人绝望的罪恶,但就算是为了早些完成赎罪,他也没有白白背负更多罪恶的道理。

司仪已经决定了,就算看起来遥遥无期,但他要努力偿还所有的罪孽,然后…然后…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尽可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也更现实一点。

首先,是整理下现在的情报…至于逃跑?除了荒耶出于某种目的把他放了出来,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其他可能,换言之,如果现在荒耶改变主意,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成功逃走的可能,那么就不要担心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第一,已经可以确定的是疼痛可以偿还罪恶值,也就是说像刚才那样被荒耶折磨,罪恶值就会不断减少,但这里还存zài

着另外一个问题,这种疼痛似乎必须有着某种特殊的要求——就好像现在因为饥饿而产生了不适和疼痛,但罪恶值却完全没有变化,虽然也有可能是疼痛的程度不够,但司仪还是更倾向于前一种猜测。

毕竟,神明大人不会无聊到只想看他的自残表演…这大概也是目前为止司仪唯一能够确定的线索。

他有些头疼,甚至自暴自弃的甩了甩脑袋。

虽然了解过“空境”的世界,但比起外在的环境,现在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的未知。

最让人费解的,应该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提示的“任务”。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sù

他,神明并不是单纯的让他经lì

一个个世界的苦难,同时还有事需yào

他完成吗?那么在死亡对于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的前提下,所谓的任务,最大的可能就是会和罪恶值相关吧。



“沙沙…”

公园的深处传来某种轻微的声响,但大概是风吹过树叶时的伴奏,司仪暂时没空注意这些。



回到正题。

除此之外,就是自己的身份变化。从最初的“人偶,宫川京介”变成了现在的“人偶,司仪(起源觉醒:无)”称呼的变化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只不过关于这个,他也没有抓住其中的要点…

再者,就是那奇怪的注释。

——起源觉醒:无

关于起源觉醒,司仪略有耳闻,不出意料,他的起源应该是刚刚…就是昏迷之前,荒耶帮他觉醒的才对,这个世界,在这个他目前可能接触到的世界,似乎也只有荒耶才有这样的技术。对于荒耶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他摸不着头脑,但自己肯定原本是小川公寓——也就是空境中的另一段故事,矛盾螺旋中牵扯到的一具人偶,那么也许现在的自己就背负着和胭条巴同样的诱饵使命。而抛开这些,关于起源觉醒者,最直接的例子就是空境世界中的白纯里绪。

想到这儿,司仪皱起了眉头,偏僻的公园里连盏路灯都没有,那些可怕的黑暗,就像是未知的“起源”一样,让某人感受到随时可能被吞噬的风险。

——同样是被荒耶觉醒了自己的起源,遵从着“吃”这个起源冲动的白纯里绪,为了满足自己的**展开了无尽的杀戮,甚至最终被自己的起源吞噬,成为忠实于“吃”的怪物,在他的面前,人类和牛排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与觉醒之前相比,除了可怕的疯狂之外,他也获得了足够维持疯狂的力量!

力量吗?

司仪尝试着握紧自己的拳头,从体感上来看,身体的机能并没有得到加强,所谓的“起源:无”是指他和其他人偶一样从最开始的存zài

意义就是“无价值”吗?

…于是,他疑惑的敲击了一下长椅。

“咔嚓!!”

构成座位的四根长木条在轻描淡写的一击之下其中的一半都断成两截…毫无疑问,这样的肉体力量,绝不是正常人偶的设计!

也就是说,起源觉醒的确已经生效,而因为起源作用于灵魂,所以就算肉体是人偶也一样能够产生效果…他到底觉醒了什么起源?

“怪…怪物!!!”(译文,后文不在提示,本世界接下来所有人物的对话主角都不能听懂)

司仪猛地抬起头来,向身后望去…刚才隐约听见的沙沙声原来并不是落叶,而是这座城市的某一个流浪汉正好流落到此过夜,而刚才他不经意的一击却着实让后者吓破了胆。

按照这种情况估计,他的力量如果全力使用大概是正常人的两到三倍左右,不过可惜,就算是这份超人般的力量也没办法弥补语言上的缺失。

前世就没有接触过日语的司仪,现在对于日语仍旧是一窍不通。所遇关于刚才那个流浪汉到底在喊些什么,他虽然能猜个大概,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神明并没有给他个万能语言翻译器的打算呢?



苦涩的笑容才刚刚出现,就定格在了司仪的面颊上…没错,他没有学过日语,应该什么都听不懂才对,可现在回想起来,在他第一次苏醒的时候,他完全听懂了荒耶所说的话…

“人偶,宫川京介”

“人偶,司仪(起源觉醒:无)”

…会是这个意思吗?

“叮!!”

吵闹的报警音响彻了司仪的脑海,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就好像有人紧贴着他的耳朵在播放什么重金属音乐一般。强烈的不适感让他抱住了脑袋,然后那个血色的面板就再次出现,其他的项目都没有改变,原本唯一的空缺这次也被填满。

——

任务:保证两仪式存活,浅上藤乃存活,凑启太存活——1400点。



原来如此,大部分的谜团已经被解开了…

第三章、现场

雨微凉,漆黑的街道上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这些偏僻破落的小巷就连那些社会上的渣滓也很少光顾——只有渣滓中的渣滓才会青睐这种腐败的香味。

按照一般情况来看,只穿着一件单薄衬衫的司仪显然是不适合在这样的雨夜独行,但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一旦确定了自己的身体只是人工制造的人偶之后,虽然客体感官完全不变,但总感觉自己不必再遵循那些人类的常识——没错,那种强烈的“我不是人”的心理暗示会在无形之间改变很多事情。

当然,对于连死亡的定义都已经被颠覆的司仪来说,所谓的“人类身份”又显得无足轻重了。

——重点是现在得到的任务。

之前的猜测一点儿没错,谜团已经被逐步化解。

所谓的任务正是神为罪人安排的试炼,如果完成了任务,那么自然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罪孽,至于失败…大概就会进入下一个世界吧?司仪很明白,像是这些危险的事情,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任务内容:保证两仪式存活,浅上藤乃存活,凑启太存活。

对应点数:1400点。



虽然这个世界一开始的剧本就是如此,但司仪还没有天真到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达成目标,哪怕哪些神明从头到尾不再加入任何干涉,仅仅因为自己的到来就会引起难以计算的变数。其中最直接的恐怕就是荒耶宗莲,对于这位空境世界最大的幕后黑手,司仪实在无法猜测他会怎样干预这件事情。

所以,他决定先行动起来。

而分析三个他必须保护的角色,可以说完全处于不同的立场,其中两仪在决战之前都应该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真zhèng

危险的是浅上藤乃和凑启太…

痛觉残留的故事原本就是讲述觉醒了特殊能力的浅上藤乃对侵犯过她的社会人员逐一复仇的过程,而另外一位剧**物凑启太,正是那些社会人员中的一个。

如果一切都还没开始,司仪甚至可以赶在凑启太一行对藤乃施虐之前,抢先救下藤乃,这样的话,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可惜,现在的他没办法确定事件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对于这个世界的情报,他知dào

的实在有限,所以,司仪现在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尝试着去寻找藤乃或者凑启太,只有找到其中的一方,他才有介入这个事件的可能——现在是半夜,如果事件还没有发生他显然不可能找到还在宿舍的藤乃,反之如果事件已经发生了,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寻找藤乃的线索。

那么只好从另一边下手。

除却两仪式之外,直接接触剧**物的机会对司仪来说大概有两个,第一次,是发生在废弃酒吧的对藤乃的侵犯,而第二次,则是在这之后的那天,藤乃和两仪在咖啡厅的见面。

现在还是午夜,废弃的酒吧自然成为了搜索的目标。

这正是他流连在这些肮脏阴暗的城市角落的原因,虽然最多只能算是碰碰运气。

至于通过报纸新闻或其他方式获得情报不是司仪不想,而是不能。

“哎…”

看着街道两旁那些完全意义不明的招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荒耶为什么会把他放出小川公寓?

联系第一次清醒时得到的仅有信息,以及系统中人物身份的前后差别,司仪已经有了猜测。

当他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实jì

上是直接进入了小川公寓中本应该已经死掉的某个叫做宫川京介的人偶体内,而为了追寻着根源之涡而不断重复生死轮回作为实验的荒耶认为他的出现就是达到“根源”的关键,所以对他进行了详细的试验——也就是他第一次苏醒时遭遇的折磨,而试验的结果却是荒耶觉醒了他的起源…这其中的道理他不算明白,不过并不碍事。

剩下的事情就非常明白了,为了觉醒他的起源,荒耶直接将他灵魂中属于“宫川京介”的部分全部剔除,虽然不是本意,但这样一来,司仪就完全丧失了和这个世界上交流的能力——毕竟他本人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住民,根本不可能和本世界的人交流…甚至司仪相信,就算是这个世界的“中文”他也不见得能够明白,荒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放心大胆的把自己扔出了小川公寓,而不必担心泄密的情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司仪已经完全和这个世界上的土著隔离了。

——他们就像是选择了不同的频道,永远只能是平行线。

但司仪从没有打算就此放qì



且不说“学习”的可能,就算不能交流,他也必须完成任务,这可以说是现在的他唯一的存zài

意义。

更何况,对于藤乃和两仪那样的异类,所谓的“交流”大概原本就没什么作用。

雨夜里的脚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那些淅淅沥沥的雨点不仅模糊了视觉,也影响了听力。司仪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同时留意着两边的街景…唯一的情报,只有目的地是个废弃的地下酒吧,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起更多有用的消息了。

光。

再走几步,小巷的尽头已经闪耀着零星的灯光。作为人类发明中,对抗恐惧最有力的武器、文明世界的象征,到今天为止,只要能被成为城市,又有哪里不存zài

一两处灯火通明的喧闹夜色?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着孤独的人们彼此靠近,然后滋生更多的贪婪…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罪恶的东西终究要回到黑暗当中进行。明目张胆的将一个在校的学生掳走并带到这种公共场合,显然不是凑启太那群**的计划。因为过分叛逆而藐视一切权威的他们,在面对真zhèng

的权力和威严的时候其实比谁都要畏惧。

所以…也不是这条街吗?

司仪没有任何的失望,他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行为不过是大海捞针而已。

所以脚步没有任何的变化,他还是那样一步一步地向着不知dào

在哪里的目标前进。

光…

就在走进文明世界的门口,司仪又见到了另一种光…

那是昏黄而又**的颜色,它就在象征着安全和温暖的世界身边,但毫无疑问,这是属于危险和罪恶的天地——世界的分割线在这里显得这样明显,那些锈蚀的招牌,断成两截的霓虹灯,甚至就连爬满青苔而显现出诡异暗红色的墙壁都和近在咫尺的邻居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后者有着让人面红耳赤的魔力,而前者,则刺激着名为恐惧的神经。

司仪只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就像是看之前的所有建筑物一样,而显然他没有侦探的天赋不能从房屋的设计,招牌的种类区别这里曾经的用途,但幸好,那个勾勒在入口处的酒瓶图案给予了他足够的想象空间。

他停下了脚步。

一个声音轻轻告sù

自己,他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如此的不期而遇。

—————————————————————————————————————

外面下着雨,整个房间里同样是湿淋淋的,但这和雨水没有任何关系。

…角落中胡乱堆放着酒吧椅

…房间的正中央残留着一张台球桌

…从超市购买的简易食品的残渣散落了一地,餐盒堆积的像山一样。

这种怠惰的形态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厌恶,但这些,原本都和恐惧无关。

房间里让人感受到恐惧这种情绪的,是唯一正常的东西。

——不知是谁点亮的酒精灯,那微不足道的光芒只照亮了靠近灯座附近的世界,更多的阴影和黑暗反倒是被衬托的愈加深沉,就像是野兽用餐后的残骸。



它们还保留着生前最后的形状,那些扭曲的,反折的…很容易就能清点出十六只手脚,如果仔细辨认,大概也能找到头和身躯之类的东西,以及残留在空气中的绝望和嘶吼。

当然,也少不了散发出浓烈气味的红色涂装——比起现实存zài

并且再实jì

不过的房间,反倒更像是中世纪英国画家笔下的地狱。

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各种意义上。



现场没有被封锁,也就是说,这件事只是刚刚发生,还没有人发xiàn

。司仪低头看了眼戴在手腕上的电子表,时间是凌晨1:20分。

在几个小时之前,这里曾经发生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但也许一直要到明天早上,才会有人发xiàn

这一切。

是的,没有成为第一目击者的打算,所以司仪没有像正常人一样立kè

转身惊慌失措的跑开。

他继xù

向深处去,仔细蹲下查看每一处残骸,直到肯定只有四具尸体之后才起身离开…其中没有女人,他也没有受到任何关于任务失败的提示,那么藤乃和凑启太应该都还活着。

故事刚刚开始,他也应该有下一步的行动——明天…不,确切的说是今天下午,浅上藤乃会最后一次以正常人的身份出现在正常人的世界,并在这座城市的某家咖啡厅在黑桐鲜花的陪伴下和两仪见面。

这几乎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司仪没有再继xù

向着文明而光亮的世界走去,他再次返回了黑暗…在距离光明一步之遥的地方,雨水会冲刷掉所有他曾今来过的痕迹,包括脚底沾染的血腥。

他突然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很奇怪,这个动作连他自己都感到好奇。

来自末世的他没有理由对这种场面“过敏”才对,干咳了数声,身体也没有任何咽反射的迹象,正感到奇怪的司仪用手拂过了咽喉,却惊奇地感受到某些滑腻而粗糙的触感。

不是皮肤和喉结,更像是橡胶管和机油…

司仪的瞳孔猛然缩紧!

原来荒耶从一开始就考lǜ

到了他有可能向这个世界学习的可能性,不过很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从开始寄宿在这具人偶身体当中直到现在,司仪第一次因为这具身体本身而感到绝望!



系统提示的嵌入身份之所以显示“人偶”除了介shào

之外,也是对他的警告——没有经过维护的人偶,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偏偏在这个时候,在离案发xiàn

场不远的地方,漆黑小巷中隐藏的危险也终于对司仪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带着夸张雨帽,甚至还掂量着球棒和小刀的社会青年们竟然堵住了他的去路,在这个时间,单纯的抢劫或是亡命徒的猎杀可是从来都不缺乏。



死神,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第四章、困兽

“喂,站在那里不动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青年示威似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球棒,硬木和墙壁之间撞击产生的“砰砰”声,在潮湿而喧闹的雨夜,这种声音被阻断在小巷的两面墙壁之间,就算是呼救,也不会被外面的世界所知。

“哈哈!你看他那个样子,八成是刚从酒店里喝醉了出来吧!”拿着小刀的同伙儿同样露出快意的微笑,类似这样的场合都是他们发财的机会——脑子不够聪明,只好挑选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营生…一块面巾,或者一顶雨帽,最后是一件趁手的凶器,抢劫这种事其实就是一些电影道具,加上语言暴力罢了。

“小子!你最好刚才没把钱包丢给哪个相好,否则一会儿有你苦头吃的!!”



依旧完全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可是情势却已经到达了最危急的边缘,这具人偶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就算依靠起源觉醒得到了远远超过常人的力量,但现在这种状态根本就没办法全力发挥。

左手依旧紧紧捂住喉咙。如果这种时候能交流的话,或者这该死的身体还能再撑一段时间的话…

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夜晚的街道,连街灯都无法触及的黑暗所在,在这黑暗的尽头,男人的眼中只倒映着坚定的颜色!对于经lì

过从食物链顶端跌落的末世来客,情况还远远没有到必须绝望的境地——话说身为众神的游戏和消遣,他大概也没有绝望的权力吧?

“真是蠢透了…”

司仪微微颔首,放下了自己的左手。

因为光线和角度的问题,咽喉那里的情况会被暂时掩盖,剩下的,就是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面前这三个混蛋。视情况的话,不排除只能直接杀掉的选择…就算警察发xiàn

这一切大概也不会那么快就追查到自己,话说回来,这个身体本来就只是人偶而已,如果确实发生了被警察逮捕的情况,担心的反倒应该是荒耶才对。

既然决定了,那么就要全力以赴。

一边向后倒退,一边寻找着尽量狭窄的环境…从开始就没有想过逃跑,而是要在这里把对方全部解决掉,那么需yào

的就不是宽阔的逃生路线,而是一条不必担心背后的绝路!

右手用力,司仪皱着眉头尝试着从如同小山一样的垃圾堆里,抽出那根最多长不过一米宽不过两指的钢筋。

正常人也许很难做到的事情,对于觉醒了起源的司仪来说本应该已经相当轻松,但眼下的他需yào

掌握的并非是自己最多拥有多大的力量,而是这具人偶究竟还能承shòu他多大的出力…这真是如同在针尖上起舞的精细任务。

大概还能做到30%的出力…也就是说,和正常人相近吗?即使是这样,还要考lǜ

双方发力时带来的反作用等问题。

“奥?你还想要反抗啊。”

青年懒洋洋的脱下了雨帽,染成金色的头发在雨夜里折射着淡淡的光芒。

“我劝你不要,因为…”

大概是刚用过什么精神抑制类的药品,一开始还有些摇摇晃晃的他随着向司仪这边接近而显得愈加亢奋起来!

带着尖刺的铁质护指因为小水潭反射出的光芒而逸散出寒冷的光芒,而随着青年的脚步越来越急,那象征着暴力和血肉的右臂也高高举起,凶狠地向司仪的面门砸去!

“因为…那可是会受伤的啊!!!”

凶狠的直拳虽然没有经过什么训liàn

,发力的方式也是最基础的通过大臂的肱二头肌带动整个拳头而已,不要说是全身的劲力,哪怕是腰力都没有用上。但不论怎么说,经lì

过多次街头斗殴的小混混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血勇和狠劲儿,或者说,在面对羔羊的时候恶棍有着长期养成的强dà

压迫力。

呼…

锋利的尖刺因为高速的移动甚至给人一种灼热的错觉,而尖锐的破风声在此刻听来更像是催命的嚎叫!正冲面门来的这一拳,如果被命中,一般人恐怕不仅仅是立kè

丧失战斗力这么简单,一不小心,甚至会造成足以致命的伤势。

只不过…那只是“一般论”罢了。

沉肩。

侧首!

间不容发的闪避让司仪的发梢被扬起了一点点边角,但这份生死擦肩的感动却并没有燃起并不存zài

的热血。他的眼中依然只有坚定…和冷血!

毫不容情,绝不留手!在一切都是危险的末世,也只有这般才能幸存到最后,所谓的争斗,所谓的生死,对于司仪来说不是习惯,而是早已麻痹了。

抬手一托。并没有用上太大的力qì

,甚至从触感上来看,只是“温柔拂过”的程度而已,但接着对方向前发力的冲量,从手腕开始完成的微弱方向修正其实原本就不需yào

多大的力qì

,人体就是这样复杂奇妙而又脆弱不堪的东西,如果是变异之后的动物或者行尸的话或许还要更加麻烦一些,对付这样单纯的暴徒对于司仪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肩顶进身,双方的距离因为这挥空的一拳和司仪有意的闪躲而几乎完全清零,从背后两个同伙的视角看去,已经完全找不出司仪的位置,而就在这犹豫发生的同时,出拳青年的背后却突然隆起,黏液和组织摩擦的声音在这个潮湿的雨夜叫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就是布料撕裂的声音。

那染着鲜血,仿佛拧螺丝一样一点一点被视线慢放的刺穿动作,直到大半根钢筋完全出现在视野当中才终于把身后的同伙惊醒!!

虽然一开始就有这种感觉…面前的这个家伙是异常的,在这个时间,这样的街道上丝毫不乱的“散步”,简直好像是自家的后花园一样。但往常生活的惯性,以及最近愈加拮据的经济情况,还是促使着他们使用暴力的**。

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只要尝试过一次,就会像毒品一样无法自拔…

更何况,他们是以三对一。

刚开始的时候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他们把目标逼进了无人出没的小巷。但没有人想到,这里也许会是他们残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夏夜坟场。



“啊!!!”

两声惊叫几乎是在同时发出,借着药效得来的血勇在真zhèng

的鲜血面前崩溃殆尽,强烈的恐惧让某些人疯狂,也让某些人绝望。

握着刀的小混混疯狂的向着司仪冲来,而手握球棒的大个子反倒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恶臭的液体从他的胯下流出。

胜负已分了。

刺穿的部分避开了肾脏,那里应该是完全安全的位置,只不过看上去比较恐怖罢了,而现在这家伙正好能够作为自己的盾牌!

首先是避开对方盲目的首轮攻击…

胡乱的劈砍,除了在青年的身上多填了几道伤口之外根本毫无作用,抓住对方力竭的片刻,司仪果duàn

丢开了面前的“人盾”,然后从手背的方向压住了对方握刀的手腕。

而这一次,是纯粹力量的较量!

扭!!

直接破坏手腕关节的攻击在瞬间奏效,夺刀和反刺的动作一气呵成,大片的殷红再次浸润了所有人的视野…

“不…不、不,不要!!!”

球棒早就被丢在了一边,健壮的大个子勉强从泥水中爬起,然后跌跌撞撞的向小巷的出口前进,不过很可惜,后发先至的一把小刀终结了所有的动作…

是的,司仪把刚刚到手的武器直接扔了出去——在这个距离上,即使是不擅长飞刀的他也不存zài

miss的可能,直插右膝的一击,让对方失去了继xù

移动的能力。

万幸,即使是在身体即将崩溃的边缘,司仪终于成功离开了地狱!



“砰!”

刺人口鼻的火药味道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变化——从一开始就遭遇重创的青年,仿佛垃圾一般的被司仪丢在一边,而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时候,这个卑微的生命却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几乎粗制滥造的左轮手枪…

第五章、伽蓝

这个世界上的魔术师拥有着制造人偶的能力。

并非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真假的劣质木偶,而是真zhèng

的,与人类一模一样的复制品——当然,他们没有自己的灵魂,或者说,他们并非同正常的人类一样诞生,只是单纯的“工业制品”罢了。

手艺高明的人偶师能够制造出天衣无缝的“假象”,通过机关和魔术构成的人偶可以使用长久的岁月而不至于损坏。在这方面,荒耶虽然也做得不错,但他的作品比起最高位的人偶师苍崎橙子来说,却还有着决定性的差距…

司仪非常明白,如果再不维护一下这具身体的话,他恐怕连明天都撑不过去就要彻底崩溃了…并非是人格承shòu不住生活的重压,这里的崩溃,确确实实指的就是躯体的溃散和腐败。

死去的话,任务自然就没法儿完成了。

“切!”

司仪恨恨的咬紧了牙关…到了完全陌生的世界,连他也大意了。

竟然没有注意到对方掏出了这样一把**!就算从头到尾也只能射出一发子弹,但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从枪膛飞出的子弹。

完全实心的弹头在命中之后并没有爆zhà

,但还是穿透了司仪的左臂…小臂以下的部位,已经完全没法儿使用了,就连左手腕的损伤程度也远超想象,几乎随时都会断掉。

当然,作为报复,也为了不发生更多的意wài

,司仪毫不犹豫的将三个人全部解决了——拗断脖子,错开脊椎,切切实实的杀死!



那么,现在要去找制造这个身体的荒耶吗?

不…虽然他的确把自己放了出来,但同时也表明荒耶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兴趣,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帮zhù

司仪维护身体了。

可是除了荒耶之外还有谁呢?

这就像是个巨大的矛盾,在这个世界上,清楚司仪情况又能够修复他的人明明只有荒耶而已,但对于司仪来说,荒耶又是完全不可能的选择…真的要到此为止?

在大概只剩下一天的时间里,司仪很清楚不可能完成目前的任务。

方法,可以延长自己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时间的方法,从开始就只剩下一个。



司仪拉紧了缠绕在脖子上的围巾,来往的路人纷纷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夜晚时分还不明显,但到了白天,在毫无疑问的夏天,为了掩盖喉咙而特别寻找的伪装会引人注目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暂时更改了目标——比起寻找礼园附近的咖啡厅,现在更优先的计划是找到善于制造人偶的伽蓝之堂。

和荒耶相比,更接近正常人的苍崎橙子原本就是最优秀的人偶师,如果能让她帮自己修复这具躯体的话,应该就能一直坚持到事件解决…

唯一的问题是,虽然不像荒耶一样,与自己有着完全相对的立场,但不能和人交流的司仪又要如何说服橙子帮自己修复躯体呢?

伤痛之赤。

不论是这个称号本身,又或者将这个称号定位禁句的举动都在提醒着司仪,这个女人从本质上来说依旧是个魔术师…

除了和黑桐干也这个老好人男主角扯上关系之外,他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不过比起这些,如果找不到苍崎橙子的魔术工坊“伽蓝之堂”,那也不过是庸人自扰。

司仪已经深深体会到无法交流的不便,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那种巨大的孤独感竟然一点都不比他凝望那些末日的废墟来的逊色。

他原本没有想过警戒任何人…按照空境世界的潜规则,神mì

只能在不为人所知的地方用不为人所知的方法处理,盛夏中午的街道应该绝对安全才对。

但,来自死亡和那死亡以上的痛苦却让他时刻绷紧了神经,强烈的隔阂感和丧失殆尽的归属感,更让他无法对任何一个路人放下心来。

孤独的寻找还在继xù

,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时光的流逝,让人焦躁不安。不可思议的是,这种时候司仪竟然比之前更切实的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没错,那种毁灭前夜强烈的破坏**正在肆虐他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向“杀人鬼”的方向转变

…或许真zhèng

的杀人鬼也是这样,在明知自己不能得救的时候自然而然就陷入了疯狂。

和之前寻找地下酒吧时的心情完全不同。究其原因,大概是不像现在这样,每走一步就能感受到自己存zài

形式的崩溃。

司仪切实感觉得自己正在融化,他终于相信人格必须凭依于肉体,失去了自我认知的中介,他迟早会变成某种非人类的东西。

除了失去生命这个事实本身,司仪终于认识到所谓“死亡”还会带来更多种类的恐惧…

手脚都在发抖。

他不得不双手互握来体会自己存zài

的实感,但始终不曾停下脚步…

对于背负了世界一切罪恶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退缩。

很快,夕阳洒下一地辉煌,也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夜晚已经在不经意间悄悄逼近。

街灯纷纷亮了起来,司仪把左手插进了裤子的口袋——因为那里已经不存zài

“左手”这件东西,身体零件的崩溃速度正在加快,如果连腿部的零件也损坏的话,他恐怕就没办法继xù

行动了

…上帝关上了一道门,顺便紧紧锁死了窗户。

——伽蓝之堂仍旧没有出现在司仪的视野当中。

—————————————————————————————————————

“为什么把它捡回来?”

带着眼镜的红发女人懒洋洋地点上了一根香烟,靠坐在办公椅上。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修饰的服装,即使是参加葬礼也不失礼的黑色西裤以及白衬衫。只在一侧佩戴着耳环,颜色自然是橙色,虽然不太清楚,但眼前这人似乎有固定佩带一件橙色装饰的习惯。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正好相反,坐在她面前的黑长直少女却似乎永远充满着活力,一举一动之间黑色的披肩直发也开始到处舞蹈,不过从声线和气质来看,却反倒更像是一位冰山美人…恩,说是冰封的火山更加合适吧。

“这家伙就倒在事务所的门口,放着不管连走路都会很碍事。”

少女撅了撅嘴——这栋楼里只有你的事务所而已,很显然是来找你的不是吗?

当然,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鲜花…魔术师恪守着神mì

的守则,把这种**烦捡回来实在是大忌。真是的,哥哥和妹妹都是一个样,招惹麻烦的能力都出乎预料的优秀。”

女人…或者应该称作魔法使苍崎橙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管是学习能力还是天赋都很出众的鲜花除了本身不具有魔力回路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缺点,但现在的她还缺少必须的积累和知识——这个倒在事务所楼下的“东西”根本就是个魔法造物,虽然手段相当不错,但说到底依然是个人偶…

也就是说,这里存zài

着“从某个陌生魔术师手中逃脱的实验品”和“某个魔术师有意丢在自己面前的陷阱”两种可能。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绝对不愿意接手的**烦。

另一面,被训斥的黑桐鲜花不仅没有一丁点羞愧的模样,反倒是因为被“夸奖”和哥哥一样而高贵冷艳的抬起了脑袋。

“把它丢出去…这只是个人偶而已,是其他魔术师的造物,我们没有理由接收。”

橙子做出了决定,倒不如说根本谈不上什么决定,这种事情只是常识而已,属于身为魔术师必须遵守的准则和规范。

“可是…”

“鲜花!”

声音比刚才更加严厉了一些。

也许对于少女来说,将失去意识的“病人”丢出门外有违道德的要求,但其实,对方根本就不是与人类相同的生命——就和电视、桌椅、烟灰缸一样,只不过是制造出为完成目的而使用的工具罢了。

擅自接手别人的工具不仅仅是“偷窃”,更表达了强烈的敌意,谨慎的魔术师不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好啦…我知dào

了。”

不情不愿的少女用手圈过它的腰际,然后费力的将他抱起——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原本就好像骨折了一样的左臂已经彻底断成了两截,残留下的义肢已经没有了手腕以下的部分…是因为之前就已经断掉了吗?

鲜花皱了皱眉,人类理应具备的不适感侵袭了她的大脑,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是可以确认对方的确不是“人类”,莫名的,心头又是一松。

“等等。”

“又怎么了?橙子小姐。”

“应该叫师傅。”

随口纠正了一句,橙子的目光落在了刚才人偶倒下的地方——在水泥的地板上,淡淡的机油痕迹晕开了一个奇妙的图案。

圆形的外表和波浪形的分割,而在两片勾玉对应的地方又被分别点上了一个圆点。

这可不是因为挣扎残留的痕迹,是它…是那个人偶有意留下的信息。

——两仪吗…

“把它搬到工坊里来吧。”

做这种事情存zài

着不小的风险,但橙子还是决定先修好它,至于到底是什么让她改变了初衷甚至破坏了默认的规则…

大概是兴趣的延伸吧。

第六章、厮杀(上)

“你的情况很奇怪,更像是把活人的灵魂直接灌注到人偶里。”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面前30岁左右的女人已经开始对自己款款而谈。

“应该是已经觉醒了起源,但任何魔法手段都不能对你原来的身体进行直接干涉——正好已经坏的差不多,我就干脆重新做了一个。”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那种刚刚穿越时的僵硬感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身体里。司仪隐约明白自己又换了一具身躯。

看来拼着最后一口气画出的那个太极图还是救了自己一命。这一次,是世界上最高位的人偶师苍崎橙子制造的人偶,相信可以维持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至少,足够自己用到任务完成。

司仪没有在意橙子在说什么,而是适应性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比之前还要顺利的多。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不像是询问,更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橙子挑了挑眉。现在,她对于究竟是谁制造了这个人偶更加有兴趣了。知dào

自己和式的关系,甚至完全违反常理的制造了一具已经觉醒起源的人偶,最后把这样珍贵的样品如同垃圾一样的丢在一边…这一定是个非常疯狂的魔术师!

除非…他还有更加深远的图谋。

“我不知dào

是谁把你制造出来,也不知dào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工坊门口…本来是打算从你嘴里切实了解一下的,现在看来也不可能了。”

有可能是某种保密措施,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古怪的起源,总之现在已经失去了和这具人偶交流的可能性。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一句威胁就足够了…哪怕他听不懂。

“现在你可以立kè

离开,当然,在组建你的新身体的时候,我还加入了一些其他的装置。”

在自己的工坊里抽烟,你永远想象不到这个女人还会做些什么,不过必须承认,这么说话的橙子的确很有威慑力——无关乎你到底能不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起爆装置。”

她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金属遥控器,然后在司仪面前晃了晃。

“任何对于我制造的人偶或其部件的破坏行为,或者我心情不好按下这个按钮,你的身体会立kè

释fàng

超过2000℃的火焰…你明白我的意思?”

橙子随手用香烟点燃了一张魔术火纸,耀眼的光芒瞬间闪耀了整间工作室,并以更快的速度逝去。

点头。

依然一个字也不懂,但这不妨碍两人之间的威胁生效…司仪觉得对方一定是故yì

做了这样的设计,他明显能感觉到靠近正常人心脏的部分存zài

着什么坚硬的异物。不用解释他也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更何况对方已经告sù

了他挑衅的下场。

摇了摇手,橙子什么都没有再说…交yì

已经结束了,虽然这次她没赚到什么便宜,但至少也没有吃亏。

她没弄明白这个奇怪人偶的起源究竟是什么,竟然可以阻隔大部分的魔术,不过到必要的时候,一个机械引火装置就足够解决一切了。

—————————————————————————————————————

离开伽蓝之堂的时候,天空已经被彻底染黑。

这一天即将过去…换句话说,浅上藤乃的复仇已经在继xù

,接下来的每一分钟,司仪都有可能面临任务的失败,面临更沉重的罪恶。

活动了一下脖子,虽然不清楚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形式补充了能量,但现在的他感觉良好。

新的身体,大概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性,长相普通,形体正常,但因为觉醒了起源的缘故,而充满了超出常规的力量。

与此之前的每一分钟相比,那些晦涩的、不明朗的甚至残忍的时间都已经过去…哪怕在司仪自己看来,这份昂扬感都显得格外病态。

不过,这不重yào



——获得超人的力量,同时也经lì

了濒死和新生之后,司仪决定去做些事情,一些改变自己,也改变这个世界的事情。

纵身跃下!

四层楼的高度现在已经无法阻止他的脚步,唯一与前世相同的黑色瞳孔正在闪闪发光,他就像是一阵风暴掠过了灌木丛的顶端,然后向谁都不知dào

的地方飞速前进,眨眼,就消失于无形。

午夜将近,他顺着电车的轨道向着远方疾驰而去,不知dào

是不是“脱胎换骨”的缘故,原本模糊的记忆又有一些渐渐苏醒。

就在今夜,在距离发生酒吧虐杀事件仅仅一天的今夜,人工港那里将会有新的杀戮上演,已经渐渐沉迷于疼痛和复仇快感的少女将会扩大血腥的范围!

他的时间不多,如果连这次都错过,那么恐怕在找到藤乃就要等到宽展大桥的决战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原作中原本幸存下来的凑启太也会面临越来越大的危险,司仪也不能确定藤乃会在什么时候找到那个渣滓,但一旦见面,那么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从道义上来说,这种事情无可厚非。但既然诸神不乐意如此,而要凑启太的后半生都活在惶惶不安之中,那么司仪也就只好照办。

只不过,一心扑在今晚即将发生的谋杀之上,反倒是让末世养成的那份灵觉降到了最低,一路狂奔的司仪没有发xiàn

,另一宗即将发生的谋杀,已经悄悄跟在了他的背后…那双赤红并且浸染着疯狂的眼睛会是最危险的猎手。

在这个喧闹如不夜城般的城镇上。

远远能够看到一个广阔的人工港。

互相追逐的生灵们都不清楚,今夜,太多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里,他们每一个都意气风发的向着地狱前进,而其中,也必定有人会在地狱死去。



“救、救、救命、啊…!!”

青年从只是站在那里的少女身边逃开…突然地,他的身体浮了起来,右腿齐膝折断了。



在那里!

连月光都触摸不到的小巷,仅仅相距不到百米的司仪已经听到了罹难者的呼喊。临终的绝叫让人动容,但司仪在乎的却并非是青年的安危。

找到了!

现在出面对于他来说同样意味着风险,正在使用能力的藤乃目前虽然还只是下意识的进行着追杀,但对于他这个无关联者究竟会不会手下留情还完全是未知数。不过,他至少已经从千丝万缕的世象中抓出了最关键的头绪,接下来不管是一直追踪藤乃的行动,或者说找机会控zhì

下这个危险因素,对于司仪来说都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一个带着危险和杀意的声音却贴着他的耳后响起。



“嗨,辛苦了,然后…赶紧去死吧!”

第七章、厮杀(下)

第七章、厮杀(下)

“嗨,辛苦了,然后…赶紧去死吧!”

红色夹克带给人强烈的不祥预感,而从天而降的苍白刀光更是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远远超越一般常识的速度…

就算只有这一瞬间的交击也足够司仪察觉出那份属于同类的气息——起源觉醒者。

甚至比起自己,这个发起攻击的家伙明显将力量运用的更加纯熟。换句话,对方比他觉醒起源的时间还要早。

“叮!”

匕首和铁棍之间的碰击点亮了耀眼的火花,刹那的碰撞,是两份同样强dà

的力量沉默的宣泄,足够切断石板的刺击,最终除了在司仪背后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外,并没有带来更多的损伤。接着碰撞之后的反作用,两人默契地向着不同的方向退开,而狂攻开启的号角尽赋予下一击更清脆的鸣响!

杀!!

白色的衬衫染血,橙子制造的人偶和一般人类几乎已经没有区别,如果受伤,一样会飙射出猩红的液体…但这些对于司仪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早已习惯了铁血与死亡的他没理由因为这种小伤感到迟疑。甚至只要说服自己,身体只是个道具之后,就连行动上的不便都可以豁免!

——“本世界赎罪额度:1485/1500点”

是的…疼痛虽然不可避免,但就像是刚才说的一样,只要说服自己,反复暗示,使用这些有些残忍的手段,就完全可以暂时无视这些伤害!

铁棍横切!

之前因为考lǜ

到携带的问题,司仪并没有带上什么像样的兵器,老式建筑的墙壁上硬生生扯下半米长左右的铁棍倒也是不错的选择。而对方——精心埋伏的暗杀者,那闪烁着银光的武器毫无疑问是一只锋利的匕首,交错的瞬间,在绝对速度和力量都处于下风的情况下,司仪只能尽量利用更大的攻击范围。

横扫的攻击一开始就没有指向匕首本身,而是将对方的整个手腕都纳入攻击范围,在致命性不如对方的情况下,精细的计算反倒对自己不利,大开大合的攻击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手中武器的力量!

但不论如何,坚定的杀意从来就不会改变。

“叮…叮!!叮!”

连绵不绝,或缓或急的碰击声不断传来,在漆黑的巷子里,一边是铁皮制的集装箱群落,另一边则是灰蒙蒙的水泥墙壁,但两者却同样无法阻止快要陷入疯狂的两人。

两毫米厚的铁皮被轻易划开,坚实平整的墙壁则被震开一圈圈裂纹,超出常人的力量得到了最好的诠释,在连视力都被极大限制的环境下,这两人的攻击却是愈加迅速也愈加惊人了!

“不错…不错!!”

沉重的呼吸声并不是因为疲态显露,而是那个淡黄色头发的青年愈发压制不住起源对人性的影响,在他的眼里,面前的敌人就好像是最美味的食物…一定要亲手抓住,然后一点点的剥下他的皮肉,嚼碎他的骨头!

直刺!

无视了从斜上方劈下的铁棍,那精准如毒蛇般的匕首指向了司仪的心脏。

以伤换命?

生死只在转瞬的近身战没有更多选择的空间,坚硬的铁棒重重砸在了少年的左肩,先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闷响,再然后的四分之一秒,才终于发出了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咔吧!

肩胛骨在这一击之下宛如复合板一般轻易碎裂,但拥有着茶色瞳孔的青年却没有一丁点儿痛苦和犹豫,在他脸上,灿烂如夏花的笑容已经悄悄绽放!

那娇艳欲滴的红色,是属于鲜血和死亡的颜料…青年仿佛已经看到那多妖异的死亡之花含苞待放。

而在敛去惊讶之后,出现在司仪脸上的却并非预料之中的恐惧和疯狂…或者他从来就没有那样丰富的表情,所以留给对方的,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

“叮!”

匕首的尖端明明已经突pò

了薄如鲁缟的衬衫,但在那之后极短的时间里,就停下了自己勇往直前的脚步!响彻在两人耳畔的只有那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

错身而过…

明明指向心脏的攻击,却因为司仪轻巧的侧身而避过了最具破坏力的间断碰撞,正正擦过他身体的,只有锋利的刀刃而已。

刚刚不计后果的下劈并非单纯只为了攻击,顺着发力方向的半圈旋转,真是死里逃生的关键——当然,除了出色的技巧之外,还需yào

一点简单的道具。

不过,还真是危险…

前胸传来一阵凉意,刚才的一击的确是威力十足,就算避开锋芒,但锐利的刀刃还是切开了司仪提前垫在胸前的铁皮餐盘,划出一个淡淡的伤口。

该说幸好早有准bèi

吗?

猛攻过后,两人再次拉开距离,这一会,司仪总算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个一度把自己逼入绝境的对手。

黄色的披肩短发,茶色中包含杀意的瞳孔,明明披着鲜红的夹克,里面却穿着一身考究的和服…的确,如果不知dào

这号人物的存zài

,恐怕就会简单的形容成“红衣女人”或者“可怕的女人”之类,进而和某个叫做两仪式的名字弄混。

但对于在某些方面情报极端缺乏,却对整个故事进程再熟悉不过的司仪来说,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是被一眼识破!

白纯里绪。

在他之前,被荒耶觉醒了起源的“怪物”…屈从于起源的他最终沦为了“吃”的怪物,甚至为了将主角拉进杀人鬼的道路,不惜杀死,并吃掉了许多人类。

这是个发作起来极端疯狂,不惜代价,不计后果,不为疼痛的疯子…

没错,不为疼痛。

司仪将手中的铁棒握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敌人,比起一开始被偷袭的局面,现在的他甚至更加谨慎。

他可没有指望过,仅仅因为肩胛骨被摧毁对方就会束手就擒,因为觉醒了起源,现在的白纯里绪根本不能看作是人类,现在的他是一只饥饿的豺狼,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受伤的怪物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要来了!

—————————————————————————————————————

而另一边,命中注定的会面同样在进行。准确的说,这应该是浅上藤乃和两仪次见面。

仓库与仓库之间的这个小巷的入口处,有一个身穿和服的少女站在那里。

背对着反射出暗暗月光的人工港,两仪式就站在那里——

“式——吗?”

“浅上藤乃…原来如此,是与浅神家有血缘关系的人啊。”

“什么时候…”

“一直。差不多从你把那对肉片诱出来时开始的。”

“请不要用肉片这种说法。这是一个人。这是人的尸体!”

“无法像人一样死去的家伙,就已经不再是人了。”

式的眼中带着强烈而兴奋的光芒,也许是同类的厌恶,也许是对鲜血和厮杀的期待。

“不对…我是正常的,和你不一样!”

式听了笑话似的笑了起来,而手中的短刀也已经指向了对方。

“我们是相同的,浅上。”

“——别开玩笑!”

藤乃凝视着式,绚烂的眼中所捕捉到的映像开始扭曲…她在行使着自己从小就有的力量。

但这一次,这力量突然的淡薄了下去。

而吃惊的不仅仅是藤乃,还有式。

“又来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失去了可以杀死的目标,式显得有些生气“够了够了!现在的你我没有兴趣,老老实实地回家去,这样就不会再见面了。”

少女语气平静的在凶案的现场陈述着事实,然后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而这一次的会面,自然也就此结束。

—————————————————————————————————————

要来了!

已经无法使用的左臂不自然的垂在一边…不说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左臂完全瘫痪的情况下,一般人恐怕连正常行走都很难做到,但眼前这个疯子…这个名叫白纯里绪的怪物,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似的,疯狂的向司仪冲来!

匕首上残留的血迹早就被贪食者尽数舔尽,而今,那反射出清冷月光的匕首却显得更加锋利!

…这不是错觉,冲锋的速度比刚才更加迅速!是因为受伤带来的愤nù

还是更进一步偏向自己的起源?

不论如何现在不是考lǜ

这些的时候。

从一开始在速度和力量方面就处于不利地位的司仪现在更是陷入了压倒性的劣势,再加上没有趁手的武器,虽然白纯里绪少了一只左手,但情势对于他来说却更加不利了。

在末世生活学习的格斗技巧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种实力的落差,但如果对方的基础能力高出太多,那么再优秀的格斗技巧也终归得不到施展的空间。

“叮!!!”

新一轮的攻击已经开始,在狭小的空间内,司仪每做一次格挡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刀光闪烁,片刻之间,他的身上就已经多出了好几处伤口,如果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被对方斩杀…

没办法,刚刚觉醒起源不久,又数次更换了身体,他还没办法像前世一样对每一份力量都运用自如。可是,司仪也没有死在这里的打算!

右手持棍对敌,而空闲额左手在千钧一发之际伸进怀中,将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铁盘狠狠扔向了对手!

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暗器手法,如此光明正大的偷袭自然被充满野性的敌人轻松躲过,但利用这之间的微妙时间差,司仪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的跳上了身边高达两米的集装箱!而在半秒钟之后,白纯里绪站在了和司仪相同的位置。

——追逐战,开始了!

感谢尿仔打赏100起点币,新书幼嫩,求收藏求推荐求一切

第八章、扭曲

第八章、扭曲

夏夜,即使没有灯光的照耀也凭空多出几分燥热…那种黏腻不适的感觉,混杂着附近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但事实上,相似的腐败味道,藤乃早已经习惯了。

每一次被带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酒吧,食物残渣和男人体液腥臭的味道很快就会刺激她的鼻腔。那些年少的、狰狞的、被**左右的怪物每一个每一个都不愿意放qì

美味的猎物,无限度的索取和司空见惯的暴力似乎成为了他们固定的娱乐节目…

对于感觉不到疼痛的藤乃来说,这同样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但少女所忧郁的也只是这件事情不要被其他人发xiàn

才好而已。

从小到大父母和其他人灌输的道德观和世界观更像是电影中的东西,对于藤乃来说,没有任何确切的实感,所以就算是被玩弄,就算被虐待,也无法从这具身体上得到任何直接的体会。

她只是知dào

,这样做不对而已…当然,无力地反抗也正是基于如此。

也许,真是少女的淡漠放大了那些渣滓的兽性,或者,少年们的自尊想要进一步实现“藤乃是我的东西”这般的**,又或者,他们只是想知dào

,这个一直仿佛磐石的女孩儿到底知不知dào

什么是恐惧…

大概是从被球棒击中背后的那天开始吧。

第一次的,只能通过血液或者淤青才能确认的疼痛,第一次通过感知的方式被藤乃获取。那真的是非常煎熬的体验…不管是趴在自己身上贪婪索取的**还是狠狠抽过的脸颊,所谓的疼痛第一次被她获悉,而生存的直感也让她对于原本完全未知的暴行有了最基本的认识…

很痛。

虽然在那之后,短暂获得的痛感又消失了一段长久的时间,但那份疼痛却一直被藤乃记在了心底,而一天前,当那个男人亮出了小刀,然后刺中了自己…或者说,在藤乃眼中,认为那把刀刺中了自己,一切都爆fā

了。

疼痛,更加剧烈,也更加真切的疼痛。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触感和被灌输的常识正在警告藤乃,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她真的会就死在这里!

不…不行,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明明好不容易才获得了痛,怎么能这样草草收场。

所以,与生俱来的能力被发动了,那个肮脏阴暗的地下酒吧,瞬间就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我是正常的…不是我想杀他们,我只能这么做。”

低低地呢喃更像是自我催眠,短暂消失的疼痛就如同预想中一样,再次回到了她的体内,没有再去看小巷尽头被捏成烂肉的尸块,少女蹒跚地站起身来。

藤乃知dào

自己不能留在这儿,如果被别人发xiàn

自己杀了人的话,那好不容易得到的疼痛,好不容易得到的人生就又会再次失去。

不,不要这样。

少女挣扎着,步履蹒跚地向外面的世界走去,但在她的眼前,一道黑影破空划过!

—————————————————————————————————————

正面对敌毫无疑问会被杀死,就算是想找机会逃走,一来不熟悉地形,二来速度不占优势,恐怕到时候也很难摆脱。那么,能够依靠的也就只剩下外力了。

要对付一只盘踞山林的老虎,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一只猛虎和它“作伴”。

司仪始终锁定着浅上藤乃的方位——从刚刚发出尖叫声到现在,时间还没有过去三分钟,如果没有意wài

,藤乃应该还没来及离开案发xiàn

场才对,而相对于白纯里绪让人应接不暇的连续速攻,藤乃的能力无疑更让人恐惧,也拥有更强dà

的破坏力…

围绕中心轴的左右旋转…

利用这个能力,在故事的结尾,浅上藤乃甚至直接将一座跨海大桥化作废墟!

而司仪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她带到另一只猛虎面前。

呼!

锁定目标!

一路奔逃的司仪不敢回头确认,但凛冽的杀意和从杀人鬼那里不断传来的与铁皮及撞箱碰击的脚步声,还是提醒着他,那个家伙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甚至还在不断逼近!

相信我,和死亡赛跑绝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就算已经无数次和死神贴面,但此刻的司仪依旧是汗毛乍起,被对方目光锁定的背心更是感受到丝丝的凉意——这远不是恐惧所能概括的感觉,而是一种生命最本能的反应,所以哪怕生死实jì

上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司仪也没能挣脱这份苦楚。

幸好,他要找的人,已经就在前面。

少女挣扎着,步履蹒跚地向外面的世界走去,但在她的眼前,一道黑影破空划过!

随后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掌就从身后捏住了她的脖子…很痛,虽然不可思议的混杂着一丝惊喜,但少女仍旧畏惧到了极点。没法儿回头,那只手掌就好像是大号的老虎钳,让她没办法自由使用天鹅般的美丽脖颈,这种体验在被那群渣滓侮辱的时候同样有过,而相似的记忆更是唤醒了藤乃潜藏的杀戮直觉…

很快!

甚至应该说是不分先后,在被人从后面制住脖子的同时,另一道身影就从与来人相同的方向突然出现。他就像一道闪电,甚至完全看不清身形,但手中反射着朦胧月光的铁片还是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和那一晚类似…

在你死我亡的局面下,藤乃的眼中再次闪烁起红绿交映的光辉,谁又能想到,那美丽而**的颜色,竟然象征着杀戮和摧毁。

扭曲吧…

和之前完全同样的动作。

正在高速前进的袭击者原本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却好像突然被什么拉住了身体,原本就软塌塌垂在身体一边的左臂像是被两只只存zài

于虚空中的大手握住,恰巧在关节的两端被施加了方向完全相反的扭力…

足够直接拧断水泥灯柱的扭力。

“卡啦…”

几乎是刚刚开始作用,就听见了那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人类引以为豪能够自由运动的关节在这一刻显得软弱无力,只是一眨眼就被完全摧毁,但这远远不是终结…随着追击者终于显露出身形,那无形的力量还在加强!

撕裂…

肌肉的拉伸性被以一种略显残酷的方式展现在三人面前,明明骨骼已经完全断裂,但在扭过一定角度的时间内,包裹着肱骨尺骨和桡骨的肌肉却并没有完全断裂,它们好像麻绳一样被拧出了一圈圈奇异的波纹——当然,其中一部分也被无法旋转的骨骼刺穿,流出大量殷红的血液。

残骸…

下一个瞬间,连原本唯一还连接着所谓“大臂”与“小臂”的肌肉也纷纷断开。“啪!”的一声显得非常干脆而响亮。扭动的力量依旧没有减弱,而同时,沉迷于杀戮的追击者也终于感受到了迟来的疼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

他也感觉到疼痛了吗?

藤乃如此想到,本能催促着她继xù

完成致命的攻击,但理性却又让她瑟瑟发抖…这份抖动,透过右手司仪能够非常明确的感受到。

“呼!!”

被生生扭断了手臂,白纯里绪的动作虽然比之前慢了不少却依旧远远超过正常人的水平,在藤乃一瞬间的犹豫之后,他就像来时那样,快速的越过集装箱,隐没与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这期间,司仪当然不是就这么站在旁边自顾自的看着。

就在杀人鬼选择撤tuì

的同时,他也立kè

松开了藤乃的脖子,飞快的向着相反的方向撤离——对于他来说,现在,又只剩下一只猛虎了。

没错,对于这个计划而言,最危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和现在这零点几秒比起来,刚刚发生在集装箱顶端的那场追逐就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完全无法捕捉的攻击轨迹,一旦被击中几乎就可以宣告死亡的攻击方式,除了两仪式那样拥有着直死魔眼的存zài

,恐怕很难还有人能够解决眼前的浅上藤乃…至少司仪本人绝对不可能做到。

所以…只有逃!

借着藤乃被白纯里绪分散注意力的最后瞬间,司仪转身就走,但,他还是小看了少女对袭击者的执念。

——就在他离开的同时,藤乃就已经转过半个身来,来自她美丽右眼的目光完全锁定了司仪的躯干…

扭转轴在腰眼,这种更类似于规则的东西没有什么避免的办法,这一次,就算司仪在腰部也垫上了一块铁板恐怕也无法逃脱被扭曲的命运,而和刚才的白纯里绪不同,如果从腰部开始被拧成两截,可不会只是身受重伤那么简单…那几乎是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的。

红绿相间的光芒再一次闪耀,能力发动。



扭曲吧!

第九章、“无”

依旧是阴暗而灼热的地下室…

**的黄色灯光在这里,却给人以彻骨的寒意。坐在营养槽搭建的王座之上,荒耶面无表情的闭上了双眼,继xù

作为记录者,观察着小川公寓朝生暮死的一切,但脑海中却回忆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

——彻底记录每一次死亡,然后利用复制出的人偶不断重复这一切。天才的想法,也是疯子的行为,就在荒耶几乎已经获得成功的时候,命运却无情的告sù

他,这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不,对于他这样已经成为概念的存zài

来说,命运是不可靠的。

他只是又输给了这个世界的抑制力。

没什么,对于这场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却要对抗整个世界的决斗,荒耶早已习惯了残酷的规则。

更何况,这也并不是他寄予最大希望的途径,如果小川公寓不能给他答案,那这里将会作为他固化的结界通过那个叫两仪式的女子达到他所着迷的根源。

哐。

短促和沉闷的响声之后,电梯里透露出一丝微弱的灯光,而等到电梯门终于被打开,一个穿着红色夹克,蓝色和服的男人有些狼狈的从其中走了出来。

“我提醒过你不要来这儿。”

荒耶的语气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是的,他又和何必对自己制造出的工具付出感情?但换个方向思考,这冷冰冰的问话,就已经是最高程度的警告了。

红色的袖子被撕成布条,绑住了左臂断裂的伤口,当然,仍然不时有些鲜红继xù

渗出,但荒耶理所应当的没有向这一点投去任何的注意…白纯同样明白这里不是疗伤的好去处,所以来到这里是有更重yào

的事情。

“你说让我监视的那个人偶已经崩溃了?”

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告诫,难得清醒的理智让杀人鬼扬声反问。

“当然,人偶是我亲手制造,早在14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崩溃了。”

荒耶回答了前者的疑问,非常坚定,因为这不是猜测或者臆想,而是单纯有数据和魔术反馈而来的信息。是的,这本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但他依旧回答了…因为隐约感到某种意wài

发生的可能。

“哈…原来你也有犯错的时候?”

一丝讥讽挂在了白纯里绪的嘴角,这个一手把他造就成怪物的中年男人一直给人深不可测的错觉,甚至很多次,对方仿佛神明一样的力量和能力都让杀人鬼感受到来自不同等级的强dà

压迫。但直到今天,他突然发xiàn

,原来对方也只是个人而已。

“他没有死,而且还有了新的身体。别怀疑我的说法,那种气味,只要接触过一次我绝对不会忘掉。而且这家伙还干涉了有关浅上藤乃的事件。”

这一次,荒耶没有无视他的疑问,也同样没有回答的意思。

一方面,他没有回答的必要,而另一方面,也是他正在思考。

虽然白纯的突然造访,从一开始就已经隐隐让他有了一些关于此事的猜测,但另一方面,荒耶还没办法对眼下的情况作出合理的解答。在这个世界上,失去肉体的依附,一般的灵魂根本不可能长久存zài

,也许…是对方的起源在作祟?

谜团变得更多了。

因为这方面其实同样解释不通,作为灵魂方面的专家直接激发出司仪起源的荒耶,比谁都清楚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空无一物的荒凉就是全部的景致,这个人偶的起源从一开始就是“无”。那么“无”又怎么可能重新诞生“有”的概念呢?

是自己疏漏了吗…

荒耶难得的犹豫了起来,他反复回放当时的记忆,却找不出任何可能出现偏差的可能,可事实却已经发生了,这就由不得他不信。

或者,在离开这里之后,那个自己诞生灵魂的人偶,起源发生了变化?

虽然是最荒诞,最不切实jì

的猜度,但这却是眼下最接近答案的推测了。

“把他抓回来。”

他毫不犹豫的吩咐,这具人偶已经重新拥有了被研究的价值。当然,荒耶并没有关照一下白纯伤势的意思,这句话,只是单纯的命令而已。

而在命令发布之后,荒耶就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坐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上,另一边,拖着伤体的白纯狠狠咬了咬牙,也很快转身离开了这里…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完成任务,同时保住自己的性命。

—————————————————————————————————————

扭曲吧!

疯狂的力量作用在司仪的后腰。从皮肤和肌肉传递而来的沛然大力让人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亲身经lì

才能明白这种感受,比起被巨人捏在手里,这种感觉更像是自己所在的世界都被扭曲了一样。

包裹在自己身体外侧的坚硬模具被改变了形状,顽皮的工匠出于某些考lǜ

,将原本笔直的形体扭的仿佛麻花一样,不要说是抵抗,恐怕就连抵抗的对象都无从说起…

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仅此而已。

这次,真的会死。

等到真zhèng

面对生死关头,司仪反倒是不可思议的平静了下来。

当然,这并不是坐以待毙的意思,他仍然在奋力的奔跑着,即使是在痛觉传来的瞬间,两条有力的长腿也在不断向着黑暗中疾驰——他从没有放qì

生存下去的可能性,但很奇怪,就好像突然从第三人称的角度审视自己一样,他清楚的知dào

自己会死。

看来真的到此为止了呢。

计划进行的一直很顺利,只是最后的最后,他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如果是手臂…甚至是一条腿被锁定,司仪也还有逃脱的可能性,但如果是躯干的话那就毫无办法。

就和自己刚刚见证过的事情一样,背后的皮肤最开始被扭转力拉扯而产生一圈圈明显的折痕,再接下来是肌肉,然后就是骨头…

在未知的虚空中凝视这一切的他突然缓过神来——那不就是自己吗?那为什么现在会以这样的视角看见自己的死状呢?

突然的,“我”这个极其基础,也极其平常的概念被激活,准确的说,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的第一次苏醒,强烈的陌生感和违和感因为疼痛而被完全抹消,直到现在司仪才终于活生生的存zài

于这个“人偶”当中,而并非是操作这具人偶身体的什么东西。

就在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同时,从背后传来的痛感立kè

消失了…

是无痛症?

关于这些,司仪早就无暇顾及,双腿不曾停下,从每个毛孔中传来的战栗让他不断加快着自己前进的速度,不过几个呼吸,他就消失在一片夜色当中。

是的,在已经被锁定,并且藤乃的能力已经生效的情况下,他竟然奇迹似的逃了出来,不仅如此,这具身体除了一丁点轻微的擦伤之外再没有付出任何其他的代价。

是怎么回事?

司仪很想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不过一旦脱离了那种状态,属于人类的恐惧终于占领了他的心头,大脑一片空白之下,他只能不断催促着自己,再逃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就这样,亡命的奔波一直持续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司仪终于停在了已经完全看不见人工港形体的地方,他大口的喘着气,享shòu

着死里逃生的快乐。

“呼…呼…呼…”

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但当呼吸还没有完全调匀的时候,他竟然开始神经质的笑出声来,那些尖细而又刺耳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从他的喉咙中发出,可理所当然的,这疯狂的笑声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从袭击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司仪才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找了一处石阶坐下,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

毫无疑问,现在的现实是,他活了下来,而且几乎毫发无伤。

这真是最理想的结果!

但他还需yào

知dào

这是为什么…活下来是事实,但被藤乃的能力锁定也是事实,换句话说,因为某些因素让他规避了藤乃扭曲的超能力,从而安全逃脱。

会是什么呢?

他擦去自己额头的汗水,刚才的惊魂一幕让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万幸,在恐惧侵蚀他的心灵之前,司仪还曾经有过极端冷静的回忆。

对,就是那种感觉,或者说促使那种感觉出现的状态救了他的性命…那究竟是什么?

鬼使神差的,司仪再次呼唤出了血红的系统面板,那些冷冰冰的符号和文字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其中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注释则引起了他的注意。



起源觉醒:无



已经觉醒了起源,但结果却显示“无”吗?

到现在,司仪有了某些完全不同的猜测,从肉体力量的增强来看,他绝对觉醒了起源没错,问题在于那个“无”…

或许这里代表的并不是这个词汇原本的释义,而单纯的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名称。

没错,也许,他起源能力的名字就叫做——无。

PS:新书幼嫩,希望各位能留下收藏和推荐~打滚求票

第十章、捕获(上)

第十章、捕获(上)

留给司仪完成任务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

在人工港,因为白纯里绪突然出现的意wài

状况,使得他没能如一开始计划的那样追踪并伺机制服浅上藤乃。再过不久,发生在宽展大桥上的决战就会发生,而到了那个时候,就像这次的白纯一样,荒耶有很大可能性会直接插手!

这是司仪不愿意看到的。

不论是他本人,浅上藤乃,又或者两仪式,现在恐怕都没办法正面战胜那个可怕的魔术师。

那么,眼下是穷途末路了吗?

不,也不尽如此。

事实上,如果不是在逃脱藤乃能力锁定时的意wài

发xiàn

,司仪现在的确毫无办法,但正因为那个意wài

,让他有了反败为胜的资本。

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前,司仪做了更充分的准bèi

工作。

附近,那些**团伙的存zài

给了他最直接的物资补充渠道,所有他能想到,或者期望获得东西几乎都能够找到。当然,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司仪这回没有再留手,他果duàn

的废掉了所有反抗者的双臂,以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至于对方可能去报案之类的事情…

经lì

过末世的司仪对于追踪和反追踪同样精通,他确信自己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被甄别的线索,短时间内,警方不可能追查到自己。再者,这群平日里同样从事着许多不法勾当的小地痞到底敢不敢走进警局还是个未知数。

拉了拉自己的领口,他开始循着人工港的方向原路返回。

之前和白纯里绪的冲突让自己受了一些小伤,而T恤和长裤也多有破损,为了方便行动,司仪还专门重新弄了一件衬衫和一条运动裤。他的手脚很快,在做好这一切之后,时间还没有超过凌晨三点,所以就这么直接把从某个帮派里收缴来的半米有柄铁棒握在手里,自顾自的在大街上奔跑也无所谓。

不过看得出来,就算如此,司仪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

理由很简单,任何人,在与死亡擦肩而过仅仅一两个小时之后,就再次踏上回到事发xiàn

场的道路恐怕都会有些不自然。

可惜,司仪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

转眼,人工港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界中,这一次,被黑暗笼罩的港湾更加安静了。

小巷尽头几乎已经被捏碎的尸体还没有人发xiàn

,很幸运的,这种悲惨的死状,让大量的鲜血四处流淌,而司仪也借此发xiàn

了最初的线索。

脚印。

那些猩红的痕迹还没完全被污水冲刷,从方向上来看,藤乃应该是沿着河岸边离开了现场才对。而脚印与脚印之间的间隔很短,甚至还有些跛足的迹象,看来,疼痛比起之前又在加剧,从而限制了藤乃的行动力。如此一来,目标的活动范围就被进一步缩小。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罢了,按照这个速度,藤乃应该无法离开这个方向超过方圆五公里的范围。

左手拂过鼓鼓囊囊的背囊,一直不断跳动的紧张心绪也终于平稳了下来。司仪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将预定的作战计划重新放映了一遍,然后终于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疾跑!

阴暗的墙壁和渗出锈色的集装箱全都飞快的向身后狂奔而去,连暗淡的月色都逐渐消失在前进的视野当中。一路上,只有远处河堤的两岸零星点缀着一些惨白的灯光,可那些微弱的光芒非但无法照亮眼前的世界,反而把沉凝如墨的前路烘托的更加黑暗,就好像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眨眼间就要把一切撕成粉碎。

这是向着死亡发起的冲锋。只属于司仪一个人的追击战,终于开始了。

—————————————————————————————————————

腹部的疼痛感,比起之前变得更加剧烈。

藤乃本来还能按住伤口勉强行动,但到现在,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忍受极大的痛苦和折磨。

“为什么。为什么,伤口明明已经治好了。”

她想起小时候,曾在一次玩儿过家家时割破了手掌。

借来的东西,虚假的东西,伪造的东西——在那些小小的料理道具中混入了一件真品,在手中把玩那只做工细腻的小刀的藤乃,不知何时在指间深深切出了一道伤口。手掌上满是红色的她回到了母亲身边。

记忆中,母亲先是斥责了她,然后便哭了起来,最后温柔的抱住了藤乃。

——很痛吧?

母亲这样询问,比起这句无法理解的话语,由于被母亲抱着而感到喜悦和她一起哭了起来。

——藤乃,伤治好了就不会再痛了。

母亲如此安慰,不了解疼痛的她如同往常一样接受了这个观点。但那又为什么,明明藤乃的伤口已经治好了,却还是这般疼痛呢?

“前辈,藤乃好痛…痛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扶着废弃工厂的墙壁,自言自语着继xù

向前,如果可能的话,她真的还想和曾经一样,依靠着那温暖的后背和他好好聊聊。

因为,她现在真的能够感受到疼痛了…她可以像个正常人那样活着。

没错,她一定要活着。

这样的话,不找到凑启太是不行的,如果被警察知dào

自己杀了那些人的事情,恐怕就没办法继xù

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了吧?

好不容易得到了痛,得到了存zài

的直感,藤乃不愿意就此放qì



“我是一定要找到你的。”

拿起随身携带的电话,她再次拨通了那个属于凑启太的号码,在一阵“嘟嘟嘟”的忙音之后,自动留言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好不容易活着,虽然很不情愿,但如果被警察知dào

我是杀人犯的话…”

藤乃沉默了一瞬,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dào

,她的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略显狰狞的笑容。

“所以我,必须杀了你,启太先生。”

从头到尾,这都是藤乃的自言自语罢了,她也没有期待过有任何人会给自己回应,只不过是现在的她需yào

说说这些话而已。

但,原本注定单人独幕的表演,却迎来了不受欢迎的“新演员”。



“放qì

吧。”

声音不响,因为这附近复杂的构造,往复的回音让人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

“你不可能成功的浅上藤乃小姐,现在就收手吧。”

“谁!?”

藤乃猛地掐断了电话,被窥视的突发情况让少女瞬间紧张了起来。

“谁在那儿!”

她背靠着墙壁,美丽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伴随着疼痛的愈演愈烈,藤乃对于自己能力的使用也愈加成熟。诚然,对于她这种比起魔术更接近于超能力者的存zài

,本能就会教会她怎样更好的利用自己的能力。

突然出现的声音,又突然消失,长达十秒左右的沉默,无论藤乃如何叫喊,都没有人再给予任何一句话的回答。

就在她几乎忍不住要大肆破坏一番的时候,一道黑影直愣愣的向着少女的方向飞来!



扭曲!

不论那到底是什么,始终注视着周遭一切的藤乃都没有犹豫,那些常人不可见的,红绿交织的波纹凭空出现,然后就在碰撞的瞬间,把对方捏了个粉碎。

砰…

并非是炸弹爆zhà

时响亮的爆鸣声,响起在耳畔的是更加沉闷的声音。而随着黑影的破裂,大抔的白色粉末也随之飘散在半空之中,将世界短暂的化为白茫茫一片。

是面粉。

“咳咳。”

粉尘状的细小颗粒,让身处在“白雾”之中的藤乃忍不住咳嗽起来,可是她很清楚,比起呼吸上的问题,被遮蔽的视野才是真zhèng

的威胁。

“既然如此的话…”

无差别的攻击,藤乃将一切纳入到自己视野当中的东西全部扭曲,可怕的破坏力甚至让身后的厂房都整个坍塌,钢架、墙壁或是其他任何东西此刻都没有任何区别,所有被注视的全部毁灭!

哐!!

比起刚才还要大得多的噪音响彻了黑夜,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崩溃掀起了巨大的尘埃,同时也将一切危机从藤乃的身边推走…

这样,就安全了吧?

她如是想,但惊慌的眼睛却还是四下寻找着袭击者的踪迹——藤乃不确定自己到底想看到什么,是残缺不全的尸块吗?只要这么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可惜,她没有选择。

但,现实却和少女开了个恶意的玩笑。

呼…

凌冽的破风声响起,再一次的,和刚才突来的袭击完全相同,一道隐约存zài

于视线中,却完全分不清形体的黑影向着藤乃飞来!

第十一章、捕获(下)

第十一章、捕获(下)

砰。

扔出去的面粉袋就和预料中一样被扭成粉碎,大概是二十斤左右的分量,所以爆散开的面粉也覆盖了相当大的一片范围。

计划的第一步成功实行,但司仪并没有立kè

趁着烟雾动手的意思。正相反,躲在远处的他立kè

转移了藏身之处,向着事先就确定好的下一处掩体前进。

与藤乃之间的距离却并没有拉近多少。

要知dào

,只要能够制造出旋转轴,浅上藤乃的能力几乎是绝对的。也就是说只要被锁定,那么目标就绝对会承shòu相当的伤害。除了向两仪那样直接运用直死魔眼使她的能力无效化之外,作为敌人,第一选择大多都应该是接近目标。

当然,接近的同时也意味着必须要承担更容易被锁定的风险,这只能说是两难的选择,想要获得胜利就不得不这么做。

只是,仅仅凭借一个障眼法,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冲上去可不是司仪愿意做的事情。

藤乃的能力的确是只有看到才能发动,但仅仅通过烟雾遮蔽了视野就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突pò

,不过只是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赌命”罢了。



来了。

哐!!

在那一声闷响过后,很快更具有破坏力和冲击性的声音就从烟雾之中传来!

钢架被揉断,墙壁被捏碎,以某位少女为中心,围绕着她的一切都开始扭曲,然后巨大的颤动震撼了废弃厂房附近的一大片区域。

房屋被摧毁,大块的碎石从天而降,极具破坏性的砸向了地面。从藤乃的方向一阵巨大的风暴被掀起,然后波及了超过方圆十米的范围。

尘埃还未散尽,但老实说,藏在远处一方土墙后的司仪还是感受到了一点点庆幸。

也许是谨慎,也许可以被称为先见之明,伏击点选择的位置和藤乃之间有着大概十五米左右的距离。不过,现在就安心还为时过早,因为清除了之前的障碍物,少女发动能力波及的范围会进一步扩大也说不定。

那么,再来一发吧!

凌冽的破风声响起,再一次的,和刚才突来的袭击完全相同,一道隐约存zài

于视线中,却完全分不清形体的黑影向着藤乃飞来!

没错,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只不过是从另一个方向,司仪抛出了另一袋“面粉炸弹”。

“啊!”

砰!

少女惊慌失措的尖叫,但仍是在最后关头摧毁了飞来的黑影——能力的发动相当迅速,动态视力也被加强了吗?相隔十数米,即使速度和角度都无可挑剔,也很难在这个距离上做到真zhèng

意义上的突袭啊。

而世界再次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在视觉被阻断的方向,因为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颗粒,能够清晰的看见扭曲发生的全过程。奇异的波纹从藤乃的身边荡开,互相缠绕,然后将周遭的一切摧毁,连同建筑物崩塌的废墟都发出“格拉格拉”的**声,被**的完全找不出之前的模样。

同样的,司仪再次利用这个空当改变了自己的位置,这一次,他直接潜到了工厂废墟的侧后方,依照刚才藤乃破坏周围的顺序来看,这里应该就是她的背后。

“呼…”

憋在喉咙中的一口浊气终于被呼出,整个人仿佛都觉得轻盈了很多,司仪等待着尘埃散去的那一刻,左手则握住了最后一包面粉。

成败在此一举。

之前的铺垫已经全部完成,一切也都和预料当中一样顺利地进行着。

失去了遮蔽物,藤乃的破坏范围果然又有了进一步的提升,最后定格在差不多20米的地方。对于力量和速度远远超过正常人的司仪来说,这么短的距离,用不了一秒就能到达,只要能足够贴近藤乃,就算没有那个也应该不会失败才对…

尘烟散尽。

废墟的中央,惊惶不安的少女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不断扫视着黑暗中的一切。虽然能获得的情报依旧不多,但这么做至少能给予她一点点心灵上的慰藉。

因为之前连续两次的突然袭击,藤乃的神经早就崩到了极限,这种时候,任何一丁点儿的刺激都足够让她暴走!

然后,那个最关键的刺激终于来了。

呼!!

比之前还要更加迅捷的破风声!

被黑布包裹着的面粉袋几乎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眨眼就逼近了藤乃的身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靠近。

全身都被附上了一层“白霜”的少女显得娇弱而狼狈,但那双疯狂的眼睛,那扬起的嘴角,却是她愈加沉迷的先兆。

就和原著当中说的一样,在藤乃杀掉第五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沉迷于此了。

脱离了报复的范畴,找不到疼痛的借口,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成为因杀戮享乐的杀人鬼。

不过幸好,她没有继xù

下去的机会了。

砰!

和之前完全相同的剧情再次重复,一而再,再而三手法相同的袭击,已经让藤乃度过了最开始的恐惧心理,转而感到厌烦。毕竟,这种毫无威胁的冲击其实根本就不能算作袭击。在捏碎了黑影之后,白雾理所当然的将少女笼罩,那么接下来,自己就应该将附近的一切再次大肆破坏一番?

是的,除了那么做,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吧?

这就是游戏的规则,好像是双方必须重复的步骤。

“咳咳,我没空在这里陪你这么玩儿下去…”

藤乃勉强开口,同时也开始了驱散迷雾的过程,和刚刚一样,从视界的左边到右边,完全扭曲。

但…

“结束了。”

就算完全听不明白那个声音究竟在说什么,这一次,藤乃清楚的感觉到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和刚才的茫远不同,这一次,她的肌肤几乎已经感受到,空气由于对方发起冲击而产生的轻微震动!直击背心的彻骨寒意让她打了个激灵,原本就略显单薄的背影顿时变得愈加萧条了。



出击!

另一面,司仪则是把速度在一瞬间提到了最大!

连续三次相同的手法已经足够对手产生习惯,而借助前两次对方的应对策略,司仪也已经大概弄清了反击可能出现的方向。只要能提前避开那个的话,丝毫都没有锻炼过的少女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撑住一秒。

机会就是现在。

机会只有一次!!

没有犹豫,没有迷茫,向着提前就锁定的方向,司仪向着烟雾发起了突袭。

手中的铁棒已经被举起,近身之后,只要向着颈后轻轻一击,就能毫无疑问的让对方失去意识。

呼…

急速穿行的身体终于挤进了烟雾笼罩的范围,0.1秒之后,少女的背影已经隐约出现在司仪的视野当中。大臂上以肱二头肌为代表的肌群开始舒张,继xù

了许久的力量终于找到了倾泻的目标,只要轻轻的一击,一切就都会画上句号!

胜利,已经触手可及。

自己的面前还笼罩着白茫茫的烟雾,藤乃没有直接捕捉到自己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遭到反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司仪也完全没有放松的意思,倒不如说,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紧张到了极点。

下一刻!

熟悉的扭曲和疼痛感就再次降临!

和上回逃脱时一样,死神的镰刀再次抵在了他的心口,那份不容反抗的扭曲力瞬间出现——在烟雾的那一头,藤乃的眼中闪烁着迷人的光彩,红绿相间的神mì

辉光,紧紧锁住了司仪前进的方向!

和原著中一样…在最后的生死关头,觉醒了透视的能力啊。

手臂依旧没有任何回援的打算,依旧这么直直地向着对方的脖子切去,虽然从时间上来看,自己的身体一定会更快被拧碎,但司仪却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因为几乎是在同时,男人原本黢黑一片双眸中,竟然也亮起了青红相间的颜色!

—————————————————————————————————————

雨势越来越急。

大概是什么台风正在接近吧?

这个时候造访橙子小姐这里不为别的,鲜花只不过是因为最近兄长飘忽不定的行踪而感到怀疑和担忧罢了。

“全身都湿淋淋的…”

低声抱怨了一句,少女收起伞,打开了废弃大楼形同虚设的门禁,而出现在她面前的一幕,却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哎!?”

一位穿着和她同校校服的学姐倒在了那里,清秀的面孔上不时闪过一些痛苦的神色,紫色的秀发也因为长时间不曾打理而显得干枯而无神。

大概是想起前段时间类似的场景,在片刻的犹豫之后,鲜花还是架起了少女,向着橙子小姐的办公室走去。

当然,有一点她是不清楚的。

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目睹这一切发生的司仪陷入了沉思…

成功捕获了浅上藤乃,在交付给苍崎橙子之后应该不存zài

危险才对,相对应的,凑启太现在也应该绝对安全,两仪也没有了经lì

危险的理由,那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没有受到任务成功的提示?

第十二章、决战(1)

第十二章、决战(1)

浅上藤乃已经回收完毕,在交给苍崎橙子之后应该已经完全安全。相对应的,现在的藤乃也应该处于看管状态,不能对凑启太形成威胁了才对。

另一方面,因为藤乃已经被送还,式也不需yào

继xù

进行委托任务,不存zài

继xù

和藤乃冲突的可能,也就不可能在短期内遇见什么危险。

没错,这一切都已经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全部安排到位,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任务成功的提示?

罪恶值并没有降低,任务完成的消息也并没有放出,到底还有什么地方疏漏了?

问题越来越复杂,独自坐在树影里的司仪痛苦的揉了揉眉头。比起毫无规律可循的天灾,步步精心布局的人祸有时显得更加可怕。找不到任何迹象,得不到任何线索,自以为是出口,事实上却是死门。



再重新梳理一遍。

不论发生任何情况,已经确定绝对安全的人物目前只有凑启太。

一旦藤乃被捕获,自然也就没有人会专注于取这样一个小混混的性命。除去他之外,基本安全的还有浅上藤乃,毕竟已经被送给了苍崎橙子,也算是半监禁状态,体内的阑尾炎很快就会被发xiàn

,没有性命之虞。至于最后的问题…

也就只剩下了两仪。

如果完全抛开痛觉残留的剧情来看,两仪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危险之中,直到最后的白纯里绪事件之后,才能获得平静的生活。

等等,难道说!?

司仪的双拳猛然握紧。

从一开始他就太过专注于剧?情,诚然,对于情?节的熟悉让他获得了不少情报和助力,可在不知不觉间也影响了他对外在情况的判断!

现在他本人所经lì

的,早就不是一开始的痛觉残留,白纯,甚至荒耶都直接加入了对此事的干预。虽然三位必须保护的人物其中的两位都已经完全和故事脱节,但两仪…没错,现在还不能肯定荒耶不会对她出手。

不…

任务成功的信号并没有传来,也就是说,荒耶肯定会在某个时候对两仪下手!

“混蛋!”

说不定,就在这段时间内,两仪已经被他抓住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之前的这一系列作为还有什么意义?

无法保证全部三人的安全,任务就不可能被判定完成,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完全是做了无用功。

而自己,也注定要背负着更多的罪孽寂寞的死去,然后继xù

着万恶的轮回。

还是说,自己有办法从荒耶所在的小川公寓将两仪救出来?

…不可能,那里完全可以算作荒耶的固有结界,就算已经了解了起源的正确使用方法,也不可能再那里战胜荒耶。

手头上虽然也还有不少从帮派缴获的**——原本是为了应对荒耶的最终手段,可如果两仪已经被困在小川公寓,计划就根本没办法实行。

可恶!到底该怎么做!?

愤恨的怒火燃烧着理智,司仪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小臂粗的树干上,而那棵小树也在这一击之下立时折断。



“先是做了莫名其妙的事,然后现在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发火吗?”

声音!

突然的来客伴随着擦着鬓角错身而过的刀光,对于司仪来说,这是再熟悉不过的对手。上一次的交锋,如果不是有效利用的浅上藤乃的能力,恐怕自己已经死在对方的刀下。但这一次,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司仪不仅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白纯里绪。

在这个阶段,能够指使得了这个怪物的,恐怕也只有荒耶而已。换言之,这次也好,上次也罢,没有利用突袭的破绽把自己一击必杀,反而发出声音提醒,恐怕对于自己的命令是在擒,而不在杀。

也就是说,成功渡过了肉体崩溃之后的自己,重新让荒耶产生了兴趣!

再进一步推测,荒耶还没有把捕获两仪的计划正式实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仪扬起嘴角,将一直绑在大腿外侧的铁棍抽出。

“但对我来说,绝对都是好消息!”



对方的优势,是速度和力量上的优势。

而己方的优势,则是对方缺少的左臂。

这一次,没有外力可借的司仪放qì

了被动的防御。将手中的武器握紧,通过大腿外侧肌群的带动,足弓猛然发力!

就好像是一只猛虎!

只是眨眼之间,他彻底改变了之前冷静沉着的对战方式——被关在铁笼里多时的野兽终于放出,嗜血和疯狂同时在互为对手的敌人身上绽放,电光火石一般的冲击,决定了这是一场刹那就要分出生死的战斗!

—————————————————————————————————————

天空还未透出光亮,式的搜索也还在继xù



凌晨的街道上很少有人游荡——这里并不是什么首屈一指的大城市,会在深夜混迹的,除了**和混账之外就几乎没有。

显然,两仪向来是不会畏惧那些所谓的“**”的。

是的,那些家伙怎么可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像自己一般以杀人为乐。

如果黑桐听到这个会怎么想呢。

当然,会斥责说杀人是不可以的把。

“傻瓜。”

说出口的时候,式愣了一下。

这是对自己说的呢,还是对干也说的呢。

黑桐干也说过,自己与以前一样。

由于事故而昏睡之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是一样的。那样的话,以前的“我”也是这样在夜里走到大街上,如同追求着有谁来与自己厮杀的异常者一样。

“——”

不对,不是这样的。

式没有这种嗜好。即使有,那也不应该是如此优先的事项。

摇了摇头,即使一直追求这些毫无意义可言的东西,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也完全没有什么救赎的意义。

因为——追求杀人的意志,毫无疑问是现在的“我”涌现出的东西。

“还在迷茫吗…”

就在走神的片刻,自己的面前,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那个黑衣的男子——高大而坚毅的轮廓,还有比杀气更冷的声音。

“大叔”下意识的用手握住了别在背后的短刀“这么晚了还在街上乱晃是很危险的事情啊。”

“不…”

他正视着式,即使如此,也很难看清他的双眼。

“是有更重yào

的事情。”

PS:感谢间情何物生死相随的评价,顺便求票票~

第十三章、决战(2)

第三更~继xù

求一切,今天只有22票的说简直心碎,求各位给力奥~

第十三章、决战(2)

无言,就是最好的对白。

沉默,就是最适合的气氛!

嗜血和疯狂同时在互为对手的敌人身上绽放,电光火石一般的冲击,决定了这是一场刹那就要分出生死的战斗!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就好像命运女神都在此刻被捏住了咽喉,只能呜咽的等待着这场决斗最后的结果。

夏夜,公路,晦暗的灯光。

从匕首上反射出的微弱冷光,远远不如两人眼中迸射出的战意耀眼。一举一动,在接下来的几秒钟之内都有可能决定彼此的生死。

深深,吸气。

司仪已经没有再在白纯身上浪费时间的资本,现在每被拖延一分钟,完成任务的可能就要再缩小一分。老实说,就算对方失去了一只左臂,绝对力量和机动力上仍然要超过自己,这样几乎一击定胜负的形式从战术上看,对于他远远算不上有利。但从战略层面考lǜ

,他已经别无选择。

握住铁棒的右手一滴汗水也没有流出。

人偶的身体也许没有这样的设定,但就算是原来的身体,司仪也不会流出任何一滴汗…生死相搏从每天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作为残存的两千万人类中的一员,面对危机,他没有丝毫的怯懦。

屈膝…

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远,充其量能让自己冲刺极限距离也不会超过10米。大概刚好能够加速到最快速度罢了。

双方的接触恐怕会在刚刚发力的片刻就出现,手臂的肌肉在出发之前就要调整好骨骼的角度,否则一旦遭遇强烈的反作用,立kè

就会造成扭伤甚至骨折…这是力量较弱的一方必须承shòu的风险。而一旦在这里失手,被俘或者死亡都只在瞬间。

胜利的可能只有一种。



虽然曾经尝试过,不过就算在那片已经化为焦土的大地上,自己也从来没有成功过。对于司仪来说,见识过太多绝境的他能够活到最后,也就意味着见识了太多奇迹。

在必死的危机面前,有的人能够爆fā

出前所未见的能力,速度、力量、判断力、动态视力…所有作战必须的素质都会得到强有力的提升,就好像是被注射了什么强效兴奋剂之类的东西。

他们中,有的人就算发挥出了这般潜力,最后依旧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而其中也有幸运儿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力量幸存下来。更有甚者,能够掌握这种力量。

就像是曾今那些小说中曾今描述的那样,那东西可以被称为“基因锁”也可以被称为“seed”,大概也能叫做“潜能爆fā

”。司仪曾经有幸和一位掌握着这份力量的人同行,而关于这份力量,就他的描述来看,更像是某种临界状态…

没错,不久之前,司仪甚至第一次成功进入过这种临界。

逃脱藤乃追击的那一次!

和起源的能力同时被开发,而且同一时间被使用…那种完全没有恐惧,完全不会放qì

的状态,简直就像作为第三者冷冰冰的观察着一切。

没错,只有那个,只要有了那个,司仪才有可能解决面前的强敌!



屏息凝神。

说来复杂的事情,但从时间上来看,却仅仅过去了不到一秒。

司仪是不会一面不管不顾的向前冲锋,一面期待命运的垂青的——有着类似想法的人早就全都死去了。他努力回忆着前辈曾今教导他的方法,除了极端的情感爆fā

之外,能够接触到这种模式最可能的方式只有绝对的冷静,而这也是唯一能够做到掌控这份力量的方法。

狂怒的是身体,而沉寂的是心灵。

他渐渐能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从足底神经传向大脑的所有信息。地面的硬度,肌肉的紧张程度,冲锋时能够达到的速度…甚至更用心去看的话,连对方的每一个动作…下一步的动作动能看见隐约的残像!

去吧,去吧,就是现在!

相杀的空气不断刺激着身体,愤nù

而疯狂正在满溢而出,催促着理智快些让出指挥权,听从本能向对方冲去。

再等等,再等等,现在还不行!

而另一面,理智又冷冰冰的告sù

他,如果现在冲向猛虎的话,毫无疑问会被撕成碎片,现在这样的状态,还远远称不上“临界”!



“哈…”

锋利的齿缝中透散出疯狂的白气。就算只是片刻,白纯里绪也已经无法忍耐下去!

既然那个胆小鬼连舍命一搏都做不到的话,这份来自残缺左臂的疼痛就让他也好好品尝一下!

蹬地!

水泥制的地面不存zài

凹陷的可能,但被荡开的空气还是形成了一拳若有若无的波纹!恐怖的加速度开始加成身体的力量,原本就相当明显的攻击力差距到目前为止已经几乎不可挽回。受伤的老虎,双眼赤红,向着曾今陷害过自己的仇敌展开了复仇,锋利的爪牙几乎就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杀!

而在他的对面,司仪仍旧一步未动。

已经失去了提前冲刺的优势,这种时候如果冒冒失失的冲出去,也无法取得任何成效…仅仅是白白送死罢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原地稳守。

在静止的状态下,自己会比对方更加轻易的判断出战局的变化,从而做出最合理的应对。

向自己刺来的匕首,狰狞的嘴角,凌厉的眼神…每一部分!曾经模糊不清的黑影,对于现在的司仪来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肺部已经停止吸气。

最微弱的干扰都被屏蔽,在司仪的眼中,现在只有敌人,只有战斗。



刺!!

锋利匕首的直刺比白纯本人冲刺的速度还要再快上几分,那带着铁器与鲜血独特味道的凶器眨眼之间就指向了司仪的鼻尖——正向脸部中央的攻击,闪避不了的话,毫无疑问会迎来一个鲜血的终末…

但,他却连一点点的恐惧都没有。

视线在一瞬间被拉高,就好像是从第三人的方向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包括锐利的刀刃,包括对方隐藏在阴影里的膝撞!

偏头。

不需yào

身体的移动,只要稍稍偏离对方刀刃前进的方向,在这种冲击速度的影响下,不存zài

还能变招的可能——不和对方正面接触,也就无法得到反向的冲击力,这样的话,膝撞的冲击位置也会发生偏移。

接下来,就是反击的时候。

让过对方的直刺,同时用左肩向上撞击对方刺空的手臂,进一步破坏白纯的平衡。怪物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没能逃过司仪的情报收集范围,但真zhèng

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左臂弯曲,肘部直面对方抬起大腿的一撞,完美避开了最坚硬的膝盖,而在同时,右手中的铁棒不知何时已从正握变成了反握,由下而上的一击正中了杀人鬼的下颚。就好像是计算好的一样,和对方膝盖相撞而产生反作用的左臂向上抬起,粗糙的大手直接擒住了对手的咽喉,猛力向上发起冲击的同时,也将两块锁骨之间,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可攻击的范围之内!



最后,就是铁棒接着收回的力量,由上至下的穿刺!



哧!!!

殷红的血液喷洒的到处都是,败者倒地,而胜者则继xù

着自己的征途。



还差的很远,还有更艰苦的战斗在等待着司仪。

第十四章、决战(3)

第十四章、决战(3)

“大叔”两仪下意识的用手握住了别在背后的短刀

“这么晚了还在街上乱晃是很危险的事情啊。”

他正视着式,即使如此,也很难看清他的双眼。大概,对于荒耶来说,外形,体貌之类的东西原本就已经无关紧要了。如果不是为了方便行动,制造身体的时候说不定会干脆设计一些更便利的机关…如果那样做的话,就成了人们经常说的怪物了吧?

哈。

这种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人类,只是单纯的“追求根源之涡的存zài

概念”罢了。

话说回头,虽然眼前的女孩儿对他一无所知,可他却一直在暗处注视着这个耀眼的存zài

。两年前的事故也好,近来遭遇的袭击也好,各种各样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出于他的一手安排。

——直死魔眼。

对于荒耶来说,这几乎是最接近他目标的能力了!

看穿一切事物的破绽,某种程度上,只要被碰到死线就会被毫无例外的抹杀…要做到这种事情,必须要具备对所见所闻的所有事物的了解——并不是主动的情报收集,而是某种天赋,或者说某种能力。



“不…”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对方的忠告。



此刻的式还处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不理解魔术,也没有对根源之涡追求的她也没有向那个方向前进的趋势。所以,她需yào

“教导”和“指引”,然而“教导”是需yào

时间的,而最近,因为经lì

的某件事情,荒耶已经没有等待的耐心了…最接近成功的失败,最终还是荡开了四百年不曾改变的心绪。

“是有更重yào

的事情。”

荒耶如此说…

就算心绪并不平静。不,他的话大概不会有心绪这么一说,只不过,通过空气震动和声带控zhì

而发出的声音,依旧平静如常。恩,说起来,所谓的发声这种事情,原本就和情绪没有直接的关系,只不过是脑对于外在事物做出了类似“故障”的反射罢了。

这只是事故,是不必要的动作,所以被删除了。



“奥?”

短刀已经被握在手中,原本空洞的眸子也因为突然出现的来客微微阖上,待到重新睁开的时候,已经弥漫着诡异而又美丽绝伦的光芒!

“到底是什么重yào

的事情呢?”

对于一直在大街上寻找相杀对象的两仪来说,面前的男人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比起浅上藤乃,这明显是更加合适的对象,那些游离在普通人外表之下的,真真zhèng

正的怪物!

微微弯腰,两腿也拉开了一个适合战斗的角度,对于式来说,厮杀就是和呼吸、饮食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

但是,当那美丽的双眸锁定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时候,式却第一次动摇了。



“…看不见?”

无往不利的直死魔眼第一次出现了偏差,而在反噬的瞬间,记忆的闸门也终于打开!

静逸的竹林,红衣的少女,以及…黑衣的男人!

“我认识你。”

再次把刀举起,式的声音略显冰凉。

“你是?”

“魔术师,荒耶宗莲。”

在这里毫无犹豫的回答了。

没错,没有隐藏的必要,也没有隐藏的理由。

“目的呢。”

“弑式。”

“为什么。”

…为什么?

真后悔已经取消了微笑的机制。

“两仪式,‘无’才是你的混沌冲动,起源所在。”

荒耶皱了皱眉,但那是包容世上一切的无才对,不是如同那个人偶,如同那个失败品一样与世界不容的东西。虽然已经让白纯去回收了,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应该是失败了把…那么就更加不能失去这个更加重yào

的实验品

“直视那片黑暗,然后忆起汝之真名!”

根源,又或者境界…怎样都好,只要能够到达那里,根源之涡就已经在自己手中,就一定能找到与现在为止发xiàn

的所有道路不同的东西。

到那个时候…

“别开玩笑了!”

很可惜,式没有继xù

这场交谈的打算,手中的短刀在黎明前闪烁着最耀眼的光芒,并足一跃,向对方发起的攻击,就是最好的回答。

果然…还是无法通过交谈解决吗?

“不惧,金刚,蛇蝎。”

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荒耶只是吐出一些意义不明的自负,肉眼不可见的暗黄色结界就从他的身体里荡漾而出,就好像是一道凭空出现,无形无影的绳索,简单直接的锁住了两仪式的进攻!

直死魔眼…

可怕的能力。

但事实上,只要看不见,而且碰不到的话,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罢了。

“你的躯体,荒耶宗莲收下了。”

向自己的目标探出左手,荒耶仍然面无表情,但处在对面的两仪却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可恶!”

奋力挥动手中的短刀,从小就被两仪家精心培养的式还没有软弱到失去魔眼就无法战斗的程度,远远超过寻常女子的臂力,在第一时间就将对方的手臂斩断!

可是…

“戴天!”

依旧是冷漠至极的声音,喷洒的血液就和掉落在一旁的手臂同时回到了荒耶的身体,完好无损的接在原本断裂的地方,急速的变化,甚至让人怀疑这只手臂究竟是否真的被斩断过。

“天真…这只左臂埋有佛舍利,就算是直死魔眼也无法看穿。”

而与此同时,荒耶也改用右臂牢牢握住了式的面门…一切都在掌控当中,对了,现在应该可以开始考lǜ

这具身体本身的问题。

“对,脸是不需yào

的吧?”

如此说着,他自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但,意料之外的反击却突然出现!

哧!!

这一次,猩红的液体到处喷洒,而手臂也没有在受伤之后立kè

复原。

“太迟了…你不该犹豫的,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脱离之后,看着步步逼近的荒耶,式毫不犹豫的将短刀插向了地面。

而就在同时,包裹着荒耶的三层结界,也一一破碎!

“现在的我…能看得见!”

举起手中的短刀,两仪毫不犹豫的发起了冲锋!

而那锐利的刀锋也顺利递进了荒耶的身体…

杀掉…了吗?



“还真是不死心呢。”

出人意料的,荒耶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

直死魔眼…失败了!?

—————————————————————————————————————

天空已经微微放亮,在小川公寓的面前,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一言不发的踏进了这座朝生暮死的坟墓。

这一次…就用这个做个终结吧。

PS:昨天大家很给力~今天也请务必继xù

加油啊!新书榜第四位,恩,还差一点点!

感谢邪月法庭日报内的评价

以及老朋友零之晨光的打赏

第十五章、决战(4)

第十五章、决战(4)

天空已经微微放亮,在小川公寓的面前,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一言不发的踏进了这座朝生暮死的坟墓。

黎明将近,同时也意味着这漫长的黑夜迎来了最后的高·潮。他几乎能看见那些在阴影里不断扭曲,撕扯着现实和生命的触手。最后的最后,却也是最危险的独木桥,从这里向下方看去,不过如何凝望,都是深不见底的地狱。

晨风微凉,哪怕是在这样的夏季,男人还是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将那些“美丽的烟花”拥bào

的更紧密一些。

这一次…就用这个做个终结吧。

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司仪就这样无言地踏向了任务的终末,就这样平静地踏向了自己的墓穴。



要拯救两仪的话,应该怎么做才好?

要打败荒耶的话,应该这么做才好?



从正门直截了当的进入了大厅,繁复而显得华丽庸俗的装饰立kè

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但司仪没有退却。

从一开始,他就清楚的知dào

这里大概就是最危险的地方——魔术师荒耶宗莲的魔术工坊,与外界完全分离的异界空间,以荒耶本人起源为运转源头的固有结界…毫不夸张的说,这里,就相当于荒耶的体内。

如果说,想要凭借小刀或者铁棍之类的兵器战胜荒耶的话,在这层结界以外,他可以在危急关头随时回到结界当中,而如果在这层结界以内…

——实jì

上,从原著来看就算是同样享有封印限定的最高位人偶使苍崎橙子,在这里同样不可能战胜荒耶。

那么说到底,只是拥有一些格斗技巧,身体素质超过常人两倍左右的司仪又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呢?

掌握着“非常识”力量的魔术师轻易就可以威胁到只是“常识”的人类,就算是拿着大口径武器,在这随处都可能遭遇魔法陷阱而陷入异空间的地方,武器的火力根本不可能得到发挥。

那么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荒耶,救下两仪呢?



双眼微闭,身体上的紧缚感毫无疑问来自魔术师提前布置的魔法陷阱,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自己又会像一开始那样,成为毫无价值可言的实验品。

但这一次,司仪只是平静地睁开了双眼。

神mì

的辉光开始闪耀,就像是之前在制服藤乃时做的那样。因为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就被荒耶本人觉醒的起源发挥了作用!

那些从地面和天花板上突兀隆起的电缆,那些好像体内小肠一般盘曲恶心的结构。违反了无力定律,缠绕捆绑着司仪的东西,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就如同骄阳前的白雪,晴空下的恶魔。只能发出一声惊恐而又无力的尖叫,就这样扭曲着崩散在一旁。

没错,这就是司仪觉醒的起源——无。

不是类似两仪那样包容世界一切存zài

之物的无,也不是如同普通人偶毫无价值的无,对于司仪来说,一开始就应该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是不能存zài

的,然而因为干涉,他确实存zài

于这个世界,所以,他最开始的混沌冲动是“否定”…无,即是不认同这个世界上所有之物,神mì

也好,常识也好,只要是偏离了司仪本身认知的东西,就会被抹消…

天顶上的昏黄灯光明暗交换了片刻,仿佛真的因为自己的内脏被狠狠撕扯而吃痛伛偻。

“不在家吗?”

司仪自言自语地开口,在这个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他的世界,一直孤军奋战的他直到现在才有了一些孤独感…像个笨蛋一样,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了解,这些多余的情绪还是干脆丢到角落好了。

手脚利落的找到了隐藏的通风管道——大楼通向地下停车场的门早已被封死,而没有允许直接使用电梯,则毫无疑问会被送进异空间,这样的话,果然还是从捷径走比较快吧?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铁网下的管道是一片黑暗,在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途上,只能听见隐约的蒸汽鸣叫声。

通风管道的拐角,绕过梁柱直通向地狱的入口闪烁着暗黄色的光芒,泄露的硫磺与血腥,甚至让人怀疑那里会不会突然窜出一两只头生羊角,背负双翼的大恶魔…

当然,这些都只是属于人类对于恐惧的幻想罢了。

在那个阴暗灼热的所在隐藏着的,是更加骇人听闻的东西。



噗通



在将下放的钢架破坏之后,司仪终于进到了这里,整个大楼的中枢,也是所有罪恶的源泉。

堆得如同小山一样的培养槽里,一颗颗属于人类的大脑被杂乱无序的垒成生命的禁区,那些连接的电击,通向整栋大楼所有房间的可怕“藤蔓”,将噩梦和恐惧勾勒的惟妙惟肖。

嗞…

不知何来的水滴散落在电烙铁上,转眼就化成蒙白的水汽,那微弱的声音也把整个建筑映衬的更加寂静。

司仪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一切,然后伸出右手,随着脚步不断向前,同时轻轻挥动。

那些严密的,设计精巧的,足以置入侵者于死地的陷阱就一个又一个在自己的身边崩溃,然后显露出这里原本的样子。

他一步一步地向着王座走去,向着最高的顶点走去,但眼中却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喜悦。

脚下,是那些玻璃罐的哀嚎。

每一位和那个名叫宫川京介的人偶一样,为了这场无聊试验而牺牲的灵魂都在吱呀大吼,单独排列,而毫无意义的每个名字都被写在了稿纸上,然后无情的扔进火炉,以被炙烤的最后悲凉上演着痛苦而无奈的轮回。

简直,像是一句诅咒…又或者生生世世都无法醒来的噩梦。



今天,就是终结一切的时候了。

毫不犹豫的推开王座。司仪坚定的走向了工坊最深处的墙壁,探出手掌,在接触在墙壁的片刻,某种奇异的力量让他的手指感受到一阵触电般的酥麻疼痛感。他微微皱眉,但还是将整个手掌都压在了墙壁上!

噼啪…

轻微的躁动,然后保护着眼前这一切的最后屏障也轰然崩溃。

直到这一刻,司仪的嘴角终于带上了欣慰的笑容。而一直被隐藏在黑袍里的东西,也终于被他紧紧按在了这面墙壁上。



九十年代的建筑还没有逃脱承重墙的设计,就算潜入了钢筋,也不能像现在的房屋那样,完全摆脱对于墙壁的依赖。

小川公寓当然也不例外。

连接两个半圆的这面墙壁,就是属于这栋建筑物的脊梁。

那么,虽然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是回到最开始的问题:



要拯救两仪的话,应该怎么做才好?

要打败荒耶的话,应该这么做才好?



在这栋仿佛魔法堡垒一般的巨大工坊里,在这如同荒耶体内一般的异世界,想要战胜他的方法只有一个。

——把整栋大楼都毁掉!



轰!!!

炽烈的火焰吞噬了墙壁,也吞噬了所有的实验品,巨大的楼板很快分裂成一块块沉重的巨石,从头顶落下,然后摧毁一切。裂缝还在蔓延,整个大楼就好像一位迟暮的老人——他挣扎着醒来,然后终于在第一缕晨光中,摔得粉身碎骨!

闭上双眼,身边的一切,竟然这般安静。

在那崩坏的世界之外,他隐约感受到了一缕阳光。

—————————————————————————————————————

“还真是不死心呢。”

荒耶如此开口,而他的嘴角,也在同时溢出猩红的血液…说到底,他还是输给了这个世界的抑制力…啊,明明只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人偶,又到底为什么执着于对抗自己的斗争呢?

他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完全剥夺了与对方交流的可能…

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他究竟找到了什么必须存zài

的意义。荒耶不得不探寻,不得不索求,哪怕一无所获…

闭上双眼,身边的一切,竟然这般安静。

在那崩坏的世界之外,他隐约感受到了一缕阳光。

PS:空境线完结,今天第二更,为了新书榜!fight!!!请各位积极投票~成绩好的话,还有下一更奥~

第十六章、赎罪

第十六章、赎罪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小沙弥。

居住在寺庙里的那段日子,侍奉着青灯和佛像的那段日子,简直就好像只出现在梦中一般。

佛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世间一切有形之物,都不必在意,只要恪守本心那么就不会再感受到痛苦,就是幸福。



佛亦曰: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师傅也是如此教导,动心忍性,然后见明。但出现在面前的,那些年轻的笑脸,那些善良的人,那些为了各自的未来,为了各自幸福蝇营狗苟的生灵,就不能幸福吗?

时光流散,当年的小沙弥也终于长大成人,只有胸前的那串佛珠,多少年来都不曾取下。

然后,战争就突兀的爆fā

了。

人类的私念让丑陋和恶性无限制的扩大,终有一天,当那些多少年来为寺院积蓄香火的普通人受到威胁的时候,一身麻衣的他终于出手…

用神mì

的力量,用术法的力量,用不应该被使用的力量,击溃了来犯的敌人,将数百人的军队付之一炬。

村庄得以保存,男人们不必在赴死,女人们不必受尽屈辱,孩子们不会沦为仆婢…

但,者却不是结束,仇恨的火焰催动了名为憎恶的齿轮,入侵者的村庄,那些在他眼中原本只有冷血,只是残忍的军人,原来也有着同样善良,同样无辜的家人…

他们的女人受尽屈辱,他们的孩子沦为仆婢。



这,就是得救吗?

那么眼前这些终不得救的生灵到底又有什么存zài

的意义呢?他们的人生能够算是幸福吗…

不明白,不了解,这一次,连佛陀也不能给他答案。

所以,他离开了寺庙,离开了山林,他向神mì

的魔法探索,他向无尽的知识讨教,终于得到了最可能的解决方案。

——根源之涡。

只要能够找到每一个卑微生命的终结,并记录这一切,追究其根源,那么无意义的生命也就有了意义,也就能找到分辨幸福的方式…

然后,在更经lì

更多,更多的岁月,更多,更多的磨难之后,他甚至已经记不住自己的名字…

—————————————————————————————————————

“唔…”

又一次,从疼痛中醒来,这一次,司仪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那个梦的名字,叫做荒耶宗莲。

“做这种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的,就在刚才,神明让他以荒耶的视角,重新审视了他四百年的人生…

就像他本人一直期待的一样



“找到每一个卑微生命的终结,并记录这一切,追究其根源,那么无意义的生命也就有了意义”



是的,作为亲手终结了这一切的人,重新审视这一切。

那么,他和荒耶到底还有什么区别?明明是神明支使自己做出这样的“赎罪行为”,但又为什么,为什么将这样的影响放在自己面前?

我…做错了吗。

“头”有点儿痛,习惯性的想用“手”扶住“额头”。然后才突然发xiàn

,原来自己已经没有“手”或者“头”的概念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双“眼睛”,只能冷冷地看着一切。

而就在此刻,那鲜红的表格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

任务:完成。白纯里绪:1000点;荒耶宗莲:5000点

本世界赎罪额度:0/1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91932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罪恶值的确地减少了。而那两个被自己剪除的苍白名字,终于也化为自己赎罪路途上的基石…丝毫也找不到他们曾经存zài

的直感。

司仪甚至开始迷惑。

这一切真的能够被称为赎罪吗?

没有太多的时间考lǜ

,面板上,又出现了新的信息。

——

人物:司仪。起源觉醒:无;特殊能力①:临界突pò

(一阶)

可强化能力:

①:低级魔导知识——5000点

②:中级魔导知识——15000点

③:高级魔导知识——???

④:狂热觉醒——200点

⑤:螺旋扭曲——20000点

⑥:防御性固有结界制造术——7000点

⑦:人偶制造术——3000点

提升能力:

①:临界突pò

(二阶)——2000点

②:临界超越(一阶)——5000点

③:临界超越(二阶)——15000点

可使用点数:7500点(本世界完成的罪恶值将作为可使用点数,一旦使用点数,就将重新算入总罪恶值内)



也就是说,自己甚至还可以使用“赎罪”强化自己吗…这是不是也暗示着接下来的任务会更加艰难?

暂时抛开对于自己所做事情善恶是非的争论,现在他需yào

考lǜ

的是怎样取舍才能在下个世界继xù

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去!

从列表上来看,所有“可强化能力”都是自己在上个世界里遭遇过的能力,而“提升能力”则是自己已经具备的能力…在这些能力当中“根源”的能力并没有显示可以强化,系统并没有说明,司仪也不会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并不能确认下一个世界到底会去哪里,但据他所知,所谓的“魔导知识”大概指的就是空境世界里的魔术,而这些魔术需yào

巨大的学习时间不谈,更重yào

的是,体内必须先天就具有魔力回路才能正常运作——在这方面,司仪完全没有天赋。

同理,来自荒耶的“防御性固有结界制造术”以及橙子的“人偶制造术”也完全发挥不了作用。可以直接略过…

那么剩下可以强化的能力也就剩下“狂热觉醒”和“螺旋扭曲”…虽然脱胎于浅上藤乃能力的螺旋扭曲毫无疑问是相当强悍的能力,但两万点的强化点数,却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拿出的。而狂热觉醒则大概是来自白纯里绪,那种类似狂战士一般的能力倒是很受到司仪的青睐,特别是,如果将这份力量配合上临界突pò

的状态使用,能够起到的威力就会相当客观。

——一个能够冷静判断形势的狂战士!?

而除了强化没有拥有的能力之外,另外可以强化的就是自己提升目前已经拥有的能力。

临界突pò

,以及临界超越吗…

看起来非常相似递进式的能力,而对于“临界状态”的强dà

已经有过切身体会的司仪来说,提升这方面的能力无疑是非常乐意的。

就在此刻,面板上再次闪过一行红字。

——

请尽快选择强化,即将进入下一个世界。



啊,还真是连松口气的机会都不给。

强化能力选择:狂热觉醒

提升能力选择:临界突pò

(二阶)临界超越(一阶)

使用点数:7200点

总罪恶值:349657192232点



世界场景确定



——高达seed

传送开始。

PS:第三更!嘛,这章主要是过度,接下来就要突入第二卷了~跪求各位投票支持,看书的朋友千万不要忘记收藏奥~

第十七章、血色情-人节

第十七章、血色情·人节

疼痛到底是什么?

现代医学所谓的疼痛,是一种复杂的生理心理活动,是临床上最常见的症状之一。它包括伤害性刺激作用于机体所引起的痛感觉,以及机体对伤害性刺激的痛反应,也是躯体运动性反应和/或内脏植物性反应,常伴随有强烈的情绪色彩。

那么问题来了。

在昏迷不醒的状态被塞进另一具躯体,然后僵硬的醒来迎接记忆的洪流;又或者保持着清醒穿越,忍受着仿佛被压扁的疼痛和灵魂融合的痛苦一点一滴的融合此世的记忆…这两样,到底哪一边更加舒适呢?

关于这一点,司仪无法给出答案。

亲历者在两种不同的流程中都只能忍受着死去活来的折磨,而且都不会很愉快。



很久很久之后,少年才终于从自己的床榻上坐起身来。睡衣早就被汗水浸透,直到现在,疼痛的余韵仍然不是侵扰着受害者的神经。

司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进一步稳定了下情绪。双眼睁开之后,鲜红的系统图标就在此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世界②:高达seed

嵌入身份:基拉大和

任务:

①——???

②——???

③——???

本世界赎罪额度:7500/7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92232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高达seed。

而且和上个世界的无名人偶不同,这一次,他可是彻彻底底作为这部戏剧的主角出现。

基拉。这个将会陪伴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名字,还是从现在就开始适应的好。

那么和之前一样,最开始需yào

做的,是情报的整理。

Seed的故事是发生在人工卫星上的“(基因)调整者”认知世间数十年后。

由自然人主导的地球联合与以调整者为首的Z.A.F.T.(扎夫特)因为经济的摩檫而引起对立,正处于胶着状态,两者试图循外交手段来解决纠纷,但种种问题把两方塞在岔道中,最后终于宣bù

开战。

而主角基拉大和…也就是眼下的自己,作为一名的工业大学学生,曾与新人类势力的最高权利人士萨拉议长的儿子阿斯兰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阿斯兰回国后,基拉过着平静的日子。一直到有一天与一帮朋友去学校,却碰到ZAFT军来这里抢夺高达。

seed主要讲述的也正是基拉因此得以进入高达内部开始驾驶高达,并与自己儿时的好朋友阿斯兰作战以及掩护地球联合最新宇宙战舰大天使号逃亡的故事。

“呼…”

叹出一口气,基拉无言的拉开宿舍的窗帘,默默看着窗外的一切。初升的晨光耀眼而无暇,美丽的不忍去触碰。但即使是这样的美景按照常识来看,也只是人工制造出的罢了,根本无法抚平他内心的哀愁。

除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之外,剩下的则是关于系统给出的提示。

第一,从具体来看,本世界的赎罪额度比起上个世界提高了整整五倍,在综合考lǜ

到这个世界的危险性,基拉之前的推测已经得到了肯定。在不断穿梭于各个世界之间时,关于任务和生存的难度都会进一步扩大。

其次,则是从上一次的事件中整理得到的好消息。

除了原本任务给予的赎罪额度之外,他似乎还能够通过完成一些其他的选项提高自己的赎罪数值。空境的世界过于短暂也过于紧密,以至于他无法考lǜ

这些,但在这个高达这个可以称作浩瀚的世界里,他能做到的事就要多得多…

第三,就是尚且不明的任务。

内容未知,但是数量却一共有三个。按照情·节来看,恐怕这三个任务很大程度上是在自己登上“X-105强袭”之后才会一一揭晓。

“真是麻烦…”

摇了摇头,也许唯一能够聊以**的,就是比起上一个世界,自己好歹因为完全吸纳了原本宿主灵魂的缘故,能够和这个世界上的住民无障碍的交流。

和凄凄惨惨的孤家寡人相比,这已经是最佳的待遇了吧。

因为刚才出了一身冷汗的缘故,基拉决定先去洗个澡——灵魂融合花了不少时间,他已经提前发信息告sù

友人今早的课程自己会迟到。

嘛,对于曾今经lì

过一个完整而颓废的大学生活的他来说,重来一次或许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走进浴室,脱下睡衣。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科技比起穿越之前的人类还要先进的多。不仅仅是武器方面,哪怕像这样算不上豪华的宿舍,仍旧能够做到室内始终保持着最适合人体的温度。热水和电力网络也是全天候待机,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能够享shòu

到周到的服wù



遵从着这具身体原本的习惯,在入浴之前,基拉习惯性的打开了墙壁上的嵌入式平板电视。恰巧,上次关机的时候似乎停在了播送新闻的频道,原来的自己其实并不如何关注这方面的信息,但从现在开始,他恐怕要改变这个习惯了。

和预料中一样,地球联合和扎夫特之间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剑拔弩张。前段时间,扎夫特方面似乎曾经组织过对地球军,月面会议的狙击。而地球方面已经发出明确指出,针对这一明显的挑衅行为,会让对方付出必须的代价。



代价吗?

基拉的目光飘向了屏幕左下方的时间提示。

CosmicEra.702/14

如果历史没有被改写的话,今天发生的事情会成为扎夫特难以磨灭的疼痛,当然也会在同时点燃双方之间的战火…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当天。地球军组织的突袭攻击了扎夫特平民居住的资源卫星。“血色情·人节”事件爆fā

,PLANT所属卫星“Junius7”被核弹攻击,随后崩坏。而自己的好友阿斯兰,他的母亲也在这次袭击中死亡。

鲜血带来了仇恨,而复仇的炮声也理所当然的打响。

PS:周三!和前一名的差距正在拉大~各位,给力啊!!

第十八章、能力测定(1)

第十八章、能力测定(1)

当人类处于陌生的环境时,最先需yào

获得的,就是切实的安全感。更不用说,对于现在的司仪…基拉来说,他可是处于完全不同而又充满危机的另一个时空。

“那么,先确定一下最重yào

的事情。”

换上平时的便服,以黑色为主要色彩基调的运动装备还算符合他的胃口。当然,最重yào

的是,这样的服饰不会影响自己的动作。

那么,最开始是力量。

深吸一口气,做出最标准的格斗准bèi

动作,片刻的沉凝之后,基拉终于挥出了一记有力的直拳。

刺!

简单明了的格斗动作,却理所当然的在空气中带起一串残影…这还是为了连续攻击而考lǜ

到迅速收回没有使用最大力量。但仅仅是这种程度,比起普通人而言,单纯的力量上至少也有四倍以上的差值。

觉醒之后的力量提升依旧生效,而且作为“最强调整者”,这具肉体原本的素质就相当出色,有这样的结果也实在预料之中。恩,按照现在的情况进行参考,全力发动的话,应该可以达到正常人类的五到六倍——这已经完全脱离人的范畴了!要知dào

,现在全力爆fā

的基拉能够达到的力量已经可以以吨作为计算量了。

这个结果,基拉本人当然非常满yì

,虽然这意味着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可能要花上很大功夫才能适应新生的力量。

当然,除去力量之外,将来几乎注定会驾驶高达的某人更在意的是另外几项数据——速度、敏捷、动态视力和反应力。

对于发生在宇宙中,轻易就能够破坏几公里范围的机动战士大战,这些东西都不可或缺。

虽然在原著当中,基拉大和的综合能力就非常优秀,甚至可以说超过了同期的所有机师,可是继承了原主人一切的司仪可不会简单的放下心来。

他需yào

更准确的数据,他需yào

精确到毫秒的了解自己的力量。而这些却都没有办法以现在的条件实现。

究竟怎么做才能完成对自己身体的信息收集呢…

军方设备的话,不要说自己无权借用,哪怕是能够使用,自己调整者的身份原来就是**烦,再把那些夸张的数据暴露出去之后,谁也不会保证不会发生别的意wài



距离剧情正式开始还有一年,提前引出什么变数的话,基拉可不愿意承shòu可能失去“强袭”的风险…就算这一切都要被改变,就算是有任务的要求,那么也要等待正式成为强袭高达的驾驶员之后——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真是头疼啊…”

话说回头,不能借用军方设备的话,普通的民用设备恐怕根本就经不起基拉折腾,而且除了测量中可能出现的误差之外,某些更专业也更具备专业性针对性的训liàn

,民用设备根本就没法儿满足。

最起码,在进行实战之前,基拉还是希望能在空战训liàn

机上进行一下练习。

G系列(高达)的操作系统属于机密不可能外泄,甚至连MS(机动战士)的模拟器恐怕也相当有限,那么至少能够使用地球军的主力兵器MA(机动堡垒)进行练习。

不过很可惜,这又是身体素质信息收集之上的问题了。

摇了摇头,只是坐在这里干着急根本什么都做不到,简单收拾了一下,他就准bèi

出门了。

今天已经和教授约好,去研究室收录一些资料,恐怕又是一些数据处理的工作吧。

自己现在居住的地方是中立国奥布的殖民卫星赫里奥波里斯,实jì

上,也是曙光社和地球军研究最新机动战士兵器“X系列高达”的试验基地。

而基拉作为工大的学生也经常帮zhù

在曙光社任职的教授处理一些事物。那么,如果可能的话自己是不是可以借助曙光社的设施…

啊,对了。

突然想起一些事情的基拉急急忙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在翻阅过之前几天教授曾今发给他的信息之后,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航空员培训及武装设施数据维护吗?

对于基拉来说,这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了吧。

—————————————————————————————————————

两小时后,曙光社实验基地内部。

“因为之前你一直说不感兴趣,我差点儿就找其他学生代替了呢。”

两鬓斑白的研究员欢喜的看着面前的大男孩儿,作为导师,能有如此优秀的学生恐怕正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大概,对于自然人和调整者来说,分歧最小的就是在学术方面吧?

在这个以技术和论文决胜负的天地里,知识和科技才是一切,人种和民族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哎…”基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最近才对这方面的事情有点儿在意,而且也不想辜负教授的美意。”

一边向着研究室的深处前进,一边将刚刚才交到自己手里的通行证放进口袋,基拉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但是这方面的事情我什么经验都没有,果然还是有点儿担心呢。”

“哈哈~没什么,你就尽管放心吧!”

老教授大笑着拍了拍弟子的肩膀,对于这个年轻人他是再了解不过,明明很有天赋,也很优秀,却总是缺乏一点点自信。

“只要用心去学的话,你很轻松就能做到,我会和其他研究员商量,多给你一些实jì

操作的机会,这样很快就能上手的。”

“谢谢教授。”

“没什么~没什么!”

老人摆了摆手,然后为基拉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你以后的工作室就在这里,这台‘轨道弹射器’的模型就先交给你练手,先熟悉一下速度测定和温度测定之类的基础操作和修理程序。”

“是!教授。”

基拉满脸兴奋和胆怯的走进了实验室,就好像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任研究员一样…谁都没有看到,在背过身去之后,绽放在他脸上的兴奋笑容。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对于基拉来说,只要能够进入曙光社内部,只要能够借助这些高精尖的设施,总有一天他能得到他想得到的所有数据和训liàn

条件。

更重yào

的是…



基拉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层层阻隔的墙壁,望向了殖民卫星深处的工厂区。

同属于曙光社,和这里的研究区不同,那里,可是正在紧锣密鼓的制造着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机动战士,X系列兵器。

——

GAT-X103暴风高达

GAT-X102决斗高达

GAT-X207迅雷高达

GAT-X303圣盾高达

当然…还有那宿命中的最后一架机体



GAT-X105强袭高达!

只要能够接近曙光社的话,总会有机会接触到那东西的操作模板,甚至能够提前得知具体的操作OS系统。

能完成的话…就算是占得先机了!

PS:我爱打滚身体好好~啊哦啊哦,每天早起更新求票~啊哦啊哦

第十九章、能力测定(2)

第十九章、能力测定(2)

当然,既然已经进入了曙光社,有的是机会大大方方接触各种仪器仪表。基拉没有在第一天就动用什么非法手段谋取便利的打算,距离剧情开始还有将近一年,老老实实的蛰伏一段时间才是正理。

退一步,就算真的要做什么,起码也要弄清楚实验室里的安保设施和监控系统,随意出手完全就是断送好局的自杀行为。

正好,对基拉来说这也是熟悉一下这个世界尖端科技的好机会——要完全驾驭人类最先进的战略级兵器可不是只要技术和勇气就可以搞定,没有扎实的理论和知识基础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么,就先从把这个拆掉开始吧。”

撸起袖口,基拉马上准bèi

开工。比起上次一进入就已经濒临绝境,这一会明显要宽裕的多,不好好准bèi

显然是辜负了神明大人的“一番好意”。基拉有某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绝不会像原著那么顺利的登上强袭高达,这个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一一从他的脑海中划过。

一年的时间,他没办法影响到地球联合放qì

开发新兵器的计划,没办法控zhì

扎夫特停止和自然人的摩擦,甚至无法骗过曙光社提前夺走强袭…他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完善和强dà

自己,等到了那个时候,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成为不输给任何机师的王牌!

…可行的话,也许还能顺便拯救世界?

基拉苦笑着摇了摇头,拯救世界这种事情,他早就做过一次了。



零件被一个个拆卸下来,以一比一百比例制造的“轨道弹射器”模型,实jì

上就是目前主流始终的战舰发射装置和机动堡垒发射装置的原型。

保留所有内部结构按比例缩小后,就成为了基拉面前这个几乎占了半个房间大小,长达13.6米的大家伙。

这个没有任何武装火力,只是单纯作为加速装置的机械也许并没有人形兵器那么复杂,但其中同样嵌入了最起码的速度测定及限制装置、温度测定及限制装置、压力平衡装置等等先进的仪器。

虽然因为只是模型的原因,温控和压衡等系统并不能真zhèng

运行,但作为补偿也安装了模拟运转的指示灯供初学者学习。而唯一可用的速度测定装置比起真品,也只能精确到小数点后第三位罢了。

这东西在学校期间,基拉就曾经研究过,在有装配图纸的情况下,拆卸和重构并不困难。跳过午餐的时间,把自己困在实验室五个小时的基拉已经基本对这东西有了完整的了解。按照他现在的能力,哪怕立kè

出任一名战舰轨道维修工也已经绰绰有余…嘛,虽然这并非他的追求就是了。

能有这样的效率,除了之前的知识储备之外,某人也不得不感慨为何人数上占绝对优势的地球联合迟迟无法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反而在各个战场都被带进不利的局面。

基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怔怔有些出神。

“调整者吗?”

经过基因调和优化的他们拥有着明显超越自然人的学习和行动能力,像是自己这样一个原来完全没有接触过实jì

机械的大学生,竟然能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成为熟练工。这种几乎与生俱来的差距体现在目前这个无核的战场上无疑是非常可怕的。

单兵作战素质的差距,甚至包括科研力量的差距。

对于一场现代战争来说,几乎所有的有利因素都属于扎夫特,而地球军…已经几乎只能凭借兵力上的优势苦苦支撑罢了。

他不关心这场战争究竟会以谁的胜利画下句点,他在意的只是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否能够度过那些都可以称为绝境的难关。

没错,这些发xiàn

,让基拉对于未来的担忧又更重了几分。

虽然还没有真zhèng

进行过机甲战,但现在的他更能够深切的体会到原著中男主人公一路走来的艰难…

以一敌四,甚至面对更多这样的调整者机师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更遑论并不是每一次他的座驾都能占据绝对的科技优势。最起码在赫里奥波里斯殖民卫星上的那几场战斗,基拉将面对的都是同样属于X系列的强劲敌人。

…自己真的有可能取胜吗?

将这些杂念暂且抛到一边,基拉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

未来的问题现在担忧也没有意义,还是先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最起码,眼前不是就有一台绝佳的“速度测试仪”吗?

在重新组装的同时基拉已经提前拆卸了一部分轨道,改为滑动式的设计,现在,这个比起轨道发射器,更接近于跑步机的东西,正好可以让某人对自己的极限速度和加速能力有个更直观的概念。

那么,就试试看吧!

虽然比起用两条腿奔跑,手指的灵活度更加重yào

,但好不容易有机会,不好好把握今后如果遇到突发情况就后悔莫及了。



滑道的摩擦力很小,费了好一番功夫,基拉才稳稳站在了轨道上。

记录仪器已经打开,基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加速!

从零启动,直到到达最大速度的时间简直短的忽略不计,优秀的身体素质不仅提高了整体的运动速度,在加速方面同样是一流。

虽然脚下的滑动让他险些失去平衡,不过很快基拉就调整过来,这之后就是最大速度的维持!

测试的过程是无聊的,大概十分钟以后,他才气喘吁吁的跳下了轨道…现在使用最大速度一直奔跑的话,速度大概能达到正常人的三到四倍…比起力量方面的加成要小了一些,但如果具体到数据的话,依旧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现在的基拉冲过一百米甚至不需yào

三秒钟!而且维持这种速度,他甚至可以一直冲刺将近十分钟!

按照这个数据,哪怕自称为小超人也一点儿都不夸张了。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调匀自己的呼吸,半分钟后,基拉开始动手将机械完全复原,又花了大概两个钟头,他才终于离开实验室,返回自己的宿舍。

眼下能够得到的数据已经全部获得,剩下的东西,他还不愿意在自家以外的地方“展示”。虽说曙光社的实验室每一间都相对独立,但并不代表那里就绝对安全——万一,只是万一,如果有哪一位高层无聊目睹了基拉接下来做的这些测试,恐怕才是真zhèng

的大问题!



超人的力量,超人的速度。

如果这些还能用调整者的天赋掩盖,那么有关“临界突pò

”的一切毫无疑问就是绝对的秘密!

这种类似于这个世界生命科学家口中“seed”的东西,短时间内能够给人类带来的提升绝对大到夸张!

情报收集、力量限制解除甚至是洞察力,肌肉运动效率,等等根本不可能通过条件反射调节的素质都将统统改变!

而且在经过强化之后,基拉相信现在自己如果开启“临界”会比原著当中所谓的“爆种”得到更明显的提升…他可不想被带到某个研究员被人切片封存…

而这还只是“临界突pò

”而已。

说到这个,连基拉自己都皱起了眉头。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还选择提升了名为“临界超越”的能力,原以为对于“临界”已经有足够了解的基拉现在对于自己曾经认定的事实却感到了怀疑…

对于“临界超越”连作为拥有者本身的他都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好像只要使用了这份力量,就会被藏在自己体内的某个可怕存zài

吞噬…

但另一方面,又有一个让人着迷的声音不断**着他,在那扇大门后面分明隐藏着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

PS:第三更!照例求一切

第二十章、临界

第二十章、临界

自己…竟然会害pà

自己的力量?

这个可悲的事实让基拉想要苦笑,但笑容还未挂上嘴角却又突然凝固。

——现在可不是嘲笑自己的时候。

对曾经在“地狱”一路摸爬滚打的人来说,无法正确掌握自己的力量,远比没有力量来的更加危险。只有清楚掌握了自己的能力,在危机来临时才不会出现无可救药的犹豫,才不会错过足够拯救自己的那一瞬!

是的,没什么好害pà

的。

沉下心来,基拉打开桌上的个人PC,代替老式翻盖的光学屏幕立kè

投影出幽蓝的光芒。这些超乎他认知的科技因为记忆与灵魂的完全融合而变得手到擒来。从个人邮箱接收了,今天教授那里布置的实验数据处理任务,这种大容量而且极耗时间的工作一般都是由像自己这样的学生来完成。

调整了一下状态,在双手接触到键盘的同时,基拉就打开了曾经再神mì

不过的“临界状态”。

——临界突pò

,开始!

比起空境世界时不稳定的灵光一闪,经过系统强化之后二阶的临界突pò

变得比之前更加稳定,效果也更加明显。

那种灵魂离开躯体,仿佛旁观者一样操纵一切的感觉再次出现,自己甚至可以选择性的切断对周围某些情报的被动收集,从而加速正在从事工作的效率!

双手仿佛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在键盘上不断跳动,直到最后,快到有些夸张的速度简直让他的手指连成了一道残影,而在计算机的屏幕上,仿佛自动处理程式一般的字符也在如同流水般不断闪现。

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在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中度过…

不可思议的是,直到基拉主动退出“临界突pò

”的状态之后,大脑的疲劳和手指的疼痛感才突然出现。

综合来看,在维持“临界突pò

”的状态下,现在的基拉可以将原本就夸张的身体素质和神经处理能力都提高三成左右——也就是说,将通常情况下,大脑为了自我保护而封存的力量完全发挥。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不同于之前的一阶临界,现在的基拉不仅仅对于周围的情报有着极强的收集能力,处理和判断能力也得到了加强,在关键时刻,甚至可以通过屏蔽掉一些无关紧要的感官来加速有效信息的处理。

这种能力在实jì

战斗方面能够发挥的效果恐怕会更加明显。

——因为夸张的情报收集力,不仅仅可以利用上帝视角豁免情绪的波动,甚至连疼痛,苦涩或者刺鼻气味等等分散临界状态注意力的因素都可以完美屏蔽!

和原作中的“爆种”比较,这已经是更在其之上的技能了!



按摩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颈椎,刚才的疯狂试验让原本可能需yào

两三个小时才能处理完的数据整理工作完成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内容。

基拉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轻咗一口让紧张的神经得以放松下来。

试验之后的结论,强化“临界突pò

”所花掉的点数绝对是物超所值,起码在拥有了这样的能力之后,他在高达世界里的安全系数又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至于“狂热觉醒”

这种能力是在不好尝试,基拉倒是试着激发过,但从现实情况来看,者更接近于某种被动效果。这又让他有些担忧…如果在盛怒之下完全失去理智,导致他无法使用“临界”,恐怕反而得不偿失。

当然,这也不是最大的问题,区区两百点兑换的能力,基拉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重yào

的还是完全未知的“临界超越”…

仅仅从名字上看,大概是“临界突pò

”之上的进阶能力,对于“临界”状态的痴迷让他毫不犹豫的兑换了这个晋升,但之后却出现了预料之外的问题。

并非是不能,而是实jì

上,从潜意识内部,基拉就抗拒自己使用这种能力。

就好像是某种来自身体本身的警告,提醒着宿主,这种能力所具备的风险还要远远超过其带来的力量提升。

这种模糊的预警一直困扰着基拉,就像之前说的,就算他真的放qì

“临界超越”的能力,对于自身力量的不确定,或者遇到必须进入这种状态的意wài

情况会让他吃大苦头!

那么干脆一点儿好了。

既然不管怎样都不可能避过这一劫,那么还不如趁着现在有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赶紧面对。与其拖到不可不为的时候,仓促赌命,他更习惯提前承担风险。

首先是用个人PC设定了四小时后的自动求医程序,渐渐恢复状态的基拉再次打开了那个还没完成的数据库…

那么首先是临界突pò



…开始!

和刚才类似的感觉再次袭来,而随着使用此时的增加,基拉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适应这种超级状态,本身所承shòu的负荷也在逐渐降低。

当然,这一次的试验还不能到此为止。

阶段二…

临界超越!

才刚刚进入这种状态而已。

基拉的双眼却突然失去了焦距,手臂上的肌肉不正常的隆起,然后仿佛重新组合一样,达到某个新的平衡然后稳定下来,与此对应的,他的身体也开始忠实的执行着“完成数据整理”这个工作命令。

—————————————————————————————————————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

就算勉强能够睁开眼睛,从转椅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全身上下…尤其是双手更是不断传来钻心的疼痛。

切实体验过之后,基拉终于知dào

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从本能上就排斥着这种名为“临界超越”的能力…

还是他自己太过天真了。

看着屏幕上显示着已经保存好的数据库资料,基拉只能无奈苦笑。

其实从一开始,单单从名称上自己就应该明白这个能力真zhèng

的含义。

所谓的“临界”,原本就是经常和极限,界限等等词汇同时出现的存zài

。而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临界是指由某一种状态或物理量转变为另一种状态或物理量的最低转化条件。

而人类的身体,为了维持人类的存zài

通常会将人体大部分的能力埋藏起来,设定出一条不可逾越的使用界限,在大脑的控zhì

下,人类一切的行为都将在这条线以内进行。

而“临界突pò

”其实就是将能力提升到稳定甚至半只脚踏过这条线的状态。

当一个人维持在“临界突pò

”状态时,就可以称之为完美的人类,而这里的完美指得当然不是不能再进步,最关键的问题,是在这份能力的受体,也就是“人类”这个限定词上…

一旦越过了这条界线,就不能在称作人类了…

——“临界超越”的意思,就是完全超过那条线,到时候就不再是能够使用身体100%的力量,有可能是120%也有可能是200%!而这种可怕的增幅却从本质上不被身体所承认,也不能被理智所控zhì



就像是这一次,为了执行“完成数据整理”这一动作而动用“临界超越”的基拉在超越界限之后就处于完全失控的状态,原本就算维持在临界也需yào

十五分钟以上才能处理完的工作,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全部整理完毕。

这期间,并不仅仅是身体动作速度的加快,更夸张的是,连脑内最基本的思考回路也开始改变,很多算法和公式,甚至都超越了基拉目前的只是储备!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再以人类的世界看待一切,那么不管是方法还是途径当然都不尽相同。



颤颤巍巍的关掉了求医的警报,基拉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这次的试验可谓是“损失惨重”,三个小时的休养才让他将将恢复了意识,但身体完全恢复,就不知dào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了。

综合结论。

——临界超越…不具备实战价值。

PS:基本情况介shào

到此为止,因为这卷比较长,所以拖了好几章下面开始是肉戏了!求一切

第二十一章、间谍

第二十一章、间谍

在那个意wài

的小插曲之后,时间匆匆流逝,转眼便是三个月过去。系统方面依旧没有消息,那三个神mì

的任务也还都没有摘下面纱。

当然,基拉可没有真的优哉游哉无所事事。

借助曙光社助理研究员的身份,不仅仅对自己身体数据的收集工作已经基本完毕。在这个过程中,基拉也熟悉了大部分机械的操作和原理。

更重yào

的是,从上个月开始,通过对物资运输处理的追踪,他已经慢慢将手伸向了工厂区。整个赫里奥波里斯,恐怕没有任何东西,比躺在那里的某个“巨人”更能牵动他的心弦的了。

但强袭毕竟是地球军的军事机密,即使以他对于计算机远超一般黑客的运用,想要得到高达的OS仍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

虽然所有五架新机体的内置信息都已经确保和外在网络断开连接,连研发和调整都是用模拟器来进行,但每天还是会有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由技术人员来进行系统的维护。就这样,利用研究室的电脑,基拉有效利用了这有限的十五分钟,每天都从主资料库里窃取出一部分有关强袭操作系统的资料。一直到今天,只要再完成最后一次复制,自己就可以在别的硬件端口完成对强袭操作系统的模拟!

这意味着他完全可以提前熟悉强袭高达的使用方法。在之后的斗争中,熟练工显然要比菜鸟更加吃香。

但就在今天,一个小小的意wài

却几乎打乱了基拉所有的安排…

轻车熟路地进入提前设置好的后门程序,但今天的数据加载量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曙光社内部的网络绝对稳定,也不存zài

被从外部占用的理由。更不用说,基拉亲手建立的这条数据通道从实jì

上说并不合法…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只有一个——有别的人也发xiàn

了这条通道,并且正在使用!

这个结论让他皱起了眉头,虽然自己已经改变了ip编码,但对方如果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借用自己的通路,那么也不是没有可能追查到真zhèng

的入侵地址。

这样就麻烦了。

但是…如果是军方,既然发xiàn

了通路为什么不直接关闭呢?

这里完全没有请君入瓮的必要,毕竟诱饵可是军方的最高机密,要是玩儿脱了的话,被间谍窃取了重yào

信息,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等等!

间谍?

基拉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芒。没错,如果是间谍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对方没有必要追究这条通路到底由谁建立,毕竟他们想做的事情其实和自己大同小异,只要数据到手,其他的根本就无所谓。

想到就做。

有了对对方身份的猜测,基拉立kè

变得大胆起来,顺着数据传输的流向,他开始反向追踪对方的位置和所有复制的信息。

而结果,却让他无法在泰然自若…

X系列的五款机动战士基本都已经完成,只剩下部分武器系统仍处于研发阶段,而对方的胃口显然是不小,竟然向趁这个机会窃取全部五款机动战士的设计数据!

这种事情原本和基拉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反过来想,不论是扎夫特之后入侵殖民卫星盗取新机体,还是工厂区的战斗发生意wài

,使得基拉有机会接触强袭,最根本的原因都是扎夫特对于这几架新机体具体数据的渴求!

如果在这里被他们截获了数据的话,克劳泽带领的夺取小队还会不会执行夺取任务谁都无法保证!

可恶…是自己的出现造成的蝴蝶效应?还是原来的历史上就出现过类似的事情,但是被其他人阻止了?

——基拉不敢赌赌自己的运气,他决不允许任何意wài

的发生!

要破译调整者设置的数据障碍花了他不少功夫,但最优先的地址追踪还是在几分钟以内就找到了答案。

研究区C-1211。

手指僵硬了一瞬…

就在自己旁边吗?

—————————————————————————————————————

“还没好吗?”

“怎么可能那么快,耐心点儿海因克尔!”

研究区C-1211。狭小而阴暗的房间原本只是为了临时数据集成而设置,就算在这个大多数时候都静悄悄的研究室,都格外不引人瞩目。

谁也不会想到,今天负责搬运“粒子碰撞机”配件的工人不知不觉多出了两人,在搬运工作结束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了这里。

更加不会有人料到,这两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竟然会是扎夫特的间谍…

战术特种部队所属,编号1130米歇尔,以及1145海因克尔!

即使是在新人类中间,他们也是出类拔萃的存zài

。这一切都是因为之前就有间谍传回消息,地球军似乎已经联合奥布,在这颗殖民卫星上研究新的机动战士兵器!

情报的来源相当可靠,而在两人成功潜入之后,入侵主资料库的结果也值得振奋。

就如同之前的情报一样,地球军却是在赫里奥波里斯研制最新兵器,而他们得到的不仅仅是这个确切的情报而已,甚至连这些兵器的具体数据和性能报gào

,都要一并带回扎夫特。

“数据通道只有十五分钟,别磨磨蹭蹭的!”

米歇尔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拯救过他很多次,而这一回,从刚刚开始,脑海中的警报就响个不停!

这是要出事。

“我已经绕过了主系统,使用子系统星云运算,虽然可能很快就被发xiàn

,但绝对足够在15分钟内下载所有数据了!”

即使是新人类也是各有专长,而海因克尔恰好就是电脑和系统的专家。他很清楚时间宝贵,所以即使冒着可能暴露的风险,他也必须加快速度。

然而,就在谍报活动有声有色的进行之时,那扇被从里面锁上的金属门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叩叩叩。”



被发xiàn

了!?

两人立kè

紧张了起来,米歇尔抽出了绑在小腿上的短刀,而海因克尔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袖珍手枪。

“该死,我们必须再拖一会儿!”

海因克尔低声向同伴嘱咐,而这时,门外一个少年人的声音继xù

响起

“哈罗德教授,请问粒子对撞机的配件到了吗?哈罗德教授?”

PS:最后时刻赶上了求一切~~

第二十二章、死亡瞬间

第二十二章、死亡瞬间

“哈罗德教授,请问粒子对撞机的配件到了吗?哈罗德教授?”

基拉保持着疑惑的表情,重重叩响了研究室的大门。

这也是他想到最好的办法。

对于这种间谍活动,如果可能的话,他是绝不想成为第一发xiàn

者的。但另一方面,如果直接通过网络触发警报的形式,一旦数据通道曝光,他自己也难辞其咎。引火烧身不说,如果直接被军方封口那可就万事皆休。

万般无奈之下,基拉最佳的选择也就只有自己充当第一发xiàn

者,然后在其他人发xiàn

之前,消灭掉证据!

实验室里到处都是监控,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基拉只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敲响了间谍所在房间的大门。

虽然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但实jì

上,基拉已经将全身的肌肉调动到了极限,随时都能做出最佳的反应。

“哈罗德教授出去了,你去其他地方找他吧。”

门的另一边,米歇尔同样紧张到了极点。任务还差一会儿就能完成,如果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啊,是这样啊…那请学长帮我开开门,我自己来拿就行了。”

基拉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陌生的声音,看来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剩下的就是打开这道门之后如何将对方制服了。

能够潜入到这种地方,人员一定不会太多。再加上入口处严格的武器审核,大威力的枪械也无法过关。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的现状,就是房间里藏着一两个扎夫特的间谍,配备着某些冷兵器或者小口径手枪。

基拉握紧了手中的文件夹。

“是哈罗德教授吩咐的,不必担心。”

“这…”

“咦?学长,话说您的声音听起来好陌生啊,是最近才来这里工作的吗?”

补上最后一击,隐约的不信任,果然让房间里的两人乱了方寸,可怕的沉默持续了几秒,米歇尔看着海因克尔点了点头,终于下定了决心!

“是啊,我今天才到这里工作。”

将手中的战术短刀反我在手心,米歇尔一步一步地向门口的方向移动。

他们都很清楚,再这么僵持下去,很可能会引起整个实验室的骚乱,到时候就算数据到手,如果不能传递出去那也毫无意义。

一步错,步步错。

他们没能识破基拉真zhèng

的目的,所以接下来的决断也全部落入了后者的圈套。

是的,两人的计划很简单。只要先把对方骗进房间,区区一个自然人研究员在米歇尔手里连一秒钟都撑不过去!

格杀掉这个倒霉蛋之后,虽然迟早也会暴露,但起码给两人争取到了脱离危险的时间。

咔哒。

被反锁的房门被打开,米歇尔左手虚握在面前,右手则抓紧了短刀,只要对方一进入房间内部,堵住口鼻后,只需yào

在喉咙上轻轻一划。10秒以内这个家伙就会死的不能再死。

“门没锁,你进来吧。”

等待猎物上门的猎手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但毕竟是经过训liàn

的新人类,仅仅从声音上,可无法听出任何破绽。

吱。

金属门终于被推开,房间里的黑暗让米歇尔有那么一瞬间因为外面走廊刺眼的灯光而略不适应。但对于调整者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自然人可能要一秒甚至更长时间才能适应的盲光,对于从出生时就进行了基因优化的他们来说,完成同样的事情只需yào

短短一瞬。

是的,也正因如此,米歇尔没有料到,这短短的一瞬,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

吱。

金属门终于被推开。

等候多时的基拉并没有急着冲上去一决胜负…不管是什么时候,对于形势的冷静判断都是最重yào

的事情,而现在的他更是因为开启了“临界突pò

”状态,而处于对身边事物情报收集能力疯狂提升的阶段,就更没有理由不好好利用。

房间里一片漆黑。

而谍报人员一共有两人,自己面前的一人持有一把短刀,而在电脑前的那人则双手握着某个漆黑的物体…大概是一把手枪吧。

形势已经逐渐明朗,而自己面前的对手瞳孔在涣散了片刻之后已经开始了正常的收缩…也就是说已经度过了盲光时期吗?

到底是调整者,比起自然人在这些方面都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只不过,这份优势也仅仅只能建立在对方只是普通人的基础上。

右手探出,将对方想要扼住自己咽喉或者口鼻的左手挡开,而左手则顺着对方手腕向前滑动的动作旋转,同时向着反方向一掰!

这一下,原本指向基拉咽喉的刀锋来了个180°转身,直接指向了袭击者自己的喉咙。

也是直到此刻,对方才终于缓过神来,但想要发力反击或者扬声提醒战友怕是已经迟了。刚刚挡开对方左手动作的基拉顺势捂住了对方的嘴巴,直到刀锋切开对方气管的时候,这个叫做米歇尔的战士也只能发出一两声“呜呜”的悲鸣罢了…

解决一个。

基拉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的迟疑…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打开了“临界突pò

”的原因,对于他来说,时间同样宝贵!冲突已经开始,虽然这两位间谍为了避人耳目多半已经关掉了这个房间的监视系统,但这一阵打斗不可能不惊动附近的研究人员。

基拉必须在引起围观之前就解决掉这两个蠢货,然后再把对方入侵主系统的痕迹清除!

“米歇尔!”

正在复制资料的海因克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一幕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他们是训liàn

有素,甚至久经沙场的职业间谍,扎夫特战术特种部队所属,甚至可以说是整个调整者部队中最强悍的一批!

虽然彼此的骄傲让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和睦,但米歇尔在用刀方面的技巧绝对是有目共睹,就算同为调整者,一般三四个携带冷兵器的战士也绝对不可能战胜手握短刀的米歇尔。这样强dà

的特务,竟然一个照面就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自然人研究员秒杀了?

这到底是他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强烈的危机感上海因克尔不管不顾的举起了手枪,连最起码的瞄准都没有完成就匆匆扣下了扳机…他不求能够命中敌人一击致命,只希望能够赶紧和这个怪物拉开距离。

但,基拉比他想象中更快!

仅仅因为之前一瞬间的迟疑,等到他想要开枪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我抢的双手被突然向头顶抬起…当然不是因为相对于调整者强dà

体质可以忽略不计的后座力,而是另一只有力的手掌,硬生生把他的双手托了起来!

“你到底是…”



遗言到此为止了,米歇尔的短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那个少年的手中,然后就好像切进黄油的刀叉一样,毫无阻碍的刺进了他的眉心。

瞬间死亡。

PS:第二更送到~~

第二十三章、前夜

第二十三章、前夜

“喂~基拉,今天感觉怎么样?”

穿着蓝白T恤的年轻人走进了病房,他的手里抱着一盒精致的果篮。

“基拉,我和托尔来看你了。”

在年轻人的身后,有着一头咖啡色披肩直发的女孩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什么时候能回来上课?”

“托尔,米莉亚。”

躺在病床上的基拉微笑着和自己的友人打了个招呼,自从上周自己在曙光社的间谍入侵事件中不幸手臂中弹负伤以来,平日里和自己关系走的近的同学都经常来慰问。嘛,虽说是调整者,但作为中立国奥布的殖民卫星,在这里为人温和的基拉还是交到了不少朋友…至于其中有多少能够交托秘密就不好说了。

“啊,医生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最快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基拉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示意自己已经平安…事实上,如果不是自己时不时“加工”一下伤口,恐怕在事后两天内自己还在接受隔离审查的那段时间就已经康复了。

没错,虽然监控摄像没有拍到不假,基拉的身份也是绝对真实,但一个学生竟然徒手干掉了两个职业间谍这种事情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关心…更何况,事发地点还是极其敏感的赫里奥波里斯。

扎夫特明显是冲着秘密兵器来的,而发生了这样的意wài

,可不是一句“基拉其实是调整者”能够应付过去的。

所幸,在为期两天的调查过程中,基拉显得极其配合,而从结果来看,这个生活在赫里奥波里斯的少年也的确没有问题。

“啊~那就好,听说你被枪击的时候我可是担心了好久呢。”

托尔把手臂架在基拉的脖子上,嬉皮笑脸地开着玩笑。

对于这个很优秀,却意wài

显出温柔而平易近人模样的调整者朋友,托尔一向显得无所顾忌。也可以说,在基拉所知的所有同学中,他和米莉亚也算得上和自己关系最为亲密的朋友。

“喂,托尔,基拉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小心点。”

“没事的,米莉亚,其实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出去了。”基拉苦着脸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这些天虽然不需yào

帮教授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但是真的闲下来,整天躺着不动,身体都快要生锈了。”

“明天”

基拉微笑着开口

“等我出院了,就去学校找你们。”

—————————————————————————————————————

就这样,日子又回到了之前的节奏。

从主数据库里偷出来的OS基拉可没有傻到放在自己身边的储存设备里。毕竟,谁也不会在意放映室的存储器里,多了一部叫做“星球大战”的电影。出院之后第二天,基拉回到实验室之后,“一时兴起”去到放映室观看了这部影片,因为没有全部观看完毕,就把数据全部拷进自己的个人终端带回了住所。



一切都是这么合理。

而在这之后的几个月里,一边继xù

着学业,一边在曙光社任职的基拉因为和善的脾气和仓库的管理员渐渐熟络了关系。甚至还数次帮zhù

前者完成值夜班的任务,当然,至于在这之间,基拉到底有没有沉寂顺手牵羊就只有他自己知dào

了。

C.E.70,11/4

距离故事正式拉开帷幕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也是直到此时,基拉才终于找齐了所有零件…虽然有些天方夜谭,但在自己的卧室,他确确实实搭建起了一架“高档游戏仓”。

看着自己亲手制造的产品,基拉终于露出了满yì

的笑容。

…全仿真X-105强袭高达驾驶模拟仓!而且先一步嵌入了地球军目前使用的OS,虽然两个月后可能还会有些变化,但反正到时候为了更适应自己的操作,基拉也一定会将其在基础上进行应急改写。

只要有这个做练习的话,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是问题!

当然,对于命中注定必须在一个又一个世界之间流浪的基拉来说,这段难得的闲暇时光他也没有放qì

的意思。

学校正常的课程他也一直在参加,托尔、米莉亚、卡祖依、芙蕾、塞依…不论是原著中出现,又或者没能逃脱炮灰的命运,消逝在茫茫宇宙中的同伴。基拉享shòu

着从每一个人那里得到的关怀,同时却又害pà

自己沉迷于此…

有时,提前了解一些事情是非常辛苦的事情。

把一切都憋在心里,什么都无法说出口,明明知dào

眼前的友人会面临可怕的危机,却又无法将其从命运的漩涡中拯救出来。

或许,在将来,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会死去。

但他不会…

生又或者死,对于司仪来说都只是诈术。

他只能背负着沉重的罪孽流浪在一个又一个世界,邂逅一个又一个的悲剧…

叹了口气,将这些情绪全部放在一边。多愁善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坐进模拟仓,基拉开始了今天的模拟练习。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如果用原本的OS操纵这种机动战士的话动作和行动都会相对僵硬,在高速移动或者对于体态维持要求较高的宇宙战或沙地战中将难以发挥,而重新编写的OS能够较好的适应自己的战斗方式…因为手上并没有MA(机动堡垒)之外的武器信息,所以暂时基拉还无法做出对MS(机动战士)战斗的模拟。

但按照估计的话,凭借基本武装和现在自己的技术,对抗一队以内的普通吉恩应该不是问题。

而现在继xù

练习一方面是为了熟悉操作,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进一步调整OS的适应程度。

按照原剧·情,自己恐怕不会有太充裕的时间重写OS。也就是说,除了本身适用之外,修改时的高效性也要被列入考lǜ

范围。

这可着实是个难题,想要在十秒钟甚至更短时间之内进行完成调整,OS的实用性并不尽如人意,对手如果依然只是最普通的一台吉恩也就算了,但命运这东西,总是习惯给某人一些“惊喜”。



必须抓紧时间了,前夜将近,接下来,将是真zhèng

的斗争!

PS:第三更~求一切!!!今天不到100票,眼泪掉下来马上出门递合约,希望回来有惊喜~~

第二十四章、开幕!

第二十四章、开幕!

从广阔无垠的宇宙空间俯视,整个殖民卫星灰蒙蒙如同一片死地。那些压抑的颜色,和远空灿烂的星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就在此时,那些仿佛永远只能停留在人们幻想当中的灿烂星星化成泪滴,以极快的速度从外层空间飞射而来。

“第一外层剥离,减速4马赫,角度良好,强制冷却停止前28秒,空力制御开始。”

机械合成的女声陈述着冰冷的事实,转眼间,当那些星星真的来到面前的时候,除了和大气强烈摩擦而造成的血红外壳之外,竟然也沾染了冷冰冰的死气。

“α1确认各机弹药填充。”

巨大的空降机械内,手握操纵杆的驾驶员时刻注意着各种复杂仪表的变化,而作为队长,除了自己这一机,也必须对其他空降部队负责。

四人为一小组,他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务,然后把自己的队友都安全带回家乡!

“bravo2.”

“charly3”

“red4”

全员齐备…

不可否认,他们是最优秀的战士,所以,这次的任务同样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二外层剥离。”

队长的声音依旧冷静,在这最后的关头,他突然意识到应该说些什么来鼓舞一下自己所率领的这支部队的士气。

“好的…对那些死贴在地面上的家伙,好好给点儿颜色看看!突入对流层,减速0.9马赫,冷却停止,姿势良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对战友们,也像是对自己嘱咐

“上天庇佑我们…反转,坐标追踪锁定,那么”

“出击。”



“扎夫特万岁!!”

—————————————————————————————————————

将手提电脑放在膝盖上,明明之前的程序校验才进行了一半,坐在凉亭里的基拉却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有些出神的望着赫里奥波里斯的天空。

最近一段日子,他这么出神的时间越来越多,连教授都觉得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工作过于沉重才导致了这个好学生精力不足。

而事实上,却只有基拉自己清楚。发呆这种事情不仅仅是在极度疲劳的时候才会出现…如果神经一直因为手头意wài

的事情而警惕待命,那么所谓的“发呆”自然也就不可避免。

“基拉!”

来自凉亭以外的呼唤将他唤醒,空洞的双眼也终于找回了焦距,最终定格在向自己走来的那一男一女身上。

不管怎么看,都是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情侣罢了。只不过,原本普通的他们,在成为基拉大和的伙伴之后,却又显得不寻常起来。

“原来你在这里啊。”

托尔依旧如同记忆中一样,大咧咧地朝着基拉挥手。这个阳光,充满活力又颇有些兄弟义气的年轻人全身都散发着年轻人的味道。

“啊,托尔,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加藤教授啦~”

小鸟依人的靠在托尔身边的米莉亚随即补充

“他一直急着找你呢。”

“又来?”

这一会,基拉却是皱起了眉头。事实上,自己手上的这份工作正是加藤教授布置的任务。准确的说,自从自己开始加入曙光社的研究计划之后,尽管做得都是一些最粗浅的工作,但大学里同样在曙光社任职的数位教授却都向他抛去了橄榄枝。

而这种布置下来所谓的研究任务,也正是示好的一种表现。

看着有些苦恼的好友,托尔也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说是见到你,就叫你马上过去,好像真的很急的样子。”

当然,很快,他的表情就变成了揶揄

“怎么了?还是说又有什么苦力活儿要交给你?”

“啊…啊,知dào

的话,你们倒是来帮帮我啊。”

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虽然这些几乎不需yào

动用脑力的事情对于基拉来说还远远算不上苦恼,但总是反复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总会让人感到厌烦——他可没有走上科研工作者道路的愿望…就算是他想,恐怕他身体里的那个古怪系统也不会同意。

抱怨归抱怨,基拉还是马上收拾好了面前的笔记本,把它装进背包之后又向着半空伸出手去。

“多利。”

他轻轻呼唤了一声,童年时代,好友送给他的机械鸟便落回了他的手心。

绿色的羽毛,红色的眼睛,不论是做工还是着色,都不难察觉出当时两人共有的那份身后友情…

阿斯拉·萨拉。

明明说好很快就会重逢,但一别数年,下次见面,却会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呢。

即使并非亲身经lì

了那些事情,记忆却做不得伪,那些无可把握的悲哀开始在心底里蔓延。提前知dào

了答案,却没有改变的力量和余地,有时候反而更加痛苦。

“走吧。”

把背包调整好,基拉和自己的朋友们招呼了一声,就再一次向加藤教授位于曙光社的研究室出发。

校园里的公告大屏不断滚动播放着最新的时事要闻…

“这里是距离高雄7公里的地方,依旧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战地记者的身后枪炮声,机动战士发出的特殊声音响成了一片,可以肯定,那里地球军的情况必然已是朝不保夕。

再后面的信息基拉没有用心去听。

事实上,战事打响的那一天他就做过了了解,集中了优势兵力的扎夫特,在参战人数上和地球军几乎持平。而这样的数据就足以证明,这将是一场属于调整者的大胜…

一行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向车站走去,甚至还在为中午吃什么争论不休,偶尔还会因为托尔的笑话前仰后合,而就在他们说说笑笑离开的同时,电子屏上的滚动字幕也恰好播出了今天的日期。



C.E.71,1/25.

只是了解过大概剧情走向的基拉理所当然的忽略了这个重yào

的日子。

但来自远空的空降兵团却已经宣bù

,有关于X系列机动战士的故事,终于拉开了序幕!

PS:抱歉抱歉,今天更新晚了点儿,新的一个月,希望各位和老夫一起加油!fight!

第二十五章、夺取

第二十五章、夺取

“我进来了。”

按住通话器先向实验室里通报了一声,用属于自己的身份识别id卡打开大门后,和往日相同的研究室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几台连接的高性能计算机除了平常用于实验研究之外大多数时候都处于待机状态,唯一有些不便的只是如果像从这里连上外边的网络需yào

提起申请,另外还会被直接监控。

“哟,基拉。”

坐在电脑前工作的卡祖依向他挥了挥手。

“幸好你来了,这些程式看得我头都大了!”

相比起文弱些的卡祖依,塞依显然更加积极。虽然不至于像托尔那样被划入“热血青年”的范畴,但多少更有些年轻人的朝气。

“是啊,听托尔和米莉亚说教授急着找我,我就…”

基拉有些苦恼的回答只说了一半就突然凝滞,因为眼角的余光恰好将不远处的某个陌生人纳入了视野当中。

她穿着一身褐色风衣,甚至还带了一顶同色系的帽子。将自己捂得如此严实,如果不是实现知dào

这段剧情,恐怕基拉也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就分清楚对方的性别。

当然,不是说奥布雄狮的女儿有多五大三粗,只是卡嘉莉眉宇之间的那抹英气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不过让基拉震惊甚至暂时失语的原因并非见到了自己这个便宜姐姐…

从上个月高雄战事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现在自己想想,原著当中大概也是加藤教授把自己找来实验室的这一天发生了那件事情。但某人毕竟不是搜索引擎,不可能单纯从日期上判断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

而唯一给基拉提供了确切证据的,正是眼前这个女孩儿!

卡嘉莉?尤拉?阿斯哈!

正是在她潜入曙光社,调查赫里奥波里斯是否在帮zhù

地球军生产最新兵器的那一天,扎夫特同样盯上了刚刚出炉的X系列机动战士。那些有关抢夺、杀戮,有关重逢、擦肩的事情全部都将在今天发生

“她是?”

基拉找了借口掩饰了自己刚刚一瞬间的愣神,顺便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现在的时间。

11点30分

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分钟,抢夺事件都有可能发生。

“他呀…听说是教授的客人,教授让他在这里稍等。”

卡祖依接过话头,回答了基拉的提问,然后就急匆匆地和塞依一起,把某人推到了显示屏前。

于是,研究的工作正是开始。而卡嘉莉依然一言不发的站在门边。

—————————————————————————————————————

“果然,和克劳泽队长说的一样,这群蠢货,随便捅捅就从地底下慌不择路的跑出来了。”

银发少年放下望远镜,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第一批先遣部队已经发起进攻,在里应外合之下,航空港的战斗已经打响。虽然是一颗占地面积极大的殖民卫星,但作为资源型卫星赫里奥波里斯的防御系统并不完备,更何况扎夫特完全打的就是偷袭的主意。在第一时间破坏了航空港的前提下,原本就不多的几艘战舰连出航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变成对方的活靶子。

“自然人都是些蠢货,好了,别再啰嗦了伊扎克,我们也该行动了。”

另一边,一头金色卷发的年轻人活动了一下筋骨,最后确认了一边作战服的状态是否完备,然后不耐烦的发起了冲锋。

“别急,提亚哥。”

按住头盔上的通讯按钮,伊扎克向驾驶机动战士已经侵入赫里奥波里斯内部的战友发送了信息。

“好像发xiàn

宝物了S-37工厂区。”

话已说完,他果duàn

挥动了右手。

于是,一道又一道的黑影划过半空,针对地球军机动战士的夺取计划正式开始。

—————————————————————————————————————

在越来越多的殖民卫星被建立之后,市民们对于宇宙避难的常识也愈来愈熟悉。在接到警报之后,还在实验室里滞留的基拉一行立kè

冷静地向着避难所前进。不过作为客人的卡嘉莉却并没有立即避难的打算。

来这里是为了查清奥布到底有没有参与帮zhù

地球军进行武器研究这样的事情,要是就这样一头钻进逃生舱那么来到这里就根本毫无意义。

对于曙光社内部的设施有所了解的少女执着的向着深处前进,而基拉…自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躲进逃生舱。

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在卡嘉莉逃跑之前立kè

把小姑娘带回来拖进避难所,但眼下,他需yào

这个让他和众人暂时脱离,并且进入工厂区的契机。

于是,追逐开始了,保持着不算太靠近,而又好像随时能够追上的距离。在大地的颤动中,基拉距离工厂区越来越近…也离强袭越来越近。

终于,在踏上通向机库的连廊之前,吉拉一把抓住了努力奔跑甚至已经气喘吁吁的卡嘉莉。

“你在干什么?”

他佯装愤nù

的质问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你去那边也…”

但少女却打断了他的发言

“你才是!为什么要跟过来?你才应该快点儿去逃命。”

就在这时,通道中传来一阵明显的震动,其他地方坍塌扬起的灰尘更是席卷了整个连廊。

“够了,你快回去吧!”

这是卡嘉莉自己的事情,是奥布的事情,她不想连累任何无辜的人。

“回哪里去?”

基拉想都没有想,就开口反问——刚才通过的地方应该已经变成废墟了才对…就算不是那样,他也没有在这里回转的理由。

一把抓过了少女的手腕,基拉快速的向着前面跑动。

“快点!这边,工厂区那边一定也有避难通道才对!”

原本想拉着自己这位便宜姐姐迅速移动,但考lǜ

到女孩子的脚程,基拉最终还是干脆把卡嘉莉直接抱了起来。



他一秒都不想浪费,从这里通往工厂区的最后一段道路已经脱离了别人的视线,所以就算稍微发挥一下自己怪物的身体素质也没有问题。

他必须尽快得到强袭,也只有这样,接下来的所有计划才能平稳的实行!

第二十六章、宿命

PS:第三更~求一切~下一章正式开始机战,小激动~~

第二十六章、宿命

“听话,快进去!”

几乎是用强制的手段,基拉不由争辩的把卡嘉莉送进了避难所。

“你…”

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听清,因为隔离门已经降下,也因为…响彻在工厂区的爆zhà

声和枪炮声完全充斥了基拉的双耳。

那么,也应该做些正事了。

原著当中,基拉是因为帮zhù

了日后大天使号的舰长玛琉·拉米亚斯,又被童年时的好友阿斯兰放过一马才终于顺利进入了强袭高达内部。

这种充满了恰好、偶然等等巧合的事情实在是无法让他放下心来。他需yào

找一条最安全,也最稳妥的途径,得到这台机动战士。

翻身跃下!

落差最大处不超过10米的距离对于自然人来说也许是望而却步的高度,但对于一般的调整者战士而言,这也绝对不是什么不可翻越的障碍。

更不用说完全已经是重装升级版的基拉!

一味的缩手缩脚被自己的能力所困于一隅可不是他的作风。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干脆一开始就不要兑换那些强dà

的能力好了。基拉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完美利用自己的能力,而不必担心后果的场合。

安全着陆之后,通过向前的翻滚卸掉巨大的动能,同时也避开可能的到来的攻击。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不管是对于地球军还是扎夫特,突然闯入战场的他都只能是敌人。

虽说是拥有远远超过正常人的身体速度,但到底还是肉·体凡胎,在枪炮和炸弹面前,一样不可能无所畏惧。然后,手无寸铁的基拉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武器。



临界突pò



开启!

原本充满灵气的双眸变得一片朦胧,而原本就已经非常惊人的身体素质在这一刻更是得到了长足的提升。

但是让人吃惊的事情,还不只是如此而已。

从未踏上过战场的普通人在这种枪火纷飞的地方恐怕连敌人到底在哪里都找不到,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士兵遇到这种地形复杂的战斗,都要小心身后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

然而这份铁则对于基拉来说,却完全不适用…以他本人为圆心,范围足够覆盖整个工厂区的面积以内,直接看到又或者是借助弹道,几乎是在滚动完成的瞬间基拉就将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敌人一一标示。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自己所在的位置;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路线,敌人下一步可能的动作,这一切的情报都被基拉看在眼中!

战斗开始。

仿佛从天空中扑落的巨鹰。

双臂张开的黑影从刚刚落地躲开第一排子弹的攻击之后,短暂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但是很快,从装配零件的铁箱后再次探出头来的那个怪物就带给人冰凉的绝望和杀意!

足弓发力。

肌肉的收缩就像是点燃了**的引线,充满爆zhà

性的力量从腰部涌现,通过肱四头肌以及腿骨的传递如同野火一般涌向脚底,然后通过足弓和合金地面的接触全部爆fā

,继而转化成更加夸张的推动力把基拉整个人好像出膛的炮弹一样射向了自己的猎物。

好快!

但仅仅是个笨蛋罢了。

扎夫特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冲锋枪。不管他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和子弹一较高下,对于经过专业训liàn

的战士来说,完成转身、射击这样的动作根本就不需yào

任何的思考和犹豫。

“嗒!嗒!嗒!”

枪口喷出了绚丽的火焰,明黄色的火舌带着对生命的贪婪咆哮着向基拉靠近,继而毫无阻碍的贯穿了他的…

残影!

“怎么可能!?”

这句感慨成为了扎夫特士兵最后的遗言。

曾经经lì

过末世的某人可不是只要警惕异变之后的怪物,人类的之间的关系也曾变得血腥而原始。对于预测弹道,并且依靠自己的反射神经进行闪避之类的事情,曾经非常艰难,但对眼下的身体素质而言,这只不过小菜一碟罢了!

反手拔出对方作战服上衣已经被刻出血槽的战术小刀,在那之后,便是直接贯穿心脏的一击…

秒杀。

强烈刺激着其他人神经的一幕就发生在眼前。只是通过眼睛看,就足够让人汗毛乍起的恐怖表演,不论是地球军还是扎夫特,都下意识的把枪口指向了基拉。

但那里,在这桩可怕“凶杀案”的案发xiàn

场却只剩下被害人缓缓倒下的尸体。

而那个凶残的杀手却不见了踪影。当然,粗心大意的人们没有发xiàn

,同时消失的还有原本属于扎夫特的那把冲锋枪。

—————————————————————————————————————

“咔哒。”

藏在巨大机动战士的一侧,卸下弹夹确定了剩余的子弹数量,基拉再次把目光投向战场。

一共只剩下7发子弹,刚刚那一下,已经快要用尽弹夹里最后的子弹了。

“呼…”

叹了一口气,基拉默默退出了“临界突pò

”的状态。并非是不能再继xù

维持一段时间,只不过,如果就这么早早的让扎夫特退场,那么“强袭”和“天盾”的安全的确是得到了保障,但失去了这个把双方逼到绝境的契机,他自然也就失去了得到强袭的机会!

要不断靠近,而且尽量维持双方的均衡,然后找一个最适合的机会坐进他梦寐以求的驾驶舱!



“嗒!嗒!嗒!嗒!”

枪声并没有随着双方伤亡的扩大而平息的意思,反倒是因为飞溅的鲜血变得愈加激烈起来。这期间,基拉只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再次出手过两次。并且也借助这中间的移动,靠近了强袭的身边,当然,他也特别留意过,在装甲的另一侧,玛琉舰长正是目前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拉斯蒂!!”

随着枪声倒地的是扎夫特的一位红衣…战斗进行到现在,这还是红衣精英第一次出现伤亡。不过比起冰冷的尸体,基拉更在意的是那个发出大吼的男音。

阿斯兰·萨拉。

对于这个存zài

,基拉的心里抱持着再矛盾不过的情绪…

从实jì

上来说,即使是在抢夺机动战士的那几个扎夫特中,阿斯兰也绝对最强的机师。如果在这里解决掉对方,那在将来的行动中自己就少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但…

已经瞄准的准星再次被放下。

冠冕堂皇一些,大概是对于今后阿斯兰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时可能给予的帮zhù

…实jì

上,说是出于道德标准的约束这种可笑的理由也好,说是融合记忆时残留的那份不舍也罢,基拉最终还是没能下手。

而此刻,战局也即将迎来终焉。

和原著不同,当阿斯兰刚刚解决掉玛琉舰长身边的地球军时,女舰长的子弹就全部用尽。但另一边的阿斯兰却并非如此…

基拉自然也不会去赌对方的子弹是否会像原著一样偏开要害,只是擦伤了舰长的胳膊,一直躲在暗处等待机会的他终于扣下了扳机!

“哒!哒!”

一连两声枪响,阿斯拉手中的冲锋枪就被基拉缴械。

而在对方有下一步行动之前,基拉也从那边掩体后面跳了出来。



“阿斯兰…”

“基拉!?”

第二十七章、碾压

第二十七章、碾压

僵持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

无情的战场没有给昔日的好友更多交谈的空间,面对不断逼近的爆zhà

,两人只好各自散开。现在的他们恐怕不会想到,这短暂的见面恐怕是最近一段时间内,两人最为和平的一次会面了。

基拉毫不犹豫的带着玛琉舰长窜进了强袭的驾驶舱,而阿斯兰,也在最后远望了一眼后,匆匆踏入了圣盾高达的内部。

无情的火焰将这里曾今存zài

的一切吞噬…那些失去生命的,那些或许还奄奄一息的都在一声响亮的爆zhà

声中化为碎片。

在那片火海里,沉默无言的巨人似乎终于从无尽的梦魇中醒来,钢铁和电缆根本无法阻挡他的动作。在被火焰映红,甚至只能隐约见到其轮廓的地方,一切都被那伟大的力量破坏,只有那个高大的身形本身,越来越高大,也越来越壮观

“轰!!!!!!!!!!!!!!”

最后一次,也是最为剧烈的爆zhà

终于席卷了整个仓库。而背对着出口的那个钢铁巨兵却丝毫不为所动,凶猛灼热的火焰,只能把他衬托的更加强dà



而驾驶舱内,双手在键盘上拼命舞动的基拉却暂时没有关注这壮丽景色的闲情。

既然已经是现在这种局面,那么断然没有把操纵权让给玛琉舰长这个外行人的意思…光靠PS装甲(相转移装甲)作战,这种拿自己不当回事儿的事情基拉可不会让它发生!从现在开始,就是在和死神抢命!

时间,他需yào

更充足的时间!

“喂,你…”

基拉没有搭理女军官的意思,别说是这位seed里有名的老好人,就算是巴基露露少尉那个冷面判官拿枪现在指着他,基拉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一道道残影让人光是在旁边看着就会感到眼花缭乱。

“启动校正,同时再设定动量零点和CPG,直接连接模拟皮质分子的离子泵的控zhì

模组,再建中间连接网络”

关于修改OS这种事情,基拉早就在自己的个人终端上做了无数次的试验。一般来说,使用临界状态最多只需yào

5秒钟就可以全部搞定,这次是实战,而基拉从来就不是怯场的胆小鬼!

“高阶运动参数更新,feedforward控zhì

再启动,传导函数,coriolis偏差修正运动量程式对接systemonline,引导链启动!”

除去系统自动开启用掉的半秒钟,迷人的光影不断在屏幕上闪烁跳跃,仅仅三点五秒之后整个OS就已经改写完毕。

而就在工作结束,基拉开启ps装甲的片刻,身后爆zhà

所带来的冲击波也如约而至!

不能在继xù

呆在这里!如果全部坍塌掉的话,虽然能够脱困,却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主引擎喷射。

巨人缓缓蹲下,然后猛然向着天空跃起,借助背后喷出的炽烈光辉,碎石和钢筋已经无法阻挡他的脚步。拥有着尖爪和利牙的怪物终于挣脱了牢笼,在广阔无垠的天空之下,所以敢于出现在他面前的敌人,都注定要被撕成粉碎!

“砰!!”

撞破工厂外科的冲击让驾驶舱内部甚至都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但基拉却紧紧抓住了面前的操纵杆,目光冷酷的盯住自己前方。

在这片属于工厂区的空地上,和自己一样能够把高楼大厦当做玩具的巨人还有三个,圆形的头盔和厚实的装甲给人一种属于战士的凶悍印象。而在基拉出现的一瞬,同时对准他的三只枪口则给人以生命的威胁。

“拉斯蒂?”

公共频道的呼叫直接被基拉忽略,趁着最后的时间,他检查了强袭目前拥有的武器装备。

果然…除了装配在头部两侧的小威力Vulcangun:igelstelung之外,就只剩下两把攻击短刀armr-schneider…

能量武器也好,实弹武器也好,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基拉的第一场战斗竟然只能依靠冷兵器的肉搏。

而且,这一次他面对的可不是原著中的一台敌机。整整三架扎夫特目前的主战机型——吉恩。这样的阵容,就算是一般的海战型航母见到也要头疼一阵,更何况另一件被阿斯兰控zhì

的圣盾高达随时等有可能从废墟中逃脱支援?

基拉必须一口气解决这三个对手,而且一定要快!

“呼…”

呼出一口浊气,基拉仍旧处于一直没有退出的“临界突pò

”状态,身体和作战意识都已经被调动到了最佳。

如果现在拥有强袭五种基本作战武装中的任何一种,他绝对有信心在能量用尽之前做掉一队以下的吉恩,可是偏偏现在自己只有两把短刀!



绝望?

没有胜算?

这种事情处于临界突pò

的基拉才不会在意,现在的他唯一考lǜ

的,只有如何了结眼前敌人的性命!

以一对多的话,一开始的偷袭就是关键。

现在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对方暂时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友军…那么正好,趁他犹豫的片刻,就先解决掉一机好了。

喷射器启动!

以蓝白色为基础色调的强袭根据机师的操作瞬间做出了反应,几乎要超过人体承shòu极限的G力感将玛琉舰长整个人压在了驾驶舱的边缘。然而坐在驾驶座上的年轻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精准的操控和弧线式的移动,使得直到他逼近最近一机吉恩的时候,当事人才终于想起反击。威力惊人的子弹擦着装甲飞向远方,将一栋栋高大的建筑物摧毁却无法伤害面前的强袭分毫,而稍微距离远一些的另外两机却正好因为方向的原因被己方的机甲挡住了射击的路线…

本不存zài

的机会,被基拉硬生生制造出来,而在对方喷射脱离战场之前,巨大的短刀直接切进了吉恩的驾驶舱!

“轰!!”

比之前更加剧烈的爆zhà

声传来,基拉可不愿意给对方自爆的机会。一击必杀才是唯一的选择!

“怎么可能?”

还剩下的两架吉恩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巨大的火球…机动战士难道不是扎夫特的专利?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地球军里也有人能够驾驶这种东西作战了?

而且…这远远不是能够驾驶的程度!

也许是机体本身的原因,又也许是机师有什么古怪,这东西的速度简直是骇人听闻。

“隆纳德!!!”

终于,队友的提醒让剩余两家中更靠近被击溃残骸的驾驶员回过神来。那个蓝白色的死神直接突pò

了之前爆zhà

的火花,悍不畏死地向着自己发起冲锋!

危险!!!

这样的念头才刚刚出现,两人就同时向着强袭的方向全力开火。

——只有凭借火力压制暂时拉开距离的话,才不至于被对方用那可怕的动作一一击破,只可惜,他们猜错了一件事情…

最开始的射击并不是强袭必须躲开,而是基拉不愿意立kè

暴露PS装甲的秘密,以及维持冲刺的速度才刻意避开了。

然而这一次,在如此接近的状态之下,已经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

“当!当!当!!!”

正中的子弹连些许痕迹都没有留下,在机师临终的悲惨绝叫中,强袭手中的短刀和与刚才完全相同的方式,通过装甲的接缝处,毫无阻碍的穿透了第二架吉恩的驾驶舱!

巨大的动量甚至让整架吉恩都挂在了强袭的肩上,被火光淹没的爆zhà

现场并没有片刻的平息。

“咚咚咚”的脚步声不断传来,在那一片辉煌之中,因为迎接冲击和重新调整平衡而只能缓缓向目标走来的强袭就好像从地狱降临的恶魔,一举一动,随时都有摧毁面前这些“玩具”的能力。

“可…可恶!!!”

碾压级别的巨大劣势让人疯狂,残存的吉恩一边后退,一边漫无目的向四周发射着慌乱的子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PS:今儿个不到一百票说真的,我心碎了

第二十八章、任务开始

第二十八章、任务开始

绝望,开始在机师的内心蔓延…

不论是眼前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的一切,还是现在对方从废墟中缓缓走出的死神姿态都足以摧毁任何敌人的神经。

策略,运气,加之强dà

的实力,这一切的紧密配合使得原本处于不利地位的基拉在瞬间扭转了战局——一对一,能量也还有富余,而对手则完全失去了理智…在这种情况下,基拉确信自己用不了五秒就能结束这场决斗。能够在这里解决掉三机的话,不管是接下来对方发动的对整个赫里奥波里斯的总攻,还是以后发生在宇宙中的追逐战,他都会有更多选择的余地,而大天使号,也会更加安全。

是的,也许对于原著中的基拉来说,杀人和驾驶都是初次体验,但对于现在坐在驾驶舱里的某人而言,只要是在自己面前有取死之道的对手,那就没有理由放过!

但,就算如此,基拉也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追击。

这短暂的拖延之后,坐进“圣盾”的阿斯兰也终于完成了对于程式的重新编码,拖着长长的蓝色尾焰,又一架原本属于地球军的机体从工厂的废墟中出现。

这才是基拉停止追击的真zhèng

理由!

PS装甲,充足的能量,完整的武器配备…另外,还有阿斯兰这个日后将成为扎夫特王牌的超级机师!

情况对于自己这边实在是太过不利了,勉强追击恐怕不仅做不到有效杀伤,把自己赔进去也有可能。

更加糟糕的是,尽管只是短时间内的战斗,但进行实战使用临界状态的消耗远比预料当中还要严重的多…只是处理程序可以长达十分钟的使用时间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灵光一现,最多也只能撑到两分钟而已。

一旦无法使用临界,基拉的处境同样会岌岌可危。

所幸,对方也有着无法继xù

战斗的理由…

毕竟这里处理赫里奥波里斯内部,得不到任何的补给和支援,刚刚夺来的圣盾还好说,但仅存的那架扎古也几乎快要耗尽能量。而且…

坐在机舱里,锁定了强袭所在位置的阿斯拉显得犹豫而不敢确信。自己童年时的挚友…像是基拉这种温柔而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坐在那种东西里面。

“米格鲁!这里先撤tuì

。”

阿斯兰不能肯定,所以他更加不能怀着这种心情战斗,况且他们的任务本就是夺取地球军的最新机动战士,如果继xù

在这里纠缠致使连圣盾都失去的话,那这次的任务甚至可以说就完全失败了。

撤tuì

,这是最理智,也最无奈的选择。

令人意wài

的是,米格鲁并没有说出任何怨言,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立kè

向着赫里奥波里斯之外的母舰归航。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离开,就算单就火力而言,他们这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但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

三对一,就在十几秒之前,他同样觉得自己这边占据着绝对的,压倒性的优势,但结果呢?

仅仅是两把小刀罢了…

但那绝对是米格鲁这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短刀了!

那个仿佛鬼神一样的机动战士,竟然只依靠这唯一的武器近乎赤手空拳的瞬间秒杀了两架吉恩!

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在他的记忆中就算是扎夫特的那些王牌机师也从来没有做出过那样的动作。他确信,准确的说更像是一种直觉,作为怪物而存zài

的并不只是那架最新兵器,也包括隔着厚厚的钢板也能够传递杀气的可怕的机师本人!

对于这种能够在瞬间击溃人斗志的可怕存zài

,选择撤tuì

,本不是什么丢人的选择。



而随着扎夫特的撤tuì

,这样的斗争终于告一段落。

虽然这一切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基拉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但确保自身安全之后,他还是退出临界状态,放松的大呼了一口气。

到目前为止最危险的一次经lì

终于度过。接下来,只要能够更换合适的装备,考lǜ

到这个阶段扎夫特吉恩的战斗力,只要不是陷入太过夸张的包围,凭借强袭的性能绝对能够做到疯狂收割。

完全放松下来之后,“临界突pò

”带来的巨大疲惫感也自然的侵蚀着他的神经。

第一次用于实战的进化后的临界,带给这具超级身体的压力虽然不小,幸好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就在基拉想寻找刚刚不经意间见到的,在附近逃亡的友人时,身边那个穿着黄衣的女人却一头栽在了自己身上。

玛琉舰长,这是…晕过去了?

稍作思考,他也就释然。虽然没有像原著中一样负伤,但既没有穿着防护服也并非基拉这样的调整者,自然人的身体素质显然不可能承shòu住基拉刚才一系列给身体带来强dà

G力感的移动攻击。

但原本苦笑的基拉却一瞬间凝固了表情。

就在接触到玛琉·拉米亚斯的同时,脑海中已经沉寂了快要整整一年的“赎罪系统”再次被激活!血色的面板让他片刻无言。



世界②:高达seed

嵌入身份:基拉大和

任务:

①——在掩护大天使号脱离赫里奥波里斯的过程中至少击落一架X系列机动战士…1500点

②——???

③——???

本世界赎罪额度:7500/7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92232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任务来得总是非常突然,而一面继xù

寻找伙伴一面注意天空变化的基拉却开始了思考。

这个任务本身就有非常严重的问题!

按照他的记忆,在脱离赫里奥波里斯的战斗中,唯一出现的扎夫特方面X系列机动战士只有一架,正是阿斯兰所驾驶的圣盾高达。

但任务的明细里却明明白白写得清楚——“至少”!

也就是说和这次的情况一样,下一波的攻击变得更加棘手了吗!?

第二十九章、精准炮击!

第二十九章、精准炮击!

暂时击退了敌人的进攻,在和托尔他们会合之后,因为刚才的战斗赫里奥波里斯的警戒等级已经提升到9级,避难所处于封闭并随时准bèi

发射状态。基拉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先照顾好“身份不明”的玛琉,毕竟,呆在这架机动战士身边,他们才更加安全。

接下来的情节就和原著中一样,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大天使号,包括地球军对自己的怀疑,这里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平民学生最为稳妥。至于刚才发生战斗时的表现,一来可以用自己调整者的身份搪塞,二来,面对眼下这样紧急的情况,相信他们也没空纠结这些事情。

不过理所当然的,在玛琉醒来,交代过一切之后,基拉一直坐在驾驶舱里呼叫着大天使号。现在的他没有指望那艘几乎只是空壳的战舰能给予他什么支持——毕竟就算是在先进的武器,没有足够的人操纵根本就不可能形成威胁。

基拉警惕的是随时有可能来袭的扎夫特!

劳·鲁·克劳泽。

这个贯穿了整部剧情的最大反面角色即使驾驶的仅仅是吉恩的队长机也是相当难缠的对手。而他的这次意wài

袭击在原著当中虽然没有给主角带来什么**烦,却极大程度的破坏了赫里奥波里斯这颗殖民卫星。

从原来的剧·情中汲取自己需yào

的情报,但从不迷信。

基拉才不会仅仅依靠记忆和经验这种东西判断这次的袭击毫无威胁,借着尽快补充能量才能保证安全的大义,他和玛琉一样也催促着伙伴尽快把新装备运来——还残留在仓库里的属于强袭的武装只剩下了“炮战武装”,虽然像这种大气以内的战斗如果使用这种东西不管是精准度还是能量消耗都是对机师的考验,但总归要比只能抓着两把短刀打架强得太多。

而事实证明,基拉的担心是非常必要的!



“轰…”

卫星天顶被破坏的声音远远传来,从距离上来看,发生爆zhà

的方向离基拉他们还很遥远。只能通过肉眼观望的其他人也许看不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还在驾驶舱里的基拉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ZGMF-1017MGINNTypeHigh-Maneuver!

高机动性吉恩…队长机!

毫无疑问,出现在那里的就是劳·鲁·克劳泽没错,而正在被他追赶的那架机动堡垒应该就是另一位主角穆·拉·弗拉格的座机。

一言不发,原本固定在左肩上的Agni320mm超高脉冲炮已经被基拉取下。片刻的调整,打开PS装甲的强袭已经把那足以打穿整个殖民卫星凶器举在了面前!瞄准镜降下,致命的准星已经开始追逐敌人所在的位置。

很奇怪…

原本最开始只有一机的吉恩变成了三机,但这一次,为什么克劳泽来袭的时候仅仅只有一机呢?不仅仅如此,甚至他和弗拉格现在发生战斗的位置已经超出脉冲炮精确瞄准的范围…这种在大气层内原本就很容易发生偏差的光学武器如果随意开火,误伤友军那可不是说说而已。

但反过来说,如果连强袭的脉冲炮都不能随意开火,凭借那架队长机吉恩的火力应该更加威胁不到自己这边才对。

这不符合逻辑,如果仅仅如此,难道这次的袭击对于自己来说毫无威胁吗?甚至自己还可以凭空借助这个机会拉近射程解决掉克劳泽。



等等…射程!?

突然意识到为题所在的基拉立kè

开始了行动,背后的喷射背包启动,而整个人也就这样飞速的向着远处的战场靠近!

没错,问题就在于射程…

这样一个只能让自己作为旁观者的射程到底是在提示着什么,直到最后关头基拉才终于发xiàn



是的,克劳泽这次深入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他正在不断追逐的弗拉格!

之前就利用地形重伤了机动堡垒“零式”的情况下,克劳泽现在所做的,同样是全心全力要将“安缇米昂之鹰”击落。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你如愿啊!!”

就算只是MA(机动堡垒),在缺少弗拉格大尉的情况下就这么突围出去大天使号的生还几率到底会降低多少基拉完全拿不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敢想象这种情况。

不论是再怎么强,他也只是一个人罢了。

就算他再怎么神勇,也不可能仅仅依靠一己之力,就同时对抗整整两个完全的舰队编制!

这已经远远不只是机师的问题,除非现在就能把核能驱动的自由放在他面前,在这种永续作战能力和压倒性的科技优势的帮zhù

下,他才有可能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种事情。



已经顾不上能量的消耗,喷射背包全力驱动,而机体也不断在滑翔和奔跑之间切换形态,手中的脉冲炮更是连一秒都没有放下!

近了,近了…只要再有两分钟就好!

巨大的机动战士疯狂的冲刺,整片大地也因为这种冲击而震荡不安起来,但这份震动和不安,却并没有传递到两人激战的地方。

突然的喷射加速让一直留着杀手的克劳泽抢到了穆的头顶,威力十足的重斩剑已经举起,只要轻轻一斩,整架“零式”战机就要毁于一旦。而在生死一瞬的关键时刻,安缇米昂之鹰也做出了符合王牌驾驶员的反应。

机身上扬,猛然拉高,最关键的时刻,他几乎同样把机炮顶在了对方的驾驶舱!

斩!

化劈为横的一击!

直接切断了激光炮的炮口,但弗拉格却也算是逃过了一劫…只不过,已经失去了攻击手段的零式依然只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罢了。



可就在死神已经递出镰刀的同时,一道耀眼的红光却从极远的地方爆射而来…

吉恩在红线出现之前甚至没有发出被锁定的警报,是因为对方使用了什么特殊的干扰设备,或者…

这是来自武器射程以外的手动校准炮击!?

PS:修改了一下武器的种类,之前没有调查清楚,不影响阅读,抱歉抱歉

第三十章、大天使号

第三十章、大天使号

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来说,武器的威力、射程甚至待机时间和再装填时间都正随着人类科技的进步而变得越来越可怕。

但,像是机动战士这样的巨型武装,起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在发射之前需yào

有相应的诱导装置作为瞄准,最终才能击中目标,并造成有效杀伤。

Agni320mm超高脉冲炮

这种在小范围战场几乎可以称之为战略级别的重型武器自然更是如此。借助武器本身附带的激光镭射诱导系统作为瞄准,这东西才能真zhèng

命中目标。而即使是这样,因为光线在介质不均的大气中发生的偏折和衰弱,依然有很大几率出现偏差。

所以,在武器的设计上,就自然而然形成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超高脉冲炮在默认调整为大气内作战的状态之后,镭射诱导的瞄准射程会比实jì

射程更短一些。

这个问题对于大多数机师来说都不是问题…或者说根本没有考lǜ

的价值——严格依照教学手册被培养起来的他们,绝对不会产生攻击射程意wài

的目标这种念头。在这一点上,基拉显然是不同的。

所以,他开火了!

火红的能量洪流将周围的空气都烤的火热,而直到那道致命的光束已经进入克劳泽视野的同时,吉恩的警报才姗姗来迟的响起…

但一切都晚了!

现在他能做的,也仅仅是通过旋转调整迎接冲击的姿势,至于自己究竟能不能幸存下来,完全要看对方这一枪的准头…这种听天由命的状态,让一直把渴望把命运握在手心的克劳泽无奈苦笑。但如果他能活着回去,他发誓开出这一枪的人会成为今后最重点的打击目标!

轰!!!

脉冲炮的威力的确让人绝望,就算是殖民卫星的大地也在这一击之下被开出了一个大口子。只是很可惜,这威力惊人的一炮只是折断了吉恩的一条手臂和一面护盾,至于推进系统和驾驶舱,却得以保全。

当然,在蒙受了这样的损失之后,克劳泽立kè

选择了撤tuì

,不论是握着脉冲炮的基拉,又或是机体受损的穆此刻都已经没有追击的能力。

而在远去之前,克劳泽到底还是通过探头看清了敌人的真面目…蓝白相间的机体,还有被握在手中的那可怕武器…果然,是没有被夺取的最后一架地球军机体!

而在这之后,大天使号破壁,也象征着弗拉格又或者基拉,都不需yào

再单枪匹马的面对外层空间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威胁。目睹了这一幕的两人虽然身处不同的方位,有着不同的力场,却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

救助地球军大尉,击退扎夫特的进攻,总共击毁两家吉恩…这样显赫的战绩,如果是放在像弗拉格这样的军官身上,恐怕再过不久他就将再次升职。但很可惜,这些,都发生在一位少年身上,甚至这位少年还是一位调整者。

当然,其实关于这一点,安缇米昂之鹰完全不感到意wài

…他正是为了护送那些G的驾驶员才来到这里,但那些被地球军匆匆选拔出的所谓精英,在模拟练习中,连让这个大家伙安安稳稳地走一段路都很难做到。

那样精确而完美的动作,甚至带着偏差度极高又非常沉重的脉冲炮在冲刺途中做出超射程狙击这种事情,几乎不用思考,几乎只能出自调整者的手笔…而且这也不是每一个调整者都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在登舰之后,弗拉格理所应当的询问了基拉的身份。而因为后者的点头承认,机库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什么嘛!你们有没有搞错,刚才是基拉救了你们哎!”

托尔一张手把基拉挡在了自己身后。他当然知dào

如果真的要动手,十个他绑在一起也帮不上基拉的忙,说不定还要拖他的后腿,但年轻人就是这样,为了朋友脑子一热就挺身而出…说实在的,基拉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有人能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出头的感觉。

当然,出于安全的考lǜ

,他还是淡定地拍了拍托尔的肩膀,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的。”

他如此说道。

而在托尔将信将疑的目光中,玛琉准舰长终于开口。

“把枪放下。”

作为现场级别最高的军官之一,来自女人的命令立kè

让一副全力戒备模样的士兵们安稳了下来。事实上,这个善良的女人还是非常感谢眼前这位少年的。不论是之前在仓库还是刚刚的机动战士大战,如果没有这个奇异的少年,不仅仅自己恐怕已经难逃一死,就连这最后一台X系列高达恐怕也已经失守。

为了开发这些先进的作战兵器,地球军投入了多少心血和资金她都非常清楚,要是就这样一次性全都被扎夫特掳走,接下来的战事很有可能会发生对于地球军极为不利的转折。

毕竟,这些自然人无法驾驭的凶猛兵器,在全部由调整者构成的扎夫特,恐怕有不少机师都会很感兴趣。

“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快点儿进入大天使内部吧。”

“可是,大尉…”

“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巴基露露少尉。”

舰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只是一般人,而且还见到了军方的机密,现在只能把他们一起收容到大天使内了。”

当然,还有一句话,她并没有说全…事实上不仅仅是她,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飘向了那个一直表现得异常冷静的调整者少年。

有关他的身份,还不能完全确定,但至少从刚刚的战斗来看,他目前和地球军站在了统一战线。而如果大天使号想要安全逃回地球,逃回月面本部那么这位少年的力量就显得不可或缺。

基拉大和…

他真的是个在奇妙不过的少年了。

PS:之前二十九章做了两个小修改,首先队长机的吉恩没有装备光剑,而是重斩剑,而弗拉格大尉驾驶的零式所搭载的是机炮而非是激光炮…嘛,一时大意。

顺便明天就是本周最后一天了,求个票,祝大家七夕愉快。

第三十一章、生死突围战(1)

第三十一章、生死突围战(1)

战斗人员不足标配的三分之一,物资弹药储备也不充分,甚至连荷载共五架机动战士、三架战机也只装了强袭高达和零式以及两家空中霸王僚机而已。

而他们的敌人…似乎除了弗拉格在太空中击沉的一架吉恩之外,只是在地面上交出了牺牲两架吉恩的代价罢了。

就算只是原著当中的火力配置,扎夫特隐藏在太空里的力量也绝对让人感到恐惧。两艘宇宙战舰暂且不提,仅仅是被夺走的四架X系列机动战士就足够击沉数艘普通太空舰了。

虽然大天使号和这五架机体一样,都是地球最新研究的超级武器。这艘全天候超级战舰装备了隔热胶体,因而可以独自突入大气圈;其次,它也装备了叠层装甲,使其在战斗中难以被严重地破坏。

至于火力方面,除却舰载的机体,在攻击方面大天使号也拥有“Lohengri”(罗安格林)阳电子破城炮两架;

“GottfriedMk-71”225mm(哥德菲尔特,也称主炮)两架;

高能光束炮“ValientMk-8”(巴里安特)两架;

110mm线性磁轨炮“Igelstellung”75mm自动多管CIWS(巴尔干炮)反导导弹发射管十六架;

(Hell-Dart地狱镖)舰尾大型飞弹发射管二十四架;反潜鱼雷四架。



但还是那句话,就算是再好的火力配置,没有能够使用这些东西的人,也没有足够的弹药,就算是再强dà

的火力也根本无从发挥。

但,现在就算是想避免接触也是不可能了。

被困在赫里奥波里斯这个巨大“监狱”的他们要么是被对方慢慢包围蚕食,要么就立kè

向外突pò

和对方正面决战…

似乎不管怎么挑,都是死路。

鉴于这种情况,基拉并没有像原著中一样让玛琉多费口舌。系统的任务已经给出,要他在脱离赫里奥波里斯的过程中至少击落一台X系列高达。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船里的话,他大概很快就能到达下一个世界…

背负着一万五千点的负分!

基拉当然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徒手拆高达的事情他还没有能力,但是只要能够驾驶强袭的话…却不失一点机会都没有。

“好,我答yīng

你驾驶强袭。”

虽然内心并不抗拒,但表面上基拉仍旧不动声色…他还不知dào

任务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如果需yào

一直到josh-A破坏计划之后的话,那么他这个调整者的身份就非常麻烦了。

至少,不能再制造这以上的问题。



交涉的结果让玛琉非常满yì

,但这份喜悦甚至还没有完全消化,刺耳的警报就再次响彻了整艘战舰。

“全员,第一级战斗配置,重复,大天使号,第一级战斗配置,所有作战人员请立kè

回到自己岗位。”

距离刚刚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半个小时,但敌人的反攻竟然就已经到来…看来是离开前就捕捉到了大天使的踪迹,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

“这里是玛琉·拉米亚斯,发生什么事了?”

按下通道上的呼叫器,舰长立kè

像驾驶舱询问情况,而几乎是在同时穆那沉稳中带着让人信服力量的声音也开始响起。

“快回到这边,现在你是这艘船的舰长。”

“哎,我?”

“没办法的事情,我虽然比你有经验,但完全不清楚这艘船。”

“这…”没有再犹豫,玛琉很清楚,扎夫特的反击速度很快就会到来“我明白了。”

挂断了通话,玛琉再次把目光转向了基拉。

“基拉…”

“我明白。”

不需yào

多说,这个机会,他也同样等了很久了。

也许,扎夫特正在迫不及待的寻找复仇的机会,但基拉,又何尝不是已经蓄势待发?

转过身,他以比玛琉舰长快得多的速度向舰桥跑去,只留给还愣在原地的其他人一个意气风发的背影。

就算这一场要赌上性命才有机会获胜的战斗,就算之后的每一秒钟都有成为宇宙垃圾失去生命的风险,但基拉那张背向所有人的脸上却找不到任何畏惧…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从他自己的角度考lǜ

,大概是在经lì

了和神明交yì

这么荒谬离谱的事情之后,又获得强dà

力量所带来的情绪反弹。

一直对于情绪和行动控zhì

的再完美不过的基拉此刻竟然无法抑制住嘴角的那抹笑容,哪怕他明明知dào

,自己获得这场对决胜利的机会绝不会超过三成。

但他就是控zhì

不住,仿佛自己发起冲击的目标不是恐怖的宇宙坟场,而是掠夺战士荣誉的天梯一般!

破坏和杀戮的本能开始影响他的情绪,他感受到无法估量的力量开始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原本还存zài

不确定,又或是不自信的情绪全部都被排除…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他脸上疯狂的神色愈加沉重。而基拉的双眼,也开始吐露出时而涣散,时而凝聚,时而深沉,又时而疯狂的神色!

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作战服,然后当着弗拉格大尉的面一言不发的钻进了强袭高达的驾驶舱。刺耳的警报声还在继xù

,却已经丝毫无法影响到基拉了。

刚刚还一脸兴奋的他在进到驾驶舱里之后反倒整个人沉寂了下来,他等待着,不在乎周围任何人的感受,又好像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直到通讯器里再次传来米莉亚熟悉的声音,他好像才“恢复”了神智。

“基拉,情况很紧急,你跟在弗拉格大尉后面也尽快出发吧。”

“了解。”

完全不像是刚刚上手的菜鸟,基拉的声音老道而平静。

“X-105强袭高达…”



“出发!!”

就这样,带着几乎要凝固的杀气,钢铁的巨人一往无前划过了加速轨道,然后无所畏惧的冲向天空。

PS:周末第一更,发进!!!最后一天,去略多推荐票吧!高达!

第三十二章、生死突围战(2)

第三十二章、生死突围战(2)

“X-105强袭高达…”

“出发!!”

从弹射仓内冲向天空的同时PS装甲就已经打开,谁也不能确定,离开这里机库之后迎接自己的是否就是对方的子弹。

对于基拉而言,形势严峻还并不止是被包围的现状而已。因为不想再给致命地更大的伤害,所以这一次没有再装配“炮战武装”而是直接选择了“长剑武装”。

诚然,长达15.78米的“SchwertGewehr”对舰刀甚至能够直接切割宇宙舰的主体,从而造成巨大的杀伤,但面对和自己同样机动性较强的吉恩时反倒是没那么灵便…而且在同时在即还要面对超过一架的X系列高达——就算是想用“MidasMesser”光束回旋镖偷袭恐怕在对方交叉掩护之下也很难做到。

不知dào

是不是改变的原著的关系,这次的突围战,弗拉格大尉的零式经过简单休整也再次出发。

不过基拉可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到目前为止,“赎罪”系统可还没有让他遇到过这种免费降低剧?情难度的好事,很明显,之所以弗拉格大尉也同时出动,出系统判定,只有基拉一人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而做出的修改补偿。

“基拉,敌人是四架吉恩,以及GAT-X103暴风高达、GAT-X102决斗高达、GAT-X303圣盾高达!”

通讯器里米莉亚将情况一一阐明,其实就算不用他说,在离开大天使号的一瞬间,基拉就已经锁定了自己所有的敌人。

原来如此…比起原著中三架吉恩,一架X系列高达的配置,现在的阵势明显要夸张的多!扎夫特这是把所有能动的舰载机体都放出来了吗?

这还真是…

让人热血沸腾啊!

双眼顿时失去了焦距,明明才刚刚出战,甚至对方的吉恩都还没有将枪口对准自己,但基拉却下意识的打开了临界状态!

在内心的深处那些渴望战斗渴望厮杀的热血不知何时完全沸腾了起来。这场原本只是旨在逃亡和突pò

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强袭竟然疯狂地向着敌人奔袭而去,那样子完全不像是处于劣势的受困者,倒像是战争即将结束时,胜利者发起的最后一波冲锋,凡是敢挡在他面前的东西都全部被绞碎。

“杀!”

借助刚刚被弹射出的推进力,喷射背包全力启动,双手扬起长剑的强袭就像是一道闪电,刹那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而在对手眼里,侦查仪器才刚刚对位到他出现的信号,一眨眼的功夫,那个扛着大剑的死神竟然已经来到了面前。闪烁着光芒的武器挥动,如同流光一般毫无阻碍的穿过了面前的敌人,然后简直毫无凝滞地继xù

冲向他背后的决斗高达!

而直到强袭整个越过敌人,吉恩才从驾驶舱中间的位置断成两截,然后砰然炸开!

火光和强烈的爆zhà

冲击波暂时让所有处于周围的人向外圈躲避,但只有基拉。将能量全力输入主引擎的他,仿佛是乘着这可怕的冲击波,弥补了最开始与吉恩接触所失去的速度。然后用更加可怕的攻击杀向了决斗高达的驾驶舱!

距离太短,横劈的长剑来不及收回,但事实上这并不碍事。将用来斩击的长剑平端在手里…只要速度足够,即使不借助斩击的挥动,凭借角度微调过的光刃也绝对足以刺穿对方的驾驶舱!

“这家伙!?”

已经来不及感慨队友的阵亡了,面对这样可怕的攻击,伊扎克的吼声中,带着三分怒火,两分惊讶…还有五分死亡的恐惧!

就算是机体本身的素质再怎么高超,到目前为止,他还从来没见过能把机动战士使用到这种程度的敌人。

如驱臂使已经不能形容对方对于钢铁巨兵的驾驭,当强袭扑杀而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伊扎克甚至觉得这具本没有生命的机体整个活了过来!他好像是来自铁血时代的狂战士,在将敌人完全摧毁之前根本不懂得休止。

同时将两把光束剑抽出。

这种时候躲避已经完全来不及…就算是PS装甲,也不可能抵抗斩舰刀凶猛的刺击,强行回避绝对逃不过被一刀两断的命运,只有迎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新人类超人一等的反应能力在最后关头就下了伊扎克的性命。交叠在一起的双剑与对方的剑刃狠狠碰撞在了一起,借助速度和机型的优势,斩舰刀产生的巨力直接将两把光剑同时荡开。

但经过了这么一次有效的阻挡,刀刃已经偏离了原本前进的方向,而且从一出发开始就如同鬼魅一般的突进速度也被立kè

降了下来。

哧!!

光刃切割机甲的声音响起。

躲过致命一击的决斗还是被削下了一只手臂,但终归借助这个空当和强袭拉开了距离。

而到此为止,基拉最凶猛的第一波进攻也告一段落…不过,战争可没有中场休息这一说。此消彼长才是战场上唯一的铁则。

刚刚还好像无所不能,不可阻挡的强袭被迫停下了脚步,而失去了冲击的速度,也就意味着,他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

地球军方面,弗拉格大尉还在和两架吉恩恶战,大天使号也在支援装备不完整的零式。而基拉这边,没有任何友军的强袭,将单独面对“圣盾”“暴风”和一架吉恩的包围。

没有炮火支援…

没有强有力的护盾…

没有携带任何高伤害重武器…

甚至没有稳定的能量维持。

但基拉却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原本,因为临界状态而变得冰冷严酷的面容竟然扬起一点笑意,那种有些扭曲和疯狂的颜色,给人以不安的想象。

距离击退决斗还不到半秒钟的时间,扎夫特的机动战士就开始向着强袭所在的方向开火,除了握着操纵杆的阿斯兰还有所犹豫。

但,有人比他们的反应还要迅速!

在空中兜出一个美妙的半圆,手握长剑的强袭,没有任何先脱离包围战圈的意思,反而毫不犹豫的向着“暴风”高达扑去!

第三十三章、生死突围战(3)

第三十三章、生死突围战(3)

“可恶!”

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不论是单兵作战,又或者是驾驶机动战士作战,形成包围总是最科学的战斗方式。而在MS战中,也要求包围者拥有较好的合zuò

意识,否则不要说是包夹,会不会伤到自己恐怕都很难说。

狄亚卡无奈加大了引擎的喷射,将整个机体向后移动躲开对方犀利的斩击。

“暴风”原本就不是“决斗”那种近身作战型的机体,一旦被装备了斩舰刀的强袭近身恐怕能够做出的抵抗还不如刚才的伊扎克。

“这个疯子!”

他恨恨的骂了一声,手头上也立kè

把350mm火箭炮的炮口对准了正在飞速逼近的强袭,企图用炮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按照常识,如果被包围的话,最优先考lǜ

的就是突围。就算是没有空当,通常也会选择对方防御圈最薄弱的一点突pò

——按照正常的情况,刚才的强袭应该会向纵轴方向寻求摆脱,或者直接找上米格鲁的重装吉恩进行突pò

才对。

谁都没有料到,那个脑子烧坏了的驾驶员竟然毫无停顿地向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但情况还没有糟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虽然因为误算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毕竟包围圈还是形成了。只要自己再坚持片刻,阿斯兰和米格鲁的炮火就将毫无保留的倾泻在这个笨蛋头顶,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不计较能量的消耗,狄亚卡很清楚,只要歼灭掉这最后一架新机体,那么剩下的零式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再进一步,失去了护卫MS和MA的大天使号也只不过是个带刺的活靶子而已。

一念及此,调整者机师也开始恢复镇定,全力发挥之下甚至在交错的瞬间躲过了基拉斩舰刀的横斩。

“哼,速度太快连自己都控zhì

不了吗?自然人就是自然人。”

提前的判断,和机体的优秀反应让狄亚卡完美躲过了致命的攻击,而在横向移动拉开距离之后,对方再想要近身攻击就没那么简单了!

老老实实被我击落吧!

我在左手的94mm高能量收束火线来复枪终于发言,耀眼的火光顿时向着基拉的方向激射而出,而几乎在同时,追击赶到的米格鲁也操控着吉恩将装备在双肩的高爆zhà

弹一口气射出。

而好像还未完成减速的强袭高达,此刻早就没有了翻身的机会,在这样的火力覆盖之下就算装备了PS装甲也没有可能幸存…

“基拉!”

坐在圣盾上的阿斯拉猛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对于这位而是再温柔善良不过的挚友,他始终抱着迟疑的心态,所以直到最后也没有出手。

同时,正在进行着艰苦战斗的大天使号也同样目睹了这一切,可怕的火光突然在远空闪烁,然后猛烈的爆zhà

声传来,将那一片区域变成破碎和毁灭的乐园。

“强袭!?”

不仅仅是玛琉舰长,巴基露露少尉,甚至船上的每一位船员都紧张的注视着那片被烟幕笼罩的区域。虽然对于由基拉这个调整者驾驶地球军的秘密兵器他们多少还有些介怀,但他们更清楚,如果强袭真的在这里被击落的话,他们成功逃离的可能性就真的几乎为零了…

“基拉?怎么了基拉?”

米莉亚同样紧张地进行着呼叫…可是,通讯的那一头没有传来任何回答。



“做掉了!”

米格鲁的声音几乎也在同时响彻在扎夫特的通讯频道,对于这个给他带来无尽压力和恐惧的对手,能在这里亲手了结对方实在是最好的结局。哼,这个笨蛋,竟然真的只带了剑装出来作战。

那种笨拙的东西,怎么可能在宇宙战中战胜复数的机动战士敌人?

可还没等到其他人从静默和爆zhà

中醒过身来,一条锐利的钩爪却突然从烟幕中射出,毫无悬念的洞穿了吉恩的胸口!

“是PanzerEisen!?”

原本是作为宇宙舰或机动战士固定作用的装备地球军的最新兵器上当然不会缺少,但此时此刻,那条仿佛缠绕着地狱鬼哭和炼狱业火的锁链却是这般狰狞…这般可怕!

—————————————————————————————————————

疯狂,带来爆zhà

性的力量!

机体高速移动带来的G力感,震荡波扫过时的震动,火焰和光束闪耀的视野…这一切都不能成为阻挡基拉的理由!

凶暴的狂战士引剑一挥直取对方胸前,而当这锐不可当的斩击被闪开的时候,少年的脸上却也没有出现任何惊讶和不安…他所有的表情,只剩下了嗜血的狂热!

减速!

就算没有装备龙骑士装备和缓冲装置,将所有武器口同时打开还是暂时起到了副翼的作用,加之喷射背包的方向控zhì

,整个机体在一瞬间由极动转向极静,然后再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又开始向着反方向发起冲锋!

突然偏离预测轨道的动作完美避开了所有的导弹和光束攻击,只是狂乱的操作风格,让高强度的机甲关节都几乎承shòu不住。

但某人可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

爆zhà

的烟雾成了杀手绝佳的屏障,短暂的姿态调整之后,装备在左前臂的火箭弹射锚也悍然发射,直接洞穿了追得最近的那架吉恩的驾驶舱。

然后…狠狠一拉!

火箭锚被再次强行拉出,而借助这个反作用,强袭直接从烟雾和尘埃中突pò

而出,以更加张狂的姿态向着远空冲去。

目标不是狄亚卡的暴风,更不是阿斯兰的圣盾。

疯狂是疯狂,但脑海深处对于任务的执着却从来未变!



掩护大天使号脱离赫里奥波里斯的过程中至少击落一架X系列机动战士…1500点



从最开始的突袭就已经计划好这一切,基拉的目标

——正是已经几乎丧失战斗力的“决斗”高达!



长剑闪耀,杀气如麻!

第三十四章、Berseker!

第三十四章、Berseker!

这个世界上,存zài

着这样一群人。

他们会因为鲜血而兴奋,因为杀戮而喜悦,因为受伤而强dà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

在和平而安逸的年代,他们披上了平凡的外衣,但当愤nù

充斥了血管,当疯狂击碎了理智,他们会成为所有敌人的梦魇…

没错,今天出现在伊扎克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位狂战士…

Berserker!!

在极近的距离迎接爆zhà

,只是为了得到一点点推动力的加强,面对包围时不依不饶的追击,甚至是超越机甲设计动作极限的练习强控…伊扎克甚至能听见,从那钢铁头颅中传出的沸腾兽吼!那种混合着疼痛,鲜血和伤痛的声音只让这个怪物变得更加强dà





就好像是现在。

已经几乎失去机动能力的他不可能摆脱对方的追击,可是数量上占优的扎夫特军还有更多的机动战士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身体…但这家伙竟然连头都不回!只用副手的光盾掩护重yào

的位置,然后就这样直直的把斩舰刀从他的机舱顶端挥下!

那一刻,就算隔着厚实的装甲他却依然感受到了。从那把巨剑尖端传递到他内心深处的极致惊悚。那个坐在对面驾驶舱里的怪物,那个距离他对多不超过20米的怪物,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亡灵,却还在仰天长啸,渴求着更多更多的战火,更多更多的杀戮!

“你…你到底…”

刀刃已经由上至下从肩膀的位置嵌进了“决斗”的身体,凌厉的光剑好像划过豆腐的竹刀——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密密麻麻的裂缝出现在驾驶舱的内部,供能和液压系统也在同时被切断。

在那片灼热和昏暗中,只有头顶的裂缝中传来点点的光亮,好像离开这片黑暗唯一的大门…伊扎克几乎是下意识的向那里伸出了手臂,但灼热的触感却几乎要将他融化!

门背后的世界一片广阔,可那里…却是鬼门!

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但当所谓的恐惧真zhèng

占据脑海的瞬间,思考的回路顿时被截断。自然人也好,调整者也罢,最后的最后也不过是一声大吼。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

大气空间内的光线衰弱非常明显,而再次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攻击,让实弹连准bèi

的机会都没有。

两三道闪耀的光束理所当然的被用装备在左臂的光盾挡下,但破坏力十足的斩舰刀,却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将决斗高达从身体正中间一分为二…

“轰!!”

一天之内,这已经不知dào

是第几次,冲天爆裂的火焰再次染红了一切,而战场,也再次诡异的陷入了静默。

一次针对资源卫星再简单不过的侵入掠夺任务,五名扎夫特的红衣却在作战开始后不到半天的时间里被杀死了其中两人。而由两艘舰队提供的机动战士部队,除去被零式配合舰队击落的一架之外,竟然有整整六架毁在眼前的这个家伙手里!其中甚至好包括由伊扎克驾驶的“决斗”…

更绝望的是,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那个在火光中显得有些飘渺的家伙还没有放下手中的屠刀,仿佛正在嘲笑着敌人,说战斗,才刚刚开始…

碾压级别的劣势让人感受到不安。

但是当对方转了半圈,再次出现在自己对面的时候,这种不安开始慢慢变成恐惧,变成了退后一步的选择,变成了马上逃离的冲动!

这…完全是不同的级别。



“好…好强!”

就算是还在战斗中,坐在大天使号上目睹这一切的船员还是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慨…老实说,当他们看到蜂拥而来的极动战士群的时候,对于安全逃离几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七:二!

而且在性能上,对方的机体完全不处于劣势!

这样的数量差几乎已经超过了不可挽回的界限,就算是弗拉格大尉和那个调整者小鬼再怎么强都已经无济于事…

再说,那可是扎夫特!!

身体素质,反应能力,作战能力,不管哪方面都远远超过地球人的调整者!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不强?

可从开战到现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彻底扭转了所有士兵的观点…

对于自然人来说,扎夫特更像是人类之外的“新物种”,对于他们,就算是一直在前线作战的老兵恐怕也没有什么了解,然而直到今天,他们才发xiàn

了这个其实一直都很明显的事实…

就算同样是调整者,也有着强与弱的区别。

那些动作灵敏,火力惊人的机动战士可以将地球军的炮手戏耍的团团乱转,但在那个驾驶着强袭高达的少年面前,却像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可笑猪猡…

不,这个说法也许并不贴切,其实扎夫特的机师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恐怕他们唯一犯得错误,就是误算了驾驶地球军最后一架机动战士的机师的实力。

五分钟内,被连续击破三机!

不是他们太弱,而是这次的对手…实在太强!

而就像之前说的,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强袭高达的能量提示已经不足30%,可这又如何?

也许一分钟,也许三十秒!很快巨大的斩舰刀下,又会出现新的亡魂!

“轰!!!”

大天使号的炮火擦过了吉恩的身体,命中了赫里奥波里斯的土地,殖民卫星终于迎来了它的末日,如同礼花一样的逃生舱被从卫星的各个角落发射而出,飞向宇宙的深处。

而那因为大地崩溃而引起的强烈气流自然而然发出了不绝于耳的呼啸。

但此时此刻,在扎夫特所有机师的心里,那声音,却是眼前这个家伙刺耳的咆哮…



“没先到,仅仅一机就有这样的火力啊…”

克劳泽摇了摇头,说实话,开战之前他虽然已经预料到赫里奥波里斯的崩溃以及地球军可能的反抗,但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弄成这个样子…

X-105强袭高达。

虽然没有更详细的数据,但从制造模型和战斗数据来看,那东西在性能上并不具备压倒性的优势,可如此怪物一般的表现,却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叫阿斯兰他们回来吧,现在再打下去也毫无意义。”

情况变得恶劣,但也还没到能让克劳泽慌张的地步。他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但所有人都知dào

,追击的命令依旧没有改变,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们和那艘地球军的战舰,和那个恐怖的机动战士,还会有更多交手的机会…

第三十五章、狂热

第三十五章、狂热

扎夫特军撤tuì

了…很显然,整座殖民地都崩溃了,没有人想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战斗,全速脱离这里才是正理,当然,对于他们来说,原因可能不止于此。

零式终于回到了机库。

在出战之后一面顾虑到殖民地的情况,一面和强dà

的机动战士作战的确是让人为难的事情。所以即使是有大天使号协助,弗拉格这一趟也算是费了不少力qì

…嘛,虽然最后还是没能保住赫里奥波里斯。

但起码大家都平安无事。

“呼…真是一场恶战呢。”

从零式的驾驶舱跃出,因为已经进入宇宙,无重力状态还真是让人有点儿不适应。明明只是轻轻跳了一下,竟然来到了这种高度…

不过,这也让他第一次有机会好好kàn

一看地球军的最新兵器。

“强袭…吗?”

战场上的一切他自然同样看在眼里…那么,到底该说是地球军有幸保住了最强的一机,还是应该说,那个小鬼,实在是最可怕的机师呢?

“弗拉格大尉!”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机库管理的马克中士却像是终于看到了救星,他连忙向弗拉格的方向靠近。这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有着一张国字脸和同样宽厚的体魄,在幸存下来的工人当中,大天使号上,他算得上最有经验的成员了。

“怎么了?”

“不…其实,是那个小鬼啦。”

他指了指强袭的方向。

“好像怎么都不肯出来呢。”

“哎?”

弗拉格愣了一瞬,然后又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摇了摇头。也许真的是他想太多了,这个叫做基拉的小鬼在战场上的表现恐怕连地球军…不,恐怕扎夫特里也没有比这更强的机师了!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只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经lì

过训liàn

的一般市民第一次拿起武器,而且还是如此庞大的武器,然后立kè

投入到战斗中,经lì

杀与被杀的折磨,心脏不断皱缩,接着放松…如此可怕的经lì

,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有人说冷兵器时代的战士回避现在的战士更加勇敢,因为如果你被轨道炮直接击中的话,连根毛都剩不下来,自然也说不上什么血腥。

他同意这个观点,但他确信说这话的人一定没有经lì

过真zhèng

的战争…因为哪怕是最低限度的杀戮,也会让人经lì

一场痛苦到极点的考验,甚至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一声。

所以,能够在前线部队中保持神智正常的,都是真zhèng

的勇者。

“喂,基拉?你没事吧?”

一边询问着,弗拉格大尉一边按下了机体外侧的应急液压器,驾驶舱也缓缓打开…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驾驶舱里,基拉还在不断喘着粗气…

对于他来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么丢人的情况还是第二次发生——上一次,就是在使用了“临界超越”之后,引发的后遗症。

那么,是因为这一次,他又用了临界超越吗?

不,当然不是那样。

如果做了那种事,基拉现在应该早就瘫在那儿动弹不得了才对,而事实上,他一边喘气,一边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是,这一次的疼痛并非是来自感性的影响,还是理性崩溃的后遗症…

“实在是…太大意了。”

等到疼痛稍微缓和了一些,基拉才终于能自言自语的开口。

是的,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明明在接触到“赎罪”之后,就应该注意到,所谓的强化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本意是旨在让他本人偿还罪孽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的为他准bèi

如此丰厚的金手指?

现在看来,这种强化果然是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狂热觉醒…

这个仅仅只需yào

两百点就能够得到的能力,基拉却从来没有感受到它发挥的作用。而就在刚才,在那些生死一瞬间,他终于体会到了所谓的狂热。

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涌现,从一开始他就表现得如同嗜血狂战一般,不畏生死,永不退缩!

当然,这只是有利的一面罢了,作为交换代价,那种对于鲜血和杀戮的渴望却逐步摧毁了他的理性!要不是发xiàn

的及时,能量已经所剩无几的基拉,说不定连继xù

追击这种荒唐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没错,得到爆fā

和续航能力提升的条件,就是不断摧毁理性的自我。

一旦使用这种能力过度,或许他最后就会变得和曾今杀死的那个叫做白纯里绪的男人一样…成为服从于**的怪物。

“别开玩笑了…这种东西…”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就因为这种东西,就想把经lì

了这么多起起落落的他击垮?

神明大人…你也太天真了!

某人狠狠敲了自己的脑袋,而那份潜藏的暴力与嗜血也终于渐渐隐去。

就在这时,驾驶舱的门被打开了。

“喂,基拉?你没事吧?”

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是弗拉格大尉和马克中士。正常的人类面孔也让基拉进一步冷静了下来,只不过,经lì

了那样一番挣扎,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弗拉格大尉…”

他扶着机舱慢慢站了起来。

“我没事…只是有点儿虚脱了。”

没有拒绝两人伸出的援手,对于现在他来说,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爬出这个大家伙的确是有点儿费劲儿。

当然,基拉没有料到,自己因为“狂热觉醒”的副作用而显出的疲惫姿态也让所有人放下了最后的戒心。

毕竟,在战场上表现的太过出色的基拉让人禁不住怀疑,他坐上强袭到底是不是一次单纯的意wài

。但当所有人看见他脆弱而不成熟的一面,这样的怀疑才终于画上了句号。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调整者少年罢了。

毫无根据的,自以为洞察力过人的人们,就这样得出了可以让自己信服的“正确答案”。

第三十六章、战争继续

第三十六章、战争继xù

等到基拉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在船舱内部了。

之前的战斗就足够费神,之后又为了压制狂热觉醒算是耗尽了他的心力。一觉醒来,整个人却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摇了摇头,自己的状况,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就这么睡下去原本也不见得好转。更重yào

的是,背后还有扎夫特军的追击,现在可不是优哉游哉的时候。

他感受到腹部传来的饥饿,自然而然地推开门寻找着食堂的方向。大天使号的过道里比起刚才多了几分人气,没有穿着军装的一般人明显增加…是因为刚才自己抱回来的那个救生舱?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真的完全清醒,他就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多利,多利。”

阿斯兰亲手制造的机械鸟停在了他的肩头,就和这些年来的每一天一样,只有这个小家伙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于是,基拉又强打精神,努力向着食堂移动。

“基拉!”

托尔和米莉亚从不远的地方匆匆跑来,他的手里还端着给基拉准bèi

好的晚餐。

“你啊,真是的,还没恢复就不要从房间里出来嘛。”

一边的米莉亚也赶忙从另一边扶住了基拉的肩膀。老实说,当基拉刚刚回到大天使号内部的时候,可是把他的这几位朋友都吓了一跳!面无血色都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苍白,整个人就像一片树叶,好像来阵大风就能把他吹走。

“不,我没事的…”

几乎是习惯性的开口强辩,不过很快基拉就只能认命…缺乏必需的能量补充,这具身体连平常十分之一的力qì

都用不出来。当然,比起自己,他其实更关心托尔和米莉亚的着装。

之前联络员的通讯中传来这个女孩儿的声音就让他有点儿惊讶,没想到这才刚刚离开赫里奥波里斯,他们竟然都暂时加入了地球军的行列。

“倒是你们,怎么穿成这样?”

被两人扶回了房间,基拉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询问。

“啊呀呀…我们怎么可能就让你一个人在那里拼命努力啊~”托尔微笑着耸了耸肩“自己的生命要靠自己来保护,只是坐在这里等你来保护可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

“是啊是啊。”

另一边的米莉亚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基拉你就不用担心啦,我和托尔还有塞依他们都只是在舰桥内部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啦。”



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不,那是骗人的。

一旦坐进了那里,就代表已经成为了一名军人,那代表着他们已经自动放qì

了最先逃生的可能性。

但这些事情,原本和基拉是没有关系的…甚至以后,就算托尔真的坐上空中霸王,然后在战争中默默死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应该也只是无足轻重的事情而已…他继承下的是名为基拉大和的记忆,但他始终不是基拉大和。

但直到刚才,直到那微笑绽放的一瞬,他却动摇了。

就算再怎么敷衍,内心一瞬间的抽痛还是无法掩盖。

…他突然有了某种负罪感。

不,或许对于已经背负了如此多罪孽的他来说,这种说法有点儿不合适。应该说,他感受到了对方单方面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可作为他,却无法回应些什么…

他以为这些所谓的“剧·**物”永远不会影响他的判断,可惜他错了。这一刻,孤独的旅行者第一次得知了友人的可贵。



可是,另一方面,他却又清楚的知dào

,在这里产生友情是多么不智的一件事情。因为他们随时会死去,而自己,同样随时会“死去”。长久的绝望是不会让人崩溃的,但一旦出现了一点点名为希望的可能性,那些坚不可摧的信念就会全部销毁。

所以,这一年来,他才不曾主动接近过这些所谓的友人…

“谢谢。”

他突然如此说。

“哎?基拉你突然说些什么啊~”托尔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从手心传递过来的温度,是那样温暖。

“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的。”

基拉坚定地点了点头。

像是在对他们承诺,也像是在对自己许愿。

——他终究不能在这里停步,终究要辜负友人的祝福,那么至少,让他用另外的方式偿还这一切。

强烈的不适感仍然影响着食欲,但基拉却疯狂地把面前的东西全都塞进了喉咙。

因为他需yào

能量,需yào

为很快就要到来的恶战储备能量!

而在船的另一边,叫做芙蕾的粉裙女孩儿同样登上了这艘战舰。作为塞依的婚约者,两人能在这里见面是一种幸运…或许,也是另一种不幸。

—————————————————————————————————————

“克劳泽队长,关于最后的那架机动战士…”

“必须回收或者就地破坏。”

面对舰长的迟疑,克劳泽却丝毫都没有犹豫。

“可是…”

没错,“可是”之后的下文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清楚。

——五对二。

而且对方还选择了对机动战士作战最不利的笨重斩舰刀。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己方依旧被击沉了三架机动战士!这样的战斗能力简直闻所未闻。

克劳泽回过头,面无表情的开口

“还是说,我们牺牲了五六架机动战士仅仅是为了换取一个对方不完整战力评估的报gào

,这样比较好?”

“…”

众人无言,在和地球军的作战中,竟然出现如此大的伤亡,对于扎夫特,这是不可原谅的失误!

“其实你们也不用把情况想的那么遭。”

第一次的,从对话开始之后,克劳泽面具下的嘴角扬起了笑容。

“那架机动战士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强。之前的战斗时的录像我都已经看过了,那架机体明显已经快到极限,就算机师再怎么努力,只要方法得当,数量上占优的我们不难拿下对方。”



“敌人新战舰的位置能找到吗?”

没有给其他人提问的机会,克劳泽再次开口

“不行…这样的状况下,卫星崩溃带来的热源实在太多了。”

“把附近的宙域图调出来,也通知伽莫夫扩大搜索范围。”

群!

壹、、伍、、叁、、捌、、肆、、肆、、零、、捌、、玖

①⑤③⑧④④零⑧⑨

马上是周末了!!!继续求支持啊!!!!求赞助啊!!!!求收藏啊!!!!

第三十七章、无路可逃

第三十七章、无路可逃

“什么?”

巴基露露少尉如此失态的大吼是非常少见的。

相比玛琉舰长和弗拉格大尉,其实这位女军官更像是一位真zhèng

的军人。忠于命令,忠于使命,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即使这份忠诚站在对与错的大局观上根本站不住脚,她也从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初衷,没有改变过服从的意志。

可就是这样一位真zhèng

的军人,此刻却如此失态。

“事实就是这样。”

弗拉格大尉无奈地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当时受到这条情报时也震惊了很久。

“阿尔特密斯宇宙港在我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陷落了,据说是扎夫特执行的特殊作战。”

作为地球军在地球轨道上最坚固,同时也是最后一座军事宇宙港。竟然因为扎夫特的一次袭击完全破灭,这样的消息绝对足以深深打击地球联军的士气,因为这同时也意味着在接下来,地球联合对于扎夫特的轨道降落作战将毫无反抗之力。而地球本身与月面基地的联系也很有可能被进一步切断!

当然,对于眼下的大天使号而言,这些问题还轮不到他们操心…除去“阿尔特密斯之伞”外,距离此地最近的补给基地就只剩下了月球。但这中间航线的长度却着实让人担忧。

——成功从赫里奥波里斯突围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了基拉那足以被称为神迹的表现,并且也有殖民卫星本体作为阻碍,对方的战舰无法直接对大天使号造成威胁。

一旦到了宇宙空间,大天使号将不得不独立面对两艘…甚至两艘以上的扎夫特战舰夹击!

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显,连巴基露露自己都不相信大天使号驶向月面基地的行程会一路顺风。

一旦被对方抓住,没有了像这次这样的掩体,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脱离对方的追击!恐怕不会超过一半的路程,他们就要全军覆没。

“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停在这里吧…”

玛琉舰长也多少有些无奈…就像她说的,如果一直停在这里等待,如果被对方的战舰掌握了踪迹,很有可能会在赫里奥波里斯的残骸附近进行作战,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而且他们现在拥有的物资本来就有限,就算不被扎夫特发xiàn

,他们恐怕也要在这无尽的太空中被活活困死!

“或者…我们可以赌一把。”

就在此时,坐在炮手位置的弗拉格大尉突然露出了笑容。

“哎?”

“反正坐在这里不动也只是等死而已,那么还不如趁着现在拥有的火力拼一把!”这个善于创造奇迹的男人带着天真的微笑,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我们现在不知dào

对方的位置,对方当然也不可能知dào

我们所在的位置,如果是这样的话…”

—————————————————————————————————————

“综上,‘长脚’可能选择的逃脱路线只有前往阿尔特密斯或者月面基地两条。”

根据情报员汇报的消息,目前对方的进路的确只有这两条,地球军目前知晓阿尔特密斯陷落的人应该还不多,一旦对方选择了这条路线,就等于是选择了一条死路。

虽说无惧,但克劳泽还是向扎夫特本土提出了申请,要求立kè

派出战舰前往阿尔特密斯方向等候。

“于是,唯一的活路就是月面基地吗?”

他的嘴角扬起了微笑,这条长长的补给路线有太多可以用来设伏的地方。只要安排得当,月面基地这辈子也别想看到大天使号的任何一块残片!

“电告伽莫夫,让他们把搜索的重心放在残骸月面阴影方向。”

他悠然自得的下达了命令,然后再次把目光放回了宙域图。

克劳泽可不是那种习惯老老实实等着和敌人遭遇的指挥官。动用一切手段,为我军获得有利作战位置才是他的习惯,命令伽莫夫去往与前往月面完全相反的方向正是为了卡主大天使号的退路。接着只要自己所乘坐的菲萨锍斯能够堵在对方前面,对方就没有可能从这场包夹战中逃脱。

当然,他倒是非常期待…

“有趣的机动战士,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

“诱导弹发射!”

玛琉舰长下达了命令,早已进入备战状态的船员也立kè

执行了命令,用于误导对方雷达的高热能诱导弹被射向了无垠的宇宙,并没有什么实jì

杀伤力的武器在黑暗中拉出一条长长的尾巴然后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但和普通的诱导作战不同,在发射了诱导弹之后,大天使号却没有立kè

启动脱离的动作。

倒不如说,正好相反!

整个舰桥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他们都在等待,却很少有人知dào

他们到底在等些什么。

而另一边,诱导弹发射产生的热量也已经被扎夫特军完美捕捉。

“捕捉到巨大热源!前进方向…阿尔特密斯!”

这样的信号却一点都没有让克劳泽感到意wài

,对方果然已经知dào

阿尔特密斯被击破的情报,很明显,这只不过是混淆视听的诱导弹罢了!

“电告伽莫夫!立kè

修正航向,从热能发xiàn

处向月面基地建立模拟航线。”

“可是,至少应该让伽莫夫再确定一下阿尔特密斯航向…”

舰长对于如此“果duàn

”地判断感到了担忧,从攻击赫里奥波里斯开始就是这样,这位指挥官虽然每每发挥出出人意料的战场直觉,但总是这样作战却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来不及了,我们要在‘长脚’完全离开这片宇宙域之前抓住他们!”

他转过头,又看向了自己身边的船员

“全舰,引擎全开,目标地球月面基地,发动!”

“长脚”也好,“强袭”也好,“安缇米昂之鹰”也好,这一次,这里注定会是你们终末的航路!

第三十八章、反扑!

第三十八章、反扑!

坐在强袭的机舱里,基拉深深吸气,然后缓缓吐出…

身体状态并没有恢复到最佳,因为狂热觉醒造成的后遗症,现在他连进入最基本的临界突pò

状态都非常艰难,这还不算时不时出现的失神和衰弱。

如果说从赫里奥波里斯突围时发挥出的战斗力是100,那么现在能够达到当时50%的水准就很了不起了。

哈…

幸好还不是战五渣不是吗?

现在的他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出战是必然,不但是为了大天使号,也为了偿还友人的那份关怀和期待,也为了…突然出现的任务。



世界②:高达seed

嵌入身份:基拉大和

任务:

①——在掩护大天使号脱离赫里奥波里斯的过程中至少击落一架X系列机动战士…1500点(已完成)

②——击沉扎夫特伽莫夫战舰…2500点

③——???

本世界赎罪额度:6000/7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90732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击沉伽莫夫吗…”

这种任务已经和记忆中的情·节出现了巨大的偏差,但事实上,他也不是那么意wài



作战计划之类的东西,弗拉格大尉已经事先通知过自己。地球军宇宙港被击破,使得大天使号不能够像原著中一样进行补给计划…嘛,虽然原来的计划也不是非常成功。

但这样的变故也使得玛琉采纳了弗拉格大尉的计划,进行了这次更加危险的作战!

就算如此,对于这个计划基拉也毫无疑义。不得不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这已经算是成功率最高的计划了。如果就这样一路慢吞吞的向月面基地靠近,恐怕还没有离开这片宙域就会被扎夫特追上,到时候以一敌二,就算基拉状态完好,也不能保证大天使号的周全。

反过来说,一旦失去了母舰,强袭注定会被消耗到能量耗尽,然后便只能束手就擒。

所以,这个看起来完全是在乱来的计划,反而是最稳妥的方案了!

进路清空,状态正常。

“基拉大和,强袭高达,出击!”

与之前不同,低速弹射之下,在强袭离开大天使后并没有飞出多远的距离,而是立kè

启动了制动引擎,整架机体稳稳地站在了大天使号的甲板上。

距离诱导弹发射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借助一块较大残骸作为掩体的大天使号,却始终没有离开赫里奥波里斯的周围。巨大的舰船就像是草原上匍匐的雄狮,等待着自己的猎物毫无知觉的经过面前。

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从完全熄火的大天使号内部向外看去,在碎石的深处,一艘扎夫特的战舰正沿着他们原本拟定好的航向飞快前进!



伽莫夫。



“发xiàn

大型热源,判断是战舰!”

“还有多远?”

“距离300,是罗拉西亚级战舰!yellow4,7,11路线0,0!”

“果然是同航向…”

玛琉舰长握紧了拳头,虽然一切都如同计划中所预料,但就算如此,他们也只是占到了有利位置而已,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命令!零式出击!”

“穆·拉·弗拉格,莫比斯零式,出击!”

“引擎启动最大!阳电子破城炮瞄准!充能开始!”

这还没完!

“镭射瞄准,导弹发射管13-18发射!!哥特菲尔德高能光束炮,发射!!”

大尉的零式机动堡垒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美丽弧线,装备在机身上的线控浮游炮全体放出,连同主机上的直线弹道枪一起向敌舰开火,因为视野被遮蔽,大天使号之前又关闭了引擎,敌人直到弗拉格突然出现在战舰身边才终于发觉了这次袭击!

一直沉默的大天使号,却突然在此时露出了最凶狠的獠牙!



“敌军,机动堡垒接近!”

“附近发xiàn

巨大热源…距离280,是‘长脚’!”

“什么?可恶…”扎夫特的战舰陷入了一片混乱,谁也没有料到,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大天使号没有选择优先脱离,反而利用赫里奥波里斯崩溃造成的热源混乱打起了埋伏…刚才的诱导弹就是诱饵吗?

算准了他们一定会通过这里的航道,所以提前埋伏…真是混账!

“热源接近,方向0,0,0,离击中本舰还有三秒!”

“右舷推进引擎最大,回避!!”

情况可以说是不利到了极点,但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顶住“长脚”的第一轮猛攻之后,只要将对方拖入消耗,等到友军回援,绝对能够一口气拿下这个难缠的敌人!



与此同时,匍匐在大天使号甲板上的基拉却沉默寡言…现在还不是他登场的时候。

一口气冲上去给予敌舰最大伤害看起来的确是不错,但就算这么做,想要在瞬间消灭对方,达到接下来的作战目的还远远不够…只要对方开始联络克劳泽所在的母舰得知了此处的状况,那么弗拉格大尉的计划就会产生巨大的阻碍。

所以,他才在这里默默等候…

Agni320mm超高脉冲炮。

这东西的威力,早在赫里奥波里斯破碎之前基拉就已经切实的了解过。

如果正面命中的话,绝对可以在瞬间摧毁对方的指挥中枢,而前提…就是不能使用镭射诱导。

他在等,在等最合适的出手机会,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充裕!

哧!!!!

宇宙中无法听见声音的传播,但那从他下方划过的一道红芒还是仿佛点燃了在他耳畔的导弹。那可怕的破坏力让人胆战心惊!

而扎夫特的战舰也在同时做出了翻滚,艰难的躲避动作虽然避开了阳电子破城炮的主体,不曾被正面击中,但仅仅是擦过,也绝对足够造成巨大的杀伤!

伽莫夫舰内,红色的警报已经响成一片,不过厄运还没有到此终结…

吸,呼…

最后一次调整了呼吸。

基拉终于坚定的扣下了扳机!

超高脉冲炮…

发射!!

PS:第四更,不好意思不给票吧~~

第三十九章、诱饵出动

第三十九章、诱饵出动

没有任何的先兆…

战舰根本就没有捕捉到镭射诱导的痕迹,自然也就无从规避对方的攻击——光束的速度怎么可能给战舰反应的时间?之所以能够避开阳电子炮的攻击也只是因为之前就捕捉到了攻击发出的诱导信号罢了。

所以,当第二道赤红的光芒划过太空时,毫无疑问的洞穿了伽莫夫号的舰桥…

而在宇宙战时代,这种可怕的攻击也让伽莫夫战舰彻底沉没。

战斗终结,从开始到结束,基拉也只开了这一炮而已。

无声无息的狙击,却也是最致命的终末。

“任务完成…强袭高达,返航。”

通讯的另一头,基拉的声音依旧沉稳。

—————————————————————————————————————

“伽莫夫失去联络?”

大天使号任务的顺利进行,就意味着扎夫特军的失策,现在菲萨锍斯号上,各种调查和信号让指挥员们忙成了一片。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直到现在,菲萨锍斯上的船员对于伽莫夫的突然失踪没有丝毫的线索。

从伽莫夫最后传来的信号看,三十分钟前他们曾经遭遇过某种袭击,那么,伽莫夫是被击沉了吗?

这样的推测似乎是合理的,但另一个问题随即出现了…到底是谁击沉了伽莫夫号?

长脚吗?

不…虽然那艘战舰的确是地球军与X系列高达同时制造的最新产品,但从之前交火的情况来看,那艘战舰似乎因为人员问题,导致火力明显不足…这样一艘战舰又怎么可能击沉伽莫夫?

“也许是因为那架特别的机动战士…”

舰长显得有些犹豫…当然,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将长脚判定为凶手的话,最有可能做到这一切的正是那台给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机体。

“虽然这么分析能够说得通,”

克劳泽没有完全认同这个观点,这的确是诸多可能性中的一种而已。

“但在没有进一步的证据之前,我们还不能肯定…转向,向伽莫夫号失去信号的方向靠近。”

克劳泽承认那架机体有着可怕的威力,但这份火力,应该还不至于强dà

到能够在伽莫夫号发送救援信号之前就将对手完全消灭。

他是个从不会把所有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男人。但这一次却是例外,万幸,因为卫星崩溃的缘故,菲萨锍斯收容了大部分的残存机动战士,伽莫夫上应该只剩下了两机吉恩而已。

命令已经下达,舰船也开始了转向和移动。

克劳泽冷静的看着远方,虽然周围的士兵都无法从面具外面看见他现在的神色。

——兵力足够,就算是“长脚”真的击沉了伽莫夫,他们现在也完全有歼灭敌军的实力!

—————————————————————————————————————

令人向往的,广袤无垠的宇宙,在习惯了周围的风景和壮丽之后,不免生出诸如“这也只是一张点缀着白花的桌布”之类的疲劳感。

而就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寂寞之中,一艘残破如同幽灵般的宇宙战舰正在缓缓的前进…从尾部原本属于引擎的位置,正缓缓喷射出淡淡的尾焰,就算面前存zài

着巨石或其他什么东西的残块也不曾回避,它就这么缓缓前进。

而在它身后一段距离,大天使号也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大部分时候都处于关闭主引擎的状态,只是借助着最小的喷射力前进。

为了防止被发xiàn

行迹甚至连照明系统和武器系统也暂时挂在了空当,只有侦查系统还在继xù

工作。

而基拉和弗拉格大尉也都没有离开机舱,因为情况紧急,刚刚完成作战任务的两人也只能在返航后立kè

整备机体,等待下一场战斗。

卸下刚刚使用的炮装…超高脉冲炮的确威力惊人,但却并不适合马上要到来的战斗。抱着这样的重武器,基拉根本不可能在那么多机动战士中间灵敏移动寻找合适的攻击和脱离位置。

这一次,基拉选择了“高机动武装”,除了必备的两尊巴尔干炮塔之外,机甲的左臂还装备有光线盾能够有效规避大部分光线和实弹武器的冲击。而在攻击方面,则配备了一把57mm高能量光束步枪,和两只光束剑。

从整体情况来看,虽然攻坚能力不如剑装和炮装,但移动和平衡性上却是最佳。

毕竟,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歼灭剩下的这艘扎夫特舰船。

计划到这里为止还只是成功了一半…靠突袭解决掉火力较弱的伽莫夫已经是能够做到的极限,同样的计划不可能还对克劳泽所在的母舰有效。

一来火力配置完全不同,二来有了前车之鉴,对方势必也会有所戒备…所以他们的最终目标还是从战斗中脱离。

如果可能的话,不发生交火才是最理想的情况…不过克劳泽大概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就是了。

所以,在完成计划的第一步之后,他们决定再送对方一份大礼!

“前方!距离300,方向,0,0,4发xiàn

扎夫特纳斯卡级战舰!”

“关闭引擎!停止前进!”

“引擎关闭!”

命令被彻底的贯彻下去,而决定大天使号到底能否彻底脱离此处的白刃战,也即将开始。

“小鬼。”

“弗拉格大尉?”

大战在即,通讯频道上,却突然传来穆的联络。

“等会儿的任务是掩护和脱离,你明白吗?”

“是…这些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特别重复一遍的意义到底在哪儿?

“我是说,你可千万别像上次在赫里奥波里斯那样,一股脑就冲进去,大天使号没办法靠得太近给予援护。”

“…”

沉默了一瞬,像上次那种近乎失控的状况他自己也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重重点头,基拉坚定的回答。

“明白了,放心吧弗拉格大尉。”



“这次绝对不会的。”

PS:今日首更!照例求一切

第四十章、擦肩而过

第四十章、擦肩而过

“前方!雷达发xiàn

巨大反应!”

“是什么东西?”

“还不能确定,但从反馈的信息来看…”

“别吞吞吐吐的!”

“是…是战舰!”



战舰?恐怕是战舰的残骸吧…

事到如今,大部分坐在指挥室里的人都已经心中有底,发xiàn

大型战舰却并没有发xiàn

热源反应,也就是说这台战舰已经完全报废了。

“去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伽莫夫!”

舰长首先下达了命令,而舵手也操纵着船只开始向目标接近。

距离300

200

100



“等等!”

就在几乎已经能够通过光学视图检查整个目标的时候,克劳泽却突然叫停了所有人的行动。

不对…这次的事情处处透出诡异,他依稀感觉到这可能是出自某人的阴谋,可是直到现在他还不能肯定,那阴谋到底是什么!

可就在这时,士兵大声的呼喊再次传来。

“前方巨大热源确认,距离100…不,加速接近中!方向0,0,0!”

正前方吗?

也就是说…是那艘已经被击沉的扎夫特战舰?

“怎么可能?”

舰长重重的拍在了座椅上,可他也知dào

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

“左舷引擎最大!回避!!”

就这么被另一艘战舰撞上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现在想想,要是他们像刚才那样毫无知觉的靠上去实施救援行动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主炮瞄准,充能完毕后立kè

发射!”

绕过舰长,克劳泽再次发出了命令,而深知对方队长身份的船员们也开始忠实的执行命令。

“哎?”

向沉船发起攻击?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既然连沉船都会突然移动,这种事情却又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当然,作为下达命令的克劳泽,他很清楚现在自己在做什么。

这么近的距离,想要完全规避掉冲击根本不可能!

“前方确认其他热源,距离150,方向0,4,0,长脚!启动中!”

就算舰体最后没有出现大的损伤,但一旦两侧的副引擎受损,到时候根本不可能跟上一心脱离的大天使号,所以他决定拼一把!如果顺利的话他们会有机会继xù

追击长脚!

“信管OK,主炮发射!”

“主引擎喷射,舰体左旋45°!!”

“哎?”

“快!!”

—————————————————————————————————————

“目标,纳斯卡级战舰停止移动!距离150!”

只能接近到这里了吗…

玛琉深知不可久等,这件事的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而已!

虽然这个距离还不能造成更大的伤害,但希望足够大天使号借此脱身。

“延时引爆装置启动,方向修正!”

“引爆装置,启动!!”

装配在击沉的伽莫夫号引擎部分的推进式爆破装饰启动,整艘战舰顿时得到了一次猛烈的加速,虽然突来的爆zhà

也破坏了不少战舰的结构,但总归没有完全解体而是直直地向着纳斯卡级战舰冲去!

同时…

“大天使号主引擎启动!航向修正,目标地球军月面基地,出动!”

“是!目标月面基地,出动!”

玛琉舰长的命令已经下达,全舰顿时脱离了掩体,迅速向着与菲萨锍斯相反的方向前进。

“命令,强袭、零式出动!全员,抗冲击准bèi

!”

这绝对是生死一搏的豪赌!

在战斗力,行动力全线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大天使号毅然决然地从正面向对方发起了冲击,两船不久将发生的交错,最近处甚至可以用机炮互相攻击。稍有不慎,双方都有舰毁人亡的危险!

而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大尉的莫比斯零式和强袭也纷纷从大天使出发,应对可能的机动战士作战。

紧接着,在狭小的空间之内,一共三艘战舰就开始了合流。

最先可能发生碰撞的,就是菲萨锍斯和“幽灵船”伽莫夫,因为之前引爆的炸弹,两船相撞几乎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就算面前躲避,也会造成不小的损伤。但让人意wài

的是,克劳泽似乎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

菲萨锍斯主炮发射!

目标…伽莫夫号!

早就沉没的伽莫夫就好像是盲目的公牛,只知dào

愤nù

的冲击面前的对手,不过很可惜,菲萨锍斯装备的主炮同样具备着不俗的威力。就如同克劳泽的打算一样,通过主炮的轰击,伽莫夫的舰体发生了更加严重的爆zhà

,而结果就是这艘战舰从内部完全崩裂!

破裂的碎块依旧带来可怕的冲击,侧身身子从其中穿过的菲萨锍斯就像是穿越了一次碎石带!等到重新调整方向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和大天使号拉开了相当的距离!

“左侧副引擎受损!速度降至78%。”

“可恶…”

虽然已经尽量避免这种情况,但锋利的碎片还是划伤了舰体,别的部分都还好说,但如果是引擎的话…

“长脚的位置呢?”

“位于去往月面基地的航向,距我方距离400!”

思考了片刻,克劳泽终于做出了决断!

“不能再让他们继xù

拉开距离了!通知阿斯拉,狄亚卡,尼克尔立kè

出击!”

他停了片刻,然后低头嘱咐身边的舰长

“我也会出击,之后菲萨锍斯就拜托你,我们会尽量延缓对方的速度,你只要带着战舰赶来就可以!”

“是…”

转过身,克劳泽立kè

向着机舱前进…按照这个情况,去的人再多估计也不可能再帮上什么忙,所幸,包括他自己在内,剩下的四架机体倒也足够。

“那么,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吧。”

他仿佛自言自语一样低声呢喃着,那架多次破坏了他计划的机体,那架仿佛无所不能的机体…

战争的观众都是一群非常挑剔的消费者,英雄之类的戏码上演过两次就会很容易让人感到乏味,所以这出戏剧也该迎来一个高·潮似的转折点了。

机库的方向是一片黑暗,刚刚接受过那样的冲击,大多数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有克劳泽知dào

,这一次,才算得上真zhèng

的决战!

“你准bèi

好退场了吗?Strike。”

第四十一章、勇者胜!

PS:合约终于送到在超过10W的这一更发出去之前,总算是A签了,累爆哎,啥都不说了,各位,赶紧把票票和打·赏交粗来吧!!

第四十一章、勇者胜!

盘旋在大天使号周围的强袭和零式并没有主动发起对菲萨锍斯号的攻击。

伽莫夫的残骸阻挡了攻击的线路,而且他们出动的目的更多还是保障大天使号,成功脱离,而不是就地歼灭扎夫特。

引擎最大,全速脱离!

只要能够和菲萨锍斯拉开距离,按照对方现在舰体情况,应该不可能继xù

追击。但不论是基拉还是穆都没有放松的意思…距离400,这个距离,还处于机动战士的有效作战半径以内!

按照克劳泽的性格来看,绝对没有在这里放过他们的可能性。

果然!

在刚刚发生爆zhà

的地方,四道由于喷射背包喷射而产生的长长彗尾不分先后扫过天空。然而,这些致命的“流星”只有一个目标。

——大天使号!

来了!

忍受着脑内不断传来的阵阵眩晕,以及某种不断冲击着理智枷锁的混沌**,基拉还是握紧了手中的操纵杆,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即将发生的战斗。

“小心点儿,我们走小鬼!”

通讯器那一头,弗拉格大尉的嘱咐响起,而基拉也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时启动了身后的喷射背包。

不能让对方太过接近大天使号!

一旦进入颤抖,大天使号的航速必定受到影响,而且按照地球军剩下的那三架高达的火力来看,一旦黏上了大天使号,后者很有可能被直接击沉。

强袭没有躲避的意思,而是直接找上了对方袭来的四架机体。与此同时,弗拉格大尉的零式,则兜出一个唯美的弧线,直向着对方的母舰进发。

没错!

只要能够釜底抽薪,进一步对菲萨锍斯进行杀伤,迫使其抛锚或者撤tuì

。那么超出作战范围的机动战士部队自然也不得不后撤,作战成功的话,大天使号,自然也就能够顺利逃脱对方的纠缠。

但这种事情,只是单纯想想就让人感到疯狂!

大天使号上仅剩的两名机师——年轻的基拉也以一敌四拖住敌人的进攻,而驾驶着MA的穆却要以一己之力破坏对方的主力战舰!?

毫无疑问的,这是属于勇敢者的游戏,因为承担不同作战任务的两条战线都是容错率为零的致命冒险!

大战一触即发。

—————————————————————————————————————

“听好,这次全员都不允许和对方进行贴身战,采用梯队,使用光线枪相互掩护。”

视界里已经出现了敌人的踪影,克劳泽亲自带队,开始下达作战任务。

“每相邻三人组成战斗小队,两掩护一牵制的阵型,而空缺下来的最后一人则争取破坏长脚的引擎,只要能让他们停下,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是!”

虽然之前的战斗几乎可以称之为扎夫特一面倒的惨败,但作为调整者中的精英,他们还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

阵亡的战友并不是只让人切身体会到对手的强dà

,也点燃了他们心中名为复仇的火焰!连同阿斯兰在内…两次作战中,伊扎克、米格鲁、拉斯蒂…这些和他朝夕相处的战友都纷纷阵亡,这让他开始明白自己和基拉现在所处的立场。

现在是战争…

这里是战场!

将引擎推到最大,出发之前克劳泽特别交代过的话他绝对不会忘记——如果你不能开枪的话,死的将会是你自己!

没错,这和是不是朋友,又或者有没有交集无关。重yào

的是,他现在是扎夫特,而基拉…驾驶着地球军的机动战士。难道自己就可以为了儿时的玩伴,放qì

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吗?

他不能这么做,更不能原谅自己曾经做了这种事!

说是觉悟也好,说是自我救赎也罢,阿斯兰的枪口第一次对准的基拉驾驶的强袭,然后重重地扣下了扳机。

就这样,突来的光束拉开了厮杀的序幕!

—————————————————————————————————————

“后方接近热源4,距离67…X系列机动战士,暴风、圣盾、迅雷和一架特装吉恩!”

“准bèi

对机动战士作战”

CIC指挥台中央,巴基露露少尉有条不紊的布置着作战的准bèi

“导弹发射管13至24装填‘科林特斯’,两侧线性加农炮‘巴里安特’启动,输入目标资料…快!”

战舰的两边,武装火炮已经全部准bèi

完毕,但对手的动作却比想象中更快!

哧!!

绿色的线性能量炮从远处袭来,维持在大天使号周围的强袭略微调整站位,避开了最开始的攻击。

“敌军机动战士散开!”

“开始迎击!”

玛琉舰长确认了作战命令。

虽然是在逃亡,但大天使号无惧对方的挑衅。倒不如说他们彼此都很清楚,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势必就要取得这场遭遇战的胜利。转头就跑,绝对会成为对方的刀下亡魂。

“导弹发射13到18发射!!”

“7到12号装填‘大锤’,19到24号‘科林特斯’发射!!”

所有人都很清楚,现在不是节约弹药的时候,一口气释fàng

了大量的攻击,大天使号针对来犯的敌人做出了自己的反应。然而,这些攻击,仅仅只能起到牵制的作用而已。

攻击不会停止,但大家的目光又再次汇聚到了那架蓝白相间的机体身上…



X-105强袭。

基拉大和!

虽然很遗憾,但在大尉的任务完成之前,这艘舰的安全将全部由这个年轻人来保证!

可以说这是刁难,也可以说这是考验。

总之,在这场必须以一敌四的战斗中,其实只有基拉自己能够帮到自己…

而现在,敌人已经接近。

虽然他的状态并没有恢复…说实话,应该算是很糟糕,但为了节约有限的能量,基拉还是必须尽量避免使用线性光束步枪作战。

左臂举盾的强袭抽出了装配的光束剑,那冰凉的触感仿佛透过那些钢铁一直传到基拉的脑海,原本还有些模糊的意识在握住武器的同时得到了矫正。

没错,这样一定可以。

屏幕上已经能够看清对方的轮廓,就这么老老实实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风格。

背包喷射!

与大天使号一直保持着相对静止的强袭,终于冲向了敌军!



勇者无惧!

第四十二章、天使坠落(1)

第四十二章、天使坠落(1)

拔剑!

握住武器的那一刻,面前的强袭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这种感觉一点儿都不陌生…就像是上次,也像是之前的每一次作战那样,当那架机体真zhèng

发动起来之后,可怕的冲击力甚至能让他的敌人丧失抵抗的决心。好像,他并不是一架被机师操纵的冰冷机甲,而是什么真zhèng

拥有生命的怪物…

“散开!注意掩护!”

克劳泽大声提醒着,而几乎和强袭同时动作的阿斯兰,却同样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光剑,飞快的迎上前去!

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命令,什么安排了。纠正错误,自我救赎…现在的他唯一思考的事情,就是怎样击败自己面前的敌人,怎样才能把他最好的朋友——斩杀在自己面前!

“阿斯兰!”

已经见识过强袭战斗力的狄亚卡在通讯频道里大声的提醒。毫无疑问,阿斯兰的操作技术也许是几人当中最强dà

的一个,但也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个家伙的程度…在这架恐怖的机甲面前,连伊扎克驾驶的决斗都没能撑过两个回合。

而且当时,对方可是面临着他们五人的围攻!

就这么冲上去进行一对一的近战实在是太过无谋了…

可现在,即使是他们想支援也已经来不及了。

两架机动战士同时开足引擎互相冲锋,这点儿微不足道的距离在视线追上喷射轨道之前就已经消失。

等到再次锁定目标的时候,两人早已交换了位置完成了第一轮交锋!

但这还远远不是终结。

错身而过并没有让两人拉开距离,反倒是双双将机器发挥到了极限,利用强dà

的控zhì

力再次转身,又拼杀在了一起。

哧!!

光束剑之间的交击同样溅起了大片的火光。面对反应急速的强袭,可以同时使用四把光剑的圣盾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和对方有声有色的对攻起来。

这是…阿斯兰?

克劳泽皱起了眉头,的确,比起前两次,对方的动作明显缓慢了下来,这是事实。可是…即使如此,能够做到这样和对方一对一交手,阿斯兰发挥出的战斗水平也远远超过以往!

战场上战机转瞬即逝,不论怎么说,阿斯兰的表现对于扎夫特来说是个利好消息,克劳泽当机立断,重新下达了命令。

“阿斯兰负责缠住对方,我们去攻击大天使号舰体…听好了,如果能够直接击落就不要留手,不行的话,至少也要打掉对方的主引擎!”

“是…是!”

同样因为阿斯兰的表现而呆立在一边的尼克尔与狄亚卡在接到新的命令后,也立kè

行动起来。

那种双方都拥有着可怕操控能力的近身作战他们根本帮不上阿斯兰什么忙,双方动作变化之快根本连光束枪瞄准的机会都不给,更不用说暴风高达那威力十足却需yào

短暂充能的炮击。

但他们也并非只能站在一旁等待两人单挑的结果,就像队长说的那样,只要击沉了大天使号,强袭根本就是无源之水,迟早都会被他们捕获。

引擎喷射!

绕过强袭和圣盾之间的主战场,三架机体开始向大天使号逼近!

火炮和光束在同时打破沉默,说来真是可笑,如果作战成功的话,这将是地球军的机动战士最初击落的战舰…

—————————————————————————————————————

“进行回避动作!同时最大加速!反光线爆雷发射!”

敌人已经近在眼前,虽然强袭还在努力,但这三架机动战士却是大天使号到目前为止遭遇的最大威胁。

“多管自动炮台,别让敌人接近!”

就像刚刚基拉做的那样,一旦被突pò

了正面防御,只需yào

一枪,整个大天使号就会陷入瘫痪,进而迎来真zhèng

的终末。

“对空导弹设置成自动发射模式!”

没错,大天使号的火力的确相当了得,不过对于训liàn

有素,甚至装配了PS装甲的扎夫特军来说,却也并非不可突pò

的铁壁。

迅雷高达在前,利用速度上的优势飞快的向驾驶舱接近,而在船尾,克劳泽驾驶的吉恩也利用重火力不断歼灭大天使号的防御设施。

尽管多管自动炮台和光束导弹最终还是逼退了迅雷,但在它的身后,不知何时已将左手的94mm高能量收束火线来复枪和右手的350mm火箭炮装在了一起!

那拥有着夸张炮身的对装甲散弹炮让坐在大天使号里的人们胆战心惊。



发射!

耗尽了弹幕的大天使没能完全规避这一次攻击,如果不是叠层装甲的存zài

,这一击就足够造成巨大的杀伤。

“内部失火,降下隔离墙!”

明显的震感带来了对于前途的恐惧,人们不禁开始怀疑,他们是否真的能够成功突围…

而在不远处,基拉同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现在,他却的确无法援护大天使号…

之前的后遗症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不要说是全力作战,现在的他连临界突pò

都不能很好的维持。与之对应的,艾斯兰却仿佛完全换了个人,作战风格也好,动作频率也好,完全超过了之前的了解。

…也就是说,是“seed”吗?

偏偏在这个时候!

大天使号已经岌岌可危,弗拉格大尉的任务则是阻止敌舰的进攻,现在能够援护的明明只有他的强袭而已。

这种情况…偏偏是这种情况!

继承自名叫基拉大和的最强调整者的记忆一直阻挡着他的枪口,而他自己本人也因为身体情况没办法拿出全部实力,如果这样下去,不要说是偿还那些等待着他的伙伴的恩情,恐怕整个大天使都要被击落!

怎么做?应该怎么做?

越是在内心里催促,动作就越是快不起来,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儿直接被对方的光束剑击中。

这样下去,自己会被干掉,大天使号也很快就会被干掉…

任务会失败,会有很多人死去…会有更多的人哭泣!

明明,明明是如此不幸的事实…

然而,在不经意间,在连基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的嘴角,竟然缓缓弯起了一抹疯狂而狰狞的微笑。



引擎最大!

迎着对方的光束剑,强袭竟然毫不犹豫的正面撞去!

第四十三章、天使坠落(2)

PS:求票票,求包·养

第四十三章、天使坠落(2)

双目赤红。

基拉的问题与其说出在身体,倒不如说是出在人格。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那种突然失去控zhì

和记忆的双重人格,基拉的情况更像是一种共存。



狂热觉醒。



说到底,到底怎样才能让一个完全习惯了冷静处理一切的人得到这种只有狂战士才能有的能力呢?

唤醒他内心深处的另一面?

他本来也是这么想,但很明显他错了…仅仅是这样,是没有办法摧毁数十年来经验和常识所形成的人格的,如果一定要做到,那么所花的代价也必定是惊人的。

所以,为了实现这个在“赎罪”系统里只值两百点的能力,神明用了更加直接的方式…

直接给这份seed世界中同样存zài

了十数年的记忆,一个崭新的人格!所以,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同时和名为基拉大和的记忆融合的时候,所谓的“狂热觉醒”才终于生效。

…扯了这么多,其实想要说的真相只有很简单的一个。

当基拉为了压制另一个平行人格所分散的注意力回归,整个人重新陷入了疯狂之后,所失去的战斗力自然就开始回归。

临界突pò

…启动!!

本来身体上就毫无问题的基拉再次将强袭的机能发挥到最大,迎着圣盾高达的光束剑,强袭竟然毫不犹豫的正面撞去!



这当然不是为了同归于尽的最终手段。

面对着机体素质相近,却爆fā

了“seed”的阿斯兰,如果只是以平常状态应战基拉当然没有胜算,但现在不同…

比起这个世界的原产物seed,临界拥有着更加可怕的威力,加之起源觉醒带来的身体综合素质提升。基拉现在能够将强袭的力量百分之两百的发挥出来!

抗光束盾并没有直面对方的剑击,速度一旦降低,在贴身战方面可以同时使用四把光束剑的圣盾将拥有更大的优势,而灵活高速的剑装强袭却完全无法发挥。

所以,基拉不能挡。

速度就是生命,他绝不能停下!

但如果不挡…光束剑直接瞄准了强袭的驾驶舱,即使是有PS装甲,也不可能直接挡住对方的斩击。换句话说,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这并不是无解的选择题。

抗光束盾被举起,只是并没有直接撞上对方的光束剑。

角度和速度都把握的恰到好处…双眼一片迷蒙的基拉嘴角却扬起疯狂的笑容,这种在生和死之间游走的快感仿佛将他整个人激活,连同临界状态也不断向着深处挺进…几乎随时都有可能超过那条禁忌的界限!

光束在盾牌的侧面划过,摩擦带来的高温仿佛连虚空都要劈开,而圣盾高达的光束剑也随之被荡开,迸射的火光更是增添了杀神的威势。

这无疑是超越极限的动作和反应,虽然就算是一般的机师也清楚这样的手段的确可以在完整抵御对方攻击的前提下尽量小的损失冲击速度,但真的要做到这种事情,恐怕就是在最荒谬的梦境中也不可能发生。

而真zhèng

让人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在盾牌的另一侧,基拉做的事情可不只是如此而已。

用盾牌边缘躲开阿斯兰斩击的一瞬,强袭自己装配的光束剑也在盾的另一边拔出,几乎就在圣盾的剑光亮起的同时,强袭的光束剑就已经探出!



基拉要的可不是防守而已,借助对方视线被遮蔽的片刻,强袭的光束剑高速斩出!

哧!!

亮起的光芒闪耀了一切,借助seed爆fā

的力量,在阿斯兰的操控下,圣盾勉强做出了反应。

在明明无法躲开对方的角度,利用特别搭载的MA变化能力,舍弃了手臂才终于逃脱了被立kè

爆机的命运。

“阿斯兰!!”

虽然一直在对大天使号进行围攻,但其余三人的注意力却始终放在了这边的战场…老实说,阿斯兰能够一个人拖住那个怪物这么长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所有人之前的预计。

几乎是在圣盾露出破绽的瞬间,作为战友的尼科尔就立kè

驾驶着速度最快的迅雷前来支援,全力的加速让他的动作都开始变得僵硬而不自然。但现在已经没有人会责怪他了,阿斯兰的情况看起来的确已经是朝不保夕。

“别过来!!”

当然,这位已经身处绝境的战士却还是在最后时刻发出了警告…尼科尔的最后时刻。

不论原因是什么。

这位喜欢钢琴,乐意演奏,甚至有时候看起来有些儿女情长的17岁男孩儿将永远的留在这片战场上…由基拉亲手为他掘墓。

呼!!

不算那把线性光束步枪,强袭高达能够攻击到的范围理论上就是光束剑的射程…但早已经陷入疯狂的基拉又怎么可能仅仅以常理判断?

整个机甲的装备中只有一样东西的长度超过了手中的光束剑…没错,正是刚刚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的盾牌!

反手一挥!

本就是轻装急速挺进的迅雷如何也没有料到,在自己的光剑进入攻击范围之前,对方的反击已经迎面袭来…他甚至没有回过头观察过自己的速度和来袭方向,但那平日里只能用于防御的盾牌,却就这样准确的砸进了迅雷的驾驶舱!

轰!!!!!

致命而耀眼的焰火再次绽放,而这,也意味着又一架机体,倒在了基拉的强袭面前…

杀戮,终于开始。

见血的战士比刚才还要更加疯狂!

顶住爆zhà

的余波,强袭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却逆着尼科尔刚才的来路开始了向反方向的进击。

…他就像是天生为了饮血而生的怪物,一旦瞄准了猎物,就再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停下脚步!!

杀!

这一次,他盯上的猎物恰好正是克劳泽!

喷射出的气流让他如同彗星一般向着吉恩坠去,在机动力占据着压倒性优势的基拉没有给对手任何拉开距离的机会,瞬间贴近了自己的目标。



死亡,从未如此刻这般贴近。

第四十三章、天使坠落(3)

第四十三章、天使坠落(3)

可怕的急速连同为X系列的圣盾和迅雷都没有做出反击,更遑论是重装出战的吉恩。

主要装备了对舰武器的克劳泽没有预料到对方的突然暴起竟然一瞬间就击破了圣盾和迅雷,以至于之前制定好的掩护策略完全无法进行!

那炽烈的光束剑已经在自己的面前绽放,不做点儿什么的话,恐怕今天真的要在这里被击落了。

潜能同样被激发到极限,仇恨和野心让他无法原谅自己在这里陨落。

不擅长绝对速度的吉恩在这一刻同样借由王牌机师之手展现出了超越极限的驾驶艺术,在光剑临身的一瞬装备在右臂的180mm对舰火炮终于发言,但他的目标并非是面前的敌人,而是空无一物的虚空。

…需yào

短暂充能的火炮根本不可能击毁面前动作灵敏的敌人,所以从一开始克劳泽就没有打算用这一招逼退对方。他需yào

的,仅仅是开火的一瞬间武器给机体带来的反向作用力而已。

不论是吉恩又或者高达,在宇宙战中,机体喷射背包都会自动应对武器开火时产生的反作用力。毫无疑问,如果没有这项机制,即使在对战过程中没开一枪都要重新调整自己的姿态…换言之,从常识来看,宇宙战中是不可能利用到反作用力这种东西的。

但在面对威胁的一瞬间,将背包喷射切换为手动控zhì

的克劳泽却完美利用了这份力量…借助反冲,他不仅做出了一个诡异快速的半转身,躲过了对方斩向他机舱的光剑,还顺势将左臂的机炮顶在了强袭的面前。

情势逆转!

刚刚还处在猎物位置的吉恩顿时掌握了主动,如此近距离的大口径武器攻击,别说是强袭装备的PS装甲,就算是大天使号的叠层装甲恐怕也要被一击打穿。

然而,驾驶舱里的基拉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疯狂的笑容却愈加扩大了…

可怕的机炮距离他不过一层装甲而已。只要对方扣下扳机,现在的他必死无疑…但基拉却好像丝毫没有这方面对于生死的自觉。

盾牌早就被嵌在了迅雷的机舱里,在这个距离上,明明他已经没有可能幸免才对。但他的疯狂却是愈加骇人了!



拔剑!

几乎就在克劳泽开火的同时,丢下盾牌的左手却抽出了第二把光束剑!在炮口亮起闪光的同时将整个炮身斩断。

已经处于待发射状态的能量无法通过正确的途径宣泄,所以一口气全部爆fā

了出来。猛烈的爆zhà

把强袭和吉恩一起笼罩在了火光之中,但很快,战斗的结果接展现在其他人面前。



那是一抹如电的闪光。

蓝色的彗尾拖出一道美丽绚烂,但又致命危险的弧线。

装甲表面已经伤痕累累的强袭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在双手的两把光束剑,因为高速的移动而在空气中拖出两道炫目的光带。

满是硝烟,满身鲜血的狂战士,就这样冲向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而作为队长的克劳泽…他的身体则和他的野心,他的阴谋一起,全都消失于这片宇宙空间之中。

“克劳泽队长!?”

狄亚卡发出了一声呼唤,但很快他就无法在沉溺在失去队友的悲怆当中了…作为唯一剩下的一台仍具备战斗力的机动战士。那只已经杀死了所有人的怪物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

悲伤被另外某种更加强烈的情绪所代替,无法控zhì

的恐惧开始在他的心中蔓延!

“可恶,可恶!!”

手中的对装甲散弹炮不断发出怒吼,绚烂的火舌也好像雨水一样将对方冲击而来的方向淹没。但那个机动战士…那个怪物,却好像是最优雅的舞者,在这场名为枪林弹雨的盛宴中,不断摇曳着身姿,不断加快着速度。

他好像是一边不屑地大笑着,一边坐着幽灵马车来取走所有人性命的死神。所以不论人类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逃过他的追捕。

致命的危险几乎要崩断狄亚卡的神经,在这么下去用不上基拉,大天使号的炮火也足以把他击落。

而就在这时,在不断进击的强袭面前,却有另一架赤红的机体突然接近…

失去了一臂的他平衡和推动能力都远不如前,但在基拉击破了尼科尔和克劳泽之后,他还是拉回了这段不算遥远的距离。

阿斯兰!?!

疯狂状态下的基拉从不留手,在火炮中起舞的同时光剑一挥,直指对方的驾驶舱而去,而阿斯兰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虽然强袭看起来仍旧强dà

无匹,但连番大战,机体的损伤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不管是速度还是冲击力都已经大不如前。

…就像基拉刚刚做的那样,变化为MA形态的圣盾牺牲了刚才被制造出的伤口,间不容发的划过了强袭的光剑,最后牢牢地将对方锁在了中间!

位于身体中央的炮口对准了被固定住的强袭,这一次,一定要彻底解决掉对方!!

“基拉!!!!”

熟悉的名字,再次喊出口的刹那却只带着无穷的杀意。

…只不过,他还是太小看基拉的疯狂。

躯干和双臂都已经被固定,只能在极小的范围内活动。正握的光束剑也没办法在这种角度上伤害到对方。但这并不意味着基拉已经无计可施。

光剑消散,在切断了能量流通的片刻,基拉却用尽全力将光剑顶在了自己的驾驶舱前…

能量,连通!

刹那之间,那通常只能在观察屏幕里看到的光束就真的出现在距离基拉不远的地方!

通过自己机体的斩击!!!

从谁都想不到的角度,那把系列的光剑终于同时穿过了强袭和圣盾。

不同的是,基拉的驾驶舱只是被擦过,而圣盾…则是被生生刺穿。

但,也就是在此时,已经被恐惧压垮的狄亚卡终于来到了崩溃的边缘,手中的武器在这一刻锁定了强袭,同时也锁定了已经被贯穿的圣盾!



扳机,被重重扣下!

第四十四章、我(1)

PS:本章中出现的白纯里绪并非是世界①的白纯里绪灵魂,而只是猪脚强化了狂热觉醒之后而出现的平行人格,只不过是具现化时采用了白纯的外形而已(虽然之前的文章里已经隐晦的解释,但还是在这里说明一下好了)

第四十四章、我(1)

光芒吞噬了一切。

最后的记忆定格在能量槽归零,PS装甲正式失效的片刻。

等待他的并非是预料当中的疼痛,而是深沉无垠的黑暗…

电影画面一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从还没有意识的胚胎开始,他从生命出发的地方竟然就已经和其他人分道扬镳。

利用技术改变基因,用科学调整生命…他的出生本身就是人类最伟大的成就,却也是上天最大的惩罚。

调整者…而且是最初,也最完美的调整者。

这个婴儿,注定着要背负着这个名号生活一辈子。

然后镜头开始加速,流光溢彩的岁月如同雨点一样碎去,磨灭在道路的两旁,等到视野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当时的婴儿却已经是稚童的形象。在那段最单纯,也最快乐的时光里,他和朋友约好一起长大,一起梦想,然后将这份友谊延长到永远。

但因为国家和政治这些小孩子根本不懂的东西,他们只能暂时分离,亲手制造的机械鸟成为了双方唯一的凭依。

…接着,视线再次转换,这一次,他开始用第一人称的视角观看这一切。

坐在巨大钢铁牢笼里的他挥动着手中的武器,一次又一次的掠夺着敌人的生命,直到最后,直到那片与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并无二致的所在,他的光束剑穿过了他的身体,可怕的力量将一切吞噬…

不!!!!

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某人的呐喊…他仔细分辨那声音的来源,却发xiàn

,发出声音的分明就是自己。

没错,这一次,是名为基拉大和的回忆。



场景终于发生了变化,他们突然出现在一片雾蒙蒙的星空之上。

“我…应该恨你吗?”

在他的对面,穿着作战服的少年如此开口。有着深色头发和瞳孔的少年略显纤细,温柔的面孔上满是纠结。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个叫做基拉大和的孩子。

那么…

低下头,熟悉的手掌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是的,那双满是老茧和伤痕的手掌毫无疑问属于一个名叫司仪的人。

这是他自己的身体!?

可是很奇怪,明明这是在重yào

不过的事情,他却无法在这件事情上倾注任何的注意力。

“应该。”

看着眼前的少年,司仪冷静的开口…也许从结果上来看,他才是毁灭了一切基拉熟悉日常,甚至亲手杀死了他挚友的仇人。

可是,面对司仪的回答,基拉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

基拉摇了摇头,就像他清楚的知dào

是眼前之人杀死了阿斯兰一样,他同样明白,也是这个人,舍弃性命保护了托尔,保护了米莉亚,保护了塞依、卡嘉莉、芙蕾、卡祖依…甚至保护了整个大天使号。

他能够恨他吗?他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选择消失,最后的苦笑让他的身影消失在星河尽头,而代替他出现的,却是另一位司仪再熟悉不过的敌人。



“我们又见面了。”

扬起的嘴角,狰狞的笑意,以及手中握住的短刀…司仪怎么可能忘记这个模仿两仪式装扮的家伙,要知dào

,所谓的“狂热”,正是眼前之人的遗产。

就在同时,血腥的赎罪面板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世界②:高达seed

嵌入身份:基拉大和

任务:

①——在掩护大天使号脱离赫里奥波里斯的过程中至少击落一架X系列机动战士…1500点(已完成)

②——击沉扎夫特伽莫夫战舰…2500点(已完成)

③——特殊任务,“我”…3500点

本世界赎罪额度:3500/7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88232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任务开始!



这一次,不需yào

更多的提示,不需yào

多余的说明。站在这里的司仪已经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周围的场景再一次变化,风雨中的人工港成为了两人最初,也是最后的背景。在这里,一切开始,所以一切也必然在这里迎来终末。

杀死对方,或是被对方杀死。

残酷而简单的选择已经摆在了面前,面对自己选择的能力,面对拥有着疯狂之心的自己,面对着那个被具象化为白纯里绪模样的怪物,司仪已经没有退路。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想过退却

“也许我应该感谢你。”

举起手中与印象里并无二致的铁棍,司仪的双眼再次失去了焦距。

…临界突pò

,启动!

腰部肌肉的收缩带来了强dà

的动力,当这份力量通过腿脚传达到地面上时,作为反作用力的承shòu方,司仪整个人都如同离弦之箭,飞快的向对方冲去!

而在同一时刻,狞笑着的“白纯里绪”同样迈开了脚步,甚至比曾今存zài

于某个时空的他更加疯狂,也更加有力!

“砰!!”

铁棍和匕首的碰撞传出了清脆的鸣响,但在那声音完全平静下来之前,更多的,如同暴风雨一样的碰撞声就在此传来!

“砰!砰!梆!砰!…”

灵魂与肉体的碰撞就好像奏响了最华美的交响乐章,原本同出一脉的两种不同人格将用最简单的方式分出胜负!更是在决定自己将来所要走的路!



伤口越来越多,血液也愈加猩红,但两人的斗争却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他的笑容更加狂妄,而他的眼眸愈加沉郁,截然不同的相杀,却又诡异的渐渐化作同一个影子。



是的,他们原本就是使用同一副躯壳的同一个存zài

,在杀死对方的同时也是对自己的否定…所以司仪才要感谢对方,才要感谢这场原本永远无法实现的决斗。

——也只有这样,才能赎清因为疯狂,而犯下的罪孽!



杀!!!

第四十五章、我(完)

第四十五章、我(完)

PS:别问我为什么不是“我(2)”…没有为什么

以下正文:

杀!!!



人类,因为被夺取所以愤nù

,因为夺取所以贪婪,然后继xù

沉迷于受益者与受害者的游戏,无法自拔。这是人类的悲哀,谁也无法逃避,因为这种特性即使是在同一个人身上也有着最极端的体现。

“杀死他们有错吗?”

举刀横切,躲开扫过发梢的铁棍,短刀从相同的方向割伤了司仪的手臂,而他自己却因为敌人飞溅的鲜血而笑得更加疯狂。

是的,看起来的确是这样,杀死他们不正是自己的任务吗?如果不除掉他们自己就会死,如果不活下去,又怎么能完成任务,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

…看起来无懈可击的推论,但司仪却是沉默不言,好像受伤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一样,只是冷漠地发动了下一轮的猛攻。

“还是说你竟然天真到以为这场游戏不需yào

付出任何代价的程度?”

疯狂中带上了几分嘲讽。穿着红色夹克的他就好像是黑夜里跳动的火焰,弓起身子突然的减速让司仪从上至下的劈砍落空,而自己却又在那之后发动了更致命的直刺!

哧!!

在利刃划过手臂外侧的瞬间,大抔的血肉再次被带起,只差分毫,就要将筋肉的连接完全斩断。

然而对于这样的伤害,司仪却仍旧沉默不语。

继xù

交战!

反手一挡,隔开对方武器的同时,铁棍斜刺向敌人的眼眶。但在一般人眼里已经远远超过反应极限的速度,却被他随意的偏头全部躲开,而这一次,获得了近身机会的狂人将匕首送进了司仪的胸膛…

“够了,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被我杀掉好了。”



左胸口的致命一击,造成了心脏的破裂。

——如果做尸检的话,应该会得出以上这样的结论。

狂人并不是对一切都没有概念的傻瓜,正相反,在厮杀和战斗上,陷入疯狂的他反倒是最强的大师。

否则已经启动的临界突pò

的司仪也不会败在他的手里。

说到底,疯狂这种东西,只不过是因为自身拥有的感情或者经lì

超过了所拥有的器量而已…当自己本身不能再承shòu,所以就用“疯狂”这种极端的手段,来向外部世界宣泄。

所以,应对疯狂最好的办法并非是什么更强dà

的灵魂,又或者更神mì

的手段。只是每个人,也许每一天都在积累的东西…那东西,就叫做成长。



左手握住了对方刺进自己胸口的短刀。

一直无言的司仪从嘴里吐出了大抔的鲜血,直到最后,他依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再一次向前方刺出了自己手中的铁棍。

——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笨重的钝器已经裂成了两截,而那锋利的断口,就在这一击之下,洞穿了对手的头颅。

是的,也许你说的很对。也许你做的这一切从结果上来看真的都没有错。

但这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

之所以要杀死你并不是因为这件事从经验上又或是道德上的判断,只是基于经lì

了这一切之后,自己对于自己本身的审判。

并不是因为罪行而惩罚。

所谓的罪行和惩罚其实一直都在同时进行着,而等到司仪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选择的意义,才终于“觉察”到了这一点而已。



临界超越,启动。

无神的眼眶中突然闪烁出神mì

莫测的黑红色光辉,而随着洞穿对方头颅的这一刺,“白纯里绪”也完全消失,连同一直伴随着他的狂笑一起丝丝缕缕回到了司仪的体内。



没错,他很早就意识到,所谓的“副人格”根本就不存zài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自己信念的体现,而自己也明明白白了解“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举起枪的是“他”,瞄准的是“他”,给子弹上膛的也是“他”,但最后杀死那些本不该死去之人的,却是自己的杀意…

所谓的狂人,所谓的失控,都只不过是相较于力量,自己器量的不足而已。犯下这些不可饶恕罪行的不是任何人,正是自己…虽然他是那么渴望,有这样一个“他”存zài



所以,来自“白纯里绪”的攻击才不可能杀死自己…连同那把刀,连同那些飞溅的鲜血,连同他本身,都是自己的一部分罢了。

在接受,并认可了这一切之后,狂人就这样消失了…永远隐藏在名为“司仪”的外壳之下。

呼…

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袭来,瞬间,司仪再次失去了意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又回到那个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所在了。



任务:

①——在掩护大天使号脱离赫里奥波里斯的过程中至少击落一架X系列机动战士…1500点(已完成)

②——击沉扎夫特伽莫夫战舰…2500点(已完成)

③——特殊任务,“我”…3500点(已完成)

击破大量机动战士…2500点

本世界赎罪额度:0/7500点

剩余罪恶值:349657184732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人物:司仪。起源觉醒:无;特殊能力:①临界突pò

(一、二阶)②临界超越(一、二阶)(二阶为宿主自主激活,可继xù

成长为根源苏醒)③狂热觉醒

可强化能力:

①低级数测精通:精确掌握自身情报数据,初步了解地方情报数据…200点

提升能力:

①根源苏醒(一阶)…10000点

②根源苏醒(二阶)…120000点

可使用点数:10300点



任务已经全部完成,在seed的世界不论是过错也好,遗憾也好已经全部留下。司仪知dào

自己没有伤感的时间,而在经lì

过这些之后,已经渐渐成长的他也明白此刻不是忧伤的好时候。

首先…因为高达是科技的世界,所以可以强化的能力并不充分,唯一留下的“低级数测精通”却是个相当有用的辅助能力,而且只需yào

200点而已。

当然,有了之前狂热觉醒的前车之鉴,司仪可不会随随便便不把这玩意儿放在心上。

另外,第二个世界的任务完成也让他收集到了更多的消息——例如上一个世界未强化的能力到下一个世界结束时会自动清空,又比如一旦自己在某项已经获得的能力上获得突pò

(临界超越二阶),接下来的提升能力的要求点数会有所下降(之前光是临界超越二阶就需yào

15000点)之类的。

所以,这一次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如果不把点数一口气用出去的话,按照这次的经验来看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



强化能力选择:低级数测精通

提升能力选择:根源苏醒(一阶)

使用点数:10200点。



——fatezero

传送开始。

第四十六章、英灵召唤

第四十六章、英灵召唤

在阴暗的房间里,古老建筑的一部分在凄惨的月光照耀下显得苍白而可怕。

气氛微凉,他沉默的侧卧在地板上,借着些许的光亮凝视着自己右手背上的刻痕——漩涡似的形状,再加上如同血液流淌般的猩红颜色…直到不久之前,他才知dào

这具有着某种致命吸引力的涂鸦的名字。

——令咒。

准确的说,是为夺取圣杯而进入战场的门票。

“嚯,这不是在最后一步赶上了吗?”

房门被打开,当他把目光转向那里的时候,一个拄着拐杖,风烛残年的老人就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了。

…警惕性的坐起了身子,并非是出于内心的畏惧,而是因为这具肉身受过太多的折磨而产生的本能反应罢了。

“被圣杯选中就代表着你被承认是水平足够的魔术师了…总之,我得先表扬你,雁夜。”

没错,这个呼唤着他名字的老怪物,这个不惜在他的身体里种下刻印虫也要夺取圣杯的“吸血鬼”就是他的父亲——间桐脏砚。

“但是呢…”由上至下的俯视目光让人不悦,而彼此眼中的那份寒冷早就没有了亲情的成分“真是凄惨啊,喂,左脚还能动吗?”

似乎是被雁夜挑衅似的目光激怒,又或者只是自顾自的享shòu

着施虐的快感,他将那只硬木的拐杖用力的戳向了雁夜的左腿!

噗…

带着些黏腻的回音响起,随后就是雁夜的惨叫…但毫无疑问,那种声音绝对不是正常肌肉应该发出的声音。

因为,那只脚的内部,早就已经被虫子和黏液占领——它只是还暂时保留着“脚”的皮囊罢了。最多一个月,虫子就会从里面把他吃个精光。

“啊!!”

疼痛带来了愤nù



转首怒视脏砚的雁夜丝毫没有掩饰其中的杀意,而体内的刻印虫也感受到了宿主的恨意。它们随着情绪变化带来的血流加速,在雁夜脸上开辟出植物根茎一般的“航道”,毫无节制的吞噬着他的肉·体。

“哈哈哈!”

老人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他张大嘴巴,发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别生气,别生气,要是刺激到体内的刻印虫,它们会把你吃个精光奥。嘛,不过…”

脏砚不屑地看着雁夜已经明显失去视力的左眼,用没有丝毫怜悯的声音继xù

开口。

“就我看来,你最多也就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足够了…”

终于,仿佛这句话撩动了他的心绪,雁夜第一次开口回应了脏砚的戏谑。

“什么?”

“我说那足够了!”

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甚至将一切作为赌注献上只为了挽救另一个女孩儿…雁夜没有退路,也决不允许失败。

一个月之内,他一定会夺取圣杯,然后…

“哈哈哈,为了奖励你一年的忍耐,我特别找来了和你相称的‘圣遗物’…”

“别浪费了父亲对你的关爱啊。”

—————————————————————————————————————

午夜,地下,虫仓。

在这永远无法被光明照耀的地方,在这只有痛苦和虫豸的地狱,只有间桐家的一对父子,相对无言的站在那里。

魔法阵已经被刻画完成。

这份已经延续了数十年的野心,也将在今夜再次开始谱写崭新的篇章。

“召唤的咒文还记得吗?”

“恩。”

“那就好,不过在那之上,要再额外加上两小节的咏唱。”

微微皱眉,一头白发的雁夜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临时修改咒文。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简单得很。”

老人依旧带着阴沉的微笑,虽然对于这位次子没有丝毫的情感,但简单的介shào

还不至于让他不耐。

“雁夜,你作为魔术师的资质,比起其他master要差上不少,这对servant的基础能力也会造成影响,如此一来就必须通过servant职阶的修正来增强其参数…”

脏砚顿了顿,然后笑得更加得yì



“雁夜哟,对于这次召唤的servant,我要你对他附加上‘狂化’的属性。”

如此一来的话,就算召唤出的英灵在基础能力山有所欠缺,但berserker本来的疯狂属性却会在很大程度上补偿这一点…只不过,对于master的魔力供给也会有更多的要求就是。

没什么,反正雁夜是通过刻印虫的方式来获得魔力,从结果上来看,只是通过让虫子吃的更快一点儿,从而获得更强的力量罢了。

“准bèi

好了的话,就准bèi

开始召唤吧。”

—————————————————————————————————————

司仪觉得自己附在了半空之中…这种感觉本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被投入到任务世界的他通常都会直接占据某个躯体才对,像现在这样仿佛是灵魂一样的状态让他有了些许的不安。

不过很快,某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就开始了对他的呼唤…

“闭合,闭合,闭合,闭合,闭合!”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然闭合之时就是废弃之机。”

怪异的咒文却触动了某人的记忆,就像每一次穿越时那样,迟来的记忆洪流终于冲向了司仪的脑海,在那遥远却真切的回忆中,自己手持着锋利的宝剑,一次又一次的奋勇杀敌!

“其基为银与铁,其础为石与契约之大公,其祖为吾先师修拜因奥格,天降风来,以墙隔之,门开四方,尽皆闭之,自王冠而出,于前往王国之三岔路上循环往复…”

咒文还在继xù

,而关于他的记忆也在不断深入…在那个险恶的时代,他追随者某位少女的背影,追随着某位王者的雄师,甚至连巨龙也要倒在他的剑下!

“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从此理,则答之!吾与此起誓,吾愿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行,吾愿诛尽世间一些孽障,然汝当以混沌自迷双眼,侍奉吾身,汝即囚于狂乱之牢笼者,吾即手持其锁链之人!”

咒文的念诵渐渐开始变得艰难,连沉浸在另一份记忆中的司仪也能感受到那个年轻声音的痛苦…当然,还有随之附上自己灵魂的那份镣铐。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自抑制之轮前来此处,天平的守护者!”



终于,咒文结束,而始终毫无存zài

实感的虚浮状态也到此为止,司仪终于真zhèng

降临在了这个世界。

睁开双眼,被黑色烟幕笼罩的头盔却阻挡了他的视线,连同呼吸和一举一动都下意识地产生狂躁的情绪…

这就是疯狂吗?

微微摇头。

事到如今,就算没有系统,他也早就已经了解了自己的身份…单论肉身的战斗力而言,这次寄宿的目标的确非常出色…因为根本就他不是人类。

圆桌骑士,兰斯洛特,职阶:berserker!

如果是之前,恐怕进入这具躯体的司仪也必定会受到狂化咒文的影响,可对于完全经lì

并超越了疯狂的现在,并且还拥有着“无”起源的他来说,所谓的疯狂…

随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出现在间桐雁夜面前的并不是欧洲人的高挺鼻梁和蓬乱长发——那是一张完全东方化的面孔,一张黑发黑瞳的面孔。

那人的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又哪有一丁点儿狂战士的痕迹?



“试问…”

“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PS:fate第一章!!泥马,要收集的资料好多啊

第四十七章、最理智的狂徒

第四十七章、最理智的狂徒

“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原本没有什么可以意wài

的问话,出现在眼前这个身穿黑色铠甲的男人口中,却成了最不可思议的场景。

甚至包括间桐脏砚在内,最想想到的解释就是最后附加的咏唱没有生效…但这个推论又很快被自己推翻了。

眼前这个散发着狂放斗气的家伙很明显就是占据了berserker职阶的servant没错,那么到底是哪一步除了问题,才导致这个明明应该疯狂嗜杀的怪物却表现的如此…“正常”呢?

恐怕此世,都没有人能够解答这个问题了。

相比于间桐父子的讶异,对方却表现得淡然的多。也许是因为英灵也有抱持的秘密,也许是因为无心开口,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将面罩重新戴上。

在那之后,符合“狂战士”这一称谓的煞气也连同那些黑色的烟雾一起笼罩在他的身边。这么一来,他才终于成为了名符其实的berserker。

—————————————————————————————————————

“你…是兰斯洛特?”

直到很久之后,当虫仓里只剩下间桐雁夜一个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好奇,重新对面前的虚空发问。

“是。”

话音刚落,他面前的黑暗竟然荡开了一圈圈异样的波纹,然后那个如刚才一般,穿着黑色铠甲的男人就突然出现。

“你不…你能够和我交流?”

你不怕我吗?

雁夜下意识的想如此提问,但话一出口,他才发xiàn

,对方原本就不是普通的人类。作为英灵,作为被诗人们世代传颂的英雄,又怎么可能因为他丑陋的面容而动摇。

反倒是自己,也差不多该习惯怪物的身份…他只剩下一个月而已,已经没有时间去慢慢适应了。

“当然可以。”

取下面罩之后,连沙哑的声音都变得温和起来。如果不是master和servant之间那奇妙的关系,雁夜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温和俊朗的年轻人竟然拥有着这般可怕的力量!



筋力:A

耐久:A

敏捷:A+

魔力:C

幸运:B

宝具:A+

职阶修正无疑发挥了作用,原本应该以saber职阶出现的兰斯洛特被施加了狂化属性之后,各项能力的参数都优异的令人发指!而作为交换,servant的理智会被剥夺大半…

——原本应该是这样

“你能感知到自己受到狂化生效吗?”

就算是原本对这场战争,对于魔术毫无兴趣可言,但雁夜此刻仍旧忍不住发问。

脏砚是个魔鬼,然而他是个从不犯错的魔鬼。咏唱中的那两段狂化咒语不可能是无的放矢,但眼前这个家伙却怎么也没办法在他身上找出一点儿疯狂的影子。



“托你那盗版咏唱的福…当然生效了。”

对于雁夜的提问,某人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不过,因为他本人特殊的存zài

形式,也可以说狂化根本没有生效。

——就和过去一样,在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司仪融合了兰斯洛特的记忆,而所谓的狂化咒语,自然也就通过这份记忆作用于他本人。

对于刚刚度过类似危机的他来说,这种程度的禁锢根本就微不足道,随手就可破去,更不用说,他同样在型月世界里得到的几乎可以否定一切魔术的起源:“无”。

可同时,因为servant和圣杯之间的奇异联系,司仪驻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肉?体又确确实实是来自名为兰斯洛特的英灵。这样的组合就造就了眼前这种古怪的情况。

他的身体和能力参数明明因为狂化而得到了加强,但对于实jì

作战而言至关重yào

的理智却被同时保留了下来——司仪的理智。

而对他来说,这也正是第二个好处的来由。

比起之前几次肉?体本身记忆占据的压倒性优势,由于这次是在确认人格之后才利用魔力制造身体,所以单从长相和外貌上而言,这具并不真实的躯壳,其实更像是那个经lì

过末世的自己。

能够使用自己的身体,不论是和敌人作战又或者完成其他什么任务都会比较顺手不是吗?

当然,就算完全抛掉无用的外貌,能够在增强基础参数的同时保持理智,但从这一点上看,理论层面上,现在的司仪就拥有比原著中兰斯洛特更加强dà

的战斗力。



“那…你为什么能和我交流?”

对于这些麻烦的问题,司仪没有回答的性质,话说回来,之所以在这里和雁夜“聊天”也多是有感而发,又或是一时兴起罢了。

“没什么规定要求berserker一定要是哑巴吧?”

他耸了耸肩,让自己的动作变得更加人性化。同时也丝毫都不在意自己形象地坐在了虫仓的地板上。

“一直都是你在问我,我倒是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会渴求圣杯呢?”

为了追求这虚无缥缈的许愿机,不惜赌上剩下的生命,不惜忍受日夜不断的折磨,甚至不惜违背自己曾今许下的诺言…难道自己追求圣杯的目的仅仅只是让脏砚那个老家伙得到永生吗?

“不…我是为了小樱。”

他如此说道,就像是雁夜分享了兰斯洛特的一部分记忆一样,司仪同样分享了一部分他的记忆…其实就算没有这份分享他也明白这一切的始末。也正因为明白,所以他才开口和对方交谈。

因为这是个和曾经的他同样疯狂,同样为了错误的机会赌上一切的笨蛋。

“你确定吗?”

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司仪没有丝毫停顿地继xù

发问。

“…你是什么意思。”

摇了摇头,从雁夜的目光中,司仪读出了一份犹豫和一份闪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完完全全的同类。对于经lì

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才终于挣脱的司仪来说,他情愿让对方少做出一些错误的选择。

“看清楚你自己的心吧…”

他重新带上了自己的面罩,这种时候,再多说些什么也完全没有作用。

“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第四十八章、盛宴开幕

PS:求一切!!!

第四十八章、盛宴开幕

“这也是…”

在黑暗的天幕下,只有那个一身金色铠甲的男人站在高处,散发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威严。而在他的背后,毫无凭依的虚空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数把锐利的武器便如同飞射的导弹一样,将小心隐藏着自己气息的暗杀者彻底化作齑粉!

“所谓的不足为虑!?”

留下了这样无奈的遗言,圣杯战争好像就从这里拉开了序幕,在各方都还没有弄清彼此虚实,甚至有些人的身份也还隐藏在迷雾当中时七位参战者中的其中一个竟然已经要以这种方式黯然退场。



“已经有一个退场了。”

自从那日的说教之后,雁夜对于司仪的态度愈加冷淡了…也许是因为被点破了一直以来小心隐藏的秘密,又或者雁夜并没有面对这一切的勇气。总之这段时间,虽然一直保持着具现化的状态,但两人之间却没有更多的交流。

而这份沉默一直维持到了assassin的死讯传来。

就算一年前的雁夜还是个从没有接触过魔术的普通人,但脏砚既然连刻印虫这种极端方法都已经用上,灌输一些战斗和侦查必须的魔导知识显然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

隐藏在远坂家附近的使魔完整的记录下了当天夜里发生的一切,从assassin入侵远坂家大宅开始,直到对方最后凄惨的死状,一切都清清楚楚。

而其中一人的出局,也让刚刚接触到这个世界的雁夜躁动起来。

一来,他剩下的时间的确有限,二来…某人出色的能力着实也给了他充足的信心。

“你肯定?”

摇了摇头,虽然明白雁夜的意思,但司仪却一点儿也没有要现在出手的打算。对于一早就了解这场戏剧始末的他来说,如果还乖乖掉进这样的圈套里那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而且不同以往,这一次,系统在圣杯战争刚刚打响的瞬间就痛快的下达了任务。

至于任务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而已。

——

任务:获得圣杯…12000点

——

目标,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这么一来,不管是为了自己的任务,又或者是为了自己这个不断迷途的master,司仪都决不能允许如此早的掺和到这场无谋的战斗当中。

“隐藏自己的servant及其能力是圣杯战争无言的铁则,但远坂家却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servant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你觉得远坂时臣会做这么无谋的事情?”

悻悻地偏过头,对时臣抱持着强烈恨意的雁夜自然不愿意就此放qì

“也许那个家伙只是被assassin吓破了胆。”

“被圣杯选中的魔术师,竟然一个正面进攻的暗杀者逼到绝境?”

“…”

“哎…”

司仪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一早就已经知晓,但他还是小看了雁夜对于时臣的执着…哪怕是个普通人在理智的分析过这件事情之后也总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破绽。远坂家这番举动与其说是要欺骗其他的master,倒不如说只是单纯的打算让assassin由明转暗而已。

但此刻,在听过司仪的劝告之后,雁夜非但没有一点儿冷静下来的意思,反倒是握紧了自己的右拳…在他的右手背上,象征着master身份的令咒开始发出隐隐的红光。

“战争才刚刚开始,你就已经要浪费掉总共只有三条的令咒了吗?”

这一次,司仪的声音完全冷了下来。

没错,他的确适合雁夜同病相怜,但并不代表他要为后者的一切负责——更何况,master与servant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同一阵营的作战伙伴而已,对于令咒这种强制性的措施,大部分的servant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也许是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杀气,又或者终于记起了自己这一切所作所为的最终目的,雁夜紧握的右手终于还是再次放开。隐隐闪烁着红芒的令咒也同时安静了下来。

“那你的意思呢。”

深吸了一口气,其实雁夜自己也很清楚,愤nù

只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而已,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还是发生的越少越好。

“对于我们来说最重yào

的事情并不是一口气解决掉所有敌人。”

第一次的,这个被虫子寄生的可怜人终于让司仪有了些许满yì

的地方。意识到愤nù

对于自己的伤害只是第一步而已,虽然这距离控zhì

自己,看清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过引路人并不是司仪讨厌的角色。

他拿起了角落里用来割喉取血的小刀——因为只是之前仪式的残留物,所以这东西从一开始就没有进行什么特殊的魔术处理,和其他servant的宝具比起来更是有如天壤之别。

但当它出现在司仪手中的瞬间,黑红相间的诡异裂纹就布满了这只小刀的握柄,而那原本反射出清冷月光的刀刃也随之湮没在黑色烟尘之中。



英灵们拥有的宝具并不一定是指某样切实存zài

的兵器。就好像是assassin,在历史上能够易容成任何人的他在成为英灵之后,拥有了将复数个人格全部具现化为个体的能力。

而兰斯洛特呢?

用理智交换了力量的他不介yì

使用任何武器进行作战,这个名为KnightofOwner(持有者是骑士=骑士不死于徒手)的A++级别的对人宝具能力让他可以将任何触摸到的东西变成自己作战时使用的宝具!

所以就算是这样一把平平无奇的小刀,也能够达到D级宝具的强度!

那么,现在问题只剩下了一个,为什么当谈话刚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司仪突然使用了这个能力呢?



并没有收敛自己的笑意,对于司仪来说,“狂化”不仅增强了他的力量,更因为同时拥有能够冷静判断现状的理智存zài

,对于潜藏的危险他也同样敏感。

在握住武器的一瞬,A级的筋力以及A+级别的敏捷顿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蹬在墙壁上的他一挥手,就用短刀整个扎穿了厚实的墙壁,而在墙的那一边,带着人骨面具的assassin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就已经被洞穿了大脑。

“事实上,我们也不需yào

解决掉所有的敌人。”

没有将短刀拔下来的意思,在将监视着处决之后,司仪才重新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间桐雁夜。

“我们只需yào

除掉能够威胁到我们的就好。”

第四十九章、谋划

第四十九章、谋划

“那是!?”

“没错。”

司仪满yì

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在已经展开魔术结界的地牢内部,仅仅凭借一把短刀就能洞穿厚实的墙壁并且准确抹杀掉被派来探听消息的servant。这种的威力让司仪自己对于目前的战斗能力有了更准确的估计。

“很显然,就像我们刚才怀疑的那样,assassin根本就没有死。”

“那昨天出现在远坂家的那个难道不是assassin?”

“不,之前使魔监控的消息并没有完全错误,至少还不至于弄混servant和普通人,至于为什么assassin能够死而复生…”司仪毫不在意的又将木台的一只腿扯断,剩下的半截木棍就出现在他的手心…和刚才的短刀一样,那根平平无奇的木条也被黑雾所笼罩,最后爬满了黑红相间的裂纹。

“这样你明白了吗?”

“…你是说这是他的宝具在发挥作用?”

“又或者assassin原本就不止一个。”

“…”

雁夜沉默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这场战争要比他想象中复杂的多。

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考lǜ

,贸贸然地把berserker投入到实战当中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那致命的阴影就会在自己的背后浮现,一击致命!

“该怎么做?”

这一次,雁夜的声音少有的褪去了几分魔性。而这样的转变也让司仪更加满yì

了…就和他一样,间桐雁夜的一生充满着不幸,为了解救小樱,使小姑娘不在经受虫子的折磨,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参战。

可随着战争的进行,痛苦和疯狂却渐渐让他迷失了本心,对于远坂时臣的嫉妒和恨意压倒了曾今常怀的救赎之心。以至于甚至连一直深爱的葵也险些被他亲手杀死。

…司仪接到的任务并不是“拯救间桐雁夜”,但面对这样残酷而现实的劫难,他也无法弃之不顾。

“该怎么做只能由你自己决定,作为servant我最多给你一些建议罢了。”

一个人的思想和器量是没有办法通过外部力量的强制而改变的,雁夜必须自己作出决定,至少现在这段时间的动作,对于最终的结果还不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反倒是雁夜锻炼控zhì

自己的好机会…

这当然不是无聊的练兵,做出这种决定也是因为司仪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就算是拥有压倒性力量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也不能仅仅依靠自己一人就战胜其他所有英灵,没有了master的帮zhù

,想要获得这场战胜最终胜利的机会简直是微乎其乎。

—————————————————————————————————————

不管是真是假。

Assassin和archer的战斗的确拉开了圣杯战争的序幕。

而在那之后,更多的英灵终于也参与到了这场厮杀当中。

这个名叫冬木的小镇终于不复往日的宁静,每六十年一次的命运轮回重新降临!各个时代的英雄们都聚集在这里,为了自己的悔恨,为了自己的野心,以血洗血的斗争已经正式展开。



“有感应到什么吗?”

带着兜帽的雁夜如此提问,在无人知dào

的小巷中,他已经徘徊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既是为了侦测其他对手的动向,当然也布置了可种各样的逃脱路线。

关于这一点,是来自司仪的建议——很明显的,由于间桐脏砚的急于求成,雁夜接触到的只是一些片面的,或者说最基础的战斗用魔术知识,至于构筑阵地甚至魔术工坊之类的事情,则完全是一窍不通。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遇到的是龙之介那样的外行人或者韦伯这种小鬼也就罢了,然而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雁夜必然不是其他几位master的对手。

当然,这并不是说作为master,雁夜完全就是累赘。虫系的魔术在对抗某些敌人时的确能够收到奇效。只不过和其他几对组合而言,要雁夜直接参战,他们两人要承shòu的风险实在是太大。

Berserker不是可以单独行动的职阶,他的魔力来源直接取自于雁夜本人。最糟糕的情况,一旦间桐雁夜死亡,那么十个小时之内,司仪也将彻底失去具现化的魔力供给。

所以为了夺取圣杯而组成的两人组作战方式也非常简单——雁夜负责逃跑和提供魔力,而司仪负责御敌。

而这样的战略就要求两人能够尽量掌握其他几位servant的动向,避免陷入被围攻的僵局。

“目前还不行。”

司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对于他来说,不论是正面作战还是防御偷袭都不是问题,但感知并不是狂战士的强项。

“不过不用着急,把使魔尽量分散开,冬木就这么大,我们迟早会找到目标。”

光靠躲避绝对不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这个道理雁夜明白,敌人也一定明白,所以对于司仪的回答,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

而是继xù

操纵着自己的使魔进行着索敌…太阳落山,月光照在水泥的墙壁上泛起一层雾蒙蒙的光晕,而一直在等待情报的两人也终于有了好消息。

在冬木海边的某个港口,发xiàn

了明显的英灵魔力波动,虽然有人很快就展开了结界企图封闭现场,不过两位英灵战斗时造成的余波而是让身为半吊子魔术师的雁夜锁定了位置。

“有几个servant在场?”

虽然已经大概能确定目前发生战斗的人物和情况,但之前的经lì

早就教会了他什么小心谨慎。

“应该只有两个,使魔被结界阻挡目前还无法进入。”

“这样啊…”

货真价实的第一场对战应该还是在saber和Lancer之间,虽然并没有介入这场与自己无关的战斗的准bèi

,不过即使只是作壁上观,到场监视也是非常必要的。

“我们走吧,正好去看看对手的实力。”

对于自己现在的力量司仪已经有所把握,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铁则他同样明白。能有这种机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观察其他英灵的实力,实在是不容错过的机会。

http://www.qidian.com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五十章、最强之敌(1)

第五十章、最强之敌(1)

“啊啦拉,还真是难缠的对手呢。”

藏身在角落的司仪扬起了嘴角,进入结界的范围之后,在保证己方安全的情况下,他已经尽量靠近双方爆fā

冲突的地方。

果然,比起相信自己了解的“剧·情”,亲历现场观战果然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虽然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使用什么特别的能力或者宝具,但仅仅从冷兵器碰撞中展现出的威力就足够他重新修改自己已经有了雏形的计划。

“你对上的话能够取胜吗?”

事先就有所了解的司仪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从未见识过魔术师之间斗争的雁夜,在冷静下来审视这场战斗之后,对方servant的战斗力也让他终于明白所谓的英灵和人类本质的差别到底何在。

“一对一的话~”

出去金闪闪之外,想要以一己之力消灭所有对手恐怕也只有大帝的王之军势(AionionHetairoi等级EX)和英雄王的王之财宝(GateofBabylon)有极小可能能够做到。像他这种能力偏向于一对一近身战的servant,一次性面对那么多麻烦的能力实在太过勉强了。

…反过来说,如果只是一对一的状态,他有不输给任何人的信心。

至少面前的这两位,他都有几乎必胜的信心!

“呵…你倒是很自信。”

“这也算是我的优点之一吧。”

“曾今你就是死在这份自信上吗?”

“…”

—————————————————————————————————————

“未远川港口的仓库街有动静,看来,第一场战斗终于开始了。”

因为“失去servant”而受到教会保护的言峰绮礼站在圣象面前,一个人向着留声机倾诉着什么,就好像是自言自语的疯子。

“不要用‘第一场’这种说法,从表面上来看,这是第二场战斗,绮礼。”

可就在他报gào

完成之后,在留声机的那一边,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却不紧不慢的响起,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这时候大概不能想象,那个远坂家的主人正端着红酒优雅地坐在工坊里等待着预料之内的消息。

——魔道御三家之一,远坂时臣,不论是从魔术师的才能又或者是贵族的为人方面,这都似乎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完人。

“战斗的一方,不管怎么看也应该是saber,而另一方,大概是Lancer。”

“可以通过assassin的眼睛,读取servant的状态吗?”

“没问题…saber的能力值非常优秀,大部分的参数都相当于A级别。比起,Lancer,她更加棘手。”

留声机的那头沉默了片刻,好像浅啜了一口美酒。

“原来如此,该说不愧是最强职阶吗?那么…”

坐在烛台前的时辰依旧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只是下意识敲击桌面的右手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心中的犹疑。

“那么,关于之前被猎杀掉的assassin,还有什么后续的消息吗?”

“…”

绮礼当然明白老师的意思…连他都没有想到过,经过谋划后被送入暗处的assassin竟然在执行对其他servant的监视过程中被发xiàn

,甚至直接格杀!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探听消息,只是刚刚到达了监视的位置,一把短刀就透过墙壁,直接刺进了他的大脑。

如果做到这种事情的是精于术法的caster或者六识灵敏的archer倒也罢了,可这件事却偏偏是厨子狂化的berserker之手…

“非常抱歉,之后assassin就失去了间桐雁夜的行踪,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今晚因为saber和Lancer之间的战斗,对方也很有可能到场监视。”

“恩…这次一定要尽量收集一下关于对方servant的情报。”

对于这件怪事,时辰也给予了相当的重视,甚至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告sù

他,这个狂化的怪物,也许会是英雄王最大的阻碍。

“是…”

—————————————————————————————————————

“你还真是没法儿让我赢得痛快啊。”

错身而过的一击。

面对使用了第二把宝具的Lancer,虽然在基础参数方面占据着优势,可saber也只能勉强躲开对方的刺击…话说回来,能再这样的情况下以伤换伤本来就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哈,这不屈的精神真是不错。”

虽说是称赞,可Lancer的语气依然带着浓重的骄傲气氛——必灭的黄蔷薇,只要刺中,伤口就绝对无法愈合的诅咒,在这一刻生效。

一时的大意和失策,却让saber陷入了绝对危险的境地!

藏在暗处的司仪完全没有掺和进去的意思,尽管属于兰斯洛特的那份记忆让他很想立kè

冲出去和亚瑟王决一死战。但,他的态度如此却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

天空中传来一阵响亮的雷鸣!

紧接着车辙滚动和战士嘶吼的声音也变得震耳欲聋!

“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狂放不羁的巨汗驾驶着钢浇铁铸的战车从天空驶来,然后毫无顾忌的介入了两人的决战!

“双方收剑,本王御驾之前不得造次!”

红色披风将他的背影衬托的更为高大,而高举的双臂,则是权威和力量的象征!

“我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于此次圣杯战争以rider的职阶现身人间!”



完全异乎常理的举动让原本还处在生死之战中的两人都停下手来。而在阴暗的角落里,一直一脸轻松的司仪也难得的认真了起来…

从这边的方向,他能看见的只是一个遥远的背影而已。

但,比起谁都知dào

实力强悍无比的英雄王半神吉尔伽美什来说,这个外表粗狂,内在缜密的大汉不管从什么角度分析,也许才是他最强的敌人。



Berserker眯起了眼睛…这里之所以用了servant的职阶称呼,是因为司仪已经重新带上了面具。

——出场的演员已经越来越来,就如同预料的一样,这场决斗,迟早会演变成一场乱战,从现在开始,他也要随时准bèi

好盛装登场才行了。

PS:求一切!!!!

第五十一章、最强之敌(2)

PS:第二更!求一切

第五十一章、最强之敌(2)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或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的另一个名字应该会更加熟悉才对…

亚历山大大帝!

这个在短短十多年之间就将自己的帝国扩张到欧洲每一个角落的伟人的确让人崇敬,而占据了他匆匆三十三年人生半数的征战岁月,也最终化为了“征服王”的谥号!

没错,这个比起预料中还要更加高大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战车上,邀请着本该生死相搏的对手,加入他的麾下,一同征战天下!

这就是…王者的气度啊。

摇了摇头。

隐藏在偷窥下的瞳孔猛然收紧,司仪紧盯着这个豪放不羁的战士,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这双眼睛记录在案。

曾经征服了大半个欧洲的伟人会是什么都不明白的笨蛋?

不,怎么可能…

正好相反,在几乎得不到master太多援助的情况下,他在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始末间完美诠释了战略和勇武的全部含义。

和吉尔伽美什一样拥有着EX级别宝具的他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强dà

而目空一切。他那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每一次行动,却又每每隐藏着让人意想不到的智慧和深意。

再加上“王之军势”这个宝具的特性…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是比金闪闪更麻烦的敌人!

就好像是这次的事件,驾驶着战车闯入saber和Lancer的决斗绝不仅仅是一时兴起这么简单…很明显的,明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的不仅仅只有司仪一个。这个粗犷的汉子没有使用那些弯弯绕的法子,而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在确保互相牵制的范围内,强迫每一个敌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saber以及Lancer啊,汝等堂堂正正的对决甚是精彩,如此清澈的剑戟交击之声,所吸引来的英灵应该不知我一人才对!”

转过身,他向着天空大吼

“被圣杯所召唤的英灵啊,现在便集结于此处吧!对那些害pà

被人看到的胆小鬼们,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可不会给予一丝尊重!!”



几乎是在他吼出这句话的同时,司仪整个人就进入了紧张的临战状态!

很显然,对于说出这种话的后果他是再明白不过了。面对这样光明正大的挑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没有任何理由会选择妥协…拥有着初开剑(EA)的他毫无疑问是此次战争中最强的英灵,而让司仪头疼的是,他的出场,对自己的master来说,恐怕也是引发疯狂的契机。

“嗡!!!”

强烈的翁名声从众人的头顶响起…在远端的灯柱上,一个身披金色铠甲的金发男人终于显出了身形。

毫无疑问,能够这样俯视苍生的角色,这里只有一个。

双眼睁开,那红色的眼眸,散发着主人不快的杀意。

“没想到,不经本王许可就妄自称王的无礼之徒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两个。”

他顿了顿,眉宇间的愤nù

更加张扬

“真是笑话,世上称得上真zhèng

王者的英雄,天上天下唯我一人!剩下的…都是一堆不像样子的杂种!”

谈笑间,在他的背后虚空突然荡开奇妙的波纹,闪烁着金光的入口被打开,两柄锐利的兵器也从时空的另一端探出头来!

“这份不敬,只能以死谢罪!”

因为伊斯坎达尔出场而暂且缓和的气氛一下又紧张到了极点,那看起来就威力十足的武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然而,就在这个当间儿,另一个身影突然在战圈中现身…

全身上下都被黑雾笼罩的他根本分不清形体,但那些浓郁得仿佛快要滴出水来的杀气却丝毫做不得假!

毫无疑问,这家伙也是servant,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就是berserker无疑!

“杀了他。”

在更远处的小巷,雁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弧度。

—————————————————————————————————————

“你真的想好要在这里参战?”

就和司仪预料中一样,因为吉尔伽美什的出现,雁夜的情绪正在趋于失控…戴着面具的他开口说话时显得有些沙哑,但这比起平日更具威慑力的声音却丝毫没能让雁夜退却。

“你不是也说要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吗?”

“但我可没说你可以随便这样找理由。”

似乎是终于失去了耐性,雁夜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将象征着master身份的令咒放在了司仪面前。

“你到底去不去。”

…看得出来,如果司仪拒绝,这个疯子绝对不介yì

在这里使用第一枚令咒。

也罢…这次的出击和自己的安排并不矛盾,没有必要在这种情况下就把自己和master的情况搞僵。

“呼…”

吐出一口浊气,司仪顿时消失在了原地,仅仅几个呼吸之后,那不详的黑色就出现在了战场的中央。

“杀了他。”

雁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弧度。



笼罩着黑烟的甲士站在那里,盔甲下只透出一片赤红光芒的眼部紧锁住吉尔伽美什的方向,丝毫都不敢大意。

——王之财宝根据解放程度的不同,会展现出从EX到A级不同的威力。但是毫无疑问,对于具有实jì

形体又不具备自我再生之类能力的自己来说,这会是一场容错率几乎为零的战斗。

张开的双臂微微放松,然后手掌微曲调整好最佳的应对状态。膝盖弯曲,双腿同样保持比肩部稍宽的距离,以防对方全无死角的攻击方式把自己钉死在战场的角落。

然后,就是等待对方的攻击了吗?

…这种时刻做好受攻击准bèi

的过程是相当艰难地,不说要将肌肉始终维持着紧绷的状态,哪怕只是心理上的压力也足够让一般人崩溃。

那么,干脆来点儿刺激的好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英雄王交手,司仪当然不会犹豫…模仿着疯狂者真zhèng

的样子,他向着屹立在高处的某人发出了一声不满的怒吼!

“吼!!!!!”



而结果?比起人类更接近野兽的叫喊成功引起了英雄王的怒意。

原本瞄准了征服王的兵器缓缓转向,这一次,则是全部对准了司仪的方向。

“是谁允许你抬头看我的?疯狗!”

第五十二章、王之威严

第五十二章、王之威严

“是谁允许你抬头看我的?疯狗!”

原本瞄准了征服王的兵器缓缓转向,这一次,则是全部对准了司仪的方向。

作为被锁定的目标,司仪丝毫都不怀疑这些凶器的威力。虽说这次从技术层次上来看只能算是最起码的试探而已,但如果因此就大意了的话,说不定立kè

就会被强制退场也说不定啊…

——说到底,库存丰富的“王之宝库”根本就是作弊的宝具吧…

像是类似这种话,司仪也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吐槽一下,在客观层面,手握这个犯规宝具的吉尔伽美什,可是自己将来必定要击败的对手之一啊。

“最起码用你凄惨的死状来取悦我吧,杂碎!”

一声怒喝代表着英雄王的耐心终于耗尽,而那两把在虚空中不安震动的利刃也几乎不分先后的向着司仪的方向爆射而来!



比想象中还要快!

站在他的角度,猛然射来的东西简直就像是两道金色的闪电,不要说是反击,就连单纯的闪避也显得非常困难。

再说…到了现在如果还是一心想回避的话也完全不可能了。

屏住呼吸,司仪没有选择毫无意义的后仰,而是直接弓起身子猛然弯腰。在错身的片刻,闪耀着耀眼光芒的宝剑已经间不容发的划过他的面颊,那凌冽森寒的杀气瞬间刺激了战士的神经。

伸手!

无限之武炼带来的丰富作战经验和超人的作战意识代替动体视力做出了判断。就在剑刃刚刚飞过的瞬间,司仪的右手却已经从背后握住了华丽的剑柄!

强劲的动能几乎要牵引着他的身体跟随长剑一起向后坠落,但在一声低吼之后,宝剑终于还是在司仪的手中停住了去势,突然老实了下来…当然,某人要做的事可不仅仅如此而已。

手持利剑的berserker并没有立kè

停下的意思。

他只是阻止了两道“闪电”中的一道而已,剩下的那一道同样已经逼近他的面门。

面对如此危机,笼罩在黑雾当中的他反倒比刚才钢架自信起来,正握的宝剑在空中削过一个半圆,然后精准无比的击中了后发的长枪。

“当!!”

这一次,宝具和宝具之间碰撞奏响了更加华丽的夜曲。而伴随着那一声脆响,司仪面前的水泥地也因为刚才攻击的余波猛然炸开,腾起了更多的迷雾,暂时遮蔽了人们的视野。



“那家伙真的是berserker?”

“恩…对于因为狂化失去理智之人而言,这的确是出众的技巧啊。”

…没工夫在意其他人的评论,对于眼下的情况,司仪远没有其他人想得那么乐观。

这才仅仅是一击而已,虽然耍了些手段勉强护住了自己的安全,但又哪里称得上轻松?

没错,也许他还有很多的底牌没有展示,但仅仅两发宝具投掷逼到这种程度还是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

至于原因…是狂化吗?

没错,单论身体素质而言,牺牲理智换取的那一部分力量已经明确地生效。可实jì

上,战斗时仍旧保持着冷静应对的司仪在作战风格方面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说到底,他并不是那个不畏疼痛,不畏死亡的狂战士,对于他而言,大部分的身体反应都更接近于一般人类,根本不可能像原著中那样,做到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发挥。

可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些已经太迟了!

烟雾正在逐渐散去,而司仪隐藏在头盔下的面目却变得更加紧张。眼下这样的场面,连趁乱撤tuì

都做不到,与其花时间去后悔自己出发之前的不周到,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对面前发生的“大场面”!

冷静一点儿…

虽然失去了狂化带来的战斗力加成,不过相对应的,冷静的形势判断能力也给了他更大的作战空间。

单单就宝具而言,自己绝对不可能胜过贮藏了世间一切珍宝的吉尔伽美什。不过同时,在筋力、耐力和敏捷这些身体属性方面,较于对方他也有着不可撼动的优势!

面对无穷无尽的宝具进攻,司仪不可能傻傻地等待时辰下达撤tuì

的命令,要将自己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以选择的道路也就只剩下了一条。



长剑反握!

烟雾终于散去,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黑色烟幕的berserker仍旧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甚至还握住了吉尔伽美什刚刚投出的宝剑。

抬头!就好像之前一样,司仪仍旧紧盯着对方站立的位置!

“竟敢用你那双脏手碰我的宝物,就那么急着死吗?疯狗!!”

未曾一击建功,英雄王的怒火更加疯狂的燃烧了起来。在他的背后,空无一物的虚空中这一次不再是只有一两个孤单的光点,仿佛眨眼间化为了暴雨中的池面,宛若星辰般闪耀的波纹不断出现,最后照亮了大半的天空。

“让我看看,你靠这让人不快的小偷手段到底还能撑多久!”



“砰砰砰砰!!!”

这一次一连串的发射声响彻了人们的耳廓。如果说,刚才那样的攻击最多只能让人感到惊讶,现在英雄王展现出的火力却是让人毛骨悚然了!

就算是正面作战能力最强dà

的saber到底能在这种威力下撑住多久恐怕也是未知数,而从对方游刃有余的状态来看,这显然还不是他的极限。

…然而,站在敌对位置的司仪却已经无暇如同其他人一般慢慢考lǜ

了!

反握的刀剑被他用到了极致,先到的两把短剑和一把斩马刀被接着旋转的力道直接破去,而随后飞来的板斧却在被强行闪避之后从泥土里拔出替换了原本副手的武器。

宽厚的斧背为防御带来了更大的便利,但深知久守必失的司仪却没有就这样坐以待毙的打算!

在被一条长枪击退数米之后,他突然一脚踢在面前的某把大刀上,后者也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指向吉尔伽美什而去!

刚刚发动了一轮攻击的英雄王因为处于短暂的空当故而没有选择迎敌,反而离开了自此被击碎的灯柱,作为英灵,第一次双脚踩上了坚实的大地。

“大胆狂徒,竟敢让原本应该如天空一样被人仰视的本王,与你同立于大地之上…”

愤nù

让他的双肩微微颤抖,而在吉尔伽美什的身后,更加夸张的光带也纷纷亮起,这一次,虚空的波动甚至遮蔽了人们所有的视野。

“如此不敬,实乃罪该万死!!该死的杂种,我要你灰飞烟灭!”

英雄王大声的咆哮着,但对于他的怒吼,面前的敌人却完全置若罔闻…

呼!!!

与之前兵刃破空所发出的的呼啸完全不同,这个更加沉重,却更具威力的声音自刚才的爆zhà

处出现,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就已经逼近了面前的万王之王!

而他的手里,依旧反握着那把锐利的长剑…



临界超越,启动!

PS:又是三更!妈蛋老夫这还在裸·奔状态更新就这么勤奋连存稿都没法儿准bèi

啊!明天开始就是科幻分类推荐了,也是本书第一个推荐,各位!!如此千载难逢的大喜日子,不来一发庆祝一下吗!?

第五十三章、进化的可能

第五十三章、进化的可能

从烟幕中突然窜出的身影就好像是出膛的炮弹,远远超过人类动态视力极限的速度,使得大多数人都只能捕捉到一道模糊的黑影。甚至一直盘踞在他身体周围的黑烟都因为超越极限的加速被拖成了长长的一条黑色丝带。

虚空中传来的波动依然威力骇人,王者的威严依旧让人慑服,但此刻,那些看起来威力十足的宝具却无法保护英雄的安全…

因为另一把缠绕着黑气的利刃已经逼近了吉尔伽美什的咽喉!

—————————————————————————————————————

临界。

这种曾经未知的力量,对于现在的司仪来说,正在逐渐褪去神mì

的面纱。

“赎罪”的强化和自身对于这份力量的使用正在不断深化着他对于这份力量的控zhì

和认知,直到如今,对于这份力量他已经有了自己最初步的认识。

之前就提到过,所谓的临界,其实就是作为人类的界限,是生命体能够称之为人类的边界…也可以说是所谓的人类极限。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人类”呢?

对于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答案,而从更具体更客观的角度来说,这个问题又变的极其复杂了。



但至少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首先,人类是无法100%发挥出自己的潜能的。

身体构造上,理论上,从技术层面…各种各样的说法,但想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人类真zhèng

能够发挥出的力量根本只是自己身体的一小部分。这既是大脑对于身体的潜意识保护,也是因为人类大脑和身体机能的偏差。

然而,所谓的“临界突pò

”正是打破了这项对于人类而言的铁则。

作为最初,也是最开始触摸到的临界,掌握他的人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自己的潜力——肌肉,力量,敏捷,动态视力,神经反应力…甚至是细胞活性和免疫力。所有人类本该拥有却被掩盖住的力量都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但代价同样是明显的…

这样的行为说到底只是一种透支罢了。因为不管采用怎样的效率和方式,行动所需yào

的能量总是维持恒定,能够成功使用“临界突pò

”也许可以帮zhù

人们摆脱危机,但毫无疑问,这也是一种慢性自杀。

这,就是触碰临界的代价,可这还远远不是全部。

所谓的人类,除了无法完全发挥潜能之外,还存zài

着另一项铁则…就是作为有机生命体,人类和所有其他被认知的生物一样,无法在瞬间完成对于自身能力和情报的绝对改变。

简单来说,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极限。即使是在使用了“临界突pò

”解封了潜能之后,这个极限仍旧未变。

100公斤的力量仍旧是100公斤,不多不少…

但“临界超越”则改变了这一铁则,也让使用者在距离人类这个称谓的正途上发生了更大的偏移。

在成功突pò

了临界之后,超越这个状态的使用者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内改造自己的身体极限!

——在需yào

奔跑时替换骨骼和肌肉结构,在需yào

战斗时增加肌肉纤维,在面对疾病时强化免疫细胞…

这种直达基因和生命本质的改造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到了这个阶段,早已不是所谓的强化,而是一种进化…

临界超越,展现出了一种人类进化成更强dà

生命体的可能。

…但此时的进化还只是一种不完整,不长久的状态。

因为没有办法长时间维持这种改变,使用者的身体还是会本能的退化为之前的状态,而只有在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发生改变。

除此之外,更为重yào

的一点就是这种改变依然没有逃脱能量和物质的范畴,仅仅是类似化学反应的变化因其强dà

的威力也带来了更严重的能量和物质损耗。这使得要以人类的身份使用这份力量,变得更加艰难。

而这,也是司仪目前能够达到,并且切实使用过的状态。

…诚然,英灵的特殊体质帮他分担了很大一部分压力,但是“临界超越”依旧不能被作为永续开启的手段使用,只是面对面前的强敌,他别无选择。

幸好,付出这些代价而获得的强dà

同样不容置疑。

—————————————————————————————————————

“嗡!!!”

无法想象,冷兵器竟然能以这种被人握在手中的状态施展出这般威力!

原本闪烁着耀眼金色的宝具早已被黑红相间的纹路所覆盖,但也正因如此,这柄在明亮的月色中绝不反射任何光芒的凶兵显得更加致命!

绝不留手!

近在咫尺的距离下,吉尔伽美什虽然用最快的速度释fàng

了有限的宝具用作缓冲,但面对此刻突然变得更加强dà

的狂战士,往日犀利的手段却显得捉襟见肘。

“仓!!”

处于“临界超越”状态中司仪身体的各项数据还要远远超过A+的评级。面对曾经一般英灵连完整洞察都十分困难的飞射宝具,在现在的他眼里,这些只不过是静止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玩具罢了。

反握的宝剑自虚空中划过,准确的用锋刃点过了两只旋转战斧的斧柄——最小限度的碰撞和发力几乎没有改变他这一剑的目标和速度,但同时又完美的将企图阻挡自己的凶器全部斩开!

作为berserker职阶现身在此的司仪可没有继承什么骑士的荣耀,如果能在这里将这个最大的障碍斩除,他同样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和征服王那样秉持大义,并且尽lì

维持战场平衡企图从中取胜的王者不同。司仪更乐意在可能的情况下,付出较小的代价尽lì

削弱敌人的有生力量,借此获得战争最后的胜利。

所以,场面才出现了眼下这种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失控!

原本气势汹汹的archer竟然被一介狂徒压制到这种程度,空有强dà

至极的宝具,却要在战争的最开始就被敌人斩落马下吗?

空气悄然凝固,而锐利的剑刃

…则又前进了一寸!

第五十四章、最初的令咒

第五十四章、最初的令咒

借助司仪的眼睛,雁夜将仓库街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包括他和吉尔伽美什的斗争,包括勉强躲过对方攻击的惊险,包括爆zhà

和烟雾的冲击,包括周围每一位圣杯战争参与者的惊讶,包括…

那颗即将被斩落的桀骜头颅!

真的“不愧”是那个时臣召唤出的servant,连那份被刻在骨子里的骄傲都显得如出一辙。只因为拥有了一些常人不曾拥有的力量就变得自大狂妄起来,然后理所应当的俯视,践踏他所珍视的一切…

这样的傲慢,这样的残忍,才是真zhèng

的罪该万死!

杀了他!!

虽然从刚刚开始,维持servant魔力供给的血脉就开始不断灼烧,传来阵阵透彻灵魂的疼痛,但就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痛感,雁夜怎么可能下达撤tuì

的命令?

在那暗无天日的虫仓里,他所重复,所经lì

、忍耐的疼痛还要远远在这之上!

对于一个人来说,当死亡无法成为恐怖的时候,那么也就没什么能让他畏惧,而所谓的身体和行动也成为了疯狂的载体,不断燃烧着仅存的躯壳,直到将他彻底磨灭在这个世界之上。

杀了他!!

命令不变,这是雁夜最真实也最迫切的愿望,而这一切,仿佛马上就要实现…

—————————————————————————————————————

很近…

非常近!

在这个距离上,即使是换上司仪自己恐怕也没办法避开面前的利刃。

这种直指向要害的攻击对于战士来说实在是太过致命,即使是以英灵的身体素质而言,一般来说也是无法躲过的…

一般来说。

“铮!!”

无比坚硬之物的碰撞传出了清脆的声响,明明剑尖指向的是对方柔软而脆弱的咽喉,可从手臂上传来的力道上看,自己简直就像是刺中了一整块金刚石!

突如其来的反震力道停住了司仪前进的脚步,而就是这片刻的停顿,也让王之财宝得到了倾斜的机会!

“竟然敢对本王如此无礼…该死的杂种!”

这一次,数不清的宝具悉数倾斜而下,仿佛天边流星坠落一样的恐怖威力将面前的巷道破坏的一片狼藉。像暴雨一样洒落的耀眼宝具带来了猛烈的爆zhà

,而那致密的程度简直不存zài

抵御或者反应的可能!

胜负在一瞬间逆转。

感知到不妙的司仪虽然已经尽lì

后退,但依然没有完全避开这可怕攻击的波及范围,在强烈的震动和地面发生的沉陷终于结束后,手中兵器早已换了又换的司仪终于从盔甲里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临界超越已经退出,而他目光中慎重的神色也更加浓郁。

很明显,这还不能算完全展开的王之财宝,但仅仅这种程度也已经足够让自己拼上全力…刚才挡住自己攻击的东西是什么?因为没有显露出形体还不能确定,但猜测大概是某种盾牌或者铠甲…概念武装吗?

除去最后那张用在搏命时的底牌之外,现在的司仪已经几乎动用了所有可以使用的手段。此刻,他也只能在心里无奈摇头——王之财宝究竟蕴藏了多少奇奇怪怪的宝具,这个问题恐怕连吉尔伽美什自己都无法回答。

英雄王…这称号还真是名不虚传。

司仪突然开始担心因为自己刚才的挑衅,在圣杯战争刚刚开始的今夜就引起英雄王的暴走。

他到现在才发xiàn

,原本自己形象中那些对于吉尔伽美什歌颂有佳的传言原来真的可能不是“童话”。

——只要英雄王能够认真起来的话,整个圣杯战争会在第一夜结束。

不过,今夜注定他们所有人都是幸运的…

吉尔伽美什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瞬,然后更加愤nù

的望向了天空。

“时臣…”

—————————————————————————————————————

“老师,吉尔伽美什是认真的…”

通过assassin监视一切的言峰绮礼回报了这样的情报,的确,在他眼里,和对方酣战到这种程度的已经完全超过了之前最差的估计。

“看样子他还准bèi

进一步释fàng

王之财宝。”

“将必杀的宝具多次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而在留声机的另一边,时臣晃动着杯中的酒液,同样也无可奈何“真是太轻率了。”

“老师,请下决断!”

到底是就在这里拉开混战的序幕,从而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所有的麻烦,还是暂且撤tuì

,在徐徐计划,夺取最后的胜利。

对于远坂时臣来说,这样的选择其实并不困难,就算要为此浪费掉第一枚令咒,想来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除去看起来就不好对付的saber和rider之外,那个半路杀出的berserker同样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间桐家召唤的servant,也就是说,是间桐雁夜的仆从吗?

放下酒杯,暂时不去纠结这些事情。一身红色西装的时臣在灯光下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很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至于其他的servant,之后再拆迁assassin仔细监视就是了。他很清楚英雄王拥有的强dà

力量,但是他更明白,这份轻率和大意如果不加阻止,会成为最古之王最愚蠢的墓志铭。

“以令咒谏之,英雄王,请平息怒火”

“撤离战场。”

—————————————————————————————————————

“凭你的进谏就想让本王撤tuì

?”

吉尔伽美什丝毫不掩饰自己双眸中的不满

“你的谱摆的真大啊,时臣!”

这份对于master毫不在乎的态度的确让人惊讶,不过圣杯的规则就是绝对,吉尔伽美什到底无法在今夜继xù

自己的进攻…

挥手!

被释fàng

出的宝具通通消失,而英雄王的身影也逐渐模糊起来。

“算你捡了一条命,疯狗。杂种们,就继xù

你们的闹剧吧!我只需和真zhèng

的英雄一战!”

第五十五章、雪上加霜

PS:不求票,顿时没推荐哎,什么都不说了,伤心欲绝,好歹今天刚上分类新书推荐,各位给点儿面子啊

第五十五章、雪上加霜

就好像是提前约好的一样,吉尔伽美什撤tuì

的同时,司仪也紧跟着退场。

虽然作为英灵只要通过魔力的补给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恢复自己的伤势,甚至master的治愈魔术对于拥有肉身的他们同样有效,但受伤就是受伤。

既然已经没办法在今夜斩杀英雄王,拖着伤体继xù

留在这里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撤tuì

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注定无法像吉尔伽美什一样覆压众生,所以只能寻求更适合的战术。

至于在那之后,战场上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没有兴趣知dào

…不论怎么说,今夜saber和Lancer之间因为征服王的掺和恐怕没那么顺利决出生死。之前是因为大家都保持着基本的克制,而现在…

就这么在其他英灵眼皮底下对决恐怕任谁也无法放下心来。



“刚才为什么不治愈我的伤势?”

原本打算如此开口询问的司仪却在见到雁夜的那一刻放qì

了责问。

至于理由也很简单,比起自己这点儿皮外伤,自家master现在可是彻底不省人事…被袭击?这种可能性恐怕极小,因为体表没有明显的外伤,而根据这种症状判断,十有八九还是体内的刻印虫作祟。

可这也说不通啊…

毕竟,就算是在原·著当中,控zhì

着多次陷入疯狂而暴走的berserker,雁夜也坚持了整整11天才对。就算是自己刚才和其他servant作战增加了master的魔力供给负担,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严重才对。

唯一的解释,就是除了维持自己作战所需的魔力之外,雁夜体内的魔力还用在了其他地方…

啧,不管怎么样,此地不宜久留。虽说自己只是小伤并不影响战斗时的发挥,但拖着一个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master在开战时多有不便,要是有那个servant侦测到自己现在的位置,那情况就很危险了!

一念及此,司仪立kè

抄起了昏迷不醒的雁夜,赶回间桐家。

虽然脏砚那个老家伙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不管怎么说,雁夜现在名义上也是在为间桐家夺取圣杯。只要能够进入那座堡垒,雁夜也就可以算暂时安全。

至于突然昏迷的原因,也只能到时候再向当事人求证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背着雁夜的司仪还没走出小巷的范围,一个漆黑的阴影就已经紧跟着他的脚步追迹而来…

—————————————————————————————————————

“什么什么?”

韦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征服王能在阿奇博尔德那个讨厌鬼面前力挺自己是值得感激,但这个大胡子的征服王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搞清楚情况?

“什么叫‘有机会的话要首先干掉berserker’?那种家伙只要有你的宝具在根本就不值一提吧?相比之下不论是archer还是saber明显都有着更麻烦的能力,要说削弱敌人力量的话,这两位才是首选吧。”

“啰嗦!”

屈指一弹,习惯性的动作直接弹在了韦伯的脑门

“我当然知dào

archer的能力很棘手,但也正因如此,如果直接和他发生冲突的话岂不是让其他人渔翁得利?这可不是征服王的策略。”

“…好吧,说得也是,可为什么一定要是berserker?”

韦伯算是暂时接受了伊斯坎达尔对于archer的放任态度,但虽然那个黑家伙在各项身体参数上非常优秀,可也不至于要作为重点打击对象吧。

“啊呀,小鬼,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吗!”伊斯坎达尔大笑着拍了拍韦伯的后背,后者差点儿没一个趔鞠直接从床上摔下去。

“你仔细回想一下那个家伙出场之后的作为,他根本从一开始就是瞄着那个‘金闪闪’去的,而在对方撤离之后,他也毫不犹豫的离开了,那么就有以下两个可能性。”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

“首先,这个黑家伙的的确确是个疯子,只是在见识到金闪闪之后突然发狂,所以才出场发飙…可是这种可能性相当小。”

“…你的意思是,因为他在archer撤tuì

后立kè

就退场了?”

“没错!”伊斯坎达尔露出一个得yì

的笑容“这根本就不想狂战士的作风,受伤和流血应该让这个家伙更加疯狂才对,可是刚才,他表现的太过冷静了。说不定,那家伙压根儿就没疯!”

韦伯吞了口口水。

“那么第二种可能性是?”

“这第二种嘛…就是这次攻击完全是出于对于archer战斗力的估量。”

“你是说试探?”

“没错!如果是这样就更加麻烦了,目前我们对于这个黑家伙的了解还仅仅停留在他能够无限制宝具化武器的能力,可反过来说,这家伙却对金闪闪以外的人都不感兴趣…或许,他的master掌握的情报还要在想象之上。”

“所以这第二点,就是你要首先攻击他的原因?”

“非也…”

巨汉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大笑出声。

“问题在于第一点!如果这家伙真的是要和archer至死方休的话,恐怕会在很大程度上破坏现在英灵间的平衡…没有一点战略可言的混战,可不算事征服王的征服!”

—————————————————————————————————————

当然,此刻的征服王还不清楚,那个正在被自己和master议论的目标正面临着最大的危机…

“切…”

偏偏在这个时候!

背着雁夜的司仪因为考lǜ

到对方的身体情况,所以并没有耗费太多魔力赶路,但谁知dào

,在返回间桐家的中途,竟然遭到了其他人的偷袭…

白色骨制面具,手握短刀和**,一眼望去身形各异的黑色阴影…

毫无疑问,他们就是assassin!

要是状态完全,别说是区区几只小鬼,就算是他们全体出动,司仪也能叫他们有来无回。

可现在自己可是带着身负重伤的雁夜在逃难!魔力供给不足,还要带着一个大累赘,这种情况,简直是把赤手空拳的司仪逼到了绝路!

第五十六章、突围

PS:新的一周,求一切!!老夫会把尔等的推荐打·赏化为甘美的更新!

第五十六章、突围

比起和archer之间的对决,这场战斗更像是一出无声的默剧。

杀意和利刃都被隐藏在无声无息的黑暗里,没有战士的怒吼,没有震撼的爆zhà

,有的,只是在刀尖上舞蹈的惊心动魄。

目前已经确定位置的敌人有四个,当然不排除还有更多敌人隐藏在暗处的可能…

战士的本能让司仪能在一定程度上预警偷袭,但单纯的侦查和刺探却并非是他的强项——上一次能够格杀对方,更多的还是借助了间桐家的魔术结界取巧作弊,毕竟正面战斗能力低下却拥有气息遮断能力的暗杀者隐藏和监视能力都相当出众。

这实在是一场再麻烦不过的战斗!

刚刚才经lì

了一场大战,司仪多少都产生了一定的消耗,更加糟糕的是,现在的他无法肆无忌惮的从master间桐雁夜那里抽取魔力。否则,他很有可能因为失去提供魔力供给的master而被迫提前退出圣杯战争。

而作为敌人,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assassin占据了环境和人数上的优势。就算一对一完全无法产生威胁,但环绕在周围不时发动的对于司仪本人又或者间桐雁夜的刺杀实在是无法回避的风险。

又一次躲过面前刺来的匕首,刚刚打算反击的司仪却因为背后失去意识的雁夜遭到其他暗杀者的袭击而不得不转过身来,挥动覆盖着盔甲的手臂,强行击退敌人。这一进一退之间,自己的小臂上却又多出了两条伤口…

如同蚊虫叮咬一样的短暂刺痛似乎并不影响动作,可司仪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这里距离间桐家的大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而那些匕首…显然都是淬过毒的!

这下麻烦了。

—————————————————————————————————————

“已经追踪到berserker的位置了。”

原本assassin在这场战斗中应该没有承担战斗方面的责任,但眼前的机会却是不容错过。不过从形式上来说,是否动手还是需yào

时臣老师下最后的决断。

“按照情况来看,现在是除掉对方的好机会,berserker的master间桐雁夜似乎处于昏迷状态,至于狂战士本身的参数虽然依然无法取读,但从刚才和英雄王过招的情况来看也已经受伤。”

“恩…”

时臣迟疑了片刻,对于他来说,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要平息吉尔伽美什的怒火。这位骄傲到极点的王者对于自己刚才动用令咒的行为已经感受到了极大的不满,不修补合zuò

的裂痕,而是就这样放纵下去的话,局面迟早会失去控zhì



从情理上看,这时候对berserker出手实属不智…可是,刚刚战斗中对方展现出的压倒性身体能力参数却又实在让人无法无视。

“绮礼,我允许你对对方进行围捕,可你一定要记住,务必在确保杀死servant的情况下再对间桐雁夜出手。”

这也是时臣的顾虑所在…当然,他顾虑的绝对不是间桐雁夜这个魔道之耻,虽然小樱能够获得魔道传承应该感谢此人,但作为圣杯战争的竞争者,他就没有留手的必要。

真zhèng

让他在意的是那个servant…

作为用一年时间速成的master,原本魔道天赋就只能算做中上的间桐雁夜事实上限制了那个黑色怪物的能力——不论是从身体参数还是持续作战能力方面,因为这个有局限的master存zài

,berserker目前还不可能展现出全盛的战斗能力。

更重yào

的是,作为master,雁夜不管是从实战能力还是指挥能力和大局判断上都不过关,这些因素会进一步限制狂战士的发挥,甚至只要运用得到,对方还能成为自己手中的棋子。

之所以一定要保住雁夜的性命,就是因为不能让本来就拥有着强横战斗力的berserker在圣杯战争中找到新的更有实力的master!

“是,老师。”

通讯的那一边,绮礼已经控zhì

assassin开始了任务,而时臣也站起身来,暂且离开了这里…接下来他还要为吉尔伽美什的事情好好烦恼。

—————————————————————————————————————

这样不行。

察觉到自己指尖的麻痹,司仪明白这种钝刀割肉的战略已经让自己成为落入蛛网的蝴蝶。如果还是这样毫无意义的挣扎下去,迟早会被对方一口吃掉。

透过黑色的铠甲,他冷冷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围攻者从最开始的四人到现在的十人,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阴影中就会窜出一两个新的袭击者。又或者,有一两个袭击者在一击不中之后立kè

隐没黑暗。

必须一口气突pò

重围才有一线生机,而为了做到这些,说不得他得使用一些极端手段了!

紧了紧被绑在自己身后的雁夜,司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稍稍弯下了自己的身子。

一瞬间,紧张的气氛凝固了下来,就好像怪物身边放肆的黑烟,盘曲扭转着,紧贴在他盔甲的左右,叫人愈加看不分明。

这一次,他必须要快,雁夜的情况已经不足够他在随心所欲的大闹一番,否则就算脱出包围,恐怕雁夜的生命又将进一步缩短。

幸好,他也不是白白被围攻了这么久…

就算是英灵,使用冷兵器战斗的assassin也有着自己独特的战斗方式。

他没办法像征服王那样,带领自己的军团以堂堂正正之势碾压敌人,但司仪也有自己的取胜之道。

…对方进退之间的配合,袭击到来的攻击模式,每个人的攻击习惯,甚至是…每两轮攻击之间的间隔和守备程度。

如今,虽然情报的收集还没有完成,但已经感知到毒性对自己身体影响的司仪明白不能再拖。

在那个矮小的化身再次从胯下对自己递来凶狠的匕首时,一直早就等待着他到来的大手则牢牢擒住了他的手腕!

一体多化的assassin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对方执着于他们其中一人的好机会,几乎是在同时,潜藏在阴影里的一共十一位暗杀者倾巢出动,他们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同时锁定了司仪身上不同的要害!

第五十七章、生死擦肩

第二更送到!求一切

第五十七章、生死擦肩

双眼、眉心、咽喉、腰眼、肾脏、脊柱、心脏…

突然从黑暗中暴起的攻击锁定了所有司仪身上能够一击致命的部位。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甚至给人一种只能够完成潜入和隐藏感觉的assassin在这一刻展现出只有最顶尖的杀手才能拥有的才能。

没错,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继承了哈桑之名的人就没有任何流传下来的英雄故事,但毫无疑问,那些被掩埋在历史当中,曾今倒在他们手中的英雄、王者,他们的头颅堆积起来,多的可以装点一整座花园!

出生在阴影中的他们从来就不是强者,但却是最善于狩猎强者的猎人。

—————————————————————————————————————

从不同角度不容方向递向自己的凶兵却在同一时间到达。

那丝丝的凉意就好像一条吐信的毒蛇,从司仪的头顶游过,盘曲在他的咽喉,微微蜷缩身体之后又从领口窜向了他的心脏…谁也不知dào

他会在什么地方咬破鲜嫩的皮肤,种下最致命的毒液。

死亡以一种残酷而现实的方式降临,没有轰轰烈烈的爆zhà

,没有灿烂夺目的金光,取走他性命的可能只是一把没有人见过的匕首,和一个忘记名字的鬼魂。

如果,是人类的话,的确只能够放qì

了。



幸好,司仪早就超出了那条界限。



临界突pò



只在最关键,也是最后的时刻交出了自己现在能够动用的最大力量!

突然释fàng

的潜能根本没有给被他制住手腕的化身任何反抗的机会,用最暴力的方式,司仪直接将他从自己的身下拉起,“卡拉拉”的骨骼断裂声让人头皮发麻,可这还远远不是结束,尽管如果现在就死去对于assassin的这具化身而言的确是一种幸福。

下一刻,手无寸铁的狂战士将他手中的敌人变成了武器,好像挂满尖刺的盾牌一般,司仪挥舞着那个可怜的化身砸向了所有胆敢向他吐信的毒蛇。肉·体凡胎哪里能经受的住这般疯狂的考验,不到片刻,全身上下的肌肉和软组织就被完全摧毁。

而相对于那临终的惨嚎,司仪的双眼却是一片平静——在这片你死我活的战场,他早已做好了足够的觉悟。不远滥杀无辜的理智并没有限制他临阵杀敌的果敢,即使用上这种残忍无比的手段,他的脸色也不曾改变分毫。

残酷的搅拌机把所有人拖进了这个大染缸,那些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染料让纵横沙场的屠夫也不禁作呕,而在这份不适感出现之前,肉体被洞穿的声音,尺骨又或者桡骨断裂的声音,哀嚎和闷哼全都响成了一片。

…属于血肉的风暴终于被卷起!就算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那黑色的旋风却仿佛永恒转动的绞肉机,叫人不寒而栗,仿佛追逐着他们的是一座刀山剑林,死亡的恐惧直达地狱的尽头。

“呼。”

风声乍起乍停,凌冽干脆犹如利刃的灾难在司仪的身边画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圈。而圈内和圈外,在鲜血和内脏的装点下则形成了是生命与死亡的交界。

他的手中仍然握着那如同破布一样的刺客,被自己伙伴洞穿的尸体早就没有了气息,而渐渐化作雾气散开的残骸竟然仿佛盘绕在死神手中的锁链,即使是有master的指令,这样的场景还是让所有的袭击者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在这阵疯狂落幕之后,前来围攻的总共十二名暗杀者,完好无损的已经只剩下了五位,而其他的同伴,则已经化成了那滩血肉中的一部分。

“咳咳…噗!”

身后的雁夜轻咳了两声,却并非是苏醒的前兆…正相反,他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当然,还有在血液中不断跳动扭曲的恶心蠕虫。

然而这一次,司仪却只是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然后系紧了靠在自己背后的男人,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任务失败…

除了这个最简单直接的结果之外,那个黑色怪物带给暗杀者的,是挥之不去的死亡阴影…

—————————————————————————————————————

“呜…”

因为脑部传来的阵阵疼痛,即使是从昏迷中醒来,雁夜依然只能发出一些脆弱而纤细的呼喊。

“既然醒了就快点儿清醒一下…大男人发出这种声音真是恶心。”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雁夜首先是感到惊讶。因为这一年的时间里,昏迷之后出现在他耳廓里的除了阿鼻的叫唤就只有脏砚那让人不快到极点的声音而已。这个清澈而年轻的男人声线十分陌生。

他坐起身来,原本勉强还能维持的右半部分身体如今也开始逐渐腐朽,他能够感觉到虫群的蠕动正在加快。

摇了摇头,他迷茫的看着四周,空空的房间明明连个鬼影都没有。

“别找了,为了降低魔力消耗我没有实体化。”

直到这时,当意识校正完成之后,雁夜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想起来了,自己和berserker一起在仓库街迎战远坂家的servant,可在中途,他不知怎么突然被剧烈的疼痛击倒,失去了意识。

“兰斯洛特,是你把我带回这里的?”

“还能是谁…”

司仪没好气的回答,事实上,现在他的心情同样非常糟糕。

“先别管那么多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的。”

“assassin那家伙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骚扰我们…刚才给他们来了个狠的。”

原来如此…和预料中一样,借助假死退场的英灵果然是对方的暗子。

“那坏消息呢?”

“…你恐怕撑不了两天了。”司仪的声音很平静“为我提供战斗的魔力似乎远远超过了你的极限,所以,刻印虫的吞噬速度加快了…”

第五十八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PS:真的是再没票票就要报警了

第五十八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错,在详细的感知过之后,司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所谓的“两天”并不是虚指,而是实实在在的每分每秒都在流逝的时间。因为之前仓库街和回归路途上的大战,雁夜的生命被极致压榨,到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两天。

为什么会这样?

从理论上来看,不会随意暴走的司仪应该没有消耗master那么多魔力才对,这也是为什么司仪一开始并没有像这方面怀疑的原因。可是在和assassin的战斗中,他终于发xiàn

了一些端倪。

——雁夜吐出的那口鲜血!

没错,那并不是巧合。现在仔细回想,那也是发生在司仪使用了“临界突pò

”增强力量之后,雁夜身体给予的反应…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躯壳却还在刻印虫的控zhì

下对servant输出着魔力。

也就是说,引发了刻印虫吞噬加速的罪魁祸首,正是在和吉尔伽美什对战中使用的临界超越!

“你只剩下两天,如果在这期间发生战斗的话,时间还会更短。”

现在想来自己的确是大意了…以master的魔力作为凭依制造肉身,存留在此世的自己,只要使用力量那么具现化出这份力量的必然就是自己的master。什么都没有考lǜ

就释fàng

了战力实在是太过愚蠢。

“…”

在得到答案之后雁夜沉默了片刻,的确连他自己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刻印虫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活跃,这样下去,死亡已经近在眼前。

“是这样啊…”

出乎司仪的预料,在“生命所剩无几”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雁夜只是如此感叹了一句…虽然抵住心口的右手正在微微颤抖,但这份平静确实不太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那么,我们只能在两天内想办法结束这场战争了呢。”

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候才终于在疯狂中回想起自己参战原本的目的…不是向远坂时臣的复仇,也不是自我价值的彰显,更加不是成为英雄。他所需yào

的,仅仅是拯救一个叫做远坂樱的小姑娘而已。

“…”

司仪突然发觉自己小看了雁夜的执念,对于他来说,自己的死亡本就是注定的事情,只是早晚而已。所以,即使再次得到自己四期邻近的消息也并未改变他的决心。

——一定要夺取圣杯,如果只剩下两天,就在两天内做到这件事。

这成为了这个活死人最后的愿望…不,是一定要完成的宿命拯救。



内在已经被虫子吃的所剩无几,可雁夜仍旧努力地想要站起身来,他明白自己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这个愚蠢的人,就算明明不知dào

该怎么做却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的袖手旁观,只是笨拙的去维护自己最珍贵的宝物,而更加可悲的是,这份珍宝,最终却被自己亲手摧毁。

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却因为疼痛和虚弱很快失去了平衡,就和那谁都看不到的,消失在虫仓里的终末一样,似乎又要无可奈何地倒下。



然而这一次,一直被铠甲包裹着的,冰冷的手掌却将他托住。

“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此时的执着。”

头盔早就已经取下,司仪认真地看着对方的双眼,如是开口。对于他来说,只有完全脱离于疯狂的间桐雁夜,才是值得他并肩作战的master。

“恩…”

满头白发的年轻人沉默地点了点头,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如同死灰的双眼里没有透露出什么光芒,却也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

“哈~”

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脊,司仪突然露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笑容。

“现在,其实我有第二个好消息要告sù

你…”

—————————————————————————————————————

“呐~你回来啦,老爷!”

有着一头橘色头发的年轻人歪着脑袋,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如此开口。虽然不论是他们所处的阴暗空间,又或者那人如同恶魔般的相貌都仿佛是出现在恐怖电影里的场景,但那个男孩儿仍然笑的天真无邪。

…如果不是脸上的一抹血迹,几乎真的就像是一位四好青年。

可面对他热情的呼唤,“恶魔”今天的心情显然是不太好。

他一言不发的走到年轻人刚完成的“艺术品”面前,然后重重的一拳拍在当中,顿时把整件作品毁于一旦。

“啊!!怎么这样!?”

男孩儿伤心地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甚至还手忙脚乱的想要把它们恢复原状,不过在努力了半秒钟之后,他就发xiàn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嘛,不过他倒不至于因为这样就和“恶魔”翻脸啦。明朗快活,能洞察别人心情细微之处但不拘小节。随时保持乐观、富建设性的心情!这样的存zài

才是雨生龙之介~

他不因失败而认输,有著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可以说完全是个认真享shòu

人生的好青年…

如果他的兴趣不是拷问、杀人以及弃尸的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老爷…”

“可恨的神!”

恶魔终于开口,就和预料中一样,像他这样的存才断然是不会对神明有一丝一毫的敬重的。

“至今还束缚着贞德的灵魂!”

“额…”龙之介摸了摸脑袋,显然历史并不是他的专场“贞德…就是你在水晶球里看到的女朋友?”

“…”恶魔沉默了片刻,关于这句问话,他觉得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现在,对于吉尔斯?德?莱斯来说,需yào

的是一段慷慨激昂的出征宣言!

“我们一定要向世人证明!神已经威信扫地,所谓的神爱世人也只是空话!无论做出任何惨无人道的恶行,都不会有什么神来惩罚我们!那么,让我们做出更加残忍,更加亵渎的事情,将渎神的祭品堆积成山!”

高大的身影再配上这可怖至极的宣言,恐怖的气氛已经渲染到了极点,而站在他面前的龙之介却只是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他好像是在思考刚才那咏叹调一样的宣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内涵。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要更加注重数量?”

终于,龙之介如此开口,杀戮和残虐在他们口中仿佛只是讨论晚餐的内容,而刚刚的苦恼,也仅仅是面包和烤肉之间的选择罢了…然后,这样的回应理所应当的赢得了恶魔的认同。

第五十九章、魔力炉心

PS:第一更,求票票!求支持!!

第五十九章、魔力炉心

夜已深…

而背负着雁夜的司仪却仍然在这座名为冬木的城市里奔走。

嘛,他承认,其实如果背着的是个女人感觉会更好,所以,他也是这么说的,虽然根本是南辕北辙。

“你要是个美女就好了~”

司仪带着调侃的语气如此开口,但背后的某人却没什么反应。

“哎?不要生气啦,我说说而已,不要这么小气嘛。”

一反常态的,带着头盔的他声音明明沙哑而艰涩,今天却如此喋喋不休的主动开口和雁夜交谈。

“真的不理我?”

“…别吵了,快点儿找到caster…我…还死不了。”

终于,忍无可忍的雁夜给予了回应。而达到目的的司仪自然也暂时停止了聒噪。

…他当然不是无聊闲的蛋疼找个男人**,事实上,雁夜现在已经完全处于死亡的边缘,虽然从理论上来看还能坚持两天左右,但哪怕现在就死去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能够继xù

苟延残喘完全是在依靠人格的意志在坚持。

所以这些无聊的玩笑,难听的嗓音,都只是在给某人“提神”而已…berserker这个职阶并没有任何医疗的技能,司仪也只好用这个最笨的办法。



把时间稍微调回之前,在间桐家的大本营,原本已经穷途末路的雁夜却因为司仪提供的另一个消息而暂时性的振奋起来。

——

“现在,其实我有第二个好消息要告sù

你…”

“…”

因为有过一次经验,司仪动作娴熟的把雁夜绑回了自己背后,然后微笑着走到窗边,打开了这个房间里唯一一扇玻璃窗。

没有了蓝色玻璃的阻隔,月光显得清澈而寒冷,却也多了几分新鲜的滋味。

“不用这么悲观,我还有让你多活一段日子的好办法。”

“…”

“只要不在从你体内抽取魔力的话,刻印虫也自然会消停下来,你也不会那么快就被从里面吃个干净。”

这是…在叫他放qì

master的身份,放qì

圣杯战争吗?

“不…”

“先别忙着说不可能。”

司仪摆了摆手,他非常清楚雁夜误解了他的意思,同时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下…没什么,这种程度而已,对于英灵来说根本就不算是障碍。

“我并不是让你放qì

这次战争,刚才也说过了吧,我希望你永远记住此刻的执着…我的意思是,我或许能找到让你不再借助刻印虫产生的魔力回路提供魔力的方法。”

“!?”

虽然已经没什么力qì

说话,但就算不用看的,司仪也能从对方肌肉突然的紧绷感受到那份未经任何隐藏的惊讶。

“关于圣杯战争,我想你也有了最基本的了解,能够参与到这场战争中的servant会以七种不同的职阶具现化:saber,Lancer,archer,rider,assassin,berserker…还有caster。”

因为司仪的快速移动,眼前的景物仿佛如同高空坠落的杂物向远方坠落,而雁夜的意识虽然已经开始模糊,但他还是努力地去倾听司仪对他说的每一句话。虽然都是写最基础的消息,但他明白,自己这个servant不是会无聊到说废话的角色。

“其中,除了各项基本身体参数和持有宝具之外,还有一项能力决定了不同职阶的servant作战方式…单独行动力。”

这一次,他没有等雁夜提出疑问,而是继xù

着自己的演说

“如你所知,作为berserker职阶现身的我对于魔力的要求比较高,所以几乎不存zài

单独行动的能力,可是在所有职阶当中却存zài

着最特殊的一个…因为比世界上任何的魔术师都要接近魔法的层次,所以在一定条件下,作为这个职阶现身的servant可能具备完全不借助master提供的魔力单独行动的能力!”

“…”

他飞快的掠过一条条小路,不多会儿,未远川就在此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司仪的眼睛也愈加闪亮起来!

“你知dào

这其中的缘由吗?”

一边仔细寻找着目标的所在,一边继xù

着自己的讲述。

“魔力不可能凭空存zài

,可是对于caster来说却存zài

着从他人身上直接夺取魔力的能力…没错,姑且也可以当做魔术的一种,再说的明白一点,如果能够把这个方法,这项能力…或者说这个宝具弄到手的话…”

没错,只要能把那个叫做“螺湮城教本”的东西弄到手,那么眼下的困境自然能够迎刃而解。

从通过跳跃得到的更高视角俯视,身体机能参数极端出色的司仪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虽然这一代的排水口有不少,但在这种敏感的位置,散发出浓重血腥味甚至还布置了魔力阻断结界这种东西,恐怕解释也就只有一个…

找到了…caster的魔术工坊。

“只要能够弄到手的话,关于刻印虫的问题自然能够迎刃而解。”

少见的,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司仪竟然表现的如此热衷,也许也只有这一刻,在明知对方是毫无人性可言的杀人者的时候,狂战士之血才能肆无忌惮的燃烧!

—————————————————————————————————————

“恩?”

正在进行艺术创作的吉尔斯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头向看不见光亮的通道望去,似乎他也感觉到了什么…当然,并非是魔力波动这种切实的证据,而是某种更加玄妙,更加不可言喻的感觉。

“怎么了,老爷?”

“嘘。”

用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caster把耳朵贴在了管道的边缘倾听着外边的动静…

不是臆想也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第六十章、各自的战场

PS:第二更,继xù

求一切

第六十章、各自的战场

先把一步步靠近caster的杀机放在一边。

除却人迹罕至的下水道,在这座城市的中央,圣杯战争也在同时书写着崭新的篇章。

“叮叮叮!!!”

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而在冬木市中某座豪华酒店的内部刺耳的警铃却突然拉响。为了应对这样的紧急事态,客房服wù

自然需yào

电告每一位在酒店里住宿的房客,希望他们早点离开避难。

啪嗒…

拿起听筒,白色皮肤的英俊男子却丝毫没有因为周围的异状而感到慌乱…对于一位优秀的魔术师来说,能够正确的判断眼前的形式也是获得斗争胜利的重yào

素质。

“好,知dào

了。”

他微笑着应对了客服的警告,然后悠然自得的挂上了电话,再次坐回了柔软的沙发。

…没错,他一开始就没有撤离的意思。

作为时钟塔最优秀的天才,延续了九代的魔术师家系——阿奇博尔德家的家主,肯尼斯绝对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魔术师之一。甚至因为这份天份,肯尼斯为这次圣杯战争特别准bèi

了秘术,将“创始御三家”所设定的战争规则从根本上颠覆!

——Servant和Master之间本来就是只有一条因果线的。而将魔力供给和令咒权利分开,由两名召唤者分别掌握的技术,凭借肯尼斯那天才的能力将这个不可能实现的技术实现了。所以拥有令咒的肯尼斯不提供魔力,而是由其未婚妻索拉薇提供。因此是两人一起参赛!

这也就意味着,在他正面应对对方master的时候将拥有压倒性的魔力优势!

得到圣杯,在自己的光辉历史中增添新的一笔,原本就是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早些时候发生的战斗却将他的计划打乱。

虽然在最开始就击伤了saber的确还不错,但作为暴露所有宝具为代价,竟然没能造成进一步的杀伤!对于肯尼斯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失策了。

不过幸好,看来急于接触诅咒的saber的master给了他完成任务的机会。

“楼下发生了火灾,不过很显然是有人纵火。”

他智珠在握地向索拉薇解释目前的情况,那戏谑的神情就好像看着已经落入蛛网的蝴蝶。

“纵火?偏偏在今晚?”

“嘛,这只是为了驱散人群而已。”

魔术师因为拥有超凡的力量,所以也遵守着自己定下的规则——“神mì

属于神mì

”。一般情况下,魔术师之间的斗争是不会牵扯到一般人的。

“那就是…袭击?”

索拉薇还有些迟疑

“哈,看来saber的master想尽可能快点儿解除枪的诅咒啊,Lancer,去下面的楼层迎击,不过别轻易把他赶走。”

“明白。”

秉持着忠义的迪卢姆多没有丝毫迟疑,对于主君的命令,他立kè

忠实的执行!

而在Lancer转身离去之后,端起红酒的肯尼斯显得更加悠闲而得yì

了。

“就让客人好好享shòu

一下,肯尼斯·埃尔梅罗的魔术工房吧——这可是包下整个楼层而设置出来的完美工房。”

他就像是如数家珍的艺术家,得yì

洋洋的礼赞着自己的才能

“结界二十四层,魔力炉三台,当看门狗的恶灵鬼怪数十只,无数的陷阱,走廊的一部分还有完全异界化的空间!哈哈哈!这样双方就可以各出奇招来好好比试一番了!”

他无比确定,绝没有任何魔术师能够攻破他这完美的防御。

但很可惜,这一次他所面对的对手,可不是魔术师那么简单…



同时,就在酒店附近的停车场里,卫宫切嗣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了行动电话。

“准bèi

完成了,你那边呢?”

“没有异常,随时待命。”

而在酒店对面的高层建筑上,舞弥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将客房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点亮一根香烟,然后自顾自的吸上一口,刺激性的气味却麻痹了人的神经,切嗣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大楼,然后按下了行动电话上的按钮。

“滴滴滴滴滴滴滴…”

象征着某个特殊号码的声音响起,而在最后,那长长的一声“哔”音之后,这场魔术师的对决就突兀地迎来了终末。

“轰!!!”

事先安装好的定向爆破炸弹开始工作,仅仅是眨眼之间,数十层高的巨大建筑物,就随着突然扬起的灰尘化作废墟…当然,也包括阿奇博尔德家主那引以为豪的魔术工房在内。

—————————————————————————————————————

“怎么了,老爷?”

“嘘。”

用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caster把耳朵贴在了管道的边缘倾听着外边的动静…

不是臆想也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啊啦啦啦啦啦!!”

不必劳烦他猜测,在放出使魔和恶灵之前,飞速驶来的战车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

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穿着豪放的红色披风,转眼间就成为了他们眼前唯一的风景。

“啊哈,原本只是想来侦查一下,结果一下就碰到了正主啊,这真是…汝等的不幸。”

刚开口时,伊斯坎达尔的语气还是豪情万丈,充满享shòu

征服的快感,但当眼前的景色一一清晰起来的时候,征服王的脸色很快阴沉了下来。

虽然对于caster正在大肆屠杀幼童的传闻有所了解,但当王者真zhèng

看到眼前的一切,震惊和愤nù

还是触动了他的内心。

他一把将从自己身后露出头来的韦伯按了回去,而这一举动,显然引起了后者的不满。

“你在做什么啊!”年轻人拼命挣扎着“敌人就在面前,我这个master怎么能一直藏在你背后。”

“小鬼…你还是不要看这些的好。”

哪怕是最残酷的地狱恐怕也不及这里的万一,那些如同烂肉一样堆积的残骸,甚至已经无法分辨出他们生前的姿态。

“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第六十章、各自的战场

PS:第二更,继xù

求一切

第六十章、各自的战场

先把一步步靠近caster的杀机放在一边。

除却人迹罕至的下水道,在这座城市的中央,圣杯战争也在同时书写着崭新的篇章。

“叮叮叮!!!”

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而在冬木市中某座豪华酒店的内部刺耳的警铃却突然拉响。为了应对这样的紧急事态,客房服wù

自然需yào

电告每一位在酒店里住宿的房客,希望他们早点离开避难。

啪嗒…

拿起听筒,白色皮肤的英俊男子却丝毫没有因为周围的异状而感到慌乱…对于一位优秀的魔术师来说,能够正确的判断眼前的形式也是获得斗争胜利的重yào

素质。

“好,知dào

了。”

他微笑着应对了客服的警告,然后悠然自得的挂上了电话,再次坐回了柔软的沙发。

…没错,他一开始就没有撤离的意思。

作为时钟塔最优秀的天才,延续了九代的魔术师家系——阿奇博尔德家的家主,肯尼斯绝对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魔术师之一。甚至因为这份天份,肯尼斯为这次圣杯战争特别准bèi

了秘术,将“创始御三家”所设定的战争规则从根本上颠覆!

——Servant和Master之间本来就是只有一条因果线的。而将魔力供给和令咒权利分开,由两名召唤者分别掌握的技术,凭借肯尼斯那天才的能力将这个不可能实现的技术实现了。所以拥有令咒的肯尼斯不提供魔力,而是由其未婚妻索拉薇提供。因此是两人一起参赛!

这也就意味着,在他正面应对对方master的时候将拥有压倒性的魔力优势!

得到圣杯,在自己的光辉历史中增添新的一笔,原本就是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早些时候发生的战斗却将他的计划打乱。

虽然在最开始就击伤了saber的确还不错,但作为暴露所有宝具为代价,竟然没能造成进一步的杀伤!对于肯尼斯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失策了。

不过幸好,看来急于接触诅咒的saber的master给了他完成任务的机会。

“楼下发生了火灾,不过很显然是有人纵火。”

他智珠在握地向索拉薇解释目前的情况,那戏谑的神情就好像看着已经落入蛛网的蝴蝶。

“纵火?偏偏在今晚?”

“嘛,这只是为了驱散人群而已。”

魔术师因为拥有超凡的力量,所以也遵守着自己定下的规则——“神mì

属于神mì

”。一般情况下,魔术师之间的斗争是不会牵扯到一般人的。

“那就是…袭击?”

索拉薇还有些迟疑

“哈,看来saber的master想尽可能快点儿解除枪的诅咒啊,Lancer,去下面的楼层迎击,不过别轻易把他赶走。”

“明白。”

秉持着忠义的迪卢姆多没有丝毫迟疑,对于主君的命令,他立kè

忠实的执行!

而在Lancer转身离去之后,端起红酒的肯尼斯显得更加悠闲而得yì

了。

“就让客人好好享shòu

一下,肯尼斯·埃尔梅罗的魔术工房吧——这可是包下整个楼层而设置出来的完美工房。”

他就像是如数家珍的艺术家,得yì

洋洋的礼赞着自己的才能

“结界二十四层,魔力炉三台,当看门狗的恶灵鬼怪数十只,无数的陷阱,走廊的一部分还有完全异界化的空间!哈哈哈!这样双方就可以各出奇招来好好比试一番了!”

他无比确定,绝没有任何魔术师能够攻破他这完美的防御。

但很可惜,这一次他所面对的对手,可不是魔术师那么简单…



同时,就在酒店附近的停车场里,卫宫切嗣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了行动电话。

“准bèi

完成了,你那边呢?”

“没有异常,随时待命。”

而在酒店对面的高层建筑上,舞弥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将客房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点亮一根香烟,然后自顾自的吸上一口,刺激性的气味却麻痹了人的神经,切嗣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大楼,然后按下了行动电话上的按钮。

“滴滴滴滴滴滴滴…”

象征着某个特殊号码的声音响起,而在最后,那长长的一声“哔”音之后,这场魔术师的对决就突兀地迎来了终末。

“轰!!!”

事先安装好的定向爆破炸弹开始工作,仅仅是眨眼之间,数十层高的巨大建筑物,就随着突然扬起的灰尘化作废墟…当然,也包括阿奇博尔德家主那引以为豪的魔术工房在内。

—————————————————————————————————————

“怎么了,老爷?”

“嘘。”

用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caster把耳朵贴在了管道的边缘倾听着外边的动静…

不是臆想也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啊啦啦啦啦啦!!”

不必劳烦他猜测,在放出使魔和恶灵之前,飞速驶来的战车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

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穿着豪放的红色披风,转眼间就成为了他们眼前唯一的风景。

“啊哈,原本只是想来侦查一下,结果一下就碰到了正主啊,这真是…汝等的不幸。”

刚开口时,伊斯坎达尔的语气还是豪情万丈,充满享shòu

征服的快感,但当眼前的景色一一清晰起来的时候,征服王的脸色很快阴沉了下来。

虽然对于caster正在大肆屠杀幼童的传闻有所了解,但当王者真zhèng

看到眼前的一切,震惊和愤nù

还是触动了他的内心。

他一把将从自己身后露出头来的韦伯按了回去,而这一举动,显然引起了后者的不满。

“你在做什么啊!”年轻人拼命挣扎着“敌人就在面前,我这个master怎么能一直藏在你背后。”

“小鬼…你还是不要看这些的好。”

哪怕是最残酷的地狱恐怕也不及这里的万一,那些如同烂肉一样堆积的残骸,甚至已经无法分辨出他们生前的姿态。

“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第六十一章、疯狂渔翁

第六十一章、疯狂渔翁

在黑暗的滩头,尚未具现化的司仪异常冷静的埋伏在一边,注视着那排水管道的方向,却没有任何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打算。

他的master,间桐雁夜明明已经危在旦夕;明明每多拖一分钟,风险就会又大一分,可司仪仍旧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

至于理由,也非常简单。

在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把雁夜安置下来之后,司仪就一个人开始向着目标挺进。按照计划,如果能够顺利潜入,在不给caster准bèi

大型魔术时间的前提下,司仪绝对有信心在一瞬间废掉对方!

毕竟作为外行人的吉尔斯大多数的能力都要凭依于手中的螺湮城教本,区区B级的阵地构筑想要拦住普通的魔术师倒还可以,但想要拦住他这个几乎把所有魔力都用来增强战斗参数的berserker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一个巨汉的出现打乱了司仪的计划。

…不,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这反倒是对司仪和雁夜都非常有利的消息!

——每晚都利用自己的机动性在全市范围内搜寻敌人动作的rider今天终于找到了caster的巢穴,就在司仪折返回头,准bèi

动手之前,雷鸣的战车却已经驶进了阴暗的排水通道。

换言之,对于司仪来说,这可是千年等一回,首次能够渔翁得利的好机会!

虽然没有具现化的他根本就没法儿露出笑容,不过潜意识里,司仪却还是暗暗窃喜。这下子,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最废柴的三位master正好可以来个间接的较量!

—————————————————————————————————————

拔出配在腰间的塞浦路特之剑,大帝的眼中再无一丝怜悯。

“吾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他用低沉的声音开口,然后将手中的宝剑指向了警惕的caster。

“但今天的战争却并非是为了征服…”

他的目光掠过周围惨不忍睹的残骸,尽管已经努力寻找,但确实没有任何一个活口…终于,王者的目光重新汇聚到了面前的恶魔身上!

“此战,仅仅是对恶党的讨伐!!”

座下,牵引着战车“神威车轮”的神牛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nù

,它们奋力扬蹄,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就开始在阴暗的通道里肆虐!而车轮也开始了缓缓地转动,振聋发聩的雷鸣伴随着战车的前进,逐渐变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危险!!!

已经不需yào

更多的提示,caster急匆匆地把龙之介推向了身边刚刚召唤出的怪物,然后便迅速的吟唱起咒文召唤出之前准bèi

好的,隐藏在下水道里的水魔。

他非常清楚面前这位王者的具备的实力,疯狂还没有完全夺走吉尔斯对强弱的判断。在这种遭遇战的前提下,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胜算!想要赢过对方,至少也需yào

提前准bèi

好能够召唤出海魔这种等级怪物的大魔术才有可能。

但幸好,眼下的情况还不算遭到极点。就算眼下身边的作战环境只能算是等级为B的工坊,但提前准bèi

好的大量水魔至少还能拖延一段时间。

对于需yào

足够距离施展冲锋的rider来说,这样的环境应该是最不利于作战的!

趁着对方还没有完全发作的当口,caster筹划的当然不是如何在这里把对方击杀掉,而是单纯的应该怎样逃脱对方的追击!

他需yào

时间,需yào

最起码的准bèi

仪式,发动咒文的时间!

触手丛生的水魔接连不断地向rider发起着攻击,但他们丑陋的身体,却纷纷在大帝的剑下化作肉块。似乎像是知dào

无法战胜面前的敌人一样,他们不再分散开来发起攻击,而是一窝蜂的堵住了rider的去路——没有凭借肉墙抵挡住征服王的打算,只是想要化为路障,暂时牵绊住大帝前进的脚步,让caster找到能够脱离此处的机会。

“想得美!啊啦啦啦啦!!!”

伊斯坎达尔发出响亮的战吼,而“神威车轮”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号令,在那片肉墙面前,神勇无比的rider直接行驶在半空中并不存zài

的航道上,锋利的宝剑侧身一斩,等到错身而过之后,原本同样高大的caster却已经一分为二,倒在了血泊之中。

—————————————————————————————————————

“呼…呼…呼…”

未远川上,狼狈的吉尔斯和龙之介同时探出头来…刚刚的经lì

,让一直以来都在疯狂制造杀戮的两人自己首次靠近了死神的怀抱。

毫无疑问,不管是巫师又或者魔术师,在完全没有准bèi

的情况下,都不可能拥有反抗servant的力量。这次能够逃出生天,大部分还要感谢幸运女神的保佑,以及吉尔斯怀中的那本魔导书…

才刚刚把呼吸调匀,caster就立kè

再次确认了魔导书的安全——要不是有这个对于自身魔力要求极低的宝具,今天想要从rider的追杀下逃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那具伪造的尸体不知dào

能骗住他们多久,总之一定要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赶紧离开这附近。然后…等到准bèi

万全,他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是的,在恐惧平复之后,复仇的火焰又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对于原本就陷入疯狂的人来说,杀戮和报复简直就是家常便发。

他一定要抓住那个可恶的rider,一刀一刀割下他身上的肌肉,完成到目前为止最完美的“拼图”!

但…在回到英灵之座前,他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抹灿烂的红光突然划过了他的视野,然后剧烈的疼痛就从左肩的位置传来!

原本就停留在浅滩的吉尔斯被直接钉在了对面的大坝上,强烈的冲击险些让他直接昏迷过去!

然而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很快的,同样让人崩溃的疼痛就从右肩对应的位置传来!

“啊!!”

第六十二章、螺湮城教本

PS:这两天的成绩实在是老夫揪心,以后酱紫好了,每天200票保证两更,分别在零点和中午12点前后放出,原定于每天下午六点到八点放出的第三更嘛,就看各位的支持力度了(每天三更的勤奋苦逼也不能老是这样来来回回地做白工啊,以上~)

第六十二章、螺湮城教本

从结界那一头传来的魔力波动愈加剧烈,显然,这场发生在caster和rider之间的大战已经进入了高·潮。

重新具现化的司仪从不远处的建筑工地简单粗暴的拧下了几根钢筋背在了身后。在无法解封自己专属宝具的前提下,“骑士不死于徒手”的能力的确常常能够发挥奇效。那些原本已经开始锈蚀的金属在被司仪握住的同时散发出黑红相间的光芒,属于宝具特有的威严顿时给予其他人一种异样的压迫感。

终于等待多时的猎人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猎物,被一块“腐肉”从口中吐出的吉尔斯与龙之介从水底探出头来,这里离刚才发生战斗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定的距离。自以为暂时安全的他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咳嗽着吐出口中未远川的河水。当然,这期间,惊慌和暴虐的表情也被司仪一一收在眼底。

真是讽刺,每天都在制造恐怖和死亡的魔鬼,在自己面对死亡绝境的时候竟然和普通的人类同样不堪。

司仪将背后的钢筋取下,双眼之中没有任何的怜悯。

材料本身表面的螺纹增加了投射的稳定性,而在成为宝具之后,因为司仪从最开始就赋予了它“投掷”的用途,所以在其末端甚至还出现了盘曲环绕的箭尾,而直接带来杀伤的尖端,则化为了锥形。

双足分列,拉成弓形的双腿从大地借来爆zhà

性的力量,随着肌肉的紧缩,全部传达到握住武器的右手——短短的蓄力和停顿之后,那根发出尖嚎毒刺便在眼前带过一条灿烂的红芒,进而消失在夜色当中。

“砰!”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那破开了水面的尖刺就好像是精确制导的导弹一般,在相隔100米左右的距离下毫无偏差的命中了caster的左肩,然后毫无疑问地把对方钉在了身后的大坝上!

屈身…投掷!

这还仅仅是开始而已,司仪没有任何收手的打算,作为servant对方就算是基础参数比较弱的caster也不能以常理来判断,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一定要让他完全失去反抗能力才行。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如此而已。

又是一道划过夜幕的红芒!

和之前类似,司仪的位置更向前推进了一些,这一击钉住了对方的右肩!

因为渴求圣杯这个自私的**本身,英灵们尚可以不顾一切的厮杀,那么对于这种残忍而恐怖的恶魔,司仪更是能够肆无忌惮的燃烧体内的狂战士之魂。和吉尔斯对那些孩子做的事情相比,司仪仁慈的简直像是圣母。

继xù

突进。

接着向前奔跑的急速,他不带任何感情波动地再次拔下佩戴在身后的钢筋,连续射出两发再次命中了惊慌失措的目标。

被贯穿了肩胛骨的恶魔早已握不住手中的宝具,而接下来,自然又有两根毒刺将他的双手如法炮制的固定在了钢筋混凝土结构上。

“啊!!”

已经足够接近的司仪听到了来自地狱的惨叫。和每一个被吉尔斯折磨致死的可怜人一样,那扭曲挣扎痛彻心扉的声音和印象中平日里高傲疯狂的恶魔相去甚远,作为最了解疯狂的berserker,司仪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理智正在渐渐远去。



终于,在疯狂的掠过浅滩之后,双手各握着一根“毒刺”的司仪来到了caster的面前。当然,他之前就赏了龙之介一下直接让对方暂时失去了意识。

“啊…啊啊啊啊!!”

…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吗?

看着对方混杂着恐惧和崩溃的反应,司仪毫不犹豫地继xù

着自己的工作,他把手中的两根钢筋刺进了对方的脚面,如此一来,可怕的恶魔就真的连一丁点儿挣扎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然后他利落地捡起了掉落在一旁的那本魔导书。

——螺湮城教本。

吉尔斯手中这本手工抄录在人皮上的传说中的黑魔导书真是司仪执行此次作战的根本目的。

在确认了收获之后,他再次把目光转向了已经陷入疯狂,半死不活的caster,然后,在对方绝望的眼神中,抽出了背后最后一条钢筋…



“咔嚓!”



—————————————————————————————————————

“找到了吗?”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回到间桐家的大宅。能够让雁夜完全摆脱脏砚的刻印虫控zhì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在那个老怪物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好。

虽然就算是在其他地方依然不能保证没有对方的虫系使魔监视,但至少要比直接在对方要塞式的魔术结界中安全。

取下头盔的司仪开口询问…作为berserker,阅读魔导书之类的技能他显然是不能掌握的。而相反,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雁夜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个魔术师。

“有了。”

不断翻阅书籍的雁夜终于停下手来,关于提取魔力的消息他终于有了线索。

螺湮城教本对于魔术师来说,本来就更像是一种速成的手段,连吉尔斯本人原来也只是隔岸观火的门外汉而已,能够让他以caster这个职阶出现,这本魔导书可谓是功不可没。

“先扶我到他旁边去。”

这里的“他”指的当然就是那个已经一只脚踏进坟墓的caster。再被司仪彻底弄成残废之后,只做了简单的处理就被搬运到了此地…螺湮城教本毕竟是属于他的宝具,如果一开始就把他处理掉,那么之后的事情也没法儿处理。

雁夜伸出右手,将魔导书按在了对方的身体上,然后低声地念诵着咒语,接下来,惊人的一幕便出现在司仪面前。

作为servant而出现的caster竟然渐渐变得透明化,最终仿佛一道弥散的烟气被螺湮城教本整个吸收殆尽。

“这是…”

“根据书里的记载,用够提供魔力来源的并不一定是生命力。”雁夜难得露出了笑容“纯魔力构成的servant也属于魔术造物的一种,显然是更好的‘粮食’。”

第六十三章、最初的夜谈

PS:今儿的成绩也不算太理想啊,下一章有彩蛋,但是看来只能留到明天了

第六十三章、最初的夜谈

简而言之,在得到外在的魔力支持之后,螺湮城教本就拥有了像caster一样的“独立行动能力”…不,这么说或许不太合适,正确的说法应该是“caster之所以能够拥有这样自由行动的能力多是拜这本螺湮城教本所赐”。

“那么…刻印虫已经停下了?”

魔力供给方面得到了保障,这和司仪之前的预料并无二致,但实jì

上这份魔力还是经过雁夜这个中介来进行传递,虽然预料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这里姑且还是确认一下。

可意wài

偏偏接踵而至。

雁夜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

“不,就算是使用从魔导书那里抽取的魔力,体内的刻印虫还是会被刺激到。”

“…”

就像是刻意为了报复之前司仪的隐瞒一样,雁夜的嘴角直到这时才牵出一抹浅笑。

“可是我从这里面找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一页一页的翻动着书页,然后终于在之前的某一页停下了动作。

那之后,就再次是大段咒文的咏唱。

—————————————————————————————————————

推开酒窖的大门,将caster行踪暴露一事做了汇报之后,绮礼总算能够休息片刻。

嘛,其实这也只是人类的本能在作祟而已。曾作为代行者的他早就没有了大多数普通人类的需yào



可刚刚将门关好之后,绮礼却猛然停住…

“archer?”

作为时臣老师的servant竟然在他这里,在圣堂教会现身,不得不说这大大出乎了绮礼的预料。

“虽然数量挺少,但是质量比时臣房里的货色要好上许多。”

躺在沙发上的英雄王没有穿上战甲,而原本冲天盛怒的头发,也变成整整齐齐的刘海,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有那桀骜不驯的王者气概。

“你这做徒弟的,还真是不肖的很啊。”

吉尔伽美什举起手中的酒杯,调侃着仿佛万年冰山一样的神父。

“到底有何贵干?”

冰冷的声线并没有丝毫变化,绮礼的目光扫过满屋的狼藉,然后自顾自地开始整理被王者丢弃的美酒。

“只是看到闲得无聊的除了本王之外,似乎还有一个人而已。”

“无聊?”

如果是在指绮礼自己的话那可是大错特错,他还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然而王者却没有注意他的意思,只是在昏黄的灯光下,继xù

摇晃着自己的酒杯。

“要不是这样,你这个已经被教会所保护的master也不会到处乱跑。”



绮礼沉默了片刻。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将散乱的酒瓶一件一件放回酒窖

“事到如今,又对契约心有不服了?吉尔伽美什。”

说到底,绮礼现在的奔波,也只是为了确保老师和这位王者最终的胜利而已。

“哈…”

一声失笑,王者似乎并不在意绮礼的冒犯,或者说,对于这个人吉尔伽美什有着特别的兴趣。

“是时臣邀我前来,并让我的身躯维持实体,最重yào

的是他对我行臣下之礼,所以我也得有所表示才行。但我真没想到,他是一个那么无聊的男人。”

“那么,你是对时臣老师的安排不满了?”

“哼…”

这一次,英雄王的冷哼中更多了几分轻蔑

“抵达‘根源之涡’?这获取圣杯的目的真是无聊至极…”

然后,两人之间的谈话再次陷入了沉默…

没错,只经过短短几年魔术师培训的绮礼同样不能理解老师对“根源之涡”的着迷,但毫无疑问,如果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好奇而产生追问的话,如此不顾一切似乎也没什么可以非议的。

“对于‘根源’的渴望,是魔术师独有的天性,这可不是外人能够说三道四的。踏上通向‘根源’的途径,即是超脱到世界的‘外侧’,对于只对内侧有兴趣的我们而言,也就只能将其理解成‘无聊的动机’了。”

是的,绮礼终于找到了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毕竟,他参加这次战争仅仅是为了让时臣老师获胜而已,至于后者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和他无关。

“原来如此…”

与其说是认可了绮礼的说法,倒不如说是享shòu

着这场对话本身,英雄王饮下一口美酒,然后第一次转身直视着言峰绮礼。

“那你又如何呢?绮礼。”

“你对圣杯有着怎样的追求?”



“我…我其实并无所求。”

“不可能,圣杯只会召集对他有所渴望的人不是吗?”

是的…本应如此,这一节就算吉尔伽美什不说,他也明白

“我不懂,没有理想也没有夙愿的我为何会被选中。”

“没有理想,也没有夙愿,那么去追求愉悦不就好了?”

对于神父言峰璃正之子言峰绮礼来说,这个无处下手的难题,在英雄王眼中却不值一提…或者说理所当然。

“开什么玩笑!愉悦!?”

几乎想都没有想,绮礼就否定了这个答案…这个与他接受数十年的教诲背道而驰的答案!

“你是想叫我去染指那罪孽深重的堕落吗?”

“罪孽深重…堕落?”

英雄王终于笑出声来

“哈哈,绮礼,你到底为何会把‘愉悦’和‘堕落’联系在一起?的确,因恶行产生的愉悦会被称为罪孽,可也有因为善行而产生的愉悦不是吗?”

“…我没有愉悦,即使努力寻找,依旧一无所获。”

对于他这个发扬善行的神父来说,如果善行就是愉悦的话,那么他应该早得幸福才对…然而没有,他只是继xù

着无尽的求索而已。

“绮礼,愉悦这种东西并不是‘有’或者‘无’,只是‘知’与‘不知’的区别而已,也就是说…”

坐正身体的英雄王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他脸上的趣味便显得更加明显了

“哈,原来如此,言峰绮礼,你真是让本王对于越来越感兴趣了,那么不知愉悦为何的你就先来陪本王娱乐一下吧,绮礼,从现在开始你不仅仅着眼于另外五位master的战略和意图,顺便也去了解他们的追求。”

吉尔伽美什在这位年轻神父的身上看到了可能性,比远坂时臣还要有趣得多的可能性。

对于他而言,获胜只不过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至少去探求战争中的每一个诉求,那才是真zhèng

的享shòu



现在,“最古之蛇”已经发xiàn

了最甘美的果实。

第六十四章、额…雁夜?

PS:心一软哎╮(╯▽╰)╭,这是最后一回啊,下次成绩太惨淡就真的不发第三更了

第六十四章、额…雁夜?

用人皮装订而成魔导书;

能够召唤并使役深海中的怪物;

具备作为魔力炉心的能力,能够无视术者本身的魔力自行发动大魔术·礼仪咒法级别的魔术;

记载着有关人类产生之前的太古邪神的禁毁知识,原文是中国夏朝的汉语,据说更早的原典是由人类以外的语言所记述的!

没错,对于作为以caster职阶现身于冬木的吉尔斯来说,抛去“螺湮城教本”,他的战斗能力甚至还要低于早有准bèi

的人类魔术师。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雁夜手中这件宝具的威力。

能够独立作为魔力炉心存zài

的能力使其只要吸取了足够的魔力甚至可以独立于servant而存zài

,而其中记载的邪恶知识,也远比司仪想象中丰富。

…就好像,例如躯体改造这种禁忌中的禁忌。

的确,雁夜没办法在不刺激刻印虫的前提下运转魔力,因为这具身体早就已经化为虫的仓库,所以他选择了更加极端的方式。

——放qì

这个身体。

运用魔导书的知识,他将自己的灵魂寄宿在怪物体内,然后用怪物的身体进行行动,这样的话,就可以完全无视刻印虫的问题!

…想到就做!

雁夜的身体情况他自己清楚,经lì

过刚才最后一场和caster之间的捕猎战,这具身体现在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所以他必须要快,在将caster化作供教本运转的魔力之后,他立kè

开始让重塑新的身体。

肉块和触手是其原型,而材料,则来自护卫他们的怪物和作为master的龙之介本人。

从感官上来看,这种恶心的东西的确是倒人胃口,更不用说是把自己的灵魂寄宿在这种东西之中。可是雁夜没得选择,他必须获得新的身体才有可能夺取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才能够拯救被过继到间桐家的小樱。

更何况,他现在正在使用的这具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只是被虫子蛀空的臭皮囊罢了。

所以,他没什么好犹豫的。

那些血肉和白骨组成的漩涡还没有定下自己的形状,但是谁都不会怀疑,从如此丑陋之物里诞生的会是某个狰狞而可怕的怪物。

“…帮我一下。”

雁夜已经没办法自己站起身来,他需yào

司仪帮他完成最后的步骤。

面前的血肉漩涡就好像是地狱的坩埚,除了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之外,普通人哪怕仅仅看上一眼恐怕也要魂飞魄散,但雁夜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把我丢进去。”

“…”

“快。”

“…你确定没问题?”

就算是见惯了残忍和血腥的司仪也忍不住怀疑了起来,要不是带着面具,他如今展现在雁夜面前的表情恐怕会相当精彩。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也罢…

就像雁夜说的,这个道理司仪非常明白,他们都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保重。”

他最后嘱咐了一句,然后毅然决然地把自己的master扔进了鲜血的熔炉。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那仿佛搅拌机工作时一样的声音给在一边等候的司仪带来了巨大的不安…虽然目前还没有通过令咒感受到雁夜的死亡,但那种若有若无的生命气息,更像是在垂死挣扎。

等待的时间其实算不上太长,可在此刻,每一秒钟都好像被恶作剧似的延长了帧数。上帝,那个恶劣的顽童偏偏在这里按下了慢放,所以连那血泊摇摆的每一道波纹,司仪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某人快要忍不住伸手把雁夜从那漩涡中拉出来的时候,变化终于开始发生了…

原本高度还要超高两米的漩涡突然开始了收缩,扭曲和旋转的频率较之刚才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虽然还看不清楚具体的模样,但“地狱之锅”却实实在在地向着“人”这个形象发生转变。



没错,头颅,躯干,四肢…没有尾巴!

还是一片血红的躯体很明显是人类的简易模型。而这个中间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眨眼之间,血红而不安的颜色开始褪去,那个生命渐渐展现出属于人类皮肤特有的白皙,随着时间的推移,连其他的部分也开始被更加细致的刻画。

及腰的紫色长发;

精致的五官;

立体性感的锁骨;

丰盈的胸部;

纤细的腰肢;

光滑的小腹;

修长的双腿;

还有…还有…

…?

…!!!!!!!!

直到此刻,司仪方才发xiàn

有哪里不对…

“额…雁夜?”

在对方终于完成了重塑,并从半空中缓缓降落的时候,他才终于试探性的开口…本来是想问一些更关键的问题,但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有些尴尬的询问…

“怎么了?…额…哎!?!?!??”

先是非常淡定的回答,然后某人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线发生了突来的改变,与之前相比,竟然尖细了不止一分!

至于后面的惊讶…

嘛,不管是哪个男人“睡了一觉”起来发xiàn

自己习惯了二三十年的性别突然发生了某种转换总会有点儿反应的…这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咳咳…”

站在一边目睹了这急转直下神展开全过程的司仪难得的有些尴尬——如果只是不会动的傀儡还可以自己骗自己掩盖过去,但看着雁夜一一确认过胸·部和下·体的某些特征之后,司仪终究还是抵不过本心的尴尬。

“总之先找个东西遮一遮吧。”

他随手递过了刚才用来包裹固定钢筋的皮布,可惜正处在震惊和短路中的某人却完全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雁夜攥着手中的螺湮城教本,就这么在夜风中呆立了三十秒。

“咳咳…这二半夜的,万一被谁看到了多麻烦,有伤风化…”

“啪!!”

在一把夺过司仪手中遮羞布的同时,A+级对军宝具“螺湮城教本”也被雁夜毫不犹豫的当做板儿砖直接砸在了司仪的头盔上!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命中头部,打出暴击。

自觉那声音中竟然还有一抹娇羞的司仪SAN值归零,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六十五章、作战方略

PS:第一更,老规矩,200票等于两更,剩下的看各位努力今天老夫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放出第三更来了!恩,至少也得有那么个3、400票再说

第六十五章、作战方略

“想笑就笑吧,反正又不是我愿意才变成这样的…”

一头长发的间桐雁夜如此开口,双手抱在胸口的他显然是因为男性本能作祟尽可能的想遮蔽那两团丰腴,不过很可惜,在作为旁观者的司仪看来,这种动作反倒是将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子形象衬托的更加跃然于纸上。

恩,而且绝对是个美女。

“我说啊,就算你用那种袍子把脸遮住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啦…”

似乎在继承了兰斯洛特的记忆之后…不,应该说,在进入这个无尽的轮回之后,司仪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也许是终于找到了能够并肩作战的战友吧,即使是如此的失态,却依然让他打从心里面高兴。

“啊哈,雁夜,首先要恭喜你,你现在可以说是只有背影都已经美到犯规的美人了~”

脱下头盔的他甚至还坏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指的是美丽到让人想要触犯法律的程度奥~”

大概是还不习惯女士的**,虽然勉强弄了一套能穿的衣服,但也只是简单的衬衫配上牛仔裤而已。披上一件灰色大袍的雁夜却将身体的曲线勾勒的若隐若现,多了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

“我说…你也给我适可而止吧!”

“切…不是你让我笑的。”

“…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的馊主意!!”

褪下兜帽,面颊绯红的雁夜终于对着在一边看笑话的司仪大吼起来。但是啊,成为了柔弱的女性之后,连这样的动作都显得娇羞可人。

“那你是觉得保持那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更好?”

撑着自己的下巴,司仪调侃地开口。

“啊呀呀,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死亡边缘救回来,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种态度啊。”

摊开双手,某人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奥?那作为servant你在这里具现化浪费着重yào

的魔力,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无聊的话?”

“嘛,虽然大部分的原因就是这个,不过…还是有要和你确认的事情。”

玩笑开完,圣杯战争进行到这里还远远没有到可以安心的地步。在获得了新的身体之后,司仪的确还有不少事情要找雁夜确认一下,这也是为了确定下一步的作战方略。

首先…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

“令咒的状况还好吧?”

虽然从自己这头感觉不到什么异常,但master中途更换身体这种事情毕竟没有发生过,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接下来的战斗如果仅仅依靠螺湮城教本显然不可能取胜。

“恩。”

举起自己的右手,在那白皙的皮肤上,血红色的令咒清晰可见。

“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魔力的运行也非常通畅。”

雁夜举起了手中的魔导书,虽说是以人皮制成,但对于间桐家的人来说,只要能够成为有用的战力,材料并不重yào

…虽说并非是纯粹的魔道间桐,但多少也从虫仓里学到了这一真谛。

“问题在于魔力的持续供给。”

雁夜继xù

开口,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低头如同瀑布般垂下,在银色的月光下闪闪发光。

“虽说教本本身可以提供一定的魔力供给,但如果要像之前一样进行剧烈的战斗恐怕就没办法继xù

维持了…然而失去了虫术的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魔物’而已,连使用基本的魔术也同样要从这东西里面抽取魔力。”

“也就是说…需yào

寻找新的魔力源吗?”

司仪思索着得到的情报,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放在一边的头盔。

“途径呢?”

“一共有三条。”

“奥?”

“首先,可以像caster做的那样直接从普通人的身体上掠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个家伙一直在袭击幼童。毕竟从小孩子那里能够掠夺到更充足的魔力。”

“…除此之外呢?”

这条只能算是最终的对策而已,司仪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

点了点头,似乎雁夜也早就料到他会拒绝…倒不如说没有了性命之虞的他也不愿意做这种事。

“第二,就是建立祭坛,寻找天然优良的魔力汇聚场所,只要能够建立适当的祭坛,就可以获得一定的魔力,但是…”

这本是一条不错的选择,但之前caster没有选择这一条其实除了自己**的杀人**之外也有着其他理由。

“如果选择祭坛的话,除了苛刻的建立条件之外,恐怕我们的机动性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像是这种大型魔法设施很容易就会被敌人侦测到,到时候我们恐怕单单为了坚守就要精疲力竭。”

“也就是说这一条也不行啊…”

司仪叹了口气,仅仅凭借一本螺湮城教本就想解决问题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还有什么方法?”

“还有…就是直接利用术式从魔术造物的身上掠夺,对于眼下的冬木而言…就是直接从敌方的servant身上掠夺!”

“奥?”狂战士总算露出了笑容“真是有意思的选择。”

打倒地方servant的同时,也是为了保持更完备的战斗力,这样的路径倒是和夺取圣杯的最终目标并不冲突,换句话说,只要谋划得当,这就是一条通往胜利的捷径。

“雁夜,从caster那里掠夺的魔力除了帮你重塑了身体之外还剩下多少?”

“大概还够你胡闹两次。”

合上了魔导书,名为间桐雁夜的女子也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

“嘛,上次你和archer作战的时候反正一定还没有用尽全力吧?计算了这个差值之后,差不多就只有这么多了。”

从开战到现在,这般自信冷静的言论还是第一次从雁夜的口中吐出。

“奥?”

司仪倒是来了兴趣,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先试试强化之后就一直没有使用的临界第三层次“根源苏醒”的力量!他有预感,在这次战斗中他迟早会用出这张底牌。

“我看我们不妨改变一下之前的策略。”

司仪不紧不慢的开口。

“毕竟谁也没有规定berserker就要大叫着正面冲上去。”

“哈…我一直都很好奇,像你这种性格是怎么会作为berserker被具现到这里的。”

这一次,轮到雁夜摊开双手,无情地调侃着某人的腹黑。

“谁知dào

呢?先不说这个…”

司仪重新将头盔带上,然后尝试着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在取消具现化之前,他侧过脸,用沙哑的声音询问自己的master。

“雁夜,关于我真zhèng

实力的差值”



“…你是按照多少倍计算的?”

第六十六章、最后的线索

PS:第二更,恩,就这样了,继xù

求票票,求收藏。下一更要看情况了

第六十六章、最后的线索

圣杯战争正式开始了…

直到长夜过去,这样的直感才深深地扎根于每一个还幸存的master和servant心中。

就在昨夜,真zhèng

称得上以血洗血的斗争终于到来。

首先是依靠诅咒的长枪击伤了saber的Lancer,本应该处于有利位置的艾尔梅洛领主用来应对敌人袭击而布置的华丽魔术工坊却意wài

的没有起到作用…只因为他的对手根本不是能以常理判断的敌人。

围攻切嗣选择了最效率的方式解决战斗…他直接炸毁了肯尼斯居住的整栋酒店。

做出这种事情的结果就是肯尼斯那里到现在仍旧没有进一步的情报传来。

至于在最初之战中曾经和吉尔伽美什斗的有来有回的berserker却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不仅仅是他,连同作为master的间桐雁夜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另一边,相比前几位以及高挂免战牌的远坂时臣,rider却要积极得多。通过宝具“神威车轮”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他很快找到了caster的所在,并且理所当然的发生了战斗,因为环境的原因assassin并没能靠的太近,但从目前确认的情报来看caster本人及其master的气息的确已经消失。

就这种情况来看,的确可以认为caster已经被rider消灭。

…当然,对于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的还不止rider本人而已。

“喂,小鬼,你真的确定caster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魁梧的男人盘坐在大床上,一边摸着长满胡渣的下巴,一边思考着昨天发生的战斗。

“真是的,这种事情你再问几遍都是一样啊…”

一面继xù

摆弄着自己面前的试管烧杯,韦伯心不在焉的回答…虽然在战斗方面自己是个帮不上任何忙的废柴魔术师这一点的确很让人沮丧,但和这位粗犷的王者在一起生活得久了,似乎连他自己都已经适应这种“角色设定”了…

“虽然你说被你斩杀的那个只是caster召唤的魔物而已,但在那之后caster的气息的的确确是消失了啊,或者你相当成他已经逃跑了也…”

正在进行炼金试验的韦伯突然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原本只是好奇才在昨夜大战附近的场所采集了特殊的魔术残留物,但实验的结果却连他自己都感到意wài



“呐,rider,也许你说的没错,caster那家伙真的逃走了也说不定。”

“奥?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推论呢?”

征服王也有了兴趣,毕竟确定敌人的状态也是战争中重yào

的一步。

“你看。”

韦伯把手中的试管举到伊斯坎达尔的面前,流转着褐色荧光的特殊物质正在其中流转盘旋。

“这是?”

“魔术残留物…”

韦伯皱起了眉头

“而且这次是在距离caster巢穴有一段距离的岸边发xiàn

的,和之前侦测到的魔术结构完全相同,搞不好…那个怪物真的凭借什么手段藏起来了。”

真是麻烦的敌人。

—————————————————————————————————————

“也就是说还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caster已经死亡对吧?”

“是。”

“恩,继xù

监视rider的行动,另外对于教会那边的情况也要及时向我汇报。”

“是。”

挂断了电话,卫宫切嗣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了速食的三明治,一边端详着眼下收集到的情报一边快速解决着自己的午餐。

目前的局势还称不上明朗…不,应该说愈加陷入混乱。

Saber的左手还没有康复的迹象,也就是说Lancer还没有从这场战争中退场。看来那晚的袭击并没有收到相对的成效——反过来说,他们这边就即将面对肯尼斯的复仇。爱因兹贝伦城的防卫虽然已经加强,不过考lǜ

到对方也是极其杰出的魔术师,事情已经不会那么容易完结。

就算暂时抛开阿奇博尔德,表面上杳无音讯的servant还有三位。

首先是战争一开始就失去踪迹的assassin,但从后来的监视来看,毫无疑问这位暗杀者仍然健在。那么联系之前远坂家发生的那场对战,很明显archer与assassin已经形成合流。那么,等同于同时拥有吉尔伽美什和一位暗杀者的远坂时臣一下子就成为了这场战争中最强的对手!

其次,则是从昨夜开始就行踪不明的caster。

虽然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这位残忍的虐杀者应该已经葬身在rider的剑下才对,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发生的过**速,以至于除了rider本人,没有其他人亲历过现场。而且,似乎连征服王自己都不确定是否真的已经将caster铲除…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的更加复杂。

如果是caster自己借助什么能力逃遁而去那还好说,毕竟眼下这种情况,如果这个疯子一定要复仇,最先找上的对象多半也应该是rider。可如果说谎的人是大帝本人呢?

有了assassin的前车之鉴,这场看似无法调和的圣杯战争也不能再以一般的情况进行判断。切嗣没办法排除伊斯坎达尔和caster结盟的可能。

至于最后…

将三明治残余的包装纸扔进了垃圾桶,切嗣的目光锁定在了地图中的那张照片上。

间桐雁夜。

对于这个一年前通过间桐家的虫术改造,强行成为master的男人切嗣原本没有给予多少关注。

在仓库街一战中,冒冒失失的让servant发动攻击已经暴露了他毫无战斗经验可言的弱点。当时切嗣也只是出于“berserker的能力可以很好的牵制archer”才没有对这个随时可以下手的目标采取行动。

但同样是在昨夜,这个家伙也完全消失在他的监控视野当中,而他最后出现的位置…

正是rider和caster发生大战的未远川附近。

第六十七章、等待战机

第六十七章、等待战机

“原来如此,你对这些书感兴趣啊?”

穿着黑色T恤和灰色休闲裤的司仪饶有兴致地在一边观察着自家master的一举一动,虽然提议到这座大图书馆打发时间的人是他,但结果在好好kàn

书的却只有雁夜一个。

不过…没想到雁夜居然会对这种书感兴趣?

“《纯粹理性批判》?”

这种比较艰涩的哲学著作通常都是有所偏爱或者闲得无聊的人才会感兴趣,按照雁夜的性格和行为习惯,司仪很难想象他端着这种书一看就是一下午的样子。

“哎…”

无奈地叹了口气,雁夜发xiàn

自从换了这个新身体之后,自己这位从者的话是越来越多了。他不耐烦的把手中的书本摊开,被压在那本《纯粹理性批判》当间儿的正是从caster那里夺来的螺湮城教本。

果然…这才是印象中那个一切为了小樱的雁夜。

“哈…哈…你还真是拼啊。”

虽说多熟悉一下的确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这个A+宝具的潜力,但连自己的性别转变这么大的事情都能放在一边,专心致志的准bèi

眼前的战争——雁夜,你对小樱还真是爱得深沉…

“我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变成美人之后,雁夜的身高也跟着下降了不少,所以原本就要比司仪矮上半个头的他在正式成为了“她”之后才只是将将超过某人的胸口…自然,雁夜抽动的嘴角和挂在两边的眼睑完全逃不过雁夜的视线。

“没有,是你想多了。”

下意识的偏过了脑袋。

而这个举动也算是彻底惹恼了作为master的雁夜…要不是带着手套而且早就定下了计策的话,她现在绝对会动用令咒给这个混蛋一点儿厉害瞧瞧!

“够了,本来在这里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就毫无意义,回去了。”

“可不是毫无意义奥。”

司仪伸手搭在了雁夜的肩膀。

“嘛,先不要着急,就算剩下的servant要行动也不会挑这样的大白天吧?入夜之后才是最佳的行动时机。”

司仪硬拉着雁夜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额,虽然这么说有点儿奇怪,但远远看上去的确就是一对正在闹别扭的情侣的模样。

虽然如果这么想的话,连司仪本人都浑身上下感到一阵不适的阴寒。

“所以我们难道不应该趁现在把昨天刚刚做成的工坊更加完善一步吗?”

压低了声音,雁夜却依旧对司仪如此闲适的作风感到不满。

“不,我们今天不回昨天在神社那边建立的工坊。”

和master的急切相比,司仪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做派。

“哈!?”

雁夜几乎以为自己因为重铸身体听觉产生了障碍?

对于魔力储备本就有限的他们两人来说,任何一点点力量都必须“斤斤计较”,昨天花了那么多功夫,和将近五分之一的魔力储备才完成的初步结界工坊竟然要半途而废?

“你真的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

司仪笑的更加灿烂了

“你真的以为那样的魔术结界能够起到保护我们的作用?那些魔物到底能挡住archer几发宝具投掷?还是说你觉得那么大的动静能骗过assassin的追踪?或者躲过rider的巡逻?”

“…那你还让我建立那个!?而且还是在rider的据点附近?”

雁夜愈加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可理喻。

“嘛,至少可以起到监视召唤圣杯可能选择的‘灵地’之一的作用。”

面对master的追问,司仪毫无顾忌的说着自相矛盾的话。

“…”

“不明白?”

“…我现在只想知dào

昨天建造的那东西到底有没有意义。”

“当然有~”

司仪坐直了身体,然后将这其中的关键一一道来。

“那么如果你是处于敌对位置的任何一位master,在看到昨晚我们布置在神社外的那个工坊之后第一反应是什么?”

没有等对方回答,司仪微笑着解答了自己的问题。

“没错,在捕捉到来自螺湮城教本的魔术波动之后,正常人的反应都应该是‘这里是caster逃离后新建立的工坊’。然后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刚刚被rider击溃并完全失去踪迹的caster非但没有任何复仇的打算,还把工坊建立在距离rider的据点那么近的地方呢?”

从刚才开始,雁夜就安静了下来,他隐约察觉到司仪正在计划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是说…要让其他人以为已经消失的caster其实是和rider结盟了?”

“哈,有assassin的前车之鉴,这恐怕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吧?”

“但…我们这么做并不能提供确切的证据。”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诱导就损失那么多魔力,雁夜还是觉得不太稳妥。

“啧啧啧”

司仪晃了晃手指,也许在重获新生之后,雁夜已经褪去了大半的疯狂,但这种残酷的魔术斗争对于他这样一个没有经过系统训liàn

的新兵来说还是太过勉强了。

“我们不需yào

提供任何证据,对于各怀鬼胎的master来说,没有证据就是最好的证据。”

“…”

下意识的用手捋了一下额前的秀发,雁夜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那么…下一步呢?”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们的任务不是直接和地方的servant发生冲突,而是要在最适当的时候出现,然后吸收对方的魔力罢了。”

司仪微笑着拍了拍雁夜的脑袋,但是被后者非常厌恶的扫开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能把自己放在与其他人敌对的位置上…至少不能是势单力孤。”

在有了足够的资本之后,司仪终于也可以试着进行一下幕后的操控,毕竟直接撩起袖子干掉对方只是最低级也最费力的办法罢了。

“恩…”雁夜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但随即反应过来!

“等等,你刚才说的,和我们现在呆在这里有什么必然联系?”

“额…等待战机罢了。”

司仪心虚的把脑袋转了过去。

第六十八章、爱因兹贝伦城血战(1)

PS:先说清楚,我才没有因为发xiàn

一瞬间多了好多票票就头晕眼花,幸福感爆棚呢╭(╯^╰)╮,这也只是预计之内的更新而已没有一边守在显示屏前面傻笑,一边等待上传

第六十八章、爱因兹贝伦城血战(1)

“间桐家的间桐雁夜作为berserker的master,从出生开始就有着过人一等的魔术天赋,但是他本人似乎对于间桐家的魔术并不敢兴趣,所以继承了间桐家魔术传承的实jì

上是他的兄长鹤野。哼”

绮礼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对于这个卑劣而毫无价值的男人他无法给予丝毫的尊重。

“他算是在历代间桐一族中拥有首屈一指的反骨精神的男人。明明已经逃避了魔道传承的重任,却为了‘拯救’老师过继给间桐家的次女,樱的命运参加了第四次圣杯战争。因为魔术能力的不足,甚至不惜在体内使用了间桐家特有的虫术,现在看来,大概已经命不久矣了。”

神父摇了摇头

“说到底,这只是个无能而且无知的男人罢了,仅仅凭借一年的修业就想战胜其他master获得圣杯,这实在是…”

依依不舍的放过这一节,因为理智告sù

他已经没有继xù

叙述的必要,所以绮礼又开始讲述下一个目标。

“而现在看来,saber的master只是出自爱因兹贝伦长年来的妄想,即是为了实现圣杯降临这一夙愿,而雇来的一条狗而已。”

依旧是昏黄的酒窖,在整理过眼下的情报之后,绮礼和英雄王之间的对话再次开始。如同王者想要的那样,绮礼调查了各个master参加圣杯战争的原因。

“哼,这跟期待差了十万八千里呢。杂种终归是杂种。全都抱着平庸至极,毫无乐趣可言的狗屁理由来追寻我的宝物。”

端起酒杯,英雄王的语气仍旧如往日一般高傲。

当这些他要求绮礼调查的资料一一述诸圣听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竟然只发表了这样一句近似于抱怨的回应。

“让别人大费周章,你就这么一句感想?你也该为白跑一趟的我想一想吧?”

绮礼理所当然的感到了不满。

“白跑一趟?”

仿佛是听见了有趣的笑话,吉尔伽美什再次扬起了嘴角。

“你说什么呢,绮礼,你和assassin的辛劳不是已经收到很大的成果了吗?”

“你是在耍我吗?英雄王!”

“不明白?算了,这也难怪,毕竟你是一个连自己的愉悦为何都不清楚的男人啊…就算是毫无自觉,灵魂也会本能的追求愉悦,这样的心理活动会以兴趣和关注的形式表现出来,因此绮礼,在你将你的所见所闻所解付诸于言语时,其本身就有了足够的意义。”

红色的眼眸戏谑的扫过呆立在一旁的绮礼,吉尔伽美什继xù

着王者的解释

“而用最多篇幅来描述的部分,便一定是你感兴趣的东西…在你调查的这几位master中,你用了最多篇幅来陈述的又是谁呢?”

“…”

“berserker的master…似乎是叫做雁夜对吧?绮礼啊,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你都报gào

的很清楚详细啊。”

…不知dào

为什么,神父下意识的想要否定英雄王的观点,而双眼一瞬间略微的斜视更是让吉尔伽美什充满了趣味。

“这个人的情况比较复杂,说明起来需yào

费一番功夫,如此而已。”

“哼,不对吧?是你向assassin下令深挖他那复杂而庞大的过去,而这也是你下意识的趣味使然。”

面对英雄王的追问,绮礼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仍旧能找到说服自己的退路。

“我承认这是我的失误,专心于‘间桐雁夜’这个可悲的存zài

此时根本毫无意义。”

“哈~可是言峰绮礼直到刚才都‘没有发xiàn

这是无意义’的这件事本身确实极有意义的。”

可是,他这样的回答却让吉尔伽美什笑的更加欢愉了。

“你放qì

了平时坚持的不做多余思考的原则,沉迷在对你无益的妄想和调查之中,忘却什么是无意义,即使徒劳也不以为意,这边是不折不扣的‘作乐’了,庆幸吧绮礼!你终于开始理解了何为娱乐!”

雁夜陷入了无言…因为他再没有理由可以否定英雄王的论证。

间桐雁夜…

绮礼从这一刻起对这个名字的主人有了更大的兴趣。

“我说绮礼啊,如果你仍旧为了自己的所求而迷茫那么何不试试向圣杯祈愿呢?如果那真的是万能的许愿机的话,那么一定也能用奇迹,像你展示那被掩埋的愿望。”

“…”

—————————————————————————————————————

孤身一人站在巨大的城堡面前。

虽然树林里布置的那些结界的确让他费了一番手脚,但仅仅是这种程度的防御还没有办法阻挡他肯尼斯·艾尔梅洛·阿奇博尔德的脚步。

月光华美。

在如此迷人的月色下,就连他手中试管里的美丽液体也展现出更加惊人的美态!

“Fervor,meisanguis(沸腾吧,我的鲜血。)”

月灵髓液散落在树叶和杂草铺就的地面上,但很快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样,聚集成了一个半球形的整体,不紧不慢的随着肯尼斯的脚步,向着切嗣的驻地前进…

今夜的爱因兹贝伦城注定不会平静,保持着自信和优雅的阿奇博尔德领主坚信自己将完成复仇,解决掉卑劣的小人,而另一边,作为servant,saber和Lancer的战斗早就在此之前打响!比起魔术师之间的战斗,这边的决战显得更加激烈而危险,破坏力波及的范围也要远远超过前者。

但从绝对实力上来看,有伤在身的saber和他的master一样,情势不容乐观。



不过很可惜,今天的结局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肯尼斯事先编辑好的剧本了。

环厮在爱因兹贝伦城不远处的assassin,以及隐藏的更深的berserker…

不止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城里的一举一动,也许很快,现在正在奋战的“英雄们”,就会成为帮zhù

其他人踏上王座的枯骨。

第六十九章、爱因兹贝伦城血战(2)

PS:多余的不说了,第二更,推荐收藏都交出来

第六十九章、爱因兹贝伦城血战(2)

“scalp!(斩)”

一声轻喝,爱因兹贝伦城的大门终于洞开…不,准确的说,华丽的木门就好像尖刀下的黄油,毫无抵抗之力的被切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轰!!

结界已经崩溃,门扉已经洞开,一步一步向着城内走来的肯尼斯仿佛已经享shòu

着胜利者的荣光,这满屋的光华也为之闪烁不安。

“阿奇博尔德家族第九代家主,肯尼斯·艾尔梅洛来到此处”

自报家门是魔术师的礼仪,也是经受着自己规则的神mì

守则,配上肯尼斯那咏叹调一般的宣讲,简直就像是最完美的贵族。

“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师啊,且向圣杯赌上性命和荣誉,堂堂正正和我一战吧!”

类似于这样的战斗肯尼斯已经不是第一次经lì

,而且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在这里取得胜利之后,他还要将剩下的五位master全部狩猎,将阿奇博尔德家族的名号永远镌刻在圣杯的基座!

然后,回应他的骄傲的,并非是卫宫切嗣的诚惶诚恐…正相反,整座城堡寂静无声,只有安装在大厅的两台监控探头向他微微“致意”。

果然是只会耍些小手段的鼠辈啊。

如此想着,肯尼斯毫不犹豫的迈开了脚步,当他的小腿碰触到那根肉眼不可见的细线的瞬间,实现埋藏在石膏像里的定向爆破地雷瞬间激活。并不算很复杂的开关,可当撞针压进**内部,数以千计的金属射弹顿时向着肯尼斯的方向倾泻而出。

然而遗憾的是,这足以让普通人死上十次的陷阱,却在那由水银构成的球形静态防御面前无功而返,空留下了一片残骸…

“竟靠机关陷阱来暗算,爱因兹贝伦家已经堕落至如此程度了吗?”

仿佛是在教xùn

无知的后辈,这种对于御三家的蔑视让肯尼斯日益膨胀的自尊心得到了进一步的满足!

“也好,从现在开始便已不是决斗,而是讨伐!AutonlatoporIunlquaerere(自动索敌)。”

盘踞在他身边的月灵髓液顿时变化了形态,由于本身为液体金属的特性,几乎无孔不入的水银顿时以肯尼斯本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仿佛致密的管道一般探查着整座城堡的动静。

“哼,终于找到你了,鼠辈。”

身体并没有移动,然后作为“魔术礼装”的月灵髓液则自动切开了头顶的天花板,将自己的主人送到了那个“仓惶逃窜”的敌人面前。

“Scalp!(斩)”

没有丝毫的犹豫,对于这种魔术师之耻一般的任务,肯尼斯没有更多交谈的闲心。然后这势在必得的一击却并未同想象中一样将对方的身体整个切断。

“Timealter--doubleaccel!(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其父卫宫矩贤作为受到封印限定的魔术师在时间结界的研究方面可谓是独树一帜,而接受了父亲20%魔术刻印的切嗣当然也不是只会使用枪械和武器解决问题…他毫无疑问也是一名魔术师!

瞬间的交错,切嗣在千钧一发间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奥?”

未能一击毕功,稍稍出乎了肯尼斯的预料,但很快,阿奇博尔德领主就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将自己体内化为固有结界,操控时间来加速吗?看来还是懂的一些魔术的嘛,好歹也算是受过一些魔术熏陶,这个卑鄙小人却整天刷这些下贱的小伎俩…哼,下地狱去了解自己的分量吧!”

“ire:sanctio!(追踪抹杀)”

月灵髓液听从主人的召唤,顿时再次散开。然而桀骜不驯的肯尼斯不知dào

这一切都是切嗣为自己布下的死局。所以命中注定,这位降灵科神童的魔术师人生会葬送在对方的一颗起源弹之下。

沉醉于自己世界中的他更加没有注意到,在城堡的外围,那些阴暗而潮湿的地方中,正发生着另一宗谋杀!

—————————————————————————————————————

黑袍,骨面。

Assassin仍旧是万年不变的武装。

对于能够随时融化进黑暗的他们来说,形象其实并不是问题,反正当敌人完全分辨出他们的形体时,恐怕早就已经分出输赢了。

刺客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然而在今天,黑暗却不再是他们的伙伴…

“已经确定assassin的数量了吗?”

在城堡的外围,司仪一如往常的带着头盔,向身边的高挑女子发问。

“恩…总共有三十一个,但每一个数值都低的惊人啊…你上次竟然和这种家伙陷入苦战?”

“啰嗦,还不是为了保护你这个累赘,况且我如果真的用出实力,恐怕你就先被那些虫子吃干净了。”

“哼…”

雁夜不快的闷哼一声,却也没有进一步抱怨…她也知dào

对方说的是事实。

“目前其中有二十九个都在saber和Lancer的战场附近,监视卫宫切嗣和肯尼斯的只有两人。”

“这样啊…”

用不惯骑士剑的司仪早些时候就从冬木附近的古寺中偷出了背后那把**…虽然据说是某位著名工匠的手笔,但被司仪看中,其实还是因为它更接近唐刀的外形。

嘛,对于拥有着“骑士不死于徒手”的狂战士来说,物件本身并没有更深刻的意义就是了。

“那么我先去解决城堡那边的问题,你就继xù

在这里待机…美女,可千万不要被别人发xiàn

奥。”

“废话!”

“哈~”

轻笑一声,司仪把**用一层黑布裹好,在真zhèng

发起攻击之前,那些黑红相间的光芒反倒是碍事…虽然他并不是以assassin的职阶出现,但不论怎么说,曾今有着不太愉快经lì

的他并不缺乏隐藏和暗杀的天赋。

从这一刻开始,在属于他的舞台上,即将开始最疯狂的表演!

第七十章、爱因兹贝伦城血战(3)

PS:好消息,下周是分类强推,孩纸们,请不要大意的把票票交粗来吧

第七十章、爱因兹贝伦城血战(3)

没有任何杂念,也没有任何负累。这一次,能够随心所欲使用自己力量的司仪再不复之前的半分窘迫。



Berserker。



专为战斗而生的狂战士,如果抛开宝具,单单以个体战斗力而言,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恐怕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何况如今的司仪在拥有“临界”这张底牌的情况下实力还要远远超过原著,而作为他的敌人,偏偏又是正面战斗能力最弱的assassin…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招来招往,有的,只是一场血腥而残忍的屠杀!



简直就像是掠过草原的疾风,在黑暗之中,没有人能够反抗穿着漆黑盔甲的司仪,而他手中的那把**也不断闪烁着妖异迷人的红芒,在猎物的视线中划出一道红线,然后再给予对方永恒的黑暗。

事实上,一边倒还远远不足以形容如今的战况。

被安排在城堡附近的两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敌人的面貌就已经化作了刀下的亡魂,这些基础能力值远远低于一般水准的servant甚至不需yào

司仪出尽全力,仅仅是开启“临界突pò

”就足够让他们在陷入恐惧和慌乱前消失干净。

“监视saber和Lancer战场的assassin已经发觉了你那边的情况,但是对方好像并不想在扩大损失,目前正在撤出战场。”

通过使魔,躲在结界中的雁夜为司仪充当了向导的角色,在阵地战的索敌方面,拥有着一部分caster能力的她绝对是最好的“雷达”。

“把具体的方位指给我。”

没有其他废话,既然作战已经开始,如果还是像之前一样不疼不痒的除掉几个assassin的分身就草草了事根本就没有意义。既然已经开了杀戒,那么目标就是把对方彻底铲除…至少也要让assassin彻底失去侦测情报的能力才行,这不仅仅是为了弥补今夜用掉的魔力,更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铺路。

“保持你现在的方向,再向前一百米左右应该就会和对方遭遇…小心,那里距离Lancer和saber的战场已经很近,如果不能短时间内解决掉的话,恐怕迟早会引来那边的注意。”

“哈…”

当走上了战场之后,司仪这个狂战士终于有了一点点疯狂的架势。手中盛放着杀戮光芒的他和平日里好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凶猛而强烈的压迫,以及绝不留下任何生机的凶暴,终于将狂战士的形象刻画的更加清晰。

“放心,他们走不掉的。”

**一挥,在黑暗的丛林里,铁血的猎人继xù

着杀戮的盛宴。

——敌人一共还剩下29个。

不知dào

,这些脆弱而胆小的敌人,究竟能在他的面前坚持几秒?

—————————————————————————————————————

“撤tuì

!”

从刚刚开始,命令就已经被下达。实jì

上作为同一人不同人格具现的assassin对于暗杀者有着比谁都敏感的职业守则。

好勇斗狠不存zài

于他们的字典当中…与其说他们是战士,倒不如说是情报员更加合适。

比起胜负,他们对生死更加铭感,所以当其中两人被以相同的手法在短时间内连续格杀之后,不管是作为servant的assassin还是作为master的言峰绮礼都已经了解事不可为。

撤tuì

的命令很早就已经下达,但到底能不能走得脱,却不是他们说的算…

开始逃离到现在,时间才仅仅过去了不到半分钟。刚刚才脱离saber和Lancer警戒圈的他们却已经站到了悬崖的边缘。

来自爱因兹贝伦城的方向,一个漆黑的怪物已经挡在他们的面前。

从他出现在assassin们视野中的那一刻起,“逃亡”就已经变成了等同于“赴死”的词语。所以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握紧手中的短刀和猛毒,战战兢兢地盯着眼前那个笼罩在黑烟中的怪物。

是的…怪物!

比起上一次受伤而且魔力供给有限的情况,这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berserker就像是一片永远摸不到底的死海,深邃、沉默,只有那双如同他们热血般赤红的眸子,散发出危险的杀意。

等待,让人疯狂。

尤其是等待死亡!

终于,在他们所有人面前,司仪将右手的**和左手的匕首交叉叠放,摞在了胸前。

那闪烁着红黑光芒的十字象征着复仇的火焰,也象征着他们的终末。

“吼…”

低沉而狰狞的吼声从他的口中逸散而出,比起威胁,那声音更像是魔鬼的狞笑,而一直呆在他头上的特质头盔,也仿佛从口部咧开了一抹残酷的微笑。

“啊…啊啊啊啊!!”

握住凶器的手终于开始颤抖,由多重人格分裂出的暗杀者终于开始有所行动,因为那沉郁的空气,简直把他们压榨的透不过气来!

所以,他们选择了进攻…即使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自己能够取胜,但至少,不用再忍受这份可怕的折磨。

“哈…”

头盔下,传来了司仪沙哑的笑容,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听见berserker除了嘶吼之外的声音,当然,这恐怕也是他们最后能够听见的声音。

温热而甜腥的感觉开始在喉咙蔓延,等到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眼前却早已找不到敌人的踪迹。只是眨眼之间,整个世界就开始在眼中旋转…

精心准bèi

的**和从其他assassin那里获得的匕首同时发挥了功效。

那夹杂着狠戾和杀意的红色光带就好像幽灵一般一口气掠过了所有的敌人,等到司仪再次现出身形的时候,战斗却已经画上了休止符。

凡有气血,皆如草木,草必凋亡,花必枯萎…

在拥有压倒性力量的红芒面前,他们就好像秋收的麦子一样倒下——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便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死亡。

单章求票

新书精选周即将结束,但事儿还没完,马上要来的下一周是分类强推,嘛收藏之类的我当然希望诸位能够给力,但是好歹2000多收藏的现在,每天不来个六七百推荐是不是太失礼了?

咕嘿嘿诸位,加油啊!

另外在这里先透露一下,本书没有打算一路虐到底,倒不如说,到目前为止我觉得虐的还是有理有据的,fate卷会是另类的happyend(真的!?),从下一卷开始主角才算正式出了新手村。

期待一下吧,爱因兹贝伦城的大战之后Fate卷也将迎来高·潮,这一次,圣杯到底会属于谁呢~~

第七十一章、爱因兹贝伦城血战(4)

PS:第一更!周末求一切!票票够了,咱们就大爆fā



第七十一章、爱因兹贝伦城血战(4)

咚!!!

华丽的走廊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声响,顷刻间毁于一旦。

染血的手掌发泄似的拍打在墙壁上…竟然在这种烂仗中受伤,肯尼斯已经出离了愤nù

,他一定要将那个杂种找出来,然后让他在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中死去!

“无聊透顶,我可不是为了做这些才来参加圣杯战争的!”

凭借在体内固化结界从而控zhì

时间,那只该死的老鼠竟然用时间停滞的办法瞒过月灵髓液的侦查,甚至还凭借古古怪怪的武器突pò

了他魔术礼装的自动防御…这简直是不可饶恕,这是对阿奇博尔德家的侮辱!

“那家伙…到底在哪儿!?”

甚至没有先处理伤口的打算,对于肯尼斯来说,找到那个杂碎才是现在的最优先事项。

于是,被他操纵着的魔术礼装再次肆无忌惮的破坏着城堡里的一切。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内心的怒火,恐怕就要把自己点燃!



“找到你了,臭老鼠。”

突然停下了脚步。肯尼斯回过头来,而他的嘴角也勾起一抹残忍而不屑的冷笑。

…走廊的另一头,在月光照不到的窗棂阴影里,那个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的男人终于露出了身形——卫宫切嗣,saber的master!

“你不会以为刚才的那种手段还能奏效吧?无耻之徒”

左肩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可那居高临下的态度却是做不得假。

“你之所以能占到我的便宜,既不是因为策略,也不是什么奇谋。不过只是因为不合逻辑的偶然而已!我很快就会让你明白这其中有什么不同。”

阿奇博尔德领主骄傲的挥动了自己的右手,盘桓在自己身后的月灵髓液立kè

接受了命令,一点一点向着敌人的方向移动。

“我不绝不会让你死得痛快,我会一边用治愈魔术保住你的肺和心脏,一边将你凌迟处死!”

那些恶毒的诅咒,以及几近扭曲的神态,在这条注定要分出生死的走廊里显得那般恐怖,恐怕就算是再坚强的战士,面对这样的威胁都要面色大变…但偏偏,站在肯尼斯对面的那个男人依旧毫无表示。

卫宫切嗣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一样,只是自顾自的把子弹推上了枪膛。而这样的动作无疑是进一步激怒了对方!

“我要让你饱尝悔恨和痛苦,最后在绝望中死去!在那之前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尽情诅咒…诅咒你那胆小怕事的雇主,诅咒玷污了圣杯战争的爱因兹贝伦!”



疯狂,开幕。

枪火,鸣响!

**抢在魔术师出手之前率先发言…毕竟是人类不管再怎么快,始终逃不过子弹的追捕,就算是已经陷入疯狂的肯尼斯也只好选择了防御。

“Fervor,,mei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

与之前单纯的球形屏障不同,月灵髓液并不只是进行自动的防御,而是在肯尼斯的控zhì

下凝聚成尖锥一样的结构,在他的面前构成了一道剑山!

乒!乒!乓!乒!乓!

子弹撞在防御障碍上的清脆声音不断响起,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再危险不过的火器,竟然无法伤害面前的壁障一分一毫!

魔术师的力量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那种远远脱离人类极限的能为,无怪乎肯尼斯之前桀骜不驯的做派!

他是一个真zhèng

优秀的魔术师!

…可惜纯粹的魔术师,是无法赢得战争的。

切嗣的嘴角终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一直被他握在右手,却引而不发的“瓦尔特”,此刻终于将准星套在了敌人的胸口。

“哼!”

对此,肯尼斯却显得不以为意。已经被这只大威力手枪暗算过一次的他怎么可能连续倒在同一个地方?

“果然来这一招了吗?蠢货!”

在对方扣下扳机的同时,面前的月灵髓液顿时变换了防御结构,如同帷幕般的水银先是向外散开,在捕捉到子弹的轨迹之后,又立即以螺旋式向内收紧!



精于魔术的肯尼斯对枪械和弹道并非是一无所知,而眼下他采用的应对方法,从物理学上看就算是切嗣也没法儿挑出什么问题。

但,他还是输了…

——起源弹:子弹会对“被击中”的对象将切嗣的“起源”具现化。

而卫宫切嗣的起源,正是“切断”和“重连”,在这其中,则包含着“不可逆的质变”的含义。

——也就是说,只要用魔术对这子弹加以干涉的话,其使用者的魔术回路便会被切嗣的起源所摧毁,然后在杂乱无章的接在一起…越是优秀的魔术师,其魔术回路就越容易失控,最后短路,这样一来,对方的魔术师生涯,自然也就走到了终点…

没错,从子弹发射的那一刻起,胜负就已经很明显了。

肯尼斯自大的夸耀声似乎还在这屋子里回荡,但他本人,此刻却只能痛苦的倒在血泊之中。等待着被他口中最不像魔术师的人物,用魔术师的手段杀死…

—————————————————————————————————————

轻轻挥动手中的**,将残留的血迹全部清除掉的同时,也将assassin贡献的魔力通过早就刻印好的特别魔术阵列吸收进雁夜手中的螺湮城教本。

“全都解决掉了。”

“说得那么帅气,结果加上追击,还是花了五分钟啊。”

“一个劲儿逃跑的敌人总归很难捕捉嘛…”

在爱因兹贝伦城外,刚刚完成了第一阶段任务的司仪回到了雁夜的身边。

“Lancer和saber那边的情况呢?”

“和你之前预测的差不多,虽然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是体力和魔力都已经消耗了不少…切,刚才‘高风亮节’的骑士王似乎终止了这场决斗,Lancer现在应该已经在营救肯尼斯的路上了。”

在说到saber的时候,雁夜多少有些不屑,但到最后却又有些怀疑起来。

“只不过…你怎么知dào

肯尼斯不是那个叫做卫宫切嗣的男人的对手?肯尼斯那家伙在魔术上的造诣可是相当了得。”

“哈…雁夜,给你个忠告吧。”司仪摇了摇头“如果说除你之外,参战的所有六位master里有两人可能是你最大的敌人的话,这个卫宫切嗣就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呢?”

“…”

另一个…司仪的目光望向了刚刚斩杀了assassin的**,是啊,如果单论危险程度的话,这个男人也许比卫宫切嗣还要更加恐怖。

“这个回头再说。”

将武器背回身后,司仪再次出动…长夜漫漫,属于他的战斗还远没有结束,刚才消灭assassin,最多只能算是热身罢了。

“接下来,关于Lancer和他master的行踪,你可要给我盯紧了奥。”

第七十二章、忠义之路

PS:枪兵和肯主任便当,顺便是周末冲刺了,快快投票收藏支持啊!

第七十二章、忠义之路

长剑刺入胸口。

直透心脏的一击为这场谈不上荣耀的战斗画上了句点。

视线模糊之前,那个英俊地男人竟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迪卢姆多…已报君恩。”

—————————————————————————————————————

背负着肯尼斯的Lancer一路疾走…主君的状况现在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对于魔术师来说,比性命更加重yào

的魔术回路被全部破坏。现在他的体内简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要不是有违规的魔力提供契约,那Lancer恐怕连具现化都会出现问题。

…主君失去了意识,自己也刚刚经lì

过一场大战。如果在这种时候再发生战斗,不要说master现在的生命安全将受到威胁,恐怕连Lancer本人也很难在和强dà

的敌人抗衡。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只要回到属于自己一方的魔术工房就还有挽回的余地。不管是对master的治疗也好,又或者自己的魔力恢复也好,到了那个时候,迪卢姆多才有必胜的信心。

然后,命运却没有给他们安全逃离死局的机会…

在朦胧的月色中,一柄闪烁着红黑色光芒的**从面前急速掠过,直奔Lancer的面门而来!

…袭击!?

咬紧牙关,Lancer长枪扫过,“破魔的红蔷薇”顿时生效,将那柄凶器斩成了两段,瞬间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可这样的战果却并没有让Lancer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背后的master放下,然后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戒备在附近!

刚刚那一下…他已经依稀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特有的红黑色宝具,以及看上去蛮不讲理,实jì

上却技艺精湛的作战风格都是他身份的最好象征。

双枪平举,Lancer不断地搜索着敌人的踪迹

——berserker!



躲得漂亮。

司仪在心里暗赞了一句对方的身手…然而,在眼下这种局面,不管枪兵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自己的宿命。

能够破除一切魔术的枪,以及能够造成不可治疗伤害诅咒的枪。

如果只是依靠“骑士不死于徒手”的能力和对方战斗实在是太费功夫,毕竟同时躲开两把枪的攻击,甚至不能采用任何格挡,那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但,名为兰斯洛特的英灵,并非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宝具。



本来就无意隐藏的他从树木的掩映中缓缓走来。

密闭式的头盔已经消失,甚至一直笼罩在他身体周围的黑烟也全部没有了踪影。

那身在月光下反射出美丽紫芒的盔甲每走一步都发出“咔嚓,咔嚓”的碰击声,直到司仪站定在对方的面前,那伴奏才终于消失。

黑发,黑瞳。

面无表情的他,手中却提着一口不可逼视的锐利长剑…

无毁的湖光

圆桌骑士,兰斯洛特的真zhèng

宝具。

仅仅为了使用它就必须把其他的宝具封印——然而,这份代价却是绝对值得的。不论是那绝对不会毁坏的剑刃,又或是直接提升所有指数一个等级的强dà

增益。这柄因斩杀同伴而被冠以魔剑之名的利刃都是当世无双的超强宝具!

“berserker…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吗?”

对方如此询问,然后司仪却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就像他绝对敬重对方的骑士精神一样,这一战,他也必须把对方切实的杀死在这里!

横剑!

锐利的杀气如同凝成实质的气流,眨眼间就推开了身边的烟尘。黑色的瞳孔锁定了Lancer的方向,而微微蹲下的身体,则是开始战斗的准bèi





沉默的空气紧张到了极点,而这份暴风雨前的宁静没能在持续更长的时间。

杀!

右足顿地,借助脚腕传导的力道将地面踏出了一道深深地伤口。原本各项数值就接近于A+的司仪,经过无毁湖光的加成更是将身体运动能力提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那仿佛炮弹出膛一般的恐怖冲锋在Lancer的眼里拉起了一道模糊的残影,等到因为身体下意识的动作而在兵刃上切实体会到那磅礴的力量时,对方的长剑甚至已经一度收回,演化起下一步的攻击!

“哼…”

闪电的速度,沉着的攻击。

Berserker的进攻已经突pò

了所谓的“技艺”能够弥补的力量差距的极限…更何况,拥有着无限之武炼的狂人作为一名战士同样有着不容小觑的武艺!

双枪根本就没有反击的空间!仅仅是招架住对方如同潮水般的进攻就已经费尽了心力,而哪怕是像现在这样专心防守,恐怕用不了多久Lancer也不可能还能毫发无伤。

长剑呼啸!

凌厉的直刺被对方勉强躲过之后,随之而来的下劈势若千钧!一红,一黄两只枪杆万般无奈,只能交错在头顶,招架对方的追击。

双臂发力,已经用上了十成力qì

的Lancer原本就无暇反攻,但战到现在,便是连守城的精力也快要耗尽!那致命的长剑竟然凭空一停,早已准bèi

好迎接冲击的双臂只感到对方把长剑轻轻搁在了枪尖…

不好!?

战士的直觉让Lancer立kè

将短枪收向腰间,可惜这出色的战斗知觉终究是迟了一步。

哧!!

剑锋掠过枪身,耀眼的火花照亮了彼此的双眸,顺着长枪的方向,司仪引剑一挥便将对手直接抛飞出去…当然,那染血的神剑,也同时斩下了握住长枪的右臂。

胜负,已经相当明显。

面对拿出宝具的berserker,连番大战,甚至已经失去一只手臂的Lancer显然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周围的枯叶,但用左手握住短枪的男人却没有任何投降或是认命的意思。

锐利的枪尖,仍然直指面前的敌人!

是的,对于他来说,战斗不需yào

其他理由…圣杯也好,许愿机也好,这些对于迪卢姆多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之所以站在这里,之所以绝不退却,只是因为躺在他身后,仍旧不省人事的主君。只是因为前世未能完成的忠义!

“啊!!”

一声长啸,举起武器的Lancer向司仪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而作为敌人,司仪同样没有任何的留手。



长剑刺入胸口。

直透心脏的一击为这场谈不上荣耀的战斗画上了句点。

视线模糊之前,那个英俊地男人竟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迪卢姆多…已报君恩。”

第七十三章、鼎足(1)

PS:重yào

通知哎,票票什么的,我不吼就没有,收藏什么的就算吼了也没有,按照现在的速度,恐怕这本书还没上架就要写了一大半了,没办法,老夫也是要养家糊口,为生计着想的啊。刚才听从了编辑大大的建议,以后三更改两更,什么时候等大家踊跃地把收藏刷起来,或者哪天有土豪给了好多打·赏再说吧

第七十三章、鼎足(1)

“不必自责绮礼。”

黑暗的教堂里,留声机的这一边,言峰绮礼笔直地站着,就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而面前的留声机里则传来了老师远坂时臣的声音。

“虽然在这里失去assassin的情报支持很遗憾,但这并非是你的失误…”

“非常抱歉。”

“我说了绮礼,你已经做得很优秀了。”

作为魔术师,又或者作为争夺圣杯的战争参与者,远坂时臣都和他杯中的美酒一样,优雅而从容。所以就算是在爱因兹贝伦城发生的大战使得他所在的阵营失去了重yào

的情报来源,他也没有责怪自己弟子的意思。

或者说,为了圣堂教会和远坂家之后的关系,作为家主,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丛林里布置的使魔还是捕捉到了Lancer和berserker之间的战斗,现在看来不仅仅是rider和caster,就连saber和berserker也有着某种联系啊。”

的确,大战才刚刚结束,从saber那里救回自家master的Lancer就在爱因兹贝伦城附近遭到伏击,甚至在很短时间内就被berserker杀死。这样的展开,就像之前“死而复生”的caster一样,没法儿不引起人们的怀疑。

至少从既得利益上看,解除了诅咒的saber的确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手背上,曾今清晰的圣痕提醒着绮礼,这件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关于间桐雁夜这个人物,因为英雄王的余兴,他已经进行过深入的调查,出生字魔术名家间桐一族的他却从小就对间桐家的魔术不屑一顾,后来因为老师和主母的事情,甚至达到了反感所有的魔术师的地步。

在这次战斗中召唤了berserker的他在时臣老师眼里理所当然是为了圣杯才进行争夺,但绮礼却很清楚,这个男人渴求圣杯只不过是为了对间桐樱实现可笑的救赎,以及对老师复仇罢了。这样的存zài

,又怎么可能和其他的master缔结盟约?

没错,从战略和利益上完全无懈可击的“现实”却被曾今最讲究效率的绮礼直接否定。从另一种层面考lǜ

,绮礼开始渐渐明白所谓的“娱乐”和“愉悦”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当他正盼望着更进一步的时候,因为assassin的退场,他的征途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从这里开始就进入第二阶段。”

时臣拿起自己的宝石魔杖,用成竹在胸的声音开口。

“master的工作辛苦你了。”

然而命运是如此的无常,真zhèng

属于言峰绮礼的圣杯战争,才刚刚拉开了序幕。

—————————————————————————————————————

“恐怕昨晚袭击的时候,就已经是assassin全体出击了。”

“明白了,你先去准bèi

新工房的事情吧。”

午夜的酒店,切嗣拉上了窗帘,一个人留在了暂时的据点。

“是。”

挂断了电话,切嗣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冬木地图,每一位可能的敌人都在这场战略图上做出了标示。

首先,是远坂家…

宅邸依旧没有动静。自从第一天“击溃”assassin之后,远坂时臣就好像冬眠的熊一般闭门不出,沉默地让人不安。但来自的archer的威胁却又让人无法无视…复数的投掷宝具,而且在和berserker的对战当中表明,似乎还拥有着用以防御的强力宝具,这样的对手即使是被称作这次大战中最强的servant也不为过。

然后是rider。

行动力最强的他一直乘坐着他的飞行道具和master一起行动,难以追踪。看起来似乎是无心,但这位粗犷大汉的举动却每每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从先天条件上来说,他的master韦伯绝对算不上优秀,甚至可以说是拖累。但他却几乎每次都和自己的master同时出现,共赴战场。表面上看这也许是鲁莽,但换个角度,躲在暗处,自以为隐藏的天衣无缝的肯尼斯已经不止一次在切嗣面前露出必死的破绽。反而一直“身处险境”的韦伯其实最为安全。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这是一位表面看上去不拘小节,实jì

上却无懈可击的强敌!

接着,就是之前提到的艾尔梅洛勋爵。

原本应该被自己杀死的这位master虽然因为saber的任性逃过一劫,但似乎最终还是死在了berserker的埋伏之下,让人在意的是,案发的地方就在爱因兹贝伦城附近,而且发生的时间极短。

虽然也不排除有可能是察觉到爱因兹贝伦附近的魔术波动才赶来观察,但不管是时机还是场合都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话说回头,这次圣杯战争中的berserker给切嗣的感觉一直都有些微妙。包括在仓库街发生的那次大战,对方所有的举动都可以说是神mì

而古怪…不要说是疯狂,这位master甚至让切嗣觉得每每有着料敌先机的能力,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控zhì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可以肯定的事情只有一点…这绝对是个麻烦到极点的敌人。

和目前仍旧行踪不明的caster一样。对于berserker,未知的情报还实在太多,例如已经长久都没有再露面的master间桐雁夜,还有对方宝具的真面目——和Lancer的对决并没有被直接观测,只是在事后从圣堂教会确定了Lancer及肯尼斯的退场。

更加要命的是,对方这样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把他和之前的rider一样推上了风口浪尖,似乎saber和berserker之间的“联盟”已经现实存zài

了一样。



等等,如果从这个方向考lǜ

,那么rider的事件的确也存zài

被人事先安排好的可能性。也就是说…



皱了皱眉头

切嗣将地图上berserker的资料取下,然后和caster的资料钉在了一起。

第七十四章、鼎足(2)

PS:第一更,求打·赏,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四章、鼎足(2)

“所以,你才那么急着要杀掉assassin?”

工作背心加上休闲裤。

不习惯女装的雁夜直接把司仪买来的那些连衣裙旗袍全都烧了个干净,但偏向中性化的穿着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同样多了几分干练潇洒的美态。

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美女的时候。

“没错,如果不能限制assassin压倒性的情报收集能力的话,我们的计划会快就会被侦查的清清楚楚,到时候不要说骗过其他六位master,恐怕连秘密都算不上。”

司仪有些无聊地转着手中的头盔,但却无法掩饰自己脸上的得yì



“就算得到了螺湮城教本,我们依然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如果出现被两个以上的servant夹击,又或者直面archer的情况,有很大可能都会战败…所以,我们必须保证处于绝对安全的地位…至少作为master你和螺湮城教本一定要安全。”

“但现在的局势和之前除了暴露出berserker还没有退出这场战争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价值吗?”

对于这场战争的始末又或者策略,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按照司仪的安排在行动而已。虽然在解决了最起码的生存问题之后她也开始考lǜ

如何获胜之类的事情,但对于过了二十多年平凡人生活的雁夜来说,果然还是太过勉强了。

“当然是完全不同的~”

而坐在另一边的司仪却是一脸地戏谑。对于司仪来说,虽然权谋之类的事情并不是他的专长,但如果需yào

,已经开启了临界的他不只是作战能力,在布局和计谋方面,他同样能够和眼前这些敌人一较高下。

“之所以特别让你布置那些魔术工坊,是为了让所有人都以为caster还活着,甚至进一步以为他已经和rider形成同盟…”

“你的意思是…”

司仪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在表面上看来,七位参赛者中的两位已经达成同盟。反过来看,除了archer和rider本人之外,就没有人会使徒对caster下手,换个说法rider的阵营得到了加强。”

“我不明白…”

明明作为敌人,为什么还要为了其他人的安全特别费心?

“哈…”

仿佛是看穿了雁夜的心思,司仪笑的更加开心了。

“我刚刚说的只是其中一种情况罢了,只存zài

一个同盟的话,当然产生势力上的独大,但如果已经有一个同盟,或者已经有了一个强dà

的敌人呢?”

“…”

“没错,吉尔伽美什和assassin的联盟已经切实存zài

,并且人所共知,而英雄王的强dà

更是不需赘述。在有了这个强dà

敌人的前提下,另一个联盟的出现带来的就不是绝对的统治力,而是彼此混乱的冲突。”

“可是caster其实并不存zài

,如果两边真的发生冲突,那么rider势必无法对archer方产生足够的阻力,当英雄王打破平衡之后,我们的计划也就自然暴露,那个时候…你难不成还想渔翁得利?”

“啧啧啧~”

司仪摇了摇头,然后把脱下的头盔推到了雁夜的面前。

“如果再多一个同盟呢?”

司仪笑得更多了几分洋洋得yì

,甚至颇有某种智珠在握的即视感。

“在完成对于Lancer的狩猎之后,我们得到的除了更加充足的魔力之外其实还有另一项重yào

的收获。”

“…”

“和rider的情况类似,作为berserker的我紧随saber之后,杀掉了对saber有着巨大限制的Lancer,如果你是其他的某位master,现在会怎么想?”

“…也就是说,你是让自己和saber看起来形成了第三个联盟?”

而这回,司仪并没有直接回答雁夜的提问,而是更加高深莫测的回过头,看向明媚的月光…

“三,在东方文化以及神mì

学里有着很神奇的地位,而从数学和物理学上看,这同样是个非常稳定的数字…当然,对于眼下的局势亦然。”

他站起身,然后隔着酒店的窗户看向了无尽的远方

“面对其他任何一个单独的servant,吉尔伽美什都拥有着压倒性的力量,然后如果这个数字扩大到二,甚至三的时候,就连最强dà

的英雄王也不能无视这份威胁,这样一来,三方的力量就形成了相对的稳定。就好像是一盘棋,没有人胆敢第一个打破这份平衡,因为机会,也意味着风险。”

话说到这里,就连雁夜也开始明白司仪这一系列安排的真意。

“你是要在这相对平稳的情况下找到对付你想要对付的猎物的机会?”

关于这个问题,司仪同样没有做出正面的回答

“表面上看,现在三方的平衡是由三个相互对等的势力围成的。但实jì

上真相则是只有英雄王的势力却是存zài

,因为他孤身一人…而真zhèng

在这场乱局中能够互相依靠的,其实只有我们两人而已。”

继xù

把玩着头盔,司仪好像透过盔甲的双眼,看到了这场战争的结局。

“也就是说,在这场博弈中,主动权其实只掌握在我们手里。”

“你倒是计划的很精巧。”

“哈,多谢夸奖~”

行了一个动人的骑士礼,作为一个berserker而言,司仪似乎表现的太过绅士了。

“但在那之前,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办。”

“…说说看。”

“我要杀一个人…救一个人。”

不用她说出口,关于这个足够让雁夜如此平淡冷漠的对象,司仪再清楚对方的身份不过。

然后现在,却不是做这件事的好时候。

“哈,如此美丽的月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这些不是太煞风景了吗?”

他故yì

装作不怀好意的样子,可面前的美人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不知是因为他的演技太差,又或者…她心里的恨意太深。

有人说,当恨一个人到了深处,就很难再以正常的情感表达出来,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冰山,司仪开始相信这个传说

“我可以动用令咒。”

她突然举起了右手,在那白净无瑕的手背上,鲜红的刻印,闪闪发光。



“我拒绝。”

第七十五章、王之盛宴

PS:第二更,求一切

第七十五章、王之盛宴

神威车轮自远空划过,被雷霆和轰鸣点缀的战车就好像撕开天幕的闪电。眨眼间,便急速的掠过黢黑的天幕,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只不过,今日的战车上却并非是布满刀兵…正好相反,穿着便服的rider在天空的马车上摆下了一桶甘醇的美酒。

懂得谋划和计略的当然不只是司仪一人,而能够看穿他的计划的,当然也不是没有。亚历山大大帝很早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虽然还不能肯定真zhèng

的犯人,但王者已经决定做出改变,打破现今对于自己不利的局势。

今时今日,征服王渴求的不是让人心潮澎湃的zf战争,而仅仅是一场属于王者之间的酒宴。

—————————————————————————————————————

“archer,你究竟是为了怎样宏大的愿望而追求圣杯的呢?”

在刚刚经lì

过大战的爱因兹贝伦城,这场属于王者的酒宴只好在后院的花园中进行。

“少来指手画脚,杂种。首先,‘争夺’圣杯这个前提就已经不合常理。”

啜饮一口美酒,英雄王继xù

炫耀着自己的骄傲

“那本来就是本王的东西。世上的宝物追根溯源,全都是来自于我的宝库之中。”

“奥?也就是说你曾经拥有过圣杯咯?那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dào

。”

对于这个问题,英雄王更加不假思索的回答了

“不要以杂种的标准来衡量我——我的财宝总量早已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不过既然是件财宝,那么必然就是属于我的宝物。”

“哈!那么archer,你参加圣杯战争的作为到底有着怎样的大义,怎样的道理呢?”

“是法。”

王者睥睨天下

“我以王的身份颁发的,由我制定的法…你犯法,我制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只能刀剑相向了。”

再次为自己斟满一杯美酒,伊斯坎达尔同样语气平和的说道。

“征服王。”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在一旁的saber终于开口,这位大不列颠的骑士王就好像是盛开在空中的美丽莲华,可敬,可畏,却总与人们保持着遥远的距离。

“你已经承认圣杯是别人的合法所有物,即使如此还要继xù

追求圣杯,你又到底追逐着什么?”

“哈…我所求的,只是能让我扎根于这个时代的肉·体罢了。”

“?”

“虽然能以魔力驻留在这个世界,说到底我们也只是servant罢了。我想要的是在这个世界转生,以一己之身战天斗地,这才是‘征服’这种行为的全部含义,以此为起点前进,最终得偿所愿,方为我的霸者之道!”

的确,只要是男人总会怀有类似这样的情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概念总是能够催人奋进,然而对于骑士王来说,这样的统治却仅仅是暴君罢了。

“这种做法,并非真zhèng

的王者之风。”

“奥?那么…就让我听听你的肺腑之言吧。”

伊斯坎达尔并没有争辩,因为于他而言,这条染血的道路早已铭刻,又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

“我的愿望…是拯救我的祖国!”

以一个圣者的姿态,骑士王如此开口

—————————————————————————————————————

自虚空之中具现出形体。

眼前,是同远坂家一样巨大的魔术堡垒。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作为御三家之一的间桐家,就算魔术师的血脉渐渐零落,但只要间桐的名号还存zài

一天,就没有任何魔术师敢无视这个庞然大物。

哈…

司仪在心中苦笑了一声。

虽然早就知dào

雁夜一定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没想到,他偏偏挑选了这个时候…

两道令咒。

第一,杀死间桐脏砚。

第二,救出远坂樱…

一直以来,不论是战略又或者行动都习惯性的听取司仪意见的她却在昨夜,毫不犹豫的用掉了这两条令咒。

就算是改变了身体,灵魂和痛苦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对于间桐家,对于脏砚的恨意终于在自己一方取得优势的时候找到了最适合的爆fā

点。雁夜已经等不到夺取圣杯的终末,她要杀死脏砚,现在就要!

所以,司仪才会站在这里。

一身黑色盔甲,愤nù

而无奈的他才会站在这里。

作为servant,他是无法违抗master的令咒的,虽然他明明知dào

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根本就毫无意义,甚至很可能让他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

长棍上手。

随意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铁棍在被狂战士握住的瞬间,就拥有了不下于D级宝具的威能,他一步步地向间桐家的魔术结界走去,丝毫都没有退避的意思。



诚然,他永远也无法向assassin那样,用优雅的舞步在这满是陷阱的要塞中起舞,但同样的,他也不需yào

为这些密密编织的陷阱担忧。

手中的铁棍被倏忽举起,然后毫不犹豫的敲碎了面前的铁门。隐晦的魔力波动顿时充斥了整个庭院,间桐家役使的虫群顿时洞悉了入侵者的存zài

,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那些有着尖刺和利齿的巨型昆虫能够在转瞬之间将普通人化为白骨,不过很可惜,今天他们面对的却并非是普通的人类。

铁棍紧握,berserker一边大步向前,一边将手中的武器舞成了钢铁的旋风!本就凹凸不平的铁棍表面开始生出突兀的尖刺,包覆着铁甲的司仪仍旧可以毫无忌惮的使用这只凶器,但蜂拥而至的虫群却遭受了更加惨重的打击!

那些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飞虫好像雨点一样在庭院里洒下一地的尸体,却甚至无法给来人制造一丁点儿的阻碍!

杀神…正在逼近!

第七十六章、虚伪的拯救

PS:第一更!求一切

第七十六章、虚伪的拯救

哐!!

华美而厚实的铁门被直接敲碎,锋利的残片和铁条、铁屑都仿佛尸体一样的躺在一边。

这一次,走进虫仓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男人…在他的身体周围,不详的黑色烟气到处弥漫,盘曲扭转,变成各种魔鬼的模样,发出来自地狱的无声哀嚎。

“嚯嚯,雁夜那个混蛋,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吗?”

在虫仓的底部,拄着拐杖的老人早已是骨瘦如柴,他那尖锐而恼人的声音却给人以最直观,最恐怖的刺激。

间桐脏砚…

这个已经活过了数百年的老怪物,早已经不能以人类的标准来判断,什么都不明白的雁夜只是一心想要杀掉这只“吸血鬼”,但他不知dào

,已经活过如此悠久岁月的脏砚又怎么可能不顾及到他可能的杀意就让他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呢?



没有回答对方问话的意思,作为berserker,沉默和嘶吼同样都是司仪的特权。

铁棍举起。

不论如何,令咒的权威都是绝对的,既然雁夜已经宣告了令咒,那么司仪要做的,也就只有执行而已。

“吼…”

低声的怒吼,同样是严酷的威胁。

“哈…berserker。”

脏砚摇了摇头,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来自servant的威胁。

要知dào

,就算是个体战斗能力最弱的assassin,也绝不是人类的魔术师可以抗衡的。通常情况下,普通人在直面这些英灵的时候,被格杀就是唯一的宿命。

对于魔道研究多年脏砚掌握着现今许多小辈都闻所未闻的魔术,甚至凭借自己的能力,通过不断补充血肉的方式得到了暂时的永生。

但这些却都不是他能够无视berserker的理由。



杀意逼人!

既然对方没有逃脱的准bèi

,司仪自然也没有留手的必要。手中的铁棍早已布满红黑相间的光芒,而狰狞的倒刺,更是残留着杀戮的味道。

击!

数十米高的坡台无法阻止servant的脚步,附有魔术结界的石板亦是无法承shòu澎湃的巨力,一踏之下,足下的砖石尽皆碎裂,而笼罩在黑烟里的杀神,也更加逼近了面前的老人!

铁棍呼啸,杀意凌冽,可忽然之间,沛然之势戛然而止,陷入疯狂的战士在只差一步的地方停下了最致命的攻击。



“哈哈哈!!”

这一次,脏砚笑的更加快意了!在不见天日的虫仓,那让人作呕的笑声于石壁之间来回激荡,终于响成了一片。

“雁夜,你果然还没死!”

站在脏砚和司仪之间的,正是那个双目一片混沌的小女孩儿,而司仪之所以停手,自然也就是因为这个女孩儿…

作为master雁夜宣告的任务不仅仅是杀死间桐脏砚而已,更重yào

的,是要救出还在老人手中的远坂樱。

“虽然不知dào

你是用什么方法逃脱了被刻印虫吃掉的命运,甚至还将servant的数值加强到这种程度,但现在就和间桐家翻脸…雁夜,你不觉得自己太愚蠢了吗?”

完全没有将面前的servant放在眼里,脏砚用右手按住了小女孩儿的头顶,然后自顾自的大放厥词。

他他明白自己这个“子孙”的想法,所以只要紧握手中的王牌,可怕的berserker根本不可能伤害自己分毫。

然后,他却太小瞧面前的敌人了…

就和雁夜对于脏砚一无所知一样,间桐脏砚对于眼前的servant也从来没有给予足够的注意。所以当他还在考lǜ

间桐雁夜这颗棋子在这次圣杯战争中还能发挥什么作用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司仪越握越紧的双手。

咔…咔嚓!

脆响一声,原本杀气十足的铁棒顿时崩裂,而在那漫天飞舞的碎屑之中,甚至没有多做搜寻的狂战士就一掌拍在了其中的一小块铁片上!

啾!!

好似出膛子弹一样的声响划破了黑暗的虫仓,等到注意到这一切的时候,那锐利的残片早已洞穿了脏砚的眉心,射向远方。而一直被对方控zhì

在手中的樱,也早就被司仪掠走。



到此结束了?

不,了解这一切的司仪当然没有那么想…被洞穿眉心本应该死的不能再死的脏砚勉强地转过身来,而在他的嘴角却依然挂着嘲讽的微笑。

“做得真是不错啊,雁夜。”

说完,老人顿时化作黑压压的虫群,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任务成功,司仪隔着盔甲,看着怀中面无表情的樱,一时间感慨万千。

…虽然只成功了一半而已。

他所救出的不过是名为远坂樱的空壳,因为虫子和魔术而崩溃的这个小姑娘,早已经成为了间桐家魔术的一部分,就算这般执着于把她从这个阴暗的虫仓中抢出来,也只不过是虚伪的拯救罢了。

而这次的行动却也失败了一半…

让间桐脏砚逃脱,甚至还暴露了不少关于雁夜和自己的秘密,这一半的失败,却足以让他们一败涂地。

—————————————————————————————————————

“好了…这里就是收尾了。”

饮下最后一口美酒,征服王霍然起身,拔出佩剑,在一阵雷霆炸响之后,神威车轮已经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

“王者要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rider,我还没有…”

Saber似乎还想争辩些什么,但伊斯坎达尔却已经失去了谈性。

“你还是不用说了…我说,丫头,你也该从那惨痛的梦中醒来了,如果仅仅这样每天后悔着自己曾经的过错,总有一天,你会连作为英雄的荣耀也全部失去。”

第七十七章、对师宝具

PS:第二更,求一切

第七十七章、对师宝具

“小樱!”

几乎是一把从司仪的怀里夺过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孩儿,雁夜的眼中突然闪过晶莹的泪滴…

这一刻,责怪和愤nù

的话语同时顶在了司仪的嗓子眼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的,什么是正确,什么是效益,他早就已经和雁夜解释的轻轻楚楚了,但她仍然坚持先救出这个女孩儿…甚至不惜为此动用了两枚令咒。

在行使master权力的那一刻,司仪就已经从那个冰山似的女人眼里读出了坚决和淡定

——我早有觉悟

雁夜虽然没有开口,但司仪却明明白白听到了这句无可置疑的台词。

没错,她早有觉悟…就算会因此丧命,就算会失去一直以来追求的圣杯,她也无怨无悔,也一定要把小樱带出那个连拥有希望也是一种痛苦的地狱。

因为,她早,有,觉,悟。

“你先把她体内的虫子处理一下。”

拿下头盔,司仪的声音中透着冰冷,却没有了之前的怒气。

“脏砚那个老家伙逃走了,现在还不确定他能不能通过这个女孩儿体内的虫子监视我们,所以你还是快点儿把那些东西处理一下把。”

他转过身,丝毫没有犹豫的离开。



是的,就算他明白,就算他也同样怜惜这个小女孩儿的遭遇,但司仪并没有雁夜的那份觉悟…或者说,对司仪来说,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仅仅为了眼前的一点点不忍,就轻易放qì

了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的机会。

而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尝试着让雁夜改变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也知dào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道路。



事实,已经是事实。再怎么争辩也不会改变,他望向远方,那黎明前的地平线还是黑暗与苍白的交界。对于司仪来说,现在能够做的只有好好想想应该怎样扭转眼前这绝对不利的条件。

—————————————————————————————————————

“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呢…英雄王。”

在圣堂教会的酒窖里,安坐在一旁的绮礼微闭着双眼,静静等待着出现在身边的吉尔伽美什。

“找到了本王中意的玩具罢了。”

对于一切都不屑一顾的英灵,仍旧保持着自己的桀骜。

“倒是你…”

英雄王的目光滑向了对方手背上再次浮现的令咒…虽然很精心的用魔术隐蔽了起来,但对于archer这样的英灵来说,如此简陋的隐蔽不值一哂。

“如今圣杯依旧在像你招手,而你自己也渴望着战斗…就这么到此为止好吗?”

“…”

绮礼沉默了半晌,然后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了桌上。

“自从我记事以来,我便一直只为探索一件事情而活着。不停地消费着时间,不停地忍受着痛苦,结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可现在,我却觉得自己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接近那个一直在追问的答案。”

“你既有如此自省,那又为何迷茫?”

“我有种预感…”

昏黄的灯光只照亮了相当有限的范围。

“在知dào

一切谜底之时,我便将走向毁灭。”

绮礼如此说道,然后伸出右手扶住了自己的面颊…而在抬手的片刻,他却不小心碰到了那个紫色的礼盒,一把沾染着鲜血的水银剑,就这样掉落在他的脚边。

“这是?”

“时臣老师送给我的礼物。”

绮礼面无表情的将那把水银剑捡起,而闪耀的剑刃则照亮了他的面颊——以及那扬起在嘴角的微笑。

“是想起了什么会让你分外高兴的事情吗?”

“不,只是刚刚用这把剑——修习远坂家魔术,并完成了见习课程的证明杀死了时臣老师而已。”



“哈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发出一阵阵愉悦的狂笑

“什么嘛绮礼,你这人还真是…这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继xù

做下去吗?”

“我是犹豫了一下,也的确可以洗手不干,但到头来,英雄王,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这种人依然只会不停地追问罢了。”

“哈哈哈!!”

似乎十分满足于自己之前对于神父的**,英雄王终于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但是绮礼啊,现在有个很重yào

的问题。”

他压低了声音

“如果你杀了远坂时臣然后以自己的意志参加圣杯战争的话,那么现在我可是地方的servant。”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是在毫无准bèi

的情况下和敌对的servant共处一室,这不是身陷绝境了吗。”

“也不见得,我已经想好该怎么‘求饶’了。”

丝毫没有震惊又或者意wài

的表现,绮礼微笑着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然后缓缓开口。

“吉尔伽美什,我将你还不知dào

的圣杯战争的真相告sù

你吧。”

“什么?”

“在冬木举行的这个仪式,本意是要集合七个英灵的灵魂作为祭品,来打开通往‘根源’的通道——以杀掉七个servant作为条件,启动大圣杯,一个不留…”

他顿了顿

“你明白的吧?英雄王,说到底时臣老师不过是个优秀的魔术师罢了,他之所以一直保留着令咒,就是为了在最后时刻,命令自己的servant自杀。”

“哈…也就是说,时臣对我表现出的忠义都只是做戏罢了?”

“老师是个绝对的魔术师,就算是崇拜英灵,也不会对英灵的人像抱有任何的幻想。”

“时臣那家伙…到最后还是有了些优点嘛,那个无聊头顶的男人,总算也让我享shòu

了一番。”

“然后,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

绮礼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略微挽起自己的袖口,将令咒放在了英雄王面前。

“吉尔伽美什哟,即使是拥有着独立行动能力的你也不可能在没有master的情况下一直在此世停留,所以,为了能让万王之王拥有能在这个世界活动的身体,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servant呢?”



长夜无声,只有那把水银剑,还散发着鲜血的光彩。

感谢诸位的打赏~

感谢:因书成仙、骤然之间丶、SD百事、味吉阳一、喵~喵卖哦、进击的三爷、墨龙丶、牛星大少、翼~如既往、黑羽の翼人的打赏~~

第七十八章、先手

第七十八章、先手

“尝尝看吧。”

穿着大袍的女子把一盘色香味俱佳的咖喱饭推到了司仪面前,老实说,从卖相上来看,这道菜算是做得相当出色了,哪怕是那些自诩贤惠的淑女估计也达不到这个水平。

可是…为什么觉得有哪里不对?

“…”

“算是赔罪吧。”

雁夜把头偏向一边,抱起自己的双臂,没有再看司仪一眼…

这是…害羞了?

——就和那盘咖喱一样,虽然从“卖相”上看,雁夜现在绝对是个不胜娇羞的美人,但一想到这个身体其实是属于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大男人,司仪顿时觉得有些不对…

“咳咳…”

好容易积聚的冷冽气氛顿时到此为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司仪尴尬的接过了对方的赔礼…味道还不错,但不敢多尝。

人心果然是最奇怪不过,自从换了新的躯体之后,司仪这段日子有意无意也没少因为这事调笑雁夜。但这回,雁夜似乎真的表现得如同贤妻良母,某人却又立kè

吃不消了…

“小樱呢?”

为了岔开话题,司仪只好抢先开口

“刚刚睡了…”

“不准bèi

把她送会远坂家?”

雁夜轻轻摇了摇头,黑色的秀发如同悬崖上倾泻而下的瀑布,随着她的动作翩翩起舞。

“还不是时候。”

司仪默然…也彻底从刚才的尴尬气氛中挣脱出来。

没错,雁夜的目的是让小樱远离箭筒家的险恶魔术,如果现在就把这个小女孩儿送回去的话,一切和之前根本不会有任何区别。

作为魔术师,那个叫做远坂时臣的男人甚至会恳求间桐家再给女孩儿一次机会,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把她送到那个老家伙身边。

“那你准bèi

怎么办,就这么带着她吗?”

“先让她呆在工房里吧…至少在这场战争了结之前,不能让小樱回到远坂家。”



有风吹过,撩起了美人的发丝,也浸润了某人的铠甲。

“雁夜,我再说一遍,你真的想好要怎么使用圣杯了吗?”

“…”

“你要实现的到底是远坂樱的幸福,又或者是间桐雁夜的幸福。”

“有区别吗?”

“你很清楚。”

“…”

风过荒芜,艾草还在自顾自的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却一点也没有顾及旁人的心情。

“我累了…”

女人转过身,好像不愿再谈,而司仪也没有再勉强…不论雁夜所求的到底是什么,走到现在,他们已无退路。

“是吗?可是现在休息还太早…”

他拿起属于战士的头盔,然后重新整理好盔甲。虽然不打算再追究,但雁夜这次鲁莽的行动的确造成了相当大的问题。至少给之前完美的演出,制造了不可磨灭的破绽…

逃走的脏砚也会成为重yào

的威胁,在所有人当中,对于司仪和雁夜了解最多的恐怕就是这个老人。在这场半点儿也大意不得的战争中,一旦他向外透露了什么情报,他们的处境还会更加险恶。

…毕竟,在原·著里,脏砚可是没少干通风报信卖队友之类的事情。这个活了上百年的老家伙一旦判断雁夜对于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处理起这个叛徒可不会有丝毫手软。

为了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也为了防止之前的安排被看穿后,自己这一边的阵营成为众矢之的,司仪只好改变之前渔翁得利的做法,抢先出手!

“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

—————————————————————————————————————

“这里没有其他人,虽然不知dào

你是什么人,但是快点现身吧。”

刚刚“满怀悲痛”的暂时处理掉老师远坂时臣的丧礼,绮礼很快“为了实现老师的遗志”,再次投身到了圣杯战争的潮流之中。

而就在他立于这片废墟之上,凝视着无尽的黑暗之时,却突然察觉到“客人”来访的痕迹。

“哈哈…被你发xiàn

了吗?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代行者啊。”

在一片黑暗之中,脏砚缓缓露出了身形。

“间桐脏砚?”

绮礼的语气中带着三分不解和七分不屑——连自己的祖宅都只能被迫放qì

的魔术师,没什么荣誉可言。

“正是。”

“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嘛…我对你会用什么手段玩儿坏雁夜很感兴趣,毕竟,是刚刚得到了最强的servant嘛。”

“这么说,你是想坐视间桐家丢掉获得圣杯的大好机会吗?”

“哈哈哈…”

对于对方的诛心之问,脏砚好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间桐雁夜从一开始就不是间桐家的代表,所以就算获得了圣杯又如何?再说…”

老人的嘴角扬起,仿佛僵尸一般形容枯槁的他此刻显得更加残忍而恐怖

“雁夜他痛苦不堪的样子还真是百看不厌,到底是选择间桐的胜利还是他那不堪入目的结局,老夫可是很犹豫呢。”

“老妖怪”

作为圣职者,绮礼毫不犹豫的唾骂了

“至亲的痛苦让你这么高兴吗?”

“那是自然~我还以为你能理解我呢。”

“…什么?”

“因为你身上散发着和我相似的气味啊…被名为‘雁夜’的那块腐肉的甜香**过来的蛆虫的味道…”



没有再做犹豫,绮礼拔出了隐藏的黑键,不由分说的发动了攻击!

但脏砚却没有一点儿躲避的意思,就这么看着黑键洞穿了他的身体…

“哈哈!老夫再免费赠送你一个关于雁夜的消息好了…”

“…”

“那个家伙啊,是比你我想象中更加出色的玩具呢。”

第七十九章、袭杀

第七十九章、袭杀

在魔术师的世界,因为他们掌握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奇异能力,所以无视和践踏世间普通人定制的法律和规则。但也正因如此,深知魔术奥妙的他们,秉持着“神mì

”的原则,千百年来都遵从着自己制定的规则所行动,从未改变。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对于圣杯战争而言,圣堂教会是作为监督者的不可侵犯领域,仿佛仲裁这场战争的裁判一般的存zài

。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侵入教会周围,毫无疑问是对规则的践踏,一旦被发xiàn

很有可能给予其他master围攻的借口。

“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才一定要攻击这里?”

雁夜摇了摇头,柔顺的黑色长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和之前攻击间桐家相比,这明明就是更加疯狂的举动。如果说下令攻击魔道间桐的他是最疯狂的master,那这家伙毫无疑问就是最没脑子的servant…

嘛,倒是经常忘记,这家伙本来就是berserker就是了。

“因为之后可能发生的战斗,我们需yào

更充足的魔力源。”

司仪的回答却相当的肯定坚决。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事情,一旦解开“根源苏醒”,他确定消耗的魔力会是现在的数倍以上。如果是之前,他只需将这份力量用来应对鼎分之战最后的胜利者即可,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做好主动出击的魔力储备!

而且,因为间桐脏砚的缘故,司仪已经没法儿在坐以待毙继xù

等待战机了。

“caster”必须有所行动,才能尽量改变如今的不利局面,而这同样需yào

大量的魔力。

“你知dào

其实圣杯所赋予master的令咒本身就拥有着强dà

的魔力,而在到如今为止发生的每一次战争中,那些没有被使用的令咒又到底去了哪里?”

“…你是说”

雁夜同样将目光投向了教会

“它们现在全都转移到了战争的监督者手中?”

她如此疑问,但又很快摇了摇头

“就算是这样,进攻圣堂教会的风险也太高了,实在是不值得…”

“不,对于这场战争来说,已经多次干涉战局的圣堂教会早就不是绝对中立的裁判所了,就算是我们进攻这里,只要没有指向性的证据,就绝对安全。”

“…就算裁判有失公允也不是作为参赛者的我们可以审判的。”

“你还是不明白。”

司仪摇了摇头,他看向教会的眼神更加轻蔑了

“就算我们不动手,过于涉足此事的圣堂教会也很快会迎来一场覆灭。”

—————————————————————————————————————

“现在看来的话,恐怕saber和berserker之间的‘联盟’同样也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咯?”

韦伯顺着伊斯坎达尔的推理,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正是!在见过saber之后我才更加肯定这一点。”

那样一个单纯生活在理想和不切实jì

的美梦中的英灵,恐怕绝对是做不出这种有失骑士荣誉的事情的。就算是其master的安排,也很难想象saber会把这出戏演绎的如此生动。

“按照现在的情况,反倒是一直神神mì

秘的berserker以及死而复生的cater嫌疑最大了…”

“但是这两个疯子真的有可能结盟?”

韦伯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荒诞的事情了!一个是杀人如麻的邪恶巫师,另一个则是见谁咬谁的可怕疯子…好吧,这样的组合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倒真是绝配。

“疯狂的servant,并不见得一定有一位疯狂的master。”

伊斯坎达尔已经愈加肯定这个真相了。虽然不合常理,但如果把这次战争中有关caster和berserker的事件都单独拎出来放在一起分析,那条线索也就愈加明白。

“小鬼,现在能找到berserker或者caster的具体位置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就说能不能吧。”

虽然只是某种预感,但征服王感觉到按照对手的习惯,在自己这边做出反应之后没理由继xù

坐以待毙。

恐怕就是在最近,那神mì

的黑幕就要有所动作了!

—————————————————————————————————————

“已经确定言峰绮礼离开教会了。”

完全不计后果的侵入,利用螺湮城教本召唤出的使魔,雁夜轻而易举的肃清了交换周围布置的使魔和结界。但这种做法恐怕要不了太久就会暴露,一旦“caster”的真zhèng

身份曝光,这场战争几乎就等同于他们已经失败!

所以他们一定要快。

在确认言峰绮礼以及archer不在教会内部的情报之后,司仪立kè

化作一阵黑烟消失在空气之中…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今夜他的任务只是单纯的杀戮,而且是狩猎一个对英灵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人类…虽然言峰璃正也是在拳术上登峰造极的大家,但普通人类不论如何挣扎又怎么可能战胜完全超出了人类应对极限的英灵呢?

所以不要说是完全不能使用魔术的言峰璃正,就算是在格斗术中融合了魔术的言峰绮礼,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想要战胜servant中最弱小的assassin恐怕也要费上一番手脚。

而现在,失去了使魔的监视和预警。

一开始就没有servant的保护。

再加上袭击者根本无视了约定俗成的对于圣堂教会的保护政策。

神父言峰璃正的结局早已经被写好…

和时臣一样,对于英灵不抱有任何幻想的他们同时也因为棋手的身份,太过小觑手中的棋子。令人叹惋的是,他们两人最终都死在了最意想不到的棋子手中…

第八十章、未远川之殇(1)

第八十章、未远川之殇(1)

“神是个灵,所以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他…”

在用手按着神父尸体中流出的血液,如此虚伪的祷告过之后,耀眼的苍白光芒便开始从那具冰冷的残骸上浮现,进而占据了全部的视野。

作为监督者所代代赋予的权柄,那些经lì

无数以血洗血的经lì

之后,终于变得如血液一样鲜红的令咒如今遵从早就定下的“暗号”全数转移了效忠的对象。如今,一共三十三枚令咒已经全部是雁夜的囊中之物了。



“如何?”

依旧带着头盔,司仪的声音理所当然的透出肃穆和沙哑,所以雁夜没有感到任何的意wài



因为是一刀致命,整个教会里并没有沾染多少血迹,但作为刺杀者,他的盔甲上多少还是染上了一点儿殷红的花纹。

现在最重yào

的无疑是确认那三十三枚令咒到底能提供给他多少的魔力,但有那么一个瞬间,司仪却突兀的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赎罪。

没错,背负着这份比生命还要沉重的现实,他只能按照神明的意思,努力的完成任务而已,但是自己现在的行为真的可以称得上是赎罪吗?

Caster、龙之介、Assassin、Lancer、肯尼斯…

现在,则是神父言峰璃正。

在为了得到圣杯的这条道路上,他能够回忆起的只有阴谋和鲜血,却不见得真的拯救了什么人。

不…或许,唯一被他拯救的,也只有眼前这个正皱着眉头的美人吧。

“比预想中还要乐观。”

她撩起自己的袖口,那些醒目的圣痕一次排列在他的右臂。

“比起之前夺走的属于caster、assassin以及Lancer的魔力,这次得到的甚至还要超过其总量…如果能达到这种数值的话,实行你的计划应该绰绰有余才对…”

“是吗…”

这一次,印象中这个和疯狂丝毫沾不上边,却甚至有些小聪明的男人却没有如同记忆中一样发出一点点得yì

的笑声。他只是不咸不淡的回应着,仿佛根本心不在焉。

“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从现在开始就要分秒必争了。”

司仪摇了摇头,将这一切抛在身后,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然已经和雁夜一样,在这条危险的单行道上走出了太远,如今…早已看不见回头的路了。

就算从开始这场无尽的旅行之后,他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正确与否,又是否真的称得上赎罪,但眼下的局势却容不得他再有分毫的犹豫。

必须做下去,而且必须沿着之前就设计好的道路,否则到如今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我们走吧。”

他像是对雁夜,更像是对着自己的深心如此说道。

—————————————————————————————————————

黄昏的夕阳洒下最后一抹余晖,然后终于纵身一跃藏进了群山环抱,星斗漫天的夜色中,只剩下一条,穿过这座名叫冬木的城市的河川…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世而昨非。

仿佛永远也不会停留的未远川,仍旧毫无迷茫地向着大海流去,而站在河口的一边,一个长发翩翩的美人却趁着夜色,举起了手中的魔导书…

奇异的魔力开始向着她所在的方向聚集,连同着发生在这座城市里的战争和血腥一起,仿佛扑向母亲怀抱的孩子一样蜂拥而至,然后,则是那清婉嗓音发出的吟唱…

“陆神已死,此岸之民救无可救…”

那连绵不断,而又仿佛梦呓般轻微的吟唱只回荡在她本人的耳边,却又仿佛传递到了水底,某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存zài



终于,河面开始泛起一层层的波澜,在未远川的最中心,某个巨大物体的阴影也趁着夜色渐渐明晰了起来。两岸仿佛幻境一样,徜徉着浓郁的雾气,那些玄奇瑰丽的淡紫色云雾好像从阿鼻地狱中探出的触手,要将他们触碰到的一切全都拉进那深不见底的漩涡…

“来自海底最深处的叫唤,汝之惨呼将化为仙乐,此岸之愚民将沐浴汝之甘霖,请现于此间,则吾愿供奉血肉,现于此间,则蒙昧重受教化!”

连同最后一个字符也被咏唱完毕,顺着雁夜手指的方向,在未远川的中央,原本就汹涌湍急的水涡中突然探出无数长满吸盘的触手,只是一瞬间,黑紫交加的颜色成为了唯一的主旋律,而当那更为巨大的,仿佛小山一样的身躯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暴虐和破坏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几乎是在同时,在不远处的天空中,有清亮的雷光闪过。

—————————————————————————————————————

浓雾出现,而未远川中的怪物也已经露出了身形,司仪叹了一口气,然后继xù

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这条路,是从教会来的方向。

从言峰璃正神父的死亡时间算起,现在最多只过去了一个多钟头罢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知到所有master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但这段尴尬的时间,倒是正好足够言峰绮礼发xiàn

教会的异样了…

司仪不紧不慢地继xù

向前。

这并不是一条经常有人来往的路,因为旁边就是港口的关系,这里的河滩有时也会被用来堆砌一些货物,只不过并不像仓库街那样密集罢了。

在他的背后,海魔巨大的身体已经开始到处肆虐,而作为master,除了提供魔力之外,雁夜的工作也到此结束,接下来,将是属于司仪本人的战斗。



Servant之间的战斗。

当然,更确切的说是和最强英灵——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之间的战斗!

第八十一章、未远川之殇(2)

PS:第三更,求一切,不给就闹

第八十一章、未远川之殇(2)

“哈!你果然还保持着神智啊,疯狗!”

金色的光辉不断在英雄王背后闪动,而一把接着一把的宝具更是仿佛雨点一样,疯狂的向司仪坠来。

与此相对的,举起手中所持之间的骑士也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清冷的黑色瞳孔牢牢锁定了英雄王的方向,再也没有丝毫陷入疯狂的迹象,但那无法遏制的杀气却比往日还要更冷,更甚!

“当!!”

武器之间碰击的脆响只发出了这么一声而已,那是精准的剑刃将出现在自己前进道路上唯一一把长枪从中间切成两半时发出的杂音!

黑色的战士,仿佛突然降临在王者身边的死神,那闪烁着血光的冷剑已经如同初见时一样抵在了吉尔伽美什的咽喉。

“不过这种程度而已吗…英雄王。”

—————————————————————————————————————

“啊拉拉拉!!!”

从天空划过的“神威车轮”夹带着闪电和雷鸣第一个赶到现场,而在那架几乎不可阻止的战车上,专属于征服王的战吼也同时响彻天空!

配在腰间的塞浦路特之剑早已经被伊斯坎达尔握在手中,当然…在战车的后座,慌慌张张地大喊大叫的韦伯同时也在。只不过,这并不影响征服王的发挥!

对于rider这个职阶来说,原本擅长的就不是与单个人形敌人的作战,反倒是对于较为巨大,或者人数较多的敌阵时比较能够发挥出本来的威力!

神威车轮就好像是划破天空的彗星,仅仅是一闪之间就已经冲到了海魔的前方。伊斯坎达尔手中的宝剑当然也在魔物的身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伤口,不过比起附带闪电的车轮,留下的大片伤痕,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雷霆的威力连坚硬的水泥路面也能轻易炸开,更不要说是柔弱的怪物躯体。在仿佛蕴藏着开天辟地力量的雷霆面前,肉屑和血块到处纷飞,近乎五分之一的触手都被这次的冲锋斩断…然而,这威力巨大的一击却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战果。

在征服王回过头再次观察对手状况的时候,那些伤口竟然已经全部愈合了…

没错,这就是海魔,这就是通过螺湮城教本召唤出的顶级魔物的能力!

只要不切断魔力的供给,那个怪物就会无限自我再生下去…当然,如果召唤者无法再持续供给魔力的话当然要另当别论。

而就在这时,并这突兀出现的巨大魔物所吸引,最后一位servant,saber也已经到达现场。

这样巨大的魔物显然不是什么天然形成的神mì

灾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由某位魔术师或者servant召唤出的使魔!

对于魔术师来说,神mì

才是第一守则,即使是发生在魔术师之间的战争,也必须恪守这一铁则。这种保护与自我保护的方法已经被魔术师们坚持了数百上千年的时间,所以,即使是圣杯战争也不能例外。

没错,今天到此的saber并非是为了和其他servant一分高下。作为骑士,她必须赶在灾害扩大之前解决这个魔物,而作为魔术师的servant,骑士王则必须在更多人发xiàn

这一情况之前结束这场闹剧!

虽然…他的master倒是未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就是了。



在同一时间,除去rider的master之外,所有其他的master却都并未露面。

在未远川不远处的一栋公寓内,切嗣点上了一只香烟,然后一言不发的望向怪物所在的方向,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切嗣自然不是为了到这里来看风景——甘愿成就世间一切善举,承shòu世间一切恶行的他早就做好了最差的准bèi



咔哒…

手中的武器被抬到了胸口,借助光学瞄准镜的镜头,他冷静地监视着现场的一举一动。

没错,透过那把63mm狙击枪,战场的死神已经为在场的任何人准bèi

好血腥的终末。

—————————————————————————————————————

“肮脏而龌龊的海魔,又或者会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这些对于最古之王来说都只是无关轻重的事情罢了。”

黑暗之中,司仪缓缓步出,而他的手中则握着那把象征兰斯洛特身份,标志性的名剑——无毁的湖光。

“在此留步吧。”

…是的,从一开始,他就将自己的底牌之一握在了手里,因为这一次,他没有任何藏拙的余地。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所要面对的敌人,可是能够同时应对其他所有servant的最强英灵!

“奥?”

穿着黄金铠甲的吉尔伽美什自虚空之中现出身来,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对手…那个穿着熟悉黑色铠甲,但这一次,却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在自己面前的servant。

不,真要说的话,更加让人惊讶的,应该是对方竟然能够像这样和自己交流这件事吧?

Berserker…

“哈!你果然还保持着神智啊,疯狗!”

金色的光辉不断在英雄王背后闪动,而一把接着一把的宝具更是仿佛雨点一样,疯狂的向司仪坠来。

与此相对的,举起手中所持之间的骑士也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清冷的黑色瞳孔牢牢锁定了英雄王的方向,再也没有丝毫陷入疯狂的迹象,但那无法遏制的杀气却比往日还要更冷,更甚!

“当!!”

武器之间碰击的脆响只发出了这么一声而已,那是精准的剑刃将出现在自己前进道路上唯一一把长枪从中间切成两半时发出的杂音!

黑色的战士,仿佛突然降临在王者身边的死神,那闪烁着血光的冷剑已经如同初见时一样抵在了吉尔伽美什的咽喉。

“不过这种程度而已吗…英雄王。”

第八十二章、未远川之殇(3)

第八十二章、未远川之殇(3)

冷酷的表情从未变过。

即使是面对从不远处射来的无数把利刃,握住“无毁的湖光”的司仪没有丝毫的动摇。

没错,之所以让雁夜在未远川那里释fàng

出那样的巨大魔物,也是为了吸引大多数敌方servant的注意力罢了。而不惜做出这种四处树敌举动的原因,当然是为了更重yào

的作战目标。

——就是为了,那个唯一不会到场,而又实力超群,甚至覆压终生的存zài



弄出这么大动静,只不过是帮zhù

司仪创造出一个能够一对一直面吉尔伽美什的机会而已。



临界超越…启动!

借用了兰斯洛特这个躯体的灵魂下达了指令。双目一凝,灵魂深处的锁链再次被解开,那份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开始释fàng



举剑。

仿佛子弹一般呼啸而来的兵刃把虚空都荡出一道道隐约可见的波纹,但在司仪眼中,却仿佛只是不会移动的靶子!无毁的湖光精准的切进了正对飞来的枪尖,相当于D级宝具的长枪,此刻竟然像个玩具一样被从正中央毫无阻碍的削成两半!

铮!

横剑的战士没有丝毫的犹豫,借助这技惊四座的一斩打开空隙,然后整个人便化作一道黑色的幻影。纵身一跃,便逆着那“金色的河流”,义无反顾的向敌人飞去。而握在手中的宝剑也以与刚才相反的方向猛力一挥,双方碰撞在一起的片刻,便是剑刃刺进英雄王咽喉的瞬间!

砰!

直到此刻,狂战士起跳时踩碎大地的崩裂声才姗姗来迟,然而黑色的战士,仿佛突然降临在王者身边的死神,那闪烁着血光的冷剑已经如同初见时一样抵在了吉尔伽美什的咽喉。

“不过这种程度而已吗…英雄王。”

当!!!

就好像是之前一样,仿佛金属之间的碰撞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选择了劈砍而非直刺的司仪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无毁的湖光好像是死神的镰刀,肆无忌惮的划过了对方的咽喉!

“杂种!!”

愤nù

的最古之王将王之财宝进一步解放,那仿佛一轮新日一样,在他背后出现的光幕将数之不尽的宝具纷纷投射而来。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数量上占着压倒性优势的宝具洪流同样让司仪的身上多出了三四道伤口,只不过…这还远远无法平息吉尔伽美什的愤nù



因为他的喉咙上,同样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从战争开始到现在,这还是最古之王第一次负伤——对方手中的宝具并么有蕴含“破魔”或者什么类似的能力,也就是说,他竟然仅仅凭借肉·体的力量就突pò

了A级别防御宝具的掩护…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原本就是瞄准要害的攻击还是让英雄王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实在是…

万死难辞其咎的大罪!

“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根本没有停顿的时间,更加夸张的宝具洪流从天空中冲刷而下,从司仪的位置仰视,面前的一切都被金色的光芒所覆盖。然而面对如此夸张的攻击,战士却没有躲避也没有逃走,他只是一如往常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根源苏醒…启动!!!

—————————————————————————————————————

未远川的河岸,saber就和预料中一样,加入了rider对于海魔的讨伐。两位王者在肮脏的魔物面前丝毫不惧,手中的剑刃更是时常给魔物带来巨大的杀伤,然后,这一切都还在雁夜和司仪的预料之中…

暂时牵制住其他两位servant,然后利用这个空当,把最大的阻碍,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狩猎,正是两人一开始就订好的计略。

果然,在更远的地方,一轮金色的“太阳”突兀的出现,而雁夜也感应到自己体内的魔力在瞬间被抽走了不少。

“终于正式开始了吗…”

一面操控着使魔,一边望向了大战进行的地方…虽然之前司仪说过,只要能够创造出一对一,让他毫无后顾之忧的环境,能够击败英雄王的可能性将很高,但archer的强dà

所有人都曾经领教。和这样的家伙作战,胜负只在转念之间罢了。

摇了摇头,美人再次把注意力转回眼下。

对于她来说,现在除了提供充足的魔力之外,就再也帮不到司仪什么忙,两人之间决斗的结果,也只有两人自己能够决定。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其他两个servant尽量久的牵制在这里…毕竟,刚才吉尔伽美什弄出了那么大动静,他们不可能注意不到。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操纵着海魔的雁夜,也不会介yì

在这里收拾掉这两个强敌。

然而就在她走神的片刻,可怕的杀机已经悄悄逼近。

从雁夜身后的方向,一梭漆黑的魅影骤然接近!

似乎感应到什么的雁夜只来得及转过半个身子,那罪恶的凶器就撕开了她白皙的皮肤,恶狠狠地钻进了红白交错的肌肉,利落干脆的斩断骨骼,接着是大脑,是神经,最后从另一边的太阳穴射出…

噗!

滑腻而湿润的声音对于代行者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毕竟,像是这么干净利落的刺杀,之前他就已经做过很多次。

握住手中的黑键,阴影中,绮礼渐渐现出了身形,然后一步一步地向着雁夜…的尸体靠近,原本美丽诱人的面容早就在大脑被洞穿的同时毁于一旦,布满了黄白血红之物的面容甚至还有几分恶心。

绮礼的目光最后锁定在对方握住的那本魔导书上。

“原来如此,从caster那里夺走了他的宝具吗?”

这样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明明已经退场的caster,却依然活跃在这场战争之中的事实。

弯下腰,带着诡笑的神父伸出手来,准bèi

将那本魔导书捡起,可就在他碰触到封皮的一瞬,挂满了倒刺的出手却突兀的出现,然后毫不留情的将他卷在了其中!



“刚才那一下,真是好疼啊。”

第八十三章、未远川之殇(4)

PS:第二更~求一切

第八十三章、未远川之殇(4)

舍弃了自己的人生;

舍弃了自己的信义;

甚至舍弃了自己的身体…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雁夜来说,都是交换远坂樱获得未来,并且永远摆脱间桐家那些肮脏魔术的献祭。那么,已经交出了如此沉重代价的她又怎么可能还是人类呢?

这真是可悲的事实…然而,从另一个层面上看,你现在又怎么能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这个女人?

被洞穿了头颅?

仅仅是这样又怎么能肯定已经切实的杀死了目标,现在的雁夜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从肉块和触手之中诞生的她怎么可能只如表面上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被黑键刺穿的头颅变成了细屑和肉块,而在那些肮脏而又恶心的东西里面,一根挂满了倒刺的触手凭空出现,然后更多的同类彻底“摧毁”了她的身体,只剩下一些不太明显的特征显示着这只魔物,出脱胎于人类的躯壳。

是的,就如同那未远川里的怪物一样,重新出现在绮礼面前的,已经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魔鬼。

而现在,他的身体,正被那只魔物紧紧握住!

“刚才那一下,真是好疼啊。”

已经没有了口腔这种组织,那些通过细密的尖牙和附着吸盘的口器发出的声音尖锐且刺耳。就像是在炼狱的汤锅中不断煎熬的灵魂,发出的最恶毒的诅咒。

“现在,让我想想应该怎么报答你…神父?”

尖锐的触手再次缩紧,原本柔软的肌肉组织也因为强dà

的力量而显得坚硬而不可挣脱。那些锋利的倒刺深深刺进了绮礼的皮肤,甚至破坏了一些体表层的血管。淋漓的鲜血开始从他的身体里流出,自然而然的染红了脚下的大地。

…雁夜不会留手,他早就从司仪那里得到过指点,这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神父有可能将是archer新任的master,而远坂时臣…大概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

他当然不会执着于帮时臣复仇,清除不肖的弟子,只不过,如果杀掉了这个男人,那么由他供给魔力而存zài

于这个世界的英雄王自然也会受到影响,也就是说…berserker将会更容易的取得胜利!

“你看起来很痛苦神父…”

“我想,还是早些让你解脱吧。”

触手再次加重了力道,而就在这时,魔物的背后,另一个声音却突兀地加入了这场厮杀。

“啊哈哈…雁夜,你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

根源苏醒…启动!!!



之前就已经提到过,最初的“临界突pò

”是为了百分之一百发挥作为人的力量,而之后的“临界超越”则是在这样的基础上,通过消耗更多能量为动力,发挥出超出人极限素质的能力…然而在这之上,还有着更极端,也更强dà

的通道…

跑得更快,跳得更高。

人类从获知“强dà

”这一现实存zài

的生存要素开始就追逐着这些被其他生物拥有着的能力。然而在名为历史的河流当中,还存zài

着另一种更加广为流传的诉求…

掌心放出火焰,念咒招来河川,向天祈祷,就能召来象征着毁灭和破坏的陨石!

这些原本不存zài

于任何生物能力范围内的幻想,很久以前就出现在人类的崇拜当中。

魔术师,从某种程度上接近了这种境界…但说到底,他们所依靠的也只不过是系统不同的“科学”罢了。那些严格遵循着公式和材料配比的能力到底只能称为“术”,而不是“法”…

没有人清楚,在漫长到连人类自己都已经忘却的过往中,到底是不是存zài

着这样一群生命,他们掌握着能够颠覆这个世界法则的力量,他们无视亿万年来都被牢牢遵循的道理,仅仅凭借在平凡不过的肉·体本身,就能够使用只存zài

于神话中的力量!



“赎罪”姑且给出了答案。

当人类能够超越人类而存zài

的时候,就被允许触碰到这份力量…

和之前司仪掌握的所有力量不同,所谓的“根源苏醒”仿佛直通他的“起源”本身。

第一次接触到这份力量的司仪还没有办法纯熟的运用,但他至少确定现在的自己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强dà



视野开始扩大。

却不是像在临界超越阶段那样向着其他物种进行演变,而是彻底改变了他“看”到事物的方式。对于现在的司仪来说,根本不存zài

死角又或者盲点的问题,连构造本身造成的视觉残留都几乎消失!很明显的,他并非是拥有了苍蝇又或是其他什么更大视域的生物的能力,仅仅是因为他自己改变了“看”的规则而已。

不…也许从现在他所在的层面上来看,他所做的依旧是“看”。毕竟,他并未拥有未来视又或者透视之类的能力。

换言之,这还不是他真zhèng

的起源,这还不是真zhèng

的“无”。



但即使是如此,现在的司仪也绝对足够覆压苍生了!

因为不仅仅是视力,根源苏醒开始从他最熟悉的一切感知迎来他的进化!力量,速度,肌肉收缩能力,血流量…一切有意识或是无意识,切实感受到又或者只可意会的改变正在他的体内发生。

面对着完全掩盖了一切的宝具洪流,再次举起“无毁湖光”的他岂止毫无畏惧,根本就已经到了不屑一顾的地步!

屏息,挥剑!

根本无法想象的巨力从宝剑的剑身传来,那好像连虚空都要划破的斩击将波及面的一大块区域瞬间化作了真空,而那些原本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宝具也被这股无形的大力牵扯,尽数葬送在可怕的风暴之中…

人类的斩击是无法产生这样的效果和破坏力的——但如果改变了适当的物理规则,这些事情则完全有可能做到。

可怕的一击同样摧毁了最古之王站立着的废弃仓库。

而立于大地上的王者终于无法压抑自己的盛怒,再次打开了闪耀着的王之宝库的大门。

这一次,出现在他手中的却是整个世界的钥匙…



“竟让本王在这里拔出‘初开剑’…你可以死而无憾了!杂种!”

第八十四章、未远川之殇(5)

第八十四章、未远川之殇(5)

Archer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虚空中的宝物库。但是,他却没有展开“王之财宝”,只拿出了区区一把剑。

——这把武器真的能叫做“剑”吗?

它实在太过怪异了。既有剑柄,也有护手,长度与普通长剑相仿。但最关键的“剑身”部分却和传统意义上的刀剑相去甚远。

只见三段圆柱紧紧相连,并不锋利的刃部拧成了螺旋状,三个圆柱如同锁链一般缓缓绕在一起,交互回旋着延展开去。

是的,已经不能称之为剑了。

因为这是早在“剑”这一概念现世之前就诞生于世的东西,也不可能会呈现剑的形状。它由神在造人之前所制,是见证了创世之时的神性具现!

这原本,就是世界的钥匙…在一切归于洪荒之前就存zài

于世间的关键!



有无形的气流开始在它的周围盘旋。

无法被称之为“风”的变动,是因为这份改变竟然可以通过肉眼直接进行观察——那红色与黑色相间的风暴自虚空之中酝酿,等到终于意识到的时候才终于发xiàn

,那根本不能用风来指代!

那是这片空间的哀嚎…

在最古之王的威严下,即使是世界,也必须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来!

让人恐惧的异变还在继xù



虽然并非是真zhèng

的吉尔伽美什本人,但作为英灵的投影来到此处的英雄王同样拥有着这般恐怖的能为。

盛怒之下的王者要将面前的敌人连同这一方天地一起化为齑粉。



磨盘般的三段圆筒呼应着天球的动作,各自以匹敌地壳变动的重量与力度互相摩擦着、旋转着,滚滚而出的膨大魔力简直无可估量。

“竟让本王在这里拔出‘初开剑’…你可以死而无憾了!杂种!”

吉尔伽美什如此宣告着,然后将那把象征着毁灭与破坏的武器举过了头顶

——只要再轻轻挥动一下,司仪毫无疑问将会粉身碎骨。



然而,命运之神终于做出了决断。

这场斗争,终于要到此为止了!



一只手,从对面的方向同样握住了剑柄。

那是一只被包裹在黑色盔甲里的手…他紧紧的将最古之王的手,同剑柄包在了一起,却仿佛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风暴渐渐平息;

遮蔽了天空的黑色帷幕也尽数散去;

最后,连同躁动不安的大地也终于回归于寂静…

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好像只是某人的一场大梦而已。



初开剑依旧耸立在那里,但不论如何转动剑身,却也无法在引起一点点的天地异变。

英雄王,终于第一次将目光定格在了与自己不过十几厘米远的那张面孔上…那张黑瞳黑发,典型的东方人面孔上。

虽然鲜血和伤口已将他的面容**的凄惨无比,但那沐浴在鲜红血液中的双眸却仍然保持着最开始的眼神…

冷酷,肃杀。

“你到底是…”

—————————————————————————————————————

像神明一样作战,是非常快乐的事情吗?

不…

毫无疑问,在设定这个前提的同时,就意味着这必然是一场忍耐力的比赛。

——是被神明攻击的敌人最终垮掉,又或者盗用了神力的罪人率先崩溃。

这就是一道如此残酷的单选题。

不是肉·体上的伤口,也不是精神上的创伤,在作战的同时,司仪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存zài

本身正在渐渐消失…

但他仍旧在默默忍耐。

对于他来说,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吉尔伽美什没有在他忍耐彻骨疼痛的这段时间内拔出“初开剑”的话,那么败落的就是司仪。而如果情况逆转…

也就是说如同眼下一样,被逼到极限的英雄王最后请出了这把能够毁灭一切的宝剑的话,那便是属于司仪的胜利了。



“无”

这个古怪的起源直到现在,司仪才终于算是有所了解。

所谓的无,就是这个世界对于他的否定…

他的起源是荒耶宗莲直接为他觉醒的,当时作为一具人偶的他,起源本该毫无意义。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无”与“无意义”之间有着本质的差别。

作为外来者,却被以所在世界的方式觉醒了最初的起源冲动,那么这个所谓的导致他出现在这里的“因”到底是什么呢?

没错,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仅仅是因为神明的安排罢了…那么,这又怎么能算作选择的起点呢?

所以,这个世界拒绝了认定他的存zài



拒绝被他干涉,所以不论司仪做任何事情总是困难重重;

拒绝涉及他的存zài

,所以对于魔术又或者其他的攻击,司仪总有着莫名其妙的抗性,让他一次次在决死的苦难中残喘…

是的,如果整个世界都否定一个人,那么换个角度来看,也就是他在否定这个世界…

“无”,就是凭此具象化的东西。

拒绝被这个世界干涉,所以在一定程度内修改自己运用的法则;

决绝其他存zài

的影响,所以能在一瞬间封住对方宝具的力量!

启动了“根源苏醒”的司仪已经接触到了自己的“起源”,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否定出现在他面前的任何事物…包括“初开剑”。

——EA,说到底,这也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罢了…只不过,要否定掉这把神剑,的确要花掉不少的力qì



但,这也是他最佳的胜机!

要否定掉直接作用于自己身体以外的东西,数量的影响远远大于质量,因为从根本上来说“有”和“无”才是最大的区别。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面对暴风骤雨一般的王之财宝的攻击,就算否定掉其中一两把武器的威力,也不足以影响战局。

但现在,在吉尔伽美什拔出初开剑的现在,在对方认为必胜的瞬间,只要能够否定掉这把最强的宝具,胜利,自然也就唾手可得。



虽然鲜血和伤口已将他的面容**的凄惨无比,但那沐浴在鲜红血液中的双眸却仍然保持着最开始的眼神…

冷酷,肃杀。

“你到底是…”

英雄王的问话到此为止了。

从展现出迷茫的那一刻起,吉尔伽美什就已经注定了失败。

他的对手,用一把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击碎了他的心脏…

最强dà

的敌人已经被击倒,然而司仪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刻印在他盔甲上,连通着螺湮城教本的魔力吸收法阵并没有生效。

换句话说…

——雁夜出事了!

第八十五章、未远川之殇(6)

第八十五章、未远川之殇(6)

“我实在是没想到,赢得竟然会是你。”

神父一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一手反握着插在她胸口的黑键,有些意wài

的皱起了眉头。

…吉尔伽美什失败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如此,原本刻印在自己右手背的圣痕已经消失,而有关archer的信息,自己这个master也完全感应不到。

种种情况都和之前assassin被消灭时一模一样。

但这实在是太不可置信了!那个英雄王…那个拥有着“初开剑”这种对界宝具的最强英灵竟然会输?

“放开她。”

满身是血的司仪看起来状态也不算太好,显然,为了杀掉吉尔伽美什,这个servant也已经竭尽全力。对神父来说,这也是唯一的好消息。

毕竟,作为berserker的职阶出现的servant应该不具备如同caster召唤的魔物一样自我再生的能力。

“愚蠢的问题,现在难道还存zài

谈判的可能吗?”

手中的黑键再次移动了几分,而被钉在墙壁上的雁夜也随之轻轻抽动…

啊…那大概是只有在梦魇中才会出现的场景。衣不蔽体的少女被人用锋利的黑键刺穿了手足,然后残忍地钉在了水泥的墙壁上,鲜血不断从身体各处的伤口流出,连同她平坦白皙的小腹也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那些类似于脏器的东西,在旁人看来如此扎眼。

“放开她!”

这一次,司仪直接举起了长剑!

—————————————————————————————————————

触手再次加重了力道,而就在这时,魔物的背后,另一个声音却突兀地加入了这场厮杀。

“啊哈哈…雁夜,你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这个声音的主人雁夜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就算是放qì

了所有作为人的尊严和底线,就算已经释怀了对于远坂时臣的恨意,这个仿佛吸血鬼一样的老人却始终都是她的梦魇!

——间桐脏砚。

如果不是这个老家伙为了实现自己长生的野望,那么之后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将不再发生!这个情愿将所有人当做祭品实现自己未来理想的魔鬼,雁夜只恨不能亲手把他撕成碎片!

“脏砚!!!”

绮礼被好像破布似的丢在了一边。

已经放qì

了人类外形的雁夜从体内伸出更多的可怕触手,然后操纵着他们同时向面前的老人刺去!

曾今,凭借虫术才能勉强使用魔术的他没有和对方相杀的能力,但是现在,早已经变成了怪物的雁夜恨不得一口把脏砚直接咬碎!



强有力的触手就和预料当中一样,毫无阻碍的刺穿了脏砚的身体。不过很可惜,就像是司仪之前做过的那样,身体被洞穿对于脏砚根本毫无影响…老人再次化身成为无数的蝗虫,然后一边发出阴测测的笑容,一边继xù

盘桓在雁夜的身边。

怪物对怪物…

鲜血对鲜血!

疯狂的嘶吼和阴险的笑声同时响彻了夜空。

“啊哈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明明是因为厌恶间桐家的魔术才背离了魔道的你,到如今还不是把自己弄成了这幅鬼样子?”

间桐脏砚毫无顾忌的发出着嘲笑,对于这个老家伙来说,间桐家唯一还剩下的这个名为雁夜的子嗣不愿意修习魔道的原因他是再清楚不过。但看看现在,还不只是虫术那么简单,这家伙现在完全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魔物!

哈,还真是天意难测。

“少罗嗦!”

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范畴的声音从章鱼口器一样的地方发出,舍弃了人形的雁夜向着空无一人的黑暗中狂吼

“你给我出来脏砚!不要躲躲藏藏的,我要亲手杀了你这个老吸血鬼!”

“啊啦拉,别那么生气嘛雁夜,与其一心找我报复,你不如好好考lǜ

一下关于自己的问题奥…你手中的魔导书的确是能够通过吸收魔力的方式存zài

于这个世界,但不管怎么说,这可还是caster的宝具啊。”

“…”

夜风仍旧冷冷呼啸,而怪物们之间的战斗也猛然一窒。

“雁夜哟,太过沉迷于从这其中攫取力量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更重yào

的事情?”

恶魔般迷媚的声音继xù

响起,而原本已经被触手撕碎的脏砚也从更深的阴影中再次缓缓走出。

“你以为,作为这本魔导书的主人,被你们杀死的caster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对这本魔导书做吗?”

话音未落,随着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引灵魔术完成,已经化作魔物的雁夜突然开始了颤抖。而在他的身体里,另一个疯子的笑声愈加清晰了起来。



“啊哈哈哈!!你们这些愚人,这些卑微而龌龊的败类!”

吉尔斯大声地狂笑,而那些恶劣的声音则全部都是来自魔物的口器…没错,也就是说,那些令人厌恶的笑声正是出自雁夜的身体!

“看吧,神罚将从这里降临,而你们这些为了各自的狭隘夺走我一切的家伙,也注定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长满了触手的怪物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它疯狂的扭曲着,有力的触须更是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拍打着地面,把坚硬的石块都砸成粉碎…

早就将自己的一部分存zài

藏在螺湮城教本中的caster终于开始发挥最后的力量,这具雁夜通过螺湮城教本的能力亲手制造的躯体,现在正被caster渐渐抢走!那已经去往地狱的恶魔,现在却向世界上存zài

的生命伸出了贪婪的双手。

“贪婪的人!从我这里掠走的东西,我要你们通通还给我!”



“开什么玩笑…”

那声音同样是沙哑不堪,如同砂纸之间的摩擦。

但毫无疑问,对于怪物本身来说,却明明白白的知dào

这个声音,是属于名叫间桐雁夜的存zài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把这具身体让给你啊!”

第八十六章、未远川之殇(7)

第八十六章、未远川之殇(7)

“放开她!”

这一次,司仪直接举起了长剑!

染血的骑士却更加彰显其勇武,特别那盔甲上的鲜血并不只是来自他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有不少是来自那些强dà

可怕的敌人。

没有人可以无视狂战士的威胁,要知dào

,berserker的存zài

,本就是愈染血,愈疯狂!

杀意,是最真实的感情。

当那个片体鳞伤的女人出现在司仪面前的时候,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直冲脑门的热血…他很清楚那并不是单单因为对方的生死同样牵扯到自己的存zài

,而是因为某种通过时间积累而成的属于人类和人类之间的情感。

他不能让她死。

就算是为了最后的战友…

就算是为了唯一的同类!



“放了她?”

将黑键握紧,神父仿佛是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放任吉尔伽美什和这个男人一对一对决就已经是他做过的最失败的决定…早知dào

是这样,就不应该从间桐雁夜那里去找什么螺湮城教本。

在脏砚利用吉尔斯制造出破绽的片刻,就应该切实的杀死已经同化了魔导书的她才对。

如果是那样,或许berserker就会死在与英雄王的对决当中,当然也不会有现在的节外生枝。

…将黑键转过一个小小的角度,原本就嵌在雁夜身体里的利刃立kè

将原本的创口扩大了不止一倍,殷红的鲜血自然也随着神父的动作缓缓流出。但那个被钉在墙壁上的女人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丁点儿痛呼。

但司仪很清楚…那份痛苦,透彻心扉。

“作为berserker出现在这个世界的servant哟,你认为我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吗?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余地,马上自尽,又或者…你可以赌一赌。”

拥有着最起码E级别力量的神父将原本被像标本一样钉在墙上的女人一把拉了下来!然后用另一把黑键搭在了她的喉咙。

手臂,和小腿上的骨骼都传来了明确的骨裂声,早就被折磨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的雁夜几乎要失去意识,但那迷蒙着泪水的眼睛却依旧盯住了司仪的所在的方向…

绮礼的动作很快,所以真zhèng

能够捕捉到雁夜眼神的,对于司仪而言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他从那双眼睛里没有找到任何对于不幸的哀叹,也没有见到任何对于疼痛的屈服…秋水般的眸子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遗憾,和透彻心扉的悔意。

终于,雁夜在最后的最后找到了那个最开始的答案,找到了他追求圣杯的意义…

后悔也好,绝望也罢,那份快要满溢出来的情感,仅仅是为了实现对于那个小女孩儿的拯救而已。



几乎是在同时,在那只机会快要完全断开的右臂上,仅存的令咒,开始散发猩红的光芒…

那是那个叫做间桐雁夜的男人对于这个世界的报复,也是这个下场凄惨的女人最后的绝唱。

——以令咒命之,立kè

杀死master言峰绮礼!

无毁的湖光微微偏折,流光乍现之间,最可怕的武器立kè

消失在了司仪的手心。而与此相对的,对于神父而言,他同样永远失去了属于自己的头颅…

一道血线从他的喉咙出现,然后完美的完成了切割——说到底,还只不过是个人类的绮礼没可能在失去脑袋之后继xù

存活,这来自于黑暗骑士的宝剑投掷,终于为他那条无限求索的道路画上了最后的句点。

然而就在同时,属于司仪和雁夜的战争也到此为止了…

神父是个诚实的家伙…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黑键在他失去生命体征之前,就划开了雁夜的喉咙…

深深的切口将食道和气管同时切开,甚至连支撑头部的颈椎都被破坏了相当的一部分。对于人类而言,这绝对是无法治愈的伤势了…

“没…没用了…”

看着将自己抱在怀中的狂战士,不断溢血的嘴角却露出了笑容

“我们太小看…太小看caster了,那…个家伙,竟然在魔导书里,藏了…了一部分的灵魂。”

女人用尽全力用已经几乎完全折断的右手按住了胸口

“我把教本…概念化,放进了身体…他们自然…自然也就找不到切断魔力供给的方法了…”

司仪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只是抱着怀中的女人,仔细地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诉说。

是的,他很清楚雁夜这么做的代价…那些已经被折磨的不忍卒睹的伤口,正在慢慢重新编程肉块和触手的集合。

——完全封闭了螺湮城教本的能力,得不到魔力支持的雁夜很快就会重新变回那夜他见到的那堆腐肉,而这一次,司仪无能为力。

所以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

“最后一个请求…”

她努力的把嘴巴凑到司仪的耳边,刚刚失去最后一枚令咒的雁夜已经没有了作为master的资格,现在的她,只是在以友人的身份,向自己唯一的挚友说出最后的心愿。

“不要…不要让小樱再回到间桐家…脏…脏砚那个老怪物,还…还活着。”

“我明白的。”

就好像是最开始的那一夜一样,将即将死去的master背在身后,狂战士再一次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扫过一直站在不远处将这出闹剧看完的间桐脏砚。然后从另一边的石壁里,拔出了刚刚掷出的宝具。

“啊啦拉,之前的事情还没让你明白过来吗?”

老人毫无胆怯的看着正在步步逼近的司仪,已经活过了成百上千年的他对于死亡已经没有了直感。因为对于脏砚来说,肉体只不过是个容器,它的毁灭和死亡早已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这是出不错的戏剧,何不乖乖呆在那里等待最后的落幕?”

他大声的讥笑着,甚至忍不住握住他的拐杖指指点点…欣赏敌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也是脏砚的兴趣之一!



可这一切却都不曾影响司仪的步伐。

他沉默的走向脏砚,沉默的走到他的面前…然后沉默地和对方擦身而过。

——只有一直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宝剑,此刻却插在了对方的心脏。

原本不应该产生威胁,甚至连疼痛都无法给予的攻击却发挥了神奇的效果…这致命的一击,将那丑陋扭曲的面目永远定格在了这里!

起源…“无”。

在让对方的魔术完全失效之后,间桐脏砚,自然也就失去了以灵魂存zài

的能力…或者说,他的灵魂就像正常人一样,在肉·体死去的那个瞬间,踏上了开往冥界的列车。

“放心,我已经做到了。”

如此开口的瞬间,竟然连司仪自己也露出了微笑…直到现在,他仍然无从分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自己的出现究竟是好是坏。但至少,他拯救了一个人…就好像是从废墟中挖出士郎的切嗣一样,他最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救赎。



当然,他救得并非是那个还躺在公园长椅上的小女孩儿。

他唯一拯救的,是自己背后,那个已经渐渐停止呼吸的女人。



“砰!”

远处的公寓里,一支香烟被熄灭,而一枚出自30mm狙击枪的子弹,也从一个恰当的角度,毫不留情的同时贯穿了司仪与雁夜的额头…

——死亡,终于降临。

第八十七章、神

第八十七章、神

“你来了~”

面前的璧人突兀地拉起了他的双手,显出格外欣喜的模样,就好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又仿佛如一见倾心的至交。

“你…你是?”

“哈,我费了那么大劲儿才把你送到这里,你居然不记得我了?”

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这个活泼跳脱的年轻女子似乎真的曾出现在司仪的生命之中,可现在的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说到底,自己刚刚明明才被人一枪打爆了脑袋,为什么一转眼就来到了这种地方?

“哎…我不就是和你交换了约定的神明大人吗?”

“…”

—————————————————————————————————————

神。

关于这种生物,司仪原本是绝不相信他们的存zài

的。神佛仙鬼,原本就是只存zài

于故事之中的传说,在现实的世界,这些家伙根本就无迹可寻。

然而这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却让他开始相信神明的真实。

毕竟,能够做到翻覆手间创造末日,突pò

时空的限制让他进行这漫无尽头的旅行这种事情的家伙,也只能用“神”来称呼了吧?

司仪突然不知dào

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青春靓丽,而又自称为神的少女。

他应该恨她吗?

毫无疑问,不论是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还是自己必须忍耐痛苦和折磨的现在的世界,这一切的不幸和悲剧,都是由神明大人一手造成的。

但,他却做不到。

当他从末日的威胁当中挣脱,却又陷入更多,也更极端的绝望中时,他竟然开始渐渐理解了神明的用意…

大恐惧带来大执着,而解脱这份执着又带来了领悟。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荒耶宗莲,这个理所应当的大boss最终完美的死在了他的设计之下,但回望过往,他所求所做的,只不过是人所不能完成的拯救罢了,他作恶,但是自己这样掠夺他人的生命,又何尝不是作恶呢?

很多时候,受害者同时又是加害者——罪,是绝对存zài

的。

所以,秉持着这一信念的司仪在seed的世界里化身成为了此世之恶,他毫无犹豫的惩罚着所有犯下罪孽的敌人,仿佛天罚一样,毫无差别的将惩戒施加在每个人的身上。

然而,这同样只是暴行…

就和他曾经所反抗的末日一样,使用压倒性的力量去惩罚每一个人,那只能算是毁灭罢了,并非是他想要的拯救和赎罪。

——冲动和暴怒,只会制造更多的罪行。

然后,就是FZ的世界…他小心谨慎的选择了拯救的目标,一心一意的引导着需yào

被拯救的对象,到最后,他终于第一次成功的拯救了某人。

却也亲手将她推到了死亡的河边。

回头看去,为了实现这个看起来根本毫无意义的拯救,他所牺牲的,所放qì

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所谓的赎罪,又到底该以怎样的方式来进行?



剩余罪恶值:300000020000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猩红的红色图框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但很奇怪,明明夺取圣杯的任务已经失败,但这一次,罪恶值却一口气降低了四百多亿的数值!

“哈~你明白了吗?”

女孩儿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何时,那个自称为神的少女已经在远处翩翩起舞,而她的声音就像是伊甸园里的仙乐,袅袅传来。

“赎罪根本就不是要让你痛苦,而是因为赎罪这个行为本身总是伴随着痛苦…成就世间一切善举的你的确发出了只有圣人才能发出的宏愿,然而之所以对你有所回应,并不是因为你是真的圣人。”

神的声音愈加茫远了,甚至渐渐变得不再清晰起来

“赎罪的开始,是明白赎罪的方法,从现在开始,你才终于踏出了第一步…总有一天,你会回到那里,到个时候…选择…圣人…期待……”

意识伴随着那声音的远去渐渐模糊,终于,司仪再次回到了那个孤独的光球面前

——

任务:

夺取圣杯…已失败(10000点)

剩余罪恶值:300000020000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人物:司仪。起源觉醒:无;特殊能力:①临界突pò

(一、二阶)②临界超越(一、二阶)③根源苏醒④狂热觉醒⑤低级数测精通

可使用点数:0



——

最强之敌Z

传送开始…

第八十八章、罗罗诺亚-索隆

PS:新卷突入!求一切奥~~

第八十八章、罗罗诺亚·索隆

再醒过来的时候,空气中竟然带着咸腥的味道…

微风拂过他的面颊,仿佛**亲昵的瘙痒。大概是因为一直仰卧的关系,坐起身的时候,他很自然的眯起了双眼——海面上的阳光总是要比内陆来得刺眼。

“唔…”

这一次,记忆融合的相当顺利…自己也没有被人吊起来折磨,又或是向幽浮一样飘荡。

当然,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后遗症。

在用手撑住甲板之前,明明惯用右手的他,却又宽厚的手掌扶住了另一样东西。

——三把挂在腰间的名刀。



海贼王,最强之敌Z。

这次的故事,讲述了传说中的原海军大将泽法,为了能够彻底终结“大海贼时代”,夺走了被称为能与古代兵器相抗衡的海军的王牌“炸药岩”,新世界将面临史无前例的灾难。而作为海贼在新世界航行的草帽路飞一伙儿也因为意wài

牵扯进了这次事件,最终阻止了Z毁灭新世界的计划。

而自己,这一次却是附身到了一个自己相当满yì

的角色身上。

左眼的英雄疤;

腰间佩戴的三把宝刀;

登上世界最强,剑豪顶峰的野心,再加上…为了伙伴甘愿放qì

理想和自尊的刚毅。

这是个几乎不会从不犹豫的男人,他耿直到有些固执的地步,但也正因如此,这个名为诺罗罗亚·索隆的男人才从来都不会被真zhèng

打倒。

所以,他才能在帮所有伙伴承担下痛苦之后双手抱臂,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低头看了看自己长满老茧的手掌,作为剑士来说,那可是珍贵的勋章啊。

想到这儿,他露出了一个只有自己知dào

的微笑。如果是这样的家伙,在完成任务之前就使用这个名字倒是也无妨。

“喂!!索隆!”

就这么会儿功夫,甲板的另一边就传来了一个更开朗的声音。

那个带着草帽的年轻人和伙伴们追逐笑闹着向这边跑来,不时发出阵阵愉快的嬉笑声。

“我们要开赏花大会~你也一起来吧!”

“啊。”

挥手致意,算是表明自己也会参加的意愿,但实jì

上他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自家船长的性格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路飞永远都是这么充满活力,有时甚至是有些胡闹…当然也只有这种永不停步的男人才能够成为这艘船的船长。

随手捡起身边的酒瓶,索隆倒是毫不在意的喝上了一口…这种熟悉的味道,也算是有段日子没有尝到过了。

在末日,酒是很少见的奢侈品,而在不同的世界间穿梭以来,他也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闲暇接触到这种东西。现在好不容易就在手边,他当然没理由错过。

原本就只剩下半瓶左右美酒被索隆一口饮尽,酒精特有的苦辣和香甜同时在口中扩散,让属于男人的情怀伴随着海浪,飘散在大海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也并非是哪个酒庄珍惜的窖藏,但此刻饮来,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真是好酒。”

如此感慨了一句,一直坐在甲板上享shòu

海风和骄阳的他,才终于把目光移向了那依旧用猩红的颜料书写的系统面板。

只不过这一会,一想到这东西是出自那个看起来活泼跳脱的小姑娘之手,索隆还真是不知dào

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

世界④:海贼王——最强之敌Z

嵌入身份:罗罗诺亚·索隆

任务:

①保护赛肯岛不被破坏…8000点

②???…10000点

③保证宾斯、艾因、泽法存活…15000点

本世界赎罪额度:33000点

剩余罪恶值:300000020000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

上一个世界的任务终究还是失败了,虽然因为觉悟了赎罪的方法使得罪恶值大幅度降低,但在兑换能力方面丝毫都起不到帮zhù



嘛,这一次光是看数字就知dào

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任务,但从绝对数量上而言,这可是到目前为止赎罪额度最高的世界了。

新海军…Z吗?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已经见识过海军大将的实力,虽然那时候的青雉根本就没有认真,但压倒性的力量绝对是不容置疑的。

而作为原海军大将,被斩掉右臂的黑腕泽法和前者相比,如今不但年事已高,甚至就连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然而装备了海楼石制造的“粉碎义肢”的他同时还是最优秀的老师,真要发生战斗,在对方力竭之前恐怕很难找到突pò

口,更别说因为任务,还不得不对这个大叔手下留情…

当这种“强敌”的概念出现在索隆脑海中的时候,他的身体竟然不自觉的亢奋了起来!原本轻轻扶住刀柄的右手突然握紧,清澈的瞳孔中也迸射出好战的光芒!

哈…这可不是司仪自己能够控zhì

的。

对于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而言,对于强敌的挑zhàn

欲望永远都不会熄灭。

恐惧之类的情感本来是人所共有,但对于这个连吃饭睡觉都不会放开自己爱刀的男人来说,还有更加强烈而真挚的情感充斥着他的胸膛,支撑着宛如钢铁的身躯,一步不退!

索隆习惯性地拔出了那把陪伴他最长时间的名刃——和道一文字。

锐利的刀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如当年某人明媚的笑颜。曾今握住这把刀的那个强dà

倔强的女孩儿现在应该还在天堂向自己微笑吧?那个一直做着最强之梦的女孩儿,那个和他一样把刀剑之争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剑士…

挥刀!

潇洒流畅的动作是男人千锤百炼的本能反应,也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二十多年来最大的执念。



等着瞧好了。

我会变强

连同你的那份一起,变得比谁都强…

直到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剑豪,让我的名字响彻天堂!

第八十八章、罗罗诺亚-索隆

PS:新卷突入!求一切奥~~

第八十八章、罗罗诺亚·索隆

再醒过来的时候,空气中竟然带着咸腥的味道…

微风拂过他的面颊,仿佛**亲昵的瘙痒。大概是因为一直仰卧的关系,坐起身的时候,他很自然的眯起了双眼——海面上的阳光总是要比内陆来得刺眼。

“唔…”

这一次,记忆融合的相当顺利…自己也没有被人吊起来折磨,又或是向幽浮一样飘荡。

当然,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后遗症。

在用手撑住甲板之前,明明惯用右手的他,却又宽厚的手掌扶住了另一样东西。

——三把挂在腰间的名刀。



海贼王,最强之敌Z。

这次的故事,讲述了传说中的原海军大将泽法,为了能够彻底终结“大海贼时代”,夺走了被称为能与古代兵器相抗衡的海军的王牌“炸药岩”,新世界将面临史无前例的灾难。而作为海贼在新世界航行的草帽路飞一伙儿也因为意wài

牵扯进了这次事件,最终阻止了Z毁灭新世界的计划。

而自己,这一次却是附身到了一个自己相当满yì

的角色身上。

左眼的英雄疤;

腰间佩戴的三把宝刀;

登上世界最强,剑豪顶峰的野心,再加上…为了伙伴甘愿放qì

理想和自尊的刚毅。

这是个几乎不会从不犹豫的男人,他耿直到有些固执的地步,但也正因如此,这个名为诺罗罗亚·索隆的男人才从来都不会被真zhèng

打倒。

所以,他才能在帮所有伙伴承担下痛苦之后双手抱臂,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低头看了看自己长满老茧的手掌,作为剑士来说,那可是珍贵的勋章啊。

想到这儿,他露出了一个只有自己知dào

的微笑。如果是这样的家伙,在完成任务之前就使用这个名字倒是也无妨。

“喂!!索隆!”

就这么会儿功夫,甲板的另一边就传来了一个更开朗的声音。

那个带着草帽的年轻人和伙伴们追逐笑闹着向这边跑来,不时发出阵阵愉快的嬉笑声。

“我们要开赏花大会~你也一起来吧!”

“啊。”

挥手致意,算是表明自己也会参加的意愿,但实jì

上他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自家船长的性格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路飞永远都是这么充满活力,有时甚至是有些胡闹…当然也只有这种永不停步的男人才能够成为这艘船的船长。

随手捡起身边的酒瓶,索隆倒是毫不在意的喝上了一口…这种熟悉的味道,也算是有段日子没有尝到过了。

在末日,酒是很少见的奢侈品,而在不同的世界间穿梭以来,他也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闲暇接触到这种东西。现在好不容易就在手边,他当然没理由错过。

原本就只剩下半瓶左右美酒被索隆一口饮尽,酒精特有的苦辣和香甜同时在口中扩散,让属于男人的情怀伴随着海浪,飘散在大海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也并非是哪个酒庄珍惜的窖藏,但此刻饮来,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真是好酒。”

如此感慨了一句,一直坐在甲板上享shòu

海风和骄阳的他,才终于把目光移向了那依旧用猩红的颜料书写的系统面板。

只不过这一会,一想到这东西是出自那个看起来活泼跳脱的小姑娘之手,索隆还真是不知dào

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

世界④:海贼王——最强之敌Z

嵌入身份:罗罗诺亚·索隆

任务:

①保护赛肯岛不被破坏…8000点

②???…10000点

③保证宾斯、艾因、泽法存活…15000点

本世界赎罪额度:33000点

剩余罪恶值:300000020000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

上一个世界的任务终究还是失败了,虽然因为觉悟了赎罪的方法使得罪恶值大幅度降低,但在兑换能力方面丝毫都起不到帮zhù



嘛,这一次光是看数字就知dào

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任务,但从绝对数量上而言,这可是到目前为止赎罪额度最高的世界了。

新海军…Z吗?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已经见识过海军大将的实力,虽然那时候的青雉根本就没有认真,但压倒性的力量绝对是不容置疑的。

而作为原海军大将,被斩掉右臂的黑腕泽法和前者相比,如今不但年事已高,甚至就连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然而装备了海楼石制造的“粉碎义肢”的他同时还是最优秀的老师,真要发生战斗,在对方力竭之前恐怕很难找到突pò

口,更别说因为任务,还不得不对这个大叔手下留情…

当这种“强敌”的概念出现在索隆脑海中的时候,他的身体竟然不自觉的亢奋了起来!原本轻轻扶住刀柄的右手突然握紧,清澈的瞳孔中也迸射出好战的光芒!

哈…这可不是司仪自己能够控zhì

的。

对于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而言,对于强敌的挑zhàn

欲望永远都不会熄灭。

恐惧之类的情感本来是人所共有,但对于这个连吃饭睡觉都不会放开自己爱刀的男人来说,还有更加强烈而真挚的情感充斥着他的胸膛,支撑着宛如钢铁的身躯,一步不退!

索隆习惯性地拔出了那把陪伴他最长时间的名刃——和道一文字。

锐利的刀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如当年某人明媚的笑颜。曾今握住这把刀的那个强dà

倔强的女孩儿现在应该还在天堂向自己微笑吧?那个一直做着最强之梦的女孩儿,那个和他一样把刀剑之争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剑士…

挥刀!

潇洒流畅的动作是男人千锤百炼的本能反应,也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二十多年来最大的执念。



等着瞧好了。

我会变强

连同你的那份一起,变得比谁都强…

直到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剑豪,让我的名字响彻天堂!

第八十九章、落海的大将

第八十九章、落海的大将

这一次,没有漫长的等待,也没有精心的设计。

桑尼号没有航行多久,海面上就发xiàn

了一个被浪涛送到了他们面前的伤员。在费了好一番手脚之后,草帽海贼团还是把这个将海楼石制造成义肢武器的家伙从海里救了出来。

这个体魄惊人的大汉满身都是战斗造成的伤口,对于能在新世界驰骋的家伙们而言,即使是单纯用看的,也知dào

这绝对是个麻烦到极点的人物。

原海军大将——黑腕泽法。

事实上,就算是没有任务的要求,索隆也不会选择放任这个老人继xù

在大海上漂流,又或是趁他还没有清醒一刀解决掉对方。

就像神明之前说过的那样…他穿梭在这一个个世界之间原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强dà

的力量,又或是永恒的生命。之所以继xù

这场旅行,只是为了赎罪和拯救而已。

恰好,关于是否要救治这个伤重的老人,草帽海贼团也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在船医乔巴的坚持下,大家伙儿还是把伤员送到了医疗室,直接进行紧急治疗。所幸,泽法的心肺功能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按照乔巴的说法,只要好好休养等他自然醒来就可以了。

如果不出意wài

,在泽法醒来之后,草帽海贼团将会面对第一个危机。

作为新海军的创立者,奉行绝灭政策的泽法在得知路飞等人海贼的身份后就立kè

发起了攻击,凭借其强劲的实力,以及新海军其他成员的奥援,在短时间内就将草帽海贼团击败,并且险些直接击沉桑尼号…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会是一段美妙的经lì

,而趁着战前这最后一段闲暇的时光,索隆站在船舱外,将自己腰间的三把佩刀一一擦拭,借此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虽然完全继承了身体和记忆,但毕竟还没有用这具身体实jì

战斗过,这么看来一会儿到底能发挥出多少实力还是未定之天。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但从身体素质上来看,这具身体的基础素质甚至比之前的兰斯洛特更加出色…不,应该说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才对!

如果说之前的司仪能够很轻易的击碎坚硬的水泥地面,破坏坚硬的集装箱,那么现在的他甚至可以毫不费力的切碎实心的钢铁!

海贼世界里的剑士拥有着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加夸张的力量,至少据他所知,现阶段的索隆还不具备单独应对大将级别的实力。这固然是因为目前他所知的几位大将在能力上都对单纯的剑士有所克制,但以事实论,也说明如今的索隆与鹰眼红发黄猿这类在剑术上颇有造诣的世界顶尖战力的确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即使如此,如今的他依旧可以毫不费力的以一人之力击溃没有中将级别战斗力的千人级别海军舰队…对于曾经他认知中的人类来说,这绝对是战略级别的战斗力了。

然而,当身体的主导权变成了司仪之后,原本就属于怪物级别的身体素质再次得到了提升!

——起源觉醒并不只是单纯的绝对数值上的加成,实jì

上,它更近似于在原来身体素质的基础上进行的百分比加成。

握住刀柄的手掌微微发力…

和记忆之中的触感进行比对,再经过“数测精通”的估算,比起原来的主人,索隆现在的各项身体机能还要提升了两倍以上。

唔…这也是和之前附身兰斯洛特所不同的地方。英灵这种东西说到底和人类还是有着本质性的差异,起源觉醒的效果并没有在之前的身体上有过这般明显的发挥。

总之,以索隆原本就远超常人的标准来看,现在的他在基础素质方面已经相当接近第一流的强者们了。



如此一来,他倒是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毕竟自己如今的力量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如果和船舱里面那个同样强得好像怪物一样的家伙比试一番也就能够弄清楚了吧?

当然,索隆并没有炫耀自己勇武的打算,只不过如果能力足够的话,直接在这里擒下泽法,之后那些造成巨大伤亡的战斗也就不会发生…

哈。

想到这儿连他自己都摇了摇头。

别说依靠他目前的力量到底能不能战胜泽法,就算能够做到,按照他一直以来不断遭遇意wài

的霉运来看,事件才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恐怕到时候就算擒下了泽法也会早已各种各样的意wài



比如被追击泽法的海军碰上啦,又或者桑尼号没能成功逃出对方炮火的洗礼啦之类的。就是一个不注意,要是直接被之前在法斯岛和泽法交手的黄猿抓到,以草帽海贼团现在的实力而言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喂,**厨子。”

把黑刀秋水重新藏回鞘中,索隆善意的提醒了在一旁默默抽烟的山治。治疗室里刚才突然热闹了起来,恐怕是泽法也刚刚醒来,而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开口,是因为同样作为这艘船上的主要战力,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还是有所准bèi

的好。

“啰嗦!绿藻头,我知dào

了。”

原本双手撑着护栏还有些懒散的山治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同样站直了身子…以海楼石作为武器的危险人物他怎么可能不在意?现在他们可是还在大海上,要是万一在船上开战,桑尼号可经不起他们这么折腾。

——换言之,他们要尽量把危险扼杀在摇篮当中。

然而事实却几乎可以用急转直下来形容!

话音未落,船舱里就突然传出一股凛冽的杀意,而几乎是在同时,路飞就直接从最里面的急救室倒飞了出来!



和预料当中一样。

他们还真是捡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单章求支持

新卷海贼正式开始,嘛,虽然确实是按照之前投票的结果进行挑选,但是目前为止的成绩并不是很理想总之还是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让票票和收藏增长的更猛烈些吧!

第九十章、战始

第九十章、战始

“喂!路飞!”

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战斗终于开始,早有准bèi

的索隆几乎是在路飞倒飞而出的同时打开了仓门,然后将前者接住。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草帽海贼团的其他成员也纷纷聚集到船舱内部,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一步一步从急救室走了出来。

“额啊…海楼石的拳头还真是有效啊。”

捂住自己的面颊,橡胶少年有些吃痛的抱怨——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泽法用来代替被斩断的右臂,由海军的科学家装备上的“粉碎义肢”就是专门为了针对拥有果实能力的敌人发明的。

“没问题吧?”

“啊,没问题。”

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连热身都算不上,双方的战斗这才要正式开始。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固执的路飞就再次站到了Z的面前…这个有着一腔不冷热血的男人,向来就不知dào

什么是不可能,什么是放qì



和预料当中完全一样的场面啊。

叹了口气,索隆一边拔出腰间的宝刀,一边向着其他挤在船舱里的伙伴开口嘱咐。

“你们先到外面去,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毕竟,真zhèng

能够和泽法这种层次的敌人交手的人选也只有作为船长的路飞,厨师山治还有自己这三人了。穿内部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如果还同时涌进这么多人,根本就没法儿放开手脚和强敌对战。

“啊…啊!那就麻烦你们了!”

这个道理其他船员当然也明白,娜美点了点头,然后立kè

和其他人快速离开了船舱。这样一来,这里也就自然成为了大战的战场。

情况发展成现在这样,之前对于捕获泽法之后应该怎样处理的疑虑已经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了。

单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不要说是捕获,就算是他们有心,想要在短时间内不计后果的打倒这个老人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山治的踢击毫无疑问准确而有力,猛然跃起之后的下劈却被泽法装备的粉碎义肢完美格挡,而在同时,作战经验极度丰富的老人还用那巨大机械手的前段对从另一个方向冲来的路飞发起了破坏力十足的攻击!

格挡也好,出击也罢,这一招一式之间,不论是衔接还是战机的把握都绝对是无可挑剔。甚至凭借“粉碎义肢”那巨大的体积还隐隐封锁了索隆突进的路线…

这样看来的话,他的刀刃根本不可能直接攻击到泽法的身体,想要取得战果就势必要正面突pò

海楼石兵器的防御!



真是…有趣!

强烈的战意刺激着索隆的神经,口中咬紧了和道一文字,而左右两手也分别握住了抽出的黑刀秋水和三代鬼彻!

可怕的力道配上修罗的微笑,战场上剑士化身为野兽,终于也对敌人发起了冲锋。

斩!

手中的两把宝刀以平行的角度,毫无迟疑地正面砍向对方坚硬的手臂,而被咬在口中的和道一文字则仿若出洞的毒蛇,以与前者完全垂直的角度发动了斩击。

泽法的防御的确天衣无缝,但对于索隆来说,就算是再坚固的防御也不能成为让他退缩的理由…依照对方的计算就这么正面攻击也许略显无谋,但这就是剑士最钟爱的攻击方式!

“仓!”

兵器和兵器之间的相互碰撞带来了清澈的鸣响,能够轻易斩断钢铁的利刃却在那只义肢的阻挡下不能再前进一步,甚至巨大的反震力量几乎让他从虎口感到一阵疼痛…

原来如此,不愧是硬度惊人的海楼石。现在看来如果想正面击溃这坚固的防御倒是相当困难。那么…如果剑走偏锋又如何呢?

凶猛的一击还远不是剑士的全力,之所以在这之前有所保留,一来是因为这还仅仅是试探性的第一轮进攻,二来…就是为了应对眼下这种局面!

在首轮攻击被成功格挡之后,原海军大将泽法开始进一步展现出那让人畏惧的实力。有力的机械臂膀先是顺着三人发力的方向稍稍一带,然后便更加用力的向侧面横扫而来!

船舱内的空间本来就极其有限,发动这种波及面积极大的攻击使得原本就束手束脚的三人处境更加危险,而且这一招以攻代守也几乎杜绝了索隆和山治追击的可能!

至于另一边的路飞。

刚才的一击就已经让泽法占到上风,趁着草帽小子后退半步化解强力冲击的机会,一直藏在腰间,引而不发的左拳直接找上了路飞的小腹的空当,缠绕着霸气的一击让橡胶少年顿时被远远抛飞!

很强!

甚至比之前预计的还要离谱!

但手中的刀刃却并非找不到一丝一毫取胜的良机!

“吱!!!”

刀刃急速划过“粉碎义肢”的杂音响起,却是在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处于对方横扫半径之内的索隆毅然决然的继xù

发起了攻击。

一往无前,宁折不弯的宝刀似乎突然化为了流水,顺着对方挥臂的方向,双刀沿着手臂的外侧划过一道优美的半圆,毒蛇吐信一般钻进了泽法的身体内侧!

没有任何的犹豫,半空之中,趁着对方惊愕的片刻双刀突然改为反握,接着便继xù

沿着之前滑动的方向向着泽法的胸前砍去!

这一连串,一气呵成的攻击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的空当,等到泽法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冽的杀机已经直逼他高大的身躯!

“别小看我了!海贼!”

巨汉大喝了一声,已经攻出的左臂来不及回援,而挥舞到一半的右臂义肢竟然硬生生止住了去势,然后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向索隆所在的方向切去!另一方面,即将受到攻击的前胸主动向着索隆的刀刃贴去,原本是用原本起固定“粉碎义肢”作用的三条钢线,在索隆完全发力之前就制住凌厉的刀势,配上回转的左臂想要上演一次前后夹击的致命反击…

第九十一章、虎狩

第二更,继xù

求一切!!!

第九十一章、虎狩

同归于尽?

是以伤换命…

本来就是反握,还未形成杀伤的刀刃此刻根本谈不上威力,又被对方先手一撞根本已经失去了杀机。而反过来看对方收回的机械手势若千钧,如果被那铁爪抓住,参照对方的握力来看,索隆绝对是个有死无生的下场。

然而此刻就是指望路飞等人的支援也已经来不及了!

刚才的一轮交锋早就已经把两人逼开,仿若逆流而上的索隆此刻陷入了孤军奋战的窘境,是生是死,只能看他自己的选择…

而他本人,对这一点同样非常清楚!

反手切向对方的两把刀招式用老,已经无力回援,但索隆可不是只有两把刀而已!

口中的和道一文字顺势一摆,原本纵切的刀刃改为横立,刹那架在了义肢的铁爪和泽法的胸膛之间,电光火石的变化让人几乎看不清场中的变化,只是那一声响亮的金属碰击声格外炸耳!

“索隆!”

被击退出去的路飞双腿蹬在墙壁上,橡胶人的柔韧性被发挥到了极致,他就好像一只被压扁的气球,当形变达到了极限,整个人又反向朝着战场以更快的速度攻来!

而另一边,山治也调整好了站位,犀利的连环踢击也接踵而至。

再做纠缠也只是让自己的处境更加不利,泽法终于放qì

了直接拿下索隆的选择,而是借助左臂和义肢的夹攻将剑士远远的推出,自己也借此挡下其他两人的追击,后退了半步,拉开空间…

刚才那个…

作为现如今几乎所有出名海兵的老师,泽法的眼力毫无疑问是极其出众的。刚刚与三刀流剑士交战的瞬间他却第一次把握不准对方的实力底线。连续几个回合的攻防对方进退有度,而最后挣脱自己夹击的那神来一笔更是仿佛比之前的力道凭空增强了不止一倍。

简直就好像…未尽全力?

激烈的交战出现了短暂的凝滞,索隆三人站在一边,而展现出惊人战斗力的巨汉泽法则停在另一边。

“切,这家伙真难对付。”

叼着香烟,山治看向对方的目光中也颇多了几分凝重。不用多说,在实jì

交上手之后,这位老人的实力几人都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在正常情况下他们中不论是哪一个单独对上,恐怕都很难获胜。



轰!!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之时,大海之上又有了新的变化。

凭借生命卡搜寻泽法下落的新海军终于将桑尼号包围,刚才的剧烈晃动,就是对方近在咫尺的炮击造成的!

一个蓝发的女子站在船头,双目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我是新海军提督艾因,那里的海贼船请立kè

停下,放qì

抵抗!”



来了吗?

泽法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如果是巅峰时期,他绝对有信心凭借一己之力覆灭这整个海贼团,但失去右臂而加装了这个笨重义肢的现在,一旦陷入持久战,局势将会对他不利。

而现在,在得到了确定的增援之后,Z再无顾忌!

狂笑一声,一直保持守势的老人第一次主动出击!

依旧是将由海楼石制成的右臂顶在前面,在给予作为能力者的路飞一击重击之后,大开大合的横扫竖劈,再一次让战场陷入混乱当中。

而这一会,再无留手的泽法展现出比刚才更加可怕的破坏力和侵略性,一招一式之间看似漫不经心,实jì

上却是大成若缺,毫无踪迹可循。

义肢前探!

一直以来都只用那巨大武器格挡的泽法突然变招,让已经跃在半空的山治措手不及,凶狠的一击破坏了后者的身体平衡。而随后的下劈更是直接把卷毛厨师和路飞砸在了一起,狠狠地贯向地面!

突然爆fā

的老人不管是速度又或是力量都比刚才提升了不止一筹,虽然明知这样的动作不会长久,拖延避战才是最佳战略,但眼下的情况,却是容不得他们再做任何拖延了!

桑尼号正在经受炮火的洗礼,而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艾因和宾斯也应该已经登船,要是等到他们把船击沉他们都还没有拿下这个大叔,毁灭的结局也就不可避免…



还真是没办法啊。

对于他这个外来者而言,系统给予的任务还真是没有一个能够轻松完成。

刚刚得到这具身体不久,不管是契合度又或是对自己力量的把握都还没有达到完美,再加上这具身体本身拥有的力量又相当惊人,如果控zhì

不好,别说是伤人,恐怕当先就得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而这,也是之前索隆一直没有竭尽全力的原因——不是不想,而是暂时还不能。

但情况发展到眼下这种地步,已经没有犹豫和留手的空间了!要是不能在这里压制住泽法,他可没办法期待像原·著当中那样,把一切都交给运气来决定…



双手抬高。

**秋水和三代鬼彻都被他举过了头顶,然后倒插向背后,配合上口中咬住的和道一文字,三把名刀被组合成了两竖一横一副奇怪的交错图案。

船体不时发生的震动已经影响不了准bèi

出招的剑士,那唯一睁开的右眼里,仿佛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杀气。

苦寒胜火,肃杀成气!

在锁定目标的那个瞬间,连同整个船舱里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不少,仿佛连空气都因为这可怕的杀招而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嗯?”

瞬间的气息变化终于引起了泽法的注意,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觉得猜不懂,摸不透的剑士此刻正做出一副奇怪的架势,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而那三把相互交叠的名刀,也给了泽法从开战到现在最强烈的威胁!

凝神屏息。

收回“粉碎义肢”之后,久经沙场的老人将戒备提到了极致——这份汗毛乍起的紧张感,没想到这么快就在除了自己弟子之外的人身上体会到。

说来话长…可事实却只发生在一瞬!

气势已经提升到极点,握刀的手掌微微一震,然后仿佛野兽一般的剑士就已经从原地消失,残留在空气中的只有他低沉的呢喃。



“虎狩!”

第九十二章、飞翔的斩击!

卧槽收藏掉了不少,我胆儿小,你们别吓我求一切

第九十二章、飞翔的斩击!

气势已经提升到极点,握刀的手掌微微一震,然后仿佛野兽一般的剑士就已经从原地消失,残留在空气中的只有他低沉的呢喃。



“虎狩!”

肉眼不可见的急速斩击让人畏惧。

一直自我压制的筋肉力量被毫无顾忌的释fàng

,明明只是踏出一步,但那仿若鬼魅的身姿却已经出现在了泽法的面前。宛如明镜的刀身映射出更加锐利的目光,而那抹无可把握的寒意竟早已锁定了对方的心口!

逼命的一斩正在靠近…

而作为被攻击的目标,满脸严肃的泽法早已抛下了继xù

追击其他两人的打算,巨大的机械手臂本来笨拙无比,却在这一刻动若脱兔,横切一击,却是正正向着对方的刀刃挥去!

与此同时,原本装备在粉碎义肢末端的爆裂装置轰然作响,金黄色的弹壳向相反的方向飞溅而出…相对的,在面向索隆的那一侧,强烈的冲击波和细碎的弹片在眨眼间便化作毁灭的洪流汹涌而来,将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粉碎爆裂!”

至极对至极。

凶猛的碰撞,双方早已同时失去了退路——要是在这里选择回避就等于是放qì

了胜利,也是放qì

了自己的生命…

杀!

原本就快得只能看见刀光的利刃速度再提半分,仿佛一片迷蒙的斩击片刻就已经和爆zhà

的冲击波接触,一声震天撼地的爆鸣,顿时响彻了整片大海!



轰!!!



即使是使用了宝树亚当作为建筑材料,整个船舱却依然承shòu不住两人疯狂的攻击,在碰撞而产生的巨大爆zhà

发生之后,整个前舱还是完全被破坏,甚至躲闪不及的路飞和山治也因为爆zhà

的余波而被直接推出了船舱,重重摔在了甲板上。还不等二人反应过来,丛生的藤蔓就已经将他们绑住。

而这一切,自然也被同样有些狼狈地索隆看在眼里。



不出所料,作为泽法弟子的新海军干部艾因和宾斯果然已经暂时制服了草帽海贼团的其他成员。而桑尼号更是整个处于对方战舰的包围之中。

情况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依旧将三把名刀挡在自己面前的索隆状态同样不算太好,虽然对于泽法的招数早有了解,可直接尝试之后才更了解对方的难缠——那些爆散的弹片不仅速度极快,而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虽然他的刀够快,但在压倒性的数量面前还是很难全身而退…

——手臂和躯干已有多处被划开深深的伤口,殷红的鲜血已经打湿了他的衬衫。

握紧长刀,剑士的目光中吞吐着更加危险的光芒。

纵然染血,但眼下还不到绝望的时候,身上的伤口看起来狰狞可怖,但还不至于让自己损失战力——不论怎么说,眼下保全桑尼号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如果真的到了生死关头,索隆也只好开启临界,甚至是苏醒根源和眼前的老人一决高下。

再说…受伤的也不只是他一人而已。

看着从火光中走出的泽法,索隆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一条狭长的刀痕浅浅地划破了他的前胸。但在火海之中,那条不起眼的伤口却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传来火辣的疼痛,反倒是在创面的周围,几分丝丝缕缕的寒气不断侵入他的身体…原本就片体鳞伤的泽法,看来这一次又注定要在身上留下新的疤痕了。

他下意识的拂过胸前的刀伤,然后沉思的目光透过墨镜很自然地锁定在对方左手握住的那把乱纹名刀上。

“妖刀?”

索隆虽然没有回答对方问话的意思,但稍稍偏转了左手的三代鬼彻,也算是肯定了对方的疑惑。

…所谓的妖刀,通常来说指的就是那些寄宿着邪灵,并且能够吞噬人性命的兵器,而鬼彻一脉更是这片大海上赫赫有名的妖刀之一。传说鬼彻的使用者最后要么被吞噬灵智成为沉迷于杀戮的玩偶,要么就遭逢不幸,不明不白就丢掉性命。

总之,虽然妖刀大都锋利异常,是难得的名刃,却很少有剑客愿意佩戴它们。



想要成为海贼王的船长;

佩戴妖刀的剑士;

还有,那顶他再熟悉不过的草帽…

即使是作为海贼,这些将他从大海里捞起来的年轻人也算是另类到了极点。

然而Z的目标不会动摇,这个残酷而悲哀的时代,最终定会在他的愤nù

中落下帷幕!

“小鬼!要怪,就只能怪你是海贼…你们这些肆虐在这片大海上的恶党,注定要被我Z通通消灭!”

“哈…谁知dào

呢。”

心下一定,索隆手中的刀刃在火光的映衬下却显得更加酷寒,野兽的瞳孔中红芒大起。被逼至极限,背水一战的背影不显凄凉,反倒更透出三分疯狂!

不等双方再做什么交涉,持刀的勇者不再拖延,转手便是最凶猛的攻击!

这一次,双刀交错摆在身前,足踏甲板呼啸而过身形更添了几分妖魔鬼气,就好像从无间地狱爬出的鬼怪叫人不寒而栗。

…与刚才的凛凛杀气相比,现在发起冲锋的又好像是神mì

诡谲的妖魔,气势截然不同,但恐怖却丝毫不减…不,或许应该说犹胜此前!

这一回,连泽法也不得不皱起了眉头——倒并非是怕了眼前的剑士,毕竟强如黄猿,也不能让泽法变色。只是这个年轻人每每攻击时都给人深不可测的错觉,而重整旗鼓之后,接踵而来的攻击也愈发强悍…对于年事已高的他来说,这种打不垮拖不烂的对手,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心知如果一味拖延对自己不利,正好对方的同伙儿已经全部落网,泽法定下心思,粉碎义肢微微转动,片刻之间,却是下定了要在这一击了解对手的决心!



三刀流·牛鬼勇爪!

粉碎短打!

刹那间,两人再度相交,然而预料中震人心魄的爆zhà

却并没有出现。在泽法惊疑的目光中,那个握刀的年轻人竟然在一瞬间妖气尽去,再度恢复清明,而咬住第三把刀的嘴角也露出了得yì

的微笑。

刀身点到即止,不过轻轻在对方笨重的粉碎义肢上一点,整个人便接着反向的冲力飞上高空,一直以来都是正面硬碰硬的剑士竟然会在生死关头选择了回避,这让全力出击的泽法一时之间乱了章法。

而很快,腾跃而上的索隆就为所有人解释了疑惑。

先前的牛鬼勇爪其实只不过是虚招,始终不曾与敌人接触的另外两把名刀此刻早就做好了准bèi

,回旋之间竟然扬起了锋利的剑qì



——三百六十烦恼风!

无形剑qì

化作旋风,片刻就已经擦过了被藤蔓困住的山治和路飞。

毫无疑问,那些脆弱的植物,都在这一斩之下化为齑粉。



草帽海贼团的另外两大战力之前只不过是一时不查被暂时限制了行动,如今脱困之后,仅以台面上的实力来看,吃亏的并不是他们!

然而,这份优势也还要索隆能够安全脱离泽法的身边才能成立…

——和这样的高手对战中,还发招他顾,再从天空中落下的瞬间,索隆就将面临泽法疯狂的追击!

可怕的粉碎义肢早已经等在他的身体下方。

不用怀疑,如果真的被Z的机械手握住,九死一生,也不足以形容那时的凶险!

第九十三章、脱离

第九十三章、脱离

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如果能够逃过此劫,那么以后的局面对于草帽海贼团来说就会有利的多。相反,如果没能成功避过…那么对于索隆来说,也就没什么以后了。

而他也从来未曾小觑过泽法对于海贼必杀的决心,就像他同样不曾错估过对方的实力一般!

既然如此,索隆又岂会轻易让自己陷入死局?



到目前为止,除了起源觉醒带来的身体素质加成之外,他在战斗中所运用的,都是这具身体本身的实力。而那些在他穿越一个个世界间捡拾的“珍珠”却还没有任何一颗,闪耀出耀眼的光华。

并非是他不想用,只不过是在一直等待,等待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就是现在!

临界超越…启动!



身体腾跃于半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借力的情况下,人类的身体很难像在地面上一样活动自如。

经验老道的战士通常都会明白这个道理——除去那些具备飞翔能力又或者掌握了“月步”之类凭空移动技能的人之外,离开地面,通常就意味着落入了下风。而在这种任何一次小失误都足以绝对胜负的强者对决中,恐怕没有人会愿意承担这样的代价。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

面对目标坚定、性格沉稳而又实力强dà

的敌人,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取得胜利实在太难。借助刚刚的机会,索隆一来帮zhù

自己的伙伴暂时摆脱的束缚,二来,这也是故yì

卖出的破绽。

——凶猛的毒蛇只会在倾巢出动的片刻才会露出最致命的七寸。这个道理,对于拥有着粉碎义肢这种强dà

武器的泽法同样适用!

双刀逆回!

“临界”带来的超级力量终于开始发挥作用!强健的双臂隆起象征着力量的筋肉,硬生生在发出了隔空的斩击之后复又反向拉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同时,身处在半空之中的剑士完全凭借腰腹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扭转了半圈,而原本延伸向外侧的刀刃也随着身体相对位置的改变,将刀刃斩向了正下方准bèi

给予索隆致命一击的巨汉!

凝气沉身。

原本从空中坠落的不利局面峰回路转,眨眼间,反倒成了提供给剑士力劈华山的动力。而三把刀刃中,处在最下方的秋水更是猛然加速,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和机械的手臂碰在了一起!



当!

如果说,刚才剑士那蜻蜓点水般借助“粉碎义肢”飞向天空的招数至柔、至巧,那么眼下的这一击则毫无疑问是至刚、至猛的象征!

钢铁和钢铁之间的碰撞迸射出耀眼的火花,那沉重的粉碎义肢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向着剑士抓去,然而不可思议的是,那把相较之下如此脆弱而纤细的长刀竟然在与之相撞的同时生生把前者压低了半分!

就算之前超出人体极限的变招借到了从高空坠落的势能,可这份可怕的力量还是远远超出了老人的预料…反应不及的老人还未曾加大力道,第二把缠绕着鬼气的名刀却已经再次撞上了坚固的铁手。

当!

那飞速斩下的武器根本就不像是锋利的刀剑,反倒更像是沉重可怕的大锤!那震人心魄的闷响仿佛直接敲在了泽法的心口,原本憋在胸口的气势一卸,手上更是无法抗衡迎面斩来的巨力。

“哐”的一声,那从一开始就让草帽一行头疼不已的海楼石武器竟然硬生生被剑士看得偏离了原来的方向,直楞楞地向着甲板栽去!

当!!!

最后的一击,也是决定成败的一击!

无可阻挡的力量顿时在粉碎义肢表面爆fā

,如此一来,那沉重的武器已经完全改变了最初的前进角度,以完全相反的方向,飞快地砸向了地面,最后更是整个嵌进了坚硬的甲板里…

至此,凶猛的三段攻击全部完结。

右臂眼中挫伤的泽法自开战以来,第一次选择了后退,而宛如恶鬼的剑士,却也并没有选择追击。

别看他好像没费什么力qì

就正面击退了老人。事实上,在还不能完美运用自己力量的时候就这么“胡作非为”,刚刚的爆fā

给他自己身体造成的伤害,恐怕还要在老人之上。

…这会儿,刚刚最先和老人碰撞在一切的右臂还在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刀剑。

“老师!”

“索隆!”

双方一触即分,在各自迎回自己的伙伴之后,船上的情况一下陷入了僵局。

路飞一行颇有些忌惮的关注着老者,而泽法一边却也没有任何小觑这伙儿年轻人的意思。

“撤tuì

。”

反复权衡之后,泽法最终还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舰队上毕竟还搭载着重yào

的“炸药岩”,况且这一战虽说没有占到多大便宜,但是毕竟已经把这艘船本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立kè

脱离也不虞会有被对方追击的风险。

相反,如果非要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别说最后到底能不能顺利拿下,就算真的击溃了这个实力强劲的海贼团,恐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万一“炸药岩”出了问题,他们破坏endpoint的计划也会受到牵连。



反正如果能够顺利完成作战目标,整个新世界都会化为火海,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计较一城得失。

“让所有战舰向这艘船开火,只留下向西的方向让对方离开!”

轻轻吩咐了艾因一句,泽法再次回头看向了这些一脸戒备的年轻人,不自觉地,他露出了一抹狞笑。

“我是新海军的创立人Z,你们就尽量活下去吧,‘海贼王’!”

视线从那顶曾经属于哥尔·D·罗杰的草帽上偏移,然后落在了那个和自己短暂交手的剑士身上,泽法的笑容便更盛了。

“还有奇异的剑士!”

第九十四章、改变之力

PS:哎什么也不说了

第九十四章、改变之力

在泽法撤tuì

之后,虽然索隆已经基本失去了继xù

作战的能力,可在路飞和山治的掩护之下,桑尼号还是凭借风来爆裂有惊无险的逃出重围。

只不过,因为之前剑士和泽法发生在甲板上的大战,整艘船的损坏情况并没有因为避免了被炮弹洗礼就理想到哪里去…用船工弗兰奇的话说,如果以后在发生这种情况最好还是避免在甲板上作战,否则多来几次,恐怕储备的木材很快就要告罄了。

幸好,来到这处船坞之后,就住在码头的老人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不仅免去了船坞的使用费用,还提供了草帽海贼团养伤的住处…虽然最后的一击让剑士伤的不轻,但这身体的恢复能力也的确惊人,没花多少时间,就基本恢复了正常。

而只是被余波波及到的路飞和山治更是稍作休息就已经状态完好。唯一比较麻烦的恐怕也就只有被艾因能力影响到的娜美、罗宾、布鲁克以及乔巴等人。现在看来,如果没有击败那个拥有“倒退果实”能力的新海军提督,他们几人就暂时无法恢复原状了。



趁着路飞他们正在讨论接下来行程的空当,身上还帮着绷带的索隆却已经坐在海岸边,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秋水。

——大快刀二十一工之一,无功刀,研无刀,不够锋利但是强劲依然,刀鞘上有山水图,刀把上是地狱图,刀身纯黑,刀刃为黑刀乱刃大逆丁字…

这样的武器,是这片大海上所有剑豪都梦寐以求的武器,而手中紧握着刀柄的他却皱起了眉头。

他把刀平平地举在自己面前,然后猛然向面前的石块斩去,却在即将碰触到岩石便面的时候停住了刀锋。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突兀获得的强dà

力量,竟然造成自己无法控zhì

的情况,这对于一向小心谨慎的司仪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按照原著的情·节分析,之后他们除了泽法和他的两个弟子之外,还有可能遭遇到海军的袭击,其中甚至还包括了闪闪果实能力者,大将黄猿!如果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因为无法完美运用自己的样子死了个冤枉,那可真是后悔莫及。



皱了皱眉,索隆重新举起秋水,然后再次斩了下去,只是同样,最后在距离岩石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仔细看过去,在那块光滑岩石的表面,竟然铺了一张薄薄的速写纸…



让人担心的事情还不只是黄猿的介入而已。以这段时间的经lì

来看,不论有意无意,因为他的介入,所有他所熟知的剧·情通常都会发生改变——本来,原著中海军居然放任泽法破坏了两处endpoint这件事情就到处透着不合理,要是这一次海军派来的战力不只有黄猿这一个,到时候恐怕才真叫麻烦大了!



提刀,挥刀。

重复不断的动作不紧不慢,平缓的气流甚至没把那张纸吹走,最多也只是扬起一些边角罢了。



虽然顶上战争已经过去了两年,包括路飞本人在内,海贼团里的所有成员都有所成长。但即使如此,就算他们倾尽全力恐怕也很难和目前在任的任何一位大将向抗衡。换句话说,即使是找到了能够制服泽法的机会,如果他们选择暂时扣押这个危险的嫌犯,恐怕到时候立kè

就会引来海军的追剿…在茫茫的大海上,不需其他人出手,只凭黄猿一人想要击沉他们这艘船根本就如同探囊取物。



收刀,劈砍!

屏气凝神的一击,这一次,秋水仍旧没有接触到岩石又或者白纸,但索隆却突然停下了动作,然后闭起双目,仿佛是在斟酌着什么重yào

的事情…

半晌,他的嘴角总算露出了微笑

“原来…是这样吗?”

将秋水架在肩上,索隆用另一只双手将面前的白纸拿起,却发xiàn

,那白纸竟然从正中央断成了两半!

剑士完全没有什么意wài

的表情——这本来就是他的修liàn

而已。

他把已经被截成两半的白纸换了个放向,再次放在了岩石上,然后兴致勃勃地继xù

挥动手中的宝刀…

没错,也许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很糟糕,但司仪却没有任何放qì

的意思。再绝望的时候,他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更何况,他到如今才发xiàn

,这段本应该充满痛苦,充满挣扎和不幸的旅途,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

他把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前的刀刃上,一种莫名的欣喜充斥着他的胸膛。

也许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像原来的剑士那样毫无心理负担地和路飞他们笑闹在一起,但即使这么远远看着那些微笑的面孔也让他变得温暖了温柔了许多。

忍受痛苦,又或是经lì

折磨,原来有的时候,人类真的能够把这些不幸付诸一笑…只要这些辛苦的付出都能开花结果,将那些原本无法弥补的遗憾全都浇灌成幸福的笑颜。

新海军?

海军大将?

威力足够毁灭整座岛屿的炸药岩?

剑士突然觉得这些对于自己仿佛再也不是什么障碍——有的时候,当一个人能明白自己“必须”做些什么的时候,危险和困难就都会变得无关紧要。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路飞的伙伴们即使每个人都抱持着几乎完全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却依然能够每天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为什么在说出“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这种更接近于梦呓的理想之后,还能让这片大海上无数的豪杰仰望他的背影…

“赎罪。”

他轻轻呢喃,就好像是神奇的咒语一样,那张鲜红的系统图表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而这一次,剑士的心头却再没有那块沉甸甸的大石。

呼!

名刀落下,岩石上的白纸再次被隔空剖成两半。这一下,比刚才还要更加干脆利落!

第九十五章、赛肯岛之战(序)

PS:第一更!速速解决

第九十五章、赛肯岛之战(序)

“总之,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去收集关于泽法的情报,顺便重新张罗一些不这么荒唐显眼的衣服,至于最强装备…那是这之后的事情了!”

“哦~”

就算是身体变成了小孩儿,娜美还是气势十足。而且作为航海士,小姑娘的计划的确算得上是有条有理,自路飞以下,海贼团的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所以也就开始按照这个流程进行。

距离众人暂居的船坞不远,便是温泉观光的圣地赛肯岛…当然,那里也是世界传说的第二处endpoint。按照原剧·情的分析,原海军大将泽法的目标应该就是破坏三处endpoint,让新世界地底潜藏的岩浆爆fā

,以毁灭整个新世界。

而且“赎罪”也早已发布任务,保护赛肯岛的周全才是现在他需yào

做的事情。但关于这其中的细节,他暂时还无法向路飞等人解释,等到了赛肯岛之后,他也方便借故向路飞等人透露这个消息。

很快,时间又过了半日,草帽海贼团一行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完全。而索隆对于这具身体力量的控zhì

也更上一层楼,起码就算在经过起源觉醒强化之后,他现在也能够正确控zhì

自己体内强dà

的力量,不至于像第一次交手时那样束手束脚。

事实上,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如果再次以一对一的形式面对泽法,没了力量使用的限制,也没了桑尼号上无法一展手脚的不便,索隆已有必胜的决心!

然而,他却同样没有任何松懈的意思。

——赎罪乃是神明的造物,所给出的点数从之前的经验来看必定不会是无的放矢。如果这次的任务只是随手就能完成这般轻松,恐怕也就远远谈不上赎罪了。

他没有错估泽法的实力,但别忘了,除了剑士之外,索隆还有着海贼的身份…为了阻止泽法破坏赛肯岛,海军绝对也在岛上布置了不少力量。他不能向泽法下杀手,但岛上的海军却不会对他留手,也不会对泽法留手!

如果到时候真的要正面对上海军,中将级别的战力还在他应付的范围之内,可如果黄猿亲至…恐怕就不能硬拼了。

深吸一口气,索隆收摄心神,从海列车里望向窗外。

海天相接处的景色依旧如往日一般美丽,而在海列车的尽头,赛肯岛已经遥遥可见。只是如果此行不能达到目的,恐怕这里不日就将化作炼狱火炉。

任谁都要毁灭的正义之道,终究是算不得偿还和拯救啊…

—————————————————————————————————————

就在索隆向着赛肯岛进发的同时,海军本部也在数天之前,就针对泽法的事情进行了集中会议。

“竟然将原本用来保护endpoint的炸药岩,用以破坏endpoint…这实在是天大的失态!”

紧握的拳头上燃烧着火焰,在顶上战争之后已经登上海军元帅之位的赤犬萨卡斯基比起当年更多了几分气势!

信奉着绝对正义的他不能容忍任何侵害海军之正义的人存zài

,哪怕,那个人是曾今的老师泽法!

“现在能够掌握Z的动向吗?”

赤犬开口,既然已经将泽法称作Z,即证明元帅大人早就不留情面。那个往日被所有海兵所尊重敬畏的导师,如今,却成了正义道路上必须碾碎的敌人!

“就算是那个大叔,在炸药岩引发的爆zhà

中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吧?”

坐在元帅之下首座,资历最老的大将黄猿博鲁萨利诺仍旧保持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前次在法斯岛他和泽法之间交过手,老头子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手中对能力几位克制的粉碎义肢勉强和他抖了个平分秋色。

虽然这其中也有他未曾全力出手的原因,只不过没想到那个老头子最后竟然会直接引爆了炸药岩…虽然凭借闪闪果实的能力远远避开,但到底是失去了泽法的踪迹。

哈…高大的黄猿虽然只是坐在那里,但耸动的双肩还是透露出几分无奈。也许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说,如果泽法真的死在了那场爆zhà

中,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他一定还活着。”

然而就在此时,坐在黄猿对面的鹤中将却突然开口。

这位素有智将之名,又和上个时代的强者们同时纵横在大海上的巾帼英雄,即使时至今日,仍旧在海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每每料敌先机的能力,也让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变得几乎无人质疑。

“Z…不,应该说是原海军大将泽法一定还活着,这个男人不会这么简单就死去,关于这一点,我想在座的诸位其实都很清楚…”

是苦笑,亦是无奈。

曾经的战友,曾经的导师,曾经培养了所有海军英雄的男人,却最终走上了与世界zf的正义背道而驰的道路。

若是以个人而言,他们会为此感慨,为此悲伤,但现在,作为海军中的将官,他们却不得不考lǜ

,怎样阻止对方疯狂的步伐!

而就在这时,赤犬再次开口。

“虽然之前受过他很多照顾,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立场…这一次,一定要切实的把他击溃。”

手中的火焰渐渐消失,却是那人的杀意由虚转实,作为一方统率,接下来才是痛下杀手的时候。

“博鲁萨利诺,你继xù

追击Z,同时也派出本部五位中将与你同行。”

第九十六章、赛肯岛之战(1)

PS:关于周四之前把这一卷搞定的承诺我变卦了今天就给它完了!!!!求一切!

第九十六章、赛肯岛之战(1)

为求效率最高,来到目的地之后,草帽一行决定分头行事。

不容易被认出的娜美、乔巴、罗宾和乌索普负责收集情报,而包括索隆在内的其他主要战力则老老实实呆在温泉,等待摸清敌情之后再做打算。

然而索隆却很清楚,要是按照原来的时间线发展,等到他们发xiàn

Z踪迹的时候,炸药岩早已经布置完毕!到时候就算能够成功支付泽法,并且摆脱海军的追击,但赛肯岛的毁灭却是已成定局。

所以他们必须要快,至少应该赶在对方完成炸药岩的布置之前阻止对方的行动!

这条线索暂时无法由索隆本人提供,但此时此刻,岛上还存zài

着另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原著当中,正是原海军大将青雉的出现,给了路飞一行泽法正在赛肯岛上的线索。

但原本他们碰面的时间是在几天之后,现在,索隆则必须想办法把这个时间提前了…

所以,当其他人正在享shòu

温泉的时候,剑士一个人把三把宝刀别好,然后默默离开了这里。在这座占地面积不小而又人流密集的岛屿上,想要找一个人当真是困难重重,但好在其实也并非完全无迹可寻…

青雉的目标其实和他们相同,也是有意阻止泽法继xù

破坏endpoint,只不过没了作为海军的立场,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愿意出手罢了。

换言之,对方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自然也就是泽法有可能布置炸药岩的地方。

也就是说…

剑士抬起头,看向了远处位于小岛中央的火山口。

如果是想以炸药岩的爆zhà

引起爆fā

性的火山喷发的话,应该没有比那里更加理想的地点了吧。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向那个方向走去——哪怕此行没有找到青雉,只要掌握了泽法确切的动向,那么效果也是同样。

—————————————————————————————————————

在赛肯岛的另一侧,海军的先头部队也已经登陆到达。

这只总数三艘军舰共计五百多人的部队由海军本部的三位少将领衔,甫一登陆就开始在岛上鲜有人烟出没的海滩和火山口进行排查。

而他们的任务并非是直接逮捕泽法,毕竟仅仅凭借这种战斗力就想要战胜原海军大将只是痴人说梦。本部交给他们的更多是作为情报收集和预备队的任务,这也是为了当博鲁萨利诺率领的主要战力到场之时,不至于出现像上次那样被对方溜走的窘况。

很不巧的,就在索隆决定前往火山口的时候,三位少将的其中一位——塔拉达,也正好决定带领一支小队向火山口进发。虽然是走了不同的方向,但按照行程和速度来看,双方在火山口附近碰面的概率相当之大。

更何况,现在谁都说不清楚,那个强dà

的老人是否已经率领着他的手下更早到达了赛肯岛,此刻,又是否已经在火山口附近埋伏了…

知情又或是不知情,通常都是恐惧的来源。

对于未知敌人的恐惧,又或是世界毁灭的重压,被这两条铁链紧紧捆绑着的战士纷纷沉下了脚步,小心谨慎的向着各自的目标靠近,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会拉开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

—————————————————————————————————————

“大海在看着,这个世界的开始,大海也知dào

,这个世界的终点。”

苍老的声音,每一寸都透着大海的咸腥,那种沙哑而又深沉的回响是爱极这片大海的人才有的赞叹,也是恨极这片大海的人才咏唱的挽歌…

“所以它诱导的方向,是应该前进的道路。所以它指引去向的是正确的世界,疼痛,苦难,都为我包容,宽广的温柔的,为我包容。大海在看着,这个世界的开始。大海也知dào

,这个世界的终点。万一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全知的大海也会指引,不会害pà

,因为有你,不会胆怯,伙伴们也在等候…”

泽法望着远方,仿佛看见了自己失去的一切。他充满着不幸而又史诗般的一生这一次会在这里划下句点——和整个新世界一起,和所有的海贼与罪恶一起,全部投进炽热的熔炉,重新塑造这个世界真zhèng

的正义!

“老师…”

“怎么了?”

艾因单膝跪在老人的面前

“炸药岩的设置工作才刚刚开始,但是西坡已经发xiàn

海军的踪迹了…”

“奥?”

他的嘴角拉起一抹夸张的笑容,巨大而沉重的机械手臂支撑着地面,然后猛然站起身来

“这群无能的海军,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他如是说道,然后迈开大步从火山口的顶峰向西侧的方向走去

“让所有人员加快作业速度,这只是海军的先头部队罢了,不必惊慌。”

“老师…”

“不用多说。”

泽法没有停步,在下达完命令之后,他就一个人向着敌人出现的位置走去。

“软弱无能的海军,就全部由泽法来击溃!”

话未毕,人已远…



由于多次火山喷发而形成的特殊地貌在这附近显得尤为引人注目,那些飘散在空气里的硫磺味掩盖了即将上演的血腥。由岩浆凝固之后形成的嶙峋怪石遮蔽了剑士的视线,但却不妨碍天生的灵敏直觉。

右手猛然握住了腰间的刀刃,完全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最好的提醒…仿佛在转过下一个转角之后,等待着索隆的,就会是一场残酷的搏杀!

第九十七章、赛肯岛之战(2)

第九十七章、赛肯岛之战(2)

“粉碎龙卷!!!”

普通的海兵又怎么可能阻挡泽法的脚步?装备在粉碎义肢内部的爆裂装置再次开始工作,爆zhà

轰鸣,巨手顿地,刹那间沙土覆盖的山麓掀起了一阵可怕的风暴!沛然大力无可阻挡的从老人身边向外圈扩散,而任何敢于站在这场风暴面前的士兵,都仿佛落叶一般顷刻就被卷上了天空!

还站在外圈的塔拉达紧紧握住了往日无往不利的十手,但咬紧的牙关,和渗出汗水的手心还是说明了他的紧张…

战斗开始才不过五分钟而已!

敌人只有一个——那个把海楼石的义肢作为武器的老人却像是无所不摧的金刚,仅仅两拨冲锋,就让他的小队全军覆没…求援的信号已经发出,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已经不可能拖到援兵到来了。

“啊!!”

大吼一声!

秉持着正义的海军没有选择后退,这一场关系到新世界存亡的决战一开始就不存zài

退路。塔拉达少将就算明知不会是这个老人的对手,却依旧发动了攻击!

“当!”

十手和粉碎义肢之间发出清脆的碰击声,面对由上至下的俯冲式攻击,泽法脚下的松软沙土陷落半分,可本人却毫无应对的压力。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力量,比起前些日子他遇见的那个古怪剑士而言,实在是差了太多!当年只凭借着超人腕力和武装色霸气就威震全军的“黑腕泽法”虽然已经老去,但还不至于衰弱到连这些不成器的小鬼都无法应付的地步。

沉身横撞!

一生经lì

过大大小小无数场战斗的泽法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劣,使用如此沉重的武器在速度上必然会落入下风,所以他丝毫不给对方拉开空间的机会,同样,也不让敌人完全贴近自己。在中距离的作战中,威力惊人的粉碎义肢如同腐骨之蛆,虽不见什么大的动作,却是一直追击着敌人的周身要害!

果然,不过是片刻,陷入正面硬拼泥潭的塔拉达就算有心退开,却已经是力不从心…

哐!

两人手中的武器又是一撞,而这一次,泽法却是突然发力,直接将对方的十手打落在一边,在双方距离贴近的片刻,缠绕着霸气的左拳就狠狠击中了对方的小腹!

砰…

这声沉闷的轰响,正是胜负已分的证明。

—————————————————————————————————————

在山坡的另一边,同样向着山顶进发的索隆却是按住了腰间的宝刀。

在觉醒了起源之后,他对于气机又或者强者气势的感应变得愈加敏锐,虽然在这种酷热崎岖之地人体普通的感官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这并不影响剑士锁定对自己有威胁的存zài



咔哒…

**秋水已经被从刀鞘里推出了半寸…

“啊啦拉,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倒是让我省了不少时间。”

就在此刻,仿佛是同样感应到了他释fàng

出的气机,站在更高处的男人意wài

地回过头来,看向索隆的方向。

他穿着灰色的外套,还带着墨镜和围脖,连说话的语气也只透露出惊喜和讶然…甚至就连索隆自己也很明白,对方目前不存zài

和自己战斗的立场。

…可是,战士的身体却本能的愿意松懈下来。

没错,就算是他毫无dí

意,恐怕这个世界上也没多少海贼胆敢在这位仁兄面前毫无设防。

——袁海军本部大将青雉,冷冷果实能力者,库赞!

“这么说海军大将是在找我咯?”

眼见索隆已经拔出的利刃,库赞只能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地苦笑。

“啊哈…可别乱说,你们也知dào

的吧,我早就不是海军大将了,所以我现在也没有逮捕你们的立场。”

他并没有继xù

接近,而是就这么和剑士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交谈了起来。

“嘛,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你们既然来到这里,就证明应该已经见过那个大叔了吧?”

“…”

“怎么样?他是不是很强?”

“…”

虽然索隆大多数时候都选择了沉默,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原著中都基本相同,青雉向他说明了来意,接下来更是找到路飞将有关泽法的情报交给了他们。

在了解了有关endpoint的情况以及泽法大概的位置之后,草帽海贼团正式开始了行动。

乌索普和娜美等人因为正面战斗的能力不强,所以负责确保他们撤tuì

的路线。而路飞,索隆以及山治则在这段时间里直奔赛肯岛的火山口而去!

对于思考回路异常简单的路飞而言,新世界也好,endpoint也好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们这一次,只不过是为了给桑尼号报仇罢了!

第九十八章、斩刚闪!

第九十八章、斩刚闪!

Ps:求不吐槽章节名…反正这一卷也不讨喜,就干脆利落的了结掉好了…以下正文

出刀…

只是这一次,那刀上既无杀气也无妖氛,看起来,只是再平实普通的一刀罢了——可就是这一刀,仿佛夺走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穷尽了黑暗与光明。

他看着

也只能看着。

那把刀缓缓切开了坚硬至极的海楼石,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

如果要将整座赛肯岛翻一遍,那也未免太花费时间。当然,按照路飞的性格他可不会管这么多,哪怕是Z躲在地底下,这个有些冒傻气的船长也不会介yì

把这座小岛的地皮给他翻过来!

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索隆倒是不介yì

任着路飞的意思来办这件事。可现在,如果动作不快些恐怕炸药岩就要被安置完毕,到时候哪怕是擒住了泽法,也没办法拯救这座赛肯岛了。

“就这么找不是办法。”

剑士摇了摇头,叫下了急急忙忙的两人。

“根据库赞的说法,如果Z的目标是为了利用炸药岩破坏endpoint的话…”剑士看向了岛屿正中央的火山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选择能够彻底引爆岛上岩浆的地方。”

“也就是说…”

点起一根香烟,比起天生大脑回路异常的路飞,山治很快明白了索隆的意思

“对方现在应该是在火山口?”

“应该是这样。”

“那我们就出发吧!”

压下草帽,路飞终于下了结论。对方在哪里都不重yào

,因为这与他无关。

“这一次一定要把那家伙打飞!”



从火山口向下,炸药岩的布置工作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但因为要考lǜ

到爆zhà

的效果,以及炸药岩极不稳定的特性,距离这项复杂的工作完成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当那三个孤单的人影出现在远处山麓上的时候,泽法的目光顿时凝重了起来。

曾今交手过一次的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个还很年轻的海贼团到底拥有着怎样的力量。那个船长并没有和他有过什么交手,但那个奇异的剑士却的的确确有着让他严阵以待的实力。

“你们这群小混混为什么到这里来?”

他看似毫不在意的发问,事实上,却已经做好了大战的准bèi

,粉碎义肢被微微抬起,脱离地面,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老人都会直接给予雷霆一击!

“老不死的!说谁是小混混?”

站在船长身边的山治同样不算什么好脾气,特别是对这种和自己这边过节很深的…更是没有理由原谅破坏了桑尼号的凶手。

现场的局势已经是一触即发,而眼见如此,为了给计划争取足够的时间,也容不得泽法再犹豫了。一旦耽误了时间,被海军的主力部队缠上,恐怕这次就不会有之前的幸运了。

“艾因,宾斯!”

只是吩咐了一句,深知先下手为强的泽法顿时主动出击!海军所独有的六式对于老人来说同样是手到擒来,虽然因为武器的重量无法完美发挥速度上的优势,可这一式“剃”使出,却反倒是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虎虎之威!

而他找上的对手,自然也就是三人中他最为熟悉的那一个。

…就在同时,独眼的剑士仿佛也心有所感。配在腰间的三把长刀同时出鞘,竟然在对方出手的瞬间在做出了反应,铿锵铁音一时间不绝于耳!

王对王,兵对兵。

单以战斗力而言,双方阵营中最强势的角色发生碰撞的同时,其余的两人也分别开始了战斗,原本平静的场面顿时被打破,战场也很自然的分割成了三块。



“看来,你上次还没尽全力。”

刀兵相见,泽法却仍旧暗暗感慨对方的潜力…上次交手那最后一击,虽然他已经吃了暗亏,但他也很清楚,对方同样也不好受。自己负伤绝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对方的突然爆fā

,攻其不备。

然而今天再见面,匆匆交手几招之后,他却惊讶的发xiàn

对方不论力量速度,甚至是招招之间的连接也比上次强了不止一分!

再加上,这个对付能力者手到擒来的兵器对于眼前这个绝顶的剑客根本有害无益,交手未过半晌,泽法竟然陷入了下风!?

当!

一击过后,双方各自退开。

但这一回,却不复之前的沉默。

“你想通过毁灭整个新世界来祭奠自己的亲人?”

“…”

泽法并没有回答——那些陈年旧事,眼前这个小鬼竟然这么清楚?

“毁灭新世界,只是为了毁灭你们这些邪恶的海贼罢了!”

不愿多说,泽法加紧了攻势,手中的粉碎义肢再度变化形态,密集的子弹顿时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地向着索隆涌去!

已经逐渐红目的刀者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两手中双刀一挥,锐利地锋芒顿时将可怖的弹幕全部切碎!

而剑士的嘴角却刻意挂上了不屑的笑容。

“不,毁灭邪恶,根本就只是你的借口而已。”

刀式渐急,刹那之间,不愿再做固守的索隆第一次向泽法发起了进攻!

三刀交汇,剑士踏步之间,竟然生生将冷却的熔岩震成粉碎。

三刀流奥义…三千世界!!

转眼之间,风烟尽消。只余一抹寒光,仿要透人心肺!



天地静默片刻,待到一切恢复,剑士持剑而立,曾经为风不可一世的老人,却踉跄跪倒。

“毁灭无辜,再造出无数个与你自己相同的悲剧…哈,是否总有一天,今日的海贼中也会有人站出来重复你今天做得事情?”

“咳咳”捂住胸口,三条不浅的刀痕已经深深烙印,但泽法却依旧倔强的站起身来…他已经非常明白自己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放qì

endpoint的计划。

没错…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在这里停下,不作出改变悲剧仍旧会一直上演…这样的世界,又还有什么好留恋?”

“哈…”

浅笑一声,索隆归刀回鞘,手中,只剩下了秋水一把名刀。

“那你不妨和我打个赌。”

看着勉强起身,再次举起粉碎义肢的泽法,索隆突然想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法。想要保住泽法的安全在这里劝诫他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几十年的仇恨,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所以,倒不如直接豪赌一场来得直接!

“我如果能把你这条右臂和过往的事情一同斩碎,你就答yīng

我解散新海军,随便找个小岛孤独终老可好?”

“一派胡言!”

这一次,面对愤nù

的泽法,索隆却没有再多言,条件已经齐备,这之后的事情,可就不是泽法能够决定的了。

——根源苏醒,启动!



出刀。

只是这一次,那刀上既无杀气也无妖氛,看起来,只是再平实普通的一刀罢了——可就是这一刀,仿佛夺走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穷尽了黑暗与光明。

他看着

也只能看着。

那把刀缓缓切开了坚硬至极的海楼石,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刀流·斩刚闪

第九十九章、终末

第九十九章、终末

光夺天地,却只在一瞬之间。

在那耀目光华一闪之后,泽法装备在右臂上的海楼石义肢顿时应声碎裂。那世间最坚硬,最难以摧毁的材料,竟然敌不过那短暂不过的一抹豪光…

“我赢了。”

剑士收刀,如此说道。

根源苏醒再加上索隆磨练的一身武艺,这锋锐至极的斩击也算得上是他现在能够做到的极致。而这一击的威力,也没有让索隆失望。

甚至当他击中对方的时候,隐隐能够觉察出,这一击的威力还远远没有得到发挥…

刚才是他有意收手,否则泽法恐怕早就倒在那一抹刀光中了。老去的英雄没有反抗的余力,但索隆相信,就算是大将挡在这一剑面前,也不会全身而退。

“现在,我想您是不是可以立kè

从这里离开了?”

“你…!”

虽说是心有不忿,怨怼难平,但眼前的形式却是容不得泽法选择了…

“好了…”索隆摇了摇头,他倒是非常能够体谅为什么“赎罪”既要他阻止泽法的计划,又要他救下这个老人的性命。

他这一生遭遇的任何一次不幸都足够让普通人陷入疯狂,但这个老人却坚持到最后一步才终于崩溃…虽说这也算得上千年道行一朝丧,以此辩解多少有些无力,但好歹他也算得上个可怜人…

不,准确的说,是需yào

被拯救的人。

“你的人生还剩下几年?”

伸出自己的右手,他拉住了倒在地上的老人。

“放过你自己吧…就当是也放这个世界一马。”



在面对冰冷的刀刃时,泽法没有胆怯。

在面对无匹的剑光时,泽法没有软弱…

但当那只年轻人的手掌放在他的面前时,他却第一次犹豫了…毫无迷茫的老人,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的作为。

如果真的破坏了endpoint,毁灭了新世界,那么像是这样的年轻人也会一并死在那些绚丽的烟花中吗?

“我…做错了吗?”

“没有。”

索隆笑了笑,然后用力把对方拉了起来。

“你只是太着急了而已…最后的几年,何不依照自己的本心试试看呢?”

“可是…我还有机会吗?”

“当然~”

“哈…恐怕你们都没有机会了。”



就在此刻,一个调笑多过杀气的声音响起,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终于还是在最后的最后出现。

那个一身黄色西装的男人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高大的身材甚至还要超过他刚刚救下的泽法,而慵懒中透出的恐怖威力也只有那般的尊位才能够匹配。

——海军大将,黄猿!

将配在腰间的宝刀握紧,索隆深吸一口气,然后挡在了泽法的身前。

“你快走吧。”

他如此开口,然后再次缓缓拔出了刚刚展露过凶光的秋水…神刀无言,却冥冥中自己散发出几分不可侵犯的锐气。

气机再一次被提到了极限,索隆的目光中只有坚定。

绝世的剑光将会再一次闪烁,而这一会竟然真的对上了大将…

哈,自己,还真是乌鸦嘴啊。

————————————————终末的分割线———————————————

疼痛之后,意识好不容易恢复过来。

但眼前,却只剩下那蒙昧的白光了。

这一次,自己却是又一次失败了…



任务:

①保护赛肯岛不被破坏…8000点

②保证宾斯、艾因、泽法存活…0点(2/3)

剩余罪恶值:300000012000点

附——罪恶值清零即可回到本来的世界,完成本世界赎罪额度或死亡则进入下一个世界(未完成额度将会×2并算入总罪恶值内)



斩击很有效,然而这也只不过是牵动了黄猿的怒火而已。

他最终没能成功从对方手中逃脱,泽法亦然…任务失败总是有不少值得总结的东西,不过反省和后悔,却注定只能等到了下个世界,有空时再继xù

进行了。

司仪再次被送回了这片没有时间和空间可言的地方,然后被迫继xù

准bèi

进入下一个世界。

这次的任务总共为他获得了8000点的收获,而原本拯救泽法三人的15000点,现在看来是因为泽法的死亡正好功过相抵…

在能力兑换的列表之中,能够增强实力的东西不少,但大多数的价格都让人望而却步。就像是黄猿的闪闪果实,如果想要兑换的话,竟然需yào

50000点点数!

哈,话说回来,司仪倒是本来就没指望能兑换什么不得了的能力就是了。

匆匆浏览过所有的选项,他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初级武装色霸气”这个目录上…根据介shào

,这是让人初步控zhì

体内生命能量增强破坏力的招数,对于没有实体的鬼怪,幽魂甚至元素生物都能起到效果。

之所以选择这个,除了因为他只有5000的价格之外,也是为了通过这项能力补足自己对没有实体的敌人的杀伤力…就好像是上次的博鲁萨利诺,可算是让他吃够了苦头!

只不过,这项能力同样也有着自己的缺点,因为实jì

上这只是一种特殊的生命能量控zhì

方法,所以并没有切实地加强司仪本身的能力强度,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力量,完全取决于司仪自己是否足够强dà



心中一定,能力的兑换只在瞬间便已完成。

人物:司仪。起源觉醒:无;特殊能力:①临界突pò

(一、二阶)②临界超越(一、二阶)③根源苏醒④狂热觉醒⑤低级数测精通⑥初级武装色霸气

可使用点数:3000

——

地狱之歌…

传送开始

第一百章、上帝的弃儿

PS:第一更!求支持啊

第一百章、上帝的弃儿

一转眼,匆匆七年流逝。

从司仪到这个世界开始,从这座城堡里向外望去的秋景已然变化了七次…

哈,即使是对于不停穿梭于不同世界的他来说,这次的经lì

也算得上稀奇。因为他不再是直接依附于某个成年人的身体,而是经lì

痛苦和挤压之后,从那狭窄的产道中来到了这个世界…

也许,是他夺走了那个婴孩儿的灵魂吧?

但如此一来,好像平常人一样“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司仪,却莫名的多了几分存zài

的实感。

也许这就是名为轮回转世的超脱。

这里,是名为地狱之歌的世界——是一个存zài

着吸血鬼与怪物的世界,他们能够在漆黑的夜晚横行无忌,无情的享shòu

人类的血肉,噬咬人类的灵魂。

而普通人几乎没有办法对吸血鬼做出反抗,因为即使是最低级的血族,也有着足够躲避子弹的反射神经,以及怪物一般的自愈能力…想要杀死他们,除了击碎心脏和头颅之外再无其他方法。

他们中的佼佼者甚至拥有着蔑视军队的威严,超越人类所知极限的运动能力配上变化身体以及放出使魔的“妖术”,让原本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魔物重新活在了这个世界里。



“少爷…”

须发皆白的老人站在他的背后,这栋空荡荡的大房子向来是只有父亲,司仪以及身后的老人居住的。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老人依旧把自己打理的温文尔雅,衣着考究…

对于海辛家族而言,老人绝对是最优秀的管家了,不论是司仪也好,还是他的父亲也好,全都受过对方不少的照顾。

“老爷在击剑教室等您。”

他微微躬身,绷得笔直的身体而嘴角微微的笑容无可挑剔,而一直望向窗外的孩子也终于回过头来,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衣领,然后又很自然的伸平双手,任凭老人为自己穿上了灰色的袍子。

类似于军装的设计,整体都显出阴暗的冷色调,只有胸前的衣扣闪烁着金色。

“走吧,塞缪尔。”

他对老管家如此说道,然后踏过名贵的天鹅绒地毯,走过挂满名画的走廊…最后终于推开了击剑教室的大门。



“你迟到了,卡尔斯。”

早就穿好防护服的中年男人背对着他,双手背在了背后。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愤nù

又或是不满,也是如此,才听不出一丝父爱的温情。

“抱歉父亲。”

他后退了半步,然后微微躬身——这是贵族最起码的礼节,关于这一点,他已经在无数的责罚中记的很清楚了。

而关于迟到的事情在接到塞缪尔的通知之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立kè

来到了这里,又何来迟到之说?

不过关于这一切,他都没有争辩。

“去换衣服吧。”

男人转过身,刀削斧凿的面孔散发着铁血和锐气,而收拾的一干二净的胡渣更增添了英格兰人的风范。

司仪低头,然后随着老管家的脚步向隔壁的房间去了。

七岁的他比一般孩子还要高大些,但即便如此,击剑所用的防护服,型号也是特别定制的。这倒也无怪,又有多少普通人家会让一个孩子参加如此危险的活动呢?

“少爷,最近局势不稳,老爷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才让你练习击剑的…”

摆了摆手,调整好护手位置的司仪抖出了一个绚丽的剑花,然后略带微笑的看着身边的老人。那无暇的笑容,隐隐让人心慌。

黑色的半长直发,以及白皙的皮肤,英气勃勃的五官和无可挑剔的贵族气质,如果不是那双红色的眼睛,眼前的孩子当真是最完美的家族继承人…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少年终归还是流淌着这一族的血脉…

英国对怪物作战机关——王立国教骑士团。

就如同传说中一样,在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也有着一群足以和怪物抗衡的猎人,而在这之中,海辛家正是不可忽视的显赫一族…或许,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正是司仪不幸的开始吧。

“我知dào

的。”

他如是说…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然后,他抱着头盔离开了房间,等到再回到父亲面前的时候,父亲已经带起头盔,做好准bèi

了。

“穿好你的装备,我要考校一下你最近的练习。”

司仪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中年人,有不经意偏向了剑道的两旁…一同观战的,是两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他们有着和父亲相似的面容和发色,只是气势威严还远远不及就是了。而在那两人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只不过,他却如同塞缪尔一般,穿着得体整洁的管家服饰。

鬼使神差…司仪竟然先对着那个小男孩儿笑了笑,然后无奈地带上了头盔。

“是,父亲。”

他一丝不苟的回答,然后举起了手中的西洋剑。

银色的寒光像是凄冷的月色,从父亲的那边蔓延到孩子的这边,冷冽和寥落,泯灭最微薄的亲情。



出剑!

享誉整个英格兰的“铁血公”拥有的并不只是权谋的手腕,那透出血腥和铁锈味道的家徽,以及世袭罔替的大片封地,每一寸每一寸,都是用怪物的鲜血染成的!

虽说并不是以个人战斗力著称的一族,但毫无疑问,作为海辛家的当家人,有“铁血公”之称亨特拉尔·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同样有着不俗的剑术造诣。

然而,这个甚至曾经亲手杀死过吸血鬼的男人,今天却对自己只有七岁的小儿子拔出了细剑!

银光落拓,刹那迸现。

快逾闪电的一刺,不过是眨眼就几乎已经顶到了司仪的胸口…锋利的长剑没有止住去势的打算,他也切实的从父亲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这一刻,他却似乎毫不在意。平和的目光避开面前的凶器,反倒流连于空旷的房间里,每一个人的表情。

…一老一少,两位管家不语,相比之下,另一边两位年轻人的脸色却要精彩的多——担忧欣喜,不一而足,这世界上,手足之间的情义,竟能复杂到这种地步?



剑,又近了一分。

却仍旧是无人阻止,亦无人相助,瘦弱的少年仿佛注定要命丧于此,无人怜爱的死在亲生父亲的剑下…

也是直到这一时分,少年才终于挥动了手中的西洋剑,就好像是垂死的挣扎。



刷!

房间里,双剑交击的声音只响过一次,接着,便永远沉寂了下来。

第一百零一章、质子

第一百零一章、质子

在远洋的海轮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孩儿靠在甲板的围栏上,微闭着双眼,享shòu

自由的海风。这份久违的自由自在,又岂是城堡里那数年不变的景致可以媲美的?

“塞缪尔,放松些吧。”

比起在海辛家的日子,现在的卡尔斯显得更加随性,也多了几分笑容。

“是,少爷。”

如此答话,可老人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站在一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而卡尔斯也没有在意,他只是继xù

面向大海,享shòu

着这一路美妙的景色。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男孩儿啊。

—————————————————————————————————————

两天前。

海辛家,击剑教室…

急速的细剑一晃而过,直逼心口的利刃丝毫都没有顾忌或是留手,男人虽然已经老去,但“铁血公”的威名可不是说说而已!

…然而说到底,这也只是凡人的程度罢了。

细剑上挑。

七岁的男孩儿握着和他身高相差无几的细剑,却没有任何勉强又或是不协调的地方。这个从一出生就在城堡里度过的小鬼,就好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士那样,决死的反击中竟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

因为面具的原因,叫人无法猜测他现在的表情,但一张疯狂嗜血的鬼面却是印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哈,真是无聊的臆想。

…细细的剑身拥有着惊人的韧性,而这份韧性也被这个孩童发挥到了极致!

击中父亲剑身的细剑剑尖仿佛突然苏醒的毒蛇,竟然在交错出火花的片刻顺着细长的剑身绕过了半圈,将原本势在必得,一击毙命的攻击带偏了分毫!

而在那之后那柔韧的剑身再次弹回,又向着相反的方向栓去。这一次,因为少年的踏前的半步,三角形的剑尖准确地探进了父亲握住的剑柄与护手的铁环之间…

“承让了。”

无悲无喜,无怨无情,那个男孩用根本不像是孩子应该拥有的声音开口。然后微微转动细剑,直接让父亲的武器脱手。

没有人受伤,没有人流血,一切,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场在平常不过的击剑教学课程一样。

这一刻,卡尔斯两位兄长的表情完全凝固了…这位一向不得父亲宠爱,甚至害死了母亲的弟弟他们并不熟悉,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关于那个握着西洋剑的七岁孩子的身影,却将永远刻印在内心的深处。

终于,他将自己的头盔取下,收起了佩剑,最后向着父亲缓缓鞠了一躬。然后,便带着大方得体的神色,再次回到隔壁的房间更衣去了。

老管家塞缪尔同样行了一礼,然后快步向少爷的方向追去,而跟随着两位少爷来此的小沃尔特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默默地准bèi

好预定的茶点,然后恭敬地站在一边。

偌大的击剑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沏泡红茶的潺潺水声,以及三位海辛沉默地呼吸。

半晌,父亲叹了一口气,然后取下了自己的面罩。

他看着少年刚刚离开的方向,双眼中只剩下沉思和忧郁的目光。终于,在斟酌了很久之后,“铁血公”下定了决心。

“去联系梵蒂冈方面吧…人选…就确定是卡尔斯。”

他用不知dào

是在支会谁的声音下令,因为他的瞳孔里,到现在都满是那个男孩儿的身影…都是那双永远鲜红而又冷静的眼眸。



“恶魔啊。”

—————————————————————————————————————

所谓的恶魔到底是什么呢?

就个人意见来看,无非是各种宗教、文学作品虚构的拥有超自然力量的邪恶存zài

。当人类遭遇到自然力量的威胁、自己或者他人的恶意,自然而然会去寻找其源头。而这些造成恶意的原因,被具体化形成了邪灵、恶神,甚至到最后形成了所谓的恶魔。

所以,人心所浮现的恶意即是恶魔。

没错,憎恨、恐惧、不安…人类的负面情绪永远都不会凭空消失,他们会因为某种因素而被激发和释fàng

,否则日积月累之下,就很容易扭曲。

那么,面对妻子难产而死的现实,丈夫应该把憎恨发泄在何处?

面对从一出生开始就不会哭泣,聪明绝顶,却又天生一双红瞳的弟弟,兄长们又该将恐惧归咎于何人?

面对权力动荡,局势难测的变局,面对一切成迷的怪物,整个机关对于未来的不安又将如何抒发呢?



对,如果这时候,能有个恶魔出现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所有无形的,难以控zhì

,更难以纾解的恶意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人们得以将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全部排空,好在这断纷乱的时光里时刻保持着清醒。

而作为代价,恶魔被囚禁了起来…悠长的岁月,被作为怪物看待的他被禁锢在这个英国对怪物作战机关的本部,一旦出现任何异常的举动,就将遭到彻底地抹除与格杀…



哈,这,就是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头七年人生的简介,虽然少年其实一直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对于超脱了生死,轮回在一个又一个世界中的他来说,这些所谓的“折磨”根本就不值一提。

每个人都有自己恐惧和困扰的来源,而对于卡尔斯来说,能让他困扰的恐怕也只剩下那个一直跟随着自己的“赎罪”系统了。

幸运的是,在这七年之间,“赎罪”还没有发布过任何的任务,这对于其他人来所或许是“备受煎熬”的七年,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略有不快”的程度罢了。还远远提不上什么执念。

然而今天,他迎来了自己这七年人生中最重大的转折点。

…两天后,他将搭上前往意大利的海轮,而在这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恐怕他都要在那个叫做梵蒂冈的地方度过了。

虽然谁也没有向他解释过这么做的用意,但一直陪伴在男孩儿身边的塞缪尔却很清楚…这个孩子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也非常明白,为了交换战争中梵蒂冈方面的援助,他必须成为交换的质子。

所以,当老人在甲板上看到那安逸幸福的笑脸时竟然也摸不透这个还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男孩儿啊。

第一百零二章、初见

第一更,求一切

第一百零二章、初见

“就在这里等吗?”

坐在梵蒂冈博物馆的长椅上,少年就像个普通的孩子那样,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的提问漫不经心,似乎一点儿都不介yì

再多等一会儿。

也难怪,这里原是教皇宫廷。所收集的稀世文物和艺术珍品,堪与伦敦大英博物馆和巴黎卢浮宫相媲美。就算事实上对于艺术又或者宗教并不感兴趣,但眼前厚重的历史沉淀也足够卡尔斯唏嘘了。

“您可以在附近走走,少爷。”

老管家躬身,用温和的声音开口——塞缪尔绝对是最称职的仆人,不论是到了哪里都不会失去风度,而同时也不会让主人为难。

“哈,那太好了。”

男孩儿站起身来,但他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因为欣喜而得yì

忘形…倒不如说,除了那张灿烂的笑脸,却一点儿也看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悦。

是的,卡尔斯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欧洲的局势已经剑拔弩张,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做旅游之类的事情。说得难听一点,他现在既是天主教手中的人质,也是Hellsing与罗马之间的免战牌…

而之所以这颗质子是由英国新教提供,梵蒂冈负责看管,自然也是因为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新教处于较为不利的地位。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正在此处的卡尔斯和塞缪尔来说都没有意义。

男孩儿的身份也好,待遇也好,处境也好,未来也好…这些,都是大人物们谈判桌上的筹码,从出生到现在,卡尔斯从未如此重yào

,又从未如此无名。他能够做的,只是服从任何双方达成的共识,然后在条约被撕毁之前,一直扮演好这个可笑的角色罢了。

“哪一位是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大约两个小时的等待之后,梵蒂冈方面的接待人员才终于露面。那个一身黑色祭衣的神父迈着庄重严肃的步伐来到两人的身边,用冰冷的声音开口询问。

虽然,这样的问话对于眼前这一老一少的组合来说根本就是多余,但男孩儿还是向前迈出了一步。

“是我,神父阁下。”

他不相信梵蒂冈方面对于自己这颗至关重yào

的棋子没有进行过调查,甚至卡尔斯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照片和个人简历早就已经被压在了“背叛者”的案台上,随时等待着签发成通缉令。

年轻的神父有着高达健硕的身材,走近一步之后,那种由黑色带来的压抑变得更加明显,但男孩儿却好像没受什么影响,依旧微微抬头,礼貌地望着面前的青年人。

然而年轻的神父却皱起了眉头…和传闻中一样的红色双眼,而他也的确从其中感受到了不寻常的闪光。

——果真像之前了解的,这是恶魔的孩子吗?

…这些新教徒。

他低声的抱怨了一句,然后重新绷紧了面孔。

“请你在这里稍后,很快会有人来接你。”

然后他偏过头,不知dào

是因为有什么话要和老管家谈,又或者是不想再看见面前这个古怪的小孩儿。

“塞缪尔阁下,我想我们需yào

换个地方谈谈。”

于是,在最后看了卡尔斯一眼之后,老人跟随着年轻的神父离开了,偌大的展览厅只剩下了男孩儿一个。

他没有坐回长椅上,反倒是依然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展厅里的一切…这些他已经看了两个小时的东西好像真的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吸引着他不厌其烦的细细摩挲。

窗外,午后的阳光要比清晨时多了几分燥热,向外看去的话,白茫茫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自然,他也没法儿在那些花圃掩映的小道中找寻老管家的身影…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一念及此,卡尔斯不免有些遗憾,却依然没有为自己处境担忧的意思。对一个七岁的男孩儿而言,烦恼的时候还没有到来;而对于他而言,这些琐事还远远不足已让他烦恼。

“嗒,嗒,嗒…”

硬底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卡尔斯等待的时间倒是短了不少。

对方,是从走廊另一端的房间走来的——背向他的方向,男人的脚步比起之前的年轻神父要稳重而沉郁的多,甚至还带着些许压抑的味道。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外套和领口,卡尔斯转过身,面向那个逐渐靠近的男人…和普通的神父不同,虽然他的胸口也垂着银质的十字架项链,但在天主教的圣地,他却好像并没有穿着祭衣。

这位,就是来接自己的人吧?

如此考lǜ

的卡尔斯又先前走了一步,而对方的脚步也没有停下——银色的圆框眼镜装点着透明的镜片,而因为光线和角度的问题,那些反光的玻璃让男孩儿无法看清对方的眼神。

直到此刻,才终于能看清那个罩着灰白色外套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黄色的莫西干发型如同盛怒时的怪人,根根坚硬地直冲天空。典型的欧洲人五官,不管是高挺的鼻梁,又或是平整的面颊——立体感十足的面孔,让这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男人充满了英气和潇洒。

但毫无疑问…那份就算在阴影里也可以窥测的虔信,表明了对方神父的身份。

“你是卡尔斯?”

他低头,少年看见了那绿色的瞳孔,以及面无表情的面庞——明明是神父,反倒给人一分恶魔的敬畏。

“是我,神父阁下。”

他带着笑脸,依旧如此回答。

男孩儿天真的笑着,幼小的红瞳恶魔却仿佛最纯洁的天使。

“您是来接我的吗?”

他如此问道,其实并没有包含字面以外的意思。

“是的。”

“去哪儿?”

“你会喜欢的。”

“那…能请问您的名讳吗?”

这回,神父犹豫了片刻,然后才开口



“亚历山大·安德森。”

第一百零三章、年轻的神父

PS:第二更,求一切

第一百零三章、年轻的神父

“起初,神创造天地。”

在庄严而神圣的教堂里,一个约莫十多岁的少年吟诵着崇拜神明的箴言。他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十字架,而黑色的祭衣更是证明了他神父的身份,但是…

明明应该是庄重的祷告,可他却仰躺在教堂的长椅上,口中不住念念有词虽是分毫不错,可看他一副懒散的姿态却连半分神父该有的模样都没有。

当然,当事人却好像什么都不在意那样,还在自己念叨着。

“地是空虚混沌;深渊上一片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你就是这么礼赞上帝的吗?”

就在这时,另一个要年长的多的男人走进了教堂。他穿着银灰色的外套,在正面,还有被整整齐齐钉好的暗金色纽扣。

“哈,老师,信者得救。”

少年从座椅的靠背里探出双脚,连半点儿悔过的意思都没有,他嬉皮笑脸地等着缓步走来的神父,就好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类似这样的事情,这几年几乎每天都要在这座偏僻的教堂里发生一次。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明明还是举止文雅、谦和有礼的贵族少爷,可这半监禁一样的日子过的越长,这家伙反倒是越“不成器”了…

“哼,你真的虔信吗?”

“老师,你怎么能怀疑我~”他的声音中甚至透出了几分委屈,就好像真的是男人冤枉了他似的。

椅背的后面再次探出了一只手,而那白嫩幼小的手里还握着一本大部头的圣经…

“我可是每天都在很认真的接受主的教诲呢。”



男人…不,应该是安德森神父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几步走到那长椅面前,从对方手里夺过了原本应该放在礼台上的圣经。

五年了。

不知不觉,从把这个叫做卡尔斯的孩子接到自己身边居住开始,已经过去了五个春秋。作为这个孩子临时的监护人,他从最开始的小心翼翼,终于变成了现在这般。

——他是这孩子的老师,也是整个教堂,整个梵蒂冈里唯一能够接触这个孩子的人。

“真是遗憾你不是那些该死的吸血鬼!”

当然,如果对方真的是鬼怪,是夜族的话,安德森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烦恼了。

这个比谁都要无暇,却比谁都要不幸的孩子只不过是拥有某些特殊的体质,竟然就注定了悲惨的结局…

“别这么说,安德森老师~”

他终于坐了起来,黑色的头发因为从未打理过的原因,比起五年前又要长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很少接触阳光的缘故,比起住在城堡里的那段日子,他的皮肤更加苍白几分,再配上一双红瞳的话…

哈,连卡尔斯自己也不得不感慨,他不是吸血鬼真是太对不起自己的长相了。

“我可不想被受过祝福的圣钉扎两下。”

“你生来就是一副祸星相!以后绝对会被那些东西当成异类料理掉的!”

耸了耸肩,卡尔斯一跃站在了长椅上。加上这个垫脚的东西,他终于能够和安德森平视了。

“没关系~我可是从老师那里学了不少本事。”

原本双手空无一物的卡尔斯只是凭空挥了挥手,然而出人意料的,左右各三总共六只咒剑竟然出现在他的指缝间!

闪烁着寒芒的武器透露着隐晦的不详,而通过剑身反射出的那些斑驳光点更是将杀气弥散开来…

没错,安德森这个“老师”可不是白给的。毕竟从名义上来看,卡尔斯是被安排进了梵谛冈-法王厅特务局第十三课——背叛者犹大机关!作为教会消灭异端和怪物组织中的一员,要是一点儿身手都没有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虽然这和教会最初的目的并不相同,但不知为何,圣骑士安德森教授卡尔斯战斗的事情竟然一直没有被阻止。

于是,卡尔斯成为了安德森的弟子,从几年前开始,就接受着严酷的训liàn

。嘛…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样的程度大概会很难接受,不过作为觉醒了起源,又拥有着种种奇特能力的“怪物”,卡尔斯表示这段时间其实并非那么难熬。

让人惊讶的,仅仅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还是个12岁少年的他已经拥有了和吸血鬼正面作战的能力了。只不过是因为质子的身份,他到现在也没有跟随安德森执行过任何一次任务罢了。

…看着少年手中的咒剑,就连安德森也不得不唏嘘起来,这种骇人听闻的天份,在此之前还从没有听说过,不过他还是按下了少年的双手。

“有时候,咒剑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神父意有所指的开口,而眼前的少年却好像没听懂一样歪过了脑袋,然而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告sù

安德森,这个孩子,其实什么都明白。

“能让老师您说出这么老套的说教…这么说,这次是坏消息咯~”

“…战争开始了。”

是的,在酝酿了数年的风暴之后,政治无法调和的冲突被诉诸于暴力和战争。一场牵动整个世界的大战,已经打响了!

理所应当的,战争的车轮将小鬼出生的英国和梵蒂冈所在的意大利全都拉进了血肉的漩涡…

乱世已经开始,而这也就意味着,之前约定的跳跃和守则,早已变成了一堆废纸。作为天主教中心的梵蒂冈,应该会有不少人很乐意解决掉这个新教送来的,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恶魔之子…

“那些新教徒并没有把你接回去的意思。”

安德森继xù

开口,很显然,他带来的坏消息既是一个,也是一串…

“哈,被抛弃了啊~”

卡尔斯抱着自己的双臂,做出夸张的悲惨姿态,这仿佛三流滑稽演员的表演,又如何能让神父笑的出来?

没错…这个孩子一直都是这样。

安德森不清楚他是否像传说中的圣人那样对一切不幸悲天悯人,但至少,他对于自己所经lì

的,不该让一个小孩子经lì

的糟糕经lì

,从来都只是回以天真的笑颜。

——他,真是最接近天使的恶魔了。

“我要先去准bèi

了。”

消息已经说完,安德森转身向着门口走去,才刚来没多久的他却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哎?这就出任务了?难道不再安慰我一下吗,老师?”

少年微笑着摇手,而神父则突然咬紧了牙关。



“你也去准bèi

一下吧…”

“卡尔斯神父!”

单章求推



第一百零四章、驱魔夜(1)

第一百零四章、驱魔夜(1)

阴暗的月光照进了房间…那种晦涩的带着轻微冷气的颜色叫看到的人反倒发觉照不到的黑暗更加骇人了。

眼下,是战争的岁月。

枪炮和火药的泛用让人类的欲·望无限的扩大,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摧毁和杀戮。也可以说,这是个注定要用鲜血装点的时代。

然而,就算是在这样的时代,神明也需yào

维护自己的威严,保护信徒的生命。时过境迁,虽然如今的梵蒂冈已经几乎完全不参与到国与国的战争之中,但人道,还有着必须坚守的底线。

这也是“背叛者犹大”存zài

的意义。

沾染罪孽的他们,必将把所有罪人送回地狱!



“啧啧啧,好像还没走远啊。”

餐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晚餐,两片黑面包和三杯清水…这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倒是很拮据,然而即使如此,在这战争的洪流当中,这仿若浮萍的一家却依旧艰难却坚强的活着。

——一直活到今夜为止。

丈夫似乎曾经用家里的菜刀进行反抗,可面对远远超越人类身体极限的怪物,为这个家遮风避雨的肩膀此刻却是如此虚弱。有力的手腕捏碎了他的脖子,而原本用来握菜刀的手腕则布满了尖锐的齿痕,现在看来,更像是抽象画家笔下的作品,至于身体…恐怕已经拼凑不出什么完整的部分。

在丈夫的身边,妻子的残骸则要显得完整许多,原本窈窕的身材尚且依稀可见,只不过那因为饥饿而面容枯槁的头颅却被恶作剧似的摘了去…在肩部以上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了一颗大小明显不成比例的幼子脑袋,保持着死前崩溃狰狞地情态,孤单的歪向一边。



脚边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甚至很大一部分保持着鲜红的色彩,还散发出温暖暧·昧的温度。

“我现在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是我看走眼了。”

虽然悉心教导了卡尔斯多年,但这孩子明明是第一次到夜族作案的现场,面对这种让圣者愤nù

哀叹,让常人肝胆俱裂的恐怖场景,却依旧如平常一般玩世不恭,嘴角带笑。

恐怕…能够以此为乐的也只有怪物和恶魔罢了。

“老师说的哪里话?”

将挂在胸口的银十字架拉出,然后闭幕片刻,以作祷告

“能够拯救这些逝者灵魂的只有上帝罢了,我们倒不如欢喜的送他们去,放下今生的重担,回到主的身边~”

“哼。”

冷哼一声,作为绝灭主义者的安德森,对于怪物的痛恨就和对于教会的忠诚同样彻底。

“收起你的歪理邪说!”

银色的金属咒剑已然在手,对于非常属于神父的卡尔斯来说,这毫无疑问的表示,“天使之尘”即将再次飘扬了。

“得得得,你是师傅,都听你的~”

举起双手的卡尔斯无奈地耸了耸肩,还是个孩子的他却流露出某种只有大人才会表现出的无奈表情,然后又将十字架塞回了自己的领口。

——作为需yào

进行外出作战的执行者,今天的他没有再穿黑色的祭衣。倒是随意在波兰本地找了些衣服穿上,只是内里和安德森一样穿着一件黑色短衣,而外面,则是照了一件红色的夹克。

闭上双眼,卡尔斯迟疑搜索了片刻,等待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笑容便更盛了。

“老师,我看…”

“你向西边追!”

安德森没有听少年再说什么,只是摆开了咒剑,下达指令…作为梵蒂冈本部的圣骑士,也作为特务机关,第十三课的最高执行人,任何外出作战任务都归他管辖。

“可是,老师…”

“卡尔斯神父!”

比起刚才,现在的安德森更加可怕了!咬紧的齿关,仿佛是在努力压抑着身体里嗜杀的神灵,而扭曲的面目,则如来自地狱的无情修罗。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完全献身给教会的安德森,就是为了消灭恶魔而被创造出的恶魔!

所以,又怎么有人敢反对他的决定…

“卡尔斯神父,快去执行命令!”

从五年前开始,少年第一次收敛了脸上仿佛永恒盛开的笑容。他站在原地,用复杂至极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比起五年前初见时,这张面孔早已是再熟悉不过。朝夕相处的日子,虽然拥有着司仪灵魂的他并不缺乏战斗的经验,也不缺乏相应的招数,但惟独对于他的悉心教导,无法视而不见。

但此刻,眼前之人却突然陌生了起来。

“神父。”

少年再次开口,但这一回,玩世不恭的肖子态度却是去的干净…他不再像是个孩子,反倒如同历经沧桑的老人一般。

“你可知dào

,你这是在犯错吗?”

“吸血鬼到底往哪边去难道还要你这个小鬼教我!?”

“…我不是说这个。”

卡尔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看上去不会超过30岁的中年男人,有时候就是这般固执,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更改。

当然,卡尔斯却并非是因为神父的命令而心生不满…这些年来,与其说他们是师徒,倒不如说是父子。哪怕是有些叛逆,又怎会真的心中怪罪呢。

只不过,他所担心的是更加现实的问题。

“是教会…下了杀令吗?”

“卡尔斯!”

“哈…果然如此啊。”

少年又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却是苦笑。

——果然,随着战争的开启以及条约的撕毁,虽然并没有倒向德意志一边,但梵蒂冈也无法坐视Hellsing的这颗钉子,再继xù

留在自己的地盘…当然,他们更没有送还的道理。

换言,对于已经失去价值的棋子,虽然已经无法继xù

为自己所用,却也没有还给其他棋手的理由。

…卡尔斯不相信,凭借安德森的能力会分不清那些怪物到底向哪里逃走。而故yì

把他指向错误的方向,原因自然也只有一个。

犹大的祭祀,天主的圣骑,竟然是要违背教会的指令,放他自己逃走!

第一百零五章、驱魔夜(2)

PS:第二更!求一切

第一百零五章、驱魔夜(2)

终于,安德森神父不再等待,或许是无法忍受邪魔外道继xù

为恶,又或许…是畏惧了少年太过直白的提问,破开客厅玻璃窗的猎人直向无尽的黑暗中去,再也不愿回头。

在与他相反的方向,年轻的神父却仍然矗立在这血腥的案发xiàn

场,一步都没有走开。

“神父啊神父…”

卡尔斯低声地念叨着,却又好像不带半分情感。

月光偏移出一个微妙的角度,将那些不堪入目的惨况隐没进了黑暗,一阵微分吹进了厅堂,将血腥的味道稍稍揉碎,也就是在这时,上一刻还站在案发xiàn

场的神父却如同幽浮一样失去了踪影。

—————————————————————————————————————

逃…

快逃!!

什么无dí

的吸血鬼,什么长生不死的解脱,到现在,全然变成了一句废话!

相比起来,背后那正在不断靠近、不断吞吐地杀机倒是比什么都要来的实在!曾经以为可以完全无视人类的力量此刻看来也不过是如此,在对阵那柄咒剑的瞬间,切实的死亡直感几乎让查理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那个让自己徘徊在生与死边缘,却最终吸取血液成了夜族的夜晚。

那种贴近死亡的强烈恐惧感,如今,又再次袭来。

是的,在和猎人的交锋中,怪物害pà

了、退却了。

说到底,查理只不过是一个来到波兰的旅人,在这乱世他却因为被匪徒袭击而重伤濒死…可就在死亡降临之前的那一刻,他却看见了河流…

那是无法形容的鲜红河流,它潺潺汩汩从那些已经死去的人身上流出,然后汇聚到了他的面前。

让人憎恶,让人不安的红色,在那一刻却成了最宝贵的生命源泉。什么都已经忘却的他,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渴求着那些肮脏的血液,柔软的舌头开始疯狂地舔舐粗糙地地面,尖锐的石子割伤了他的口腔,污秽的泥土让人作呕,但那一刻,他却毫不在意…

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他越是痛饮那些鲜血,原本已经冰凉麻木的身体就越是从内部鼓动起来,生命开始发出坚强的颤音,而心脏,也开始重新运转——等到他清醒过来,却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散乱的尸体中间,大口咀嚼着富有弹性的东西,活像是一只野兽…

从那一刻起,查理就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已经变成了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怪物——吸血鬼!

在度过了最初的恶心和不安之后,大约花了两天的时间,查理渐渐习惯了新的身份,甚至因为获得了强dà

的力量以及永恒的生命而感到欣喜起来。

战争为他提供了最好的庇护,即使每天都在不断的狩猎新的目标,也不会有人发xiàn

他的踪迹。凭借他人的血肉和生命,他将永永远远的活下去。

可是…

“你还要躲到哪里,吸血鬼?”

在逃亡的路途上,因为榴弹炮的轰击而倒下的围墙化作一片参差的废墟阻挡了他的去路,而那个穿着灰色风衣,带着银色眼镜的神父就这样双持着咒剑,随意地坐在那片废墟之上。

“你…你…你!”

查理甚至没办法把话说全…刺进左肩的一击只差分毫就要洞穿他的心脏,那种剧烈的疼痛感,在成为怪物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所以他才选择了逃跑,竭尽全力,也要远远离开这个可怕的神父。

“既然是死者,就不应该再到处走动…偏离礼法的邪道,你将不会发抖,就在神罚中死去!”

他站起身来,语气愈加激昂而愤nù

,手中握住的咒剑错成十字交叉在胸前。逆着月光的方向,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形,只有那两柄利刃和他胸口的十字架正闪闪发光!

“啊啊啊啊!!!”

生命被威胁的恐惧终于让吸血鬼失去了理智,还不过是“雏儿”的查理再也无法忍受“老鹰”的凝视,他发了疯一样向着神父所在的方向冲去,脱离正常人范畴的速度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是的,凭借着过人的速度在一瞬间靠近对手,然后在用大的夸张的腕力扭碎对方的咽喉。这就是在短短几日里,查理掌握的战斗方式。

在把速度提到了极限之后,他本能的探出了右手,锐利的尖爪,直刺神父的咽喉。可迎接他的却并非是柔软的喉咙,反倒是一片耀眼的银光…



没有拖泥带水的阻碍,亦没有势均力敌的僵持。

神父手中的咒剑交错斩过,先是轻而易举的斩断了那不知已经夺走多少生命的右臂,然后另一把,则几乎在同时插进了对方的口中。

那阵冰凉让人警醒,而再之后,查理便什么都不知dào

了…

他的两段人生终于全部终结,终结在那一刀枭首的猎人神父手中。

结束了。

刻印着净化法阵的文书包裹在怪物的身体上,青蓝色的火焰很快就蒸腾了起来,将查理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全部抹去,只留下了失踪人员名单上一行毫无意义的字迹。

在那冰冷的焰火面前,火光喧哗了安德森的双眼,让人捉摸不透,在那镜片的后面,冷酷的神父究竟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在为远去的某人送行?

又或者,是在忏悔自己妄纵的罪孽。

…那个小鬼,现在,恐怕已经走远了吧?今后,又会回到英国吗?

他手中的双刃握紧,然后片刻复又松开,终于还是下不了决心。

“哈…”

无奈的一声叹息,收起咒剑的神父亦步亦趋的向着预定的喷气式飞机走去。接下来,他却不得不为自己的恣意妄为,再撒下另外一个谎言了。

第一百零六章、任务:扫荡

PS:第一更!照例求一切!

第一百零六章、任务:扫荡

“太慢了~”

在并不宽敞的机场跑道上,一架小型的运输机已经等候多时。

而在那打开的舱门前,却有一个少年,懒散地挡住了唯一的入口,他微笑着向不远处的神父挥手,全然没有顾忌对方眼中复杂彷徨的神色。

“安德森神父,只是一只不入流的吸血鬼而已,需yào

花上这么长时间吗?”

卡尔斯有些揶揄的笑着,然后邀功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可是早就把那些散落在周围的食尸鬼全都处理掉了呢。”

踌躇片刻,神父最终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然后步上了舷梯。

“多嘴。”

他面无表情地把卡尔斯推进了机舱,然后向在外守候的机组人员下达了指令。

“先不要回梵蒂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有已经逃往立陶宛的怪物…直接去维尔纽斯机场!”

“…是。”

—————————————————————————————————————

“所以说我讨厌坐飞机旅行。”

皱着眉头,卡尔斯发泄似的用背部撞了下铁皮的机舱,发出哐的一声闷响——和他所熟悉的头等舱客机比起来,这种老式的飞机又阴暗、又憋闷,远不如坐船来得畅快。更何况他们可不是真的出来旅游,所以这种更类似于移动兵站的东西连个座位都没有。

不过,和他共处一室的神父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为什么回来?”

安德森神父的提问一向是直截了当。对于主的诚实,让他对自己和其他人也采用同样的态度…哈,也因为如此,当他做出这次的决定时,卡尔斯可是好好吃了一惊。

“因为舍不得老师你嘛~”

少年故yì

扮出小儿女的姿态,摸了摸后脑勺,讨好似的靠向了神父的身边。

“你是当小孩儿当上瘾了吗?”

“谁说不是呢?”

“你…”

神父气结…五年的时光,对于这个孩子的心志他再清楚不过。

——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不得不承认,那一族的血脉到如今的确孕育出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不仅仅是以一个少年的角度,哪怕是和那些自诩老谋深算的成·年人相比,这个孩子也绝对称得上聪颖过人。

他好像能看穿很多被隐藏在迷雾背后的真相,而更加可怕的是,在正应该意气风发,蔑视天下的年纪,他却已经懂得了藏拙和忍让…

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如果继xù

跟随自己回到教会他到底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你很清楚接下来你要面对什么。”

神父的声音越加低沉,他做不到为自己最满yì

的弟子送葬——因为他并无罪孽。

“没关系,老师你不是已经设法拖延了一阵吗?”

卡尔斯依旧显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啧啧,能在‘天使之尘’的手下逃得性命,我也是真佩服那些怪物的手段啊~哈,老师,说谎的话死后可是上不了天堂的奥~”

“吾等本就是身负罪孽之人,你忘记了吗!?”

这比起辩解更像是恼羞成怒的反问让少年笑的更加开心了!毕竟要看到这幅表情出现在神父脸上可是极为难得啊。

“老师教xùn

的是,教xùn

的是。”

自知斗嘴并非自己强项的神父干脆别过头去,不愿在看自己这个让人头疼的弟子,所以,他也错过了卡尔斯眼角的那抹一闪而逝的担忧…

少年又何尝不知dào

对于自己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趁着这次机会立kè

消失,但意wài

得到的消息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世界⑤:地狱之歌

嵌入身份: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任务:

①:扫荡——摧毁立陶宛境内新生吸血鬼部族,杀死族长爱德华·萨博尼斯,保证亚历山大·安德森存活…5000点

②:???

③:???

本世界赎罪额度:23000点



已经沉默了整整12年的赎罪终于再次有了反应,漫长的等待,如果不是体内那些切实存zài

的力量,卡尔斯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今夜,残酷的梦魇终于再次降临。

卡尔斯从来不曾怀疑“赎罪”的准确性,所以出现在任务最后的那个名字让他原本已经走远的脚步再次踏上了机场的跑道…

“保证亚历山大·安德森存活”

少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终归还是放qì

了挣扎。

事实上,已经经lì

过很多次失败的他对于任务本身已经很少再有畏惧,虽然自己这么说有些奇怪,但向他这样在几乎永恒绝望中不断前进的人本身就有着足够强健的心脏。

让他回到这里的原因从来就不是任务失败带来的惩罚和损失,而是为了在这短短12年中对于他而言最重yào

的那个人…那个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关切之语,却又无时无刻不关心着自己的神父的安危。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少年竟然解脱的笑了起来。

他突然发xiàn

因为“赎罪”的存zài

他竟然又恢复了一些可笑的热血意气——既然死亡对自己来说远不是终结,那么舍生忘死,舍己为人之类的事情竟然开始变得简单起来。

哈,这大概能算是意料之外的好处吧。

第一百零七章、希奥利艾

PS:第二更!求票

第一百零七章、希奥利艾

仅靠波罗的海的小国从历史上来看就没有什么尊严可言。

特别是在这样一个以力量和强权称霸的时代,几度易手之后,这里终归成为了德意志的领地。和波兰不同,这里的人民还要更加不幸,毕竟这里,才刚刚发生过一场激战。

…钢铁洪流席卷而过的灼痕还没有完全褪去,只是站在这片土地上,就能嗅到血腥和火药的气味。讽刺的是,和怪物造成的破坏相比,人类自己进行的对于同族的杀戮,在这里还要显得惨烈的多。

“走吧。”

神父的目光没有在断壁残垣上停留,急匆匆地脚步路过染血的大地。

他们无权,也不能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是尽快将自己职责以内的邪魔全部退治而已。

“神父,你说,神会拯救他们吗?”

“信奉主的荣光,主必降以福报。”

卡尔斯没有在说话,只是普通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安德森用余光注意着自己的弟子,却什么也没能从那双乌黑的眸子中找到。

“线索是什么?”

没有再继xù

纠结,卡尔斯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在这一片惨淡中,那笑容反倒仿佛成了最终的救赎。

“从这儿往北大概二十公里,是立陶宛北部城市希奥利艾,一周前接到了报gào

,那里出现了‘死者苏生攻击活人’的事件,不过事态好像很快平息了。”

“奥?”

死者苏生?想来应该是那个吸血鬼用餐过后没有处理干净现场,留下了不成器的半吊子…也就是食尸鬼。这东西的感染性和危害都极强,不过幸好,如果事态还在小范围以内,处理得当的话,普通人也能够对付。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希奥利艾并没有出现食尸鬼泛化的情况。

但,对于提前掌握了其他信息的卡尔斯来说,却还有更糟糕的猜测…

“赎罪”说得很清楚,这次他的任务目标不是一两只吸血鬼,而是一个部族。保守估计的话,能够被称为部族数量上起码也要超过5只才对。而除了一定的数量以外,他们还很可能存zài

着相当的组织性。

那么,会不会是这个部族中的某个成员因为一时大意造成了遮掩的局面,而在事态进一步扩大前,他们中的某人又将这些意wài

形成的食尸鬼解决掉了呢?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没想到您真的不是信口胡诹的呢~”

“哼!”

随口应付了神父的询问,卡尔斯一边赶路,一边继xù

着自己的思考。

如果是前一种情况的话还算好说,可如果是后一种,那他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次的任务甚至有可能威胁到安德森神父的生命了。

…如果是一般的人在接受初拥,或者其他方式成为了吸血鬼之后,最可能的情况就是沉醉于刚刚得到的强dà

力量,毕竟那几乎不死不灭,又能无视大部分人类武装的身体素质的确是让人沉迷。

而这也就造成了这批新生吸血鬼的肆意妄为——杀戮,饮血,制造食尸鬼!这些破坏性的行动通常都不会得到节制,因为“幼小”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像神父这样专门猎杀怪物的人存zài





没错,这件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如果真的是这个部族中的成员为了防止事态的恶化才消灭了食尸鬼,那就证明他们已经意识到可能会遭受教会的清剿了。

换言之,他们面对的将不是一群自大的笨蛋,而是身体素质超强,甚至提前设下陷阱的怪物。即使安德森神父拥有着超乎想象的战斗力和自愈能力,但如果仓促之下受到过于严重的创伤,也并非没有死亡的可能。

——事情开始变得棘手起来。

现在时间是下午,距离日落大概还有三个多钟头左右。虽然在对方活动的范围以内过夜实在是让卡尔斯没什么安全感,不过如果依然像现在这样对敌人近乎一无所知也不是什么好事。踌躇再三,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快些到达目的地。看看能不能提前安排防卫,又或者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地,以攻代守。

“老师。”

还只到安德森胸口的少年拉住了神父的衣角,他指了指街边那辆还算完好的老爷车,然后得yì

的笑了笑。

“我看我们还是换个赶路方式比较好。”



日头偏西,天空也已经渐渐阴沉下来。

今天的天气原本就不算好,大片的乌云笼罩着天空,投下一块块深深的阴影…

当然,对于某些人而言,这天气却算得上是好极了。

在公路一边的山坡上,一排连绵的农场占据了不小的空间。这里原本是某位农场主的家,只不过残酷的战争夺走了他的家畜土地,也夺走了他和家人的生命。

而现在,在这栋原本早就人去楼空的屋子里,一道幽幽的目光却紧盯着从南边来的道路,仿佛是在等待什么人的来临。

时间又过了半晌,就在负责观察的男子觉得这一天又平安度过的时候,一辆黑色汽车却从遥远的山峰间驶入了他的视野。

在渐渐陷入黑暗的大地上,那个微不足道的黑影正沉默地靠近这座名叫希奥利艾的小城。因为角度的缘故,就算是拥有着远超常人的视力,男人也没办法分辨车里坐着的究竟是什么人,但某种不详的预感,却让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大战,已经几乎成为死城的希奥利艾已经很久都没有迎来访客,正不断靠近的那辆车里究竟坐着什么人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咽下一口吐沫。男子颤抖着拿起了被拉到阳台的电话听筒,然后开始联络那边的某人。



“喂…是西蒙森吗?”

“是我。”

男子强自平定了下心绪,然后鼓起勇气说出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



“他们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状况升级!

PS:稍微晚了点儿求一切

第一百零八章、状况升级!

虽然机车里全是满满的汽油味,不过起码速度上还算比较让人满yì

。对于这些小小的状况,卡尔斯也就能忍则忍了。

而坐在驾驶座上的自然是安德森神父。虽然之前秉着“苦行”的角度狠狠教xùn

了一下卡尔斯,但最后倒还算非常配合的上了车——除去对于弟子的体谅之外,更快到达目的地,也更符合安德森的处事风格。

不断发出“突突突”噪音的老式机车绕过被炮弹轰碎的弹坑,转眼便已经在两座小山之间。再之后的道路已经是一条直线,远远地,甚至已经能够看到连绵的农庄和城市的轮廓。

——他们很快就要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希奥利艾了。

而越是如此,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卡尔斯就越是警醒起来。

他的嘴角依旧带着仿佛永恒不变的微笑,但身体上的警戒却隐隐提到了最高!

虽然这一路到目前为止都还算平静,但他却总有一种预感,敌人的双眼早已经锁定了正在靠近的他们。

—————————————————————————————————————

“他们来了。”

“…”

电话那头,也如同预料中一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过很快,作为队长,40出头的西蒙森就冷静了下来。

“按照原计划执行吧。”

“可是…他们可是教会的人,万一…万一…”

“那你是说就这么等死吗!?醒醒吧卡尔布萨!”

愤nù

的咆哮让男子猛地一愣,然后终于握紧了双拳…是的,他不想死,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应该早在几个月之前就结束了,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但他选择了,他有着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我…我明白了!”

左手握紧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嵌在里面的相片是他远赴北美避难的姐姐和弟弟。就算是为了她们,卡尔布萨也不能在这里被教会的神父杀死,他要活着再见到她们,他要回到她们的身边。

把听筒暂且放在了一边,卡尔布萨自此爬回了之前观察的位置,他的左手依旧握着吊坠,而原本空荡荡的右手中,不知何时,也握住了一个黑色的长方体物件。

在成为那种原本让他恐惧的怪物之后,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就好比在这阴天的黄昏,没有借助任何光学设备的他,竟然能凭借肉眼,将一公里以外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就仿佛是黑白的无声电影。

那辆机车缓缓向着希奥利艾的方向驶去,转过山谷,绕过弹坑,接着终于爬上了一座低矮的小桥…

卡尔布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年纪不大,却已经作为佣兵混过四个年头的他明明已经做过无数次类似的事情,然而在这个关头,他还是感受到了内心的犹豫和颤抖。

他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推开了右手心,那个黑色长方体侧面的保险。

拇指攀上了红色的按钮…

在对方到达指定位置的那一瞬,他终于将引爆的开关,重重按下!



轰…轰。



即使隔了很远,那低沉的爆破声还是穿越了空间的界限,乘着气浪传出了很远。

第一声爆zhà

,发生在对方车辆的正前方…身为爆破手的卡尔布萨计算的很准,那次小威力的爆破准确地将对方逼停,而紧随其后,更加剧烈威力更加惊人的爆zhà

,就在那辆机车的底部发生!

黑烟和火光短暂的遮蔽了视野。

而在片刻之后,原本机车停住的位置,已经只剩下了几块残破的铁皮而已了。

…他亲手干掉了两个教会的执行者。

缓过劲儿来的卡尔布萨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盒香烟,然后沉默地为自己点上了一根。劣质的烟卷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但他还是一口气把一根抽了个干干净净。

站起身,他重新捡起了落在一旁的听筒。

“队长?”

“我在。”

“搞定了…”

“…做得好。”

再简单不过的交流,但好像也抽干了卡尔布萨的力qì

,他如释重负的把电话挂断,然后缓步走回了房间。

——像是今天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接下来可能还会发生很多次。

成为了吸血鬼,暂时从死神的手中逃脱…但即使如此,他也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卡尔布萨不止一次想过,这样的自己究竟会死在什么时候?

…也许是德军的某一次轰炸?

又或者是苏军的反击扫荡?

也有可能是他们的武器弹药先一步耗尽,然后被教会的执行者残忍的杀死?

他不知dào

…但似乎不论如何,他们也无法逃过悲惨的结局了,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毁灭和死亡。然而即使如此,身为怪物的他们却依旧挣扎着寻找不可能的出路…

又一次的,他习惯性的取出香烟,想要为自己点上。

屋外的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完全黑了下来,打火机的发出的亮光也只能短暂地照亮阴暗的角落。可就是因为这短暂的一瞬,卡尔布萨的手脚却突然僵硬了。

在通向过道的门口,一个戴着银色眼镜的高大黑影站在了那里,而他的手里,则握着两把闪闪发亮的咒剑…

教会…执行者!!

强烈的恐惧感捏紧了他的心脏,怪物本能的向着阳台的方向退去,可他的脚步才刚刚踏出,就被另一个声音所阻止。

“凡有气血,皆如草木,他的美荣,皆如草上的花…”

偏过头去,在他的身后,就在他刚刚趴下观察敌情的位置,一个少年模样的孩子却穿着红色的夹克从楼下一跃而上,随意地抵住了门框,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本大部头的圣经。



“草必枯萎,花必凋谢。”

第一百零九章、十字架山

第一百零九章、十字架山

“结果呢?”

站在农场门外的卡尔斯望着夜空,直到身后的男人推门而出,他才头也不回的开口提问。少见的,一向顽劣的他竟然没有带着那种一贯地笑意。

“他什么都没说。”

安德森一步步从房间里走出,无喜无悲,一点儿都看不出刚刚才遭遇了险些致命的袭击,却在最后时刻转危为安的庆幸。当然,也看不出将不死的怪物折磨的疯狂悲鸣的残酷…

“是吗?不过反正,找到他们也应该不难。”

卡尔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而这份隐晦的不快,自然逃不过安德森神父的双眼。

“怎么?面对被怪物残忍杀害的人类你都可以无动于衷,倒是对怪物的严刑逼供反让你反感了?”

摇了摇头,卡尔斯第一次回头正视安德森藏在镜片后的双眼。

“对于无可挽回的惨剧,悲伤或者愤nù

都没有价值,可对于近在眼前的暴行,正常人恐怕都无法无动于衷吧。”

“暴力只能诉诸于怪物和异端。”

“哈,我明白的,神父。”

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卡尔斯很清楚,对于安德森老师这种狂信徒而言,那些已经堕落成吸血鬼的家伙,在舍弃人类身份的同时就已经没有了评判善恶对错的必要——他们的存zài

本身,就已经是无可赦免的大罪!

“我们还是快点儿去希奥利艾吧。”

卡尔斯最后看了眼背后的农场,接着就把目光投向了遥遥在望的那座小城。

状况比他想象中还要更糟…从这次的手法来看,对方还不仅仅是具备相当的组织性这么简单而已。威力巨大的**,以及熟练地爆破手法,证明对方接受过相当的军事化训liàn

,甚至很可能是直接参与过战争洗礼的战士。

他们也许是曾经在这片土地上作战的部队,当然,眼下这种情况,更有可能是一只原本为了赏金而存zài

的佣兵!

这样,最大的谜团也终于揭开。

为什么区区几只新生的吸血鬼就可以威胁到作为圣骑士的安德森呢?

要知dào

,神父可是经过严酷的锻炼和可怕科学改造的超级战士,寻常的怪物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哂…但如果敌人拥有着充足的热武器,甚至是大威力攻城武器的话,恐怕就要另当别论了!

就像是之前的地雷…

如果不是卡尔斯反应及时,两人果duàn

弃车的话,恐怕现在,也已经化作那焦黑废墟的一部分了。

——全副武装的吸血鬼!

如果不是情况不合时宜,卡尔斯真想大声苦笑…他们现在面对的敌人,不正是少校一直追求的目标吗?

只不过,当那些怪物放qì

了主动出击,转而全部隐藏在阴影中的时候,火炮和陷阱的威力将在这些血族的手中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

在那之后,前往希奥利艾的旅程倒是没有再出什么变故。虽说名义上这里早已被德军占领,但像是这样的小城市,既非战略要地,也非交通咽喉,所以根本连个德意志士兵的影子都瞧不见。

在转过一片黑色的森林之后,顺着道路向两旁看去,全是扭曲破败的房屋,仿佛妖魔一样在漆黑的夜色中不断扭动着腰肢,张牙舞爪!

再往前去,隐约可以看到小城中央的集会广场,偌大的开阔地上,见不到丁点儿生气,人类连同怪物的身影似乎都不曾在这里出现就好像所有的住民都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算是因为眼下处于战争状态,为了避免敌军的空袭让居民们全部熄灭了灯光。可整座城市也不该像现在这样冰冷的没有一丁点儿人气。

如果说这里的居民早已经被屠杀干净那也完全说不过去。这里不仅没有多少大战后的痕迹,连战争中原本应该随处可见的血腥味都比其他地方要淡的多…

情况的确是让人怀疑,而对于安德森和卡尔斯来说,更大的问题在于,现在这种情况大大增加了他们追踪敌人的难度,和被敌人狙击的危险性。

按照之前,他们从那个引爆地雷的吸血鬼的电话中获得的信息,这个组织具体有多少人尚未可知,可的的确确有着一位“队长”的存zài



类似于佣兵或者军队这种讲究纪律的作战单位,一旦对方迟迟未归的事实被确认,那么对于他们二人的警戒自然也就会提高。至于现在,虽然不排除已经被暗哨发xiàn

的可能性,可也确实存zài

着对方无法把握他们行踪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如果能越快的找到敌人,才能越大的降低风险…

“老师,有这附近的地图吗?”

“…”

没有多说废话,神父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地图,交给了自己的弟子。

就像之前说的,这里并非重镇,所以地图也相当简略。坐落在海边的希奥利艾整体呈现出狭长的形态,虽然总体面积不算太大,但实jì

的纵深却比想象中更加可观。然而周围的环境却导致了军队并无在这里驻扎的必要。

因为除了一面临海之外,其余的三面,希奥利艾有两面都是宽阔的平原,只剩下北面,有座不算险要的山峦。

“如果吸血鬼是把这座小城当做猎场的话,想要将活动范围覆盖整片区域可以选择的据点不算太少,但如果考lǜ

到撤tuì

路线的话…”

卡尔斯指了指地图上希奥利艾北面十公里的那座山峰。

“白天遭遇袭击的话整座城市都是危险地带,想要摆脱追击,吸血鬼不可能向海边或者平原移动,那么最后可能的后路就是这座山峰!我想,如果去调查看看,应该会有收获。”

神父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弟子的推断,接着将原本就握住的双拳捏得更紧!

“十字架山!”

他看着少年指点的方向如此说道。

第一百一十章、一个不留

PS:第一更,求推荐

第一百一十章、一个不留

十字架山。

其历史最早可追溯到立接受基督教以前的多神教时期,通过长期与基督教十字架造型的融合,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山坡计有大大小小55000座十字架,每一个十字架背后常常都印证着一段故事,立陶宛历史上不少战争和革mìng

都不同程度地保留在这些十字架上。

几个世纪中,前来朝圣的天主教徒在这里安置了许多十字架,以及巨大的苦像、立陶宛爱国者的雕塑、圣母雕像以及数以千计的小型雕像和玫瑰经。这里就和大地上许许多多的圣城一样,都是立陶宛的圣地。



这一点,也是最让神父愤nù

的一点。

往日神圣的祭奠,如今却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妖魔鬼怪聚集的场所!圣职者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愤nù

的火焰炙烤着罪人的双手,也终将焚毁渎神者的心脏。

“杀了他们,一定杀了他们!”

安德森的背影透露着浓重的杀气,就算是深沉的夜色也无法遮蔽,而口中仿佛咒语的呢喃更是将杀神的外形刻画的更加可怕。

之前的袭击事件就已经牵动执行者的怒意,而如果自己弟子的推测真的准确无误,他绝对不介yì

将那些企图以邪魔外道挑衅上帝礼法的怪物全都送到地狱的尽头!

“老师,你还是冷静些…”

卡尔斯的声音多少有些有气无力。虽然这话的确是从他的口中说出,但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情况下,圣者早就没有停下脚步的可能性。

当然,既然已经当着神父的面说出了那种话,卡尔斯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如今的情况,教会的狂战士不会放qì

驱除魔鬼的机会,而眼下这种直扑敌穴的行动也正是他们需yào

的。

——面对一支很可能配备着充足重武器,并且训liàn

有素的怪物部队,与其等待被对方发xiàn

后时刻戒备着危险的偷袭,倒不如趁着这段短暂的盲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pò

对方构筑的防线。

诚然,这次的十字架山之行很可能一无所获,但就算只抓到一只空壳,也多少能够掌握些敌人的情报…人数、位置、活动区域、火力配置。一无所知的他们需yào

更多更多的情报,才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胜。

在此之上,这次的行动也是为了验证卡尔斯的另一项担忧。

虽然这种形成集群,知晓教会存zài

,并且配备有各阶段火力的怪物的确罕见,可如果仅仅如此,安德森老师在拥有助手和援助的情况下依然有着无上解决事件的可能性才对,甚至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会非常之高。

那么,所谓的足以杀死神父的危机,除去那些可怕的武器和装备之外,究竟还有什么呢?

关于这一点,卡尔斯有两项同样糟糕的猜测…

—————————————————————————————————————

大概是受波罗的海周围地形的影响,十字架山的海拔同样算不上太高,甚至于如果认真说起来,它根本不能算作山峰,最多只是丘陵罢了。

然而在夜色的笼罩下,从远处看去,那些密密堆积的十字架群简直好像一座巨大的坟墓,被无形的巨手刻意捏成了现在的模样。

没错,这种人类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奇观从后来者的角度看,的确是让人崇敬的圣地,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有关于神明的信息。

但仅仅是这样看过去,这附近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够藏身的所在——除非那些吸血鬼愿意凿开坚硬的十字架,把自己的棺材嵌进冰冷的石缝里。

然而即使是如此,卡尔斯和安德森也没有丝毫的失望…作为教会的尖兵,无情的执行者,灵敏的嗅觉已经让他们在周遭发xiàn

了不少怪物出没的蛛丝马迹。那股吸血鬼特有的腥气甚至已经随着夜风飘散到了山脚这里。

而这也证实了卡尔斯之前的猜想,这些怪物的确在这里设立了重yào

的中转或者指挥组织。并且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还经常在这周围出没!



于是,覆盖了整座山头的搜查开始了。

顺着那些微妙的痕迹,神父们并没有花上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一个立在整个十字架群东北角的石质半人十字架。

它孤单的矗立在一块巨大青石板的上方,历经风霜雨露的考验,几十年来表面的纹路早已斑驳,不过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很轻松地发xiàn

,它的磨损区域和其他的同伴不同,并且绝大多数集中在整个雕塑的下半部…作为支撑点的那块石板其实并非是配套的古物,而是在最近一段时间才被人移过来放在此地的。

“没有楔死。”

在简单考量过之后,卡尔斯如此说道,而且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下面很有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地下空间。

他尝试着推动了一下石板,果然,石头与地面的位置发生了小小的偏移。

这个总重量超过一吨的大家伙对于吸血鬼来说却完全构不成障碍,把这里选为“地狱的入口”也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打开它!”

安德森早就握住了手里的双刃,冷酷地站在这句雕像之前,而卡尔斯也点点头,双臂发力,开始把这东西向一边推动。



格拉拉…

石头与石头之间的摩擦发出笨重的声响,可是几乎是在卡尔斯推动石板的同时,在那黑暗的地穴里两只同样乌黑的枪口却已经指向了非法的入侵者。

一根细线从扳机里穿过直接连接到这块石板的地步,只要石板受到牵动,很自然的,威力不俗的机枪就会开始属于自己的工作,把毫无防备的敌人射穿…

可惜,今天它们却是没有表现的机会了。

设计精巧的机关根本没能逃过安德森锐利的目光,两只闪烁着银光的咒剑被同时掷出,从石板与地面之间露出的微小空隙射入,然后再准确不过地击穿了两柄机枪的枪膛!

战场上随意收割敌人姓名的凶器顿时失去了威胁,变作一团废铁,而站在门外的神父也已经无法抑制住内心毁灭的冲动!



“一个不留!”

第一百一十一章、血海中的幸存者

PS:第二更~~~求推荐

第一百一十一章、血海中的幸存者

“哎…真是性急。”

苦叹了一声,推开石板的卡尔斯也收敛了最后一分随性,目光灼灼地向地穴的深处望去…

虽然相比于一般人,现在的他绝对拥有着压倒性的力量,但如果敌人是真zhèng

的吸血鬼的话,自然就要另当别论——更别说对方可是全副武装的吸血鬼!

没有经过身体改造的卡尔斯即使有着根源觉醒带来的基础素质加成,但尚且年幼的他也无法向安德森神父那样狂飙突进,作为弥补他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

左右总共六把咒剑如同美丽的蝴蝶一般踮脚站在他的指间,而在这月色无法触及的所在,那些只闪烁着微弱光芒的嗜血凶器简直好像自己有了生命一般,每每遇到敌人都自由自在的穿梭飞舞,又像是幽影中华丽的舞者。

精准,急速。

除去入口处的热武器机关之外,越往里走,却越觉得这里和一般的吸血鬼巢穴也没什么区别——卡尔斯倒是终于发xiàn

了小镇中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居民的去向,这暗无天日的地穴,竟然早已改造成了一处天然的食尸鬼藏兵站,并不复杂的连廊石路上密密堆积着数排食尸鬼的尸体…这些很显然应该是先行一步的安德森神父制造的战果。

而对于努力在身后追赶的卡尔斯来说,他只需yào

为之前被暴力碾压过的“幸存者”补上最后一刀就行了。

当然,因为食尸鬼的特性,某些失去部分躯体的怪物依旧保持着相当的战斗力,不过对于在血海中翩翩起舞的年轻人来说,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敌人,还实在无法给他造成困扰。

狭长的通道已经即将走到尽头,再往后的石穴虽然一样谈不上复杂,却又要比之前的道路狭窄许多,而且因为距离洞口越来越远的缘故,连同视线也被黑暗所遮蔽而显得更加凶险。

几乎是在安德森猛然窜入转角的片刻,阔别已久的机枪轰鸣声终于响起。耀眼的火舌短暂的点亮了黑暗,却将血腥的暗影拖得更长。仿佛闪电般的亮光不曾停歇,而从卡尔斯的方向看去,在那些不断明灭的闪光之中两人互相碰撞的投影也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武器碰击声不断转换变化。

是敌人,而且是吸血鬼!

狭小的空间原本就没有多少转圜的余地,再加上对方第一轮热武器的扫射。在这种遍布食尸鬼的战场,即便是拥有着自我再生能力的安德森也绝不愿意轻易负伤跌倒,这也导致了在力量上占据了压倒性优势的神父竟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摆平自己的对手。

…不过这也仅仅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神父大声的怒吼,手中的咒剑也不断在空中划过一个个刁钻锐利的角度,按照这个推进速度,最多不超过20秒,那个还在负隅顽抗的吸血鬼,终究要成为剑下的亡魂。

然而,就在此刻,意wài

却突然发生了!

地穴拐角的另一头原本应该是被岩石阻挡的死路,却在神父向前冲锋的片刻裂开了一条狰狞的“伤口”,在那伤口里面,原本紧闭的钢铁牢笼也适时地打开了牢门,两道黑影不分先后迅速蹿出,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唤…

人类。

确切的说,是一群因为恐惧早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人类!

当原本通向地狱的绝望突然露出裂缝的时候,他们毫无秩序可言地向外涌出,就好像是被狮群追逐的羚羊,甚至不介yì

踏着同伴的身躯向外狂奔!

卡尔斯早已皱紧了眉头。

但身体却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混乱而就此停下。



这样看来,地穴尽头那个缠住安德森的吸血鬼多半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真zhèng

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躲藏在铁牢里的同伴顺利逃脱!

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卡尔斯就更没有理由让对方这么简单就得逞了!

年轻的神父一改之前小心翼翼的风格,紧贴地面移动的他好像是一阵狂风,眨眼之间,竟然后发先至卡住了吸血鬼们前进的道路!



对方到目前为止展现出的火力配置已经基本验证解释了卡尔斯之前的两个猜想。

就像之前说的,想要杀死安德森,那么若是仅仅以之前的程度来说,还明显有些不足,更何况,经过地雷的“警告”之后,作战经验丰富的安德森自然会提起戒备之心。

那么,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仍旧能够威胁到神父的话,可能性就只有两个。

——要么,是他们拥有着能够造成大面积杀伤的顶级热武器。那些类似于导弹,或者大当量炸药之类的东西毫无疑问能对人类的身体造成毁灭性的杀伤。

可是按照他们攻入地穴之后的情况来看,对方在这条重yào

撤tuì

路线上却并没有布置什么太过夸张的火力,甚至在有至少三只吸血鬼在场的情况下,武器装备仍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这样,就基本可以否定掉第一条猜测。

而另一种情况,就是他们之中的某只吸血鬼…很有可能就是任务中提到的“爱德华·萨博尼斯”拥有着足够威胁到安德森神父的能力!

要是这种情况的话,如果能够尽早的剪除掉对方身边的其他部族成员,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时间就意味着生命!

只要安德森解决了自己的敌人抽出手来,那么这两只漏网之鱼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有任何活路。

猩红的双眸中闪烁着酷寒的杀气,六只咒剑被少年在一瞬间全数投出,短暂的逼停了对方之后,真zhèng

的厮杀也就此展开!

第一百一十二章、血海中的幸存者2

PS:第一更,求一切

第一百一十二章、血海中的幸存者2

己方的劣势在于少年的身体带来的限制,敌人的弱点则在于急于逃脱、招数凌乱。

年轻的神父已经戒备到了极点,凭借刚刚突然的袭击,成功逼停对方之后的片刻,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后第一次与血族面对面的厮杀终于拉开了帷幕。

以一对二!

彼此发起的冲锋一口气拉近了三人的距离,这一会,卡尔斯没有再使用那杂耍般的格斗技巧,而是左右各将一柄咒剑压在了手心,只在交手的片刻狠狠向对方的要害压去!

正面迎击,直撞咽喉的一剑却也有完全不同的应对。

靠左边的那个明显是个女子,面对卡尔斯这逼命的一击,她并没有正面抗衡的打算。在双方对冲的瞬间,只见女子猛一低头,虽说是被削去了几根青丝,但整个人还是很顺利的从少年身边穿过。

而右手边的,则是个高大男子,如同棕熊一般雄伟的身姿,很难让人联想到高贵优雅的吸血鬼,反倒是更符合传说中狼人的审美观…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和之前赤手空拳的女子不同,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刃背上的齿纹以及侧面的血槽都足以证明它的杀伤力。要是毫无准bèi

的挨上一下,恐怕按卡尔斯这小身板,半分钟不要就会一命呜呼。

当!

铁与铁的交击声顿时炸响,而卡尔斯也明显从自己的右臂上感受到颇为沉重的压力!

——如果单纯按照现在的状态作战,绝对力量上他不如面前这个牵绊住他的男子,而速度又跟不上一路狂奔的女人…要不是这两人都害pà

拖得时间太长会被安德森追上,卡尔斯仿佛很快就要被斩于人前。



可就算现在对方并没有一定要取他性命的觉悟,战局也在一瞬间陷入了对神父绝对不利的情况——他一方面无法摆脱男性吸血鬼的纠缠,另一方面,也无法阻止女性吸血鬼的逃亡。如此一来吸血鬼部族的实力还是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留,而暴露了自己和安德森神父的行踪,也为最终的决战埋下了不安的伏笔…

卡尔斯又怎么可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在血淋淋的斗争中,那个总带着熟悉笑容的少年早已寻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冰冷的假面

——把死去之后的事情微笑着交给上帝,也就意味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生存和拯救的机会。

年轻的神父双目一凝,原本就染着深红的双目更是仿佛要滴出血来!

临界超越,启动!

幼小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巨大能量被突然引爆,在交错的瞬间,原本已尽全力的神父不可思议的又一次加快了动作!

左手向身后猛力一挥!没有回头,但那把咒剑却夹带着破风声向着女性吸血鬼的后心呼啸而去,就好像是威力巨大的狙击子弹,直接瞄准了对方的要害!

而在同时,原本正在和巨汉角力的右手则凭空变招,同时足下发力,将正握的咒剑霎时化为反握,在和对方手中的匕首擦出一阵耀眼的火花之后,毫不减速地再次向对方的咽喉割去!

战局在瞬间被年轻的神父扭转。

原本就快要逃之夭夭的女子不得不扭转身体,险险避过受过祝福的咒剑。或许是因为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的关系,卡尔斯这突然爆fā

的一击没能取走她的性命,而只是擦伤了她的左臂。

可原本和少年面对面的巨汉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不着痕迹的杀机出现的太过突兀,以至于就算是拥有着怪物感官的吸血鬼也没能做出及时的反应——虽然在最后的最后努力仰身躲过卡尔斯的割喉,但少年紧随其后的下劈却还是刺穿了对方的口腔,直接取下了对方的头颅。



殷红的鲜血肆意喷洒,“呲呲”的鸣响好像是哪条突然裂开的水管,那些黏腻的液体喷溅而出,又仿佛小雨一样萧萧落下…

被染红的少年一步一步向着更远处的女子走去,他的双手中不知不觉又各握住了一把锐利的咒剑,鲜红的颜料还在断断续续的从利刃上洒落把少年一路走来的道路,装点得更加骇人。

“不用再逃了。”

他如此说道,声音竟然是如此的沙哑而冰冷。

然而怪物却并没有听从神使劝告的意思,她快速起身,然后一把从周围惊慌的人群中将一个小女孩儿抱到了自己身前,魔鬼一样的手掌也在同时附在了她的咽喉…

“不许过来!!”

惶急的声音,是那样苍白无助。

再次单章

本来也不想啰嗦,但看来这本果然是扑街了……

收藏到现在还没有过5000,今天的推荐就更是不提了伤心欲绝,我去死一会儿,你们不要管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血海中的幸存者3

PS:第二更!求一切

第一百一十三章、血海中的幸存者3

“不许过来!!”

强dà

而恐怖的吸血鬼现在看来却是如此的无助,在神父的力量面前,他们再次变成了伏地而泣的可怜虫,甚至只能通过挟持人质以期脱身。

惊恐的人群四处逃窜,但此刻,却几乎都已经被残余的食尸鬼噬咬殆尽。在通道的尽头,安德森神父那里的动静也已经越来越小,想来也即将分出胜负。

原本拥挤的通道,顿时显得宽阔起来,除了不时传来的一两声悲鸣或尸吼,不断骚扰着人们的耳廓。

“不许动!!”

女人向后退出了半步,按紧了胸前不断哭闹的小女孩儿,锐利的尖爪甚至在白皙的脖子上划出了几条血印。

“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

面无表情的卡尔斯手中握紧了咒剑,一步,一步,缓缓地向着对方靠近,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停下!你不想要这个唯一的幸存者活下去吗!?”

女子显得更加激动了,她没有料到,一向自诩拯救者的神父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的意思,这个面色冷酷的少年用猩红的双瞳紧紧盯住了自己,凌冽而直接的杀意始终都不曾改变!

下意识的,她的右手竟然扼得更紧。

“救…救命…”

女孩儿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那溢出点点泪光的双目痛苦的闭紧,仅仅6岁的她穿着已经满是污血的百褶裙,而悬空的双腿却因为够不到地面在无力的踢蹬…

生命以一种孱弱至极的状态状态出现,仿佛夜半之烛,随风摇曳…

只是,卡尔斯却依旧没有任何为此情此景所动的意思,他迈着坚定的步伐,继xù

一点一点向着女子走来,闪着银光的咒剑仿佛不断吞吐信子的毒蛇,照的人一阵阵发寒。

“啊!!”

急退两步,摄人心魄的压力终于让吸血鬼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她又如何知晓,这失去方寸的片刻,也是神父等待了许久的片刻!

“哧!哧!”

两柄迅捷的凶光一闪而逝坠入永恒的黑夜,也坠入死亡的深渊。

先到者刺破了对方的小臂,将原本自由活动的关节如同钉子一样镶在了一起,扼住小女孩儿的右手也自然失去了力qì

;而后来者则在神经传导疼痛之前,就扎进了对方的眉心,送出了这张通往冥河的单程票。

惯性让她向后倒下,而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小女孩儿自然也随着她的身体向后倾倒,幸好,在小姑娘因为接触地面而造成二次伤害之前,一双并不强健的手臂却已经将她揽在了怀中。

——这一次,却是轻柔至极,关切无比。

“你没事吧?”

少年的声音响起,而女孩儿的双眼也终于缓缓张开,当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件红色的夹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的屠杀而染满了鲜血。

等到她微微转身向上看去的时候,那声音主人的面孔才终于由模糊首次变得清晰起来。

“我…”

女孩儿好像想说什么,但双目中却是一片呆滞。已经非常接近洞口,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见到少年白皙到有些病态的皮肤和一双和吸血鬼同样猩红无比的眸子,甚至面颊上还沾着几点不易察觉的血渍…

然而,这个比她稍年长一些的孩子却露出了如同圣子般无暇的笑容。

“我没事…”

女孩儿好像终于缓过神来,她再次闭起眼睛,然后靠向了卡尔斯的怀中,好像经lì

了这一切后,终于寻找到了能够安心的港湾。

同一时分,洞穴深处也传来一声沉闷的震动,想来,安德森神父也已经将那个依托地利的麻烦对手解决掉了。

——卡尔斯明显感到自己怀中的小萝莉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我这里也料理完了安德森神父!”

他扬声开口,然后看了眼小萝莉。

“发xiàn

了两只吸血鬼和一个幸存者。”

“…”

默默无言,浑身浴血的神父终于从黑暗中走来,他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弟子的女孩儿,的确是没有吸血鬼或者食尸鬼的气息。

“有逃走的吗?”

他开口询问,镜片后的双眼却已经开始打量着整个空间。

“怎么可能~”

卡尔斯拍了拍小萝莉,示意她先自己站起来,然后又朝着倒在一旁的两只吸血鬼怒了努嘴。

“…你一个人干掉的?”

“厉害吧~”

“…”

神父一时默然,虽然这些家伙算不上等级很高的血族,但一般的执行者想要在没有热武器的帮zhù

下以一敌二恐怕都是有死无生,自己的弟子明明还只是个少年,但在战力方面,却已经表现得这般出色…如果不是因为那层质子的身份,安德森应该欣慰。

“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没问题。”

已经把小萝莉方向,卡尔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然后一边搜查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给还未死透的食尸鬼补上最后的一击。

而安德森神父则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蹲在了女孩儿面前。这一次,神父的声音中终于褪去了冷酷和杀意。

“小姐,你叫什名字?”

“安…安洁尔。”

女孩儿怯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显出畏缩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突破口

PS:第一更,求一切

第一百一十四章、突pò



“不必害pà

,小姐。”

脱下了染血的手套,安德森向女孩儿伸出了粗糙的手掌,对于无辜受灾的人类,神父向来是不介yì

给予最大的宽容和忍耐的。

“已经没事了,那些怪物再也无法伤害你了。”

“可是…”

女孩儿畏惧的瞥了瞥周遭的一切——这满是尸骨和残骸的地方确实让像她这样的小女孩儿无法接受。

“啊,我明白了。”

安德森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做出拥bào

的动作

“我先带你出去吧。”

“…”

女孩儿没有说话,反倒又是后退了一步…神父身上的浓重血腥味同样让她心慌。

“我…我自己就可以…”

她吞吞吐吐的开口,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还是交给我吧,老师。”

将手中的咒剑从某只还没死干净的食尸鬼脑袋里拔出,卡尔斯感激利落的甩掉了剑上的血污,然后收回了凶器,微笑着向他们走来。

“食尸鬼的清理工作已经完成了,剩下来的老师您还是亲自确认比较好。”

没等小萝莉或者安德森反对,他已经脱下了红色的夹克,将女孩儿抱起,然后稳稳当当地离开了这可怕的“地狱”。

—————————————————————————————————————

“安洁尔喜欢月亮吗?”

在十字架山的山坡上,卡尔斯抱着小萝莉靠在那个作为机关的巨大十字架旁,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就好像是孩童之间的闲聊。

“恩…”

怀中的女孩儿点了点头

“因为安洁尔的皮肤不太好,所以不能在太阳下面晒着,月亮…月亮就好很多了。”

的确,和卡尔斯相似,小萝莉的脸颊也要比平常人苍白的多,只不过,配上那精致的五官之后,倒更像是一具制作精美的洋娃娃,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是吗?可是我倒不是很喜欢月亮呢…”

卡尔斯伸出一只手指,得yì

的摇晃着。

“你看,如果到了晚上,那些怪物就都会跑出来,不是很可怕吗?”

“…”

小萝莉沉默了片刻,然后用悲伤的语调回答

“是那些…那些杀死了爸爸妈妈的怪物吗?”

卡尔斯并没有给予明确的回答,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用平和的声音继xù

着交谈

“他们都已经死了,也就不必再责怪,或者畏惧他们了。”

少年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额头,顺便也整理了下那及腰的银色长发。月光无声,两人之间也微妙的陷入了无言的平静。

“…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卡尔斯。”

他故yì

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抽了出来,递到了女孩儿手中

“是个神父奥~”

安洁尔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银质十字架,然后小心翼翼的帮卡尔斯重新塞回了领口。

“那卡尔斯哥哥…下面的那个叔叔也是神父吗?”

“是啊,他是我的老师,安德森神父。”

“那…”

女孩儿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你们…见过很多那种怪物吗?”

—————————————————————————————————————

地穴里除了食尸鬼和吸血鬼的尸体之外,只有一些最基本的武器装备,如果仅仅是只有如此的话,那么对方的火力想来并没有预料中那样强dà



当然,作为临时的基地或者中转站,在排查周围情况的时候,安德森也发xiàn

了不少埋藏在地下的炸药,关于这一点,也基本坐实了对方在成为血族之前佣兵的身份。

“你们…见过很多那种怪物吗?”

小女孩儿用天真的声音开口询问,而在卡尔斯回答之前,刚刚离开地穴的安德森已经抢先开口。

“感觉好些了吗,小姐?”

关于这些充满着血腥和不幸的故事,神父觉得还是不必再聊下去比较好。在这里岔开话题,也是为了女孩儿的未来照想,作为执行者,他们也不便向外界透露太多信息。

“好多了…”

虽然还是有些畏惧安德森神父,不过眼下,小女孩儿却比之前镇定了许多。

“那就好…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说到这个,安洁尔却又一下泪眼朦胧了起来。

“爸爸…妈妈…”

“…”

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如果是和平的年代,他们还可以直接把这个女孩儿交给本地的教会,可是现在…如果就这么把她一个人丢下,那和直接杀了她也没有什么区别,可自己和卡尔斯都还在任务当中,带着这样一个普通女孩儿,万一有什么危险,却也是非常麻烦。

而且,对于据点的调查也不算非常顺利。虽然剪除了几个对方的同伴,但其他吸血鬼的位置和数量,却依然是个谜。

“小姐,是谁把你抓到这儿来的?”

“是…是那些吸血的怪物!”

“…关于他们,你还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吗?好比他们一共有多少人之类的。”

“他们…他们把城里还活着的人都抓来了,我当时害pà

极了,所以也没有看清…”

女孩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而感受到对方情绪变化的安德森刚想开口安慰几句,但女孩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过…他们好像并不是一起的,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之后,有几个人吵了起来…还互相打了一架,然后…然后好像其中几个人就离开了…”

这个重yào

的信息让神父立kè

振奋了起来,而怀抱着小萝莉的卡尔斯却反而好像兴致缺缺,只带着与往日相同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五章、吸血鬼

PS:第二更!继xù

求一切这本说什么也不能太监,就算你们虐我千百遍啊千百遍

第一百一十五章、吸血鬼

安洁尔提供的信息虽然还很模糊,但其实已经能够分析出不少关于敌人的情报。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组织的确有着明确的领导和行动能力——就算希奥利艾在事发之前已经几乎是一座空城,而且占地面积也不算很大,但如果想要像他们做的那样,把整座城市里从食尸鬼口中幸存下来的人全都聚集在一起,没有统一的指挥和安排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其次,女孩儿提到最后离开的人有“几个”,也就是说,除去在基地里已经被消灭,以及更早之前被消灭的安设地雷的吸血鬼之外,他们可能面对的敌人依然还是复数个,存zài

着被包围或者埋伏的可能性。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这群吸血鬼之间不知dào

因为什么原因,出现了分歧,并且这种分歧直接导致了团队的分裂。虽然安德森从来就不介yì

自己亲手将这些怪物通通送回地狱边界,但如果他们其中存zài

着可以被利用的空隙的话,显然可以借此大大降低此行的危险。

—————————————————————————————————————

西蒙森放下了手中仍然无人接听的电话,同时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距离约定的联络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在埋伏在前沿的卡尔布萨失去联络仅仅几个小时之后,位于十字架山的临时基地也已经失去了消息。

巨大的不安降临在西蒙森的心头,作为早已习惯了刀头舔血的佣兵,这种情况的出现往往意味着袭击和死亡…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而为数不多的同类,如果真的又一次性被杀死了这么多,这个属于怪物的小团体恐怕就真的没办法继xù

维持下去了。更何况,在十字架山的基地里…

西蒙森摇了摇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到现在,如果还因为那些额外的因素干扰自己的判断,那他这个队长才是真zhèng

的失职。

“走吧,艾里奥。”

他提起靠在墙边的大口径狙击步枪,然后嘱咐了一句在阴影里闭目休息的男孩儿,率先走出了掩体。清冷的月光今夜竟然带上了模糊的月晕,让原本习惯在夜里行动的怪物有那么一瞬间的晕眩,等到视线重新聚焦的时候,许多年前,那张旧照片上的一切仿佛突兀地从眼前闪过…

转眼,他们只剩下两个人了。

40岁的老男人,早已过惯了生死边缘挣扎生活的佣兵合该早已有血无泪,但这一刹那,西蒙森却久违的有了某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心绪…那个被称为沙漠之狼的佣兵又回来了!

“我们必须先去通知爱德华他们。”

“…”

“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艾里奥,我们毕竟是家人。”

“…”

阴影里的男孩儿仍旧没有说话,褐色的皮肤在吸血鬼中绝对算是另类。不过这一次,他好像接受了西蒙森的说法,他同样将自己的汤姆逊背好,然后将**插回了小腿上的固定绑带——全副武装的战士,其实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红色的双眸古井无波的看着面前的队长,仿佛是在说——“既然决定,就快点儿行动。”

“艾里奥,我答yīng

你这是最后一次…”

西蒙森的声音软化了下来,他看着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希奥利艾城像是在对自己赌咒发誓。

“等了结了这件事,我们就离开吧。”

“恩。”

男孩儿终于开口,虽然只是一个短促的音节。

—————————————————————————————————————

“普朗克那个蠢货又去找乌鸦了?”

“没办法,他就好这一口。”

在城市最南边的钟楼顶端,石质的屋顶不见了踪影,而镀金的大钟早就被某个贪心的伍长夺走,现在,这里已经是象征着死亡和不详的怪物巢穴…

爱德华,爱德华?萨博尼斯…虽然他最近正在考lǜ

要不要换掉这个愚蠢而天真的姓氏。

随手将用餐完毕后的残骸从钟塔的顶端扔下,那平日里很难见到的弧度抛洒出点点晦暗的血浆,仿佛细雨一般,最后狠狠坠落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沉闷而黏腻的动静,叫人不寒而栗。

在怪物面前,死亡显得毫无尊严。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人类如此惧怕鬼怪的原因。

而在那个红色头发的年轻男人身边,一个有着紫色短发的女人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身材火爆的她穿着也十分惹火,薄薄的胸衣和直到大腿根部的热裤把这个美丽的妖精装扮的更加迷人…当然,如果她没有坐在那堆还带着血污的京观(聚集尸体堆积而成的高冢)上的话,恐怕会让不少年轻人血脉喷张。

而现在…这个魔鬼般的女人只给人带来无穷无尽的恐惧。

“辛西娅,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爱德华瞥了眼女人左手边拂过的头骨,嘴角带上了戏谑的笑意。

“每个人都有爱好,我们都只是顺从本心的享乐者罢了。”

她丝毫都不介yì

男人的嘲讽,反倒娇笑着贴近了对方的胸膛,两条藕臂也温柔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要是还像以前一样畏首畏尾,那我们还不如继xù

呆在‘狼巢’,做我们的‘萨博尼斯’。”

“哈!没错!”

爱德华大笑着将怀中的尤物抱紧,然后肆无忌惮的从对方热烈的双唇间掠夺着美味的津液,一双大手更是不断在女人胸前和私?处摩挲着,引来一阵阵的娇嗔和媚笑。

“我们已经被世界夺走了那么多,现在,是轮到我们索取的时候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群鸦风暴

PS:第一更,求一切!

第一百一十六章、群鸦风暴

如果敌人内部存zài

着不和的话,那么最简单也能保证利益最大化的做法就是坐山观虎斗。

保持着隔岸观火的态势,只要能够不把自己一方牵扯进去就有渔人得利的可能性。然而现实的情况却不允许神父们继xù

按兵不动了…

距离破坏十字架山的临时据点已经过去了将近一整天。

在这段时间里,不管是十字架山方面,又或是希奥利艾方面,竟然都没有出现什么怪物活动的迹象…作为梵蒂冈的执行者,安德森不得不考lǜ

对方是否有已经发觉他们的存zài

从而撤tuì

的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旦对方逃窜到什么人口密集的所在,开始大量制造食尸鬼的话…

现在可是战争时期,要是这样的话,任何一方的战线都有可能立kè

崩溃!甚至发生大范围食尸鬼暴乱之类的事情!而另一件事情更是坚定了安德森在今夜出击的决心。

从黄昏开始,城市的上空就开始盘旋着数只让人不安的乌鸦…这些贪婪的食腐者居然会放qì

近在嘴边的美味,逃也似的向山林涌去,这很明显是不合常理的。

对于夜族的习性再清楚不过的安德森更是因此有了某些不好的猜测,在事态进一步扩大之前,他们必须要尽快解决这场危机——已经不能再静观等待了!

而任务的分配工作也非常的简单明了。

在入夜之前,卡尔斯就被从城市的方向调离,进入希奥利艾周围的开阔地。与他同行的,还有在十字架山的基地中拯救的幸存者女孩儿安洁尔。

另一方面,安德森则负责从正面突入,争取在今夜直接解决掉对方所有的残余势力。

这样的安排无疑是直接把卡尔斯剔除出了战斗序列,然而一直担忧对方后手的少年却意wài

地没有对这个战略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在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就开始带着小萝莉向远离希奥利艾的方向移动。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彻底离开了这边的战场才对。

乘着月色,安德森将两柄咒剑压在了手心,孤零零地徘徊在这座死城的大街小巷。安静地不见人声的地方确实怪物们游乐的天堂,冷风不断摇曳着树木与残骸的倩影,发出一声声可怕的呼啸。就好像任何一个黑暗的角落都有可能变成可怕的血盆大口,将脆弱的人体撕开,然后囫囵吞下…

没有吸血鬼会愚蠢到在烈日当空的白天和教会的神父作战…就像也没有任何夜族会放qì

趁着夜色覆灭教廷的可能一样。在这片空气近乎凝固的街区中,目标并没有让神父久等,而是几乎急不可耐地自己找上了门来。

——从好像夜色尽头的地方,一片低矮的乌云突然碎成了密密麻麻的残片,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涌来。

起初它们还宛若无言的黑烟只知dào

一味的扩散和放大,但等到它们越来越接近时,“叽叽喳喳”的鸣叫声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刺耳,越来越骇人…

夜空中一盏盏微弱的红色灯光被点亮,它们被漆黑的身躯裹狭着,仿佛自然灾害一样掠过自己经过的一切,然后仿佛要将一切染成鲜红!

…尸体、土狗、昆虫甚至是远来的狼群,一切出现在它们前进道路上的东西都在一瞬间被“享用”完毕,只留下一些千疮百孔的残骸和浓重的血腥味。

比蝗灾更加恐怖的景象让生灵肝胆欲裂,并且很快步上其他牺牲品的后尘,混合在一起,成为谁都分不清的恶心肉块…

神父的双眼猛然缩紧。

之前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但是这个规模还是超过了之前的估计!

——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吸血鬼可以通过吸血的方式制造食尸鬼,但这种能力其实并不仅限于人类…根据现在已知的情况,不少飞禽同样可以通过类似的方式被转换成食尸鬼!而一旦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因为飞行类动物的特殊性,灾害的范围和影响程度还有可能进一步扩大。

“绝不原谅!!”

双拳握紧,安德森镜片后的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而也就是在这个瞬间,一个疯狂的声音也从那阵黑云来得方向传来…虽然年轻人的声线还带着几分稚嫩,不过那份沁入骨髓的疯狂还是叫人胆战心惊!

“找到你了!!!!!哈哈哈!!!”

漫天的鸦群终于找到了突袭的目标,仿佛巨大的箭头在空中阵列转向,不消片刻就向着神父的方向发起了可怕的冲击!

即使其中单独任何一只都不足以威胁到安德森这个层次的强者,但在那让人头皮发麻的数量面前,蚁多咬死象的公式却是绝对有可能成立!

“嘎!”

凄厉的鸣叫响成了一片,就好像是死神大声地欢唱!那阵属于鸦群的风暴顷刻便倾泻在安德森的对面,尽管神父锐利的剑光也在不断闪耀,却终究在明灭了一阵后被风暴彻底吞噬。

待到天灾过境,那一片狼藉中,染血的身躯单膝跪倒,一直架在鼻梁上的圆片眼镜,也已经碎了一地,找不到当初的形状。

就在此时,一抹寒光却突然从吸血鬼的方向暴起!

在神父最脆弱的片刻,那致命的一刀终于显出了绝命的形状。



—————————————————————————————————————

在宽阔的平原尽头,一座不算很高的小山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卡尔斯停下了机车,然后将事先准bèi

的拆分好的狙击枪放进背包,最后把安洁尔一同抱了出来。

“卡尔斯哥哥…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当然没有~”

他一边牵着小姑娘向山上行,一边如此说道——道路的两旁,错落有致的耸立着无数的十字架,甚至有很大一部分还藏在远方的阴影里,一眼看不到尽头。

毫无疑问,像是这样特殊的景色,只有可能出现在距离希奥利艾北部十公里的十字架山而已…只是,这并非是神父事先制定好的脱离路线。

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少年终于选定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停下了脚步,然后解开背包,熟练地将狙击枪重新组装起来。

“安洁尔…”

咔哒,少年拉上了枪栓,顺便将威力巨大的子弹推上了膛线。

“?”

“现在可以和我聊聊吗?”

令人意wài

的,年轻的神父将狙击枪的枪口对准了面前的女孩儿!

那破坏力惊人的火器,几乎已经顶在了对方白皙可爱的额头…

“关于吸血鬼…”

卡尔斯笑着摇了摇头

“不我是说,关于你的故事。”

(小萝莉没这么快便当)

第一百一十七章、萨博尼斯

PS:第二更,求一切!顺便第一个事件即将了结,马上进入Hellsing番外thedawn剧情。以下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萨博尼斯

卡尔斯笑着摇了摇头

“不…我是说,关于你的故事。”



冰冷的枪口顶住了女孩儿的额头,更是顶住了吸血鬼的死穴!

“你可以试试逃走…”

卡尔斯甚至悠闲地耸了耸肩。

“我只能提前告sù

你,这里面特别用了做过法事的粒化水银弹头…虽然这种弹药储备并不充裕,但如果要用在你身上的话,一发就足够了。”

预料之中的,仿佛洋娃娃般的公主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当然,她也没有选择立kè

逃走…红色的眼睛平静地盯着面前的少年,她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是什么时候发xiàn

的?”

“很久之前了。”

卡尔斯笑得更加快意了。

“你太用力表演了。”

“什么意思?”

“当一个演员太过专注于自己的角色,她唯一无法模仿的就是正常的条件反射。”

就这么端着枪口,卡尔斯毫不在意的向自己的敌人侃侃而谈。

“当你第一次见到我和神父的时候,即使说我们是‘修罗恶鬼’也不过分,但你在面对我的时候竟然没有露出什么畏惧的表现…虽然你之后也做出了补救,但对于安德森神父的畏惧反倒成了更加鲜明的对比。”

“就因为这个,你就确定我是吸血鬼?”

女孩儿精致的面孔上带着几分疑惑,却好像丝毫也不为自己的生死感到担心。

“当然不是~除此之外,伙伴太过关心你的安危,以及你自己的急功近利都留下了马脚。”

“…我就知dào

那时候玛法尔不该劫持我的。”

“你也不应该说出想要一个人外出这种话…就算是想要依靠基地里的引爆装置解决掉我和神父,你也至少应该考lǜ

一下作为一个小女孩儿那时候应该到底该做什么事。”

安洁尔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少年比她最初想象的还要敏感。

“所以你那个时候是故yì

用十字架试探我的对不对?”

“不过显然你比你的同族都要特殊的多。”

“你宁愿相信自己的猜测,也不在意十字架的反应?”

“哈…这就是我的事情了。”

狙击枪的准星依旧挂在安洁尔的眉心,卡尔斯当然不可能告sù

他,在完成“根源苏醒”之后,他对于气息和预感之类的事情都有着别样的敏感。

“好了安洁尔,败因总结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决定的时候了…”

卡尔斯故yì

顿了顿,无形的压力开始在十字架的丛林中扩散。

“是赌一赌自己的身手和运气,又或者坦白我想要的情报。”



“萨博尼斯…”

良久,女孩儿的嘴里终于吐出一个最简单的词汇

—————————————————————————————————————

就在此时,一抹寒光却突然从吸血鬼的方向暴起!

在神父最脆弱的片刻,那致命的一刀终于显出了绝命的形状。

飞扑而来的普朗克显然并非像表面上那样疯狂而无谋,非常清楚敌人实力的他没有选择贸贸然的近身作战,也没有寄希望于飞在天上的乌鸦群能够一举杀死敌人,而是静静地埋伏在一边,利用鸦群进攻的空当,找到最合适的进攻时间,在最合适的角度,递出猛毒的短刀…

事实证明,他的预计都很正确。

作为梵蒂冈的圣骑士,如果只是区区鸦群就能够打倒的程度恐怕也不会得到“天使之尘”之类的绰号——那些足够一般人死上十次的突袭也仅仅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便再没有了更进一步的效果。

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利用对方露出的这短暂的破绽普朗克的短刀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进攻路线!

伴随着足下很恨踏动的杀戮序曲,那只疯狂的吸血鬼向着神父的方向狂飙突进,仅仅是眨眼间,就已经触摸到几乎必杀的良机…

没错,深陷蛛网的飞蛾虽然还未自知,但他的的确确已经站在了死亡的悬崖边缘。



金色的书页开始在普朗克的身边飞舞。

同样的事情同时还发生在这片街区更多的地方!

那些原本天高任我飞的致命鸦群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压制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镌刻着圣言的书页则组成了金色的壁障,无视它们的惨叫,逐渐将这群畜生化作一地尘埃…

“若此人不爱主,则可诅可咒,主必来!”

神罚就这样突兀的降临…

安德森没有任何躲避或者抵挡对方刀刃的意思。

他放任那把淬上剧毒的短刀刺进自己的胸口,然后同时用自己手中的咒剑割下了对方的头颅——连同着罪人最后的一丝惊诧一起,全部葬送在永不得救的地狱底层…



集合了人类所有对怪物作战科技精华的安德森早已不将自己看成普通的个体,所以这些用来对付普通猎人的招数在他面前也只是无聊的杂耍而已。

手臂发力。

镶嵌在自己胸口的短刀便被干净利落的拔出,甚至之前鸦群造成的伤痕也尽数愈合,只留下外套上斑斑点点的破口,说明这一切都并非是梦境…

而另一边

失去了头颅的吸血鬼再也没有逞凶的余地,因为圣经的包裹而很快湮灭成一片鬼火,将曾经存zài

于世界上的痕迹全部消去。

在普朗克尸身倒地的所在,只剩下了一块铁质的铭牌

——原本镌刻着狼头的标记如今却被什么利器划上了一个大大的交叉,只有最底部还残留着一行模糊的字迹



“萨博尼斯”

第一百一十八章、吸血鬼日记

PS:第一更!求一切!!打赏任国来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吸血鬼日记

1944年11月23日

今天治疗开始之后的第三天。

比起前两天的高热,今天安洁尔的情况要好了很多,上帝保佑(这里有被涂掉的痕迹)不,我真是昏了头,上帝怎么可能保佑我们这些诅咒的怪物?如果他真的有灵的话,恐怕已经降下可怕的惩罚了吧…

其实,为了赏金而杀人的佣兵应该是不相信神明的。但如果地狱里的恶鬼能够保佑安洁尔康复的话,我宁愿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王,永生永世承shòu痛苦的折磨!



1944年12月21日

战争似乎已经进入尾声了…但这里却依然没有平静下来的意思,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又经lì

了五次轰炸。而同时,我们还要担心教会的追捕——我很庆幸之前曾经为梵蒂冈做过事情,要不然如今恐怕早就被神父用铳剑刺死了。

只是到现在…连我也弄不清我们到底在哪儿了。

…比起之前安洁尔的手脚已经恢复了一些力qì



管他呢。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只要安洁尔能够平安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但事实上,这群孩子却一直都跟在我身边——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他们依旧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我却什么保证都无法给他们。

爱德华和辛西娅他们都反对我们继xù

这么躲躲藏藏下去…那个孩子,他说要用这份力量好好报复这个世界…哈,连阳光都不能触碰的种族还有什么强dà

可言?

我开始后悔了…也许我不该把他们都变成和我一样的鬼东西——倒不如大家一起葬身在那天的大火里。

我什么都不想,只希望安洁尔能快点儿好起来…马上就是圣诞节了。



1944年12月31日

这是44年的最后一天,我们已经完全找不到方向,只能在夜里行动的限制让我们遇到了比想象中更多的困难,甚至不得不每天派遣哨兵去前后探路。

朝阳成为了**,烈日是最恐怖的杀手…在不断的生死危机面前,那些孩子很快就都失去了死里逃生的愉悦心情,普朗克也开始赞同爱德华他们的观点,不愿意再这样躲躲藏藏下去。

那些由我亲手制造的吸血鬼雏儿,如今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挑衅人类维持了数千年的铁则。我对此是感到担忧的,但佣兵的生活和年轻人的天性却让他们都不愿收手。

我很清楚,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要出乱子。



1945年1月10日

太好了!

今天我们找到了一座几乎废弃的小城,这个叫做希奥利艾的地方经lì

了同样经lì

着战争的**,不过可怕的铁骑早已离开,这里,只是一座单纯的死城罢了。

而且…安洁尔已经几乎和一般的小女孩儿没有任何区别了!

我看到她在雪地上跳起舞来,就像是真zhèng

的天使一样,纯洁高贵,又惹人喜爱…我只祈求索命的鬼使能多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在安洁尔身边多呆那么一段日子——我可爱又可怜的女儿,她还那么小…

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最起码,我要尽到一位父亲该尽的责任。



1945年2月26日

今天,爱德华杀死了一个人…确切的说,他把对方吃掉了!

不是尸体也不是敌军,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虽然如果不吸食鲜血我们就会变得虚弱,但这一路上,我们起码保持着最低的底线——把人类当做食物之类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够跨越的原则!

…就算不为了最后一点点生而为人的尊严,这样的行动也很容易会引来胜负的注意…一旦类似的消息泄露出去,不只是这些孩子,连我…连安洁尔也会遇到危险!

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1945年3月2日

(这一页上,沾上了很多血迹)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爱德华他们没有听取我的劝告,现在整座城市里已经全都是那些可怕的吃人怪物…希奥利艾完了,而早就已经被逼上绝路的我们也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现在能做的,也只剩下在事态进一步扩大之前尽量减少损失和暴露的行迹。

十字架山的基地已经大概建好,这一下,却正好用作囚禁这些怪物的牢笼——我把安洁尔他们也安排在那里。

如果梵蒂冈真的要派神父前来的话,跟在我身边,她实在是太危险了。

至于爱德华…我已经管不了他了。



1945年3月21日

我还是放不下心来,所以安排了卡尔布萨在通向希奥利艾的道路上埋伏。

如果那些神父真的要来的话…如果真的避免不了遭遇,我绝对会杀了他们!绝不会让他们碰到安吉尔一根毫毛!



潦草的笔迹到此为止…

而将这本薄薄的日记翻到最后,一行写着“西蒙森·萨博尼斯”的签名终于出现在卡尔斯的视野当中。

“这是他离开之前交给我的。”

安洁尔开口,却仿佛并没有什么哀伤。

“真是愚蠢的父亲啊…”

她如此感慨,简直完全不像五六岁的女孩儿——明明是埋怨嘲笑的话语,但她的眼角却渗出了晶莹的泪光。

第一百一十九章、交错的杀机

PS:第二更!求一切!!!!

第一百一十九章、交错的杀机

“爱德华他们都是父亲在世界各地的任务中收养的孤儿,而作为他的亲生女儿,我却一出生就患上了眼中的疾病…”

就这么被少年杀死其实也完全无所谓…

安洁尔并非是为了交换生机才拿出了这本父亲的日记,对于她而言,从重病缠身到变成了吸血鬼这种怪物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死亡对这个小姑娘来说,仍旧是最后的解脱。

“就是这些吗?”

话已毕,少年神父却没有半点儿移开枪口的意思。与自己完全相同的猩红瞳孔定定地看着自己,丝毫不见一丁点儿的感情波动…

是了,教会的执行者是理应无血无泪的。

“就是这些吧…剩下的就是关于爱德华他们的能力了。”

“…”

卡尔斯没有打断女孩儿的意思,他用眼神示意对方继xù



“他们一共有三个人,普朗克的能力没什么特殊,只是在操纵自己制造的食尸鬼方面比一般的吸血鬼要更出色,而辛西娅的能力则更接近于某种针对精神的冲击,能让一般人被她控zhì

或者昏厥,至于爱德华…”

“怎么不继xù

说下去?”

“…他是三人的首脑,也是最麻烦的一个。”

少年的嘴角扬起了微笑

“所以在你将最后的情报gào

知我之前是要开始谈条件了吗?”

有意又或者无意的,冰冷的枪口又向前顶了几公分…

“我知dào

神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只怪物的,所以我也从没有想过今天能从这里活命…但是,如果你答yīng

我一定会在杀了我之后把爱德华那个家伙也杀掉的话,我就告sù

你!”

精致如洋娃娃般的面孔上第一次带上了人类才具备的愤nù

和杀意,这份仇恨竟然已经深沉到了这种地步…

“你自己也说过神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只怪物的吧?”

“那就好”女孩儿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开口“至于爱德华的能力…”

—————————————————————————————————————

被杀掉了…

就算是早有这方面的觉悟,但透过夜色目睹的这一切还是让人胆战心惊。

——这才是梵蒂冈的执行者!

西蒙森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身为怪物的他,面对刚刚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一切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普朗克的战略和能力都没有问题,面对那种程度的鸦群恐怕就算是自己和艾里奥全力以赴也要陷入苦战。

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能力类型的原因…他的特殊能力更适合于单兵作战,而艾里奥除了能够使用那把大威力的狙击枪外更是只得到了最普通的身体素质加强。但换个角度来看,仅仅是在肉·体强度这方面,这位不知名的神父也有着让人绝望的强dà



足够正面压过吸血鬼的力量和速度,以及那骇人的自我恢复能力…到了这种程度,或者对方也早已经舍弃了人类的皮囊了吧?

“我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你伺机开火援助…听着艾里奥,不要勉强,一旦占据不可挽回,要以撤tuì

保全自己为第一准则!”

“…”

褐色皮肤的少年和往日一样没有搭话,他只是冷冷地端起了手中的狙击枪,然后将准星套在了对方的头上。

“哎…”

叹一口气,西蒙森却没有停留。

以佣兵为职业的他们对于生死之事早已麻痹,既然同伴已经做出选择,他就不会在浪费自己的口舌——命是只有一次,并且只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能左右自己命运的,也就只有自己罢了。

中年男人端着手中的突击步枪,从废墟和残骸的掩映中向着对方接近…

虽然爱德华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手,不过从一开始西蒙森就没有指望过在开战之后两方还能守望相助…那个已经陷入疯狂的年轻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家人,而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况且,在这里杀死,甚至是捕获对方对己方来说本来就是最开始的计划。

他能够感觉到安洁尔到现在为止都还活着,如果可能的话…不!他是一定要把女儿救出来的!

握紧手中的武器,西蒙森距离神父的方向已经越来越近。

到了这个距离已经没有在隐藏的必要了!不论是他还是对方,都应该能感应到那份凌冽的杀气才对。



而与此同时,在往十字架山的方向,一男一女却出现在月下的丘陵前,戏谑地盯着面前的山坡。

“就是这里了~”

女人的声音调皮而可爱…当然,还带着几分浓重的血腥味!

第一百二十章、战!战!战!

PS:第一更,求一切

第一百二十章、战!战!战!

“嗒!嗒!嗒!”

突击步枪连续而准确的点射来自于吸血鬼超人的反应力和行动力,在感应到对方气机锁定的一瞬间,西蒙森悍然开火!

耀眼的火光只在黑夜里闪耀一瞬,接着便归于虚无…谁又能知dào

,这种更像是浪费子弹一样的进攻,其实每一发都瞄准着神父的要害——双眼、喉咙、心脏…

这种动作绝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原来这就是吸血鬼”能够解释的,完全超乎人反应极限精准攻击来自于成为怪物之前这个男人千锤百炼的作战技巧,以及快要成为本能的射击直觉!

如果对手是一般猎人的话,这短促而致命的先手攻击就足够让对方授首,不过很可惜,这一次男人面对的,可是号称梵蒂冈最高战力的圣骑士!

银光夺目的咒剑再次被挥舞起来,只是却突然改变了作战的风格…安德森不再像是残忍暴虐的狂战士,那美丽的剑舞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的切碎了黑夜中急速袭来的子弹,仿佛早就排练好的戏剧…

没错,他终于想起有关“萨博尼斯”这个名字的情报——他既是一个人,也是一个曾经活跃在各个战线上的组织。

沙漠之狼——萨博尼斯!

这个全部成员几乎都是由小鬼组成的佣兵团却拥有着与他们外表完全不符的实力,以至于无数小觑他们的对手都被这伙人送进了地狱…甚至因为这些家伙出色的任务完成质量,梵蒂冈方面也曾经委托他们协助执行了关于吸血鬼的退治任务。

——怪不得转换了立场的他们对于梵蒂冈和执行者都有着特别的熟悉和警惕,从手法上来看,最开始的那次炸弹爆zhà

事件也正是他们的手笔!

“愚蠢的罪人!”

将声音压在喉咙深处,安德森将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也更坚定!



斩杀魔物原本就和他们的身份无关!对于神父来说,别说是教会的协同者,就算是梵蒂冈的主教胆敢触碰主的铁律,他同样不会吝惜自己的咒剑!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作为犹大的祭祀,成为讨伐魔鬼的圣骑士呢?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沾染的罪恶…

所有第十三课的成员,从一开始就都已经自甘成为罪人,到现在才来担心这种事情那才叫做无稽之谈!

战!

剑光凌厉,刚才的射击不仅仅是敌人抓住了神父短暂的空当,同样也让神父洞悉了其他敌人的位置!明明刚刚才和普朗克大战过一场的安德森不仅丝毫没有露出疲态,反倒是被恶魔的鲜血激发了骨子里的血勇!

面对罪无可恕的罪人,他仿佛化身成黑夜中驰骋在大地上的闪电,在对方换完弹夹之前就切进了自己攻击的范围。

横斩!

匹练的剑芒一上一下直攻面门和心口,如果被这一击命中,就算是A级以上的吸血鬼也讨不了好处,甚至很有可能一击必杀。

但西蒙森也并非是坐以待毙。

已经将子弹打空的枪支只不过是块废铁,早在神父冲到这里之前,沙漠之狼就毫不犹豫地将步枪步枪扔向了安德森前进的方向。原本没什么威胁的铁块因为对方急速的冲刺反倒有了不小的威力,而前者也只好挥动两柄咒剑中靠下的一把,将步枪切成了两半。

这就足够了…

借助这短短的几毫秒,西蒙森从腰间用空闲的左手再次抽出了另一只漆黑的手枪——从手枪这个定义来看的话,这家伙毫无疑问可以被称作异端!

银色的金属枪身和漆黑的乌木握柄,再加上左轮手枪特有的膛线…

九毫米口径柯尔特——大锤!

在枪口喷出火焰的那个瞬间,不论是攻击者或者被攻击者,都明显感受到那可以被当做手炮的凶威!

“砰!!”

震动四野的枪声迅速在这深沉的黑夜里荡开,连带战场也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

“就是这里了~”

女人的声音调皮而可爱…当然,还带着几分浓重的血腥味!

从山脚的地方向那崎岖的山麓望去,视线被各式各样的巨大十字架所阻挡,但爱德华却仿佛还是能从那一片黑暗中找到自己对手的踪迹。

他的嘴角露出得yì

的笑容…他很清楚,自己来对了地方。

“还不肯出来吗!?”

旷野无声,回答爱德华,同样是一颗威力惊人的子弹!

第一百二十一章、战!战!战!(2)

第一更,老样子,求一切

第一百二十一章、战!战!战!(2)

6.8mm口径的步枪原本并非是被当做狙击器材来使用…这种最多只能当做中距离武器推广的枪械虽然在威力上毋庸置疑——在更换了特殊子弹的情况下甚至能够打穿现阶段大部分的掩体。然而它令人诟病的精准度,使得它并没有在战场上真zhèng

普及起来。

卡尔斯距离目标有多远?

十字架山并不是什么高峰,所以从他选择的狙击点到对方实jì

所处的位置也并非是以千米计的超长单位…最多也只有600米罢了。

然而就算是这个距离,也已经算得上是步枪的极限射程了!想要完成这种距离的攻击光是利用枪械本身的标尺已经无法做到,这种攻击更多是在考验射击者本身的射击直觉…



没有丝毫意wài



就算扣除了如此多的意wài

和影响,这颗水银式的子弹还是精准至极的向对方的太阳穴坠去!仿佛是使用了附带狙击镜的专业设备一样,连对方的步点都在卡尔斯的计算之中!

那么…一击毙命?

不,当然不是。

就算是如此精准的狙击又怎能逃得过A级以上吸血鬼的感知?

想要用这种方式解决掉他们,至少需yào

更换狙击距离超过2000米的反狙击器材…然而在眼下这个时代,这种东西根本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没有躲开也没有逃避。

那个面色苍白、举止优雅,再像吸血鬼不过的男子甚至连双手都没有举起,却让威力不俗的子弹永远也无法再前进一步…

“这是…”

这下,卡尔斯也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关于那个叫做爱德华的吸血鬼,以他从安洁尔那里获得情报来看,除了远超同族和父亲相似的神经反应速度之外,甚至能够做到身体的使魔化,但范围应该仅限于双手和躯干才对…

也正因为如此,刚才他的狙击并没有瞄准心脏,而是直接锁定了头颅。

——如果对方是凭借异化的双手阻挡了他的狙击,他其实一点儿也不会感到奇怪,可眼下的情况却大大出乎了之前的预料!

一双黑色的,由骨骼和翼膜组成的翅膀突兀的从他背后展开!

而那颗子弹自然也被硬度惊人的翅膀直接拦下…

情况开始变得不利起来!

如果说对方拥有翅膀的话,除了在近身作战中,卡尔斯要随时防范来自这里的偷袭之外,那么绝对还可以看做拥有飞行的能力。飞行的速度和高度暂且不谈,仅仅是对方能够悬浮于空中,那么对于自己来说战斗就会比预料的难上数倍!

而如果对方的飞行高度或者速度表现得非常优异的话…

卡尔斯苦笑着捏紧了手中的铁杆…那他这留到现在才使用的礼装恐怕就没什么意义了。

—————————————————————————————————————

“砰!!”

震动四野的枪声迅速在这深沉的黑夜里荡开,连带战场也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在这种面对面的距离下,别说是脆弱的人类,就算是大象这种级别的生物恐怕也不会愿意挨这么一下。

“大锤”这种左轮手枪最开始就是有设计缺陷的…就算是在曾经西蒙森这种久经沙场的强悍老兵,又天赋异禀拥有着超过常人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使用这东西作战。

——没有专业的固定器材,在你干掉敌人之前,难以想象的后座力很可能就直接震碎你的手腕!

可现在的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怪物…

所以除了左腕处传来一阵短暂的麻痒感之外,其他的影响大概也只有因为冲击气流而造成的短暂失明罢了。

那么…战斗到此为止了吗?

梵蒂冈的圣骑士终究也敌不过可怕的人类火器吗?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的确有一只怪物能够做到用大威力的手枪将安德森逼入绝境,不过很可惜,那一天恐怕还有很久才会到来。

哧…

那是鲜血从手腕喷薄而出的声音。

仿佛被蚂蚁叮咬一般的触觉原来并非是来自枪械后座力的干扰,而是一把闪烁着银光的咒剑。

那好像流星一样的光芒一闪而逝,而短暂的失明让西蒙森毫无疑问地错过了那致命的光华——干净利落的一击。

在躲开了致命攻击,并且重新判断了双方位置之后,圣骑士做出了最具效率的一击!

上挑的一斩削去了对方还握着手枪的左腕,而紧随其后,另一把咒剑又从完全相反的角度,刺向了西蒙森的心口。

…会死!

多年的雇佣兵生涯中,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预感…就算事实上已经无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但沙漠之狼还从没有感觉到那不详的妖氛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过。

——不,唯一的一次大概就是在数月之前,结束了他“人类生涯”的那场大火…

形式瞬间逆转,在更加极端的距离上,这一次陷入绝境的西蒙森似乎已经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但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神父的身体却突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突兀地倒向了一边…

在他的额头上,还嵌着一颗罪恶的子弹。

——

“咔。”

拉枪上膛。

刚刚才完成致命一击的艾里奥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浸满了火药味道的子弹被再次压上了膛线!

第一百二十二章、战!战!战!(3)

PS:第一更,中秋节随便求点儿东西吧推荐,收藏,打赏我都不挑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战!战!战!(3)

狙击!

这一次,却是来自最专业的狙击手,最残酷的狙击!



作为最早跟随西蒙森的那批孩子,十多岁的艾里奥曾是安洁尔儿时最好的玩伴。只不过,从握起武器的那一天起,笑容便从他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而随时随地都保持着冰冷镇定的心思,则是作为一个狙击手最起码的前提。

冰冷的瞄准。

冰冷的扣下扳机。

冰冷的夺取生命。

冰冷的…守护着唯一的热忱!

就算是成为怪物,这个男孩儿也不能忘记守卫自己唯一的信仰…也许最开始是报恩,可现在,却终究成了不可或缺的存zài

理由。

已经发射出的弹壳逆飞而出,就在同时,另一颗冰冷的子弹,又被压上枪膛!



生死一瞬。

刚才一刹的种种变故早已让西蒙森在鬼门关前走过数遭…若不是艾里奥驰援及时,自己恐怕早就丧命。

事已至此,再留有后招已无意义,如果不能在这里一举成功杀死教会的执行者,凭借对方那可怕的实力,自己就算再有十条命也不够挥霍!

杀!

魔血上涌,凶性大发!

原本就魁梧结实的身形在震天怒吼之下,竟然再次凭空拔高数十厘米——崩裂的衣衫之下,是浓重的黑色绒毛凭空出现,甚至连同人类的外形也终于完全失去!

失去的左腕并未复原,但再看向西蒙森的方向,却不知何时终于变成了一只状如巨熊的怪物!当吸血的本能开始觉醒,这份力量也同时被他掌握…比起吸血鬼的冰冷,也正是这份力量的存zài

,让西蒙森彻底偏离了人道的范畴。

而这,也是他最不愿,也最后的底牌!

招数用尽,负伤的身体难以继xù

维持,是生是死,西蒙森已经决定赌在这一击之上!

灵长类的十指变成了锐利厚重的前爪,扑命的一击,竟是直指神父的心口。

那足以将钢板撕碎的巨力,却并未能如同预料中一样将鲜红的心血掘出…挡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只属于人类的手掌。

而就在同时,自远空射来的第二发子弹如约而至,凶猛无匹的威力将风雷之声甩在身后,但这一次,致命的弹道却被一抹银光凭空截断!

——咒剑飞舞,弹头两分。

震惊,亦是彷徨。面前的圣职者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互相厮杀的他们也不存zài

什么立场的交集,但这一瞬间,西蒙森眼中的神父,却莫名陌生起来。

终于,沉默的死局,被一声低沉的审判击碎。



“你尽lì

了。”

—————————————————————————————————————

大概是受到之前某人起源弹的启发。

在来到教会之后,除去跟随安德森神父学习作战的技巧外,卡尔斯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制造了自己手中,这一共七支标枪!

以从已经被德军摧毁的圣彼得堡大教堂地底起出七只圣钉为基础,配上梵蒂冈专门做过法事的圣银为身…这东西对于怪物原本就有着可怕到极点的杀伤力,但最重yào

的一点,却是卡尔斯瞒着所有人将自己的心头之血取出,伴着亲手磨成粉碎的一根肋骨细末全部存放进了枪尖之内!

没错,虽然全然没有接触过卫宫切嗣的魔术手法,但从梵蒂冈学到的知识已经足够他做到最基本的安排…

神枪一字排开,倒插在身后,而卡尔斯猩红的双眼却一眨不眨盯紧了爱德华前进的方向!

魔翼展开,头生羊角。

这样的造型,却倒是更接近了传说中的恶魔几分,只不过…

“哈,倒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啊?”

数百米的距离对于怪物来说无疑是稍纵即逝,但这短短的时间却足够卡尔斯做许多事情了。

短枪在握,手心猛然发力之下甚至量血肉都苍白了几分。

虽然背生双翼,也的确有腾空之能,但不论是高度还是速度,爱德华目前能够达到的程度都还不至于让卡尔斯迟疑。

而跟在对方身后,那个同样飞快冲来的女子,却是引动了卡尔斯嘴角的笑意…

足下力起,双腿前弓,扭转的力道从地面升起直至腰腹,肌肉更是被牵扯到了极致。然后,这雄浑无匹,仿若洪流的爆fā

性力量终于冲向了手臂,最后尽数倾泻在那神枪之上。

临界超越…启动!

凝气,投枪。

可怕到极致的雷光一闪而逝,然后…喧哗了整片夜色!

第一百二十三章、长枪依在(1)

PS:第一更求一切(虽说最近每天只有一更但是只有100票还是很伤心罢了罢了,既然那么多人都“养着”,我就只当是积累收藏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长枪依在(1)

疾!

如同尖刀一般的雷光刺痛来人的眼眸,也带来浓重的杀机。

这出人意料的攻击,叫信心满满的怪物措手不及,也一下子体会到了必死的威胁…



双翼一振!

爱德华凭空驻足侧身一躲,那如电闪光便带着几分焦热从他耳边划过,毫无阻碍的洞穿了更远处的巨石…而那妖媚苍白的面颊上,也因为这一击,被拉出一道狭长的血痕!

脚步稍停。

短枪的威力远远超过了吸血鬼的预料——这种程度的攻击,一旦他们被命中要害,恐怕就算是怪物也得立时丧命!

一种自拥有常人不曾拥有的力量以来,都不曾出现过的情绪开始无声蔓延…只不过,对于早已经陷入疯狂的他们而言,仅仅如此而已的恐怖,还远远无法让怪物收手。

鲜红的舌头舔过脸上的伤口…

甘美的鲜血滋味,让怪物更加疯狂了起来!原本就红的发亮的双眸经此一役,更是可怖的仿佛要流下两行血泪。

杀!!

只要在对方射中自己之前抢先拧下他的头颅,那便是如同往常一样的胜利了!

抱持着这样的心思,在短短的停顿之后,怪物们的脚步,竟然更加急促了起来。



而在山坡的另一侧,却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月光为年轻的神父披上了一层华丽的银纱,让带着十字架的卡尔斯更添了几分圣者的气概。足以洞穿一切邪恶,摧毁一切虚妄的神枪一根根插在他背后的地面上,除去刚刚已经射出去的那支外,一共还剩下六枚。

握枪!

这一回,贤者盛怒,左右开弓!

五指锁紧,仿佛虎爪,铿锵之声则在这不经意的一举一动间响遍了整个战场。



来了。

而这一次,枪更急、威更盛!

虚空仿佛也被如此威力惊人的武器划出一道道凌乱的波纹,藏在那无形涟漪中的,正是愈演愈烈的杀机!

“哧!!”

银光乍现两次,但雷声却是只有一响。

这一次,索命的阎王帖,依旧还是发给了首当其冲的爱德华!

…一左一右,不偏不倚!精准的角度选择封死了所有的生门,这一击,就是不给对方闪躲的空间。将所有逃生的路线,都罩在了那耀眼的锋芒之中。

而对于吸血鬼来说,这一次,他也没有想过退让!

爱德华嘴角勾起一抹狞笑——看来对方应该是得到了关于两人比较明确的情报,而根据判断之后,这个胆小的神父觉得只要除掉了自己,那么这场生死自会不战而胜。所以从最一开始的狙击到之后的短枪,每一次的杀招都是冲着自己的项上人头而去。

这倒是也好。

省去了在作战中保护辛西娅的责任,吸血鬼才能真zhèng

发挥自己的实力!

双臂一展。

电光火石的交错间,是让人目不转睛的致命对抗,等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两只神异的短枪,竟然被吸血鬼牢牢地捏在了掌心!

…虽然圣银和圣水都在不断的灼烧着他的身体,但盖世的魔王却是笑的更加夸张,也更加快意了!

“神父!何必再躲躲藏藏?”

随手将两柄短枪扔在了一边,爱德华再次向对方的方向发起了冲刺!双方的距离本就不过五六百米之遥。这一番变故之后,更是拉近到了不足100米的程度!

…三秒,最多只有三秒。

如果在这段时间里神父错过了最后一次攻击的机会,那么迎接着他的自然会是怪物无情的爪牙。相反,如果在这段时间以内,他能顺利的狙杀掉已经化身恶魔的吸血鬼的话,胜利的天平又将再次倒向他的身边。



而在这种片刻间便能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再次从地面上拔起了两只短枪的卡尔斯却没有露出任何怯懦或窘态。倒不如说,在那些吸血鬼眼中几近穷途末路的卡尔斯,却好像已经触到了胜利的边缘?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

一左一右!两只锐不可当的神枪再次被射出,未曾再添半分力道,也不会再少丁点威力,那闪电般的攻击再次迫近了最危险的命门。



其中的一支直直攻向了爱德华的心脏,可与此之前完全相同的攻击又怎么可能奏效?

有力的手掌分毫不差的截住了这夺命的凶器,然而就在同时,大抔的魔血洒满长空!!?



直到此刻,卡尔斯才终于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

——这一局,是他赢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长枪依在(2)

PS:第一更!求一切

第一百二十四章、长枪依在(2)

小看自己的对手?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已经数次经lì

过死亡的卡尔斯身上…

相比于爱德华切实可见的肉·体强化能力,年轻的神父其实从一开始就更在意另外一个精神类能力的拥有者——不熟悉的攻击方式永远都是最难缠的,按照安洁尔之前的说法,只要对方在自己和爱德华的战斗中做一些小小的手脚,那么恐怕肉体凡胎的自己就不得不接受惨亡的结局。

所以

那道耀眼的“流星”并没有如同之前一样坠向爱德华的方向——经过之前四次攻击的铺垫,这最隐蔽,也最致命的一枪,毫无阻碍的洞穿了辛西娅美丽的头颅,然后神圣的火焰,就将吸血鬼的尸体烧成飞灰。



第一个。



原本以一对二的局面终于被打破,在看似毫无生机的绝境面前,卡尔斯终于撕开了一条通向胜利的通道!

但对于圣职者而言,危机却还远远没有解除。

刚刚一系列的设计的确帮zhù

卡尔斯成功干掉了其中一只怪物,但作为任务的主体,也是正面战斗力最强的爱德华却也被少年之前的行动彻底激怒!

——他当然不是因为爱人的死去而悲伤,只不过,“天生高人一等的吸血鬼”竟然被卑微的凡人任意屠杀。这样的事实让习惯于在获得力量之后掌控一切的爱德华产生了疯狂的契机。原本就已经足够接近恶魔的他发出一声狂吼,愤恨之下甚至不顾神枪对于怪物的伤害,强自将射向自己的凶器紧紧握住…

血色的妖氛弥漫在他的身边,然后伴随着呼啸拉成了一条流连的残影!

百米的距离眨眼即逝,而背后的神枪也只剩下了最后两支。

…手快,人更快!

当紧持双枪的卡尔斯再次做好攻击准bèi

的时候,仿佛地狱恶魔一样的爱德华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刺鼻的血腥味仿佛长着倒刺的小鬼舌头,一下一下的刮过裸露的皮肤,两双同样猩红的眸子在空中撞出别样的火花。

杀!

无言之始早就注定了血腥终末,早就已经失去了人形的利爪刺破了黑夜,也穿过了层层虚幻的红幕,只要轻轻一握,就能将在脆弱不过的心脏捏碎!



“当!!!”

可就在此刻,一声本不应该存zài

金铁交击声却回荡在整片墓地般的山脊…

也许今夜注定不是吸血鬼的盛宴,所以往日无往而不利的尖爪和利牙竟然都无法建功。不管是恶魔也好,咆哮也罢,那明明蕴藏着强dà

破坏力的攻击竟然纹丝不动的被少年安全的屏障之外!

——这一次,横亘在生死之间的,是一支亮银的枪杆!



原本被分握在左右两手的短枪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卡尔斯严丝合缝的拼在了一起!枪尖和枪杆仿佛量身定做的楔子一样牢牢咬紧了接缝的所在,如此一来,原本将将超过半人高的两柄凶器浑然天成,合为一体,竟在片刻之后化为一杆耀目的长枪!

“你!?”

怪物的眼中迸射出不可思议的视线,但在他的对面,木然相对的却是一双古井无波的红瞳。

“你惊讶了吗?”

横枪在前,明明处于低位的卡尔斯却仿佛毫不费力就挡下了对方从半空袭来的突击,而在这一声质问后,枪尖更是猛然一抖,别住对方还来不及抽走的手腕,将恶魔生生摔在了冰冷的地面!

年轻的神父摇了摇头。

“可是,让你惊讶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啊…”

…身不由己,语不饶人。

一击之下,两者的状况顿时颠倒,反手抽出的长枪轻轻一转,原本单头的枪尖顿时弹出两片辅刃。而在绕着自己腰间转过半圈之后,锐利的锋芒再次封死了对方直向天空冲去的举动,狠狠压着他的身体再次撞向了地面。

根源苏醒…开启!

一直握有的,足以改变局势的底牌终于被用出,之前进行的那四次看似毫无意义的攻击,除去狙杀辛西娅之外,真zhèng

的作用也终于开始显露。

——面对这种会飞行的魔物,只有真zhèng

把他扯下天空,才不会出现任何逃脱的可能。



轰!!



因为之前旋转的蓄力,这一次,是更加沉重,也更加恐怖的一击!

足以无视枪弹的反应能力在此刻完全起不到丝毫作用,悲哀的吸血鬼只能尽lì

推开最锋利的枪首,然后用翅膀尽量保护住身体避免更大的伤害…

“噗…”

一口逆血从喉咙中喷出,那种甜腻诱人的味道,第一次变得咸腥可憎起来——除去愤nù

之外,爱德华原本以为早已忘记的恐惧,也开始疯狂地反攻他的心智。

这一系列的攻击并没有耍任何的手段…而这也是最让人绝望的地方!



面对那个仍旧逆着月光,单手反握长枪的男子,此刻的他,竟然生不起丁点儿反抗的念头。他只能拼命睁开已经模糊的双眼,隐约见到那可怕的锋芒,锁定在自己的咽喉。



“阿门。”

第一百二十五章、背叛(1)

PS:第二更!求一切!

第一百二十五章、背叛(1)

贯喉的一枪,终结了背叛与疯狂,也终结了未来与野心。

在枪尖渴饮鲜血的片刻,埋藏在神枪中的起源力量也开始生效,“无之否定”在爱德华身体内部显现出自己的威力——魔翼,魔爪都缓缓消失,甚至一直以来所拥有的超人力量都离他而去…

自然,失去了吸血鬼那异乎寻常的再生能力,被贯穿咽喉这种伤势,瞬间就取走了他的性命…死亡,来得竟是如此轻易。

蓝色的火焰因为净化的力量开始不断涌出,很快就抹消了一切对方存zài

过的痕迹,连四处飚飞的鲜血也在这份力量的影响下消失的干干净净,静静躺在那里的,只有一块铁质的铭牌。

镌刻着狼头的标记如今却被什么利器划上了一个大大的交叉,而最底部还残留着一行模糊的字迹——萨博尼斯。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吸血鬼,爱德华·萨博尼斯已死。



世界⑤:地狱之歌

嵌入身份: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任务:

①:扫荡——摧毁立陶宛境内新生吸血鬼部族,杀死族长爱德华·萨博尼斯,保证亚历山大·安德森存活…5000点

②:???

③:???

本世界赎罪额度:5000/23000点

任务完成,不管是不想又或者不愿,这段关于萨博尼斯的任务,都已经画下了句点…哦,不,如果硬要说起来的话,这个世界上其实还存zài

着最后一个萨博尼斯。



噗。

这一次,殷红的血液终于还是为黑色的内衬染上了深沉的颜色。长枪顿地,这样的动作并非是故作踌躇,而是现在的卡尔斯如果不借助手中唯一的凭借,恐怕连保持站立这个最简单的动作也会有不小的问题。

和之前预料的一样。

之前因为完全是由魔力构成的肉·体,所以即使存zài

着崩溃的可能,只要作为本源的魔力能够得到补充,就能够一直维持并存zài

,可眼下…

现在的卡尔斯可是真真zhèng

正,不含一丝杂质的人类——至少在他真的踏上进化之旅前,他依旧是人类。而以人类的躯体而言,使用临界超越的力量就已经显得非常勉强,像是这样,无节制的滥用“根源苏醒”根本就是取死之路…

幸运的是,经过锻炼和潜移默化的进化,即刻死亡之类的事情并没有在卡尔斯的身上出现。只不过,就算如此,重伤和来自全身血肉的反噬却是少不了的。

而且因为自己那该死的起源,这种伤势更接近于“己身存zài

的崩溃”,寻常的治疗方法根本起不到作用,也只有自己慢慢忍耐,等候这可怕的后遗症消失。

也就是说,这场击溃吸血鬼的战斗,比眼见的事实,更加凶险!



“你做到了呢。”

双眼已经模糊,听觉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但在这种刚刚发生过生死决战的所在,竟然立kè

就有人出现这种事情原本就不合理…更何况,对方可不是人类那种被道德和法律束缚的软弱动物——她可是一只实实在在的吸血鬼!

虽然,她还只有五六岁大小…

“你也要死了吗?”

迷蒙的童音继xù

开口,这一次,那声音好像更加茫远了,卡尔斯想回应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勉强依靠着顿入地面的长枪缓缓坐下,无神的双目看向没有焦距的远方。

“你要我救你吗?”

这一会,神父没有做任何动作回应,仿佛已经听不见那近在咫尺的声音一样。

“还是说…你要我杀了你呢?”

安洁尔的声音突然变得寒冷了起来,果真带着某种炽烈的杀意!

而神父却仍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少年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连原本鲜红的双目都带上了几分死气。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教堂的内部了。

哈,虽说现在自己的状态其实更适合在医院静养就是了。

就算全身上下都被裹成了粽子,卡尔斯仍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不断流出鲜血的伤口…止血的绷带和药剂根本没有发挥多少作用,只是把他原本就足够骇人的躯壳装点得更加可怖罢了。

吱呀…

门,被推开了。

梵蒂冈的空气比伦敦的烟雾又或者战场的硝烟清新无数倍,所以卡尔斯马上就了解自己和神父的任务已经终了,而现在,已经是身在大本营了。

“你还没死…”

像是陈述,又像是叹惋,安德森绝少用这种语气开口,但这一次,显然是个例外。

“哈,老师,说这种话实在是太失礼了。”

就算身受重伤,卡尔斯也忘不了调侃一下面前的神父——不过很不幸,这一会,安德森并没有聊天的心情。

他粗暴地撕开了包裹着卡尔斯的绷带…虽然那种已经被鲜血浸透的东西原本就毫无价值。

“从现在开始,我会用咒术尽量阻止你的伤势恶化…能够站起来的话就快点儿站起来吧…你最好还能站起来!”

冷酷而不近人情的安排,让卡尔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要误会,他没有一丁点儿怪罪神父的意思。

正相反,自己老师这份十万火急的态度,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别处的危机…

毕竟,不管怎么想,安德森神父也没有必须要置他于死地的理由,那么需yào

稳定住伤势,并且保持行动能力的理由也就不言而喻。

“大人物们又做出了什么安排?”

皱着眉头,一边忍受着细碎的痛疼,卡尔斯一边自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

“比上次还要糟糕吗?”

“五个小时之后你会上飞机,而目的地…是梵蒂冈驻欧洲分部。”



现在的时间是1945年上旬。

也就是说,发酵已久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即将落下帷幕…在教会全面收缩力量的现阶段,总部甚至已经顾不上世界各个地区分部的情况,而自己被派到那里,虽然还不清楚究竟是基于怎样的目的,不过至少,他还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德意志帝国的吸血鬼研究机关应该就是在这段时间里被摧毁,并且将残党转移到南美洲的,也就是说,那个浮游在虚空中五十年的幽灵,即将在他的眼下诞生

——千禧年!

…或者说,少校大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背叛(2)

PS:第一更,求一切

第一百二十六章、背叛(2)

同样是运输机,同样是只有固定绑带的简陋设施,只不过这一回,拖着伤体的卡尔斯身边没有了可以信任的安德森神父,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群仿佛活尸的死囚。

高空乱流的波动让整个飞机都在不断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坠落,而身上被术法匆匆治愈的伤口也几乎快要再次裂开…

疼痛是一定的,只不过,卡尔斯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反过来看,这种所谓的痛苦,反而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zhù

他更好的集中精神。



从完成任务陷入失去意识的窘境之后,到卡尔斯被运送回梵蒂冈这段时间,安德森神父因为一系列无法解释的行动已经遭到了上层一定程度的非议。但在稍微检查过卡尔斯的伤势之后,梵蒂冈高层又一度放下心来。

毕竟,如果只是这样一个将死之人的话,那么和最初的任务要求也没什么区别。

——把这个12岁的男孩儿丢在没有人会去的废弃教堂,随便过上两层粗糙的绷带,然后…然后只要等到他咽气就可以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48个小时在那之后,让所有人意wài

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已经失去意义的质子,这个碍手碍脚的小恶魔,竟然仿佛受到了主的眷顾,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祸害遗千年…在察觉掉卡尔斯好转之后,并不是没有人提议过干脆直接下手干掉他一了百了,但对于教会而言,能够执行这种任务的机关,恰好又是以安德森为首的背叛者第十三课,再加上高层内部彼此的矛盾…

种种考lǜ

,种种制衡,想要直接动手的激进派总算被压了下来。

——幸好如此,卡尔斯才没有不明不白的死去。

但妥协的结果其实也没有什么本质性的区别。

不论教会上层的大人物们有怎样的冲突或是怎样的矛盾,都绝不会有人真的在乎他这个新教徒后代的死活。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一场互相牵制影响,炫耀权力的游戏罢了…等到没有了利用的理由和价值,卡尔斯再次被送上了必死的航班…



这样的机舱不会存zài

观景窗这种高端的东西,靠在铁壁上的卡尔斯即使通过细小的观察孔,也只能看到一片灰蒙蒙如同地狱的云海。

航程不长,而且从表面上来看这也只是一次教会内部的人员调动罢了,但事实上,其中暗藏的杀机即使没有对于原著的了解,卡尔斯又怎么会看不清?

——

1945年在世界史上绝对是至关重yào

的一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将在这一年结束。也就是说,从战略的角度来看,联盟已经完全处于战略反攻的高·潮阶段。曾经风光无限的德意志帝国如今已经被各路义军压制在本土的附近,随时都有可能迎来最后的崩溃。

这些看起来和卡尔斯毫无关系的信息却扑就了这条死亡之路。

作为地上唯一的神的代言人,梵蒂冈是断然不可能把天主教驻欧洲分部设立在像是英国之类的异端的土地上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这次卡尔斯的目的地就是德国本土,相当靠近波兰的小镇…

在这种微妙到极点的时刻,突然空降到此处,就算不卷入什么危险的怪物事件,被法·西·斯压迫到早已红眼的盟军,想来也不是没有在天主的领地上肆虐的可能…

再说,德意志帝国并非是没有把怪物投向战场的野心…

一念及此,卡尔斯甚至忍不住捏紧了双拳。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是能够让他感受到恐惧的人,除去宅在自家地窖里的那只超级吸血鬼之外,恐怕就是那个和他同样,使用着凡人之躯的胖子少校了!

在诺曼底登陆之后,为了扭转德意志德国的败局,这个可怕的战争狂甚至准bèi

将还未完全研究成功的食尸鬼突入到对盟军的战场上…一旦这种事情真的发生,那么所有的战线都毫无疑问会成为地狱。

为了应对这一局面,盟军内部,大英帝国也自然不愿意坐以待毙,特别是作为卡尔斯的本家…王立国教骑士团决定会派遣相应的人手进行干预,到时候,作为教会代言者的他也自然无法置身事外。

好吧,如果这一切还不足够的话,那再加上一条押运罪犯如何?

卡尔斯瞥了眼身边仿佛一群死尸的阴沉家伙,觉得自己的未来愈加迷茫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重逢

PS:第一更,求一切

第一百二十七章、重逢

“我是来总局第十三课派遣来押送犯人的神父。”

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矮小男子,再联系一下原剧·情,卡尔斯已经基本上心中有数…看来在了解到事不可为之后,德意志方面已经开始对这些无力抵抗的神职人员施压。

不,或者说,是向他们许诺了永恒不朽的生命才对。

现在指望这群家伙能帮上自己的忙已经完全没有可能,甚至说的悲观点,他们不在背后递刀子恐怕已经是万幸。

“啊…我是,我是欧洲分部的负责人,梅兰德。”

说话断断续续的他看起来还是个不超过20岁的毛头小子,比起之前在梵蒂冈看见的主教,这位临时分部负责人更像是从路边随意抓来的替死鬼——虽然穿着黑色的神父祭衣,却连一丁点儿威严和庄重的气质都不具备,哈,在这一点上,梵蒂冈的那些大人物们倒是气派十足!

“这些都是渎神的囚犯,本部决定把他们暂时关押在这里,那么…地牢是在?”

不愿多言,卡尔斯的身体经过这一路的颠簸显然状况不佳,可在这些疯狂的罪人面前,他无法显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否则谁也不知dào

他们究竟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恩…事实上,裁判所的地牢因为之前的一次爆zhà

被彻底毁坏了…现在大部分的机构也已经撤离,能够用作牢房的地方…”

梅兰德的眼神有些闪烁,不过似乎是因为存zài

着某些不可抗的强力,他只能硬着头皮继xù

向卡尔斯叙述这其中的缘由。

“如果你不介yì

的话,可以先将他们所在教堂后面的马厩里…那里很干净。”

马厩?

且不去追究偌大的欧洲分部竟然连地牢也只有裁判所的一处,难道现在的局势真的已经窘迫到连个像样的封闭空间都找不出来了吗?

“冒昧的问一句…”

强打精神,卡尔斯继xù

开口

“不知dào

现在分部目前一共还有多少人员驻留?”

“还有,还有三位修士”

梅兰德愈发不安了,连带着他本来就断断续续的对答也变得更加颤抖。

“裁判所的鲁西德骑士上个月也已经战死了…”

“战死?”

卡尔斯很快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关键,然后皱起了眉头。

“是的…上个月,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曾经…曾经有食尸鬼进攻过这里,鲁西德骑士从教堂里冲了出去…”

“原来如此。”

看上去很不幸的故事,但卡尔斯却从中嗅出了阴谋的气味。虽然表面上认同了梅兰德的说法,但实jì

上,卡尔斯对于此事却有了另一番见解…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么,我就先把犯人带过去了…返程的飞机可能很久才会来,所以恐怕要在这里打扰一段时间,希望见谅。”

“啊,你太客气了。”

梅兰德手忙脚乱地指明了马厩的方向,接着便快步从侧门离开,仿佛他才是意wài

来访的不速之客。而对于局势已经有了判断的卡尔斯自然也没有因此而表露出任何的好奇,只是自顾自的把这群罪犯向马厩的方向牵去。

然而,不动声色却不等于毫无准bèi



——红色的夹克早就在希奥利艾的任务中损毁,现在的神父只是在黑色的祭衣之外,披上了一件灰色的斗篷…那宽大的衣袖将少年的双手完全藏在其中,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除了锁链之外,咒剑也早已被反压在掌心。

自己的命只有自己能保护,虽然很怀念在安德森神父身边的那段日子,也乐于相信所谓的“主的荣光”。但束手就缚白白丢掉性命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狂信徒去做吧!



绕过被战火延烧过的长廊,阴郁的阳光郁结到了几乎凝固的程度,穿着灰色斗篷的人看不见面目,而从他袖口中延伸出的锁链则在地面上拖行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那些锁链的另一端分别牵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比起前者,他们像尸体多过像人,空洞而麻木的表情比狰狞的恶鬼更让人心慌,而虚弱的步伐更压抑着理智崩溃后的疯狂。

在午后的教堂里,不知为何竟然上演着让人如此心慌的一幕…

“幽魂的巡游队”飘过庭院,领头的“死神”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好像是嗅到了什么诱人的气味似的,掩在斗篷下的脑袋微微偏过一个微妙的角度,望向被枯木和教堂本身的阴影遮蔽的角落,好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突然!亮银色的咒剑出手,那灰袍的家伙整个人如同苍鹰般掠向了教堂的转角!

“吭啷啷!”

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突然急促了起来,原本被牵引在身后的那些“活尸”随即跟着一阵东倒西歪。

与他们的笨拙相比,灰袍人显出让人讶异的急速,藏在袖口里的咒剑锐不可当的斩落,与空气之间的急促摩擦声,甚至让人怀疑他会不会连同对方的骨头都一起斩断…

但,那柄凶器却在触及到对方的皮肤之前猛然停下——以一种比启动时更加突兀的节奏。



“怎么是你?”

良久,卡尔斯讶异却又无奈的声音响起。

第一百二十八章、唯一的盟友

第一百二十八章、唯一的盟友

对于身体状况极端糟糕的神父来说,他才不会和犯人一起住在马厩里。

事实上,在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咒剑中的一把插在门口之后,神父便和突然出现的访客暂时离开了教堂…他完全不担心越狱之类的事情发生,那群已经被教会的惩罚者虐待的人不像人的怪物一般而言是不敢有丝毫的僭越的。

退一步,就算所有的囚犯全部逃脱也不关他的事——就算梵蒂冈想要执行对他的惩罚也要等到下次联络的人员到此才行,除此之外,还要考lǜ

现在欧洲分部的信息传递难度…如果卡尔斯真的能在这次的劫难中活下来,他绝不介yì

面对任何处罚,相反,如果死在这里,自然也就没了处罚这一说。

这也是为什么在对方表明了来意之后,他立kè

接受了小萝莉的帮zhù



——

“不用包的那么认真,”

看着正蹲在自己身旁,小心翼翼地将绷带拆下更换的安洁尔,卡尔斯就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微笑着开口…和在安德森神父身边时完全不同,此刻的他好像又成了Hellsing本部的少爷,那个无可挑剔的贵族。

“反正伤口不会很快痊愈的,很快就要重新拆掉。”

“为什么雄性生物总是会有这种逞强的逻辑?”

与初见时不同,此刻的安洁尔整个人都包裹在一件素色的连衣裙中,仍是个小女孩儿的她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倒少了几分公主般的娇气——大概,这才是她原来的样子吧?

“哈,这是风度,不仅仅因为道德和习惯,更是社交与礼仪。”

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孩儿,卡尔斯仿佛有了些谈性。但很快,那张一直维持着贵族标准笑容的脸庞就抽搐了一瞬…

“是吗?”

好像只是平淡到极点的一句疑惑之问,但安洁尔手下的动作确实毫不留情——在将绷带末端撕成两半之后,熟练地绕过了卡尔斯的胳膊,交叉打结,然后…狠狠收紧!



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阵痛而惊叫出声,已经在最大程度上证明了卡尔斯的修养了。于是,年轻的神父很快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你就当是意wài

好了。”

类似无可奉告的回答也没有出乎卡尔斯的预料,但短短几天之内,原本停留在立陶宛边境小城的安洁尔竟然能够跟到这里…似乎梵蒂冈的保密方案也没有他们自己想象中那么周密啊。

卡尔斯在心底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突然想起了关于主神智的辩论——这该说是主的自大吗?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对于身负“赎罪”的卡尔斯而言,善与恶的分界和种族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毕竟真要说起来的话,他自己恐怕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异数。但对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来说,吸血鬼与人类之间却的确有着近乎不可调和的矛盾。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能被卡尔斯遇见一只愿意帮zhù

人类…甚至是帮zhù

神父的吸血鬼!这件事就像是天方夜谭。

“这只是补偿罢了。”

这次见面,安洁尔粉白的小脸上多少有了些血色,开口说话的时候倒是更像一个普通人了。

“你帮我除掉了爱德华…还放了我一条生路,这些都只是交换而已。”

“可是我也杀掉了你的父亲。”

“…不是你。”

“是老师做的也一样。”

不同于卡尔斯,怪物如果选择和作为绝灭主义者的安德森战斗,那么结果只有毁灭一途而已…

小女孩儿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定定的盯着卡尔斯凝视了片刻。终于,那稚嫩的声音还是幽幽响起。

“也许…现在这样的结局,也是他希望的吧。”



立即死去,又或者是变成怪物。在没有任何余地的选择题面前,那个男人做出了自己的抉择。这的确不是任何人的错,可置于整个国家又或者世界的角度来看,又必须以他们的鲜血和牺牲作为终末。

也许,就像安洁尔说的那样,对于父亲,对于萨博尼斯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抬手轻轻拂过安洁尔的额头,柔顺的刘海让卡尔斯被牵动的伤口都得到了治愈。就像是在十字架山上的那个月夜一样,他轻轻地把小女孩儿抱进怀里,然后用正在变声的难听嗓音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仿佛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在这里停步不前。

在这个对于神父而言举目皆敌的所在,谁又会想到,他唯一的盟友竟然是一只年幼的吸血鬼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初拥

第一百二十九章、初拥

PS:世界设定,接受初拥变成吸血鬼必须保持童男或者童女之身,否则将成为食尸鬼。

养伤的日子显得有些漫长,之前凭借安德森神父留下的咒术勉强支撑,到现在,反倒从另一方面加深了卡尔斯的伤势…

这几日,年轻的神父几近闭门不出,只是每日都要手执咒剑前往马厩刺伤一个死囚的右腕——近乎残酷的高压统治不需yào

理由,纵然鲜血淋漓,却还是有不得不下手的理由。

“你以残虐为乐吗?”

“你当真不明白吗?”

女孩儿的质问,卡尔斯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只不过,现在的局势实在是不允许他手下留情。

“至少现在那群德国人绝不敢攻入教会,你又何必故作姿态。”

“攻入?”

扶着墙壁,少年艰难地坐在床边…虽然比起一般人,他的恢复能力的确算得上优秀,可毕竟不是怪物一样的吸血鬼。

“他们根本不需yào

攻入。”

“你的意思是…”

“这里…根本就已经不是属于我的大本营了。”

之前就已经说过,这里,除了安洁尔这个小小的吸血鬼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成为盟友的存zài



裁判所地牢,理应是整个教会除去避难所外最隐秘的所在,却被无端轰炸。然而,作为参照,整个教会除了因为人影寂寥之外,却并未显出任何破坏痕迹。

同理,裁判所骑士战死,按照梅兰德的说法,是因为流窜的怪物袭击,那么如果这真的是一场足以将整个裁判所卷进死局的灾难,作为代理主教的梅兰德又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甚至连同活下来的,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士…

种种迹象,万般线索都推向同一个结果。

——梅兰德恐怕已经和少校达成某种协议,作为德意志的暗子深深扎根在梵蒂冈的内部。

所以卡尔斯才要每天都作出这幅冷酷残忍的姿态…这并非是为了泄愤,只是单纯为了自保而已。

安洁尔冰雪聪明,很多事情,不需yào

卡尔斯点明,小女孩儿自然明白。她先是有些惊讶的一怔,然后又从桌面上拿下刚刚晒好的被褥为卡尔斯披上。

“你…其实是不愿的对吧?”

“哈~”女孩子的提问,倒是让卡尔斯有了些笑意“作为吸血鬼,你是在问我的善恶吗?”

“不行吗?”

“可以。”他习惯性的伸出手,想抚一抚女孩儿的秀发,但这一次,不仅被对方躲开了,精致的眉宇间还多了几分不愉…瞬间的错愕,不过卡尔斯倒是很快适应过来。

“好好好,不动手不动手。”他尴尬地凭空摆了摆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啊,我不愿意,你相信吗?”一如往日,少年的嘴角噙着浅笑,那方淡然处世的悠然之态仍旧无懈可击。然而就在今天,这份仿佛从出生之日就伴随着卡尔斯的淡定却险些被撕破了!



柔软的身躯毫无征兆的欺近他的身体,就算隔着衣装与被褥,那起起伏伏的温柔臀线依旧清晰可辨,虽是年幼,但魔族的身体却已有兰麝之香。

“你…”

少女无言,只是两双相同的红眼静默凝望,不历雨声,乍起波澜。

完美而白皙的手臂从连衣裙中探出,那因为原本苍白肤色所造就的究极美态,竟是比午后的阳光更加刺眼。来不及做出反应,小姑娘竟然就这样坐在他的怀中,双臂环在了神父的脖颈。

肌肤,微热。

不敢置信和慌乱无度一时融化,连同多年前就带上的面具崩溃,从很久以前开始,卡尔斯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过这种脸红心跳的经lì

了,只是这一次,对象竟然是一个小姑娘!?

精致的面孔越来越近,温暖地双唇吐出让人沉迷的芬芳,娇艳的鲜红叫人等不及一亲芳泽,刹那间,已是耳鬓厮磨…

“你说,我愿意相信吗?”

女孩儿刚刚问完,美丽的嘴唇便向少年的后颈靠去,那从佳人口中喷吐出的温蕴,绝对足以让任何人沦陷。

眼前的一切绝对是违逆纲常,却又仿佛水到渠成…

但在这一刻,最后的一刻,少年仍是避开了。



避开了那媚·惑的双唇

——同时,也避开了尖锐的獠牙!

“这还太早。”

将小姑娘掉过身子,如同往日一样像是抱小孩儿一样抱在怀中,刚才的一切暧·昧也顿时烟消云散。

“虽然变成血族的确可以治愈我的伤势,不过情况还没有恶劣到那一步吧。”

“哼,我是怕你那一天把持不住,到时候就算是想变成吸血鬼也不可能了!而且…”

安洁尔嘟起嘴唇,不屑地偏过头去,这么一看,却好像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儿,哪有半分刚才的惊人作态…

“吸血鬼有什么不好?”

“哈~”这一会,卡尔斯的手掌准确的附上了对方的头顶

“没什么不好,只不过…”

“只不过?”

卡尔斯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仿佛真的是在为此无奈苦恼。

“只不过,我还没有找到代替咒剑与十字架的武器啊~”

第一百三十章、变局

PS:第二更,求推荐!

第一百三十章、变局

战场上,没有永恒不败的赢家,也没有战无不胜的战神…有的,只是此消彼长、计略高低。没有人能够永远处于上风,同样,也决不可低估任何一个看似日落西山的敌人。

诺曼底登陆战已经结束,1945年的春天属于盟军,属于曾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同盟!步步紧逼,步步催命,原本不可一世的德意志德国转眼间已成破败。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对于这场战争而言,梦想着千年帝国的战争狂还远远没有到穷途末路。沉迷于这个血肉泥潭本身的怪物们不惜将更加可怕的事物拖进这个纷扰的世界,一个血腥而又邪恶的计划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筹措,到现在,终于迎来了即将投入前线的关键时刻!

如果事实发生,那一定会是最残酷的战争,一定会是最恐怖的地狱!

只不过,对于这个再重yào

不过的情报,盟军方面也并非是一无所知。



涂画着条纹状标识的轰炸机在云端翱翔,那灰暗的云海却只给人以不详和压抑,何来半分美丽。而在那巨大空中作战单位的机舱里,却又是另一幅不可置信的光景。

“喂…”

从稚嫩的声音判断,说话的,大概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依照常理判断,这个年纪的孩子合该有些压抑不住的热血,早早投身战场也并非是没有可能,只不过…这个声音实在是太过特殊了。

“醒醒吧,大兵,快醒醒吧!”

早已对于战场麻木的空降兵背着伞包,一言不发的靠坐在机舱旁,对于他们这种随时都要面临生命危险的军人而言,学会在任何地方休息也是一种必须的能力…只会不断念叨着咒文,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新兵向来是他们最讨厌的队友。

“恩?”

习惯性的不悦,但在悠悠转醒的一瞬间,士兵却突然压抑住自己大吼大叫的冲动,只是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没错,那个穿着一身管家服侍好像是出自某个英国名门的少年…从外表看上去,大概,也就十二三岁的光景吧。

“来根烟行吗?”

少年伸出右手,在军人的面前晃了晃,做出夹取的动作,再次重复自己的诉求。

“烟。”

“啊?”

虽然早就从上头了解过这个小鬼的身份,但这样的年纪竟然就要求香烟这种大人的娱乐…这也实在是太离谱了!

“开什么玩笑…”

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用长辈拒绝孩童的口吻。

“这不是给小孩儿的东西。”



然而他还是错漏了。事实上,做任何事情都要承担相应的风险,自大与自信也不过是一字之遥,所以,他看漏了一片黑暗中潜伏着的纤细钢线…

咻!

好像是死神挥镰时的悲鸣,那锋利到极致也隐匿到极致的丝线不知何时,已经轻车熟路的探进了他的上衣,将拿包珍藏许久的烟卷凭空取出,同时…原本被他叼在口中的那根香烟,也被无情的截成了两段。

“额…”

超出常理的事情让他惊讶了,而在这段让他惊讶的时间里,少年已经熟练的把烟卷塞进嘴里,默默点燃。

啪!

打火机的火光瞬间照亮了一小片机舱里的区域,却又更快消失于黑暗,只剩下那颗不断明灭的火星。

——吸,呼。

吞吐之间,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们周围,氲出一圈奇异的光华。

“味道真是差啊…”

无视了一边军人的抗议,少年自顾自的抱怨着,然后低头仔细打量烟盒上的字符

“Americanspirit(美国魂)…切,美国佬的烟啊。”

“战争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事实上,军人为了搞到这包少年口中难抽的烟卷,也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哈哈哈!”

这样的回答却让少年不由得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谁都能听出的嘲讽与不屑

“从美国佬手中拿的劣质烟,乘着美国佬拿来的差劲轰炸机,把这样的小鬼和怪物派去战斗…真是光荣的战争啊~”

他的目光瞥向那个横放在机舱里的巨大棺木,这种从任何角度来看,都绝不应该出现在战机里的东西却成了那群人眼中的王牌,这实在是…

“曾今统治过世界的大英帝国,也真的是堕落了啊…悲伤啊,阿卡多。”



诚然,做出这种决定绝不是那群英国犟牛的本意,只不过,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巨大危机,那些围在圆桌旁的大人物们也慌了手脚,到最后,也只能听取那个世代长官对怪物作战机关的意见,将这样的小鬼和这样的怪物送来了战场…

他们接收到的命令只有一个,而就现在的通讯情况来看,这也会是唯一最后的命令。

——searchanddestroy!(见敌必杀!)

第一百三十一章、云动

PS:第一更!求一切!!

第一百三十一章、云动

寒芒如雪,冷色调的光芒在凄清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那种迷人的光彩连同着夜空中不断咆哮的火光,勾勒着只能在梦境中看到的画面——不遗余力的扭打,不遗余力的厮杀,付出一切,不惜舍弃所有作贱自己也要把对方拖进一样黑暗的深渊…伤痕和鲜血同时出现,又被同时略去,只剩下愈加炫耀疯狂,只剩下愈加扭曲的折磨!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不这样不行!”

白衣的少女已经失去了左臂,但仅存下的右手中却还是攥紧了完全超出单兵作战范围的马克沁重机枪——枪口喷吐着火焰,拉成长长一串的火舌不断追踪着黑夜另一端的敌人…血流如注,硝烟四起,却只换来更密集的扫射!

“来吧…来吧!犹大的神父啊,老人也好,小孩儿也好,谜团也好,快用你的枪尖凿穿我的心脏!”

那完全属于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可怕,和她姣好的面容完全不相匹配,但此时此刻,哪怕是仅仅身在此处,也绝对足以让最精锐的战士肝胆俱裂…

所以,在另一边,与她平等交手着的那个迷蒙黑影也因为周遭的一片狼藉而逐渐变得叫人畏惧起来。

“…”

默默无言,声随影走。横摆的枪尖在准确不过的将瞄准自己的子弹切断,然后就如同怪物所希望的那样,那团黑影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叫人根本无法分辨出具体的身形,唯一可见的只有那双红色的瞳孔…

—————————————————————————————————————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最后五分钟,坐在长桌这头的阿萨从短暂的假寐中惊醒。不知为何,那双在很多年前能够以兄弟相称的红眸竟突然出现在虚幻的梦境中。

摇了摇头。

四年前就已经从铁血公手中接过机关的他或许真的是压力太大了,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想到这些事情。



掌握着这个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人物们终于纷纷落座,在圆桌的周围,关于战争的讨论这次却将围绕原本绝对不该存zài

于战场之上的东西展开。

“吸血鬼的人工制造机关!?”

即使是对这次会议的主题早就有过不同角度的猜度,但依然没人料到摆在盟军面前的竟然会是这样棘手的问题…

从很久以前开始,关于吸血鬼之类的事情就被国家的高层所知,但它们的存zài

更多的是被看做一种天灾,一种不可预知同样不可操控的自然现象——国家需yào

做的,就是在灾难发生的时候给予国民必须的帮zhù

,却从没有考lǜ

过有人能够制造天灾的可能!

“这有可能吗…这种事情!”

“大概,不可能吧。这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长桌的尽头,提起这次会议的阿萨却直截了当的否定了这种可能性的存zài

——正大光明的说出这种看似自我矛盾的言论,那个男人却依旧带着自信而血腥的微笑,因为,他很快又要在这个会场里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但是,在这场战争中制造出一些‘残次品’还是十分有可能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嘈杂的会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阿萨的答案…这个有可能左右整个战局的答案!而他也用几乎不掺杂任何情感波动的语调将那个叫人不寒而栗的词语吐出。

“ghoul。(食尸鬼)”

作为英国对怪物机关的掌管人,阿萨很清楚,相比起由吸血鬼直接造成的损失,食尸鬼无疑是更加让人头疼的次生灾害,所以,对于自己的推测,他也给出了适当的解释。

“据消息,那群精英医生科学家们相当努力的完成这荒唐的不可能——吸血鬼的受害者,死了之后变成的livingdead…或者说,‘僵尸’。也许,他们在怪物中也只能算比较低级的,心动又不快,又没脑,一两只的话完全不成问题,问题在于,如果纳·粹那群疯子将这东西使用于军队…”

“你…你的意思是。”

“很明显不是吗?被ghoul攻击后也会成为ghoul,数量不断以最大程度的增多…如果将其投入到前线的话,战线就会崩溃,战场就会成为地狱。”

…来自专业人士的意见让在场的大人物们陷入了沉思,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估计,最糟糕的是,他们没办法像用破坏德意志原子弹研究的方式一样,破坏德军的计划。

“西面的德军B军团已经做好了整备,如果真的演变成那样的话,我们在敦刻尔克的部队将弹尽人亡,被逼退到冰冷的海里…但那时候,我们将不会保留再次实施诺曼底登陆的兵力…”

很简单的道理,已经翻开所有底牌的盟军已经承shòu不起这样的逆转,从这里开始,他们的身后只有万丈悬崖…最坏的情况,世界将就此毁灭!

“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如同金狮般的阿萨终于发出了咆哮!Hellsing的机关长,怎么能无视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们就由我们来打倒,就有我们来摧毁!这才是我们王立国教骑士团的意志!”

毫无例外,就像数十年前海辛教授做得那样,他们终会将所有的怪物送回地狱深渊,而整个英国,整个盟军,整个世界的安全,也将由他们来守护!

而为了实现这个最终目的,阿萨也已经派出了自己手中最强的一张王牌…

对怪物作战最强人类,死神沃尔特!作为海辛家的管家,如果以年龄来判断他的实力的话,就太过失礼了,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早已是凌驾于整只对怪物作战小队的终极战力!



慷慨的陈词还未结束,但一份被别在文件夹里的报gào

却因为阿萨捶打桌面的动作而露出了边角…也许作为海辛家一员的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份有关梵蒂冈就驻欧洲分部成员调动的情报,竟然牵扯着另一个同样12岁的红眸少年。

而更加没有人料到,这个被视为恶魔,被家谱遗忘的存zài

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第一百三十二章、计划

PS:第二更,求一切!

第一百三十二章、计划

PS:少校和上尉的名字都出现在漫画的扉页,本文中的翻译参考维基百科,其实各位也不用在意,以后基本不会再提到这两个名字了。都会以大家更熟悉的“少校”“狼人上尉”代替。

虽然很想等到伤势完全痊愈之后再思考以血洗血的斗争,但现实并没有给卡尔斯这么长的时间准bèi

…现在不是责怪伤势沉重或者时局紧急的时候,通过安洁尔得到的消息,波兰方面的起义军今天已经开始向德国本土活动,另一方面,苏联的军队也加快了对于战线的推进——换言之,他们所在的区域,很快就要经lì

一场战争!生存和毁灭只在顷刻之间。

而正是在今天一早,赎罪系统也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动静…



世界⑤:地狱之歌

嵌入身份: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任务:

①:扫荡——摧毁立陶宛境内新生吸血鬼部族,杀死族长爱德华·萨博尼斯,保证亚历山大·安德森存活…5000点

②:世界之敌——杀死疯狂少校蒙大拿·马克斯以及吸血鬼阿卡多…8000点

③:???

本世界赎罪额度:5000/23000点



躲在废墟构成的建议掩体后,卡尔斯第一次对于赎罪给出的点数有所质疑…且不说几乎绝对不会被杀死的阿卡多,就算是疯狂的少校也不是他单枪匹马能够随意揉捏的存zài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卡尔斯需yào

穿过德军的整条封锁线,避开超过2000武装到牙齿的日耳曼驻军的耳目,摆脱可能存zài

的食尸鬼,最后确定对方的位置…

就算这些真的都能够做到,卡尔斯也必须在短时间内击败贴身保护少校安全的汤玛斯上尉,否则,预知到危险的少校又会很快离开原来的位置了——但是要知dào

,就算还没有经lì

过改造成为狼人部队的最强者,此时的上尉也足可以与管家沃尔特一较高下,甚至是占据上风!

这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至少对于现在的卡尔斯来说,在任务的第一步他就遇到了最大的艰难。

虽然在类似于绝症的食尸鬼群面前,人类的军队显得不堪一击,但面对一般的怪物,又或者捕猎怪物的神父,随时随地能够形成集团化打击的人类军队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

波兰起义军的攻势暂时还没有波及到此处,完全将战场网格化的德军将目标研究所周围半径300米范围内的障碍物全部清除。不要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只老鼠,也休想不引起守军的注意就溜进内部。

至于硬抗住守军的火力强行突围…

相隔20米布置的机炮和固定火力点足够应对少量的主战坦克,想要依靠人类的力量硬抗,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最糟糕的是,现在卡尔斯完全没办法确定少校准确的位置——因为处于战争的状态,再加上梵蒂冈方面的有心安排,卡尔斯现在的情报获取途径就只剩下安洁尔每天的探听…这些每天见诸于报端,最简陋的情报成为了他判断敌我态势的唯一途径。

在习惯了安德森神父那全面而充足的情报支援之后,现在的卡尔斯也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了。



“哎…”

叹一口气,最后观察了掩体对面一公里处的封锁线,卡尔斯压下斗篷的兜帽安安心心地在断壁残垣之间睡下。

就算现在再急切也解决不了问题,那还不如好好休息,等待合适的战机出现。二来,睡眠和休整对于他带伤的身体也有更好的恢复作用。

——没有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侵入的话,那么就只能借助大势。

如果现在卡尔斯能拥有一颗间谍卫星,轻易获取敌人火力分布、目标位置和通关信息的情报,他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近自己的目标,然后就地格杀。不过既然现实情况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那么他也并非完全无计可施。

…再坚固的堡垒也总有被攻克的时候,一旦战争开始,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一旦盟军或者起义军和研究所附近的守军发生交火,就算不能及时为卡尔斯打开一道缺口,凭借现场的混乱和灰暗的天色,他成功潜入的概率也要远远超过现在。

300米。

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这段距离也许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即使是世界上有名的短跑运动员,完成这段路程恐怕也要花上40秒以上的时间。可对于身体素质超人,又掌握着基本强化符咒的卡尔斯来说,想突pò

这段距离无疑更有把握。

在成功侵入之后,更重yào

的问题还是来自这次任务的目标本身…

少校和阿卡特谁都不是能够轻易抹杀的存zài

,他们一个被重兵保护,一个几乎不死不灭。不管卡尔斯想要除掉他们其中的哪一个,恐怕都只能依靠偷袭才能解决问题——从这个角度来看,偷袭少校的成功率明显较高…毕竟是人类的身体,只要一发子弹就有可能轻松解决,但这样一来,失去了牵制阿卡多的重yào

人物,卡尔斯绝不可能做到杀死对方几百万次…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死河”…

这个阿卡多拥有的所有禁制中威力最大,却也最危险的能力——将体内储藏的所有生命全部释fàng

,化为使魔攻击敌人,而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是唯一的吸血鬼,那个被称为伯爵的男人,从理论上说,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是能被物理性打倒的怪物,只是。

兜帽下,卡尔斯皱紧了眉头。

就算他只是单独的吸血鬼,阿卡多也几乎是最强的存zài

,在原著当中,就算是融合了圣钉的安德森和全盛时期的死神沃尔特轮流上阵,最终也还是败在了他的手下。

扪心自问,这种几乎只存zài

于传说之中的怪物,真的是他能够击败的敌人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战争

PS:第一更!照例先求一切,顺便感谢一下诸位的收藏和打赏,推荐票方面也希望大家努努力,至于更新量吗之前作品相关也说过具体原因了,只能说上架之后我们再愉快的玩耍~最后就是再次手贱一不小心删了个帖子抱歉抱歉。以下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战争

如果有足够的武装战车的话,在这崎岖之路上的行军会变得更加简单也更加快捷——地图上,最多相距不过30公里的区域,却生生延怠了起义军整整一天的时间。

如今,有关这只起义部队的情报恐怕早已经送到了柏林,而等在他们前方的也会是敌人更加猛烈的炮火洗礼…重武器、弹药、医疗后勤,所有他们极度匮乏的东西,敌人却有着完整的补给线,甚至是对于整个战局的把握,他们也比己方有着更加充足的情报…

但是,那些在黑暗中行进的农夫却没有任何犹豫。

种种不利、种种困难早在他们决定起义之前就完全了解,但被砸碎筋骨和血肉的疼痛却让这些原本手无寸铁的人毅然决然的拿起了钢枪。

——脚下锋利的石子依旧割得人生疼,但那些流出的鲜血却还远远不足以与他们受到的压迫相提并论。名为复仇的火焰燃尽了对于死亡的畏惧,在这段向地狱发起冲击的路途上,被信念和意志牵绊在一起的人们仿佛奔向悬崖的旅鼠,片刻都不曾停下脚底的步伐。

终于,在入夜之前的片刻,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成片的深堑和堡垒。那些湮没了无数热血的屏障显出灰蒙蒙的颜色,即使站在他们的位置还无法分辨,也不难想象那些被掩盖在防御工事下的强dà

火力。

进攻者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就连手中的武器也因为一路上的缴获,显得鱼龙混杂,然而这最多只能被称为乌合之众的军势却丝毫没有在敌人面前畏缩的意思。甚至面对着铁与血的风暴,他们反倒更加勇猛起来。



终于,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怒吼因为最先响起的枪声得到释fàng

,而这场厮杀的序幕也就此揭开,如同烟花般绽放的子弹洪流照亮了夜空,双方的战斗从开始的那个瞬间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仿佛蝗虫一样从掩体后涌出的起义军舍生忘死的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锋,哪怕是十几比一的伤亡比例也丝毫不能让他们却步。

战友的鲜血加深了双方原本就不可调和的仇恨,而越来越近的天堑也让被逼到悬崖边缘的起义军更加奋进!

“啊!!!”

不知是谁发出这样的怒吼,虽然那嘶哑的声音很快就被炮弹的爆zhà

声覆盖,但很快愤nù

的火焰就延烧到了整个战线。从客观上看来明明仍旧固若金汤的阵线在这一刻,竟然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也正是在这一刻,在刚刚被子弹清洗过的泥土和尸体中间,一个无人见到的黑色身影如旋风般掠过,一溜烟儿消失在双方的视野,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

“少校阁下呢?”

与热火朝天的战场完全不同,明明只是相隔不远的研究所,这里却始终透露出某种阴森可怖的气氛…唯一相同的,只有那浓重的血腥味。

“就快到达预定的位置。”

“这样啊…”

冈特博士的脚步沉稳而肃然,就像一位真zhèng

的学者——然而,他白色的研究服上却染满了夸张的“红色涂料”,连同那洋溢在嘴角的邪恶笑容一起,编织出一位宗教恶魔的形象。

“看到这样的成果,我会得到称赞的吧?”

“毫无疑问,毕竟我们也已经那么拼命的努力过了啊。”

“是啊…”

就像是欣赏自己得yì

之作的艺术家,博士偏过头,镜片后的目光心满yì

足的一一掠过监牢另一边的尸体…那些被吊在冰冷铁柱上的残骸如今早已分辨不出人类的外形,只能让人联想起炼狱中挣扎的怪物以及生命最后时分的彻骨疼痛。

“41号监狱的苏联人怎么样了?”

“很厉害啊,还活着呢…身躯都长满肉瘤,连外貌的轮廓都看不清,细胞的代谢开始暴走,现在还不断增殖…”

“是吗?”

一旦说道自己热衷的研究事业,博士的语气中更多了几分狂热和虔信,那种叫人毛骨悚然的神情简直就像是最忠诚的狂信徒,对于他来说理论成果和实验材料远远比单纯的生命重yào

的多。

“太美妙了,为什么死不掉呢?俄国佬真是顽强啊~”

“哈哈~”

再正常的不过的冷笑话迎来同僚的一阵嬉笑,这大概就是科学家的幽默感吧。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再次收束起来。

“这些…也只是残次品而已——恶魔、吸血鬼,到底是些什么呢?仅靠血液和灵魂支撑的种族是如何存zài

于这个世界上的呢?”

他向天花板伸出双手,也许是因为常年都处于地下,所以宣誓的目标完全可以用日光灯代替阳光。

“那些真zhèng

的,用咬和被咬传承的怪物,又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正是此刻,研究所外可怕的震动再次传来。好像是被打断了弥撒的圣徒,冈特博士不快地向敌军战线的方向望去。

“还没有镇压完毕吗?真是不像样子啊…”

不过很快,已经完全陷入研究乐趣的他就转眼释然,那标志性的邪恶微笑再次出现在他的嘴角。

“没什么,只要我们的研究完成…少校把那些东西投放到战场上的黎明,定会将那些无聊的东西消灭殆尽!”

第一百三十四章、冲突开始

PS:第二更,求一切!!!推荐票走起啊!打·赏走起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冲突开始

潜行…

虽然按照卡尔斯的性格,这种偷偷掩进的作战方法并不符合他的口味,但形势逼人,能够按照计划在尽量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进行到这里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幸运了。

角落里,还躺着一具德军士兵的尸体。

从外表上看几乎找不到什么明显的伤痕——用钢针直透眉心的一击,让他死得毫无疼痛,甚至连表情也如同睡着了般安详。啊,当然,也许他会睡得有点儿冷…

神父将坚硬的立领式军装整理好,甚至还顺手从对方身上扒下了一枚勋章。

毕竟他所在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吸血鬼的巢穴,而是名副其实的军队指挥所,什么都不准bèi

就这么傻傻钻进去可不是明智之举。仅仅是换了一层皮就能带来极大的便利,卡尔斯又何乐而不为呢?

外圈的战事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侵入到封锁线以内才感觉到,原来不仅仅是波兰方面的义军发起了攻击,连同河对岸的苏联军队也开始了动作,在以此向西更远的地方,隐隐的炮声和震动也在不断传来。恐怕,这也是德军为何一直没能解决义军的原因所在…伟大的日耳曼民族也已经是日落西山,战争进行到这里,他们已经没有分兵的闲暇了。

虽然作为神父这么说很不合适…但事实上,多亏了这场突袭战的福,卡尔斯的侵入变得更加顺利了。在研究所的附近,原本密集的岗哨驻扎地已经空下了许多——虽然还会有不少暗哨存zài

,但比起之前的天罗地网,还是帮卡尔斯省了不少力qì



从东线靠近研究所的这段旅途总体上一帆风顺,等到他第三次观察位置的时候,距离目标建筑物已经只剩下不到100米的距离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少校和阿卡特具体的位置…从一片沉寂的现状来看,管家的突袭还没有开始,那么卡尔斯就没有当先动手的理由。

和之前一步一步的侦查相同,神父现在需yào

做的就是尽量靠近自己的目标…甚至一早就埋伏在他的背后,在双方斗争最为激烈的片刻,递出早已准bèi

多时的咒剑!

夜,已经深了。

入目处,哪里都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在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之后,卡尔斯终于从隐蔽的建筑物之间探出头来,接下来,他必须将研究所附近的情况全都侦查一遍,找到最适合的潜入契机。

然而,或许是一路的顺风顺水麻痹了卡尔斯的神经,又或者是驻防在研究所周围的敌人早已经全部收缩了兵力,在即将离开掩体的那个瞬间,一种致命的威胁突然萦绕在神父的心头。那种被死神镰刀勾住脖颈的压迫让神父在同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冰冷的咒剑随手挥出,毫无道理可言的斩向未知的虚空…

当!!

沉重的碰击声让锋利的咒剑顿时化作碎片,而卡尔斯的身体也任凭那阵雄浑的推力,将自己向身后远远抛飞!

…敌袭!

—————————————————————————————————————

哐啷!!

玻璃窗的碎片在少年和那巨大棺椁降临的片刻就化作了一地的粉尘…那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碎屑美丽而迷人,仿佛这才是他原本该有的情态。

“peace!”

英气得体的管家服穿在少年的身上同样华丽的让人炫目,如果再配上他嘴角扬起的冰冷微笑,恐怕只要是见到的人都会感慨——真不负死神之名。

“在夜间偷偷摸摸的集会,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德意志的士兵们。”

肉眼几不可见的纤细丝线很快从少年双手的手套中飘散而出,伴随着那不屑地笑容,仿佛身在这个宽敞宴厅里的家伙已经全部成为了他的俘虏。

是的…在少年的对面,在长桌的另一端,那个身材微微有些发福,却始终带着扭曲微笑的胖子少校,竟然被一介少年威胁着…

太美妙了!

手中的刀叉不曾停止,切割着一成熟的美味牛排,少校并没有停止进食的意思,当然…他也不打算老老实实地回答对方无聊的提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少校的身旁,仍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博士代替主人开口,他大声地呵斥着,同样丝毫没有惧意。

“哈…”

月光下,极细的钢线编织出美妙的音符,而掌握着一切的少年,简直就像是在翩翩起舞。

“Hellsing的执事,沃尔特·C·德尔雷兹,拯救危难中的主人,是执事的本职工作…现在,就把你们带到地狱去!”

“纳粹猪们!”



“这样让我很困扰呢。”

口中含着食物,所以少校的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这样就想让我们放qì

?德国在战争中输掉了,但我们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战争!”

他这样说着,然后再次切下一块带血的牛排送进嘴里。

而在少校话音刚落之际,从宴厅周围的门洞里,数十位荷枪实弹的士兵就已经冲进了房间,黑洞洞的枪口,全部瞄准了面前的少年。

“阻碍我们研究的人,同时…也妨碍了我们尊贵的大队指挥官少校大人用餐的人…只有死亡一途,杀了他!”

博士下达了必杀的命令,训liàn

有素的士兵们自然只会忠实的执行,然而在他们扣下手中足以毁灭敌人的扳机之前,一条条看不见的丝线却已经如同蛛网般将在场的所有人包裹在内…

站在长桌另一端的少年扬起一个更加轻蔑的微笑,然后将固定在手套里的丝线猛然收紧!



哧!!

切割和死亡混合的阿鼻叫唤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而在那片血海之中翩翩起舞的正是海辛家这一代的管家…

死神,沃尔特!

单章求推!

鏈懆棣栭〉寮烘帹锛岄渶瑕佽浣嶇粰鍔涘晩锛侊紒

第一百三十五章、捉对厮杀(1)

PS:求推荐,求打赏

第一百三十五章、捉对厮杀(1)

全金属切割的子弹几乎是在离开枪膛的同时就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虽然还算不上专门的狙击枪子弹,但使用被甲后包工艺的子弹在射速上还是要远远超过一般的子弹。

这种造价昂贵的弹药通常是不会出现在普通陆战部队的,就算是武装党卫军一般也不会装备这种东西,要不是对于**有过一定的了解,说不定卡尔斯到死也不能弄个明白。

基本依靠感觉进行反击的咒剑不可能准确的切中子弹的要害,虽然仅凭剑身就挡下对方的攻击同样不易,但就算能够做到,子弹也只是被缓冲了一部分的动能罢了——在击碎银色的咒剑之后,弹头还是带着猛烈的冲击力像卡尔斯袭来!

生死一瞬,在致命的威胁面前,神父最终还是做出了反应…

利用之前动作争取的小小空当让卡尔斯勉强将身体再次转过了半圈,这个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动作,却在子弹穿透了神父的外套之后,终于显现出自己的价值。

“当!”

一声与之前类似却更加沉闷的声响最终阻断了子弹继xù

前进的道路,虽然那可怕的冲力最终还是把卡尔斯带出了一段距离,但在屈身落地之后,神父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似得立kè

向前一滚,避开了对方随之而来的第二发狙击!

然后就是…

跑!

从掩体中出现就受到狙击证明这里即使对于普通的德意志士兵也是绝对的禁地,自己身上这层皮既然已经不起作用,卡尔斯自然也不可能寄希望于能够再找到另一个足以安全潜入的身份。

这种情况下如果还硬要躲回掩体后面,那么等待他的也只会是敌人更加周密更加致命的围剿,所以他不能回头,更不能停!



啾!

就在他再次启动的片刻,身后原本翻滚经过的地方顿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弹坑,飞溅的泥土扬起高高的尘埃,却并非像机枪扫射那样连绵不绝。

从声音和距离判断,对方使用的应该是突击狙击两用的步枪,按照现在的枪械技术来看,这种东西应该只存zài

手拉式上膛的种类,可是刚才两发子弹之间相隔的时间最多只有一秒…

瞄准,射击,抵消后座力,重新上膛,瞄准,再次射击。

这一长串复杂而精确的动作,再加上双方超过百米的距离…对于一般的军人来说能在五秒内做到就已经非常难得,更何况现在可是一片黑暗的夜晚,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家伙可不是训liàn

有素就能够概括的。

“怪物。”

压在喉咙底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够听清,但卡尔斯很清楚自己在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还没有达到A级吸血鬼的程度,但想要完成自己刚刚遭遇的那次袭击,这个狙击手几乎可以肯定不是人类…或者说,不是完全的人类。

就像梵蒂冈亲手“制造”了安德森神父一样,类似的人体改造技术也被德意志掌握着,以此为蓝本制造的特殊作战部队原本就是“千禧年”最后大队的王牌,那么既然少校本人已经来到此地,这支部队随行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些还未完成的残次品和五十年后狼人部队的精锐还无法相提并论,只要状态完好,卡尔斯恐怕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对手而感到头痛,但对方偏偏是在这个最尴尬的时候出现在了这个最糟糕的位置。

神父经不起拖延…

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就算将自己的身体持续暴露在对方的狙击范围以内,他也不可能选择就地藏身。

——再次用一个前滚翻躲开了对方的攻击,立马起身的卡尔斯却从袖口将一早就准bèi

好固定在身体各处的短枪握在了手心…

正是因为这些曾经帮zhù

他战胜过吸血鬼的装备,他才险险挡下了对方致命地第一次攻击——威力十足的子弹在经过一次有效的格挡之后虽然依旧对肉·体有着强档的威慑力,可毕竟已是强弩之末。除了在坚韧的枪杆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痕迹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施为了。

身体处于毫无规律的高速移动中,但双耳和双眼却仍旧发挥着应该起到的作用——算上刚才的那一发,一共经lì

了三次狙击的卡尔斯已经基本锁定了敌人的位置,再加上这两秒以内的移动,双方的距离已经被迫近到了50米上下…这也已经是神父现在能够做到的极限。

在没办法判断对方枪口位置做出提前规避的情况下,这个距离已经是生与死的分界。如果再继xù

下去,恐怕就只能把命运交给上天去安排了。

卡尔斯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运气又或是天主的保佑——虽说这种话给他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在自己的老师面前说出口,可事实如此…

所以,在跨过这条生死线之前,翻滚起身的他抡圆了右臂,竭尽全力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短枪!

连正统吸血鬼都很难避过的武器在空中划出一条亮银色的光带,在狙击手更换弹药的片刻一闪而逝,瞬间没进了无声的黑暗,站在卡尔斯的角度,虽然无法听见那声洞穿血肉的湿润闷响,但这并不妨碍神父确认自己的战果。

——暂时停息的枪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了投掷武器停下的身体瞬间启动,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向这栋由医院改建的研究所奔来。而就在他将自己的身形埋进黑暗之后的片刻,一阵密集的枪声已经将他刚才经过的路径彻底犁过一遍…

无聊的潜入游戏到此为止,接下来,只剩下以血洗血的残酷斗争!

第一百三十六章、捉对厮杀(2)

PS:第一更!求一切!

第一百三十六章、捉对厮杀(2)

事实上,热武器的出现完全改变了人类对于战争的定义——人数和距离渐渐不能再成为决定战争胜负的首要因素,那些立于人类权力顶峰的人们早已将目光放在了对于战争科技的研发方面。

可目前,单就现在的科技程度而言,人数和距离的因素的确在一定程度上被影响,却仍然无法完全抹消…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不论是威力如何惊人的装备,如果没办法锁定敌人的话,那么所谓的杀伤就只能是空谈…而在这一片黑暗的走廊上,再没有什么比那一抹不断流窜的银光更难锁定的目标了!

在历经千辛万苦,甚至是动用了仅有七支的短枪之一后,卡尔斯终于得到了这个贴身作战的机会。

这一刻,他化身成为猛虎,尽情狩猎着毫无反抗之力的羔羊!

银光落拓…

在狭窄的区域内,反握的咒剑轻而易举的切进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喉咙,却并没有直接枭首的打算——那恰到好处,正好截断喉管、震裂颈椎的斩击准确地令人发指,简直像是最专业的外科医生!

殷红的血液从身体的内部自然喷出,许是因为血压和伤口大小的关系,在男人倒下之前,那些象征着生命的液体就爆开一圈蒙蒙的血雾,简直就像是盛放在黑暗中的娇艳玫瑰…

这是最血腥的屠杀,却也是最华丽的表演。仅仅在眨眼之间,长长的通道上不断重复着这再寻常不过的一幕…于是,残酷无情的剑刃之下,顿时开满了美不胜收的鲜花。

脚步不停,手中的咒剑更是一刻都不曾停歇。在仿佛华尔兹舞曲一般的枪弹合鸣中,那个瘦小却飘渺的身影越走越远,而他的背后,也堆积起更加骇人的尸山血海…

—————————————————————————————————————

“精彩!”

就算德意志的士兵全部都被那无形的钢线剿杀在自己的面前,少校依旧带着那扭曲可怖的笑容…对于这个疯狂的热爱战争本身的疯子来说,死亡就和杀戮一样值得愉悦,更别提这些注定要消亡的生命竟然用自己的死亡给他带来了一个如此中意的玩具。

“很精彩的能力,少年!”

带着手套的他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玩味的盯住了一脸震惊的“死神”。

的确,Hellsing不愧是传承了数代的英国国立对吸血鬼特务机关,派遣来的职人果然不同凡响…但就算如此也没什么好让他震惊的。

“你们…为什么没事?”

自觉已经将整个房间布满丝线的沃尔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失手——从熟练掌握这项武器以来,人类也好,怪物也罢还从没有能从他面前幸存的人物。但事实就在眼前,不容争辩…当然,管家也很快就找到了根源所在。

一直站在那个胖子少校和**博士身边的高大军人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他们身前,而对方手中紧紧握住的,正是自己刚才布置好的丝线…

“混蛋…”

年轻的死神正咬牙切齿,而和他对面的军人却依旧面不改色也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他就好像是最忠诚的军犬,不管是面前的敌人又或者手指上的伤口都与他无关——他只接受一人的指令。

“怎么样,少年,要不要临阵叛变,加入我的军队?”

少校嘴角的笑意更加张狂了,高高在上的他就像是在对自己的俘虏给予仁慈和宽容,完全没有身为光杆司令被死神威胁的觉悟…他肆无忌惮地说着那些在沃尔特耳中胜似侮辱的话,好像真诚无比,又好像只是无聊的恶趣味。

“加入我的军队吧!作为德意志的武装党卫队,加入最后的大队!…德国确实战败了,但我们的战争却不会因此结束!加入我们,你也能无限的品尝战争的狂喜!”

张开双手,恶魔做出了最后的邀请。

“那么,你要怎么决定呢少年?”



“别开玩笑了!”

手中的钢线再次收紧了几分,原本有着俊美面容的少年却因为愤nù

而扭曲了自己的容颜。愤nù

的火焰快要将他的理智燃尽,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将面前侮辱他终生价值的胖子碎尸万段!

“你们这些肮脏的德国猪!我会把你们的脑袋全部拧下来,扔进炉子里面去!”

…提案被拒绝,不过,这倒也在少校大人的预料之中…没什么,最开始就抱着尝试的心态,就算被拒绝也不会有任何的伤心或者绝望。

所以,他嘴角那扭曲的笑容仍旧不减,反倒洋溢出更加危险的味道。

“这样啊…”

张开的双手缓缓收回,少校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就没有办法了——大尉!”

他如此开口,而面前那个仿佛雕塑一般矗立的军人也同时微微低头。

“那就把这个少年烧掉,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扔到炉子里面去!”

——就像欣赏强dà

的战士加入一样,少校同样欣赏强dà

的战士死去!因为这才是战争,这才是完整的战争!

“博士,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大尉要是认真战斗起来的话,被波及可吃不消…”

“是,少校。”

面对死神必杀的宣言,他旁若无人的推开门,然后一步一步缓缓走远。虽然沃尔特也很想立kè

宰掉这个渣滓,不过挡在他面前的大尉可不是无能之辈…仅仅从气势就能够察觉的出来,这家伙是和自己同样远超普通人类极限的怪物!

当然,如果让少校现在就弄清楚一边巨大棺椁里沉睡的人的话,恐怕他就会后悔这次转移了…从某种程度而言,那透露出愈加浓郁妖氛的不详棺椁与他之间绝对称得上不死不休的宿敌。而现在,因为鲜血的浸润原本密闭的棺盖竟然打开了一条细缝…

第一百三十七章、捉对厮杀(3)

PS:第一更,照例求一切

第一百三十七章、捉对厮杀(3)

整个医院的占地面积并不算太大,除去那些已经对外隔离被当做人·体·试·验研究所的地方,能够驻留的部队相信不会是个让人绝望的数字。但不论是盘曲的阶梯又或者气氛压抑的走廊却始终让卡尔斯的神经绷紧到极限…

作为入侵者的他无法准确判断敌人到底会在何时何地出现,虽然一窝蜂的普通士兵并不可怕,可如果一旦在地形上被逼入死角,等待他的也只有被机枪扫成马蜂窝这一条路而已。

——从结果来看,虽然在学海中优雅起舞的卡尔斯一直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即视感,可事实上却已经是在刀尖上舞蹈。

“唔…”

更糟糕的是自己身上原本的伤势…

卡尔斯用右手扶住自己的左肩,但疼痛并没有因此而减缓,反倒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让神父对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充满了担忧——如果单单只是影响活动的程度也就罢了,实jì

上,现在这样他连“临界状态”都很难使用…

刚才那种程度的冲突就足够让他分心,要是保持着这个状态去挑zhàn

少校或者阿卡多,他很清楚自己究竟会是个什么下场!



难道就没什么办法了吗?

转过走廊的尽头,再向下去的楼梯口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场无可避免的冲突又已在眼前。卡尔斯退无可退,他能够做的只有调动自己的所有力量继xù

前进。

咒剑在握…

背靠扶手的少年身影多少有些萧瑟,但在那已经快要被鲜血染红的剑影衬托下却反倒生出一份可怕而凶狠的气势!

双手握紧…

少年一开始写满无奈的脸颊随着危机的逼近从苦笑变成了狞笑,血气上涌让原本苍白的皮肤多了几分与双眸类似的红色,妖艳而可怕。



也正是在这时,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不,准确的说,自从兑换了这项能力之后就一次也没有受到激发的力量突兀地从他体内涌出——干涸而脆弱的身躯好像在瞬间得到了什么可贵的恩赐,竟然连同心跳都变得刚健有力起来!

这一瞬间的变化甚至让卡尔斯本人始料未及,幸好战斗的本能先于意识驱策了这正发生着奇妙变化的躯体。

足弓收紧。

凝聚的力量猛然作用于地面,从而展现出爆zhà

性的后果。远超正常人类极限的怪力将水泥制的地面登碎,细碎的石子仿佛出膛的子弹带着破空声四处飞溅,而原本站在那里的神父只剩下淡淡的残影…

杀!

攻击的模式突然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合身而上的卡尔斯仿佛冲出囚牢的野兽,双目之中闪烁着冰冷的红芒!薄如蝉翼的咒剑不复之前的轻灵与多变,倒是成了完完全全的杀器——皮肤、肌肉、骨骼…凶兵直来直往,将敢于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切都切成两段!

死亡,贴近了在场的每一个士兵,嗜血的杀神刚刚从地狱中爬出,如今却又要将面前的一切生灵重新拖进那毫无希望和光明可言的所在。

——霸气…并非是赞美勇武的形容词,这里指的,是卡尔斯在之前的世界切切实实兑换得到的能力。这种从自己身体内部开发出的力量不同于临界觉醒,它并事实上没有改变人类本身的身体结构,只不过是将某种特殊的修liàn

体系引入了人类的身体。

而从现在实jì

使用的情况来看,想要解放这种力量需yào

的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准bèi

和能力,对于精神层面的要求也同样苛刻——万幸,在卡尔斯山穷水尽的时刻,这场及时雨着实拯救了他的性命。

虽然身体的伤势并不会因为霸气的出现而得到治愈,但至少因为这种特殊能量的存zài

,神父已经感觉到伤口的情况不再继xù

恶化,而之前一直困扰卡尔斯的疼痛和虚弱也一扫而空,如果他愿意,现在同时使用“临界”相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相比起对于伤势的遏制,在使用霸气之后更明显的提升还是在于攻击力和破坏力——借助这种特殊的力量,仍是一介凡人的卡尔斯竟然能够使出这样强dà

的招数,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难以想象的破坏力。不仅如此,在使用霸气覆盖住身体和武器之后,自己已经快要变成刀枪不入的人形小金刚,连守军装备的锐利枪刺都很难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虽然现在的处境仍然不算理想,但比起之前的颓势,已经好上太多。凭借霸气和临界,卡尔斯终于有了可以和这个世界高端战力叫板的资本,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具身体目前还处于重伤的状态,不能放手施为。

“噗!”

因为过于激烈的战斗方式,以及一时之间对于力量的不适应,就算有霸气的保护,明亮的咒剑在插进最后一个敌人头颅中之后还是立时崩断。神父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将最后剩下的两只咒剑捏在了手心。

刚才那疯狂的突进已经把他带到了,研究所的第三层——到这里为止,卡尔斯没有再感觉到有敌人靠近的迹象,甚至刚才偶遇的那队伏兵,原本的前进方向似乎也不是为自己而来,更像是在急急忙忙地向建筑物内的某处支援。

也就是说…

“他们已经到了吗?”

窗外,月色明媚。

这样深沉而美丽的夜晚却注定要染上鲜血的颜色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捉对厮杀(4)

PS:第二更!继xù

求一切!!!

第一百三十八章、捉对厮杀(4)

越是前进,越是寂静。

原本应该守卫森严的实验室在被外来者推开大门之后竟然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就好像是人去楼空的死地,只留下孤单漂泊的幽灵。

卡尔斯当然没有因此而有所松懈——这里可是属于那个疯子少校的实验室!那个为了无限品尝战争的狂喜而亲手制造了3000人亡者军团的独裁者!

被敌人入侵?

战事不顺?

仅仅因为这样无聊的理由就要破坏掉他精心准bèi

的吸血鬼研究机构?

…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又或者刚好相反。

如果是今天,如果阿卡多真的已经醒来了的话,那这一切又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对过于沉迷于与另一位战争狂博弈的少校来说,没工夫估计到他这种“小角色”,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被悬挂在走廊两侧监牢里的实验体还没来及处理。那些已经死去,又或者行将死去的可怜人将不会得到正常的安眠——在这之后的几个小时里,这些数也数不清的“半成品”会化身成为最让人恐惧的怪物,将平等而毫无尊严可言的死亡带给所有踏上这片土地的人。

卡尔斯没有停止思考,就像他从没有停止脚步——现在他可没有时间把这里数以千计的预备役怪物全部处理掉…就算如此做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少校将死亡瘟疫洒满战场的计划,但他几乎可以肯定,在前线的作战部队中,这位战争狂人绝对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不下于这个数量的食尸鬼…

问题仅仅在于爆fā

的程度和快慢而已,灾难从一开始就不能避免,而卡尔斯能做的,也算是为了所有这个世界上的生灵也只剩下尽快完成任务这一个方法而已。



轰。



低沉的,仿佛闷雷的轰鸣突兀地从更高层的地方传来——卡尔斯很清楚那应该是一个装饰有巨大落地窗的房间,穿过阴暗恐怖的走廊,更像远处去应该就是通向那里的捷径。

“已经开始了吗?”

低声的自问没有任何人回答,神父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将所有的杂念排除,然后终于亦步亦趋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他很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层次的敌人,也很清楚贸贸然参与进野兽的战场除了被撕成粉碎之外没有第二个结果,但他还是选择了,他冷静地向着死亡的门扉走去。

夜,愈加深沉。

—————————————————————————————————————

“咳…”

急促的呼吸带着腥咸的血液,而原本考究的制服也因为作战的缘故而沾上了不止一处灰尘和血迹。

从作为海辛家的管家执行剿灭魔物的任务开始,这还是沃尔特第一次如此狼狈!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军人有着仿佛比钢铁还要坚韧的身躯——无论他锋利的钢线如何切割,却终是无法如愿,只能陷入更加疯狂的纠缠。

“你这混蛋!!”

面对着敌人一次次仿佛闪电般迅捷地逼杀,已经落入下风的沃尔特孤注一掷干脆地放qì

了防守的动作,缠着钢线的双手在面前一挥而过,那些带来死亡的美丽丝线就自然盘曲成一个微妙的圆弧,将正在突进的上尉完全笼罩在内。

…成了!

就算是经过改造和锻炼的身体能够抵抗钢线的切割,但人体结构上原本就柔软而脆弱的咽喉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刀枪不入!虽然无法将敌人像通常做的那样切成一块块整齐的“牛排”,但直接斩首这种杀敌方式倒也不违背死神一贯的绝灭作风!

“去死吧!”

少年大声咆哮着,在那电射的光芒击中自己前收紧了钢线,终于,联动的反应带来了意料之中的结果。原本高速向前的上尉被无形的威胁阻断了去路,同一时分,从脖颈后的方向,仿佛绳套的钢线也同时收紧!

悍不畏死的战士顿时变成了罪大恶极的绞刑犯,现在只要沃尔特在用点儿力,对方就会彻底尸首分离,死无全尸!

但,最出乎沃尔特预料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了…

强行抵挡着管家的攻击,上尉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在最后关头向沃尔特探出了双手。

仿佛铁爪一般的手掌一面紧紧扣住了少年的手腕,另一面则同样捏紧了沃尔特的脖颈…如果不是因为管家同样制住了对方,导致上尉力量无法完全发挥,他的脖子恐怕也早就断了…

急速闪烁的战斗进行到这里反倒突然安静了下来。

各自拿捏着对方命门的两人从破坏力转入了对于忍耐力的比拼——窒息的感觉万分痛苦,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任何一人愿意首先放手…因为放手就意味着失败,更意味着失去自己的生命与存zài

意义。

事实上,这样痛苦的对决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与面色始终苍白的上尉相比,尚且年幼的管家很快就在双颊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在极度缺氧的状态下,沃尔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也许用不了多久,再也无法把持住钢线的他就将被对方拧下头颅,再将残骸全部丢进火炉…

哈,多么讽刺的结局,明明是自己主动请缨来到这里,结果却亲自见证了死神的败亡…



类似这样的念头只出现了一瞬间,因为就在管家快要支撑不住的关口,巨大的棺椁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敞开了一道足够让人出入的缝隙。

而从那象征着死者居所的地方步出的,却是一个有着一头黑发和清秀五官的少女…唯二不协调的,大概就是她脸上那扭曲残忍的笑意以及右手中端着的那把马克沁机枪…

“哟,沃尔特~”

逆着月光的她当先开枪逼开了已经几乎要把管家杀死的上尉,猩红的瞳孔中却满是戏谑地盯着在一旁狠狠喘气的少年。

“还真是失态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捉对厮杀(5)

PS:第一更,求一切!周末了,求给力,求打·赏

第一百三十九章、捉对厮杀(5)

白色的束发桶帽;

白色的大衣和西服;

白色的衬衣;

白色的领带。

额前的齐刘海很自然地截断了披肩的长发,而那精致姣好的面容更是仿佛床前做工完美的洋娃娃…

不算那双猩红夺目的瞳孔,和她手中的大号机枪,眼前的这位少女绝对是纯真美好的典范,只是谁又能想得到,正在使用这具躯体的,却是几乎不可战胜的无dí

吸血鬼!

“哟~沃尔特,还真是失态啊~”

少女张口,低沉性感的男低音说出的尽是嘲讽戏谑之词…哈,现在大概没有人在感慨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更大的问题恐怕还得算是那声音本身了。

“还没睡醒吗阿卡多…为什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纵然一身狼狈,半坐在血泊中的死神却仍旧不肯在口舌间吃亏。再者,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怪物,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这一次,竟然以这般少女的姿态现身也的确让他惊讶了。

“原因?”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笑话,刚刚才从棺椁中走出的少女带着肆意可怕的笑容,冷冷瞥过另一边严阵以待的上尉,然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哈哈哈…沃尔特,形体对我完全没有意义,你已经忘了吗?我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如何存zài

。”

“…”

毫无犹豫的反问,倒是让死神陷入了沉默。困于人类之躯的他终究是无法习惯,不能看穿…眼前这个在纯真不过的身影终究不过是一片幻影罢了。

“所谓形体,所谓外表,所谓存zài

…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仿佛魔鬼一般的少女背对月光张开双臂,在黑暗的厅堂中,只能看见那扬起的嘴角和闪烁着红芒的双目。

巨大的机枪被他丢在了脚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另一边的敌人会趁这个机会痛下杀手。

“老人也好,小孩儿也好,怪物就是怪物,又哪有那么多区别?”

“怪物…”

“说得对…一点儿都没错!我就是怪物,让人畏惧的怪物!”

少女的表情愈加扭曲疯狂,仿佛随时都要破开皮肉,化身成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只不过,这只尚外露出獠牙的怪物似乎没有出场的机会了。

比起还在喘息的沃尔特,先后受到两人攻击的上尉却更快回过气来!

那只有力的手掌再次化作闪电,夹带着让人难以抵抗的气势撞向阿卡特的后脑。

作为人类躯体无法避免的几个弱点之一,又怎么可能承shòu得住这样凶横强横的攻击?几乎就是在电芒闪过的同时,残忍而血腥的场面就出现在面前——原本姣好美丽的少女面容,竟然因为这一击而轰然崩碎,粉雕玉饰的脖颈之上如今只剩下一片血雾…



死了。

以人类的身体构造和承shòu能力来看,绝没有能够在受到这种创伤的情况下继xù

苟延残喘的存zài

——刚刚还叫嚣着自己是怪物的少女,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轰碎了脑袋?

失去了大脑的指挥,身体也自然失去了继xù

站立的力量,在上尉冷漠的眼神中,那染上血污的白色身影轰然倒地,从颈动脉中不断喷溅的鲜血,自然也铺就了一片更冰冷的地面。



下一刻,纳粹的上尉终于再次将目光锁定在还未调息完毕的沃尔特身上,仿佛尖刀般冰冷的杀意锁死了少年所有的退路——不用多久,他就会像少校之前吩咐的那样将敌人的头颅取下,然后丢进烈焰熊熊的暖炉。

而坐在一边,尚未恢复的沃尔特却没有任何没有恐惧或是不甘的神情。满身血污的死神只是不屑地看着缓缓走来的上尉,甚至和之前仓促“死去”的阿卡特一样,他的嘴角也带上了嘲讽的微笑…



“虫子就该有虫子的觉悟,不顾死活做这些冒犯的事情…”

那张狂而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的枪口不知何时顶在了上尉的后心…不,比起这个,那个握住机枪的少女本身才更让人惊讶!

明明应该已经被完全摧毁的头颅现在竟然完好如初,只留下一些细碎的血迹还残留在她明艳的面孔上…也是直到此刻才终于发xiàn

,散落在这个房间里,随处可见的尸体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完全干瘪下去,那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血液就好像受到大海召唤的河流一样,一股脑流向了少女的身体!

吸血鬼——夺取他人血液的魔鬼也占据了其他人的生命,像是这样可怕的怪物,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失去头颅就失去生命呢…

“乖乖死去吧,军犬!”

扣下扳机,耀眼的火舌照亮了整个房间,同时闪烁着光芒的,还有一抔崩散的鲜血以及阿卡多张狂的大笑!

第一百四十章、不由分说(1)

第一百四十章、不由分说(1)

嗒!!嗒!!嗒!!!

硝烟的味道很快就和浓重的血腥混合在一起编织出某种让人作呕,却又让人沉迷的特殊气味。那种刺激着人类肾上腺素分泌的气氛让怯懦者瑟瑟发抖,也让敢于直面一切的勇者奋起神勇!

只不过,掉落的弹壳和男人低沉的狂笑正谱写出叫人胆战心惊的乐章,而不畏死亡更不会受伤的躯体,更是足以让身经百战的老兵肝胆俱裂!

就好像是之前对战上尉时的沃尔特一样,在不老不死的阿卡特面前,绝对足以称为少校身边最强战力的军人却难以取得任何优势,甚至就算要保持这样势均力敌的交手也已经非常困难!但就算如此,这个沉默的战士仍旧一言不发,任凭从小臂开始就断成两截的左臂喷洒出大抔的鲜血…

从他以普通人的标准判断阿卡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样的战局,这样的伤口也只不过是因为轻敌合该付出的代价罢了。

闪身,躲避。

那沉重的不可思议的机枪在对方手里却如同不起眼的玩具,不过他行动再怎么迅捷,那仿佛毒蛇的弹道都一直如影随形,将他经过的道路化作一片废墟。战士无言,但眉宇间的凝重气氛却越加明显。

——要知dào

,他面对的敌人可不只是面前有着少女身形的恐怖怪物一个…之前就被他击败的管家正在逐渐恢复气力,而从少年眼中迸射出的复仇火焰来看,对方大概是不会等到自己把这只吸血鬼解决掉之后再动手了。

撤tuì



…不要误会。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并非是上尉珍惜自己的性命,只不过。这个新出现的敌人危险程度恐怕还要在之前的少年之上,对于少校而言。这个目前尚不可知的情报将很大程度上左右接下来的战局!

所以如果在这里被敌人解决掉,或者说,和管家同归于尽的话,仍旧无法避免德意志的落败。



这边层层思量,而另一边却是亢奋的不知所以!

“很好…很好!”

少女握枪的右臂已经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形态,暗红色的血液仿佛变成了一只有力的大手,代替了原本手臂的位置!备用的子弹源源不绝的加入,甚至已经让脆弱的枪膛烫的快要燃烧起来!

“hurry!hurry!快攻过来!”

仅仅是刚刚踏上战场而已,但只隔了薄薄一层肌肤隐藏在皮囊之下的疯狂之血却因为强dà

的敌人而热烈沸腾了起来!作为曾经单独一人对抗日耳曼的军队的狂人。作为敢于一己孤身侵入伦敦的魔鬼,对于斗争和死亡阿卡多有着近乎本能的渴望和诉求!

——在这个属于战争的时代,有足够多的敌人和疯子供他斩杀,所以他乐此不疲的为海辛家效忠,而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世界已然天真而和平,那他注定会化身成为最后的恶魔,奋不顾身的咬碎时代的车轮…又或者,被某个惊艳的人类碾碎!

没错。就算实jì

上也作为Hellsing的一员,但海辛家从没有对他抱有怪物以上的期待…

“杀!!”

无法抑制住杀戮的冲动,终于,战至疯狂的吸血鬼将已经暂时不能使用的机枪丢在了一边。整个人带着夹带着血腥和恐怖向敌人扑去!

已经部分使魔化的身体展现出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战斗能力——不仅仅是拥有着超人的速度和力量,更能够随时变幻身体,甚至无视敌人对自己造成的损伤!

狂战士从来都是可怕的。英勇无惧的狂战士还要更胜前者,而永远不会死亡的狂战士…这简直就是战场上所有人的噩梦…

面对合身而上的阿卡特。似乎连上尉也退缩了。

他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拳拳到肉的和敌人进行作战。反倒是将尚且完好的右臂挡在了胸前以做防御…只不过,就算调整了策略也只是徒劳而已。如果一开始就有所警觉的话,上尉或许还能够坚持更长的一段时间,但现在,被阿卡特这种怪物拿到先手之后再想有所作为就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正面的极端冲突已经不可避免,眼下,似乎已经能够看到墨绿色军装下的手臂被那不断逼近的血色拳头击碎的场景——就和之前所有自不量力,敢于挡在吸血鬼阿卡特面前的愚人一样,上尉的尺骨会在双方发生接触的同时断裂,紧接着桡骨也难以逃脱粉碎的命运,在那之后,肌肉和血管会因为巨大的动能被撕裂扯断,然后彻底同大臂分离开来,最后在四散纷飞之前化作碎片…

纳粹最强的军犬,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当然不!

就在双方接触的前一瞬,原本毫无技巧可言的上尉突然将手臂向内转过半圈,而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就自然挡在了阿卡多破坏力惊人的拳头面前。

咔…

粉碎性的骨折带来了强烈的疼痛,但上尉却始终连眉毛都不曾抖动一下——就在阿卡多发力的同时,他同样向反方向猛力一推,强力的拳劲把军人瞬间向后推去,最后毫无阻碍的撞碎了巨大的落地窗,直向研究所之外坠去!

…想要逃跑吗?

“怎么可能让你如愿啊!”

怪物没有任何的懊恼,反倒好像因为猎物的垂死挣扎而更加兴奋了起来,上前踏步,只要再有半秒,可怕的吸血鬼就会同样破窗而出,紧紧追逐着可口的猎物,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原本已经被关紧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那是个比普通军人还要矮小瘦弱些的身影,但毫无疑问,身穿纳粹军服又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恐怕也早已是武装党卫队的一员了——也就是说,是敌人。

那么,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将刚刚丢下的机枪再次凭空举起,阿卡多甚至没有在那个家伙的身上倾注路人之外的注意力。



嗒!嗒!嗒!

致命的武器再一次开火。(未完待续……)

PS:咳咳几经波折,这会儿总算是上架了这本书走到这里虽然各种不顺,但磕磕盼盼也还算凑活(凑活凑活),今天是上架的第一天,恩,老夫在这里期待大家的订阅和打赏~另外从明天(或后天最近比较忙)开始,正式进入三更节奏(首订交粗来啊!!!不要让我太伤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地狱战线

PS:第二更,求订阅!!55555

第一百四十二章、地狱战线

从一直没办法驱策的霸气突然觉醒开始,卡尔斯就想到了另一种有可能击败无dí

吸血鬼、不死之王阿卡多的方式…

原本从理论上来看,想要物理性的杀死可以做到无限再生,身体随意使魔化、蝙蝠化、血雾化的阿卡多是绝对不可能的。唯一的机会,就是在他施展零式?死河时将自己体内所有的生命全部作为攻击使魔放出时,才有可能通过打倒他本人解决这一切…

换言之,如果在交战中,阿卡多不曾使用死河,那么也就永远没有破绽——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

是的,相同的前提对于曾在许多世界之间旅行过的卡尔斯来说却并非完全适用。至少,他还有其他可能奏效的方法!

霸气!

这种人类本身的力量除了对于破坏力、速度和坚韧程度的提升之外,在海贼的世界里更重yào

的存zài

理由就是为了对抗没有实体的自然系能力者…现在想想的话,其实吸血鬼阿卡多的变换身体,放出使魔的能力和一般意义上的自然系能力者的确是十分类似。

也正因为如此,如果卡尔斯能够使用霸气缠绕的武器击中阿卡多,是否就可以避免对方使用这些能力抵挡,而直接摧毁他的身体呢?

当然,就算这种事情能够做到,只使用普通武器的话那取得的战果也注定毫无意义…毕竟,就算能够切实的“杀死”阿卡多。也只不是消除了他体内上百万生灵中的一个而已。所以仅仅只有霸气是无法战胜阿卡多的,但是…如果再加上起源呢?

在FZ的世界卡尔斯就曾经尝试过在根源苏醒状态直接抹除掉对方所有能力这种做法。但一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决不允许他做这种事情,二来。在不同的力量体系这一招还能否起到那么霸道的效果也实在很难判断——兵行险招之下一旦失败,就是无法挽回的败局。

所以,卡尔斯最终选择了这个更加折中的方案…

——起源礼装!

通过骨骼和血液的贮存,将自己的起源封在每一支短枪内部,如果只是平时刺伤阿卡多的使魔或者血雾自然不可能发挥效用,但在霸气的帮zhù

下,如果能够准确命中对方的身体,一旦阿卡多的自我再生机制开始启动,魔力的变化自然会引发起源礼装的反应…

“无”

这个属于卡尔斯最初的。也是最后的力量因为阿卡多的一次大意,也就开始在后者的体内生效…

于是,生命开始回溯。

那些因为疯狂,因为渴求,因为不幸,因为命运而获得力量开始逐渐退去,而合该早已化作黄土的身躯自然也轰然崩碎,只留下一地残骸…

良久,卡尔斯才终于走到那摊红白之物旁。皱着眉头抽出了短枪。

…任务完成?

不,赎罪系统并没有给出任何提示,虽然也有可能是这项任务只完成了一半的缘故,但卡尔斯却宁愿相信另一种可能…

他低下头。借着月光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一片让人反胃的残骸,虽然看上去只是战场上再普通不过的血泊,但神父锐利的眼神却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他能够感觉到。甚至能够切实的看到,这摊明明只剩下死亡的鲜红中正孕育着强有力的心跳!



摇头。苦笑。

神父的脚步不曾停下,他很快就循着管家刚刚离开的方向同样从这里脱离…因为他很清楚。面对这样都无法杀死的阿卡多,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而一旦这个怪物醒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恐怕就是再无留手的可怕报复!

—————————————————————————————————————

“你要跑到哪里去?”

原本就算不上状态完好的少年沃尔特在经过这一阵疯狂的追逐战之后也难免有些气喘,不过幸好,但终究是快了一步,挡住了上尉的去路。

啊,比起管家,他现在的情况明显还要糟糕的多——整个左臂几乎已经完全失去,只剩下肩膀以下扭曲的一团,而右臂的情况虽然比起左臂来说要好的太多,但在失去手掌的情况下也基本没有了多少战斗力。

诚然,对于远没有到达自己巅峰状态的沃尔特来说,一个健康的狼人大尉绝对是不可战胜的敌人,但就算还只是个少年,他也还没有软弱到连一个失去双臂的残废都无法料理的地步!

说是少年人的娇气也罢,或者是受到了阿卡多刺激的报复心理也可,现在的沃尔特只想尽快将面前的敌人切成碎片!

“…”

看着眼前凶相毕露的少年,穷途末路的上尉却仍然不吐一言,连眼神都如同初见时那样冷冷冰冰。

就算是身负重伤,他也没有后退的理由,面对拦路的死神,上尉竟然抢先一步发起了攻击!

冲!

足下生风,清楚自己片刻都耽误不得的他不仅不思防守,反而利用最后的力量向管家发起了猛攻!双腿踢蹬之间,凶悍无比的力量将少年硬生生再次震退数步,甚至连最拿手的钢线都没有排布的机会。

疾风骤雨!!

接连不断的攻击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脚踢、膝撞、背靠、头顶!上尉动用所有能够使用的力量,片刻之间不仅全然没有败势,反而将沃尔特死死压制,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后,这疯狂的攻势真是像极了夏日突来的暴雨。

前一刻明明还是瓢泼而下,下一刻却又云开见日——就在管家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切的攻击戛然而止,而原本始终在正面压制住少年的上尉也瞬间消失了踪影…

在后面!

只不过,这次的闪转腾挪却不是为了攻击…错开沃尔特的上尉没有任何恋战的迹象,一沾即走,转眼间再次和沃尔特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混蛋!”

重新加速已是不及,愤nù

的死神拼命挥舞着手中的丝线,那些夺人性命的钢丝顿时仿佛接收到指令的战士,疯狂地向上尉远离的方向涌去。而在它们几乎就快要笼罩住敌人的那一刻,却也同样突然停下了进击的攻势…

至于理由…也很简单。



Ghoul(食尸鬼)!!(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赤色大地

PS:第三更!继xù

求订阅!!

第一百四十三章、赤色大地

Ghoul…

原本应该是被吸血鬼攻击的受害者所呈现出的特有状态…它们几乎没有思考的能力,唯一的源动力在于饥饿和吞噬,拥有微弱的视觉和强dà

的听觉与嗅觉,虽然一般行动缓慢,但力量上却远超常人。

当然,最让人恐惧的事情,还是它们具有吞噬人类的攻击性,并且被它们攻击的人类也很快会变成它们的同类…

食尸鬼!

这种让人谈之色变的怪物如今却成群结对的出现在了这片战场上!

这绝不是单独的吸血鬼所能造成的灾害…不,准确的说,就算是吸血鬼的族群恐怕也无法在拥有大量热武器的职业军队面前制造这种规模骚乱,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疯子少校终于把还未完全完成的吸血鬼研究半成品送上了战场。

起义军和苏联的军队在河对岸的攻击已经取得了突pò

性的进展,封锁线的缺口已经被打开,指挥官们正忙碌的命令自己的手下尽快进驻到那条死亡界限的内部…在必胜的情况下,他们没有下达使用炮弹将内部设施彻底洗地的命令,而是大举压上准bèi

毕其功于一役。

当然,他们很快就会尝到轻敌的恶果,那些士兵们从未见过的敌人,一旦和作战部队完全混合在一起,战线很快就会成为真zhèng

的地狱。



行尸…到处都是行尸!

刚刚离开研究所的卡尔斯险些直接落入了尸潮的包围!

这些大概只是研究所内部的存量…虽然都是些最多只能自由活动几个小时的残次品,但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他们已经足够为所欲为了!

战争的温度还没有完全消去…远远地。卡尔斯已经能够听到苏联军向这里挺进的号角,他一边跑。一边皱起眉头,苦苦思索接下来的战略。

对于现在的神父来说。最直接的威胁恐怕还是来自身后的阿卡多…按照之前预测的速度,虽然等到这个怪物完全恢复还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可这也只是早晚而已——至少这段时间绝不足够他逃离这片即将成为魔女汤锅的炼狱!

所以卡尔斯必须开始考lǜ

到底怎样才能在不死之王面前逃生了…而除此之外,周围的环境也会对接下来的计划起到非常重大的影响。

“哈…”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很快将自己身上的军服撕下,露出了衬在里面的黑色半身祭衣——这身伪装现在已经没办法在帮到他什么,反而如果被盟军看到还会有不小的麻烦。再者,按照之前自己观察到的尸潮规模来看,如果少校安排在其他地方的食尸鬼同样开始动作。包括波兰起义军在内的这近十万人部队恐怕最终也难逃死劫。

到了那个时候,研究所附近的阵地就将完全变成死者的国度,别说是卡尔斯,就算是安德森呢神父亲至,面对这种规模的食尸鬼灾害恐怕也要大皱其眉…这毕竟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能够应对的灾害极限了。恐怕唯一的办法就是由军队对这一片区域进行封锁,等到那些尸体自然腐败之后,再进行处理。

所以,现在看来,原本想通过追踪上尉和管家找到少校所在的想法只能先搁置在一边了…除了防范阿卡多的追击之外。卡尔斯还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随手将两只短枪拧在了一切,曾今帮zhù

他杀死爱德华的亮银色枪杆便再次现身于月下——毕竟是随时都有可能遭到致命袭击的现场,如果到了这个时候还有所保留那实在是在自己找死。

锐不可当的长枪在霸气的帮zhù

下显得更加骇人,往往只是一次横扫就能削下大片食尸鬼的头颅。但再往远处看去,平原上却仍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活尸…一直这么下去要么是自己先被累死,要么就是尸潮的密度上升到不容躲闪的地步。把自己彻底吞噬。

他突然有些羡慕那些吸血鬼的特殊能力了——要是说真有谁单枪匹马就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把这些怪物一网打尽,恐怕也只有那个现在还在缓缓复活中的阿卡多了吧…

卡尔斯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但片刻后却是自己愣在了当场。

记忆中的片段和眼前的景象渐渐重合,而之前一块块丢失的拼图也终于全部回到了自己该在的位置…

为什么忠心耿耿的沃尔特会在正剧开始五十年前选择背叛?

为什么少校对于阿卡多死河的能力了若指掌?

为什么即使已经成功散布了食尸鬼。德国人的吸血鬼研究机关最后却还是被摧毁了?

这些疑问交错成一条条清晰的线路开始在卡尔斯的脑海中不断牵扯,最终编织成一张致密而紧凑的大网。这些曾经的疑惑如今都被一层层剥开神mì

的面纱,将最简单也最残酷的结果放在了卡尔斯的面前。



停步!

原本正在向河对岸一路突围的卡尔斯突然停下了匆忙的脚步,他回过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奔跑,研究所已经再次远离了自己的视界,变成远处的一个小黑点儿。当然,也正好是从那个不起眼的所在出现,可怕的气氛顿时逸散到这片战场,让所有生灵都忍不住震颤了一瞬…

耳畔,最先进入的盟军已经开始遭遇食尸鬼的攻击,毫无准bèi

的他们马上迎来了第一批伤亡——曹长被咬断了脖子,有着坚毅轮廓的头颅可笑而无力的垂在一边,却在倒地不久后重新站了起来,用自己的手掌,亲自掏出了副官的心脏…

痛苦的惨叫开始掩盖胜利的欢呼,在这片有来无回的地狱,恐惧终于开始蔓延,指挥官们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能弄清楚状况,为什么刚刚还顺风顺水的前线部队竟然这么快就迎来了溃败,而在这段他们用来调查和取证的时间,也断送了他们最后的生机…

大地,将被鲜血染做赤色,平等的死亡就此降临。

而同样是在这一刻,原本一心逃亡的卡尔斯竟然神经质一样的折返回来,用比刚才更加可怕的速度向着阿卡多所在的那座小楼前进!

或许,他真的找到了…

能够杀死阿卡多的方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死河

PS:第四更哎╮(╯▽╰)╭不要逼我弃疗啊这订阅简直让我蛋疼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死河

关于阿卡多的弱点,之前就已经说过…

简而言之,无非是在解放死河时的物理性击倒和趁他进食时融合薛定谔中尉两个。

先不说虚无缥缈的薛定谔中尉,就算只有孤身一人,阿卡多也毫无疑问是最强的吸血鬼!想要击败他也就意味着也击败那些仿佛尸山血海一样的怪物,同时还保留能够直接杀死他的实力…

关于这一点,第十三课也好,圣骑士安德森也好,死神沃尔特也好,他们在原著中的尝试已经毫无疑问的证明,这条看起来更容易的道路其实只是一条死路而已…

更何况,现在的卡尔斯根本没办法凭借一己之力就强迫阿卡特解开禁制使用死河。没有这个前提,自然也就没有了动手的机会。

但命运却仿佛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就像是一位狡猾的巫师,把罪恶的毒药藏在了甜美的果实里面,最后把这个所谓的机会推到了卡尔斯面前。

眼下,恐怕是之后五十年中唯一一次,他有机会看到死河的出现!

所以,神父终究是被蛊惑了。



隐蔽在某做废弃小屋的顶端,从卡尔斯的方向,整座研究所都尽收眼底…就算是到了现在,那里仍旧散发着和周围的硝烟截然不同的味道。

——就如同少校计划的那样…

当第一只食尸鬼出现在盟军阵营中的时候,这个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溃败…而且是急速的溃败!

在整齐地。人贴人的巨大方阵中,食尸鬼的传染速度被难以置信的加快!甚至当指挥部终于作出撤离决定的时候。连首长的卫官都已经被咬断了脖子…

一河之隔的此岸终于成为了可怕的杀场,所有活物都没办法从这里离开。因为很快他们就被重新站起的战友扑倒,成为食物,成为粪便…成为怪物的同党!

和长达数日的攻坚战相比,盟军的溃败从头到尾,只用掉了不到30分钟…

然后,问题就来了。

对于现在的Hellsing而言,仅仅是摧毁那个已经没什么用处的实验室早已经改变不了局势…神明跟他们开了个再恶劣不过的玩笑,就算是打倒了敌人,却已经深入了拖延时间的圈套。这里的疯狂。已经没有办法依靠人力来阻止了,而就这么放任下去的话,整个西线的部队都会崩溃!

然而这充满着血腥和尸臭的地狱,对于正在研究所某个窗户里缓缓站起身来的少女来说,却是再美妙不过的景色了!

她贪婪的呼吸着这腐败的空气,甚至连刚刚把自己轰碎的那个家伙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她闻到了,被烧死的老人的气味,被刺穿的女人的气味,被子弹扫射的士兵的气味…死亡的气味。各式各样的死亡气味让她沉迷不已~

但更让她欣喜的却是那个疯子少校通过这一切向她,向Hellsing,向整个盟军的挑zhàn



那份已经胜券在握,把敌人逼落悬崖的疯狂笑意。即使是未能亲眼目睹,阿卡多也完全可以想象!

——战争!毫无疑问这里会掀起战争!

不再是杀死几个人,摧毁几栋建筑物这样无聊的任务。如果是现在的话,就算是海辛家的主人也绝对无法拒绝他参战的好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那尸骸遍布的房间里。吸血鬼笑的愈加张狂,甚至几乎已经直不起腰来。毕竟。对于一个天生好战,天生追求着生死的怪物而言,这才是他最期待的戏码!

“哈哈…也好,也好!该死的德国佬们,既然这么急着成为粪土,就让我教教你们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战争!”

举起双手,少女在月光下面向黑暗,拥bào

着无尽的死亡。而在不远处,被她成为“故土”的棺椁也开始有了反应——留下咒文和真名的刻印仿佛重新活了过来,新鲜的血液,香甜而又让人着迷的血液开始缓缓流淌,直到棺盖留出了一条狭长的缝隙…

从这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属于敌人的一切终将被染做深红,因为见敌必杀才是Hellsing唯一的宗旨!

限制禁缚术零式,解放!

归来吧!千万之众归来吧!!

“The

bird

of

the

Hermes

is

my

name.”(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

低沉的声音开始从那个少女的口中发出,归属于古炼金术师的咒文,在这一刻显得如此不详而可怕——毫无道理,每一个存zài

于这场惨剧中的人都感受到了,某个可怕的存zài

正在醒来,如果不在那之前把他杀掉的话,将会发生更加恐怖的事情!!!

“I

devoured

my

own

wings!That’s

how

I

was

tamed…”(吞噬吾翼以驯吾心)

短暂的咏唱落幕,在一片比安静更深沉的肃穆以后,大地,开始发出不安的悲鸣,连同着所有的人与怪物,都一起颤抖了起来!

要来了…

河流要来了!

…死之河!!

死者舞蹈,地狱也为之歌唱!

那从人类所观测的物质世界无法猜度的奔腾着的死亡从冥界深渊的源头汩汩流淌,终于在这里汇聚成不可阻挡的洪流!



这一次,少女的形体终于完全失去!

几乎完全化作一片猩红的存zài

,竟然开始在身体上出现无数双狰狞的独眼,然后便好像是打开了异世界的大门一样,从原本那个少女的所在,鲜血和死亡的潮水喷涌而出,顷刻就将整个房间溢满!

…但这还远远不是终结!就好像是真zhèng

的洪水一样,没有穷尽的血液不断从爆fā

的源头涌出,伴随着它冲刷世界的却并非涛声,而是生命临终的绝叫!

那或许是最恐怖的东西,又或者…那原本就是恐怖本身…

“啊!!啊!!啊啊!!”

自那洪水之中,怪物们终于逐渐展露出身形,那些红目的、腐败的、肮脏的、沾满血渍的怪物得以在这样的月夜咆哮于世间,将接触到的一切全部摧毁!

他们终将带去更多的死亡,终将把地狱的边界建筑在这人世!(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各自的抉择

PS:第一更,求订阅

第一百四十五章、各自的抉择

身体匍匐在废弃住家的屋顶,卡尔斯的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周围奔涌的河流…

这仿佛末日一样的灾难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不过是几米之遥,可就像普通人面对雷霆,面对海啸时一样,这短短的几米,对于卡尔斯而言同样是生死之隔…

他突然想起了曾经一度经lì

过的末世…如果现在被卷进这场潮汐里的话,必定会死无全尸吧?

直到此刻,他才切实的感受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就算是在不同世界之间穿梭的他也没办法抑制住从灵魂深处传出的震颤,手脚和心灵竟然在目睹这一切的瞬间开始了从未有过的动摇。

这…大概就是他和安德森老师不同的地方吧?

从没有将自己真zhèng

献给神明的他,同样没有斩断自己的恐惧——平日里那副总也处变不惊的样子,只不过是因为卡尔斯的耐受极限因为过往经lì

的原因,还要远远超过常人罢了…

神父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可笑,明明是他自己要回到这里,而且杀掉这个怪物也是他本身必须执行的任务,到底是为什么竟然会心笙摇曳呢?

他努力试着将拳头握紧,卡尔斯能感觉到那亮银色的长枪虽然被故yì

用破布掩盖,却依旧如往日般锋利,所以鲁钝的,迟疑的,都只是他的意志罢了。

因为无惧死亡所以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没什么可怕…这种想法知dào

今天。直到此时此刻,神父才明白到底是多么天真。



“你竟然也会害pà

?”

突来的细碎言语让卡尔斯惊醒!他竟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背后突然出现的人物…恐惧这种东西。对于无惧之人的影响看来比预想中还要大…当然,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安洁尔…”

“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想问你为什么偷偷跟来…”

卡尔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行动开始之前就把这个帮了他不少忙的唯一盟友安置在了河对岸绝对安全的所在…果然。想困住吸血鬼,不使用圣印是不可能的吗?

“别误会了,我是在你离开之后半天才出发的。”

月光下的小天使自说自话的同样匐在了那里——紧靠着卡尔斯的手臂。

“而且也从来都没有跟踪你的想法,只不过是到这边来转转…结果竟然看到了这么惊人的东西,无奈只好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哈…

卡尔斯失笑,连同某种明明应该更紧迫也更强烈的情绪都被隐去。

“80分。”

“什么?”

“你编的故事~”

“…”

女孩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因为角度的关系卡尔斯只能看见一个可爱的后脑勺…大概,她也正像一般孩子那样撅着小嘴吧?

那种天然艳丽,而非是口红之类装饰的颜色只是想想就会被孩童的天真所倾倒——这时候。又有谁会在意这个小姑娘竟然是一只“可怕”的吸血鬼呢?

周遭凄惨的嚎叫仿佛通通安静了下来,而一度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双耳却并不是已经罢工。卡尔斯突然觉得一切都发生了某种普通而又奇特的改变,而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恐惧,也就此烟消云散…

人类真是最奇怪的动物了。

他站起身来,远远眺望着那被魔物包围着的中心——Hellsing的仆人在到处歌唱,他忠实的履行着主人交给自己的命令…发誓要将一切敌人和怪物都消弭在这片土地上!

哈!那是多么愉悦而又多么悲伤的歌曲啊!

世界上,有很多不死的怪物,但他们是真的期望不死的存zài

吗?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寻求斗争,寻求鲜血淋漓的战斗。那已经是近乎呜咽和渴望——渴望着死亡的绝叫!

Nosferatu,NO-life

king(不死之王)…

在失去了所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之后,成为了只知dào

奔走于斗争和斗争之间的幽鬼…现在看来,那个可怕的不死怪物。却更像是伏地而泣的悲伤孩童。



神父闭上眼睛,静静聆听着被隐藏在惨嚎下领主的狂笑,聆听着狂笑中。那个孩子的哭泣。那么也是时候结束这场持续了四百多年的长梦了,去叫醒那个可怜的伏在大地上的疯王。去让那个耀武扬威却又脆弱无比的怪物沉眠…这一次,他会睡上更长更长的一觉。

啊。卡尔斯已经决定,决定了就没什么可怕的。

他最后看了眼露出疑惑表情的女孩儿——人类总是这样,只要有着不得不做的理由的话,自然也就不会感受到可怕了

“你要去哪儿?”

“我马上就回来。”

在纵身一跃前,他如此说道

“所以这次,一定在这里等我。”

—————————————————————————————————————

眼前,是再可怕,也再现实不过的地狱…

真要说起来的话,这里才是死神应该居住的地方。但黑衣的死神,却无法从这里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熟悉与温暖。

和那些瑟瑟发抖的纳粹,和那些瑟瑟发抖的盟军一样,死神同样无法在这最可怕的梦魇里保持镇定。

虽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一直都是在和无可救药的怪物为伴,但现在看来,他也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没有认清真zhèng

的怪物,真zhèng

的阿卡特…

凌驾于生命以上的威胁让人战栗。沃尔特甚至无法相信,一手造就了眼前这幅惨状的怪物,竟然会乖乖地遵照约定,臣服于海辛,臣服于人类的机关。

他本能的,更愿意相信这是某个更加可怕的阴谋,他本能的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怪物无聊的愉悦、病态的游戏。而等到契约与趣味再也无法束缚这个怪物的那一天,死神也好,海辛家也好,Hellsing也好,英国也好…甚至是这个世界,都会葬身在他无畏的魔爪之下。

——阿卡多…这是比纳粹,比这整场战争更加疯狂,也更加危险的存zài





所以他决定了,死神握紧了手中的钢线,做出了他一生中最重yào

,也许也是贯穿他自己整个人类生命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决(1)

PS:第二更,继xù

求订阅

第一百四十六章、决(1)

在属于恶鬼和鲜血的地狱里,红与黑从来都是不变的装点。

可这一次,上帝偏偏和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把美丽的天使错丢进了这荒芜可怕的世界…

那,是一点微弱的星光。

不断闪烁的金色在这漫长残忍的夜里显得如此脆弱而又如此显眼,他从比血气更高的地方落下,但等待着他的,却注定只是饥不择食的血盆大口…

血污会弄脏他的翅膀吗?

还是说就连同那美丽的羽翼都要注定成为冥河旁肥沃的土地?

在那些不详的嘶吼之中,那点金光很快给出了答案…在急速坠向地面的同时,他理所应当的燃烧起来!那鲜亮的颜色很快给世间带来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光鲜——那些耀眼的,四处炫耀的火蓝刺得怪物睁不开眼睛,也毫无痛苦的净化了他们中幸运的同伴。

远处…更远处的人类都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已经完全崩溃和绝望的他们拼尽最后一点力qì

向那火光伸出了双手,他们虔诚的匍匐在地,期待着仁慈的天神降下最后的恩典。

“天使…天使!!”

—————————————————————————————————————

为了制造出足够自己落脚的区域,卡尔斯毫不犹豫的消耗掉了刻画了圣印的经文…那些不断燃气火光的咒纸就是他这次行动全部的储量,所以这一瞬间的绽放。说不得也会是他的绝唱了…

“我在想些什么啊…”

神父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排除。自从来到这轮回的世界之后从未有过执念的他,唯一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生存欲?望…他要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横眉冷对。

早就拼接在一起的长枪横摆在身侧,那耀眼的银色从枪杆到枪尖亮起一道华丽的神采,让凭借一己肉身挡在尸山血海前的少年,更加高大起来!

那惊人的气势叫人类慑服,却很遗憾,一点儿都影响不到怪物的脚步…

洪流就在面前!

一面,是只有十二岁的脆弱少年。

一面,则是吞噬一切的可怕怪物。

这场看似毫无悬念的战斗从卡尔斯枪尖挑起的那个瞬间开始,于是战场的正中央。顿时掀起了一阵更加疯狂的血雨!

“哧!!”

战意升腾,受到人类本身气势和精神影响的武装色霸气再强三分,犹大的祭司仿佛化身成一条银色的长龙,无论是嘶吼悲鸣的平民又或是金戈铁马的骑士都无法在他面前多撑过半秒!那华丽的光华就像是命中注定的死线,每每闪过,都带走一个可悲的存zài



一时间,河流的中央仿佛被他生生劈开!

逆流而上的卡尔斯好像是不知疲倦的战神,在他面前,连自然的伟力竟然都失色三分!注定不可分割的流水被截成了两段。那些到处喷洒的血污亦无法阻挡他向着目标发起的冲锋!

杀!杀!杀!

赤瞳之中不含半分稚气,而白皙的面颊则仿佛覆盖着万载的寒冰——从这个角度看来,这家伙简直就像是那个怪物的同类!外表和形体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毫无意义,正在这片战场上激烈碰撞的。一开始就是两颗同样可怕的灵魂!



忽然,仿佛行云流水的攻势猛然一顿。突击的长枪在刺穿了食尸鬼巨人的心脏之后将对手的身躯高高挑起,然后维持住了这幅极不协调的画面…

一直以来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向神父涌来的怪物潮流霎时平息。只剩下那个白衣少女的脚步声,愈加清晰…

“精彩!”

他由衷的赞美!甚至忍不住为少年鼓起掌来!这个还只不过是个稚童的小鬼。竟然能够像那些男人一样,像那个亲手将橡木钉刺进他胸口的男人那样。好像绝不会放qì

那样战斗着!

——浑身浴血的神父,不仅仅是敌人的噩梦,同样,他也正在亲手切割着自己的生命,到现在,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细碎伤口几乎要全部裂开,那些浇注在他皮肤表面的血块,也不只是怪物的残骸多一些,还是他自己的碎片多一些…

纳粹的士兵?天主教的神父?

对于阿卡多而言,这些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少年,为何满身疮痍的你要来到这里?…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也一定要杀掉我吗!?”

面对怪物微笑的提问,卡尔斯一字一句也没有开口…反手一摆!原本被他挑在枪尖的巨人尸体顿时化作一片巨大的黑影笼罩在吸血鬼的头顶,遮蔽了唯一用作照明的皎洁月光。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投掷物,又怎么可能伤的到强dà

如斯的吸血鬼…所以在完成投掷之后,卡尔斯立kè

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刺!

就在这片刻视线的盲点,银龙再次咆哮!

神父用自己凌厉的进攻回答了吸血鬼之前的提问,在启动了临界超越和霸气之后,那可怕的一枪直透阿卡多的心肺!

杀!

凌厉的红眸中没有丝毫的迷茫,这几乎用尽全力的一刺,简直好像是天边乍现的闪电。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义无反顾的扎向了吸血鬼的心脏。而后者却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微笑当中,尚未回过神来。

噗…

洞穿血肉的声音就如同预料中一样响起,就像之前计划的计划一样,在没有其他生命补充的情况下,只要能够把长枪送进对方的心脏,就算是那个阿卡多,也绝对无法再次复活——但现实,却出现了微妙的偏差…

卡尔斯不清楚自己的理论到底是对是错。

因为这蓄势已久的一击,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直接破开那人的胸膛…在神父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身白衣的少女从容退去,而这致命的一枪竟然只是刺进了一只巨蟒的口中!

这是…使魔吗?

强忍着肩部被毒牙贯穿的剧痛,卡尔斯目光灼灼地盯住了在更远处狞笑的魔鬼,她张开双臂,仿佛毫不设防的面对着面前的神父。

“怎么了少年?肩膀被洞穿所以动不了了吗?”

逆光的背影站在无数尸体堆积的山坡之上,他俯视着面前的卡尔斯,就好像品尝着最钟爱的戏剧…他期待着少年最后的选择,但不论是选择成为继xù

战斗的人类,还是丑陋告饶的禽兽,都是他早已习惯的结局。

“那现在,你又要怎么杀掉我呢?还是说和那些趴在地上的废物一样…你是狗吗?还是人呢?哈哈哈!!”



她仰起头快意的大笑,但也许是多年的沉睡让她比起四百年前变得更加迟钝了,就在这失神的片刻,阿卡特错过了从巨蟒的身体里射出的银色闪电…所以直到那份痛觉降临在他的左臂,吸血鬼才终于发xiàn

——卡尔斯的决心比预想中下的更快!(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决(2)

第一百四十七章、决(2)

没打中?

该死…

不过抱怨也就是仅此而已——猛然紧缩的目光,卡尔斯竭尽全力甩掉了那条卡在自己肩膀上却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巨蟒,然后长枪易手、枪尖点地,从这一系列连贯到极点的动作中一点儿都看不出神父有任何颓唐的姿态,只是推动着自己的身体向失去左臂的阿卡多疾驰而去!



从一开始,卡尔斯就没有指望过事情能够一帆风顺——或者说,一个12岁的小鬼能够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杀死已经活了四百多年的吸血鬼这种事,只会在最不靠谱的幻想小说中出现…这位残暴的君王已经活过了如此悠长的岁月,并且一直活到了现在,这样的吸血鬼,这样的阿卡多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解放死河之后对自己造成的风险…

缠绕着霸气的起源之枪。

这样的攻击在之前的研究所内,卡尔斯就已经使用过一次,敌人有所防备,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所以,在攻击受挫的片刻,神父就准bèi

好了最犀利的二次攻击!被整个吞进巨蟒口中的右臂顺势挥动,藏在袖口里的一截短枪便毫无阻碍的突pò

了这使魔的身体,急速的向吸血鬼的要害飞去!



虽然最终因为受到阻碍失了准星,只是击落了对方的左臂,但霸气造成的狰狞伤口,以及起源的伤害和封印,阿卡多的左臂竟然没有被重现构现再生。而是就这么齐根断去!

这也是神父立kè

选择追击的原因!

对于强dà

无比的吸血鬼而言,这恐怕是他露出的最后破绽了…

枪芒如雪。刹那间便绽放出一条华丽的光带。在这漆黑绝望的深夜,血海中的银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疯狂地向吸血鬼奔去。那仿佛焰火一样的炽热与冰冷,奏响了最凄厉的歌曲。



然而顽皮的命运却并没有眷顾不断拼杀的少年…那一闪而逝的流光明明就快要将敌人完全摧毁,却在最后的最后,被一条长长的火舌封住了去路。

嗒嗒嗒!!

从右臂化出的机枪仿佛是与怪物的血肉融为一体,甫一登场就展现出比之前更强dà

的火力——而那应空荡荡的左边袖管里,血色的树枝不断增殖,最后竟然幻化出无数双恶魔之手,如一道道血箭般向卡尔斯射来!



原本直指对方心脏的枪尖无奈回旋,而脚下。神父更是猛然一弓止住了去势。在无数子弹的轰击之下,卡尔斯竭尽全力护卫着自己的身体,同时也将那一只只从对方身体里凭空化出的魔手斩断!

当!当!当!当!

一阵密集到极点的金铁交击声响过,卡尔斯长枪驻地退出百步,终究逃不过呕出一口朱红…

在如此接近的距离被迫正面硬抗射速惊人的机枪子弹…就算是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神父依旧没办法尽数拦下致命的杀机。交手过后,少年的身体已经是鲜血淋漓…

“咳咳…”

手扶枪杆,眉目紧缩。

即使是到了现在,卡尔斯也没有任何放qì

或者松懈的意思。他冷峻地凝视着面前一步步走来的吸血鬼。片刻无言。

“perfect!天主教的执行者啊!”

丝毫不介yì

自己已经失去的左臂,越战,阿卡多反倒是越加疯狂,越加亢奋。

少女的身体周围不断流散着触手一般的血流。它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与癫狂,随着吸血鬼的每一次呼吸,而不动欣喜、涌动。好像刚刚爬出地狱的恶鬼…

来吧,快来吧!

“我给你这个机会!”

仅剩的右臂指向了自己的心脏

“让我们继xù

这场赌上一切的厮杀…hurry!hurry!快点儿攻过来吧!!!”



决死。

决死!

深吸一口气。少年终于再次拔出了插进地面的长枪,自己的血液。怪物的血液都顺着那美丽的枪身滑落,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无暇欣赏。

颈部,背部,胸口,四肢…轻微的颤动开始从他身体的各个部分延伸,最后吞吐着某种若隐若现的黑色雾气…

哐啷啷!

清脆的响声是原本早已嵌入血肉中的子弹尽数掉落的声音,不仅如此,连那些狰狞碎裂的伤口,不知何时也急速结痔,最后蜕变成崭新的血肉。

卡尔斯站在那里,却仿佛经lì

着某种可怕的进化…



根源苏醒,启动!



寒芒如雪,冷色调的光芒在凄清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那种迷人的光彩连同着夜空中不断咆哮的火光,勾勒着只能在梦境中看到的画面——不遗余力的扭打,不遗余力的厮杀,付出一切,不惜舍弃所有作贱自己也要把对方拖进一样黑暗的深渊…伤痕和鲜血同时出现,又被同时略去,只剩下愈加炫耀疯狂,只剩下愈加扭曲的折磨!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不这样不行!”

白衣的少女已经失去了左臂,但仅存下的右手中却还是攥紧了完全超出单兵作战范围的马克沁重机枪——枪口喷吐着火焰,拉成长长一串的火舌不断追踪着黑夜另一端的敌人…血流如注,硝烟四起,却只换来更密集的扫射!

“来吧…来吧!犹大的神父啊,老人也好,小孩儿也好,谜团也好,快用你的枪尖凿穿我的心脏!”

那完全属于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可怕,和她姣好的面容完全不相匹配,但此时此刻,哪怕是仅仅身在此处,也绝对足以让最精锐的战士肝胆俱裂…

所以,在另一边,与她平等交手着的那个迷蒙黑影也因为周遭的一片狼藉而逐渐变得叫人畏惧起来。

“…”

默默无言,声随影走。横摆的枪尖在准确不过的将瞄准自己的子弹切断,然后就如同怪物所希望的那样,那团黑影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叫人根本无法分辨出具体的身形,唯一可见的只有那双红色的瞳孔…

这,方是真zhèng

的决战,最后的决战…

注定,终会有一方陨落的生死之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秽土

第一百四十八章、秽土

那,是某种名为窒息的感觉。

天与地同是一片黑暗,连同自己的所在都感觉不到,所拥有的,只是不断扩散不断刺激着味蕾的血腥和土味,让人作呕,却连呕吐的力qì

都没有…

这…是死了吗?

应该不是吧?

对于卡尔斯而言,也许唯一超越普通人的就是对于“死亡”的熟悉…他不止一次消失在天地之间,所以对于所谓的死亡,他并无多少陌生,自然也就并无多少恐惧。

…这种感觉,更像是被活埋了一般。

啊,是这样啊。

短片的记忆开始慢慢回放,原来,即使是打开了根源苏醒,在战胜阿卡多之前,他的身体还是提前一步崩溃,随之而来的反噬很自然的让他失去了反抗的意识,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最重yào

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答。

他为什么会侥幸逃过一劫?又为什么会被人埋在这里?

想不明白,所以卡尔斯想尽lì

爬出这一片漆黑的地穴,伤势沉重的他已经几乎无法感受到身体的存zài

,但呆在这里的确称不上愉快。



奋劲,但却毫无反应。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吧,不仅仅是手脚,连心肺的起伏都无法感知。如果不是卡尔斯的大脑还在一刻不停的思考前因后果的话,他自己都会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死人是没办法思考的。

可是,就算自己的确还活着。自己应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呢?

他睁不开眼睛,或者其实一直睁着也说不定。反正这里上下左右都是无法分辨的黑暗。视觉能够起到的作用实在是有限。也正是因为如此,卡尔斯没办法期待有人会把自己从这里救出去…

先不提到底是谁会有这么善良的动机。就算是真的有,能不能发xiàn

自己还是个问题。

但是,依靠自己的力量逃脱恐怕也是不可能了…刚才的尝试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但卡尔斯可以肯定,眼下,绝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伤势最为严重的时刻。什么都没法儿感觉到的他,自然什么也做不到。

…难道,侥幸逃过一劫的他。竟然要在这种地方被活活耗死吗?

他想苦笑,却牵不动嘴唇。如今,就算是活动一下舌头之类的动作他都做的勉强,更别说是大声呼救了。

再说,还无法判断时间的他可不想招来食尸鬼的分食…那还不如就这样老老实实死去!



就这样死掉?

当这个念头真的出现的时候,卡尔斯再次动摇了,他突然觉得大吼出声也并非那么可怕,因为他还绝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谁都好。救救我吧。

明明应该只信奉天主的神父如此祈祷着,甚至隐约有某些好像幻觉的断断续续的痛苦闷哼,希望引来某人的注意。

——谁都好,快点儿把我从这里弄出去。

就这样。在痛苦和挣扎之中,时间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始终不肯放qì

的神父不断的用心灵发出呜咽。也就不断的承shòu着更大的折磨。



忽然,已经快要完全被血气占领的鼻腔竟然感受到一些新鲜恬淡的味道。就好像是一阵拂过山岗的清风,驱散了所有苦闷和抑郁。

身体本能的欢呼起来。就连被塞满了泥土的嘴巴也下意识的露出了微笑。

卡尔斯明显感觉到有人正小心的拨开掩埋在自己脸颊上的泥土,一层一层,仿佛是害pà

损害到自己分毫。

他看不到,也听不到,但仿佛就是知dào

那个身影究竟是谁,就是知dào

她那温柔的神情一般。哈…说起来,他是该惭愧的吧。

“你怎么睡在这儿了呢?”

女孩儿开口,卡尔斯隐约是能感觉到她说了些什么的,大概是对自己的责怪吧…把一个小女孩儿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最后自己也没能赶回去,这实在是极为失礼的。

如果可能的话…

我是说,神父真的在很努力的控zhì

自己的表情,他流露出一些悲伤的神色,还有一点点尴尬和歉意。

“所以说,天主教徒的话我从来都是不信的…”

她把卡在他嘴里的泥土小心的扣了出来,然后自说自话的继xù

刨开周围的泥土。

大概是确定了卡尔斯位置的关系,这一次的进度比之前要快了很多,尽管夹杂在泥土中的碎石和弹片割伤了女孩儿的手指,但神父还是想尽快脱离这个阴暗可怕的鬼地方——等到一切都恢复了,他会好好补偿这个善良的女孩子的,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彼此拯救了。

“哈,要是平常,你又要拍拍我的头了吧…我明明和你说过我不喜欢那样的。”

独白还在继xù

,看来自己的伤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模糊的双眼分明看见她牵起自己的手掌,但意识或者说大脑却对此没有一点儿反应——就好像那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

会落下残疾吗?

卡尔斯不清楚,但如果是那样就惨了,按照消极的说法,倒是不如死了痛快…只不过,响起这个正在努力把自己从泥土里刨出来的少女,他又觉得还是活着更好一些。



接下来,女孩儿没有再说话。幼小的身躯不断忙碌着,小心翼翼地把覆盖在神父身上的泥土全部拨开——这一下,卡尔斯顿时轻松了许多,即使是没有直觉,被压在泥土下的心理压力也足够正常人疯狂,这破土而出的经lì

,简直就像是一次新生。

哈!多少能够畅快的呼吸一下!

如此考量的卡尔斯也是如此施行,但一种莫名的痛觉突然袭击了他的胸口。

…他看见女孩儿眼角流下的泪水。

为什么要哭?

他不明白,直到自己被女孩儿缓缓抱了起来,离地面越来越远…



啊,原来是这样。



神父释然,接着却又是无可奈何。

因为,他的确是比想象中要伤的严重得多…

因为,现在的卡尔斯,只剩下了宛如人面石膏像一般的头颅和肩膀,至于身体的其他部分…倒也在刚才被女孩儿一件一件的从泥土里挖了出来。

竟然,弄成这幅鬼样子…

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哀痛,卡尔斯很像开口安慰一下把自己按在怀中的女孩儿,却因为声带损坏,再也发不出什么动静。



他感受到自己的唇边传来一点点湿润的触感——而远方,则是初升的晨光。(未完待续……)

PS:(别误会!还没有翘辫子!这儿不算本节完!剧透一下,这次将是司仪第一次不用死掉回去泡温泉!!)

第一百四十九章、新生

第一百四十九章、新生

内瑟斯把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墙面上,拼命抑制着自己的呼吸…

如果可能的话,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也从来没有遇见过那只顽皮的魔鬼。

什么永恒的生命!什么强dà

的力量!

到现在,他不还是像个普通人一样,握紧了压在手心的手枪,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恶魔!恶魔!可恶!可恶!”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吟诵着,好像是发泄,又好像是祈祷。



很可惜,今夜的神明是不可能眷顾他这个异端了。

“你还要跑?”

踏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在墙壁的另一侧,一头披肩的银色长发把女子装点的好像是皎月的女神,高傲,不可侵犯。

当然,对于懂行的猎人来说,她那双猩红的眼睛,已经暴露了自己吸血鬼的身份。

啊,不过请不要误会,就算能够识破怪物的身份却并不代表着他们有胆量去找这只怪物的晦气…地狱巡礼者的名号绝对足够震慑除了几大有名的吸血鬼狩猎机关之外的宵小了!

…月下,逆光的美人有着丰腴的身材和迷人的腰肢,就连那声音也带着某种独特的美感,但此时此刻,内瑟斯又哪里有心思再欣赏什么所谓的美人?那嗒,嗒,嗒的脚步声简直一步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口,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的心脏踩碎!



就这么放qì

。然后被对方杀掉?

不,不可能!

人到中年的内瑟斯把自己的身体蜷缩的更紧了一些——曾今纵横地下拳坛的自己要不是因为被那个贱人骗走了自己的所有积蓄又怎么会沦落到被伤痛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他要报仇,要把那个贱女人和那个小白脸全都杀了!

他要和自己的儿子女儿生活在一起!

所以。他才心甘情愿的变成了吸血鬼,舍弃了信仰和一切,舍弃了阳光和真主,才终于拥有了现在的力量。他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所以他早就无路可退…

不在沉默中爆fā

,就在沉默中死去!

鼓起最后的勇气,他将手枪压在了墙边,最后恶狠狠地指向了那个女子即将出现的地方…

“砰!!”

突来的铮响却并非是子弹出膛的怒吼…很遗憾,一把从身后射来的咒剑洞穿了内瑟斯握枪的手掌。然后将它们同时钉在了墙壁上。

“啊!…”

尖叫声乍起,不过又忽的戛然而止。

可怜的吸血鬼,即使是到死,他也没看清到底是谁取走了自己的性命。

—————————————————————————————————————

在十字街的尽头,有这样一幢花园般的洋房,住在这里面的似乎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丈夫似乎是有名的全科医生,而妻子则是他的得力助手。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工作都太过忙碌的缘故,两人经常都会外出加班,邻居们通常只能在披星戴月的夜晚在街角偶遇他们。然后交换一个善意的微笑。

啊,对了,每天早晨这里的男主人都会把洗干净的衣物晾在自家的院子里…每当这时候,居住在附近的年轻女孩儿都会期期艾艾的趴在窗口偷看——就算两口子的生活幸福。感情也很美满,但这仍然阻挡不了少女们对于那张迷人面孔的着迷。



“这次的报酬很少…”

坐在客厅里的安洁尔撑住自己的下巴,十多年过去。已经出落成一位大美人的她多少还保留了一些孩童时的习惯——明明目前的家用并不缺乏,但对于佣金。她却仍然乐意斤斤计较。

哈,不过。倒是很少有雇主敢于和她讨价还价就是了。

他们总是战战兢兢的来到这个魔鬼中的魔鬼面前,然后再新晋家庭主妇的严厉克扣下,上缴口袋里的每一枚硬币…

嘘,这种话可千万不能让安洁尔听见,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所以,一身休闲打扮的卡尔斯在硬生生将已经到嘴边的吐槽憋会肚子里之后端起自己特别从天朝搞到的清茶抿了一口,然后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应答。

“没关系,我们不用交房租,所以这些绰绰有余了。”

他确信自己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抖过一下,可是坐在他对面的安洁尔却倏忽皱起了眉头。

“我总觉得你刚才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你多心了。”可怕的直觉!

女人并没有就这样放过卡尔斯的意思,不过在又盯了他一会儿之后,还是很快恢复了之前的高贵姿容。

“那好吧,明天我们去买兰蔻新推出的护肤品。”

“…没问题。”

“那你的渔具恐怕就只能等到下个月了。”

“当然!”虽然很不甘心…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将手中的报纸又抬高了一些,直到遮蔽了对方那锐利的目光,卡尔斯才终于好好喘了一口气,暂时安下心来——一天一次的经济审查到此结束了。



哈,没错。这再平凡不过的,好像普通人夫妇一样的生活就是卡尔斯和安洁尔现在的日常——除去他们偶尔加班的那部分,绝大多数时间他们都默契的选择了蛰伏,顺便处理一些正常人无法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

“哦,对了,今天邮差送来了一封挂号信。”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安洁尔从自己手边的梳妆台下抽出了一张通体白色,只写了收件人住址的信封。

“又是委托吗?”

前天晚上才完成上一次工作的卡尔斯有些哀怨的摇了摇头,现在的他暂时还不想掺和进这些事件里面。

“只要价钱合适。”

与男主人相反,安洁尔高高的抬起了下巴,原本就身材高挑的她虽然是坐着,却依然散发出不容置疑的气场。

…早知就不要假扮成夫妇,兄妹什么的完全足够了!

现在才来后悔这些的卡尔斯显然也不会把自己的抱怨当真,他听天由命的接过了信奉,然后随手拆开。

但是,当他注意到发件人的姓名时却收起了一直以来的漫不经心。



信件来自伦敦,连纸张也是他最熟悉的那种,而在信件的末尾,漂亮的花体勾勒出一个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的少年身影。

啊,他现在也该长大了吧?曾经强dà

而潇洒的死神,现在又该是什么模样?

——沃尔特?C?德尼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朗基努斯

第一百五十章、朗基努斯

“贵安

敬爱的道格拉斯先生,很久没有联络不知您最近是否安好……

我听闻您太太对于古遗迹有着特别的喜爱……我猜测您与您的太太一定会对圣彼得大教堂最近得到那只圣枪残骸很有兴趣……虽然我个人并不建议您最近去梵蒂冈旅行,但我同样明白您这样的绅士绝不会拒绝自己太太的余趣……

很遗憾我的立场不适合zuò

为中介调停……请在最近这段时间前往,不知您还是否记得曾安排八月份时过来英国的旅行……

——你忠诚的管家

沃尔特?C?德尼斯”



一口气读完死神的来信,卡尔斯只能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神父…不,现在或许应该改口叫医生了——她很早就明白为什么在那一天,管家会为安洁尔引路,最后在战地的一角找到之前他亲手埋葬的叫做“卡尔斯”的残骸,就和他的兄长一样,这位忠心耿耿侍奉着海辛家的管家从那晚的末日景象中嗅出了危险——来自那个最可怕的吸血鬼,阿卡多的危险!

而与海辛家的掌权人不同,在管家看来,仅仅是那种程度的封印,对于随时拥有着毁灭一切的能力的怪物来说实在是太过疏忽了…

杀死他,必须杀死他!只有这样才是最稳妥的方案。

十二岁的沃尔特决定背叛,不管是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五十年也好,他一定要找到那个最合适的机会。然后亲手杀死那只最可怕的怪物。

在这个信念的支撑下,所有可能帮zhù

他打倒阿卡多的力量都是必须争取的助力。



医生将信件递到了疑惑的安洁尔手中。然后用右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在心脏的位置,那不断跳动的东西早已不是心脏而是一截红蓝交织的扭曲枪身

…圣枪,朗基努斯。

——圣经中有这样的一段记载,耶稣在钉死在十字架的这天十三号星期五,犹太人要求将他的身体搬离十字架,因为他们说不应在安息日之前的星期六处决犯人。

其中一名士兵拿着他的枪刺入了他的身体,圣经记述的这段已耳熟能详,但对这名士兵与他所用的那把枪而言,故事才刚要开始…耶稣被钉上十字架的那个年代。正是犹太人们反抗罗马帝国压迫之时,犹太人民和罗马军队之间除了仇恨还是仇恨,这之间的来龙去脉,在圣经中还有多数未被提及,不过在罗马圣徒传中,不但留有这名士兵的名字,还记述了他在耶稣被钉死于十字架之后的故事。

这名士兵名就叫作朗基努斯。

记载中朗基努斯几乎近全盲的,很明显的这一定会影响他未来的军旅生涯,在他扎刺耶稣之时。耶稣的血水沾到了他的双眼,使其双眼不再瞎盲,他大喊这人真的是神的儿子…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传说的缘故,“命运之枪”不仅有着战无不胜的象征意义。甚至还能够治愈持有者的一切伤害…

至于为什么明明已经是那样惨不忍睹支离破碎的状态,卡尔斯竟然还没有死去…这大概,是因为他自己根源觉醒的能力吧。拖着残躯和阿卡多交手的一战。卡尔斯被迫把根源苏醒使用到了极限,在那从未到达过的深处。他的生命形式似乎发生了某种不可预知的变化,不只是单纯的力量。连器官的功能和身体的构造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终于在那种极限的状态活了下来,一直等到“命运之枪”给予他重生和救赎。

但很可惜,如果当时管家从德意志的地窖里得到的是完整的朗基努斯之枪的话,卡尔斯应该会更加完美的复活才对。可事实上,被当做概念武装植入他身体之中的,却只是命运之枪的一部分而已…

如此一来,他得到的根本只有活死人一般的尴尬身份,甚至连自由活动都做不到。

然而在关上了命运的大门之后,上帝也为卡尔斯留下了最后的希望之窗…那个一直被他视作唯一盟友的少女在最后的时刻给予了他新的生命。

——在同时接受了初拥和神枪的洗礼之后,原本就因为根源苏醒而呈现出极不稳定状态的卡尔斯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外表上依旧是人类,但内在,却是谁都无法猜度的怪物。



“Hellsing的管家…他就那么肯定我们会需yào

剩下的那半截‘圣枪’?”

二十出头的安洁尔美丽的让人沉迷,但时常蹙起眉头的她却并非是丧失理智的邪恶吸血鬼,大多数时候,她往往比卡尔斯更加理智。

“没办法,我必须依靠‘朗基努斯’的修复力量才能维持现在身体的平衡…而最近,要保持人类的状态已经越来越难了。”

虽然没办法定性,但这并不妨碍卡尔斯对于自己身体的了解。

沃尔特绝对是个聪明人,比起几乎是宿敌的梵蒂冈,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自己这边作为合zuò

的伙伴——也就是说,在完全毁灭阿卡多的基础上,管家也不愿意给海辛家带来过大的伤害。

而当年,将朗基努斯植入自己体内的这步棋,恐怕也是他早已预料到了眼下这样的局面——不论自己愿意不愿意,这只香饵都必须吃下。

“那就去吧。”

看着还在犹豫的医生,安洁尔抢先一步做出了结论…这些年,好像每次需yào

通过任务挣钱的时候,也总是这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姑娘拿主意。

“这…”

“怎么?你还想让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咄咄逼人的话语,以及对方眼中显而易见的冷厉和藏在眼底的温柔终于让医生失去了辩解的余地。

他伸出手,望着比当年成熟得许多却同样美丽的女子,然后平静地拂过她的秀发…她的脸颊。

“好,我们一起去。”

卡尔斯的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辉,就算此行可能有着种种的危险,就算这次回去很有可能会正面对上安德森神父…

他早有觉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亡者?归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亡者?归来

耶稣的裹尸布

圣子圣杯

海琳娜的圣钉



以及朗基努斯之枪。

回收罗马遗失的圣遗物也是教会的工作之一,虽然这项职责一般都是由秘迹回收会来承担,可作为梵蒂冈的圣骑士,安德森神父也有着毫无疑问的知情权和参与权。

在战争结束十多年后,曾传说被德意志夺走的命运之枪朗基努斯终于现出了端倪。在德国北部的某座小镇,教会的有关人员终于寻回了这件圣遗物的其中一部分…

传说当中的圣枪如今只剩下仿佛两支并列矛头的枪尖,而枪身的部分则完全失去了踪迹。大概也就是因为如此,这半截枪尖好像已经不剩下多少神力,连两支矛头也变得锈迹斑斑,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断裂一般。

但即使如此,这东西也是梵蒂冈必须回收的重yào

物品。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入库之前的加工和处理要求,才被暂时寄放在梵蒂冈大博物馆的暗室里…最迟后天,这珍贵的圣遗物就将被永远封存进秘迹回收会的秘密仓库。

作为神明唯一的地上代理人,高傲的梵蒂冈并不觉得有人胆敢对已经送达教廷的东西下手——就算能够成功,他们也必将面临天主教不死不休的追击和屠戮,甚至是被视作异端,将其亲族和友人都永远隔离在天堂的大门之外!

但为了以防不惜玉石俱焚的疯子出现,上层还是从特务机关第十三课和护教十字军中抽掉了部分有生力量,在圣遗物正式入库前加强了防备。

当然。对于安德森神父来说,或许还有一件更重yào

的事情正等着他去处理。



在波兰的某家小旅馆里。带着银色圆片眼镜的安德森仔仔细细研读着手中刚刚送到的情报。

这上面记录的,是十年间远在英国的几起零碎的吸血鬼袭击事件。这些半吊子的异教徒是生是死原本都应该与梵蒂冈毫无关系才对。可这其中相似的手法以及遥远记忆中的某个特殊存zài

却让犹大的祭司对于这些看似平凡的事件有了兴趣。

像。

实在是太像了!

无论是攻击的模式也好,又或是使用的武器也好,在这些事件中被干掉的虽然大多数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杂鱼,但出手的那个人却是像极了那个自己一手栽培的少年——甚至于每次事件的善后都很有教会的神mì

避世的风范,就连他现在拿到手的这几项卷宗都是直接从与Hellsing有关的部分由线人传递而出。

很明显的,这些高效、准确、隐蔽的吸血鬼狩猎活动并不是某人的一时兴起,又或者那些怪物之间的同类相残。正相反,这一切都是带有某种目的性的“任务”!

“卡尔斯…”

神父的口中喃喃念道的这个名字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恍惚之间。安德森仿佛又见到了十多年前,那张在登上运输机之前带着浅笑的男孩儿面孔——黑色的头发和赤红的瞳孔,苍白的皮肤和圣子的笑容…

他从未后悔过作为教会的圣骑士,最终默认了将少年送进了死地的决定。

就像他从没有后悔过,自己因为唯一一次违抗命令而受到的那些惩罚一样。

——使用着“安德森”的名称,使用着“安德森”的身体的,是教会最忠诚的骑士,就算偶尔为了自己的美德和怜悯而迷茫,他终究只能守护着主的荣光!



会是你吗?

他在心里低声自问着。然后将锋利的咒剑细细擦拭,宛如明镜的剑身照亮了他似乎一点儿都没有苍老的面颊。暗黄色的头发依旧如同那时一样,一根一根如同剑山一般竖在头顶,但从反射中依稀可辨的肃穆表情。却仿佛无神地凝视着未知的远方。

如果你真的还活着的话,又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呢?

他不知dào

…神父惊讶的发xiàn

,作为卡尔斯的老师。在于他相处的那几年时间里,竟然完全没有看透过这个早熟的少年——将一切都遮蔽在微笑之下的他几乎从未露出过破绽…是的。从在博物馆的初见开始,那或高贵。或慵懒的笑容就一直陪伴在少年身边,就算是和死亡擦肩,他也能面不改色。

如此想着的安德森竟然又有些紧张起来!放在对手的角度,他最满yì

的学生竟然是这般的不可猜度,深深的担忧瞬间笼罩在神父的头顶,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潜在的敌人有了某种不可战胜的错觉…

哦,不…或许他并没有那么强。

散发着冷光的咒剑被一口气收回了袖口,安德森站起身来,从窗户一跃而下。



真zhèng

的问题在于,他要怎样“第二次杀死”这个近乎无罪的少年,并且不带一丝犹豫。

—————————————————————————————————————

十字街的尽头

入夜之后,人口密度本来就不算大的小镇顿时安静了下来,这条镇中普普通通的小路自然也不会例外。

窗户里偶尔会传出居民们愉快的笑声,又或者是顽皮的孩子在晚餐过后,调皮的趴在窗棂上偷偷望向这边。

一切,都再平静不过了。

拖着大大的旅行箱,道格拉斯医生挽住自己美丽的助手妻子悄悄地离开了家门,然后顺着十字街向东的方向漫步。

“哦!道格拉斯医生,您这是要去哪儿?”

看着从窗户里探出的那个小脑袋,卡尔斯莞尔一笑

“小彼得,今天有好好吃药吗?”他还记得自己昨天曾经给这个小男孩儿看过感冒,现在看来,他比那时候精神多了!

“当然医生”小男孩儿拼命点头,然后又露出希冀的目光“那…您又是要出差吗?和您的太太一起…”

“是啊”卡尔斯温柔的将女人搂的更紧了一些“而且这次去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所以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大家了呢。”

“那…那您这次会给我带些东方的甜点吗?”小男孩儿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的嘟囔着“上次的酥糕我很快就吃完了…”

“哈,没问题,虽然我要过一段日子才回来,但你过段日子肯定能从洛里斯夫人那儿收到你的快件。”

“真的!?”彼得的眼睛立kè

亮了起来。而在这时,屋里洛里斯太太的声音也终于传来

“好了,彼得,不要耽误了医生他们的行程…你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声音由远而近,最后,一个略微发福的妇人出现在了玻璃窗的另一边,她善意地对卡尔斯和安洁尔点了点头。

“哦,医生,祝您和太太一路顺风。”

“非常感谢您的祝福。”

卡尔斯得体的行了一礼,而身边的安洁尔也回以甜美的微笑。



“我想,这一定是一次非常棒的旅行。”

轻轻擦过口袋里飞往意大利的机票,卡尔斯笑的依旧迷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PS:求土豪赶紧来两个惊天打赏让我找找码字和爆fā

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二章、入夜

第一百五十二章、入夜

从机场离开的时候正好是正午…夏天才刚刚开始,空气中还散发着难耐的酷热,所以就算安洁尔安上了一顶宽边的遮阳帽还带上了墨镜,也丝毫没有显得扎眼。

哈,也许就算是吸血鬼,女人终究是女人吧。明明很讨厌阳光的她却为了保持最起码的靓丽外观,选择了一条卡尔斯手工制作的暗色无袖旗袍。唔,老实说,领口附近的花枝纹路可是让某人好好头疼了一段日子。

“说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坐船旅行。”

挽着身边的璧人,卡尔斯好像归乡的旅人一样,一边指指点点着周围自己曾今熟悉的金色,一边诉说着属于童年的回忆。

相比起这里,海辛家的城堡实在是单调而又无聊的多,满目的灰色实在是没什么好回忆…虽然同样是被限制人身自由,但在这里,至少还有数之不尽的艺术珍宝,和随处可见的林荫绿树陪伴着卡尔斯度过一个个春秋。

也不算坏不是吗?

“奥?虽然我一直很清楚你‘早熟’的很,但没想到你已经到了伤春悲秋的年纪了?”

穿上高跟鞋之后,甚至已经微微超过卡尔斯肩头的安洁尔乖巧的靠着医生的手臂,但嘴里却总少不了让人憋出内伤的毒舌。

“还是说你以为我们真的是来这里出差兼旅游的?”

“…”

“哈,有些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每次在事情发生之前都不做好准bèi

,等到最后又要麻烦其他人…”

卡尔斯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安洁尔的纤细的手掌…用力地,认真地。真诚地握住了那只微微发白,微微颤抖的手掌。

他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身边美丽的女子,然后像往日一样,露出那个最美丽也最温柔的笑容,帮她捋一捋因为一夜劳顿而略显纷乱的秀发。

有时候,相顾无言并非是无奈,默默凝视也并非是伤感。

“放心”“不必担心”“我没事”…这一类的话语已经有太多人说过,他知dào

。女孩儿只不过是太过担心他,只不过是太放心不下他,只不过是太怕失去他…所以,所有这些话都大可不必说出口,对于他们来说,一个眼神,一个拥bào

,胜过千言万语,敌过万千衷肠…

—————————————————————————————————————

换下平日里考究的西服正装。医生从旅行箱里抽出了专为任务准bèi

的黑色运动装备——手枪、黑键、圣经、应急止血医疗装备,最后,是一件同样深黑的风衣…

当然,之所以用曾今在FZ世界里见识过的黑键换掉了之前一直使用的咒剑。一来是因为更方便携带和获得补充,二来也是因为不想再和梵蒂冈的教会扯上什么关系…身为异数的他对于十字架圣水之类的东西都不会过敏,更别说这单纯的圣银武器。

至于之前一直被医生当做杀手锏的七支短枪在和阿卡多的战斗中早已经失落。而且似乎因为根源苏醒的缘故,原本稳定并且绝不改变的起源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现在的他虽然“起源觉醒”带来的身体素质加成还在继xù

作用,倒是也没办法像原来那样随意使用自己名为“无”的起源。

诚然。有了这么多的限制,再加上自己现在的身体并不稳定,卡尔斯的战斗力看起来似乎比起十年前还要减弱了许多。但实jì

上,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现在这具身体到底隐藏着怎样可怕的力量…

“走吧。”

医生又最后检查了一边安洁尔随身携带的装备,确认无误之后才终于行动起来——他们选择居住的地方距离梵蒂冈城并不算太远,之所以没有选择在白天就直接进入目标内部驻扎是因为曾经也算是一名神父的卡尔斯很清楚,整座圣城周围都布置了巨大的感知结界。

这东西的存zài

使很多弱小的夜族都下意识的避开圣城周围,如果硬闯恐怕还要自己吃上一番苦头。虽然不至于对安洁尔这样高级的吸血鬼产生什么伤害,但如此一来,恐怕自己一行的踪迹也就自然暴露…且不论会不会立即收到教会的追捕,至少他们想要得到朗基努斯的枪尖就绝对难上加难了。

幸运的是,虽然对于阵法和结界之类的东西卡尔斯并不算非常了解,但现在他有更简单的解决手段。



一个是等级惊人的高级吸血鬼,另一个则是比吸血鬼还要可怕的怪物。卡尔斯和安洁尔的脚程快的惊人,不需片刻,便出现在了进入圣城的分界线。

伸手挡下了正欲硬闯的安洁尔,卡尔斯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微笑,然后蹲下身子一手撑地缓缓闭上双眼。

某种奇异的波动开始以他为中心蔓延,这种看起来就像是超声波的能量很快就将整个圣城的建筑物、地形甚至人员排布反射回医生的脑海——当然,那巨大的结界也没能例外。

用这种方式观察,这仿佛天幕一样的巨大结界比他年少时的想象更加宏伟,无数圣印和咒文盘绕在它的周围,一旦接收到任何刺激,都会以最快速度将情报送回梵蒂冈的深处,那个方向是…教皇厅?

如果刚才硬闯的话,恐怕一下子就被识破了吧?

而且不仅仅是在边界的区域,即使是进到了梵蒂冈内部,结界也会继xù

发挥作用,甚至在某些关隘还设计了很多感应式的陷阱…就算再怎么无所谓,突然被圣水浇了一头一脸,安洁尔也会当场发飙吧?

退一步,就算他们没有触发那些陷阱,但是他们简直就是活在对方360°无死角的监控摄像之下,根本不可能低调行事。

但现在嘛…

既然卡尔斯已经发xiàn

,事情就要简单的多了。

医生的嘴角翘的更高,原本五指贴地的动作悄悄一换,变成了一指点地。突然,有仓促的夜风吹过,撩起他短短的黑发,摇曳了夜色中岿然不动的巨城。



“我们走。”

卡尔斯当先迈步,而他身后的安洁尔也立kè

跟上,没有丝毫的犹豫,而千百年来都不曾被突pò

的封锁线此刻对于两位不速之客来说,简直形同虚设…(未完待续……)

PS:继xù

求打赏,求订阅,求勾.搭

第一百五十三章、歧途

PS:求月票~求打赏最近混的略餐,你们懂得

第一百五十三章、歧途

由于没有触发进出口的警铃,原本预料中轰轰烈烈的厮杀和血斗并没有出现,转而变成了一场潜入和躲避的游戏。

已经取得了先手的卡尔斯不愿意轻易浪费掉之前的一番手脚,在进入梵蒂冈内部之后,虽然依靠气息和能量被动感应的陷阱已经对他们再没有威胁,但作为整个天主教的重心甚至是教皇的所在地,兵力的驻守显然不会在少数…

在原著中,位于英国伦敦的Hellsing本部虽然多次受到千禧年的打击,却从未真zhèng

覆灭,作为机关局长的因特古拉更是一直活到了最后——仅仅传承了百多年的家族尚能如此,那么历史更加悠久,底蕴也更加惊人的圣城自然不会是什么软柿子。

这一路上,仗着自己曾今在教堂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便利虽然连续绕过了数道封锁,但如果想要到达可能藏有朗基努斯的所在,接下来的道路,恐怕会非常难行…

“然后呢,那些混蛋到底把那支枪放在哪儿了?”

就算没有生命危险,弥漫在整个梵蒂冈的圣水气味对于安洁尔来说简直就像是医院消毒水对于普通人一样…相信我,没有吸血鬼会喜欢这东西的。

“我还没办法确定具体的位置,沃尔特那个家伙也没有在信件里提及…毕竟是圣遗物,教会那群家伙恐怕会把东西藏得很好吧。”

躲在月色和灯光的阴影里,卡尔斯按照自己的记忆以及之前侦测的结果在泥泞的地面简单的画出了现在他们附近的地图。

“现在能够想到的可能区域一共有三个”

医生在地图上距离他们最近的秘迹会据点轻轻点了点。根据他曾经了解的习惯,类似这种圣遗迹或圣遗物的挥手一般都会交给他们负责。曾今隶属于第十三课的他对于这群在外界眼中同样被成为代行者的家伙并不熟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没有安德森神父这种圣骑士级别的战力。秘迹所的负责人恐怕也不会是什么易于之辈,更加糟糕的是教会不同部分之间的咒术和战斗方式并不通用练习,一旦和对方发生冲突的话就算是卡尔斯也没办法预防对方的后手。

当然,关于这些,在入侵开始之前,他就已经全部和安洁尔交代过了。

“第一个,就是这里的秘迹会储藏所,如果在这里的话,我们恐怕无法避免和对方的战斗。到时候还是让我先去试探…毕竟对付吸血鬼的一般手段对我应该没什么效果。”

说完,卡尔斯又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手指,指到了第二处之前感受到强烈能量反应的所在。

“这里…我想应该是梵蒂冈博物馆的仓库,如果说是在这里的话倒也不是说不通。”

事实上,对于他们来说,如果圣枪真的在这里的话,对于他们而言恐怕应该是最理想的情况了。毕竟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现存的教会内部组织,更多的是作为修士中的学者作为研究的场所,虽然如果圣枪被暂时放在此处的话梵蒂冈方面也一定会加强戒备。但比起直冲第十三课的大本营来说…咳咳。

说到此处,卡尔斯突然停顿了一下,之前的侦测让他掌握的最后一个可能藏匿圣遗物的地点却让他一下子踌躇了起来…无他,因为就算是在梵蒂冈修行多年的安德森神父。恐怕也不见得曾今进入过这里。

但毫无疑问如果说到整个教廷守备最森严的地方的话,那么想来必然是这里无误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了?”

面对安洁尔的追问。医生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对于他而言,从融合了一部分朗基努斯之枪的那一天起就没有了退路。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顺水推舟…只希望。老眼昏花的上帝能够偶尔保佑一次他这个并不虔信的教徒了。

“最后一个,是在这里…”

他的手指停在了整张地图的最中央,这一刻,就算不需yào

任何解说旁观者也能够弄明白这最后一处所在到底是哪里…

位于整个教堂的中央,整个梵蒂冈的中央,甚至是整个天主教教廷的中央…

“教皇厅…”

轻咬贝齿,安洁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了这个沉重的名字。

整个梵蒂冈内部,最大,也最强烈的能量反应就来自那个神圣而神mì

的大厅…虽然教皇随身携带朗基努斯残片的可能性很小,但如果其他两处都没有发xiàn

他们需yào

的东西的话,说不得也就只能和这个最危险的人物正面遇上了。

“照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是先去博物馆吧。”

略作思量,卡尔斯终于有了决定,虽然博物馆并不是可能性最大的藏匿所在,但相对安全系数较高,就算是遇到骚乱,他们应该也能很快脱身。

“愚蠢!”

然而,这个看起来再稳妥不过的计策却被安洁尔一口拒绝了,女人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可是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这个吸血鬼性命的圣城。

“你还不明白吗?”

安洁尔的语气中更多了几分气恼,虽然有关教皇厅的猜测的确让女人失神了片刻,不过这个充满智慧的女子还是很快回过神来。

“不管我们怎么选择,能留给我们出手的机会都只有一次而已。”

“…”

卡尔斯默然…的确,之前的他竟然遗漏了这个最重yào

的问题!

对于他们而言,眼前的教会就像是一部巨大的战争机器,一旦它完全发动起来,不要说是孤军深入他们二人,就算再调来一个吸血鬼部族辅助,恐怕也会被毫不留情的全部剿灭…兵力上的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除非是像阿卡多那样能够瞬间释fàng

出数百万生灵的怪物,否则想要在这块圣域随意出入,寻找圣枪…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先去秘迹会?”

按照常理而言,那里的确才是可能性最高的藏匿地点,但相对应的,危险也比入侵博物馆要大得多。

“不…”

安洁尔仍旧坚定地摇了摇头,猩红的双眸中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计。

“我们分头行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行险

第一百五十四章、行险

“分头行动?”

对于作为入侵者的他们而言,兵力应该还没有富余到足够齐头并进的地步。一旦分开,最大的可能反而是被各个击破,这么浅显的道理就算不做什么思考也应该能够明白,卡尔斯不清楚为何安洁尔会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

“不管做任何事,我们的行动总是服从于途径或者目标…”

面对医生疑惑的眼神,女子不急不缓的做着解释。

“我当然明白分兵的危险,但这次行动的结果对于我们而言却再重yào

不过了!相较之下,过程的危险完全还在可以承担的范围之内。”

“…”

“没有时间给你犹豫了,放心,话虽如此,但我们实jì

上却并不一定会身处险境。”

她虽然愿意为面前的男子付出一切,但也不是不自量力的蠢女人…这个计划虽然的确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只要按照计划进行,掌握着先手的他们依然有着很大的把握全身而退。

安洁尔指向了刚才卡尔斯点出的博物馆方向。

“我们分开行事,然后同时侵入,在放qì

教皇厅的情况下,就算其中一方的行迹败露,也能在第一时间为另一方吸引火力,而一旦得手,就立kè

通知另一人全速离开…我去博物馆这一边,你的话,就去秘迹会看看。”

的确,按照安洁尔所说的战略执行,他们获得朗基努斯的可能性的确大大提高,但任务进行中的这一层风险…罢了。

医生点了点头

“那你先尽量深入,但不要硬来,我先去探探秘迹会那边。如果顺利的话也许不会引起修士们的注意…你就先等到我通知你再行动吧。”

“…嗯。”

计划已经定下,趁着愈加浓重的夜色,两人也悄悄开始了行动。最后凝望一眼,两条身影齐齐没入黑暗。

—————————————————————————————————————

卡尔斯很清楚的知dào

安洁尔绝不可能等他吸引了梵蒂冈主要的注意力再行动…他不想让对方涉险,对方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他依然说了刚才那样的话,毫无犹豫。

因为…卡尔斯是在用一个毫无意义的谎言。掩盖住自己实jì

的动向!

就算安洁尔没有明言,卡尔斯在冷静地分析过前因后果之后,也已经决定此次放qì

对于教皇厅的探索了——不仅仅是因为其中蕴藏着的能量反应巨大而恐怖,更重yào

的是,作为整个梵蒂冈的中心,对教皇厅出手就是威胁到了整个天主教地上最高权利人的安全,也就意味着必将承shòu梵蒂冈必死不休的追击…

到时候就算得到了朗基努斯,他们恐怕也很难顺利逃离这里了。

但如果反过来看,进攻教皇厅也许才是偷取命运之枪最快的方式…

按照常理而言。教皇绝不会把这种圣遗物随身携带,但如果圣枪真的在教皇手中,那么出人意料的中宫直入,自然是距离夺取圣枪最近的选择。

退一步,就算朗基努斯并不在教皇身边,但在有人攻击教皇厅的情况下,整个梵蒂冈还会有人分心他顾吗?

圣遗物也好,瑰丽的珍藏也好。难道这些东西能比教皇的安全更加重yào



所以,要是说到由他们其中一人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的话。直接进攻教皇厅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呼…”

再次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装备,但卡尔斯的脚步却从未停下,使出全速的他不消片刻,便站在了圣殿礼拜堂的入口之外。

再往前,就算不动用其他任何特殊的能力,医生也已经能够感受到沉重的威胁了。

现在想想。也不知当年一心想把自己培养成狂信者的安德森神父到底有没有料到,如今的自己,竟然开始准bèi

“行刺”教皇了!

噌!

低低的脆响,眨眼间,左右各三。一共六根黑键便已经出现在卡尔斯的手中。就算是在浩如银盘的月色中也绝不会吐露任何杀机的武器沉默地像是一条睡龙,恐怕也只有等到它第一次咆哮世间,吞噬鲜血的时候,人们才会了解它的可怕吧…

于是,这场荒谬而又可怖的袭击开始了。

一身黑衣的狂人一步一步,坚定地踏向了圣殿。

—————————————————————————————————————

新鲜的咖啡豆散发出清香的气味。

那种初尝时稍显苦涩,精心调制又显香甜的味道,最后几经流转又重新化作最深沉的苦涩…此间种种似人生,又似过往,回头看去却又分辨不出轮廓了。

带着单片眼镜的男子却并没有因此踌躇,也没有因此停手,他将壶中新泡好的咖啡缓缓倒出,浓郁的味道自然蔓延,而他的嘴角也翘起一丝微笑。



没错,作为海辛家的管家,他没有思考的必要,没有哀愁的价值。

作为侍奉主人之人,作为追随主君之人,他只需yào

紧跟前者的脚步,扫平一切前进道路上的阻碍,排遣一切主家的烦恼,解除一切伟人的灾厄便是。

原本…该当如此。

走过长长的走廊,刚煮好的咖啡也正好冷却到适宜饮用的程度。只不过一缕难测的愁思却败坏了这一派引人入胜的香气。

是,他执着了,他在意了,他担忧了。

最忠诚的管家,最强dà

的职人——沃尔特?C?德尼斯,却在最后的道路上毅然选择了背叛!



走廊外,迷人的月光轻轻拂过男子的面颊,将英俊和张狂的气质完美的糅合在一起,最后才造就了如今的死神。然而有那么一瞬间,他却想起不知多少年前,那个连合适的剑道服都找不到的少年与他之间的匆匆一瞥…

或许,也正是那惊鸿一现才注定了他竟然将如此大的赌注下在了那个与他几乎同年的男人身上。



此刻,他们应该已经身在梵蒂冈了吧?

残缺圣枪的加持,吸血鬼的初拥,再加上他原本诡异的体质…



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千万不可让人失望啊。

死神眼中,写满无声威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覆压之姿(1)

第一百五十五章、覆压之姿(1)

在正式踏入战场之前,细细算计、层层琢磨,如此谨小慎微为的是付出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

但在战局开启之后,一往直前、睥睨天下,如此桀骜不驯是因为有着让人难望其项背的实力!



黑夜中,步出漆黑的使徒。红眸黑发,如血如煞,每走一步深沉莫名的压力便加重一分,圣地的华容宝象就破碎一分!

突来的侵入者无言,守护者圣殿的骑士却纷纷额生青筋,双足发沉,宛如泰山担于肩头,又如扁舟沉浮惊涛,莫说是出手阻挡,就连半句问话也无法出口,只能一个个闭口凝声,不敢泄一口内气。

然而侵入者又如何能就此罢休?

步不停,手不扬,来者只是缓缓逼近,但可怕压力却让人愈加无法忍受起来。终于,当他踏上圣殿台阶第一步,离他最近的两个披甲骑士终于受不住无边重压,只听闷哼一声,口鼻溢血,双双倒地人事不省。

“你!”

从未见识过的手段,从未见识过的强敌,防守一方顿时失了手脚,面对对方步步逼近,又有几名骑士惊声出口,气息一泄之下顿时如同之前的同伴一般,口吐朱红,不支倒地。

而剩下的其他人眼见如此,更是又惊又惧纷纷只敢谨守胸中力qì

,却是半分也不敢再挡面前的男人了。

比起偏头垂目,仿佛定身原地的守护者们,来人却没有任何改变,步调表情一如以往,只是循着自己的节奏,一点一点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如果真的就这样让对方直接进入圣殿内部。恐怕才真是梵蒂冈数百年未曾有过的耻辱!那些能让婴儿止哭,妇孺变色的执行者们竟然连一丁点儿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做出,就这样仿佛不存zài

一般放任对方随意入侵最庄严的圣地,那恐怕这之后这些守护骑士也就没有存zài

的必要了!

“教廷圣地,不容鬼怪邪恶凭邪魔歪道闯关!”

一声洞喝之后,圣殿大门猛然敞开。在那华丽庄严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厅堂内,一道健硕身影刹那化为电芒,伴着神圣清啸持剑杀来!

同样磅礴可怕的气势随即展开,在那一吼之后,四周的守护骑士顿时感受要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无形力量消散无踪,整个身体为之一松。

不必费神思量,此时此刻能从圣殿内部杀出援护众人的,只能是教皇御驾前的十二位大骑士之一,也只有他们。才拥有和眼前这个怪物一争高下的力量!

说来话长,厮杀却只在一瞬。手持巨剑的大骑士高高跃起,随后从天而降。神兵未至,但扑面罡风却凶猛异常,莫说是站在敌对的位置,就算是靠得略近的其他几位骑士也因为刚刚恢复,立足未稳瞬间就被掀飞了出去!

难以想象,来人巨大的身躯居然能够在短时间内加速到这种程度。仿佛传说中巨人族一般的恐怖力道甚至让人怀疑他手中的巨剑是否要把整个前厅的地板敲碎…可这还不算完!那一刻,形似巨石的巨大剑身上。鲜红的宝石闪烁起耀眼的光芒,甚至无形的风暴也立kè

盘绕在那恐怖的剑刃之上…

“镇魂者”阿尔泰!

人群中,终于有人分辨出了此人的身份,年过四十的他就算不算绝顶高手,也必然是梵蒂冈的中流砥柱之一,而原本出身第十三课的他。手中巨剑“戒灭狮”更是不知dào

葬送过多少怪物亡魂。

可面对如此凶猛的一击,忽来的入侵者却仍然不发一言,连脚步气息都丝毫不乱!

他昂首阔步,双目仿佛越过了面前的阿尔泰,直视着遥远的前方。

终于。不到一息之后,两强悍然相遇。



哐!



骇人巨响一闪而逝,却仿钟鸣大吕,雷霆天音,数秒之内,竟然没有一人能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脑袋一阵生疼!

原本就被敌人压榨的岌岌可危的守护骑士们终于无法再做抵抗,听闻此声,有一个算一个,竟然全部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一片迷茫…而等到他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条黑色人影仍旧不急不缓,迈步向前,此刻已经几乎要跨过那圣殿的大门。

而刚才气势汹汹的大骑士阿尔泰却仿佛只是与对方擦肩而过,便突然不再言语。

此刻的他长剑顿地,双手紧握剑柄保持着挥砍的姿势,只是瞪大的双眼之中却依稀可以找到一抹惊骇和更多畏惧…





一步踏进圣殿,轻轻的脚步声却仿佛阿鼻吟唱,瞬间响彻每一个守护者的心头,而仿佛是受到发招者感应,巨剑“戒灭狮”顿时裂开一条笔直的裂痕,连同那颗镶嵌在剑身上的蓝宝石,同时断作两截!

而顺着武器的裂口看去,“镇魂者”阿尔泰的身体也如同那把名剑一样,显出一条浅浅的血痕…

轰!

巨人倒地,宝剑失锋。谁都没有料到,一瞬间的交锋下,大骑士阿尔泰竟然会败得这么彻底,败得这么惨烈!

到现在,那些守护骑士们才终于回过神来,刚才两人散发的气势又哪里会是势均力敌?只不过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就算是萤烛之光也总会让人产生某种不切实jì

的希冀罢了…

——

入侵者并没有回头,可此时此刻,就算再给这群狼狈的气势一百个胆子,恐怕也没有人敢在背后偷袭对方。

他们只能目送着对方步步向前,连同前厅里的烛光也仿佛随着他的步调忽明忽灭,恐惧起来,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除了没有背生双翼,额上长角之外,这个沉默的入侵者简直就像是神话中出现的魔王撒旦,连属于天使和上帝的花园,也敢于毫不犹豫的践踏…



“止步吧。”

就算所有人都濒临崩溃的时候,又一个更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在那金碧辉煌的圣殿之内,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凭空出现在卡尔斯前进的道路上。他穿着一身黑色祭衣,却与一般的神父不同,在袖口和其他位置,多了不少精美的装饰…

“神会给予你公平的审判。”(未完待续……)

PS:求打赏啊生活拮据伤不起,多点儿赏钱,老夫多更两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覆压之姿(2)

第一百五十六章、覆压之姿(2)

“止步吧。神会给予你公平的审判。”

老人的表情严肃冷峻,手中握着一支枯木般的法杖,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断了这边和他背后的世界。



第一次的,卡尔斯停下了一直向前的脚步。

哈,这还真是不可言喻的“缘分”啊…他本能的想低头苦笑,但到最后,那笑容却变成了嘴角的一抹轻蔑。

的确,他很少在意海辛家,又或者梵蒂冈曾今对他做过的种种摆布。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他终究觉得不属于这个世界,而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但就算是再怎么随意的人,恐怕也不会对曾经把自己数次推向死局的人物笑脸相迎。

梵蒂冈宗教裁判所裁判长——格里高利?梵?塞萨尔。

不同于之前他遇到的所有骑士和敌人,眼前这个老家伙可是切切实实的天主教高层,和其他六位地位显赫的老人一样,他也属于梵蒂冈七位大主教之一!

当然,十多年那次直向死门的欧洲分部囚犯押解任务,也正是由他主导。

可以说,如果一定要在教廷挑选出一个最想让卡尔斯死于非命的人的话,格里高利当居首位!而现在,位高权重的大主教大人,显然已经将他这个早已死去的“恶魔之子”忘得干干净净了。

毫无来由的,卡尔斯的内心闪过一丝烦躁。

片刻的耽搁,身后,已经渐渐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与叫喝声。很显然,在最初的骚乱之后,驻扎在圣殿附近的有生力量已经被有效的调动了起来。也许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教廷的修士团团围住!

但…那又何妨呢?

蚁多咬死象,也只不是因为双方处于同一个可悲干涉的物质阶层…对于居于天上的神人来说,他们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自己会被匍匐在地上的愚民扯下王座。



“我为什么要止步呢?”

面无惧色的医生再次前进,这一次,他的脚步更加坚定,每一步。每一步,都好像非要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才肯罢休!

“你们又凭什么代替神明卖弄权威。”



语停,风起

满目的辉煌,摇曳的更加夸张,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让整个大厅堕入无边的黑暗。

“冥顽不灵!”

情势已经非常明白,进行到这里,不管是卡尔斯又或者格里高利大主教都已经没有了退路——对于已经习惯了被人仰望,被人敬畏的老人而言。如此桀骜不驯的狂徒即使是在怪物中也是绝难见到的。

就算不为了自己作为大主教的尊严,单单是为了教廷无上的威仪今天也必须把这个疯子钉死在圣殿的十字架上!

——对于裁判所而言,无论对错,只有虔信又或者异端!

右手握住的枯木法杖被他高高举起,而格里高利的左手则把那本市场被放在礼拜堂讲桌上的大部头圣经摊平在手中。

刹那之间,耀眼的光辉洒遍了整个圣殿前厅,原本还在不断摇曳的灯火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那原本应该微不足道的温暖却在此刻。给每一个在场的修士以莫大的鼓舞和勇气!

手刃魔鬼,就在今日!

“神的荣光赞语无数。若有人不爱主,则此人可诅可咒,主必来!”

法杖尖端的光芒愈加炽烈,到了此刻竟然仿佛一颗悬挂在众人头顶的小太阳,但奇异的是,那光芒越是闪亮。众人就越是温暖,直到最后,在那片耀眼光芒的照耀下,竟然已经难以分辨出入侵者的身形…

他就像是被烈日照耀的冰雪,若不是大主教念诵的经文铿锵有力。恶人痛苦的叫喊想必会让那些丢了面子的骑士快意不已。

是的,直到此刻,他们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职责,距离敌人最近的几人甚至在圣光的照耀下再次拔出配在腰间的长剑和火枪,张开大嘴胡乱的吼着些什么,仿佛恨不得立kè

冲进那辉光里和敌人一决生死!

主啊!

全能而美丽的主啊!

愿我的一生常伴在你的光辉左右,愿我的一生常伴在…



“啊!!你!你…”

整齐化一的礼赞还没有结束,在那光明最盛的地方却突然传来老人惊慌的叫喊声,原本圣洁的空气中甚至因此带上了几分血腥的味道…

没有知dào

发生了什么。

因为那光芒实在是太过耀眼,不可逼视!而那叫唤又实在是太过短暂,惊鸿一瞥,然后又飘散无踪…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金色的光芒开始渐渐飘散,在静的能听到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巨大前厅里,某种“滴滴答答”的黏腻声音逐渐蔓延开来…

那是…什么?



哈,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发问,在场的执行者谁又没有让自己的长剑染上一两个异教徒的鲜血?在对方的哀求中、痛哭中毫不留情地将利刃刺入他的胸膛,然后还要恶意的扭转半圈,直到确认对方绝对已经死去,还要在发泄似的再刺上两剑——借用神的名义和庇佑,来实现自己扭曲的愿望。

所以,这些制造杀戮的刽子手难道不应该早就做好了自己心脏被洞穿的准bèi

了吗?

所以,当黑键刺进他的心脏,然后狠狠转上半圈的时候,难道不应该露出欣慰的笑容吗?

所以,又何必惺惺作态地将刚刚拔出的利剑收回剑鞘?如果卡尔斯真的有心,就算你已经躲到所有人的身后难道就能够增加自己活下去的几率?

人啊,盗窃了神的权威和尊严,却又没有神的力量和道德,所以才会诞生如此扭曲的教规和斗争。

卡尔斯将手臂伸直,在黑键的那一头,刚刚还庄严无比的格里高利大主教此刻却保持着死不瞑目的嘴脸,恐惧的盯着医生的方向…当然,他早已死去了,没有经过改造的人类身体,如果心脏被洞穿然后绞碎的话,是不可能继xù

活下去的。

鲜血顺着不反射任何光芒的黑键缓缓流下,接着吻过卡尔斯的手臂——有的流进他的袖口,有的则从握柄的位置缓缓落下,滴滴答答叫个不停。



幸好,也许是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的神父身份,卡尔斯没有像真zhèng

的怪物那样,将主教的身体大卸八块,而是随后丢在了路边。

然后,他继xù

踏着那名贵的红色地毯缓缓前进,向前,一直向前,向着教皇厅所在的方向…

满屋的烛火,终于全数熄灭。(未完待续……)

PS:妈蛋明明扑了应该快点儿写完才是,结果这一卷越写越带感

另外大家好像很纠结萝莉安洁尔的问题有萝莉A一个你们还不满足!?国家政策把的很紧,未成年人的戏份不好施展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前进!

第一百五十七章、前进!

从刚刚开始,整个梵蒂冈内部开始出现了巨大的骚乱和恐慌。

不只是驻守在各个关隘的修士,即使是那些原本应该作为博物馆内部看护的执行者都纷纷出动,用尽全力向教廷中的某处支援…而从他们惶急的姿态中,隐藏在黑暗里的吸血鬼多少能够读出些什么。

卡尔斯那边恐怕是已经暴露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他故yì

暴露了自己吧?

安洁尔沉淀下心思——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至少,从支援部队惶急的情况来看,医生比想象中还要能干,甚至有很大可能已经击溃了驻守的机关,否则梵蒂冈方面可不会这么大范围的调动有生力量支援!

…无影无形的潜入圣城内部,然后雷霆狠辣的直接摧毁驻守的暴力机关!这种让人心跳加速的刺激怕是让那群高高在上的老家伙们再也坐不住了吧?

她有些恶意的揣测着,然后静静等待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流散去,才终于如同灵猫一般在黑暗中极速前进!

就算是如此千娇百媚的女子,事实上,也是有着可怕力量的吸血鬼!而且不论是速度又或者是力量,安洁尔的综合实力都能够毫无疑问排在A级的吸血鬼之上。而除此之外,在变化和异能量掌握方面,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子也有着近乎不可思议的能力。

——如果不是实力足够,卡尔斯又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在这四周皆敌的梵蒂冈中心晃悠?哪怕是有他牵扯注意力,一般的怪物别说是想从宝库里偷走什么宝物,仅仅是随意走动,也随时会有被格杀的风险!



无声的潜入还在继xù



兴许是因为教皇厅那里弄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为了保护教皇的安全整个梵蒂冈的神父和修士似乎都已经被动员起来。现在的梵蒂冈博物馆更像是一座巨大的陵墓…就算堆满了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稀世珍宝。却始终无人问津…

月色中,女人的身影一步步向着之前标示出的大概方位走去。她一只手贴着墙壁,细细感应着身边的一切——像是朗基努斯之枪这种圣遗物一般不太可能直接放在外面展示,既然是要做封存之前的准bèi

,那么很显然应该是在某个密室或房间里进行才对。

黑暗湮没了阴影里她曼妙的身姿,但也让那双红色的双眸更加醒目骇人。安洁尔已经能够隐约感受到那份神mì

的能量波动——和卡尔斯朝夕相处的她对于这种波动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再往前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的落地玻璃窗外,种满了许许多多的美丽花朵,要是说想要建造密室的话,这个占地大概在一百平方米左右的展厅应该就是最好的所在了。

女子皱起眉,更加仔细的搜索着,同时另一边,也把警戒心提到了最高!

安洁尔不清楚卡尔斯竟然做出了直接冲向教皇厅这种疯狂的举动。但即使她知dào

,也不会觉得重yào

的宝库竟然连一个留下看守的人都没有。

甚至她从不祈祷自己遇到的这个守门人会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士,从最理性也最科学的逻辑角度去猜测,这个家伙必然是被教廷信任,能够干掉所有窃贼的存zài



安洁尔的动作很快。

非常清楚自己这边正处于分秒必争状态的她再简单搜索过之后,很快把目光定格在被安置在角落里的牛角圣像上——如果锁定目标的细节已经没有必要再提,总之安洁尔已经几乎可以肯定这东西绝对就是出发某个机关的开关。

但不幸的是,这东西虽然有很大几率就是进入密室的钥匙。但同样不排除这只是某个恶意的防盗机关的可能。而且就算安洁尔的猜测没错,她也同样很有可能必须要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守护者的袭击…

前进代表着危险。原地驻足也称不上安全。她最后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伸出手,将牛角的尖端缓缓扳下…

卡拉拉…

那大概是齿轮转动的声音。

—————————————————————————————————————

原本理应灯火通明的圣殿,今日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袅袅青烟早已随风飘散,寂寞的圣烛沉默不语,只是慈悲的看着满目的疮痍。

——这里。再也没有庄严的蜡香和袅袅回荡的礼赞,鲜红的地毯比往日更加娇艳靓丽,像是醉酒的美人裹挟着的长裙,充满着别样的诱?惑…诱?惑着无知的生灵,走向死亡的深渊!

匆匆打开门的修士们接着单薄的月光还能隐约看见内里的景象。

那被黑暗的轻纱遮住半边脸孔的。是被洞穿的战友头颅,空洞的双眼里仿佛回响着临终的绝叫和极致的惊恐,又好像微微狞笑着,要把更多的生灵拉进死亡的轮回。

再往里面看去,已经渐渐习惯了黑暗的双眼还能找到更加类似或者迥异的尸体,他们乱七八糟的堆砌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倒在冲锋的小路,又或是死于逃亡的悬崖…富丽堂皇的圣殿,如今却仿佛成了绞肉机一般的坟场!

身体,能够感受到一阵从内而外产生的战栗!目睹这一切的每个人都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身躯,而当风儿把满屋的血腥和恶臭带出的时候,他们已经要几乎忍不住转身逃跑了!

执行者们的脸色同样不太好kàn

,不过身为狂信者的他们还是踏过同伴的血肉和尸体,飞快地冲向了教皇厅的方向——一般的修士和神父,是绝没有这份胆量的!

“恶魔!恶魔!”

年老的神父在胸口拼命地画出十字架的纹章,然后默默低头祈祷着。于是年轻人们也按照前辈的方式,撤出了挂在胸口的十字架,颤抖着寻求主的庇佑。

“恶魔!一定是恶魔!”

“主啊!愿你的荣光保佑你的信徒们!”

“主啊!请把所有邪恶的迷雾驱散!”

终于,越来越多的人来到此处,他们终于鼓起勇气冲进了圣殿,重新点亮已被鲜血打湿的火烛。人们畏畏缩缩的聚在一起,不敢离开这血腥的地狱,但也同样不敢再向前一步。(未完待续……)

PS:哇咔咔,多谢追饿人,萌之追迹者,别欺负~哥,圣鬼君王等同学的月票或(和)打赏~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一百五十八章、触念之间

第一百五十八章、触念之间

对于人类而言,来或去是界限,行或止是界限,甚至声或死也是界限。

人力有时穷…所以在面对界限的时候,人们往往只能做出选择,理所当然一般,郁郁独行。但,或否有这样一种可能,也许那只是凭空设想出的另外一种生物,他们在人类的能力与权威之上,对于他们而言,人类的困扰与抉择将再也不是障碍。

所以,从第一次有了这种概念开始,人类创造出了另一个词汇

——进化。

—————————————————————————————————————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计划进行的都很顺利。

卡尔斯再次清点了一边自己身上残余的装备…黑键还剩下大概十二根左右,手枪和圣经的书页却已经全部消耗完毕——就算是拥有着超人的力量,又占据了压倒性的气势优势,他还是不得不感叹,像这样直接一路杀进来还是花了他不少力qì



这还是因为他没有阿卡多那样一定要把猎物撕碎的习惯…死在他黑键下的人通常都是一剑毙命,反过来说,如果一定要把尸首破坏的不像样子,那工作量可见远远超过现在了…而且根本毫无意义。

圣殿的尽头是一条狭窄的甬道。

这种压抑而让人窒息的气氛不知怎么让他想起来诞生到这个世界只是走过的狭长产道。哈…难道尽头代表着新生吗?真是无聊的巧合,对于现在的卡尔斯而言,这条路倒是别有意味了。

如此思量着的时刻,沉默的杀机却已经在偷偷靠近。

迎合着医生仿佛永恒不变的脚步,刺杀者好像无形的空气一样计算着他的心跳。睁大自己的眼睛,却强迫自己不去盯着敌人的位置…就算已经屏住了呼吸。杀气的泄露也有很大可能性会让自己的行动功亏一篑。

所以要等待,所以默默无言。就连动手时的武器都没有选择短刀或者咒剑这类可能引起明显动静的道具——一根表面覆盖着吸光涂层的尖针已经被扣在了两指之间,一旦时机成熟,这看起来在脆弱不过的武器将会在对方胸口凿开一个细不可见的小洞,准确的破坏心脏和主动脉之间的连接。

越行,越近。

出手的机会已经在向刺杀者招手。但越是靠近目标却越是感受到浓重的威胁…和这个男人本身散发出的那种气场相比,因为屠杀而造成的浓重血腥味实在是不值一提。对于教皇,对于主的忠诚已经开始催促他立kè

动手,但来自生命本身的警告,却让他陷入了久久的迟疑…

“你没有机会了。”

突然,这个声音在他的耳廓响起——他确定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但直到此刻他却还没有意识到,这恐怕是他此生听见的最后的声音了。

入侵者毫无迟疑的从他面前走过,然后继xù

接近着甬道的尽头。

他想抬一抬手。却突然感受到来自胸口的疼痛…黑暗中无法辨识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刺杀者企图伸手确认的时候,大抔的鲜血已经从那把洞穿他心脏的黑键中喷出,他的世界也就此陷入了真zhèng

的黑暗。

于是,无形的空气突然发生了一阵波动,他的尸体从黑暗中显现出来,然后带着惊愕倒在了一边。

“拦住他!”

更加急切的声音响起,甬道的尽头。十个身穿着鲜艳铠甲的气势全都拔出剑来,甚至能够毫无压力的面对热武器攻击的他们此刻却排成了阵列。等待着恶魔的到来。那个从黑暗中缓缓走来的家伙带着某种特殊的气质,即使发生在圣殿里的一切他们不曾目睹,刚刚被轻松做掉的同僚也足以让他们警醒了!

这个胆敢以一己之身侵入到教皇厅来的可恨异端,确实拥有着他们难以测度的实力。

“我只是来取一样东西。”

卡尔斯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丝毫没有刚刚展现雷霆一击的狠辣,但这份平静。此刻却是让骑士们更加心惊。

“现在让开的话,我可以放你们安全离开。”

以一对十,那个男人的身形终于完全脱离了甬道中黑暗的限制,正大光明的站在了更加肃穆庄严的教皇厅里。在更远的地方,王座上端坐着身着红色教袍的年轻人。而在他的面前,守护的骑士们一个个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显然连半分避难的意思都没有。

“为了忠诚和荣誉!”

“为了信仰和天主!”

“为了神明唯一地上代言者的尊严!”



卡尔斯没有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做出慷慨激昂的宣誓,然后举起自己手中的利刃…老实说,现在看来,这些蹩脚的骑士更像是一群二流的演员,别说是阻挡住他,恐怕连牵绊他脚步的可能性也不存zài



十多年的大战让他几乎失去了生命,却也让根源苏醒的能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发——在不计后果的大战当中,这项已经渐渐被卡尔斯所熟悉的能力不断深入,不断进化,终于将他的生命带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层次,而这,也是他能够在那种恶劣条件下继xù

存活的原因…

“临界”。

这个体系的力量一直到根源苏醒为止都是在为机体的进化做着或深或浅,各式各样的准bèi

。而现在,卡尔斯终于到达了这个程度,他第一次,真zhèng

意义上的打开了进化的大门!

获得脱离,超越人类肉?体的力量,也就意味着从人类进化成更高等,也更神mì

的物种——没有人知dào

进化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因为说到底,进化并不是个封闭的仅仅取决于主观的过程。

环境、选择、生存…这样又或者那样的因素不断影响着进化的方向,直到它真zhèng

稳定之前,现在的卡尔斯都无界定自己的物种。

准确的说,他正处于高于人类的某个阶段,比起普通的人来说,他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涉自己的进化…在需yào

破坏结界时向能量生物靠近,在需yào

近身作战时向格斗生物靠近,在需yào

强dà

的破坏力时向元素生物靠近。

这就是现在的他,这样一个随时会被触念改变的不稳定个体,如果不是有朗基努斯的力量维持,恐怕他早就无法维持现在这样的外形和神智了。

——毕竟,进化过程中的生物总是丑陋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人造圣杯

第一百五十九章、人造圣杯

有那么一瞬间,卡尔斯也质问过自己,背负着“赎罪”的自己真的可以这样肆意的举起屠刀?

不过他立kè

就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因为他活着,真zhèng

的活着!

只有一根黑键从袖口滑出,然后被卡尔斯有力的手掌牢牢握住。他的目光盯着前方,盯着那个仍旧端坐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的教皇冕下…接近到这里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想要的朗基努斯圣枪并不在教皇厅之内,可他也没有就此退去的打算…

他能够感觉得到,圣殿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因为他的入侵行动而前来护驾的修士,只要他能够在这里拖延足够长的时间,安洁尔那里成功得手然后安全逃离的可能性就要大得多!

所以,这里还不是撤tuì

的良机!

挥剑!

大骑士的实力他早就见识过,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的权威和力量都相当惊人,可对于真zhèng

的怪物而言,这些被用来拱卫教皇的大骑士根本就不够看…如果能够全力发挥,他相信哪怕只有自己一人,要将这群身披骑士甲的废物杀光也只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毕竟如果真的能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能量化或者元素化,几乎等于是在一开始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眼下,虽然因为要维持神智和人类外形的原因不能完全发挥“触念进化”的力量,但如果付出一些代价的话,想要击败这群家伙也并非是不可能。

提息,进步!

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卡尔斯不论是应对十位对手中的任何一个都有着碾压级别的实力,所以他可没有乖乖等待对方在教皇冕下周围散发出的圣光的帮zhù

下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打算。趁着立足未稳,最大程度的活用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才是这一战的关键!

所以,当骑士们的武器还没有找准自己目标的时候,那个一身漆黑的诡异魅影就仿佛旋风一般撞向了最右边那个留着灿烂金发的女子!

在重重的一踏之下,整个教皇厅仿佛都传来了一阵明显的震动…但更让人惊奇的是,那块被怪物踩在脚下的地砖。竟然还是如同最开始的样子,连一点儿崩裂的样子都没有。

所有人都很清楚教皇厅为了安全起见采用了强度很高的建筑材料没错,但这种程度的冲击应该毫无疑问远远超过了耐受的上线才对!对方的爆fā

力和速度都不容置疑,而更加可怕的是,这份力量已经被他如驱臂使,应用入微,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眼前这样的效果。

可是这份惊骇也只能暂时抛在一边了!

作为承shòu怪物攻击的客体,大骑士们早就没有了开小差的余裕,最右边的女骑士更是首当其冲。漆黑犀利的剑光刹那间就从她的眼前闪过,举起的银质短剑甚至还来不及格挡,如同天鹅般美丽的脖颈上,就已经多出了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

第一个!

一举建功的卡尔斯没有丝毫停手的打算,染血的黑键因为高速的移动早就明亮如初,而这一次,他的左手也顺理成章的握住了另一支从袖口滑出的黑键!

杀!

毫无迷惘,不曾迟疑。高高喷出的血柱成了最好的背景。急踏转向的脚步声则和自然的谱写出一段杀戮的挽歌!

还未正式开战,己方就又损失一人。剩下的九位骑士虽然丝毫不见慌乱,但一开始完整的阵型终究是出现了破绽。虽然立kè

反应过来发起反击,但在那密密织就的剑网之中,宛如幽灵般脚步连踏的卡尔斯却硬生生走出一条并不存zài

的道路,左手黑键一扬又将另一位骑士手中的无锋长剑隔开,右手的黑键如同一道黑芒般刺进了他的心口!

刷!

进退有度。一触即走。再次取走一人性命的卡尔斯好像是古朝浪荡潇洒的剑客豪侠——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就和刚刚一样,在速度和反应力上远远不及的大骑士们根本没法儿追上卡尔斯的脚步,一味的被动挨打让他们的反击再次晚了一步,闪转腾挪之间。卡尔斯再次找到了安全脱离的道路一步跨出,可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一抹银色的细碎剑光几乎是从视线的死角切入,出招者明显是早有预谋,算好了卡尔斯脱离剑网停步调息的片刻,这在凶险不过的一剑,带着肃杀和冷厉,直逼医生的后心!

躲不掉?

那就不躲!

就算是有心算计,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这一剑的威力却是太过差强人意了。卡尔斯深吸一口气,周身气劲一吐,顿时将那致命的锋芒带偏了数寸,连同突击的速度也骤然下降,下一刻,身未转,剑先至!致命的黑键撒手脱出,反而准确的射进了对方的胸口!

可是,躲过对方致命偷袭甚至反杀对方一人的卡尔斯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着不少能让死者“复活”的咒法,但很显然,那些粗浅而又低劣的手法与他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不相同。

没错,刚刚刺出那偷袭一剑的人不是别人,真是几秒钟之前,刚刚倒在他剑下的第一位女骑士!那精致而白皙的脖颈明明应该已经被他完全切断才对,可现在那个胸口插着一柄黑键的女人虽然再次倒地,但她的脖子上又哪里有半分曾经被切断的伤痕…

她就像是被神明亲吻了额头,祝福重生一般,又或者从一开始,卡尔斯就不曾伤到她分毫?

等等!

片刻的失神,卡尔斯随即立kè

翻身后撤,但终究是慢了半步…一柄宽厚的无锋重剑当头斩下,侧过身去的他虽然避免了直接被敲碎头颅的下场,可整个左肩也在这一击之下被咋成了扭曲的碎片…

没错,在此时施以辣手的正是他第二个杀掉的高大骑士,本来应该被洞穿心脏的他此刻却好端端的站在卡尔斯的面前,他的盔甲染上了鲜艳的血滴,可那朵朵血花,却分明是属于卡尔斯自己…

情势瞬间逆转,刚刚还尽占上风,风流潇洒的医生此刻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缘,可他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畏缩或者恐惧…他仍旧如一开始那样紧紧盯着远处的教皇冕下,不发一言。

果然…那些笼罩在整个教皇厅内部的并不耀眼的圣光并非像格里高利大主教施展的咒术一样单纯,而那种从教皇身上散发出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能量波动,此刻也终于将某些遥远的记忆从卡尔斯脑中唤醒。

返老还童、死而复生并且获得永生的越界能力,这份力量卡尔斯却是再熟悉不过,虽然对方手中的未必是正品,但凭借梵蒂冈的底蕴,就算拿出了这样一个半吊子的复制品也并非是不能相信。

——圣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急转直下

PS:感谢诸位的支持和打赏~昨天貌似有认识的土豪给了10000打赏啊~啧啧,各位,每个月稿费要到200才能兑现,是不是再努努力?(周末爆fā

酬宾奥~)

第一百六十章、急转直下

安洁尔最后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伸出手,将牛角的尖端缓缓扳下…

卡拉拉…

那大概是齿轮转动的声音。

死亡的机关被触动,那浸透着不详和血腥的回响在空旷的房间里传出好远好远。在房间的角落,原本平整的墙壁突兀地凹陷进去,显出一扇石门的模样。勾勒着圣象和圣纹的门扉紧闭着,明明是在天主教下的圣地,却给人一种仿佛囚禁着某种猛兽的错觉。

一头银发的女子,逆着月光缓缓向那宿命中注定的门扉走去…危险毫无疑问已经近在眼前,那种被夜风切割皮肤的痛觉再次复兴,一点点拷问着罪人的灵魂,但她却丝毫都不在意。也许是和那个家伙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太久,越是迈步,越是靠近,却越是无法抑制住嘴角动人的笑颜。

她伸出手,轻点向玄奥的花纹,那美丽的令人窒息画面也就此定格,仿佛是一副完美无瑕的油画。



咔咔咔…

轴心转动,石门终于缓缓打开,而在门的另一边,仿佛镜子一样,立于另一侧的则是一个比女人高大的多的身影——他有着蓝宝石般的眸子,以及棕熊般结实的身形,就算没有出招,也给人以绝对的压迫和死亡直感。

入侵者与守护者。

怪物与怪物…

相互厌恶,绝不相容的立场让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言不语,缄默的高大身影已经发出了无声的咆哮。能够轻易捏碎青石的手掌毫不犹豫地向安洁尔捉来,突然袭来的雷霆一击如同流星般撕裂黑夜,只是一触之间,就把女人碾碎、撕裂。

嗒。

刺耳的脆响突然击碎了可怖的气氛,尖锐的高跟鞋正正顶在了怪物的胸口,而不屑的冷哼。伴随着猛然发力的脚踝一起将面前的敌人斥退!

砰…

这一回,是比之前更加沉闷的声音——被捏碎的幻影终于消失仿佛是拖延了好几格的动画那样,一帧一帧重新返回安洁尔的本体。而那踢起的右脚才刚刚收回,完全陷身于黑暗的可怕怪影却再次袭来!

强壮的身体给了他与野兽匹配的抗击打能力,能够完美击穿薄金属板的一击却只在他的胸口留下一个浅浅地印记。甚至在后退两步卸去冲击之后,这唯一的伤口也已经痊愈。再次攻来的怪物因为这一次加上了短暂的冲锋,威势更胜之前,连博物馆坚硬的砖石地面都被生生踏碎!

呼!

风声凛冽,这一次。安洁尔收招转身,虚空中再次拉出一长条迷人的幻影,错开对方最犀利的第一波攻击。但天主教亲手制造的守护者又怎么可能连续在同样的手法下吃亏,身在半空中的野兽再次一步踏向地面,原本就快到几乎看不清的身形速度再提三分,直向更后方的安洁尔袭来。

然而,他的冲锋却再次被生生截断了…

一面无形的墙壁挡在了他的面前,任他雄力万钧。却也无法越过雷池一步!与奇异力量僵持了片刻的他终于在月光下显露出完整的身形——之前被高跟鞋踢击的胸口衣衫崩裂,甚至连皮肤都有所磨损。但那肉色的肌肤下却并非是鲜红的血肉,取而代之的,则是齿轮和钢板…不会恐惧,不会退缩的机械改造人吗?

且不论是否,对方这全拼身体力量发起的冲击的确是力量惊人,就算是安洁尔也没办法就这样用自己的力量坚持很久。当下。女人也不再犹豫,单掌按向对方刚刚首创位置的同时,宛如念力的能量也突然爆fā

,这一次,可怕的震动硬生生将附近的地面震碎。而被击退的怪物虽然双脚依旧牢牢立于大地,却拖出了两条足以将脚踝埋进石质地面的痕迹…

当然,这并非是重点,也许受此一击之后,野兽一样的敌人依然保留追击的实力,可就在他短暂僵直的同时,在他身后那个秘密的房间里,一抹金色的倩影却逆向飞出,最后稳稳落进了安洁尔的手中。

嗞…

甫一入手,神圣的力量与光辉就让吸血鬼的手掌微微刺痛,不过美人却丝毫也不在意。

——那连接着短短半截螺旋枪身的双头圣枪终于已经到手。

撤tuì



目标达成,虽然不介yì

在这里大闹一场,不过很显然安洁尔已经没有了在冒着风险继xù

作战的理由。

趁着对方僵直的片刻,靓丽的幻影再次展开。这一次破开窗户的她如同流风一般消失在怪物的视界,急急离开。

可当踩着高跟鞋的双脚刚一踏上博物馆屋顶的时刻,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却突然发生!

在整个梵蒂冈的中心,在教皇厅的方向,金黄色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神奇光辉瞬间点亮了黑夜——好像是降临在地面上的圣主一样,那可疑的光芒让一切修士沉迷,也让所有怪物惊惧莫名!

眼中闪过一丝慎重,无形的波动在安洁尔的身边展开,力阻那不断逼近的金光!

嗡!!!

剧烈的,让身体微微颤抖的震动让吸血鬼立kè

感到了不妙!和一般意义上的圣光不同,要是被这东西波及到的话,灰飞烟灭恐怕就是最好的下场…

逃!

心念一定,安洁尔刚刚打算迈步,身后的屋顶却突然传来被洞穿的巨大声响——可怕的怪物一点儿都没有放qì

追击的打算,这一次,双拳上同样映着金色光辉的他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强横,而他从与圣光完全相反方向发起的攻击顿时将立足未稳的安洁尔逼进了绝境。

一前一后的攻击同样致命,就算有着一定自我恢复的能力,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打破防御的壁障,相信她绝不会有什么生机…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很清楚自己处境的安洁尔双目一凝,决定拼死一搏!



圣气逼人,拳风扑面。

决定命运的时刻明明近在眼前,却突然,被更加可怕的死气打断!



那是一只单纯由骨骼组成的手掌,不祥的黑色妖氛缠绕在它的周围,酝酿出某种更加骇人的威势。

它像是抚摸一样,轻轻印上了野兽的头颅,从侧面,从凭空飞来的角度,然后…刚刚还不可阻挡的力量惊人的怪物竟然仿佛玩笑一般,被那股力量直接击飞!沉重的力道毫无悬念的再次破坏了博物馆的屋顶,甚至在撞破那由数层花岗石铸成的地基之后,改造人才终于被松软的泥土化消了冲力…

安洁尔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切,然后,她很快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的面容。

——骷髅的眼眶中,两团闪烁着的灵魂之火,已经直勾勾的锁定了自己的所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裹尸布

PS:希望大力支持~这段剧情即将结束,接下来将是Hellsing的高.潮,进入五十年后的伦敦战争!

第一百六十一章、裹尸布

果然,教皇的手里还持有着这样的东西吗?

人造圣杯的力量虽然没法儿真zhèng

让满饮此杯的人永生不死,但在一定的法阵和条件下,位于教皇厅内部的这十位骑士却的的确确能够不畏死亡的威胁…切开喉咙,洞穿心脏,就算是更严重的伤势也无法取走他们的性命,只不过是再延长一点儿复活的时间罢了。

左肩的伤势很严重。

至少对于身体结构依旧接近于人类的卡尔斯来说,受到这种程度的创伤想要继xù

使用左臂已经完全做不到了。不过幸好,虽说不是永生不死,已经“触念进化”的他对于自己的伤势并非束手无策。

就在骑士们重整阵型的片刻,原本已经一片血肉模糊的左肩竟然仿佛单独的生命那样不断蠕动挣扎起来,不消片刻,左手握紧另一只黑键的卡尔斯已经恢复如初。

斗争,再次被拉回了公平的起跑线。

不管杀多少次,都会重新复活的守护骑士,以及不管战到何时,都有着可怕力量的怪物,战火和硝烟开始在双方之间弥漫,在经lì

了短短的沉默之后,更加凶悍的厮杀开启!

互相试探过一轮的争斗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互相将对方逼到悬崖边缘的决战惊心动魄,稍有不慎,就会立kè

被敌人斩下头颅。

双持黑键的卡尔斯并没有因为不利于自己的局面而有任何迟疑又或者惶急,左右开弓的他一改之前勇猛精进的作战风格,转而进入守势。灵活多变的脚步不断在人群当中闪转腾挪。抓住每一个大骑士们露出的破绽,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的突然出击虽然并不能真zhèng

造成杀伤,却依旧每次出动都要让一人暂时倒下。

缠斗又过去了数个回合,眼见卡尔斯仍旧不露任何疲态的骑士们改变策略,频频采用以伤换命的策略,仗着自己在圣光的照耀下能够暂时不惧任何伤害。不要命似的向卡尔斯发起了更加可怕的攻击。

甚至他们其中有不少人都用肉身硬挡医生手中的黑键,来为战友创造杀敌的机会。

情势顿时比之前更加倾危起来,就算能够无视一些细小的伤口,战至疯狂,卡尔斯身上的鲜血还是越溅越多…

“恶必斩!”

原本因为敌人的强dà

而在内心微微动摇的骑士们终于看到了取胜的希望,他们更加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竭尽全力将敌人逼进死亡的深渊,仿佛只要团结一致,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这个恶魔永远的丢进地狱的深处!

“恶必斩!!”

越来越多的人吼叫起来,简单明了的战歌刺激着战士的神经,剑芒愈加犀利,卡尔斯能够转圜的空间也越来越有限,可就在他们几乎将恶魔逼近死角的那个瞬间,漆黑的剑刃却猛然加速——那一抹寒星仿佛地狱魔王的披风,刹那间就夺走了所有的光明,惨叫和痛呼声传遍了整个教皇厅。

“啊!!!”



一直的等待。一直的隐忍,卡尔斯终于抓到了最恰当的时机!一直进退有度的骑士们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一拥而上的他们只知dào

要封死敌人所有脱离的道路,却失去了层次分明的攻击梯度。

缠绕着霸气的黑键轻轻嗡鸣,顿时展现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破坏力,一闪而过的斩击,不仅推开了所有即将临身的致命攻击,更是准确的从眼睛的位置将十位大骑士的头颅一一斩开…

红白色的液体到处飘洒。将庄严地教皇厅装点成了地狱的前门——虽然,倒下的“尸体”已经开始了缓慢的复苏,但使出撒手锏的卡尔斯又怎么会错过这个自己酝酿已久的机会?

擒贼先擒王的策略不论何时都不会有错,失去所有守护者的现在,正是一直端坐在远端的教皇最虚弱的时刻!

足下生风。

武装色霸气肆无忌惮的挥洒。从教皇厅的角落,到冕下的宝座上方,卡尔斯也只不过是用了一瞬,此时此刻,骑士们的哀鸣甚至还没有完全散去,又有谁能够阻挡下恶魔的攻击呢?



现实,很快给了他答案。

从全力爆fā

以来,从来没有被正面挡下过的剑刃在距离教皇冕下不到分毫的地方生生停下…那威力巨大的斩击就像是撞上了世界的墙壁,刹那间,黑键本身就因为承shòu不住巨大的反作用力被崩的粉碎,而那个坐在光芒中的人,却毫发无伤…

这绝不是圣杯的力量。

仿佛断绝了两个不同世界之间联系的绝对防御,却让卡尔斯想起了另一件赫赫有名的圣遗物——原本应该静静沉眠在都灵大教堂的耶稣裹尸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梵蒂冈弄到手?

但如果确实是持有这样圣遗物的话,眼前的景象就可以得到解释…也难怪,教皇冕下竟然能够毫无顾忌的出现在卡尔斯这个入侵者面前。

一击不成,卡尔斯立kè

倒退而回,但这一次,刚刚才遭到袭击的教皇大人却站起身来!

他摊平双手,整个人仍旧笼罩在圣光的照耀之中,从医生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那充满悲悯的嘴角。

然后,他轻轻开口

“那时,你们必呼求我,我却不答yīng

,恳切的寻梢我,却寻不见,因为你们恨恶知识,不喜爱敬畏耶和华,不听我的劝戒,藐视我一切的责备。”

他没有其他的动作,但比起刚才,更加炽烈的光芒却以教皇冕下为中心向四周散发,甚至穿透墙壁,穿透深邃的黑暗,照亮一切。

“所以必吃自结的果子,充满自设的计谋。愚昧人背道,必杀己身,愚顽人安逸,必害己命。惟有听从我的,必安然居住,得享安静,不怕灾祸…”

光芒越来越盛,而在卡尔斯惊讶的目光中,他的身体,竟然仿佛要开始融化…

皮肤和肌肉撕裂,不过是片刻,不再有柔软和脆弱的人类外形,看上去,倒是更加接近恶鬼…更加接近死亡。(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亡者姿态!

第一百六十二章、亡者姿态!

自从“复活”之后,卡尔斯这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严重的创伤…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即使是和自己的老师安德森神父正面碰撞,他也有很大信心全身而退。

说到底,他还是太过小看天主教的圣地了…

沃尔特信中指示的侵入时间并没有什么问题,看得出来,整个梵蒂冈内部似乎因为其他什么事件而被分散了很大一部分的兵力,否则之前的一系列行动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

但问题反而出在那个一开始被卡尔斯当做精神象征的教皇冕下身上。

现在想来,除去两件圣遗物之外,最后对方使用的那种诡异力量恐怕是梵蒂冈早就预留好的最终防御措施——毫无差别可言的圣光会根据使用者的判断,杀灭所有侵入圣城内部的怪物和敌人,而那光芒的破坏力,显然也已经超出了卡尔斯目前状态下的应对极限…



啊,现在这副样子,比起和阿卡多决斗之后的模样恐怕好不了多少。

身上的血肉和组织几乎都已经被那可怕的光芒蒸发,等到他破墙而出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只剩下了一副骷髅架子,以及罩在外面的黑色风衣…

他没有选择,因为在做出其他应对之前“触念进化”就根据他当时状态做出了判断——失去了包括肺部、心脏、大脑在内的许多软组织和重yào

器官,如果再保持人类的状态绝对已经无法生存。

所以在本能的驱使下,卡尔斯开始了向亡灵生物的进化…

准确的说,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更接近于死亡系的恶魔类怪物。在机能方面,对于圣光之类的攻击的抵抗因为萦绕在骸骨周围的黑色魂雾的存zài

而得到了少许的加强,不过也实在有限…没办法。作为黑暗类型的生物,对于圣光的抵抗没有继xù

下降,卡尔斯就谢天谢地了。

但比起这个美中不足,现在的他在抗击打,自我恢复以及物理性战斗能力方面却获得了让人敬畏的提升!

最明显的就是速度。

破开墙壁之后的他几乎化身成一道黑色的流光,刹那就脱离了圣光不断扩大的笼罩范围。当然。他并不是在漫无目标的仓惶逃窜。

就在刚才,接收到安洁尔已经得手的信息的他疯狂地向女子的方向掠去!

——现在的他必须分秒必争,圣光就在他的身后,甚至神圣的外延已经提前一步冲向更远的地方。

已经完完全全化身恶鬼的卡尔斯不断的加快脚步,笼罩在他身体周围的黑雾也正变得越加浓郁,甚至呼啸间还能听见某人低沉的狂吼。

他要快,必须要快!

因为安洁尔不可能像他一样利用“进化”躲过必死的杀劫!圣光波及的范围绝对不会太远,也就是说,只要他能够在圣光照耀到吸血鬼之前。把她带离梵蒂冈的周边,就能够逃出生天!

冲刺!

周围的风景好似扭曲的胶片一般流散而去,上千米的距离对于现在的卡尔斯来说却不过只在几次加速之间,数息之后,命中注定的女子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界之中。

在漆黑的夜色中,安洁尔手中的命运之枪散发着柔和美丽的光芒,虽然这光对于吸血鬼来说绝不值得赞美,不过就算是面对窘境。美丽的女子到目前为止仍旧安然无恙。

…至于那个看起来正在和她交战的高大身影?

卡尔斯连呼吸都没有紊乱…哦不,也许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呼吸”这种属于人类的说法。

空洞的骷髅眼窝中。闪烁着让人恐惧不安的蓝色磷火,而毫不留情的骨掌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他永远的嵌进了大地…

作为失去了人类外形的代价,现在的卡尔斯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保持眼下这种“亡者姿态”的情况下,他甚至能够徒手挡下军用战车的撞击,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遭遇了圣光这样的大杀器。就算是面对将圣钉刺入心脏的安德森神父,他也有信心不落下风,甚至…正面格杀!对付区区一个天主教制造的守护者,实在是太过大材小用了。

可是眼下,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安洁尔解释。在解决掉那个“捣乱鬼”之后,卖相极度恐怖的卡尔斯用幽幽的目光看向了安洁尔…

对于他而言,保持这个状态最大的问题除了对于神圣抗性的缺失以及常人无法接受的容貌之外,就是他的声带伴随着肉?体一起烟消云散,除了渗人的低吼之外,他恐怕是没办法说出任何人类可以理解的词汇了。

…要是在这里被对方误会了的话就糟糕了!圣光就在身后,再不快点儿逃走的话…

“回去再跟你算账!”

先是呆愣了一瞬,但很快,吸血鬼的纤纤玉手就重重敲在了卡尔斯的颅骨上。那沉重的力道甚至让医生怀疑自己的脑门上是不是多了条裂痕…

哈,不过这倒是万幸,自己没有费什么“口舌”就和安洁尔确定了身份…就在刚刚,卡尔斯还在一直考lǜ

立kè

把女人打晕,然后搬运回去的可能性以及操作难度。

虽然这短暂的耽搁让圣光的主体进一步接近了两人,不过只要安洁尔配合,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吼…”

卡尔斯低吟了一声,然后不由分说的把女人抱在了怀里。微微躬身之后,笼罩在他身体周围的黑色魂雾再次浓郁了起来,不过是一眨眼两人的身影就报随着爆zhà

般的冲击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刹那之后,无暇的圣光笼罩了一切…



“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被亡灵抱在怀中的美人怒气上扬,她一把将得来的圣枪塞到了对方怀里,异常不满的责问着。

“吼…”

“我以为你应该很明白才对,侵入教皇厅根本就是无意义的冒险!要不是你自作主张,我们现在说不定已经摆脱追兵了!”

“吼…”

“说人话!”

“…”

脱离了圣光笼罩的范围,骸骨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无言之间,他拍了拍怀中的吸血鬼示意她暂时下来,而幽幽的目光则看向了更深处漆黑的街道。



嗒,嗒,嗒



软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是那样熟悉,要不是只剩下骨头,自从作战开始以来始终不曾变换颜色的卡尔斯恐怕免不了苍凉苦笑。

——该来的,总是避不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绝灭者!安德森!

第一百六十三章、绝灭者!安德森!

该来的,总是避不过。

骸骨眼窝中的两抹磷火随着对方的脚步不断跳跃,如果说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挑选一个他最不愿面对的敌人的话,那么这个穿着软皮鞋的男人绝对就是不二人选。

他是彻彻底底的虔信者,不带一点儿感情和杂质。

而他,则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成为背道者,这仿佛命中注定的对决,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注定…

“吾等自问,吾等为何?”

亮银色的咒剑是那么熟悉,那时是这双稍显粗糙的双手将还是个孩子的他抱起,教他念经,教他厮杀,教他主的无上荣光…从他眼里亦能看出感怀,看出温暖,却唯独找不到觉悟,那时起,祸根就已埋下。

“吼…”

卡尔斯本能地开口回应,却只得一声残破的低吼…无奈,却不后悔,自己终究不是无血无泪的飓风,不是主手中毫无感情的铳剑。

“愚昧者,竟然连话都说不出了吗?”

圆片眼镜在月光下泛起迷蒙的光彩,叫人看不清此刻的神父到底是何表情。软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仍旧不急不缓,就好像他平静的心泊,绝不迟疑。骤然,铳剑微微上扬,遥遥斜指着仿佛来自无底深渊的怪物。

“…”

卡尔斯没有在言语,只剩下骨骼的手臂挡住了正准bèi

和他并肩抗敌的安洁尔…他从怀里拿出圣枪的残骸,然后缓缓刺进自己的胸膛——那一刻,他分明感到站在另一边的安德森颤抖了一瞬,那高大巍峨的不可思议的身体,立时驻足。

“吼…”

亡者的低啸平静而无端,双头的枪尖最终完全嵌入了他的身体。却好像是消失在了另一个时空,并没有穿透他那明明只剩下骨骼的身体。

下一刻,血肉归来,往事归来。

借助肌肉和黑发辨别的熟悉人形再次出现,他平静地看着站在对面的神父,那双红色的眼睛。和刚才不断跳动的磷火一模一样…

是卡尔斯吗?是那个曾经拥有着纯真笑容的年轻神父吗?



“是怪物。”

安德森如是开口,然后终于缓缓摆动双臂,右手将咒剑反握悬在额前,而左手则正握咒剑横在竖剑的剑柄之后——对于怪物,主从不宽恕!

“…”

依旧默默,卡尔斯手腕一抖,藏在风衣中的最后两根黑键也被他握在了手中,左手反握,漆黑的黑键犹如地狱的幽光横在胸前。右手正握,另一条锋利的刃口竖着抵在了左臂的外侧——既然原本代表着“谦逊”和“无法和主相提并论”的逆十字已成了撒旦的恩典,那怪物也只好如此这般了。

最亲密的师徒,如今却成了最切骨的痛恨。

解说无用,问答无用。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两人唯有相杀,也只有凭此才能解脱宿命。



“Amen!!”

祈祷者的祷告终于完毕,在银光洒落之后。黑夜中两条迥异的暗影终于开始了拼杀!

痛苦的事情总是让人难以面对,所以他们彼此都用上了全力…一招。这一招过后,一切都将终止!

—————————————————————————————————————

“是…是,虽然我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做这种事情。”

苏格兰南部的小镇里,带着单片眼镜的优雅男子拿起架设在这个村庄里的唯一一部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切切私语着什么。

“沃尔特,你要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那个威严的。比起十年前还要更加成熟的声音响起,作为Hellsing机关的局长,阿萨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更加优秀——十年前的那次大战中,他果duàn

地决策不过是这个年轻人崛起的开始。

作为圆桌会议一员的他如今已经让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全部了解了他的能力,相对应的。Hellsing从女王和议会那里得到的支持也愈加扩大…当然,在将阿卡特完全封印起来的情况下,能拥有这样的战果和这个被称为“死神”的海辛家管家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关系。

“虽然我们和梵蒂冈方面的情况一直不好,但如果贸贸然出手恐怕还是会留下话柄…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

微闭双目,浅浅躬身的沃尔特就好像是在面对面和自己的主人谈话一样,不失半分礼仪,十多年过去,现在的他再也不是那个在怪物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小鬼。甚至死神相信,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话,他会将阿卡多和那些肮脏邪恶的灵魂一起,埋葬在波兰境内的死亡实验所…

可这唯一的机会,他却是错失了。

调整了一下呼吸,沃尔特继xù

开口。

“目前的情况还在恶化,如果单纯只是村落里的居民遭到攻击还能够忍耐,可一旦梵蒂冈方面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不加阻止的话我们在议会中的地位会非常尴尬…”

新教和梵蒂冈之间原本就没什么交情可讲,如果单纯因为害pà

引起进一步冲突就放任对方在自己的领土上为所欲为,Hellsing机关恐怕对于议会实在不好交代…

阿萨很显然也明白这其中的轻重,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下达了进一步指示。

“沃尔特,如果情况进一步恶化,你就出手干预吧,这群蠢货,不在自己的土地上好好呆着,非要跑来这里撒野!”

“需yào

击退吗?”

“Hellsing可没有那么温和的规矩!”

“我明白了。”

电话这头,死神浅笑,然后银色的钢线从他指间流散,在虚空中编织出一张层层叠叠的大网。

挂断电话,他缓缓走出了房间,在月下的空地上,几十个瑟瑟发抖的神父和其他更多的尸体被无形的钢线绑在了一起。

面对死神的接近,他们惊声尖叫,却注定毫无收获。



把敌人吸引到自己设下的圈套当中对于特务机关而言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技巧,甚至只要把事情闹得再大点,或者透露出一两条“不小心泄露”的绝密情报,这些眼中只有利益和斗争的人自然就会鱼贯而至。

哈,真是可笑!

丝线收紧,临终的绝叫顿时终止,只留下一地的血腥。

在一片血海中,管家沉默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然后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微笑——对于自己的投资人,他已经做到了最大的援助,至于那两个家伙到底能不能从梵蒂冈本部偷出要命的圣遗物…就要看他们自己是否聪明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任务终了

PS:才想起来2号双倍月票啊!!各位,爆fā

从27日晚开始!请准bèi

好月票和打赏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任务终了

主说

三番四次的犯罪,我必不免去他们的刑罚。

因为他们掠食他人的鲜血,扩张自己的境界。

我却要在争战呐喊的日子,烧灭其中的宫殿。他们的灵和肉,必一同被掳去。

—————————————————————————————————————

师徒之间的决裂谁也不知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只不过,当两人回过神来,竟然就已经站在不死不休的对立面了。

该感叹造化弄人吗?

不,命运连感慨的时间也不愿意留给他们。连相杀都只有短短一瞬的残酷重逢,有哪里容得下如此冗杂的多愁善感。

剑光,一晦,一明。

流影,一赤,一白。

明明在决定刀剑相向的那一瞬就无法再留手的相杀,等到切实撞上对方的咒剑后,却又突然惊觉自己竟然无法握紧手中的武器…

两个最不应该具备感情的人,两个立场最为鲜明的人,却带着各自的忧郁和迟疑错身而过。

哧!

银剑染血,黑键飞霞。

决死之后,卡尔斯的左臂被齐根切断,高高飞起,鲜红的血液肆意的浇灌着泥泞的小巷。而在他背向的方位,两截眼镜的碎片散落街角,那银色的镜框上也已染上几点血花。

“承让。”

终于,面对自己的老师,卡尔斯第一次开口,却总共也只有短短两字——原本完全失去的左臂刹那复原。只不过失去了黑色长袖…他毫不迟疑的揽起一直从旁观看的安洁尔,然后动作敏捷的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直到此刻,安德森神父才终于回过头来。

一直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镜已经被切断,而一条狭长却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耳根一直拉到了他左眼的下方…这原本是足可以切开他眼球的一击,但对方的剑却在最后的时刻突兀收回。

是他老了吗?

真是蠢透了…经过机械和法术改造过的他又怎么可能苍老?就算真的有什么已经老去,那恐怕也只剩下他的心了。

感觉的迟缓造成了铳剑的迟缓。那原本指向对方心脏的一击,最后竟然只切下了一条手臂而已。

他叹息,并且甘愿回到梵蒂冈接受惩罚——这一回,他无法在回避自己竟然对于怪物手下留情的事实了。就算那个有着红眸的少年曾经只是个被教会迫害的可怜人,但现在的他却毫无疑问是对主的荣光产生威胁的恶魔了!

安德森不会再去追溯这一系列的事件到底是谁对谁错,今夜之后,选择和决定都会变得简单起来——因为他们是背叛者犹大,他们是彻底绝灭怪物的死徒!

“下一次…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拂过面庞上还在不断传来剧烈痛感的伤口,神父的话致命而决绝。下一次,下一次见面就是分出生死的时刻,宛如泪线的伤口,以及对主的亵渎,这一切都终将在公正的圣光下,清算的一清二楚!

—————————————————————————————————————

“啊呀…总算是逃过一劫。”

一头栽倒在旅馆的大床上,卡尔斯总算是完全放松下来。

没办法,今晚的行程实在安排的太满。而且一直保持着“面瘫”状态这种事情,对于习惯了安逸日子的医生来说。多少还有点儿不能适应。再加上这一路上他可是先后经lì

了被包围,被闪光弹,再被包围,再被闪光弹,最后甚至不得不保持着只剩下骨头的状态去和自己那个平生唯愿诛杀所有恶鬼的老师见面…

幸好,最后他也只是被砍断了一直胳膊罢了…对于能够“触念进化”的卡尔斯来说。自我修复一只胳膊之类的事情完全没有难度。

但就算是真zhèng

的怪物经lì

了这一切之后恐怕也要身心俱疲的吧?

右手下意识的拂过自己的胸口——在那里,原本残缺的两截朗基努斯之枪在相互接触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融合。这传说中能够为持有者带来胜利和功勋的长枪现在正作为卡尔斯进化过程中的稳定剂,老老实实地存zài

于他体内。

也多亏了这东西的存zài

…所谓的“触念进化”本来就是一个很微妙的过程,将进化这种几乎完全不可控zhì

的东西变成了某种受感官影响的存zài

,也意味着这个原本需yào

花费漫长时间累积的过程增加了许多以前不曾有的风险。

这一次。变成了那种类似亡灵的形态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拥有着强dà

的力量,但是一不小心就会变成那些古古怪怪的生物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老实说变成骸骨已经是相当靠谱的转变了,如果一不小心变成了元素生物甚至是信息生物那才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更要命的是,这种转变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几乎是不可逆的!和之前的“临界超越”与“根源苏醒”完全不同,处于这个状态下的卡尔斯需yào

的不是步步深入,而是做出唯一的一次选择。

朗基努斯的存zài

可以说帮卡尔斯解决了这个大问题。换言之,在寻找到真zhèng

合适的进化方向之前,凭借圣物的神力,它都能让自己暂时保持人类的躯壳和存zài

形式。不至于动不动就转化成什么古怪的东西。最后在面对安德森神父的时候,他能够变回人形也正是因为这东西发挥作用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就单凭这个收获这次的冒险之旅就完全值得。

啊,回去之后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有空的话去买一根好一点儿的鱼竿,然后找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去湖边…

“啊!!!!”

不找边际的臆想因为耳朵附近传来的剧烈疼痛而被打断,身体早已经处于完全放松的卡尔斯哪里能料到自己竟然会在藏身的旅馆遭到这样的“毁灭性”打击!?

“掉了,要掉了!”

他几乎是被一股蛮力硬生生提了起来,而当医生终于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那个满脸寒霜的美人时才终于发觉自己实在是太年轻了!



“你不会已经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吧?”

杀气腾腾的女声,终于让卡尔斯再次警醒起来…似乎的确有某位女士和他交代过,回来之后要找他好好算账。

“我…我可以解释…”

“没问题,你有很长时间解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光阴

PS:明天双倍月票!请大家准bèi

好月票和打赏,狠狠砸过来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光阴

对于怪物和吸血鬼而言,他们的确不缺少时间。因为在距离死亡最近也最远的地方,一向公平的岁月竟也悄悄加快了脚步,十年?二十年?流浪过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入目处,哪里都是物是人非的景象,只有不曾停下的脚步和身边的伊人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医生依旧是医生,这些年来,除去偶尔的拔刀相助以及用来补贴家用的任务之外,卡尔斯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这种平凡的日子足够将关于轮回关于“赎罪”的一切都通通抹去,把他变成一个土生土长的一般人…但每当有这种念头生起,另一个声音却又催促着他继xù

向前,切不可在此处停步。



世界⑤:地狱之歌

嵌入身份: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起源觉醒:???

特殊能力:①触念进化②狂热觉醒③低级数测精通④初级武装色霸气⑤朗基努斯持有

任务:

①:扫荡——摧毁立陶宛境内新生吸血鬼部族,杀死族长爱德华?萨博尼斯,保证亚历山大?安德森存活…5000点

②:世界之敌——杀死疯狂少校蒙大拿?马克斯以及吸血鬼阿卡多…8000点

③:???

本世界赎罪额度:5000/23000点



这么多年来,比起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系统面板上的信息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变。首先,就是他的起源…从空境的世界得到的最初能力可以说是卡尔斯一直以来的起点,可因为“触念进化”的缘故,这项能力虽然对于身体素质的加成还在。可最关键的起源能力却已经消失。当然,对于现在能够随意变化进化方向的卡尔斯来说,所谓的起源也没有那么重yào

就是了。

而除此之外的变化,似乎也和“触念进化”这项特殊的能力有关。原本属于“临界”这一系统的力量全部划归统合在“触念进化”之下,而所谓的进化,对于卡尔斯来说基本上相当于随时随地开启的被动技能。只不过是选择进化的程度和方向各有不同罢了。

多亏了命运之枪的福,这将近四十年来的日子他过的还算周正,没有出过什么纰漏。在这期间,医生可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让自己完成进化的尝试…不过很可惜,现在的他似乎还不能完全控zhì

自己的身体,越是想保留人类的外形和神智,反而越是化身成为怪物的模样…

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卡尔斯已经很少去尝试所谓的进化,只是一边做好自己医生的日常工作。一边为即将到来的剧情做好准bèi



托之前几次冒险的福,他对于这些经常让他陷入巨大危险的剧?情简直深恶痛绝,特别这一次,卡尔斯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他可是要独自对上两个战争疯子!

是的,惟独这一次与之前经lì

的所有世界都有所不同——一直支撑着他继xù

任务的信念一开始是对于故乡的依恋,后来则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对于拯救的期待。可是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的他拥有着安逸平稳的生活,拥有着能够互相守护的爱侣。甚至还拥有着某些野心家求之不得的漫长生命!

那么现在的卡尔斯还真的需yào

去斗争吗?

只要离开伦敦,离开英国。远离这一切,他完全有把握和安洁尔一直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一百年,两百年他们可以厮守的时间简直超乎想象,那么,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医生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而这份苦恼随着时间线的逼近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让人头疼起来。

他推开窗户,乡间的清新空气让卡尔斯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半夜。皎洁的月光洒满了他的卧室,仿佛一层银色的薄纱给肌肤一些瘙痒的触感。

双拳放松,复又握紧。

他挣扎着,举棋不定,左顾右盼的挣扎着。最后又看了一眼那美丽的明月,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推开门,一眨眼的功夫,房间里就再也没有医生的存zài

了…

—————————————————————————————————————

“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

轻轻推开美人的房门,在沉寂的夜色中,她半闭着双眼,默默梳理着刚刚洗好的美丽秀发。

啊,这是多么让人沉迷的光景。

淡淡的法香和月光的味道纠缠在一起,刺激着人类的味蕾,也抚荡了躁动的心灵。从这边看去,眼前的一切简直就好像是画家精心设计的美好图卷,可这世上又哪里会有如此无与伦比的人物能将此时此刻的美丽表达出万一呢?

就当是守住这不容侵犯的美丽吧!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安洁尔…明天,我们搬家吧?”

“搬去哪里?”

“中国。”

“…”

“…”

片刻无言,女人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然后看向医生的方向…在漆黑的夜里,房间的两端,是两对相同的红瞳。

“来得及吗?”

“当然…”作为相似的故土,他怎么可能不想去?又怎么可能来不及?是的,现在就动身,然后把这一切都丢在一旁。

“不,来不及了。”

谎言,被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这突来的判决,甚至让卡尔斯一下呆立在了原地。

女子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旁,然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简直就像是五十年前,她和少年初遇时那样。

安洁尔微笑着,平静地看着慌乱如同孩童的卡尔斯

“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如果现在去往那里,你会永远生活在自责和痛苦当中…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两百年,牢笼会永远禁锢着你,直到你死去腐朽的那一天为止,这一切才会在愧疚中消散。”

温柔的耳语却是最残酷的点拨!是的,放不下,所以他从来不曾停步,放不下,所以他绝对无法在这里停留——他做不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放任那些悲剧的发生,所以注定,他的抉择,从来充满着悲剧。

可是…可是如果继xù

前进的话,终有一天将要失去你啊!

卡尔斯垂下头,仿佛伏地而泣的孩子,而天使则终于伸出了双手将他揽入了怀中。细腻的触感和迷人的体香让他更加痛苦,但那美丽的人儿却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在他的耳边,温柔低语。

“今天,不要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杰塔兹之变

PS:求订阅!求打赏!!

第一百六十六章、杰塔兹之变

背对着众人,在管家的服侍下脱下挡风的外套,那个有着一头鹅黄色长发的女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来,带着叫人慑服的强悍气场露出一个邪性十足的微笑。

“咳咳…可以的话,能不能再说明一遍,海辛局长。”

西装笔挺的内务大臣就站在她的面前,多少带着些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的确确是帝国赫赫有名的女伯爵的话,恐怕没有人会在特殊突击小队的指挥室里听她说那些骗小孩子的童话故事。

“因特古拉?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他特意强调了对方的全名,因为作为zf要员和贵族,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是最起码的要求。

“那么,现在再说一遍。”

因特古拉开口,女人的声音带着预料之中的戏谑和高傲,对于Hellsing的局长而言,这种说明从上任的那一天起,就不知dào

究竟做过多少次了。

“食尸鬼…毁灭那个村庄的凶手就是食尸鬼,现在那里应该已经变成了食尸鬼的巢穴。而食尸鬼是被吸血鬼袭击之后留下的副产物,也就是说,那个村庄里现在应该存zài

着吸血鬼的母体。”

“食尸鬼?吸血鬼?”

这一次,不仅仅是内务大臣,连两位护卫在他身边的突击队张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别开玩笑了,你要我相信这种传说故事?”

就算是贵族的兴趣也得有个限度…现在他们正在处理的事件随时都有可能牵扯到数十条性命,可不是能够让大小姐们随意拨弄的沙盘。

当然,这些失礼的表情也被因特古拉尽收眼底,然而带着圆片墨镜的她却依旧没有任何动怒的意思,她接过沃尔特为她点上的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

“像你们这样的zf官员可能不知dào

…不知dào

也好。”

她嘴角的笑容更加肆意了,嘲讽的意味也变得更加浓重

“我们王立国教骑士团,通称Hellsing的机构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和怪物战斗了…这也是当然的,因为我们是为了消灭想要侵犯大英帝国和新教、反基督的怪物而组织起来的特务机关。”

在前线的突击小队指挥所之外,从刚才开始,已经能听到细碎的枪声…这种威力惊人的热武器从发明的那一天起就给人类带来了无上的恐惧。所以哪怕是身居高位的官员和身经百战的突击队张,在听见那恐怖的轰鸣时同样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可那个站在他们对面的女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继xù

着自己的解说

“村子里有袭击人类的吸血鬼…对手是怪物,普通的警察和军队派进去多少都只是在给他们增加粮食罢了…不,也许又会变成新的食尸鬼,变成它们的仆役。”

就像是为了附和她的说辞一样,无线电那一头先是传来一阵可怕的杂音,随后彻底陷入了沉默…

“第二、第三搜查小队失去联络了!”

联络员急急忙忙的向长官汇报了这边的情况。而刚刚还一副无所谓架势的内务大臣也终于现出了半分慌乱。

——对于普通人而言,如果现实情况真如对方所说,这简直就是地狱般的夜晚,地狱般的村庄!

“呼…”

吐出一口烟气,因特古拉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他们讲恐怖故事…当然,也没有期待他们能够协助自己的意思,对付怪物这种事情,原本就应该交给她的机关负责。

“为了不让灾害范围进一步扩大。就必须杀死作为母体的吸血鬼本体,执行这一任务的就是我们。吸血鬼就有我们Hellsing来打倒。”

“不…不可能,这简直太荒唐了。”

“我们中已经有对吸血鬼作战的专家前往杰塔兹村了,相信几个小时内就能解决。”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

把雪茄暂且放在了一边,因特古拉笑的更加快意了!



同一时分,在通向杰塔兹村唯一一座教堂的小径上,一个穿着红色风衣。带着红色宽边帽的男子亦步亦趋的向着吸血怪物的巢穴接近,向着充满了血腥和死亡的地狱接近。

啊,不,在他面前,如果把这种“小场面”叫做地狱的话就实在是太失礼了…作为他的故乡。地狱,是个更加“美丽”的地方。

他抬起头,在夜色中带着太阳眼镜的扮相夸张而诡异…还有那几乎快要咧到耳根的夸张笑容,所有的一切,无不勾勒出恐怖的氛围。

“真是个好夜晚…”

从高大的男子口中,一个熟悉而又充满磁性的低沉男音响起,如果有老朋友在这里,就绝不会认错那个一步步走来的魔王。

“就是在这种夜晚…叫人无法压抑吸血的渴望。啊,安静地,真是个美丽的夜晚。”

就这样,吸血鬼阿卡多缓缓地向丛林中走去,恐怕此时此刻,某个因为才刚刚得到吸血鬼的身体而兴奋不已的菜鸟还没有意识到,死亡,竟然会来的如此迅速…

—————————————————————————————————————

“滴,滴滴。”

放在架子上的传真机在某个信息的刺激下开始运转,很快就将一张热腾腾的情报放在了卡尔斯的面前。

医生随意地将纸片拿起,一目十行的扫过从Hellsing机关传来的消息。

“怎么样了?”

在他的身后,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另一张靠椅上,他有着和医生同样的红眸,也有着基本相似的黑衣。

“这个月的第三起…看来我那个可爱的侄女儿已经带着阿卡多那个家伙去杰塔兹了才对。”

“也就是说…时间快到了?”

“啊…”

望向窗外的如同银盘般的一轮满月,卡尔斯的心绪也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终于,五十年的时间,上天终于又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我们也动身吧。”

卡尔斯将上衣的袖口收紧。

“这一次,就把他们一网打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干涉(1)

PS:求打赏!求月票!求订阅!求包.养!

第一百六十七章、干涉(1)

爱尔兰北部城市,贝多力克。

这个对于整个世界根本无关紧要的地方,却在七月的这个傍晚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盘踞在这一带,通过人工手段制造的吸血鬼们完全没能从沉闷的风声中读出山雨欲来的预兆,他们按照自己的意识制造着残忍的杀戮,全然不明白自己这项愚蠢的举动讲给自己带来多么残酷的下场,又将让各方迎来多么残酷的冲突…

—————————————————————————————————————

将巨大的突击步枪抱在怀里,塞拉斯?维多利亚尴尬的坐在大宅门口,一时间将思绪飘飞到了不久之前…

原本隶属于英国警署的她,只不过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女警罢了,从警校毕业时全科成绩都很优秀,但因为没有上层的关系所以便来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小镇开始了工作——说实话,她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任何不满,因为在第一线阻止罪恶才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

可是,一切都在那个夜晚被改变了。

啊,那是个如同今夜一样,有着灿烂满月的日子。从傍晚开始,就不断有居民向他们报案,说是有怪物掳走了他们的亲人。甚至有几户人家信誓旦旦的告sù

他们,自己的邻居已经被那个怪物杀死了!

情况恶劣到了极点。杰塔兹只不过是个在普通不过的边缘小镇罢了,全镇的居民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两百人左右,突然发生了这样的恶性案件,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向总局发出了报gào

。但之后的局势,却越来越脱出他们的预料…

杀人者满街游荡,死者复苏,又重新加入屠杀的队伍…

这比地狱还要地狱的场面让人毛骨悚然,最终,除了她之外。整个杰塔兹村再也没有其他活口。

不…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她也已经死过死一次了。

那是塞拉斯生平第一次见识怪物的了力量,而幸运的是,除去那些不入流的杂鱼之外,她还亲眼目睹了怪物真zhèng

的模样…

那个穿着红色风衣,带着红色宽边帽的高大男人自始至终都带着那种让人颤抖的狞笑,他像是死神那样收割了所有死者的头颅,原本还在高叫着无dí

力量的吸血鬼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他并非是作为英雄人物登场,最后的最后,连同自己的身体以及怪物一同射穿的他将自己同样变成了一只吸血鬼…变成了那种只要吸食他人鲜血就能获得强dà

力量,甚至永恒生命的怪物。

细细想来,女警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因为如果master不出现的话,自己恐怕已经被撕成碎片当作食粮,又或者成为一只毫无意识的食尸鬼了吧?

这种让人后颈一凉的幻想每每让女警惊醒过来。并且肯定现在这样的结果。



“女警!”

豪宅里的枪声暂时告一段落,在阿卡多一声令下之后。一直守在出口的塞拉斯也立kè

破门而入。

“哦!”

她凭空应答了一声,显然是还没能适应吸血鬼之间这种类似念波的交流。当然,作为在警官学校里成绩优秀的毕业生,只要说服了自己这些怪物只不过是人偶之类的东西的设定,瞄准、开枪然后一击必杀!这样的工作,似乎也变的简单起来了。

“他们只是人偶。他们只是人偶…”

一边举起手中的突击步枪,一边自说自话的向前推进,这幅战战兢兢地行走在黑暗中的图画显得如此诡异——身为杀人者的怪物,竟然会害pà

黑夜?这种更类似于戏剧化的情节让人突然对她有了些兴趣。

大概真的是自我催眠起了效果,推进的速度在不知不觉间加快。吸血鬼化给塞拉斯带来了难以想象的身体素质提高。虽然依旧是女子的身体,但真要说起来的话,就算是那些比她高出许多,壮出许多的人类大力士也不可能和现在的她角力…这份力量上的差距,绝对是不同级别的。

不说其他,单单是女警手中这把后座力大得惊人重型突击步枪,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类来使用,恐怕都不可能在抗住如此巨大后座力的情况下,将它运用到这种近乎于连发的效果的…

吸血鬼就是吸血鬼,特别是被阿卡多这种高等级的吸血鬼进行了初拥之后,就算外貌上再怎么相似,事实上,他们也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了。

渐渐地,枪声越来越密集,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女警原本蓝宝石般的双眼,竟然泛出可怕的赤红!一直战战兢兢,从没有展现出夜族凶悍一面的她开始发生某种预料之中的改变,这一点,从那不断咆哮的枪声,和微微翘起的嘴角就能分辨一二。

砰!砰!砰!砰!砰!砰!砰!!

直到最后,那仿佛是冲锋枪连射时才能发出的枪声彻底震动了整座房屋,任何出现在那个女孩儿面前能够活动的物体,都被毫无分别的射杀——相比起她的神速,那些拥有着巨大力量但智商低下的食尸鬼,简直就像是一个个站住不动的靶子,在一轮轮强悍的枪击中,被轰成碎块!

咔哒…

空膛的声音,代表着又一个弹夹已经用尽,而这一回,已经冲到了通道尽头的塞拉斯没有再为手中的火器重新装填子弹。她干脆利落的一拳将死体放倒,然后重重的踩在了他的面颊上。

和强dà

的吸血鬼相比,那沾满血污不能自已的食尸鬼,反倒是有些可怜了。

当然,其实并没有谁会去真的怜悯它。随着力道的不断增大,人类身体上最坚硬的部分,毫无悬念的被女警直接踩碎,那些粘稠而又鲜红的液体,随即到处喷洒,沾上了她的面颊。

血…

是血!

灵魂深处的某个声音如此呐喊着,对于吸血鬼而言,这诱人的美味,让塞拉斯下意识的伸出了舌头,在此之前,她还没有因为什么东西而如此着迷过。

不过很遗憾,今天,显然不是个吸血的好日子。

…在那无法洞明的黑暗之中,数把铳剑不分先后,尽数从背部刺穿了女警的胸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干涉(2)

PS:继xù

求月票~求打赏~

第一百六十八章、干涉(2)

砰!砰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随着夜风被传出很远很远,如果是站在屋子里当然会因为那些可怕的怪物和残忍血腥的画面而心惊胆战,但反过来说,就算是远远遥望,那种恐怖的气氛也已经足够浓郁了。

忽的,枪声一滞,月色失去了滴滴答答的伴奏顿时显得沉默下来,但在监视者的“眼中”,那座豪华的三层别墅中却出现了某个再熟悉不过的能量反应。

“来了。”

数百米外,一辆劳斯莱斯静悄悄的停在那里,就好像是哪个庄园的主人故yì

留在后门备用的东西,而在那几乎没有经过什么装饰,只是更换了特殊玻璃的车窗里,卡尔斯和安洁尔已经待机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是吗?”

听到医生的叙说,安洁尔也闭上了双眼,在特殊精神能力的监测下,从这边一直延伸到豪宅的景象也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但是当这份力量开始尝试侵入宅邸内部的时候却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干扰。

“唔…似乎是因为结界的原因,我的能力被限制了完全看不清楚呢。”

“恩,怎么说也是圣骑士的手笔,不管是强度还是范围都相当惊人呢!”

在美人的身边,卡尔斯同样紧闭着双眼,不过从嘴角的那抹微笑似乎并不难看出,对于远处发生的一切,这个男人都了如指掌。

的确,面对没有提前收到任何情报的阿卡多以及女警来说,突然出现的安德森神父的确是打破了之前的所有安排。虽然这种程度的危机对于不死之王来说还远远算不上什么危机,但维持这个状态。对于还是菜鸟吸血鬼的塞拉斯来说却是有几分惊险的。

“不管怎么说,怪物和怪物终于第一次碰上面了,从现在的战况来看,不清楚彼此能力的两人恐怕分不出什么胜负呢?”

对于卡尔斯本人来说,和两人都有过相当交集的他对于胜负和阿卡多的能力都再清楚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相杀说到底也不过是“碰头会”一样的玩闹。想要真zhèng

分出胜负,仅仅如此完全是不够的。

不管怎么说,这两人一个是梵蒂冈的最高战力,而另一个则是Hellsing的王牌,如果真的完全发挥,恐怕造成的破坏范围会非常惊人呢。

“怪物啊…”

安洁尔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在我看来,比起还谨守着各自存zài

规则的神父和阿卡多,现在的你倒是更接近怪物一些呢…”

“哈…也许吧。”

人类是不可能做到在数百米外感受到间隔了许多障碍物的地方正在发生什么事情的,至少不借助监控设备的话是完全做不到的…不。就算是怪物,如果不用双眼去确认,大部分也无法做到这种事情吧。

“说实在的,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难道就没什么限制吗?”

虽然从外表看来与普通人完全没什么区别,但事实上,这个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情报生物”!没错,对于以这个状态存zài

的卡尔斯来说,只要能够搜集到足够完善和正确的情报就能够想一般人亲手动作那样改造世界。只不过因为存zài

方式的不同,他是通过某些特别的规则和方式。像修改电脑程序那样直接对世界进行修改。

真要说起来的话,处于这个状态下,只要能够搜集到足够多的情报,他甚至可以做到许多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举个例子,就好像如果能够了解生命的构成资料,他完全能够利用情报修改重新制造出某人的复制体。甚至更进一步的话,还能够将某人直接复活…

但这也只是理论罢了,想要实jì

完成这种事情,需yào

搜集和完善的情报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至少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如果想要一直累积到这种层次的力量的话,和其他进化的途径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种情报化的身体没有任何意义,在某些用于战斗方面的能力无法派上用场的时候,情报体的优势就显示了出来。就像眼下,再普通吸血鬼能力绝对无法穿透的结界以内,安德森神父,阿卡多包括女警在内所有人员的一举一动都化作情报的变化被卡尔斯严密的监视着。

对于这场原本作为大战开幕初遇,卡尔斯的目的并非是直接介入,之所以来到这里,一来是不希望原作剧情发生任何变化,在这个时期,他最重yào

的工作就是保持三方力量的相对均衡。至于第二嘛,他还需yào

从这里的吸血鬼身上,或者说是从他的残骸身上找到某样东西…

“先不说能力的问题,现在最重yào

的工作是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当然,也不能让双方现在就出现伤亡,我还需yào

他们为我把最关键的人物牵扯出来呢。”

———————————————————————————————————————

而在同一时刻,豪宅里的情节可以说是跌宕起伏。在完全不了解神父能力的情况下,阿卡多大意地露出了破绽,而犹大的祭司也毫不犹豫的凭借自我再生的能力以及手中咒剑斩下了怪物的头颅…

不过,拥有着数百万条生命的阿卡多又怎么可能会这样死去?

斩下头颅,刺穿心脏…这些对于普通夜族来说绝对不能逆反的伤势,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普通的创伤罢了。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结界的存zài

,阿卡多的“复活”被拖延了更长的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才刚刚成为吸血鬼的塞拉斯将一个人面对神父的追杀…

如果不是对于久违的狩猎吸血鬼行动而产生了兴趣,全力出手的安德森绝对能在一瞬间杀掉面前的这只菜鸟吧?

虽然也可以像原著当中那样,静静等待自己的侄女儿因特古拉赶来救援,不过为了不出现任何意wài

情况,卡尔斯还是稍微动了些手脚。

——卡拉拉!!

刚刚爬上三楼的女警将刺穿自己身体的咒剑拔出,而在她还因为疼痛和默默痛呼的时候,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击穿了那样,轰然碎裂。(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最重要的棋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最重yào

的棋子

安德森最终也没能再因特古拉赶到之前杀死塞拉斯,特别由于某人在窗户上制造的空隙,阿卡多比原本复活的时间还要早了不少…当不死的吸血鬼再次出现在神父面前的时候,这场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争斗也适时拉下了帷幕。

——很清楚但凭借现在这样的情报根本无法找出阿卡特弱点的圣骑士选择了撤tuì

,而而同样摸不清对方底线,更兼任务已经完成的阿卡多自然也没有追击的兴趣。

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收场,不过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唯一可惜的是,卡尔斯是没办法把这出好戏看到最后了。作为情报生物,他的能力作用范围相当有限,想要保持足够的强度的话,还要更加困难,所以从刚刚开始,推开车门的他就趁着夜色开始向豪宅的方向靠近…

如果能够在其他地方找到属于少校制造的吸血鬼的话自然更好,只不过之前的几次尝试都没能如愿…要么并非出自战争狂人的手笔,要么干脆就是晚到了一步已经被Hellsing解决——贝多力克的事件可以确定是少校所为无误,但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安德森神父却已经在豪宅内大杀特杀了。

无奈,为了得到“那样东西”,卡尔斯只好一直潜伏到了现在。

大老远跑一趟的他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救女警一命,趁着阿卡多那个怪物渐渐远离这里的时候,已经足够接近的卡尔斯瞬间化身成一串常人无法感知的数据流,眨眼便侵入了这座堆满死尸的豪宅。

他没有在一楼二楼这些只剩下一些食尸鬼杂兵的地方停留,而是直接越过了满地的尸体向着三楼以上的位置靠近…他必须找到那个引起这一切灾祸的愚蠢吸血鬼——即使他现在绝对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说不定是在被安德森神父刺穿心脏之后,再被高温的火焰从里到外烧成了灰烬。但即使如此,卡尔斯还是需yào

它。

完全数据化的他已经没有了身体的概念,硬要说的话,也只剩下一些依附于豪宅内电线与其他导电设备的电流。这种状态虽然不具备什么直接的攻击能力,但是毫无疑问,在行动速度上。这个状态会比平常更加迅速。

所以很快,卡尔斯就已经将整座房屋里可以的地方都搜查过了一遍。幸运的是,在顶楼的书房里,他找到了一些骨骼和肌肉组织燃烧后留下的灰烬。

从情报分析上看,这堆飞灰的主人毫无疑问就是制造了这一切灾难的吸血鬼之一,虽然只不过是最低级的杂鱼,但至少对战普通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在没有经过特殊训liàn

的前提下,就算是四五个拿着枪械的壮汉恐怕也无法奈何这个来去自如的魔鬼吧?

当然,作为心里完全正常的进化者。单纯这样的事情是无法让他感受到爽快和欢愉的…最重yào

的是,从怪物已经被烧成飞灰的尸体里他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好比说是用来监控的电子芯片,又或者是在进行吸血鬼化时残留的营养成分和改造剂残留。

当然,最最重yào

的东西,那个属于少校最后防御措施一部分的自动引火装置残片也正在不断进行的数据收集分析中越来越清晰起来。

这才是卡尔斯费尽心思也要搞到手的东西…虽然,他要弄到手的不只是这一个那么简单,但至少这是成功的开始。

已经完全没有形体可言的卡尔斯无法露出得yì

的笑容,不过事实上。对于今晚的发xiàn

他的确非常满yì

——现场还没有遭到破坏,某后黑手留下了所有的线索。只等到他夜深人静时一个人慢慢研究其中的奥秘。

只是,就像是作为第十三课王牌信誓旦旦来到这里铲除所有吸血鬼的圣骑士安德森一样,不想现场被Hellsing破坏,结果竟然匆匆闯入的他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虽然自己这幅样子绝对足够骗过一般的猎人和追迹者,但对于已经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吸血鬼来说,他依然察觉到了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低沉杀意。

轻轻推开木门。一路追踪终于来到此地的阿卡多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将自己的主君挡在身后。

“捉迷藏的游戏结束了,快出来吧!混账东西!”

整个屋子里空无一人,但阿卡多却全然没有放下心来的打算。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那是一种更接近于复仇的情感波动。轻柔却刚强。无可替代,而这里就是他最后隐蔽的所在。

还没有完成对于尸体灰烬资料收集的卡尔斯当然不能再这里收手,他仍然聚精会神的从那个家伙身上收集着情报和资料。直接捕捉到这种吸血鬼的难度会很大,毕竟其中大部分都被情报力更加完善的Hellsing解决。甚至就是能得到其中的几只,他也不能祈祷到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如此简单而准确的取走尸体里的秘密。

所以他绝不能放qì

眼前的机会,现在也只有一口气加快速度才有可能完成所有信息的收录了!

来不及多想,对方的枪口已经在房间里不断搜索,一旦发xiàn

已经任何可能的敌人,都将被莱切斯特大教堂生产的13mm爆裂铁甲单所贯穿。虽然从理论上来讲,保持这种状态的卡尔斯应该是完全不畏惧枪械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阿卡多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再使出什么特别的手段,那恐怕自己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

快,再快点儿!

内心极度焦急的催促着,但因为没有建立直接的数据通道,仅仅依靠其他数据对一片灰烬进行分析却要消耗不少时间。当然,最要命的是那只可怕的吸血鬼已经渐渐确定了卡尔斯的方向,右手握住银色短枪的他如同死神逡巡着自己的领地,誓要铲除所有的侵入者。



终于,枪声响起!(未完待续……)

PS:第三更,求一切

第一百七十章、各方动向

第一百七十章、各方动向

“逃掉了吗?”

红衣的男人,依旧带着鲜血淋漓的微笑。对于阿卡多而言,与猎物之间的游戏永远不会让他感到厌倦,特别当他的对手还是如此有趣的存zài



对于不明就里的围观者而言,他只不过是突然折返,然后登上豪宅的顶楼,最后开枪打碎了金属制的排气管道而已…就算是作为Hellsing局长的因特古拉,也很难从他的行为中找出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不过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这个男人绝不会无的放矢。

“怎么了吗?我的忠仆。”

“在和安德森的交战中就曾今隐约觉察过,只不过对方当时离得还很远。”

“你是说有第三方介入吗?”

“是的,没错!”

将银色的大口径手枪收回,阿卡多的眼中多了几分疯狂的神色“而且我能够感觉得到,那个气味,那种反应都让人非常熟悉!恐怕是我之前遇到过的某人呢…”

之前遇到过?

吸血鬼的描述让因特古拉对这个模糊的情报开始注意起来…要知dào

,对于不死之王而言,所谓的“遇见过”绝对不会是错身而过,活着曾在一起喝茶这种普通人概念中的遇见…恐怕,是曾今和他厮杀过的对象!

可问题在于,对近乎无dí

的吸血鬼来说,曾和他战斗过,并且最后保住了一条性命的存zài

又怎么会是易于之辈?

看看安德森吧!从保守的角度考lǜ

,她至少应该把对方的层次定在和梵蒂冈的圣骑士同一层次?

“会是梵蒂冈方面的人吗?”

“不…他击碎了安德森的结界,所以应该不属于教会。”

这个回答不仅没有让因特古拉眉头舒展,反而让女强人更加迷惑起来。这一系列的吸血鬼袭击事件背后很明显有着某个巨大组织的影子,而对于这个神mì

并且拥有着相当能量的组织。Hellsing目前既不知dào

对方的目的,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且不说这个突然闯入的神mì

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在刚才完美的骗过了他们的感知,他们现在连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都无法弄清楚…

如果是这样的话…

“好了,总之先回去Hellsing总部吧…这件事情我会让沃尔特去查清楚的。”

女强人感受到了危机…确切的说,从她唤醒阿卡多,并且从自己的叔叔查理手中逃出生天继承了Hellsing之后。这么强烈的危机感还是第一次出现。

—————————————————————————————————————

梵蒂冈,天主教圣城。

恐怕对于所有的天主教徒而言,这里都是他们最向往的所在…而对于那些野心家来说,亦然。

距离教皇厅所在圣殿不远的地方,一座比起周围宫殿更为狭小而不起眼的教堂静静耸立着。对于游客和梵蒂冈的大部分修士来说,它只是一幢用途不明的建筑而已,可对于进入天主教体系并且真zhèng

掌握着权柄的人而言,那里却是让人厌恶的魔鬼之巢。

梵谛冈-法王厅特务局以斯加略犹大机关

通称——第十三课!

身负叛徒之名的他们是信徒又非信徒,是使徒又非使徒。作为梵蒂冈唯一常驻的武装力量,他们作为地上神罚唯一的代言者在黑夜里蠢蠢欲动,驱除所有黑暗和怪物,对于异教徒而言,哪怕是最后一片肉他们都会彻底消灭!

如此残酷的教义,也难怪被同僚所不喜。



而在那座教堂之中,一位年轻的神父却微闭着双目,浅浅微笑着等待着战士的归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呢?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从少年许下自己宏大野心的那一天开始。自己就必须习惯别人的冷眼吧?

为了站在比谁都高的地方,所以必须要接受这些付出,因为要去到顶点,所以习惯于忍受孤独…

“你回来了,安德森神父。”

他没有回头,会在这个时候推开这里的门扉的。除了这位一手将自己带大的老师之外,不会再有别人了。

“啊…机关长”神父顿了顿“安立科?马克斯威尔机关长。”

同作为十三课的一员,就算是圣骑士,就算曾经是这个年轻人的老师,现在的安德森。也只是对方的下属而已。

“贝多力克之行有什么收获吗?”

“出现的吸血鬼灾害已经弭平…当然也和Hellsing的垃圾处理队长过过手。”

马克斯威尔微微皱了皱眉,他再清楚自己的老师不过了。既然安德森用了“过手”这种说法,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对方还好好地活着。

“怎么回事?”

“那是一只拥有着麻烦能力的吸血鬼…在没有做好万全准bèi

之前,没办法轻易杀死。”

“这样啊…”

白色的手套背面,文着圣主的十字架,马克斯威尔一边撑着脑袋,一边下意识的敲打着木质的把手。

看来之前还是小看了Hellsing的实力呢…这群半吊子的新教徒,没想到不仅仅是在依靠吸血鬼作战,甚至还培养出了不得了的怪物。阿卡多…看来对于他的危险程度又要上调了,既然安德森在遭遇战的情况下都没办法轻言胜利,由美江和海因克尔就更不可能正面杀死对方…看来之后的任务方略需yào

重新调整一下了。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

“…”

神父难得的沉默了…事实上,在这次的作战之中,他已经察觉到了某人的插手,只不过不论是气息还是其他的预兆,都没有显示出与他相符的感应…是错觉?还是不愿承认?

如此考lǜ

的时候,左眼下的疤痕顿时传来一阵熟悉的疼痛…安德森终于定下心来。

“事实上,我还捕捉到了另一个人物的痕迹。”

“谁?”

“距今大概四十年前,曾有人闯入过梵蒂冈,盗走了圣器‘朗基努斯’之枪。”

“…”

马克斯威尔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到这些陈年往事,特别是从他很小的时候,就清楚这件事说是安德森的禁忌也不为过…不过他还是示意神父继xù

说下去。

“而现在,偷走拿东西的家伙似乎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始动作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最终任务

第一百七十一章、最终任务

偷走“朗基努斯”的家伙?

这种发生在马克斯威尔出生之前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被盗的物品,和下手的对象都太过特殊,恐怕主教大人是不会去关注的。

事实上,就算是作为梵蒂冈实权派的一员,这种消息也被封锁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而没有更广泛的传播开去。无他,对于神的代言人来说,这种事情绝对是无法更改的耻辱!

传闻中,当时入侵梵蒂冈内部的人只有两个,可仅仅凭借着如此微薄的力量,他们竟然还硬生生闯到了教皇冕下御前,甚至和守护在那里的骑士们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大战!当然,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再教廷的层层围堵之下,这两个不速之客,最终带着抢走的圣器朗基努斯之枪安然无恙的逃之夭夭…

在这件事情之后,整个梵蒂冈驻守的警备力量被再一次提高,甚至还专门组织了拱卫在圣地周围的圣剑骑士团。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防止这种让人颜面丧尽的事情再次发生!

而作为马克斯威尔,同样是神父安德森弟子的他还了解到了更多的秘辛——传说,那一男一女两位入侵梵蒂冈内部的袭击者,其中一人,正是圣骑士亲手调教出的弟子…

这有可能吗?

关于这条情报的真实性,马克斯威尔一直是持保留态度的…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老师——那个已经将一切献给教会的狂信徒竟然会教出如此忤逆的弟子!退一万步,哪怕这样的弟子真的存zài

,也应该早已被他自己亲手送葬了才对。

作为以斯加略,作为背叛者,作为第十三课,他们无血无泪。自然也不懂得手下留情。

可是,眼前神父的表现却让主教大人迟疑了…那种愤恨中带着苦恼带着悔意的表情,在此之前从未出现过,而如此特殊的反应与之前有心人的推测却是不谋而合。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专门人员去调查这件事的。”

先将疑虑丢在一边,作为第十三课的负责人。马克斯威尔为这件事暂时下了定论。

局势还远远没有明朗,现在就下手全力针对某个人只不过是无意义的提前暴露实力罢了。

—————————————————————————————————————

“被发xiàn

了?”

绕了个大圈子才终于返回的卡尔斯一坐回车里,就马上催促安洁尔离开。这样很明显是在躲避对方搜查的表现,倒是让女人惊讶了。

——毕竟,在转变成现在这种状态之后,医生虽然没有了什么正面作战能力,但隐匿和情报搜索都应该不在话下才对。就算是和某人朝夕相处的自己,也没办法轻易从一个空房间里分辨出这一波数据信号。

“很显然,我们有些低估不死之王的直感了。”

体内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在朗基努斯的帮zhù

下。卡尔斯开始解除身体向“情报生物”的进化——他所需yào

获取的资料已经获取完毕,继xù

维持着这种几乎没有实体的存zài

形式完全没有必要…或者说,在找到更多的数据源之前,已经没什么东西需yào

推算了。

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依旧恢复了一般人类的状态。

“不过幸好,总算是在最后时刻赶上了…那种不稳定的身体,如果真的被子弹所产生的高热影响说不定还要出什么乱子。”

卡尔斯抱怨着活动了一下脖子——如果当时是某种更利于生存的状态,他才不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吸血鬼的子弹打中…银质的莱切斯特大教堂水银弹头对一般的夜族有着毁灭性的打击效果。可对于他和一般的子弹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区别。

只能说这次实在是太不凑巧了!

“那下一步呢?”一边驾驶着名贵的跑车,女人毫不在意的开口询问“继xù

狩猎吸血鬼搜集你要的东西?”

大概是卡尔斯的错觉…在“妻子”这层身份坐实之后。似乎安洁尔对于他的态度比之以前要温柔了无数倍!唔,这大概是隐藏在生物母性中的必然?

摇了摇头,将所有的杂念排除,对于卡尔斯而言,现在的情况虽然算不上紧迫,但也没有休闲到足够他分神考lǜ

这些事情的地步。

“基本上还是这样…一次的资料实在是有限。我需yào

更多更多的样本。”

他顿了顿,目光几乎无焦距的看向了远方。



世界⑤:地狱之歌

嵌入身份: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起源觉醒:???

特殊能力:①触念进化②狂热觉醒③低级数测精通④初级武装色霸气⑤朗基努斯持有

任务:

①:扫荡——摧毁立陶宛境内新生吸血鬼部族,杀死族长爱德华?萨博尼斯,保证亚历山大?安德森存活…5000点(已完成)

②:世界之敌——杀死疯狂少校蒙大拿?马克斯以及吸血鬼阿卡多…8000点

③:焚烧之战——保证雾都伦敦不受到破坏…10000点

本世界赎罪额度:5000/23000点



任务二并没有提示失败,也就是说默认仍然在进行当中。在这个前提下。最后的那个任务显得是如此理所应当。

保护伦敦?

不,大概在“赎罪”看来,在这一幕被疯狂和杀戮主宰的游戏中,唯一无辜的只有那些什么都不清楚的市民吧。

哈…如此说来,这一回他又是有点儿要拯救人类的意思了呢。

时间紧迫,卡尔斯没有机会去感慨苦笑,不过很显然,在变身情报生物的那段时间里,出色的计算和筹划能力让他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个看似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说不定反而要比杀死阿卡特之类的事情轻松许多。

也正因如此,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自己的计划而服wù



“最开始的目标就定在那个家伙身上好了。”

卡尔斯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和安洁尔交代些什么…

“拯救世界而已,我已经习惯了。”(未完待续……)

PS:求打赏~感谢黑暗中的守望者、DQ-^o^、零之晨光、狂风清云、怀念MapleStory等几位童鞋的月票~

第一百七十二章、截杀

第一百七十二章、截杀

几天后,在英国本土,位于伦敦郊区的Hellsing机关总部召开了紧急圆桌会议,至于议题,自然是围绕最近发生在国内的一系列吸血鬼伤人事件——因特古拉所要告知所有人的并不只是灾害的结果而已,她有义务让所有上层了解,在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大英帝国身上。

当然,现在的他们还不清楚,这场会议因为某人的泄密,已经完全被“最后的大队”掌握了动向,而一心为了发起战争的少校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天赐良机。

在长久的安排之后,清晨时分,自伦敦附近驶出的一辆巴士就直接向着Hellsing本部的方向靠近。从外表上来看,这不过是一辆普通的旅游大巴…在伦敦这座同样拥有着相当历史沉淀的古都,这种车辆随处可见,旅人们有太多的景点需yào

浏览,也从来不会引起本地居民的注意。

是的,最绝妙的伪装。

谁也不会想到,这辆荷载50人的旅游巴士里,竟然满满当当塞进了104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几乎是彼此堆叠着被塞进了车厢…不过却没有任何人发出过一句抱怨。

是的,这无疑是一只训liàn

有素的军队,更骇人的是,这竟然是一只完全由食尸鬼组成的部队!

“我们到底还要走多少路才能到地方?”

从天不亮就开始出发,虽然吸血鬼基本上不需yào

多少睡眠时间,但从作为人类的时期就习惯了好吃懒做生活的杨?瓦伦汀显然已经厌倦了这种单调的旅程——即使是吸血鬼也有着自己的生活趣味,赶如此远的路,只是为了进行一场对他而言没什么期待可言的厮杀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好了,别抱怨了。这一切都是任务,只要好好执行就可以。”

相比起再嘴唇上串着铁环的弟弟杨,作为哥哥的卢克?瓦伦汀显然就有沉稳的多…从小就不甘为普通人的他在成为了拥有超凡力量的吸血鬼之后更是多了几分贵族的优雅和镇定。虽然从骨子里,他依然屈服于力量,习惯于奴役,但至少。他有一个更好的卖相和包装。

就像有着洁癖的卢克原本是不愿意和这些只知dào

吃的臭东西共处一室,但因为上头的命令,他也只能不满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西装外套,然后老老实实和这些食尸鬼呆在一起,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杀戮。

“哈!我才不管那是不是什么英国的特务机关!”

一边驾驶着大巴,刚刚获得了吸血鬼可怕能力的杨早已经习惯了将曾今那些高高在上的对手毫无悬念的踩在脚下,对于他而言,所谓的Hellsing也只不过是个比普通人更强壮一些的蝼蚁罢了。

他用力踩了一脚油门,虽然口口声声叫着无聊。但对于鲜血和斗争的渴望还是让他止不住的兴奋起来!

“我才不管它是什么最强吸血鬼,到时候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他就知dào

什么是害pà

了!!”

“哼。”

对于兄弟狂妄的发言,卢克同样没有反驳…因为在内心深处,举止优雅的他同样有着对于“老前辈”的不屑,那些只存zài

于传说中永生不死的吸血鬼,现在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一堆即将被他踩过的烂肉罢了。

…很快。那个曾今一度带给他异样恐惧的吸血鬼阿卡多,就会痛苦地在他面前哀鸣!

“吱!!!”



很可惜。在瓦伦汀兄弟达到目的地之前,清晨的小路上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穿着高跟鞋的美人。

她带着夸张的宽边遮阳帽,脸上还罩着一副大大的墨镜。

拖着旅行箱的她似乎是到处冒险的背包客,而停在一边的名贵跑车许是出了什么故障,让她只能在路边等待过往的路人。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所以坐在车上的吸血鬼还不能看清对方的面容。但即使只有那模糊窈窕的身姿。以及被帽子与眼镜藏匿的细小美好,也足够让人沉迷了!

美人!难得一见的美人!

哈!看她唇边露出的微笑,她恐怕还不知dào

自己苦苦等待的路人究竟是怎样一群可怕的怪物吧?

不需yào

犹豫,杨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决定要把她掳上车来,先女干一遍再杀掉。然后再女干一遍!

…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莫测,不到最后,谁又知dào

今天究竟是谁的末日呢?

—————————————————————————————————————

她伸出一只手,白皙而美好的手。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卡尔斯习惯轻轻将它放在手心,然后像孩子似的贴在自己的脸上摩挲,有时候他甚至还会轻轻吻过这双手…每当这时,他都会哭得像个孩子。

想到这儿,安洁尔的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这个傻瓜,不论什么时候,这双手,总会拥着他的肩膀。

一收,一放!

无形的念波组成了肉眼不可见的刚强,就好像是凭空筑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那是用钢筋扭成的墙,所以就算是大巴一头撞上去,却也只能落下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轰!!!

在可怕的爆zhà

声想起之前,那辆可怜的巴士仿佛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挤压,在转眼之间,就被捏成了好像铁饼的模样。再之后,被压缩到极致的铁皮才终于被内在的火热引爆,爆散出美丽绚烂的烟花…

“哈,原来还真的能逃出来?”

女人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有移动过,她平静地看着勉强狼狈窜出的劣等吸血鬼,丝毫不曾慌乱。

“你…你这个贱人!!!”

准bèi

用来袭击Hellsing的食尸鬼部队竟然在半途就被神mì

的女人拦截,这种事情对于瓦伦汀兄弟来说不仅仅是侮辱这么简单…完成不了任务,他们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最不积累口德的杨当先冲了过来,骂骂咧咧的他丝毫没有感知到不断逼近的死神,直到一只手,突兀的捏住了他的面颊…然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疼痛。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脏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战争

PS:本章中部分引用了原着少校战前的动员讲话,这可以说即使是在Hellsing这部歌剧味道极浓重的动漫中,也最引人瞩目的精彩独白!原文比这个还要长,考lǜ

到订阅要花钱,所以我删节了原本会放进作品相关里。

第一百七十三章、战争

既然已经决定出手拦截“千禧年”的手下,卡尔斯早就做好了暴露的准bèi

…即使一时半会儿少校还不会摸清他们的身份,但凭借最后大队的情报网,以及在梵蒂冈内部的暗子,恐怕用不了多久卡尔斯的身份家底,就会被查的一清二楚。

然而,明知dào

会有这种种风险,医生依然执意如此,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理由?很简单。

因为从这次的袭击者身上,他能得到比暴露身份更大的利益!从完成任务的角度出发去思考,得出的答案理所当然。

至于战斗本身的情况…这根本就不在卡尔斯担忧的范围之内。



凭借安洁尔的能力,已经一口气解决掉了没有多少战斗力却格外碍眼的食尸鬼,虽然瓦伦汀兄弟凭借吸血鬼的身体素质逃过一劫,不过面对这种没有任何特殊能力,身体素质也只是勉强达到A级以上的炮灰,拦路的两人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威胁。

撇开能力特殊的女子不谈,现在的卡尔斯即使不使用“触念进化”变化成更夸张的形态,仅仅凭借这种类人型的攻击能力就绝对足以和安德森神父一较高下了。更不用说他甚至还可以使用霸气在现在的基础上继xù

加强自己的实力。



“你…你这个贱人!!!”

杨大叫着向安洁尔发起了冲锋!原本就极短的距离因为吸血鬼过人的速度更是转眼即逝,不过贸然出动的他显然是没有发xiàn

,从他开口的那一刻起,一直坐在豪车驾驶席上的医生就开始了动作。

甚至没有拔出黑键,卡尔斯干脆利落地徒手从正面抓住了对方那张让人作呕的鬼脸。仿佛铁钳一般的力道瞬间终止了冲锋的来势。而在他做出其他反抗动作之前,医生只是将手腕轻轻地转过半圈…

咔!

平缓到极致,却又好像迅捷到极致的动作!只不过是轻轻地一触,足以在军队面前耀武扬威的怪物就硬生生被他拧下了头颅!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脏话。”

医生的声音分外冷漠,对于这群肆意放纵自己欲望的蠢货,他不需yào

任何的怜悯。

当然。虽然选择了一击必杀的方式,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拦截这些废物的目的…最小限度的进化倾斜,卡尔斯在对方的尸体被预先装配在身体里的烧毁之前读取了全部的资料——这一次,因为完整程度较高,情报的收集自然也快了不少。

非常幸运的,在蓝色的火焰升起之前,他已经得到了所有期望中的信息。

然后…是下一个。

微微侧首,卡尔斯的目光很自然地锁定在了从刚刚开始就站在原地颤抖不已的卢克?瓦伦汀。

进化之后的能力让他可以在瞬间就提高自己对于火焰的抗性,所以那些高温的蓝色火苗丝毫也无法伤害他的身体。与之相对的。医生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唯一的幸存者走来,面无表情的他好像是从地狱之门中走出的恶灵,生来就是为了向世间的一切复仇。

“不逃跑吗?”

他低声质问,而对方显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还是说你想和我一决生死?”

一步步靠近,明明是从火焰中走来,可每一次开口,医生的话里,仿佛都带着特别的寒气…

“不用苦恼。没有人会责怪你选错了答案…”

为求速决,卡尔斯猛然沉声。天地仿佛也为之一静——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掌已经洞穿了对方的胸口。

“因为选什么都是一样的。”

—————————————————————————————————————

在某个暗无天日,仿佛军工厂一般的所在,只能栖息于黑暗的怪物们济济一堂。

在他们的身后,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通过装配在瓦伦汀兄弟身上的监视系统所拍摄下来的一切…很意wài

。原本这次观摩是为了评估Hellsing本部的战斗力,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还在半途就遇到了预料之外的阻力。

哦不,或者应该称之为毁灭性的打击更加合适。

从一开始,那个神mì

的女子拦下疾驰的巴士。到之后出现的男子展开杀戮,这其中真zhèng

和敌人发生冲突的时间只有短短数秒,可就在这数秒之内,千禧年精心培育的吸血鬼和食尸鬼部队,竟然就毫无抵抗的化为飞灰…

“马上查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

“动用所有情报网络,对方的身份也很有可能是吸血鬼!”

“去查Hellsing在外的人员名单!”

短暂的沉默之后,整个指挥中枢都高速运转了起来…就纳粹而言,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威胁,他们实在是知之甚少,如果做最坏打算,对方同样属于Hellsing的武装力量的话…英国到底拥有多少这种层次的战力?对方的能力限定是什么?最大作战半径是多少?

这些事关战争胜负的消息都需yào

重新收集,并且在短时间内进行汇总整理!

是的,理所当然的,因为对方这远远超乎想象的力量,吸血鬼们因为恐惧,而开始了骚动。



“诸君。”

而就在此刻,那个一直端坐在升降椅上,一脸笑容的中年人终于开口…他有着微微发福的身材,以及任谁都会感到战栗的扭曲笑脸。

“诸君,我喜欢战争!”

他开始了最初,也是最后的发言。

“诸君,我很喜欢战争!

诸君,我最喜欢战争了!我喜欢歼灭战!我喜欢闪电战!我喜欢打击战!我喜欢防卫战!我喜欢包围战!我喜欢突pò

战!我喜欢退却战!我喜欢扫荡战!我喜欢撤tuì

战!在平原!在街道!战壕!草原!一切发生在地球上的各种战争行为我都很喜欢!”

来自地狱的魔鬼自由的挥动着双臂,在他的宣誓下,原本动摇的士兵再次疯狂起来,半个世纪都不曾平息的热血已经将他们烧成了可怕的怪物!

“我喜欢排列整齐的炮兵,一联齐射,伴随着轰隆声,将敌阵炸烂!当敌兵被震得飞到空中,再被扫射成马蜂窝时,我的心会兴奋起舞!我也喜欢雄壮威武的步兵们,用刺刀尽情蹂躏敌军的队伍!尤其是,当我看见陷入恐慌中的新兵们,不断的反复的用刺刀,刺入早已身亡的敌兵体内时,最令我为之感动!还抓着小武器,试图做无谓抵抗的可怜家伙们。当80厘米列车炮、4.8吨榴弹将他们连同城市一起轰个粉碎时,更是高?潮般的感官享shòu

!诸君!诸君!我期待着战争,一场像地狱一样的战争!”

战争!战争!战争!

所有站在他面前的士兵们都举起双手,仿佛着了魔一样的大喊应喝着!

“诸君!诸君!追随着我的大队战友们!现在,你们更期待战争了吗?期待一场冷酷无情的像粪便一样的战争吗?期待一场超越了铁血、寒风、惊雷和烈焰的极至,三千世界鸦杀尽,如同暴风雨一样的斗争?”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去创造地狱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变局

第一百七十四章、变局

如果旅行的话,你会去哪里呢?

大概…是不会选择南美那种潮湿温热的地方吧?对于吸血鬼而言,似乎天生就更亲近与风雪和冻土。在冰天雪地之中建立的城堡,才是他们的归宿。

所以,就算是在头等舱里品味着琥珀色的香槟酒,对于这次前往南美洲的旅行安洁尔也并没有多少期待——更何况,他们可不是真的来这里游玩,从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开始,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受到纳粹疯狂的攻击。这群本应该在半世纪之前就死去的亡灵,不仅凭借着最后的一线生机苟延残喘,到如今,甚至又重新拥有了叫人不敢小觑的势力。

“直接扑向敌人敌人的老巢,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对于卡尔斯给予了最大的信任,不过善于布计的安洁尔还是对男人这次如此“急于求成”的举动感到不解。按照目前已经得到的情报,对方拥有着近千人的吸血鬼大队,哪怕是一只一只排好队等着他们来杀也要花上不少功夫…这和之前遭遇的食尸鬼武装大队完全不同。

力量也好,速度也好,哪怕是在思考能力上,这只由大队指挥官,少校亲手组建的部队已经有了不死的无dí

军团的味道…

“我知dào

你在担心些什么。”

坐在女子的对面,仍旧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的卡尔斯却没有露出任何焦躁或者担忧的情绪波动…他非常清楚,除非不计后果的展开“触念进化”的能力,否则在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帮zhù

的情况下,想凭借一己之力对抗一只这样恐怖的军队绝对是痴人说梦,但他同样很清楚,在南美的土地上解决掉这次的纷争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一旦“千禧年”登录伦敦。就算因为卡尔斯的存zài

能够将破坏范围尽可能的降低,却也无法改变梵蒂冈方面十字军趁火打劫的介入,自然,也就无法避免阿卡多对于死河的解放…

到那个时候,不管他再怎么努力,恐怕都无法改变伦敦毁灭的结局了…

所以。他必须要在这里做一个了断——趁着战争还没有完全开启的时候,将那些只懂得残杀的狂人残杀在自己亲手挖掘的坟墓当中!

“放心吧,只要按照计划进行,就算是那个‘最后的大队’也会在一夕之间崩溃。”

他握住女人的手…温润的触感这五十年来都不曾变过,但他口中的话,却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莫名的,卡尔斯的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也许这就是宿命吧,不论作战计划如何发展,这个故事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终将在永恒的时间里失去彼此。永不相见。

…越是强迫自己暂时忘却这悲剧的终末反倒是越加不能自拔,因为这份罕有的温暖和幸福对于早就习惯了悲剧和牺牲的旅人来说,是如此真实而接近。

于是,女人也不再说话了,她伸手抚慰着卡尔斯的脸颊,静默浅笑。

—————————————————————————————————————

牛仔裤,再配上松松垮垮的西装外套,一顶皮帽更是衬托着来人自由随性的风范。

很明显的。比起故作姿态的瓦伦汀兄弟,这次踏上英格兰土地的怪物更加狂放。却也更加强悍!

或许是因为前车之鉴,他并没有选择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只是双手插进口袋,一步一步向着命令中指定的所在前进。

“所以说,那些半吊子的小流氓根本就不行啊。”

压低了帽檐,却依旧遮不住他不屑的笑容。戴着一副白色手套的他步速不改。而望眼处,Hellsing的基地却已经遥遥在望。

“这么看上去,还真是壮观的建筑啊?”

他调侃似的开口,然后向身后那个全身包裹在棕色斗篷里的家伙挥了挥手。

“我们走吧,阿鲁…可不能让住在那里的主人等急了啊。”

“…”

于是。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这边的小路,走向了谁都看不清的黑暗。



从之前通过牺牲的炮灰们累计的经验来看,Hellsing本部附近的确存zài

着某些未知的防御力量,这一点在引起少校注意的同时又带来了更多衍生的问题——上次作战原本的目标并没有达成…对于阿卡多,以及Hellsing本部的实力评估根本就没有进行。

而再次详细的调查了出手截杀最后大队成员的两名神mì

人之后,他们得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情报…这对半路杀出的煞星似乎并不是Hellsing的成员,虽然其中的一个和Hellsing机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比起这个,想来教会会更有兴趣知dào

到底是谁偷走了他们的圣物,以及这个罪大恶极的恶人,现在又究竟在何处,毕竟那群常以圣者自诩的家伙,可是拥有着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报复心理啊!

所以,少校顺水推舟的送出了这个人情,而对于“千禧年”本身来说则开始着手于新一轮针对Hellsing本部的试探计划。

“这次我一定要从头看到尾,一点儿都不想遗漏!”

仍旧是坐在他专属的升降椅上,少校带着扭曲的笑脸,静静欣赏着前线即将开始的战事,相比起那个突然闯入战局的不速之客,他对于吸血鬼,对于阿卡多的兴趣很明显要大得多!

那个狂妄的,强dà

的,曾经亲手覆灭过他野望的宿敌,如果不能看见他还活蹦乱跳的样子,他这些年所有的计划又有什么意义!?

失败和挫折也是战争中很有意思的一环,只有切实的体会到失去和败北的痛苦,大口咀嚼敌人血肉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更彻底的快感!

意wài

也好,计划也好,也许Hellsing的本部的确逃过了一次来自恶鬼的纠缠,但命中注定的毁灭终究是不可避免。

“电告托巴鲁卡因,开始全面进攻!”

“是,少校大人。”

一直恭候在一旁的冈特博士从怀中拿出了那个向任意一块芯片中传送信息的发信器,然后遵照指挥官的意思,发布了最后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Hellsing覆灭计划(1)

第一百七十五章、Hellsing覆灭计划(1)

“了解。”

时刻注意着风度的托巴鲁卡因习惯让别人叫自己“帅哥”,嘴唇上的那一抹小胡子以及夸张仿佛咏叹调式的语气也起到了烘托的效果。一眼看上去的话,这的确是个来自美国玩世不恭的中年人。

但如果你真的愿意深究他的习惯和生活,才会发xiàn

那些可以夸张的手段和语调都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内在的桀骜和戾气罢了。

插在口袋里的手终于探了出来,他不断把玩着手中的那副扑克牌,动作熟练的好像是一位技艺精湛的赌徒…哈,事实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每次用来当做筹码的并不是金钱,而是一条条流淌着美味鲜血的生命。

“准bèi

好了吗,阿鲁?”

茶色的瞳孔已经锁定了庄园的方向,这座被安静气氛所麻痹的古堡,注定将要掀起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

而站在他背后的人却依旧保持着沉默的态度,比起托巴鲁卡因的嚣张跋扈,他安静好像不是个活人,哪怕是即将迎来一场以血洗血的争斗,他也只是微微抬起脑袋,露出隐藏在斗篷下的那一双红眸!

…沉默,却坚定。

—————————————————————————————————————

今天轮班负责守卫正门的是杰拉德。

因为是夜岗的关系,比起白天,庄园附近显出一片阴郁的漆黑,仿佛有什么妖魔鬼怪,正在黑暗中不断扭动着恐怖的身形…不要误会,他当然不至于害pà

这里的景象。

作为从特殊部队专门调任到这里的士兵。身经百战并且非常清楚自己责任的他可不会被那些自己心中的臆想所压倒——平日里,这座豪宅就总是显出这幅阴森而可怕的模样,况且既然作为Hellsing的一员,他也早已做好了和怪物作战的准bèi



手里的AK可不是装饰品!真要有什么东西窜出来,他可要先让他尝尝子弹的味道!



是的,抱着如此的信念。每一个Hellsing的守门人,都尽职尽责的保护着这座庄园的安全,但世界上的事情却是如此的负责,并非是你想做就能够做到。

——在现实生活中,有一种信念无法翻越的高墙,它的名字叫做“能力”。

就算有着无匹的雄心和坚定的意志,在那远远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面前,在吸血鬼压倒性的能力面前,杰拉德只能用自己的眼睛捕捉到一片黑色的残影。然后便是从喉头传来的腥咸和窒息感…

他下意识的用双手抵住自己的喉咙,却意wài

的摸到了一些滑腻的液体,经lì

过战场,经lì

过生死的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一切都已经太晚了…瞳孔放大,来不及拭去晶莹的泪痕,杰拉德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仿佛一块沉重的腐木。轰然倒地。



敌袭!

对战友最后的提醒却只能化作无声的长叹,永远湮没在泥土和悔恨之中。



这。只不过是杀戮盛宴的一角而已。

趁着皎洁的夜色,残忍的侵入者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对于讲究效率和姿态的托巴鲁卡因来说,这种单纯只为破坏而破坏的手法其实并不符合他的胃口,不过既然狩猎的对象是那个鼎鼎大名的阿卡多,这些细碎的不满自然也能够暂时压下。

掩护进攻的人员已经暂时破坏了这栋建筑物与伦敦本部的一切联络手段,等到那边反应过来派出增员。至少也需yào

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在这段如此充足的时间里,他们需yào

做的就是尽可能对Hellsing总部进行破坏,并且消灭一切出现的有生抵抗力量。

不管是那些手中拿着枪支却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也好,又或者是来自地底深渊随时准bèi

择人而噬的怪物也罢。他们的责任,就是将目标摧毁,直到完全沉默为止,并且收集所有战斗中牵扯到的对象和数据,将这些化为少校手中薄薄的一张情报。

没错,这就是他们的工作,简单而粗暴。

在冰冷的夜晚,本来就在身体素质上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吸血鬼变得更加恐怖和强dà

,漆黑的魅影不断在庄园内跳跃,而所有安排隐秘的岗哨,都被托巴鲁卡因手中优雅的纸牌切碎…在寂寞的黑夜里,唯一能听见的,只有“沙沙”的脚步,以及不时响起的痛苦闷哼。

这就是名震英格兰的Hellsing吗?

“帅哥”的嘴角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微笑,这些废物似乎比起他们这些年剿灭的那些自以为是的猎人也优秀不到哪里去。他们只会拿着枪多在墙壁的拐角瑟瑟发抖,好像这样就真的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一样…愚蠢之极不是吗!?

看来,之前的意wài

让“千禧年”过度紧张了,竟然一口气派遣了他本人和身边的这个怪兽一起过来…

连总部的大门都已经被轰开,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竟然依然没有遭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不过如此而已的战斗力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这个也是,那个也是,没有更像样一点儿的家伙了吗?”

隐藏在正厅两边的机枪没办法给入侵者造成任何困扰,一瞬之间,抵抗者的首级就分别被卡牌和手刀切碎,属于人类特有的红色血液和白色脑容物随之流了一地,整个构图都充满着异样的恐怖。

“我去找阿卡多,阿鲁你就去干掉Hellsing的局长好了。”

察觉到“地下室”存zài

的托巴鲁卡因开口做出了安排,毕竟这次任务的主导权交给了自己,而且这只野兽的脑袋明显不算太好使…大概是在研发的过程中,省掉了思维的部分,只单纯保留了战斗的直觉吧。

赤瞳的黑影点了点头,代表他认同了前者的分配,然后一转眼,他便又在通道的另一端掀起更加夸张的血肉风暴了…

“啧…”

对于如此没有品位和气度可言的战斗托巴鲁卡因提不起任何兴趣,寻着那隐晦的味道,他一步一步向着地下室的方向摸去。

传说中的吸血鬼之王阿卡多!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多少会有些乐趣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Hellsing覆灭计划(2)

PS:求打赏!求月票!!

第一百七十六章、Hellsing覆灭计划(2)

托巴鲁卡因的身影很快就从视野里消失,而始终藏身于黑色斗篷里的怪人却没有因此减慢前进的步伐。

只有一个人组成的侵略军虽然势单力孤却在敌人的大本营里掀起了一场可怕的血肉风暴,他没有咆哮,也没有嘶吼,只是无声的平静的向前推进。矫健有力的身影化作旋风,在被子弹完全封锁住去路之前,就闪电般的越过一个个提前布置好的火力点,摧毁一条条临时搭建的封锁线,唯一不曾改变的,就是他的到来,总是伴随着一阵腥风血雨,而他的离开,又总是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势不可挡!

就算是有着严密准确的火力压力,就算不断洒落地面的弹壳早已经丁玲哐啷响成了一片,却依然没办法挽留住他前进的步伐,他简直就像是最精准的杀人机器,不浪费分毫的时间,努力收割着抵抗者的生命。

“拦住他!拦住他!”

警备队长大声的责骂着!却并非只是担心自己的性命…已经为海辛家尽忠多年的他明白眼下的局势已经严峻到了极点。对外部的联络已经全部被切断,援军现在已经指望不上,而且按照对方现在的进度来看…一楼和二楼失守已经只在顷刻之间,而距离发xiàn

对方突入总共也只过去了不到十分钟罢了!

不行,一定要拖住他,一定要拖住他!

警备队长握紧了手中的钢枪,将微微泛黄的牙齿咬得“嘎嘎”作响,他已经无法继xù

在警备室里待下去了。如果不能将敌人击退,那么至少也要为大小姐争取到乘坐直升机离开这里的时间!

“联络员!”

他背上武装带。然后别紧了绑在腰间的手雷,然后大声招呼着身边已经快要被这惊人一幕吓傻的属下。

“是…是!”

“你留在这里继xù

随时和局长联系,其他人全都跟我来,说什么也要在楼梯口这里挡住对方!”

“是!!”

说完,他离开行动起来,可就算是他自己其实也非常明白…仅仅凭借他们这些肉体凡胎的人类。是绝对无法对抗强dà

如斯的怪物的。

啊,今天,看来就是那一天了啊!他飞快地向前线跑去,哪怕那里注定是他的终末。



而同时,通讯器的另一头,因特古拉静静地聆听着这一切。

那些战士的热血与深沉的绝望就算隔着电话的两端却依旧让她铭心刻骨…已经撤tuì

到顶楼的她咬紧了自己的嘴唇,殷红的鲜血甚至顺着面颊滴落,但她却好像一无所知。

“沃尔特。”

良久,局长大人终于开口。那有些嘶哑的声音好像是强压怒火的雄狮,此时此刻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恐怕就连久经沙场的老兵都会惊讶不已。

“直说吧,我们已经完了吗?”

“怎么可能,因特古拉大人。”

躬身,即使是到了如此危急的时刻,管家依旧保持着平日里的镇定,他一手扶住胸口低下头来。向他的主君表示忠诚…简直就像是五十年前一样。

“这种程度的灾害对于初代海辛来说,连危机都算不上。接下来,就由我和塞拉斯小姐迎击…啊,不,是出击消灭掉敌人。”

至于阿卡多…那个此刻驻守在地下室的怪物一旦嗅到血腥的味道,恐怕会自己赶过来参战吧?所以,拥有着强烈好战欲望以及碾压级实力的他没有安排作战计划的必要——任其发挥就好。如果在这种程度的交战中被干掉,那他早已就不复不死之王的美名了。



不,也许对方能死在这场战乱中更好也说不定。

“那么,属下就先告退了。”

沃尔特躬的更深了一些,现在的他无暇考lǜ

这些无用的消息。他要做的是坚决执行主家的提出的要求。

“沃尔特!”

然而就在此刻,因特古拉却再次开口将他叫住。

“…”

“听好了,沃尔特,他们正在吃我的部下,那些丧心病狂的混蛋,就这么放他们离开无法弥补这些罪过!”

“当然,大小姐…”

银色的丝线再次飘散在空气之中

“我会教教他们,我们的学费究竟有多贵。”

—————————————————————————————————————

锁定目标,出击,摧毁。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始终保持身体损伤度最小的状态。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斗争的全部含义。



被人工制造出来的生命会拥有情感吗?

被机械和怪物细胞填满的身体会诞生情绪吗?

灵魂这种东西,究竟是依附于必须的呼吸和心跳,又或者是仰赖被称为人类的“自觉”。他不知dào

,因为就连“人类”这个名字,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是为了区分于“夜族”而存zài

的。

FW-0010

从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起他就知dào

了这个名字,并且始终将这个名字当做自己的代号。

对于他,从营养槽内看到的世界,和现在看到的世界大概也没什么不同。因为给予他一切的人曾今说过,这都是为了任务或者是为了完成别的任务而已。

而除此之外,人造人还了解另一样事情…

匪夷所思的高速移动,让从枪口喷出的火舌完全失去了准星,就算偶尔有大面积覆盖导致无法闪避的趋于,他也用装备在手臂外侧的盾牌全数挡下,然后快速的接近,闯进纪律严明的战阵中。

然后,就是最简单的屠杀了。

并指成刀,他并不需yào

使用太过精深的格斗手段,因为绝对的速度与力量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爆zhà

性的杀伤力。

在自己身体周围挥动的手臂击中了对方可怜的脊椎,伴随着卡啦一声脆响,骨骼连同肌肉和内脏都砰然碎裂,然后断成了两截。更加可怕的是,这样的冲击并没有给他原本的动作带来任何影响,那只刚刚才从鲜血中划出的手臂,又开始锁定下一个目标。

但,一抹银光却突兀的阻挡了他的动作,那些细碎的丝线,甚至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条条血痕…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伴随着死神的轻吟一同出现。



“没成功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Hellsing覆灭计划(3)

PS:感谢诸位的月票和打赏!十月请继xù

努力

第一百七十七章、Hellsing覆灭计划(3)

“果然不能像年轻时那样了啊。”

将头发束在脑后,带着单片眼镜的老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只是一眼,那个以外贸判断已经是风烛残年的男人就被判定为强敌。

——他手臂上的肌肉组成曾今被改善过,从结构上看,就算是一般的吸血鬼也不能和他的肌肉强度相提并论…换言之,即使不提手臂外侧的护甲,仅仅从肌肉素质上看,他也能够抵挡小口径枪支近距离的攻击。但就算是这种程度的防御仍旧无法完全豁免老人手中不起眼的丝线…

仅仅如此,就足够让他慎重对待了。

“怎么,还不打算取下你那可笑的斗篷吗?”

步步逼近,却是步步沉稳,沃尔特收紧了无指的手套,而越来越多的丝线,也随着死神不断挥动的手指四处飘散…

在这四周都已经被血肉铺满的修罗之间,可怕的对决即将上演。

“…”

他依旧无言,并非是不想说,而是不能…在开发他机能的最初阶段就没有把发生系统考lǜ

进去,而经过吸血鬼化之后,他也没有重新具备这样的功能…

所幸,他也习惯了无言,而无言也不会对于他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被鲜血和厮杀浸满的生活。当然,他绝没有对这样的生活感到任何不满,因为被制造出来的目的,或者说被赋予最初的意义就是如此。

在黑色的斗篷下,那双猩红的眼睛缓缓流转出异样的红芒,双臂收紧前探半步。被割伤的手臂顺势转过半圈。反手握紧了刚刚切过自己肌肉的钢线。

限制住敌人的行动是取胜的第一步,在这种狭窄的走廊中间,谁掌握了先手就占到了一半的胜势。所以他的动作完全无视了钢线在自己指间切出的狰狞伤口…对于他而言,疼痛这种感觉只是为了帮zhù

他刚好确认敌人攻击的方向和力道,但如果仅仅只有这一点是无法改变他对于战局以及自己下一步行动的决策的!

用力一拉!

飚散的鲜血带着巨大的力道向丝线的另一头传导,这种看起来毫无道理可讲的应对方式。看起来明明就是把自己送在对方的刀刃上,但就实jì

效果而言,却是在一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把自己攻击距离有限的弱势回避到极点,而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左掌被切掉了两个指节罢了。

…后续的攻击毫不迟疑的跟进,逆侧的脚掌猛然蹬地,借助这个明显的反冲力量,他的右拳坚定且急速的向管家的面颊贴去!

刚刚随意的挥臂就足够摧毁普通人类的脊椎,这一口气挥出的拳头威力自然是可见一斑。如果真的被直接集中面门,恐怕年事已高的管家直接就要落下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但,本应该处于一片慌乱中的沃尔特却露出了得yì

的笑容。

——敌人的强悍和勇武的确是超出他的想象,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早就有了应对的策略。

近在咫尺的距离来不及做太过激烈的反击,但撒开一张早就编织好的大网却是绰绰有余!

那韧性极高的钢丝首先在对方眼前展开,短暂阻挡了拳头的迎面直击之后猛然扩散,将对方整个人都包裹在内…而沃尔特则趁着这个机会单手撑地。灵巧的翻过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眨眼之间,站位变换。攻防易手。

“塞拉斯小姐,开始直接炮火支援。”

并没有将钢线收紧的打算——按照刚才的试探来看,对方在力量的确拥有着不小的优势,如果一心想着把对方切碎,说不定又会陷入之前那种危机。

幸好,年老的沃尔特并非是独自一人作战。在他身后的楼道口,女警早已经静静潜伏,她的手中握着一支长的超出常规的枪管…不,或许这么说有点儿不合适。

30mm加农炮

“HALCONNEN”,弹药分为劣化铀弹及爆zhà

彻钢燃烧弹两种。比起之前的大口径突击步枪,这次的武器已经完完全全脱离了“枪”的概念。

虽然没有任何人类真的能够在单兵作战情况下使用这种武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的威力除了主战坦克之外,其他陆空兵器几乎都可击破…

而现在,那细小的十字瞄准准星已经将面前暂时动弹不得的怪物锁定在攻击范围以内。

“哟…哟!”

塞拉斯开口应答了一声,然后毫无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对于常人来说绝对无法想象的后座力袭来,但吸血鬼的身体却连晃动也没有出现一下。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拖着白色烟尘的炮弹咆哮着冲向了面前的敌人…那个从一进入大宅开始,就好像如入无人之境的怪物,此刻也终于面临了必死的危机。



深吸一口气。

体内的液压表开始了警报的提示,以至于他的整个身体都散发出可怕的高温…如果保持这个状态太久,不需yào

其他人动手,他恐怕总会将自己烧成一团灰烬,但这样可怕的风险,却为他的身体带来了同样可怕的力量。

原本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住他躲避行动的钢线仿佛蚕丝一般根根断裂,而管家的眼中也第一次出现讶异的神色!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挣脱自己的封锁,这其中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恐怕还是这份突来的力量本身…

别人或许无法辨明这可怕的能量到底来自哪里,但对于和“那个人”长期保持着接触的沃尔特而言,却对这份力量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他本人在使用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种通体发热的症状,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此特殊的能力,他绝对只在那家伙一人身上见识过!

“你…你是!?”

沉默如他,依旧无言,只不过钢线的切割以及周身散发的高热终究将那蔽体的斗篷扯烂,而那神mì

的形体也终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红色的双眸,苍白的皮肤,细碎的黑色短发,原本不算非常高大的他,从面相上看,竟然还只是个孩子…

双手探出,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道握住了那颗呼啸而来的炮弹,然后手腕一转,硬生生将那面准自己的毁灭,转嫁给了周围的墙壁。

轰…

巨大的震动和轰鸣让场面短暂地失控,也停下了管家接下来的抢攻…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沃尔特却绝不会认错,但是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Hellsing覆灭计划(4)

第一百七十七章、Hellsing覆灭计划(4)

“真是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倒在一片血泊中的怪物慢慢站了起来,他全身都被淋漓的鲜血所掩埋,但睁大的双眼中却倒映出难以想象的兴奋…和仿佛凝成实质的杀意!

—————————————————————————————————————

“不自量力。”

手中的卡牌急速掠过,原本埋伏在拐角后等待偷袭机会的士兵顿时被切下了大好头颅,如同幕布的鲜血从两侧喷洒而出,最后和红色的地毯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而在那之后,痛下杀手并且给予了不屑评价的托巴鲁卡因才缓缓走来,他根本不屑去看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蝼蚁,隐隐有着目中无人的高傲…但如果你的视线能够穿过那顶咖啡色的牛仔帽,就会发xiàn

,那茶色的瞳孔里却倒映着狡黠的神色。

比起咄咄逼人,桀骜不驯的外表来看,他比起其他伙伴还要更加的小心谨慎…大概,这也是为什么在前一次任务一败涂地的情况下,少校大人却会派他来此。没错,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因为他和同类也有着某些不同,有着过于常人的智慧的原因!

油画后的暗门被打开,那通往地下室的长长石阶好像一直延伸到地狱的尽头——寒冷和恐怖同时从深深的黑暗里扩散开来,可踏出脚步的托巴鲁卡因却没有任何迟疑又或者担忧。

…这又是在吓唬谁呢?

畏畏缩缩的藏在地下,如果仅凭如此就能让他退缩的话,最后的大队早就在半个世界前就被消灭了。作为深深热爱战争,也明白如何作战的恶鬼,地狱和妖异。不过是他们最熟悉的战友而已。

“那么,就去地狱相见吧?吸血鬼…”

他一步一步地前进,直到属于他的气息完全消失于地面…这狡猾而又强dà

的吸血鬼啊,他又如何会知dào

,今天究竟是谁的末日呢…

—————————————————————————————————————

在距离地面大概五十米的深度,空荡荡的巨大石室没有点亮任何一盏烛火…对于人类而言。这里是黢黑一片的死地,但对于畏惧阳光的吸血鬼来说,这里却是再合适不过的“卧室”。

是的,就是这样没错。

阿卡多刚刚睁开双眼,如同鲜血的红酒就放在他的手边,不死之王,正从一场大梦中醒来…在梦里,金色的长枪贯穿了他的心脏,在那熟悉的落日映照下。整个海面都闪烁着美丽的辉光,啊,那真是求之不得的梦幻啊。

但是,他醒来了…从那荒诞不羁的梦境中。

他拂过自己的额头,安静地靠在只属于他的王座上,只剩下冰冷和叹息。

“真像个笨蛋…”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在期待着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像是一百年前,五百年前的那个黄昏。明明已经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轰…

低沉却又靠近的声响。

轰…

这一次,那震动的幅度又变得更大了一些。连同酒杯中鲜红的液体都连带着震动了起来。

轰!

终于,当那响动最终高亢起来的时候,封锁楼梯和石室之间的墙壁被打穿…

“终于找到你了,呀,看见你的样子简直和传闻中一样,不愧是声名远播的阿卡多阁下。”

他开口。每个字都带着美国人独特的颤音,显得夸张而又调皮,却莫名让人产生了些厌恶的情绪。走进黑暗,他用右手护在胸前微微一礼。

“我的名字叫做托巴鲁卡因?阿罕布拉,但是熟人都叫我‘帅哥’。”

“奥?”

并非是刚刚才感应到入侵者的出现。但不死之王对于将死之人还有着如此巧舌还是感到了趣味,他依然半靠在他的王座上,一手撑住下巴,歪过头去,邪笑着欣赏面前正在进行的拙劣表演。

“是谁派你来这里的呢?”

“或许是你非常熟悉的伙伴也说不定?”

“笨蛋,怪物是从来没有伙伴的。”

托巴鲁卡因的脚步并没有因为交谈而停下,他一步一步的向前,直到走到王座的面前。

“这个,谁又知dào

呢?如果你愿意束手就缚的话倒是可以少受一些罪,不过我猜你就是有那种兴趣吧?”

“不要在吹嘘了,帅哥,你到底想如何?”

“哈,没什么”他伸手,旋转的卡牌好像是飞舞的蝴蝶在他的身后兜出一个美丽的圆环,而抑制不住的沸腾杀气,早就锁定了阿卡多所在的方向

“只不过是时机已到,你注定也要成为我们‘千禧年’微不足道的实验样本之一!”

话音未落,手中的王牌呼啸而出,眨眼之间就凶狠的撞向了阿卡多所在的王座!

砰!

而在同时,响亮的枪声也及时响起,将那威力惊人的卡牌,在半空中击碎!

“啊…原来如此,那么让我来当你们的对手就再合适不过了。”

一身红色风衣的阿卡多终于从王座上站起身来,那个瞬间,就好像是地狱的领主张开了他致命的披风。

“只毁灭一次还什么都不懂吗?”

漆黑的“豺狼”瞄准了敌人所在的方向,专注于杀戮的吸血鬼终于失去了谈性,水银弹头的13mm爆裂穿甲弹呼啸而出…只要被这东西命中,就绝没有死里逃生的可能。

砰!!

比起之前还要更响亮的枪声回荡在冰冷的石室中,也因此湮没了被击中心脏的可怜人临死前的呼唤,那猛然定住的身形,以及卡在喉咙里的哽咽,在死亡面前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事件就这样结束了?

不,不是这样!

阿卡多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面前的托巴鲁卡因,因为在命中了心脏之后,他被洞穿的身体,却一滴血都没有流。

呲…

死者的身体化作更多的纸牌随风散开,而在原本那个男人所站的地方,如云如雾的气体瞬间扩散,只是一眨眼就填满了整个地下石室。

皮肤开始传来烧灼的痛感,仿佛要把整个人融化一样的雾气明明如此冰冷,对于吸血鬼而言,却又如同沸腾的水蒸气一样威力骇人…

“如何?”

那个俏皮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

“对我准bèi

的礼物,你还满yì

吗?阿卡多。”(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月票!继xù

求打赏

第一百七十八章、真正的斗争

第一百七十八章、真zhèng

的斗争

圣水,浓度C,高压缩喷头,广域覆盖净化装置…

因为浓度过高,这种程度的圣水不仅对普通人的身体会产生影响,而且极易挥发。不论是提纯的工序又或者储存方式都是天主教廷独有的。这种几乎绝密的东西理应只会出现在梵蒂冈的高层或者执行者手中,不要说是吸血鬼这种天生被圣水克制的怪物,哪怕是其他流落在外的一些驱魔人也不可能拥有这种东西。



“如何?”

那个俏皮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

“对我准bèi

的礼物,你还满yì

吗?阿卡多。”

高浓度的圣水极易挥发,所以,在给予了阿卡多严重的表面伤害之后那些白色的烟雾很快就烟消云散。而通过卡牌的分身避过陷阱的托巴鲁卡因则施施然地从通道外重新走进了石室。

“啊,啊,还真是难看啊。”

他翘起嘴角,不屑地看着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怪物…殷红的鲜血撒了一地,那个曾今高高在上,坐在只属于自己王座上的怪物,如今却只能匍匐在地面,呜咽着不能站起。

“哈哈哈!这就是不死之王阿卡多吗?哈哈,说到底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步步逼近,手中的扑克牌仿佛穿花蝴蝶一般任意飞舞。

“就算你想逃也没有用哦,阿卡多,不管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送回那迷人的故乡的…没错,那美丽的地狱的深处。”

牛仔似的怪物肆意地嘲笑着,仿佛已经握住了胜利女神的手臂。只是在此时,另外一个恐怖的笑声却突然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片体鳞伤?

重伤倒地?

不,对于真zhèng

的怪物来说,这样的伤势根本就不能阻碍斗争的进行!

伏地的魔王不会就此沉沦,所以,理所当然一般。他狂笑着扭曲着,聚集扭曲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血泊,然后显露出魔鬼真zhèng

的身形。

“真是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倒在一片血泊中的怪物慢慢站了起来,他全身都被淋漓的鲜血所掩埋,但睁大的双眼中却倒映出难以想象的兴奋…和仿佛凝成实质的杀意!

“阿罕布拉,准bèi

好像猪一样发出哀嚎了吗?”

“我?我会发出哀嚎?阿卡多,看来你连每一滴脑汁都天真到了极点了!”

他毫无犹豫的反击,却已经隐隐感受到了某种完全不同的气氛。

“不,简直就是垃圾。不值一提的垃圾…原来如此,依靠从梵蒂冈那里得到的武器就开始耀武扬威起来了吗?蠢货!笨蛋!无聊的渣滓!!”

早已分不清血液和身体的界限,那双刻印着咒文的白色手套划过眼前,最终在眼前摆成一个特殊的姿势,从那由四指构成的狭小空间里一只眼睛猛然睁开!



不知为何,那个浑身浴血,明明应该已经命不久矣的怪物,却在这时给了托巴鲁卡因一种极度危险的错觉。

仿佛有个莫名的声音正在警告着他。继xù

靠近的话就会被卷入那可怕的风暴中,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赶快逃走的话。命运的齿轮就会把他深深碾碎!

拘束御术式3号2号1号,解!

瞬间,在那条从阿卡多身体里延伸出的血河中,无数的眼睛猛然睁开!!

“也好,就让我来教教你们好了,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吸血鬼之间的斗争!!”

外形已经完全丧失。现在的阿卡多是黑犬,是毒虫,是烟雾,是血河…也是让人绝望的死亡!

放出使魔!

变换身体!

重构身体的组织,演化组织的能力!

“你…你…”

刚刚还以为自己已经凭借计谋占到绝对优势的托巴鲁卡因已经完全失了方寸。也是直到此刻他才发xiàn

,自己和对方的差别,才了解到那仿佛天堑一般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墙壁!

不死之王,最强吸血鬼…支撑着所有种种称号战斗到现在的那个男人,他的恐怖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认知能力的极限,他绝对是天生的支配,绝对是命中注定的帝王,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就是唯一的真理!

…而现在,这残酷的真理,正要将他彻底撕碎!

“啊啊啊!!!”

从河流中突然显化出的巴斯克维尔黑犬轻而易举的撕下了他的整只手臂,处于对痛觉反应的本能,“帅哥”发出了悲惨至极的绝叫…没错,那是仿佛猪一样的哀嚎!

—————————————————————————————————————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沃尔特却绝不会认错,但是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惊讶至极的管家大叫出声…对于在场除他之外的人来说,这大概都是个陌生至极的名字。恐怕就连作为海辛家当代主事的因特古拉都已经忘记了这个从家谱中刻意抹去的名字,因为即使对于习惯于怪物的海辛家而言,这也是个绝对不详的名字。

上上代海辛,帝国赫赫有名的铁血公将他放逐,在梵蒂冈和吸血鬼的围剿当中,谁都没有料到,那个家伙,竟然就这样活了下来…

当然,这一切,沃尔特倒是一直很清楚就是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他的出手,这个对于海辛家来说最不稳定的因素,才继xù

存活了下来。

…可是,越是因为如此,管家才越是惊讶莫名!

那张脸…那张苍白的脸,再加上那可怕神mì

的能力,毫无疑问,这个家伙就是卡尔斯本人没错!但他不是应该已经出发前往南美了吗?

不,不对…等等,这张面孔,明明就是五十年前,那个少年时代的他啊!

而且仔细看的话,那个家伙的身高,也只是少年的程度而已…眼前这个撕裂了黑色斗篷,一脸木然的男孩儿,分明就是当年和阿卡多大战的那个少年神父的翻版!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面对沃尔特的质问,“卡尔斯”却依旧只是无言,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山…而在同时,萦绕在他身体周围,仿佛快要燃烧起来的霸气,却又如同快要喷发的火山,热浪灼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卡尔斯

第一百七十九章、卡尔斯

斗争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是一方投降的时候吗?

还是说是一方死去的时候吗?

—————————————————————————————————————

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这个从没有听过的名字,他却冥冥中觉得这应该是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物…当然,他并没有深究下去的打算,因为这次的任务目标以及牵扯人物中,并没有出现这个奇异的名字。如果和任务无关的话,就没有了解的必要,况且维持着这个状态,对于他自己的身体来说,也有着极大的负担。

这种名叫“霸气”的力量似乎就源自于他的体内,但冈德博士却始终没能理解这股能量的本质…所以,每次当他激发这份力量的时候,在击溃敌人之前,却总会先灼伤自己的身体。

沃尔特的钢线猛攻,以及塞拉斯?维多利亚的直接炮火支援,在这样天衣无缝的配合面前,即使是他也只能拿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不过无所谓,说到底,不过是被制造出的,虚假的东西罢了,就算在这里报废的话…

“…”

攻击!

覆盖着盾牌护臂的双手加速挥动!那些笼罩在他身体周围,沸腾的红色烟气随即飘散,而他本人则如同一阵旋风一样向着敌人狂飙突进!

危险!

因为距离的原因,他立kè

将目标锁定在了身边的管家身上。也是幸好如此…如果将第一目标放在完全不知深浅的塞拉斯身上,那才是真的麻烦!

老迈的双目中迸射出坚定的光芒,隐藏在那单片眼镜后的,死神的灵魂终于在五十年后重新苏醒。

刹那跳起!

比起刚才动手的速度还要再快上半分。但对于已经启动了霸气的他来说,沃尔特的速度却依然显得不足!人类,总是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限制,一旦老去,就算曾经拥有着最强人类的称号,如今却也无法和年轻的后辈一对一平等的较量。

但。这些年月的累积也不算是毫无意义,至少,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管家仍旧保持着严谨的守势。

双手向反方向扯动,肉眼几不可见的钢线就灵巧的在他面前编制出华丽的网窝。既然正面硬抗无法阻挡对方疯狂的攻势,那么管家也就很自然的改变了策略,一层层接连不断,却又避其锋芒的封锁网被扔出。

如此局面下,在绝对力量上占有优势实力的他竟然没办法如想象中一样在短时间内拿下对手!?

时间…不多了。

继xù

这么消耗下去。就算能够战胜对手,自己的身体也必然会崩溃,任务自然也就会失败。那么…就以抹杀任务目标为最优先好了。

——因特古拉?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只要能够杀死这个目标的话,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吧?

一念及此,一路追逐着管家猛攻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片刻之后,就开始向着相反的方向加速奔去。



糟糕!

—————————————————————————————————————

离开机场之后,卡尔斯立kè

带着安洁尔找到了临时决定的居住地点…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熟悉的地盘。与其提前预定工房给敌人留下蛛丝马迹,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来得实在…毕竟。他们要对抗的是一支建制完整的军队,在情报力和人员上处于绝对劣势的他们没必要非要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再者,对于根本没有找到对方具体所在基地位置的他们来说,绝大多数的时间应该都是用来在这座城市里到处搜索,真zhèng

用到工房的机会反而应该不会太多。而且从携带的装备来看,也并不需yào

非常巨大的空间来保存。

——武器和专业设备会在本地直接入手。通过海关的难度毕竟还是大了一些。

虽然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行动的方向和形成都已经安排的非常紧凑,不过另一方面,潜藏在暗处的家伙却并没有给他们留下这原本就不多的时间。

“客人已经入住了吗?”

在酒店的警备室,透过监控探头记录着一切的“工作人员”正举着话筒。和那一头的某人小声交谈着。

“是,一男一女,从目标的特征来看,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才对。”

“是吗…”

电话的那一头,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显然,即使对于他来说,这种事情也绝对轻忽不得,毕竟这次的事件是由梵蒂冈总部第三秘迹会“加太”机关长亲自接手。而且考lǜ

到可能发生的武装冲突的情况,还特别想教皇冕下申请了教会内部的武装力量协助。

“继xù

盯紧目标的动向,不论如何也不能跟丢了他们…联络在本地的秘迹会组织成员立kè

对周围的情况进行布控,但是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他拿起手中的情报书…这份从绝密途径获得的消息详细描述了发生在50年前的某件事情以及那之后的十年,发生在梵蒂冈的,某件几乎动摇了教廷根本的事情。

老实说…对于已经加入天主教超过30年的他来说,这样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且如果情报属实的话,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人也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这份力量,不是只凭借他们就能够制裁或者抵抗的…

“听好了,我们的任务只是监视而已,不需yào

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也不要让对方发xiàn

我们的存zài

,哪怕是暂时丢失了对方的动向也好,绝对不能提前引起冲突!”

“啊…是,是,我明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或许也因为中年人严肃的语调而显得有些紧张起来,不过到底是教会的相关人员,还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乱了手脚。

“好了,现在,你马上按照之前指示的地址通知驻留在那里的人员…通知第十三课,计划已经开始,随时做好作战准bèi

。”



第十三课!?

背叛者以斯加略也被牵扯进来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讨逆者

第一百八十章、讨逆者

梵谛冈-法王厅特务局第十三课,通称以斯加略“犹大”机关。

本不应该存zài

的部门,从不受到主恩泽的部门,却是最让人讳莫如深的部门…

绝对秉持着教义行事的他们是被宗教裁判所更加残酷的机关,因为不只是对于存zài

于这个世界上的怪物和渎神者,对于自己的同志,对于教会的成员,他们同样毫不留情。

他们是刺客,是死徒,是一群染满罪恶,而又不惜以此摧毁敌人的怪物!

“咔哒。”

电话已经挂断,而呆立在警备室很久的那人也终于回过神来,他慌慌张张地从桌上拿走了到目前为止搜集到的全部资料,然后带着上层的指示,匆匆忙忙地去找寻同样负责此处监视任务的同事…关于第十三课的情报属于机密,他没办法把工作交给其他人,所以也就只能找人代替他坚守在这里了。

将文件袋揣进怀里,他立kè

离开了这座对方暂时落脚的酒店…刚才的命令已经通过各种途径彻底的传给了其他的成员,现在他要处理的,就只有那群最麻烦也最恐怖的家伙的问题了。就算百般不愿和那些家伙接触,但如果这个时候犹豫了的话,要是耽误了那群家伙的行程,自己的处境那才是真zhèng

不妙。

万一被误会和目标之间有所牵连的话…

他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这种不幸的可能性,他是绝不会让它有任何发生的可能的!

一旦进到那个宁可杀错不愿放过的地方,哪怕自己并没有通敌,但如果在其他方面被查出些什么的话…

一念及此,他的脚步顿时走得更急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后半生都在囚牢里度过…更不愿意自己的后半生。全数化作一声枪响!

—————————————————————————————————————

“喂…”

他觉得有谁在摇晃自己的身体。

“喂!快醒醒吧,海因克尔…要是还不醒来的话,我可要砍你了哦!”

“唔…”

这一次,是有人用剑敲击他额头的感觉…还带着些朦胧的睡衣,不过20出头的青年人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在这种时候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恐怕也只会有由美江了吧。

“好了好了。由美江,我知dào

了啦。”

整理了一下十三课的制服,随意睡在长桌上的海因克尔终于缓缓坐起身来,在他面前的,自然是那张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笑脸…当然,同样作为安德森神父弟子的他们,现在都是主手中制裁邪恶最锋利的刀刃。

“就是因为海因克尔总是这么松懈所以才会一直被神父教xùn

的。”

“真过分…我只不过是在作战开始之前保持好最好状态罢了。”随手拂过别在腰间的手枪,他没有一点儿偷懒被发xiàn

的自觉“你看,如果到时候因为体力不够白白丢了性命。岂不是更不值得?”

“切,歪理邪说。”

“不提这个…这么快把我叫醒是因为有消息传过来了吗?”

收束了之前的玩闹,海因克尔终于变得认真起来,对于工作,身为第十三课的一员这种程度的严肃和认真都是必要的…甚至在这之上,在有些时候,他们的作风甚至可以说是残忍!

“啊…没错,‘加太’那边的情报机关刚刚送来了消息。似乎目标已经进驻此地了…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事情要交给我们了。”

一身修女服饰的由美江将日本刀收回了腰间。而她原本带着些许顽皮的面孔如今却也带上了浓重的杀意。情报收集的工作并非是他们负责,按照梵蒂冈本来的意思,就连作战任务都应该是由秘迹会主要负责,十三课从旁协助而已,但因为那个特殊的原因,他们这次可是没办法袖手旁观。

“是这样啊…那么。也应该开工了啊。”

茶色的镜片后,海因克尔的语调愈发低沉,他的右手,甚至也无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的武器…作为向主献上一切的罪人,唯一情愿付出性命的就是对于主的信仰。但即使是如此,在保持着人类最起码感情的这颗心脏里,依旧藏着对于那个面上留有一道疤痕的男人,那个将他们养育成人的男人最真挚的感激之情…

是的,唯一的一个,最特殊的一个…只有他,只有那个背叛自己信仰,背叛自己老师让神父蒙羞的家伙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无论如何,都要由第十三课斩杀!

“‘加太’的部队已经出发了?”

“没错,到底是隶属于他们的情报机关,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先我们一步开始动作了呢。”

啊…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遗失的圣器“朗基努斯之枪”正是由秘迹会保管的呢,如此做法也是属于他们的雪耻啊…

只不过,这次却不能难么简单,就算大家同样都是为教会效力,这个权力他们谁都不能给。

“那么,我们也快点儿出发吧!”

夜风吹过,明明从未经lì

过寒冬,南美的空气却突兀地冰冷起来,那混合着杀气和复仇气息的夜风仿佛刀割一般袭过每个背叛者的面容,刺痛他们的身体…但,他们终将会把这份疼痛,成百倍、成千倍的还给那可恨的恶人!

那绝对不会原谅的叛逆,会被主的代言人用生锈的铁钉,生生钉死在无人知dào

的墙壁上!

出发吧,出发吧!

在一片黑暗中,越来越多的人影渐渐浮现,他们结成党群、无悔无畏。银色的十字架闪耀在他们的胸口,对于主的忠诚铭刻在他们的心底!

他们无视危险和恐怖,就算是面对传说中能够凭借一人之力硬闯梵蒂冈圣地,盗取圣物的超级怪物,背叛者们仍然毫无退缩之意。战斗不需yào

理由,需yào

的,仅仅是一道来自长官的指令!

而眼下,机关长和神父都没有亲身来到南美洲的现在,背叛者机关的最高指挥权自然就落在了身为圣骑士副手的海因克尔身上。

这个一心燃烧自己的讨逆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冲突

PS:第一更!继xù

求月票!求打赏!!(不求就完全没有)

第一百八十一章、冲突

“啧,真是麻烦。”

卡尔斯向来是不介yì

斗争或厮杀的…这个世界上,他要面对的仇杀和报复实在是太多太多,如果每天都浪费时间忧伤这些事情,恐怕他也就没有闲暇去顾虑其他了。

说实话,就算他从来都没有低估纳粹那群狗东西的鼻子,但他前脚才刚刚到这里,后脚就有人追到宾馆附近之前就顾虑到沃尔特的因素,所以这次的行动,他一丁点儿也没有向管家透露过,但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Hellsing机关的情报力量在英国本土的确是非常惊人,而管家对于他这五十年来毫无动作的表现恐怕也是非常失望了…

没办法,虽然最后的目的同样是消灭阿卡多和少校,但对于手段,卡尔斯很明显比管家更加挑剔。

“是‘千禧年’的人?”

半靠在柔软的大床上,安洁尔开口询问,却没有任何不悦或者纠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寻找这群半世纪前的亡灵,到了现在,就更没有害pà

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道理。更何况,与其他们自己没头没脑的摸索,直接抓两个对方的舌头不是更快吗?

安洁尔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既然那些疯子敢把吸血鬼当做军队来训liàn

,就要敢于承shòu吸血鬼的愤nù



“不,现在还不能确定”

从窗口向外望去,还未完全入夜的景色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繁华的五光十色,反倒是只有几缕稀疏的灯影分不清昏黄与黑暗的边界。

能够觉察到有人正在靠近,依靠的也只不过是卡尔斯超乎常人的洞察力以及气机的感应力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没办法凭借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分辨对方的身份…只不过。那些隐约间闪过的银色十字架却让卡尔斯有了很多不好的猜测。

回过头来看看,那些卫道士对他的仇恨恐怕比起他对于疯狂少校的仇恨,对于任务的执着也不遑多让。

果然“主不会忘记任何信奉他的人,也不会忘记任何咒蔑他的人”,那些在教廷里穿着白衣到处布教朝圣的家伙们倒是从来没忘记神主的教诲。

“准bèi

一下吧,我们的客人似乎已经忍耐不住了。这一次…我们恐怕要面对拿着银剑和圣水的修士了。”

“是梵蒂冈的人?”

“哈,那群家伙,对于当年我们的‘蜜月旅行’一直耿耿于怀呢。”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帮我重新补一个更像样的蜜月旅行了?”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说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卡尔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当然清楚安洁尔并不是真的想要什么蜜月旅行,只不过是舒缓一下大战前的紧张气氛罢了。

“快点儿准bèi

一下吧,我们没有配备什么重武器,但根据我的经验,可是不排除对方直接炸掉这里的可能性啊…”

—————————————————————————————————————

梵蒂冈第三秘迹会。加太!

看起来似乎并不属于战斗机关序列的他们却因为时常面临着异端对于圣遗物的觊觎,不得不拿起了所在铁箱里的武器…神爱人,但如果一定有人要污蔑神的威严,侵害神的恩泽,他们也不得不代替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父神愤nù

呐喊,将一切恶人诛灭。

而眼前,这栋不算豪华的宾馆顶层。就有着这样一位罪人!

他的罪名包括窃取梵蒂冈圣遗物,残杀包括格里高利大主教在内的数百修士教众。甚至是企图刺杀教皇冕下!

如此亵渎的罪孽早已经超出了父神恩泽的范围,在他们眼里,那个家伙只不过是疯狂的代言人,只不过是不可赦免的囚犯,也是他们必须杀死的目标。

计划很早以前就开始制定,而直到最近。直到今晚,他们才终于迎来了施行审判的时刻,那不可救药、不知悔改的罪人啊!终于要在这至黑,至暗的夜里,迎来毫无希望可言的终末。

“A小队到位!天台确认!”

“B小队到位!走廊确认!”

“进攻!进攻!”

整栋宾馆其他的住户早已被他们抢先一步驱散。现在还留在现场的,也只有可能是恶魔的残党,他们要做的,无非是驱魔人的工作,将那些恶鬼从永生的美梦中拉到太阳下,叫所有人看清渎神者的下场!

突入!

仿佛被催眠了一般的狂信徒没有恐惧和不安的情绪,即使明知dào

敌人强dà

,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发起了攻击,只是,在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掌触摸到房门的握柄之前,一支漆黑的黑键,却突兀的贯穿了木质的门板,毫无怜悯可言的洞穿了他的手掌…

滴答…

似乎是没有伤到主血管的样子,所以就算是被直接洞穿,也并没有出现想象中那种鲜红奔流的场面,只有一两滴殷红的液体滴落在大理石的地面,带起冰凉的一声回响。

中招的修士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直接摧毁他右手的伤势让他下意识的后退,但那柄黑键却几乎是在他后退的同时轻轻一转,不仅在木质的大门上开出了一个微妙的缺口,更直截了当的削掉了他大半个手掌…



愚蠢的恶人!竟然还要垂死挣扎吗?

“开火!开火!”

早就装备好水银弹头的火力小组立kè

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仿佛烟花般集成一片的弹幕顷刻就将整个房间笼罩,子弹飞舞的爆zhà

性音效彰显出神主的力量,而不断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乒乒乓乓声音的弹壳更仿佛奏响了献祭的狂想曲!

既不会逃离,也不会后退,他们要堂堂正正地站在那个怪物面前,然后用最虔诚的方式将他推上祭坛,将那每一滴血肉,每一份悔恨,都当做进献给神明的礼物!



可惜的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们设计好的剧本一步步进行。房间里,突然发出了某种翻滚近似沸腾的声音,而刹那之间,黑色的火焰喷薄而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粉墨登场

PS:求打赏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粉墨登场

黑色的火焰喷薄而出。

靠近木门的那些幸运者并没有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仅仅是目光触及到那黑炎的一瞬间,整个人便化作飞灰,完完全全的消失于天地之间…而那些站的更远一些的倒霉蛋儿,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都只有身体的一部分接受了黑炎的洗礼,那种明明极端恐怖的高温真zhèng

延烧到他们身躯的时候,那些无畏的战士却只感到一阵可怖的冰凉…然后,本来长在自己身体上,由父神亲自挑选的零件突兀的失去了知觉。是的,在信徒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曾经属于他们的手臂,大腿,肩膀竟然都在触及到那黑炎的一瞬间消失,只剩下几点不愿消失的鬼火,还在自己的残躯上蔓延…

再然后,迟到的疼痛感终于降临。

“啊!!!我的手,我的手!!!”

“神呐,神呐,请救救我,请救救我!”

“怪物,怪物!!”

惨嚎和祈祷瞬间成为了战场上的主旋律!那些不可一世的狂信徒们此刻要么已经回到地狱的边境,要么就悲惨的挣扎着,却始终无法逃脱被那黑炎吞噬的宿命。那些从房间里涌出的好像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火焰,无休无止的吞噬着能够触及到的一切,又如同玩乐一样,在某些奇怪的位置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终于,在那黑炎的中心,一个仿佛火焰般沸腾着的人类形象终于出现在基督徒的面前。他并没有因为这疯狂的力量和杀戮仰天长啸,也没有流露出圣子该有的哀嚎和痛哭,他只像个旁观者那样冷冷的注视着可悲的一切,而更加悲惨的毁灭。则随着他的目光,四处蔓延…

是的,他就是信徒们口口声声必须被讨伐的恶人,他就那么平静地看着,所有信徒的死去…

残忍?暴虐?

也许的确如此吧…只不过还未完全习惯这具元素化身体的卡尔斯暂时是无法通过表情描述出那些复杂到极点的内心情感波动的。所以,他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冷冷的给意气风发,前来讨伐的战士们送去最隆重的死亡盛宴!



砰!!

低矮的旅馆内,窗户和墙壁终于无法成为火焰蔓延的阻碍,在原本就成凝如墨的夜色中,那些黑色的火焰到处飘散,好像漆黑的凤蝶般四处飞舞。啊…这是如此美丽的绽放,却又是如此残酷的死亡啊。

在这一天,神明终于践行了他的诺言,给天底下每一个活着的生命。带来最平等的结局。恩…真是性格糟糕的神明啊。

—————————————————————————————————————

砰!!

飞溅的玻璃碎屑在夜空中化作美丽的晶莹,闪耀了一大片的街道,仿佛是在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虽然已经马不停蹄的赶路,但从聚集队伍到赶赴现场,这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差,却让十三课们没来及和战友们讨论狩猎目标的出兵顺序…

而现在他们能看到的,只不过是一片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残骸罢了。

在那并不算高耸的天台上,一男一女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却连一个教廷的修士也见不到影子…

“来迟了一步啊。”

海因克尔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他当然不会觉得秘迹会那批人因为畏惧眼前的怪物而自己乖乖退避三舍。唯一的解释,就是那群不知深浅的可怜人已经全部阵亡了…

哈,该说不愧是安德森神父的弟子吗?就算是已经堕入黑暗,却依然拥有着如此可怕的能力。

“背叛者们,行动!”

不过,现在可不是站在一旁“欣赏”的时候。在那绚烂华丽的烟花中心,正是他们此次行动的目标。

结界班出动!

从他的身后,身着灰色制服的执行者们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惨景退缩,神圣的书页随着他们的祈祷直冲向天际,而眨眼之间。行动敏捷犹如灵猫的他们已经将目标所在的宾馆团团围住,那金色的结界自然也将卡尔斯和安洁尔牢牢锁定在此处,无所遁形。

而在天台上,刚刚解决完“加太”那群人的卡尔斯仍旧冰冷的扫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在地形上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卡尔斯这一次并没有选择强攻型的“亡者姿态”又或者进化成具备强dà

信息处理功能的“情报生物”,而且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这是一场以一对多的战斗,那么对于范围杀伤能力,没有什么比本身就如水如火的“元素生物”更加可怕的了!

而且这一次,卡尔斯选择的并非普通的火焰,五十年的时间里,对于元素化的形式他也做过不少研究。那漆黑的火焰仿佛流动着的毁灭创造者,极高的温度加上不易熄灭的特性,这种更接近“液态”的黑炎,正是卡尔斯精心调制的杰作。

“结界吗?”

卡尔斯尚没有动手的打算,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安洁尔却主动打破了可怕的沉默,看着周围凭空筑起的金色墙壁,女子凭空抬起右手,轻轻一推…

轰!!

明明只是蝴蝶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但牢不可破的墙壁却剧烈的震动起来,金色的咒文越来越亮,发出更加瑰丽的色彩,而维持着结界的修士们则纷纷咬紧了牙关,这场无形中突如其来的争斗,真让他们措手不及。

收回手掌,安洁尔面色如常。

“的确是十三课的手笔,结界的构成法阵似乎是全新的,而且这威力的确是让人惊讶。”

刚才的一击虽说不算是全力以赴,但也远远超过了之前应对瓦伦汀兄弟时信手一击的程度,面对她认真使出的能力,对方维持的结界不仅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反而光芒更盛,这已经非常能说明问题了。

“是啊…”

卡尔斯的声音多少有些唏嘘,从那金色的壁障向外看去,他隐约可以见到负责指挥的年轻神父,以及身穿修女服饰的带到女子。

——海因克尔和由美江啊…既然神父的弟子全都聚集在这里,那么安德森哟,你到底在哪里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神父

第一百八十三章、神父

金色的障壁已经形成,连安洁尔的精神念力也无法轻易破除,但是在攻坚方面,群攻效果极佳的黑炎自然也就失了可怕的优势。甚至于元素生物的形态虽然并不容易受到物理打击而死亡,但在单纯的能量或是相克制属性的打击下,现在的卡尔斯却比一般的人类形态更加脆弱。

如果继xù

保持这种状态的话,想来恐怕不用多久,已经被封锁在结界内的卡尔斯就会遭到败亡。但可惜的是,掌握着触念进化的他可远不止这一种状态啊…

可怕的火焰很快就已经消失…那些刚刚还在不断崩毁的矮楼现在也只是维持着断壁残垣的模样不再改变,透过那金色的障壁看去,仿佛是魔鬼居住的巢穴,但,在那巢穴的顶上,却渐渐凝炼出一个陌生可怕的身影。

再仔细看去,那些漆黑的火焰却并非完全消失,只不过,反而将他自己的血肉焚烧殆尽。那头生双角的恐怖白骨,却身穿着仿佛单纯由黑炎编织的华丽长袍。空洞的眼眶里,两点同样颜色的磷火不断跳动,就算是隔着结界,被他目光锁定的人却还是能感受到一阵阵凌冽的杀意!

“那个是…”

虽然曾经查到过一些模糊的资料,但因为即使是在当年,目睹这一切的当事人也极少,所以关于这个奇异的形态就算在梵蒂冈内部也一直存zài

着争议,如今,当卡尔斯再次以这个形态…不,应该说以更加完整的“亡者姿态”出现在执行者们面前时,那可怕气势所带来的威压感,却真实地让人窒息!

没错。到现在为止,就算没有其他多余的情报,作为第十三课的一员,作为神父弟子的海因克尔与由美江都能够确认对方的确就是他们必须讨伐的那个怪物!

“全员做好准bèi

!”

两把手枪早已经同时出现在他的手中,茶色的镜片后面,闪烁着谨慎而激动的光芒。他能够感觉到。或者说,不管从任何一个层面上来看,对方都不是会如此轻易就被拿下的家伙,这个甚至曾经在安德森神父身上留下伤痕的家伙,又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的消灭…

“他马上就要出来了!”

几乎是紧跟着海因克尔的话语,由美江立kè

开口,她握紧了自己腰间的宝刀,甚至将锋利的刃口轻轻推出了一些。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属于他们的考验就在今夜。而如今,是对主献上生命和忠诚的时候了。



马上就要出来了?

怎么做?

超过百人的第十三课武装部队严阵以待,由机关内最优秀的二十人组成的结界班,在有准bèi

的情况下制造了这个强度甚至还要超过梵蒂冈内部防御系统的临时结界。

不要说是一两个敌人,就算是成队的吸血鬼族群,一旦被困在这样的结界里,等待着他们的也只有被圣水净化掉而已…

那么在没有外援,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要怎么做才能从里面逃出来?

恐怕没有人能给出标准答案。但反过来说,也许答案早就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



一个小小的黑点突兀地出现在那一整片金色的墙壁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震动!

轰!!

那低沉的好似龙吼的声音震撼了每个人的耳廓,那可怖的声音响亮到甚至让所有听闻到他的人没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它的存zài



大音希声或许就是如此,但这样的景象却并不是每个了解这个道理的人都会有机会经lì



而对于在现场亲历这一切的人来说,也未必就是幸运。

——那是一只干枯的骨爪,在它的表面还缠绕着黑色的火焰,而在下一个瞬间。那致命一击带来的呼啸拳风,毫无征兆的让整面光墙如镜花水月般碎裂!

他来了,用再简单不过的方式,用再恐怖不过的方式!

“吼…”

带着丝丝寒气的吐息伴随着死亡的气氛轻而易举的席卷了在场的所有观众,那象征着强dà

和力量的低吟。奏响了杀戮的序曲。

呼…

好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漆黑的火焰盘绕在他的身躯周围,凝结成各式各样恶魔的哀叹,而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已经随时准bèi

好对这些神职人员们伸出罪恶的獠牙。

而就在此刻,在所有人都停住手中一切的那一刻,一道奇异的光芒带着同样肃杀的气氛向怪物的方向冲来!

对于那个浑身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骨架,女子毫无恐惧可言,她整个人似乎都化作一道流光向目标扑去!

“岛原拔刀流…钟馗!”

传自古老家族的技艺,将一刀流拔刀斩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借助剑鞘摩擦而发挥出的至强一击,经过安德森的调教之后绝对足以将一切切碎。而在与那刀光相反的方向,两道不分先后的弹道同样急速地向怪物的头颅射来!

来自安德森麾下的两位最得yì

的弟子,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几乎相同的反应,他们向着必杀的目标分别做出了属于自己的必杀,可对于现实而言,大多数时候却并非大喊着“杀了你。”然后再向对方冲过去就能达到目的的。



怪物一步也没有退却,也同样没有躲避的意思。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锋利的日本刀斩在自己的脖子上,任由破坏力惊人的特制子弹击中自己的眉骨。

但他就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因为这些所谓的致命攻击,对于他而言都毫无意义。



毫发无伤。

而他用来回应这一切的,只是一声低沉的怒吼。

“吼!”

这一次,盘曲的黑色火焰再次改变了形状,在那可怕的骷髅手中,那些火焰凝结成切实的形状,随意之间,终于成为了一条长鞭的形状。

哪怕,那只是人类骨骼不可更改的形状,但在此刻看去,怪物的嘴角却似乎真的扬起了骇人的微笑。

随手一招!

那燃烧着的长鞭顿时呼啸起来,而首当其冲的,贴近作战的由美江成为了最先的打击目标!



只不过,恶魔这看起来再可怕不过的一击却并没能建功,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掌凭空出现,并且稳稳地将火焰的长鞭握在手心。

“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迟来的生死(1)

PS:今天去医院的更新晚了,3000字一更,一会儿还有一更放出

第一百八十四章、迟来的生死(1)

如果,能够再选一次的话,宁愿在那时就被你杀死。



“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

足可以崩裂钢筋的猛烈抽击被那只带着白色手套的坚实手掌稳稳接住。有着暗黄色莫西干发型的中年人突兀地现身在战场的中央,依旧带着那副银色的圆框眼镜。

相似的场景,再40多年以前就已经发生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的两人同时选择了退让,而这一次,在经lì

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之后,他们还会默契的彼此退去吗?

不,这一次,他们同时站在了普通人甚至无法仰视的顶峰,那里是那样的高耸,那样的狭窄有限,是的…那里狭窄到如果后退一步,就将堕入无底深渊。

神父,安德森。

这位象征着神罚和权威的神明地上代言人,梵蒂冈最强dà

的圣骑士,如今,终于站在了自己的弟子面前…终于,站在了命中注定的宿敌面前。

“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他大声的疾呼,哪怕站在他面前的恐怖骸骨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那个圣洁少年的影子…当然,虽然象征着夜族的红瞳也已经消失,可现在的他看起来无疑更加恐怖。

——血肉消去,徒留白骨。

然白骨却行动如常,甚至生出黑色的火焰代替血肉,横行于世…

如此做法偏离主唯一的礼法,企图以邪魔外道来闯关,如此罪恶…不能原谅!

用力捏紧…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黑炎长鞭轰然碎裂。飘散成点点火星。

“神父大人!”

“安德森神父!”

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讶的疾呼,但此时此刻,站在漩涡最中央的两人却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象征着力量和决断的咒剑被举起,以安德森最熟悉的方式。

安德森缓缓摆动双臂,右手将咒剑反握悬在额前,而左手则正握咒剑横在竖剑的剑柄之后——正十字是绝不容侵犯的荣耀。更是弥补自己过失的决绝。

在他的对面。

骸骨同样伸出双手,盘绕的黑炎自然凝成两段燃烧着的短剑也被他握在了手中,左手反握,漆黑的黑键犹如地狱的幽光横在胸前,右手正握,另一条锋利的刃口竖着抵在了左臂的外侧——逆十字则是“恶魔”最后的答案,或许真的是他错过了老师最后留给他的机会,但无论如何,他绝不后悔。

迟到了40年的决战终于到来!

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逃避的借口又或者逃避的可能。今晚,注定只有一人能够活着继xù

维护自己的道义!

尘归尘,土归土…这一刻,神父高声颂唱!

“向吾乞求

,吾将赐汝诸国以嗣业。至地之尽头皆为汝之物

,汝,手持黑铁之杖,将彼等击碎。如陶器般打碎。因此诸王啊,伏下身来。接受地之审判者的教示,诚惶诚恐的侍奉你们的主

,欣然俯战,亲吻你的孩子吧!因天之怒将送汝进灭途,其怒火将如此迅速蔓延

,烧尽一切。彼等将无可依赖之人!”

而另一边,早已分不清表情与眼神的怪物,也缓缓伏低身子,发出一两声叫人不寒而栗的低鸣!

“吼!”

决战…开始!

—————————————————————————————————————

大宅终于安静了下来。只不过这段时间里,发生在宅邸里的一切却是触目惊心…

负责拱卫Hellsing的守备部队几近遭遇了全灭。最后活下来的也只有管家沃尔特和因特古拉两人而已。至于塞拉斯和阿卡多…他们早就不再是“活人”了。

难以想象…专门为了对抗怪物而建立的特务机关,竟然在一场怪物的袭击当中被摧毁殆尽,而入侵者,却只有区区两人而已。

这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损失,也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但这一切,在某个极其意wài

的发xiàn

面前又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躺在那里,因为过载而产生的热量甚至还没有完全消去。不幸的是,那些仿佛火焰的高温在他完成任务之前,就将他的存zài

击溃…

现在,倒在那边,一动不动的他还会时不时发出发条扭转的声音…恐怕在这具只用于战斗的躯体里,肉?体的部分和机械的部分总量大致相等。也正是得益于此,这家伙才能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威力。

“所以,这就是差点儿将你击溃的元凶,沃尔特?”

一身红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一脸趣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对于他而言,这张面孔的主人他同样相当熟悉…毫无疑问,那虽然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但对于如同他这样奔走在地狱和地狱之间的怪物而言,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数十年前的亡灵究竟是怎么复活过来的?”

单片眼镜反射出疑惑的光芒。

“虽然这样的情况并不能算复活就是了。”

…事实上,他根本从未死去过。这一点管家再清楚不过。

“我更在意这家伙原本的身份。”

点起嘴角的香烟,强压怒火的因特古拉同样心中充满疑惑…她可没有忽略管家呼喝出口的那个名字。

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毫无疑问,这个袭击了Hellsing总部,甚至企图将他们所有人毁灭的怪物,正是来自海辛家的一员…

那么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缘故,才让原本为了对抗怪物而存zài

的海辛家的一员,成为了伙同怪物袭击他们的恶党!?

“大小姐…这是一段非常漫长古老的故事了。”

管家弯腰行礼,然后将那段被掩埋的历史娓娓道来…当然。从他口中说出的一切只有可能是删节版。

“…您的祖父,号称铁血公的他有着过人的智慧和才华,同样,作为他的子嗣,您的父亲和他的兄弟一样有着卓越的见识与才能。可惜的是,除了您的父亲。其他的两位都有着各自的缺陷无法继承铁血公的衣钵…”

管家微微颔首,就像是在回味自己的人生…第一次的见面是在剑道教室吧?他们彼此都还只是不懂事理的孩子,那个时候的一切好像都还很简单,而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也许他选错了,但是他不能回头…摒弃了自己的忠义,自己的人生,甚至是五十年,或者更多的生命。是的,如果说在这里放qì

,他定会失去一切。

“您的叔叔…查理是个野心大过能力的家伙,如果没有您的父亲或许他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您的祖父最终也没有选择他…事实证明这个选择非常正确,但您所不知dào

的,是除了这两位之外,您的祖父还有着另外一个儿子。”

他顿了顿。好像是在缅怀

“红眼睛的混小子。”

阿卡多突然插进话来,和管家不同。吸血鬼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和快乐…那真是一场快意的厮杀啊!

“继xù

说下去…”

“是,因特古拉大人。事实上,他的名字叫就做卡尔斯——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只不过,他却和其他人有着本质的不同。”

“…”

“他太优秀了…您无法想象,仅仅是不到十岁的年纪,甚至连他的两位兄长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我的意思是,不论是在心智,又或者单纯的力量方面。卡尔斯拥有的一切都超过人类认知的常识,甚至超过了对于天才的定义…更加可怕的是,他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

“红瞳…夜族吗?”

作为对抗吸血鬼的机关。凭借这些特征很明显就能得出结论,显然,因特古拉不是第一个从这个方向思考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个不能确定…不过在当时,的确有不少人都保持着这样的观点,甚至有对于铁血公大人更加不利的传言传出。”

对抗吸血鬼机关的机关长竟然有了这么一个与那些怪物并无二致的子嗣…很显然,有着丰富想象力的人类能够得到的推论要比事实情况还要精彩许多!那些或者浪漫,或者恶意的故事被一个个“发掘”出来,然后再制作出一些用来吹毛求疵的证据,对于Hellsing的打击甚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流言止于智者,但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智者是如此稀少,才让人更觉其可贵。

所幸,当时的公爵大人的确手段非凡,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他硬生生稳住了局面,才没有导致Hellsing甚至英国迎来更大的麻烦。

——毕竟是邻近战争的敏感时期,就算是发生任何更可怕的阴谋也不足为奇。

“就像您想的一样,当时,公爵大人只好忍痛对自己的子孙进行了残酷的处理…请不要误会,他并没有亲自下杀令,但是,卡尔斯从此就被送到了梵蒂冈…”

“梵蒂冈!?”

新教和天主教之间的矛盾人尽皆知,如此做法,和直接动手的确也没什么区别了…

“可如果是这样,他也应该早就死去了才对…”

因特古拉的视线再次瞥向了那具倒在一旁的“尸体”。

“况且,我也不认为天主教已经堕落到运用怪物来作战的程度。”

“关于这一点…我想还是阿卡多大人比较有发言权。”

管家将话头引向了一直站在那里冷笑的男人,顺着因特古拉疑惑的目光,那个怪物才终于再次开口。

…卡尔斯?是的,就算不知dào

这个名字,也不可能轻易忘掉那一切的!

“那真是让我心潮澎湃的回忆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迟来的生死(2)

PS:终于赶上了求打赏啊!!

我这种生病都不断更的作者很少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迟来的生死(2)

“那真是让我心潮澎湃的回忆啊!”

阿卡多的视线好像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再次回到了那个满是硝烟和血腥的战场。在那里,不管是谁,都怀着不同的心绪踏向死亡的深渊。而与那个少年的厮杀,以及那惊艳的死亡实在是让人回味无穷。

一转眼,却已经是五十年过去了。

—————————————————————————————————————

决战…开始!

生死之决开启,再多的话语也只是多余,对于两人而言,厮杀和鲜血就足够阐释一切!

神圣的咒剑刺进骸骨的胸膛,那威力惊人的武器这次却失去了杀伤力,不过片刻就被那炽烈的黑炎尽数融化。随之而来的,是藏在握柄里烈性炸药带来的可怕爆zhà

,预先设定好的圣水也在同时喷洒,双方厮杀的所在,顿时下起了一阵“骤雨”…

“吼!!”

虽然并非是吸血鬼,但死灵的属性却同样遭到神圣力量的克制。这种更近于下位的属性让卡尔斯在接触的瞬间遭到了开战以来最大的伤害,却并不代表仅仅凭借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能让他失去反抗能力,进而束手就擒。

黑色的火焰明灭了一瞬,却很快燃烧的更加炽烈!愤nù

的吼声连带着压抑不住的疯狂与无法排解纠结宣泄而出,所有观战的执行者们,甚至不得不后退到近百米的距离,才能勉强不被双方那可怕的攻防波及…

踏步!

只剩下骨骼的脚掌狠狠踏向地面!明明没有了肌肉的牵扯和保护应该绝对无法继xù

动作的身体却展现出较之寻常更为压倒性的速度和力量,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刚刚还受困于圣水的怪物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似得,在夜空中带出一条长长的尾焰,然后狠狠地如流星般坠落,正正扑向神父的所在!

一举一动之间,那凛冽的杀气象征两人的斗争这次真的没有丝毫留手,而不断飚散的鲜血。更显示出这场斗争的残酷和惨烈!

从火焰中直接凝出形体的黑炎双剑不断舞动,灼人的温度和雄浑的力量却让人愈加感到寒冷和严酷。不过是眨眼之间,斗过数十个回合的两人早就将周围的地形破坏的一干二净…原本不算繁华,却也不算荒芜的街景此刻早已只剩下废墟,而随着那黑色火焰和骨爪的侵袭,这一切还在变得更加糟糕!

没错…单纯从战局的形式上考lǜ

,现在的卡尔斯稳稳占据着上风,而作为圣骑士以及十三课最大王牌的安德森神父,却似乎在被一步一步逼入绝境!

“触念进化”让卡尔斯获得了远远超出常规预期的力量。在“朗基努斯”的帮zhù

之下,现在的他能够随意挥霍自己的力量,只要保证不超过那条最终的底线即可。而维持着擅长攻坚的“亡者姿态”,现在的他拥有着远远超过A级吸血鬼的速度和力量,恐怕就算是面对年轻时号称最强人类的死神沃尔特,身兼破坏力和愈合力的他同样能够稳稳地占据上风,甚至就这样获得斗争的胜利!

“砰!!”

又是双方的一次相撞。

这一回,直接斩断了银色咒剑的卡尔斯没有任何留手的打算。黑炎凝成的短剑随即横斩,眨眼就要将神父的身体从正中央斩成两段!

不过圣骑士的作战经验自然也是非同一般…早先就留意到对方武器的不凡。在咒剑断裂之后,他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只是立kè

用另一只手掌握住的咒剑从自己的腋下穿过,勉强抵挡住对方恐怖的攻击,而握住断剑的右手,反而就这么将那柄断剑刺向对方空洞的眼窝!!

杀!

断剑入体。肉身横飞。安德森危难之际的反噬的确是惊人,在这种几乎完全没有余地情况下,虽然用来格挡的咒剑同样没能完全抵挡住卡尔斯那可怕的刀剑冲击,以至于将安德森整个人抛飞出去。但另一方面,被握在他右手中的那柄断剑。却狠狠捣进了骸骨空洞的眼眶。的确,如果是普通的敌人...甚至如果是一般的吸血鬼,在这样的创伤面前恐怕都难以保存性命,只可惜,这次他的敌人是卡尔斯。

所谓的亡灵,巫妖,又或者其他一些说法。现在的卡尔斯,就是类似于这些的死灵生物。相对于他而言,那些所谓拥有着强dà

“不死”能力的吸血鬼不过是个笑话——毕竟能够依托于灵魂而获得永久生命的死灵,恐怕被称为不死生物才更加妥帖。

这近乎以伤换命的作战方式却依旧没有给怪物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洞穿头颅的一击,不过是让黑色火焰摇摆了一阵,很快,那柄断剑就被整个融化,不剩下一点点踪迹。而被黑炎短剑击飞的安德森神父呢?

...

很遗憾,人类的身体没办法承shòu住如此毁灭性的攻击,那沉重的一剑虽然因为安德森的格挡并没有直接把他截成两段,却也几乎直接摧毁了他的肋骨和脊椎。

很遗憾,就算经过了肉?体的改造和强化,混合了自我加速恢复的技术和法术,安德森神父依旧没办法再收到如此创伤的情况下继xù

作战了...人类都有自己的极限,那些碎裂的骨骼直接导致了他失去了继xù

行动的能力,不要说是继xù

厮杀,就连再站起身来,恐怕都是做不到。

“神父!”

“安德森神父!!”

在战圈之外,目睹这一切发生的背叛者们简直措手不及!

双方的交战实在是太快,除了少数几人,恐怕没有能看清具体情势的,但就算是海因克尔和由美江在事情真的发生之前,恐怕也没有料到强悍如安德森,竟然也会在讨伐中落败!?

但作为弟子,他们的身体在思考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当危机降临,他们再次不顾危险地向敌人所在的方向赶去,但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一道阻隔了两个世界的火墙却突兀的出现...那致命的黑炎,仿佛是隔断了安德森神父最后的生机,但在火墙之内,却只有卡尔斯自己看的清清楚楚。

——倒在一旁的安德森根本就没有束手就缚的意思。

他的右掌握拳,顶在了自己的胸口,可这却并非是垂死的哀叹,因为他的掌心里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一根散发出碧绿光芒的圣钉!

奇迹的遗香。

四件圣遗物中的最后一件...一直留在安德森手中的王牌,注定在此夜,绽放出最美丽的光彩!

———————————————————————————————————————

“快看哪!真是精彩至极的战斗!”

坐在飞艇里的少校猛烈的拍击着手掌,他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屏幕里的一切,甚至不断为战斗的双方叫起好来!正准bèi

离开巢穴的他突然有些不舍起来——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愿意暂缓前往伦敦的计划,将战争的飞艇停在双方对战的上空,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观赏这美丽至极的斗争!

诚然,对于这位喜爱战争的狂人而言,恐怕再也没有什么比让人血脉喷张的决斗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的了!

“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看了那个家伙!快看!那是多么有趣的力量啊,明明只剩下骸骨,却偏要坚持着斗争下去,即使化身为火焰,也要把自己的敌人焚烧殆尽!”

他端着琥珀色的酒液,用好像见到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的语调开口

“不惜作贱自己,出卖灵魂,与疯狂为伍...就算丢掉人类的外形也全然不放在心上,仔细想想,我们不都是为了战斗和厮杀愿意付出一切的疯子吗?”

将杯中的酒液一口饮尽,他微微发福的身体依旧赖在那升降椅上,却仿佛要拥bào

这整个世界的血腥一样,张开了双臂!

“如此来看,吾等却是让骸骨的兄弟失望了,没能亲眼见证这一切真是莫大的遗憾!”

“请放心,少校大人...”

站在一旁的冈德博士凛然躬身。

“刚刚传来的消息,李普?凡?温克中尉已经成功占领了‘老鹰’号母舰,行动一切顺利...现在正在等待下一步计划进行。”

“哦?是吗?”

提到正在进行的计划,少校终于从感慨和遗憾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他兴致勃勃地看向了远方的天空...虽然他错过了那个名叫卡尔斯的海辛,但至少在大洋的彼岸,还有另一位,让他期待,让他憎恶,更让他莫名兴奋的战友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无所不能的吸血鬼,不死不灭的夜族!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他开始...可爱又可恨的吸血鬼啊!只能行走于夜晚的死者河流啊!阿卡多殿下啊,如今,又到了我们相会的时候!

“命令!”

“最大航速!目标英格兰本土,帝都伦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迟来的生死(3)

第一百八十六章、迟来的生死(3)

我仅仅是一把铳剑

一把承载神罚的铳剑而已

吾愿生来即是风暴,吾愿生来即是危险,吾愿生来即是毁灭

吾愿生来即无血无泪,只是无情的飓风

如果“她”(圣钉)使之如愿…

那就这样吧!

—————————————————————————————————————

荆棘…

原本随时都会被野火吞噬的植物,此刻却在不断的生长,在那几乎可以焚毁一切的黑炎当中!

是啊…也只有从上帝的花园里流落出的种子,才能绽放出如此奇特却又强韧的荆棘吧?

安德森神父,安德森老师,圣骑士安德森…甚至,他更像是卡尔斯的父亲。

在此之前,在无可挽回之前,卡尔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要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这第一个让他感受到世间温暖的人,如今竟要在他的逼迫下,化身成神明力量的容器,竟要在如此没有意义的斗争中被永远埋葬…

从他的心口流下了最后一滴属于人类的鲜血。而所有曾经受到创伤的伤口里,则缓缓爬出了狰狞的荆棘!那些扭动着的,宣泄着强dà

力量的藤蔓就好像是生命种在他灵魂里的灌木,再最光辉的时刻,结出这般可怕的恶果…

“安…安德森神父!你到底…到底变成了什么!?”

黑炎的墙壁被震碎,而出现在背叛者们面前的这一幕,却成了此生最难以忘怀的情景…强dà

的神父哟,正直的神父哟,为了守护圣光甘愿付出一切的神父哟,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他已经不再是人类,继承了神的力量,肯定神却又唾弃神的怪物,只有凿毁自己的目标才能与世长辞…

没错。

只剩下骸骨的怪物,有干枯的手掌拂过自己的胸口——那本该空荡荡的胸膛里,却仿佛再次响起了有力的跳动声。

——心脏。

卡尔斯突然回忆起曾经在那个阴暗教堂里度过的日子…如此看来。却又是多么的可笑啊。

他们不是人,也不是魔鬼,不属于白昼,也不属于黑夜。却注定要在这个无人知dào

的角落分出前往冥河的座次,然后各自离开,向着不同的方向——一面是地狱的边境,一面则是地狱般的人间。

那么,就来吧,不带一丝遗憾。不带一丝后悔。既然贯彻各自救赎的道路注定反向,那在这里就下定决心当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吼!”

怪物张开了嘴巴,大声的吼叫着,而头上的牛角也发生了进一步的变化,一层厚厚的甲质凭空出现,然后增生出一根根尖锐的倒刺。片刻之间,刚刚还略显单薄的骸骨此刻却仿佛穿上了一件坚实的铠甲!

在他的手中,倒提着的金色长枪闪耀着让人无法逼视的光彩。与那死亡骑士一般的打扮格格不入,却又合情合理。

…从得到这件圣器开始。这还是卡尔斯第一次真zhèng

将它用于实战!

那自然分成两头的圣枪因为曾经沾染过主的鲜血而被赋予了战无不胜的神力,而今,被邪魔外道握在手中的它神圣的光芒依旧不减,他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不远处已经几乎快要被荆棘缠满的怪兽,这一击,他要直接将自己最敬爱。最痛恨的“父亲”送进只属于他的永远的沉眠!

“吼!!”

大地龟裂,群魔辟易,雷霆的一击随风而发!

等到金光散去,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还站在那片废墟中的怪物。终于只剩下了一只…他有着骸骨的头颅和手掌,当然,还有着完全包裹在铠甲里的可怕身躯。

———————————————————————————————————————

英国伦敦,Hellsing本部。

“也就是说,这个叫做卡尔斯的家伙曾经在50年前参加过发生在波兰边境的那场战斗!?”

“是的,恐怕就如阿卡多大人说得那样…”

闻言,因特古拉再次将目光转回了那个还在抱臂低笑的男人…从刚刚开始,吸血鬼的表现就一直很反常,他好像遇到了什么让他无比高兴的事一样,一直散发出浓烈的战意…哪怕对方已经倒在了那里。

“你到底怎么了,阿卡多?”

因特古拉微微皱起眉头

“不管再怎么曲折,也不管对方究竟在这五十年间经lì

了些什么,它现在都已经被你杀死了。”

“杀死了?…不,不可能!哈哈,这样的东西,根本连残次品都算不上!”

他不屑地踩碎了那个大部分由机械制成的头颅,然后脸上露出更加疯狂的神色。

“你是说…”

因特古拉马上意识到了某个更加糟糕的可能性…如果这东西并不是真zhèng

的卡尔斯的话,就只不过是某人的制造的赝品,而能够制造出这样一个赝品换句话说,他们也能够制造出更多的赝品…

“如果仅仅只有这样的力量,怎么能成为让我进行厮杀的对手?又怎么值得我撕碎他最后一片肉?”

红色风衣的阿卡多张开双臂,深深吸气…好像他还能闻到属于战场的气味似的。

“这样看来的话,恐怕是‘千禧年’那些人最后得到了这家伙的一部分吧?那些疯狂的科学家进行了吸血鬼和机械化的改造…半世纪前的亡灵,看来他们得到了相当不错的一张牌啊。”

的确,虽然目前还只有一只而已,但即使如此,如果没有沃尔特、女警或者阿卡多在场,驻守在基地里的普通人根本就不是这些东西的对手。一旦对方真的丧心病狂制造了大量这样的人偶,恐怕就算是Hellsing本部也不会好受。

更要命的是,在英国国内如此混乱的现在,Hellsing不得不同时兼顾其他位置的吸血鬼动向——连身为专门吸血鬼应对特务机关的他们都拿不出好办法,一旦这些东西直接出现在议会甚至更要害的地方,恐怕能够造成的灾害将难以估量。

况且,最坏的打算,如果那个家伙还活着的话…如果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还活着的话,不提他那让Hellsing尴尬到极点的身份,仅仅从两位当事人那里得到的关于对方的作战能力的情报来看,这也绝对是个危险的不稳定因素…(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的任务

第一百八十七章、?的任务

“因特古拉大人…刚刚传来的情报。”

就在大小姐还在苦恼关于卡尔斯的情况时,另一个更加突然的紧急情报突然从国防部传来。如果说这之前的行动和冲突都只能算作怪物之间的小范围对话,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战争前兆了。

“18个小时之前失去联络的‘老鹰’号目前在大西洋伯灵顿海30海里的地方静止…通过五人侦察机侦测,甲板上,发xiàn

了纳粹疯狂的旗帜…”

“…千禧年吗?”

“恐怕是这样没错…事态已经超过英国海军的行动范围,刚刚向我方所在部门发出了求援。”

“具体情况呢?”

“我方的呼叫,对方并没有给出反应,也没有下一步的具体动作,目前只是停在那儿原地待命而已。但海军派去攻击的两家武装直升机却直接被魔弹击落了。”

“示威啊…”

因特古拉沉吟了一瞬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没法儿把对方就这样放在那里不管,可如果接近的话就会迎来目标的打击…这应该只是对方放下的诱饵,笼城战术。”

“话虽如此,可是仅仅凭借现在的情报和能够调动的力量,想要在短时间内平定乱局并非易事。”

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型反雷达空中兵器会被魔弹捕捉,同理小型船只也无法奏效。而大型飞行装置无法避过舰载的对空火炮,大型船只速度又太慢…”

“另外派遣一般士兵也只是给那上面的吸血鬼送去口粮而已,海军也不可能为了这一艘舰船全体出动。”

这的确是让人苦恼的问题,哪怕明知dào

有可能是敌人的圈套,Hellsing…英国却不得不按照对方的步调继xù

前进。

“那么…就只好让阿卡多处理了。”

因特古拉的目光瞥见了站在一旁的红衣男子。而后者也谦恭地向主人行礼。

“但问题也还是存zài

,我们必须要找到能把阿卡多大人直接送上对方舰船的方法。”

“哈哈…这种事情只要有心去做就可以了,不是吗沃尔特?”

一直沉默的怪物狞笑了两声,摊开自己的双臂

“一般的飞行器做不到的话,就让我亲自坐进去不就可以了,管他是魔弹也好。对空的炮火弹幕也好,我一定都会毫不留情的把它们撕碎的!”

—————————————————————————————————————

亲手杀掉自己老师的感觉是怎样的呢?

卡尔斯不知dào

,也没有任何人能从那张只剩下白骨的脸上分辨出来。

被黑炎包裹着的他手中依旧握着那柄散发出金色光芒的双头长枪,而在那锐利的枪尖之上,原本被荆棘缠满的安德森神父被高高撑起,然后缓缓化为尘埃…

卡尔斯最后看到的,却是那原本早已经失去个体意识的嘴角,扬起的一抹微笑——也许,从收下他这个弟子开始。圣者就注定没法儿在这个深夜建立功勋,所以至少,他将自己的生命和一切都奉献给了主作为补偿。战死在卡尔斯的手中,对于他而言,大概是最好的救赎了。



“安德森神父!!”

周围,一直追随在神父左右的战友们发出了悲怆的恸哭,但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圣者的生命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眼睁睁地祭奠神父的离去。

“杀了你!杀了你!!”

不断有人向卡尔斯的方向冲来。但他们之间存zài

着的宛如天堑的差距,在这一刻却将所有人推离骸骨的身边。卡尔斯最后回望了一眼,然后便纵身跃入了更深沉的黑暗…

这里,不是他旅途的终点,遗憾也好,惆怅也罢,在一切过去以后。他只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后悔!

继xù

前进吧…不管是自己又或者别人都已经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他现在唯一能做,也唯一应该做的就是继xù

前进。

身后,是背叛者们的唾骂和冲击。即使是加快速度离开那片区域,这些声音却依旧萦绕在他的耳畔。

长枪消失,血肉再生。

逐渐回到原本身形的卡尔斯直接用意念联系上从开战不久后就已经离开的安洁尔。

“已经找到了吗?”

“没错…看来是正准bèi

离开呢,动静可真不小。”

“是吗…”

果然,将梵蒂冈的一众修士引向自己这边,而自己则准bèi

直接开赴伦敦的战场吗?

——真是好算计啊,少校!

如果不是在一开始就让安洁尔离开寻找可能启动飞艇的所在,等到他们真的跑到了天上,卡尔斯也就只能徒呼奈何了。

“我马上就到。这一次,就让这些家伙尝一尝被烤焦的滋味吧。”

“…他们已经开始升空了,需yào

我立kè

动手吗?”

“恩,如果目标脱离能够追击的范围你就直接动手吧…我最多五分钟就能到你现在的位置。”

“难道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吗?”

安洁尔把玩着手中的按钮,目光锁定在那正缓缓打开的地面机舱大门。

“只要你的装置真的能够见效,难道还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逃走?”

“你太不了解我们的敌人了安洁尔…”

卡尔斯一路疾驰,丝毫没有因为已经掌握了主动而麻痹大意…这个一心一意,把自己,把身边的人都投入到战火中的疯子,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单纯幼稚。

“少校是不会把所有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面的。”

“…也就是说我们还是有可能要一次性正面面对超过100名的吸血鬼?”

“不会那么夸张的安洁尔…保险措施之所以能够保险,就说明原本就是极小众的计划。”

原本,设置那个装置就是为了防止阿卡多通过吸血的途径提前获悉他们现在的情报,如果没有保证覆盖面积足够大的话,那么这种保密就没有任何意义…很显然,在第一轮“交锋”之后,他们剩下的敌人,绝不会太多了。

五十年…五十年的等待,如今,卡尔斯终于有机会完成一半的任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最美丽的烟火

第一百八十八章、最美丽的焰火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他开始...可爱又可恨的吸血鬼啊!只能行走于夜晚的死者河流啊!阿卡多殿下啊,如今,又到了我们相会的时候!

“命令!”

“最大航速!目标英格兰本土,帝都伦敦!”

少校的指令已经下达,作为代理总统,他的命令被传达全军,并且完美贯彻。蛰伏在地面以下五十年之久的“千禧年”终于再次开始了运转,这场让他们耗尽心力,甚至不惜付出人类身份和存zài

的战争终于要打响了!

用来掩饰的树木和泥土被推向两边,巨大的地底舱门洞开,而从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机械的轰鸣声由远而近,最终变得震耳欲聋起来!

是的,他们来了,那群只知dào

战争,也只想要战争的疯子!继承自差一点儿就要统治世界的执念,他们如同蝗虫一般,所到之处挡者披靡寸草不生。他们汇集钢铁的洪流,集成鲜血育成的怪物,疯狂的汲取着能够获得的一切,宛如渴望着将这整个活生生的世界拖向死亡的边界。

是的,他们曾经无比强dà

,但至少,人们总是愿意相信,他们的帝国已经崩溃,他们的血肉已经被摧毁,他们的骸骨被深埋在半个世界前的废墟之下!

所以,善良的人们已经几乎忘记了这份恐惧,他们沉睡在自以为安全的床席上,浑然不知那个仿佛已经死去多年的怪物,已经趴在他们的身边耳语。



他们回来了!

亡灵回来了!

地狱的大门已经洞开!那些带着半个世纪的怨恨,半个世纪的怒火,甚至更加久远,更加深沉杀意的怪物终于从迷惘中脱困。然后展开预谋已久的报复。

首先,他们将越过大西洋的海面,度过层层布控的防控网络,最后贴近那欧罗巴的灯光…那曾今触手可及,却最终失之交臂的曼妙灯光。

…机械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亮,终于。巨大的飞艇从地底露出了形体——那超过百米长度的庞然大物被习惯性的装饰成了红黑间隔的色调,当然,在船首、尾翼,甚至整艘船的每一个角落。精致的卍字旗都随处可见。

这毫无疑问,就是那些亡灵的空艇,他们丝毫不加掩饰,因为他们依旧如半世纪之前一般无所畏惧!

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一种宣告,一种对于这个世界的报复。他们要让所有人所有人知dào

他们再次回到了这个世界。他们要让所有人知dào

,就算是将他们的帝国粉碎,就算是将他们的血肉焚烧,就算把他们挫骨扬灰,他们终将回到这里,这公平的恐怖,和凄惨的死亡带给所有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人类!

“出发!出发!”

飞艇离开了基地,通过闸门之后。它们就像冲出牢笼的野兽——一艘、两艘、三艘!越来越多的舰船从那里冲向天空,它们越飞越高。越飞越快,直到即将消失在人们的视野…没错,他们很快就要得偿所愿,去到曾经不曾到达的彼岸,攻陷大不列颠的首都!

飞吧!飞吧!

快啊!快啊!

他们不停的叫唤着,就好像是某种振奋人心的战歌!

“轰隆隆!!!”

发动机正在向最大航速逼近。那可怕的轰鸣声,简直就像是神赐的雷霆!

从今日起,再也没有人会责怪恶魔的亵渎,上帝再也不会眷顾所谓的信徒!



“轰!!!!”



突兀地,从最开始。到现在为止最响亮的声音贯穿了天际…

没有人知dào

发生了什么,但天空中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三架飞艇,却在一瞬间变成了三只巨大的火球…

神罚降临了…在恶人最疯狂的时刻。

而策动这一切,竟然只是美人手中,那个小小的按钮——红色的,装有两层保险装置的按钮。

“哈,这真是,如你所言的美丽焰火啊。”

安洁尔开口,她靠在一颗巨大的树木上,抬头仰望着这绝不多见的美景——以野心和疯狂作为燃料,这让人迷醉的焰火,绽放出与之前所见所闻的事物完全不同的残像。

巨大的爆zhà

声遮蔽了惨叫,遮蔽了临终的咒骂,也遮蔽了皎洁的明月。

那蓝色的,纯净的火焰。

“回答我,你怎么知dào

他们会在每个实验体身上都装上自毁装置?”

没有回头,但是从林中走出的那人,安洁尔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还记得我说过吗,安洁尔,那个疯子少校不会让任何人知dào

他的计划…不到最后一刻,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完整的了解整个作战的每个细节。”

“…所以,他也要防止别人通过一个个关键人物的拼凑了解到最终的结果?”

卡尔斯微笑着握紧了女孩儿的手掌。

“没错,所谓的秘密永远都是相对的,因为只有一个人知dào

的秘密根本就不存zài

…或者说毫无意义,所以,在面对像是阿卡多这种能够通过敌人的鲜血和灵魂直接接管记忆的对手,少校不能让自己的计划出现任何闪失。”

“所以,他才做了这个自毁装置?”

卡尔斯点了点头

“只有这样,他才能不畏背叛,甚至掌握每一个手下的动向…也只有这样,他的计划才能完美。”

“完美?”

女孩儿轻笑了两声,然后亲昵地刮了下卡尔斯的鼻头

“被你抓住要害,甚至制造了备份引爆装置的计划还能叫完美?”

“不论你信不信…”卡尔斯耸了耸肩“我是开了挂的。”

“哈,我才懒得管这么多。”

安洁尔摇了摇头

“下一步呢?去伦敦?”

“不…”

卡尔斯的右手轻轻一抖,早就藏好的黑键便突兀的落在了他的手心——回身一斩,威力惊人的子弹,便被他凭空切成了两半。

华丽的烟花,让人忽略了很多重yào

的东西…比如那些从天空中降下的“黑点儿”,又或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从树林里传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卡尔斯面色如常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狼人上尉,当然,还有他身后,那个又矮又胖的混蛋。

“不,我们还不能去伦敦,因为…我还要给他们准bèi

一块最合适的墓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疯狂落幕

第一百八十九章、疯狂落幕

“虽然只是初见,但我倒是期待已久。”

满身疮痍,甚至需yào

依靠其他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稳身形的少校缓缓开口,依旧使用他平日里那副抑扬顿挫,仿佛歌剧般的语调。白色的军服已经染上黑色的灰尘和红色的鲜血…当然,也少不了那些从他自己身体里流出的机油。

“就一个怪物来说,你倒是足够接近人类了。”

卡尔斯的计划很成功,刚才的那一下,足足解决掉了对方超过90%的有生力量,如今,还能站在他面前并且稍微引起他注意的,只有始终一言不发的狼尉了。

“哈哈哈,真是失礼的说法…嘛,被怪物如此评论我倒是也不在意,但打扰我复仇时刻的恩怨,是意味着你愿意成为吾等开战的对象吗?”

他的话才刚刚说完,黑暗的丛林中,数十双猩红的眼睛顿时都盯住了卡尔斯所在的方向…只要少校阁下一句命令,他们定要将这阻挡他们复仇的罪人碎尸万段!

要知dào

,那可是数十只全副武装,训liàn

有素的吸血鬼战士!比起一般的吸血鬼族群,他们的数量更多,他们的战斗力也更加强dà



在正面战场上,就算是数倍于他们的机械化部队一旦被迫近到这种程度,也只有乖乖等死的份儿,更别说,现在的树林之中,卡尔斯这边却只有两人…

“哼。”

一声冷哼,却是站在卡尔斯身边的安洁尔最先发难!面对着如此数量的吸血鬼,美人手掌一翻,让人通体发寒的气流便凭空逸散开去。似雷又似电,那无形的奇异力量完全无损于花草,但当它触碰到那些吸血鬼的片刻。却又化身千斤巨力,将盘踞在周围的那些怪物生生推开!

于是,树林里再次传来数声闷哼,倒飞而出,又或是栽倒在地的声音更是络绎不绝。但片刻之后,那些可怕的怪物却极少有因为美人的这一击而直接失去战斗能力的——应该说不愧是最精锐的武装党卫军吗?

只不过。这样的战果虽然是更加激发了吸血鬼大军的怒气,但安洁尔这边又何尝没有出离愤nù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跨前一步,走到和卡尔斯几乎平齐的地方,这一次,安洁尔高高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一直举到超过头顶的位置,然后,才猛然落下!

轰!!

以她本人为中心,大片的烟尘凭空升起。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向四周延展,只是片刻,那惊人的压力就笼罩了周围所有的区域,而刚刚还跃跃欲试的吸血鬼,此刻大部分都已经被这沉重的压力死死压在了泥土之上,别说是作战,恐怕就连动动手指都难以做到。

少校的眼镜更是被直接压成粉碎,那肥胖的身躯滑稽的团成一团。蜷缩在那里,好不滑稽。

但就在此时。始终沉默的狼尉终于发动了攻势!

强健的身体凭空虚化,变成一团银色的耀眼烟雾,显出巨狼的模样!那狰狞的狼头仰天长啸,然后化作一道流光,正正向安洁尔袭来!

作为吸血鬼多年来的死敌,狼人不会缺少咬断对方喉咙的尖牙利爪。不过很可惜。那凶猛无比的攻势,却被一截燃烧着黑炎的短剑从中阻截。

他简直就像从一开始就等在那里一样,毫无悬念的挡住了狼尉冲锋的步伐。

“…”

显化原形,狼人依旧默默,可这一次。他所要面对的敌人不再是那个如诗如画的美人,而是浑身上下燃烧着黑色火焰,铠甲之下只剩下骸骨的怪物…真zhèng

的怪物!

“…”

同样无言,仿佛“死亡骑士”一般的骸骨冷漠地盯着敌人所在的方向,眼眶中黑色的火焰不断闪烁,散发出警告和凶狠的光芒。

蓦然,他的右手挽起,黑炎短剑猛然喷射出更加炽烈的焰芒,直到最终变成一把名副其实的长剑…

没有人刻意宣bù

,但厮杀,从此开始。



丛林中,怪物的鲜血不断喷洒,闹腾的火焰击碎了黑夜最后的安宁,在最后的最后,这场怪物与怪物之间的战争,以血肉横飞的残忍画面结束。

—————————————————————————————————————

夜,已经弥散血腥。

但夜,却才刚刚开始…

数百年的时间过去,黢黑的铁马如今已经变成了飞翔于天空的战鹰,唯一不变的,就是坐在其中的仍是那个只会为杀戮和战争感到欣喜的疯子,以及他即将讨伐的那群只会为杀戮和战争感到欣喜的疯子!

突pò

一般人类承shòu极限的高度,以及让人颤抖的加速力足以让最优秀的飞行员头晕目眩,但那个连面罩和护具都没有携带的怪物却依旧在嘴角挂上了狰狞的微笑。尖锐的牙齿从他口中露出,地狱的合唱在他身边响起…可怕的魔王,可怕的怪物突然俯冲!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是要把整架战斗机直接嵌进目标舰船的船身!

火炮,魔弹,密集弹幕!

敌人用尽一切方法努力挣扎,却不论如何都没法儿逃过被毁灭的命运…战机的两翼长出了狰狞的魔翼,伴随着不断流动的鲜血长河远远自九天落下,吞噬了一切火炮与魔弹的攻击,最后一头扎在了战舰的甲板上!

爆zhà

!火焰!歌唱!死亡!

那是属于战争的最美妙的协奏曲,从开头到结束,整个故事都伴随着这些声音的伴唱。明明整架飞机已经坠毁,熊熊烈火已经将它焚烧的找不出原来的模样,但那可怕的魔王却已经能够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站在那地狱般的场景中央,然后缓缓张开自己的双臂,放任那些树枝般的使魔从自己的双臂生长而出,结成更可怕的魔爪!

死亡的代言人,疯狂的代行者,来自地狱的魔鬼使者!



今天,也许注定不是亡灵们复活的好日子,主力的部队才刚刚被某人消灭,而如今,这仅剩的大西洋海军,又要被魔王,重新拖回地狱的边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最终乐章(1)

第一百九十章、最终乐章(1)

世界⑤:地狱之歌

嵌入身份: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起源觉醒:???

特殊能力:①触念进化②狂热觉醒③低级数测精通④初级武装色霸气⑤朗基努斯持有

任务:

①:扫荡——摧毁立陶宛境内新生吸血鬼部族,杀死族长爱德华?萨博尼斯,保证亚历山大?安德森存活…5000点(已完成)

②:世界之敌——杀死疯狂少校蒙大拿?马克斯以及吸血鬼阿卡多…8000点(1/2已完成)

③:焚烧之战——保证雾都伦敦不受到破坏…10000点

本世界赎罪额度:9000/23000点



坐在驶向伦敦的喷气式飞机上,卡尔斯目光平静的扫过只有自己才能够看见的血红面板…根据赎罪系统的提示,他已经确确实实地杀死了少校,接下来,就只剩下最后的行动目标——吸血鬼阿卡多了。

按照计划好的时间来看,目前Hellsing本部应该还在处理出现在英国国内各部分的吸血鬼叛乱…没有了千禧年的协助,这些幼年期的吸血鬼不可能造成更大的破坏,但暂时瘫痪掉某些军方组织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借助这个珍贵的机会,卡尔斯的最终目标,就是消灭已经被派往大西洋上的伯灵顿海执行歼敌任务的阿卡多!

就算是无dí

的吸血鬼,大海的威胁却依然成立,在那座巨大的囚牢中,只要他们能及时赶到,阿卡多将失去所有来自Hellsing的援助力量,并且也无法离开那决死的斗场!

至于杀死对方的方法…虽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凭借朗基努斯和自己特殊的能力,卡尔斯依然有希望,在解开死河之前,就杀掉这个名为“阿卡多”的吸血鬼!



当然,让卡尔斯在意的事情除了英国本土以及阿卡多的情况之外,其实还有一件…

——“千禧年”的空降作战部队已经被卡尔斯和安洁尔消灭…当然。无法被杀死的薛定谔准尉除外,而另一面,阿卡多对上李普?凡?温克,后者应该也不存zài

反抗的可能,很快就会被魔王杀死。

既然如此,最后的大队应该已经失去了所有赖以生存的武装力量才对,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何还没有宣bù

任务③已完成?

…他不是没有考lǜ

过梵蒂冈方面,可在卡尔斯看来。完全失去十三课力量的马克斯威尔恐怕连自己稳住大主教的位置都相当堪忧,更别说在这段时间内,重新调集力量进攻伦敦了…当然,如果他一定要这么做的话,并未完全失去军队建制的雾都可不会像原著中那样毫不设防,一旦战争真的开始,马克斯威尔那些微不足道的远征军,很快就会全数葬身在伦敦的炮火和导弹之下。

至于阿卡多…作为因特古拉仆人的立场。绝对不可能允许他在这种情势已经被掌控的情况下展开死河,所以就算是和纳粹又或者梵蒂冈发生冲突也没有理由影响到整个伦敦才对…

那么。对于这个任务,他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卡尔斯努力回忆得到的每一条情报,却连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都不曾找到…这种烦躁不安的感觉让他苦恼,却又无可奈何。

“安洁尔…”

“怎么了?”

“到了目的地之后,你就留在伦敦本岛吧…”卡尔斯顿了顿“我不是想把你一个人丢在那儿,只是一来大海之上的战斗对于吸血鬼来说有太多的不变。而用来决斗的场地恐怕会非常有限,你如果被牵连进去就麻烦了,二来…我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怎么了,你留在伦敦——务必。务必不要让本岛发生什么变故。”

卡尔斯的目光非常真挚,而透过双手,安洁尔也的确能感受到男人的担忧,所以此刻,她也没有再做坚持,只是不舍的点了点头。

“…好吧,听你的。”

—————————————————————————————————————

魔王的利爪,最后还是洞穿了猎人的胸膛。



魔弹杀手?

狼人部队中尉?

在魔王的面前,这些足以让一般人颤抖畏缩的说法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阿卡多不会放过任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猎物,就像对于他而言,从来就没有俘虏这个说法一样。

终于,他用属于中尉自己的滑膛枪刺穿了她的心脏,他大口品尝着甘美的鲜血,就好像是美食家享shòu

陈年的佳酿。

啊…当然,美味并不仅仅这一个而已,所有曾经意气风发的登上这艘战舰的纳粹们,如今都成为了献祭给魔王的太牢祭祀,他定会不负所望,将来者的每一滴血肉都吞噬干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甲板上,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笑声。毫无疑问,那是来自地狱的领主在轻轻哼唱,欢迎那些无聊的怪物们,成为自己永恒生命的一部分。



“咔哒。”

就在此刻,从甲板的底层,一阵绑带脱落的声音响起。

而且很快,那阵奇异的声响就练成了一片…

刚才还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大船突然安静了下来,海面上略带咸湿的夜风,将最后一点温度吹散揉碎,只剩下古怪的凄清和悲凉。

咔!

终于,更加响亮,也更加接近的响动打搅了魔王的用餐。阿卡多微微抬头,从他的方向看去,与月光相逆的方向,原本就被摧残的一片狼藉的甲板竟然突兀地裂开了一条深邃的缝隙。

——准确的说,是一只拳头敲碎了原本就满身疮痍的地面,然后从黑暗中缓缓显出了身形。

哦,是的,虽然那一头黑发不知为何竟然化作雪白,但红色的眸子还是让牵动了阿卡多久远的回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那个五十年前曾与他生死相搏过的小鬼,那真是属于人类最美丽的绽放。

“卡尔斯!”

他看着面前从废墟中爬出的少年如此说道…不,是对那一共六个缓缓起身的“卡尔斯”如此开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最终乐章(2)

第一百九十一章、最终乐章(2)

“我以为,你应该已经死在那个地方了。”

阿卡多站起身,因为原本就是通体鲜红的风衣,所以也完全分辨不出到底哪里才是刚刚才染上的颜料…双手依旧呆在苍白的手套里,他把刚才还“吃得”津津有味的美食丢在一边,然后怀着更大的兴趣,看着面前正在接近的少年们。

是的,他们都有着同样一张面庞,那是一张阿卡多再熟悉不过的面庞了。

虽然,他也只是见过一次而已,但不论怎么说,那个家伙都是被他亲手杀死,亲手撕成碎片的啊!

“变成那样的碎片你竟然也能活下来?哈,你是泥鳅吗?竟然还自己分成了这么多个?”

他猖狂不逊的笑骂着,甚至还开口说一些恶意的,调侃地笑话。当然,站在他面前的那些少年,是绝对不会回答的。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搭载语言交流的功能。

“我本以为就算只是个小鬼,你也还算是个有骨气的人类,没想到,终究是只会玩儿这些无聊恶心的手段啊…”

他摇了摇头,然后举起了手中的两把大口径手枪——Casull以及Jackal,这对专门为怪物设计,并且用来狩猎怪物的明枪。

银色和黑色的组合在月光下闪烁着不详的光辉,怪物举起枪,满脸兴奋的瞄准了正在接近的那些少年,好像迫不及待拉开一场等待许久的厮杀。

而另一边,逐渐接近的少年们同样也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被当做兵器来使用的他们,生存本身就是为了任务的完成。

再者,他们的出现,原本就不过是一场意wài



因为某个异世界的闯入者不幸在那天踏入了那片战场。

因为某个疯狂的战争狂巧合的在落败逃亡的时候带走了他的部分残骸。

因为某个天才却邪恶的科学家。竟然从哪些残缺的组织中找到了能够克隆出本体的方法…

不提国际法规,也不说人道或其他因素,就算是单纯作为兵器而言,他的出现也只是个单纯的错误而已。

——拥有力量,却又无法控zhì

力量,拥有身体。却非常脆弱经不起冲击,更加无法继xù

长大…

他们就好像是短生种的浮游,躺在培养槽里几天就可以迅速成长成目前的模样,而在那之后,需yào

经lì

的就是长久的实验,调整,改造,植入芯片和其他机械组织…

这一系列的被鲜血和手术浸满的旅途简直可以称作炼狱。不,或者对于第一步就排除了痛觉的他来说。这些也没什么了不起吧。

的确,如果生来就被赋予那种意义的话,自然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就像是时钟里的每一个齿轮一样,就像是每一片绿叶一样,虽然此生都不会有任何对自己的价值,但如果生来就愿如此,也就不存zài

痛苦之类的说法。



是的,原本应该如此。但不知是什么时候,或许是那一次进行克隆复制的时候。博士挑错了劣化的基因,他们竟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存zài



如果这一切都是从第一次复制克隆之前开始,那么是否表示着,在这一切开始之前,曾经有过完全不同的存zài

方式呢?

是否曾有着完全不同于1号2号…102号这种存zài

的生活呢?

从那一天开始他们有了“心”——并非是存zài

着机油和发动机的核心,而是某种更加柔软。也更加脆弱的东西。



“怎么了,少年?”

阿卡多的微笑愈加猖狂!

“只是杀掉你一次还什么都不明白吗?无所谓小鬼,我就在这里,不论多少次,都愿意将你送进地狱的边境!”

怪物摆动着身体。摇晃着手臂,然后枪火,就好像电光一样从枪口喷出!

那致命的火力带着必杀的毁灭冲向自己的敌人,却最终只是在甲板上擦出一朵耀眼的火花。

躲开了。

被毫不费力的躲开了,不论是瞄准的那个目标也好,又或者他身后的同伴也好,在那个瞬间,少年们也全部行动起来,只是一瞬间,就消失在怪物的视野。

而在下一个瞬间,当那个仿佛燃烧着身形再次出现在阿卡多眼前的时候,有力的直拳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腹。

“额唔…”

从内腔溢出的鲜血突pò

了口腔的束缚喷薄而出。



第一击命中,目标失去状态维持能力。密集打击!



横切后颈的强力攻击直接敲下了怪物的头颅,紧接着的其他打击则瞄准了怪物的四肢。

尺骨,折断;桡骨,折断;肱骨,折断…全数折断!

夺取敌人的武器!将敌人的身体完全撕碎!

…没错,这样的做法完全不符合最效率的毙敌方式。通常情况下,只要确认到能够一击必杀的部分,然后如是执行就可以了,而之所以选择这种残酷的方式,大概也只是因为是出于自己的心,出于抉择…出于仇恨了吧?

没错,因为…这是曾经杀死自己的人啊?

因为,这是出自于“被杀死”的仇恨啊!

“啊…”

他们张开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一些不明就里的咿呀…仿佛是还没长大的孩子,又仿佛是临终老人最后的哀叹。

他们彻底的将那个怪物撕碎,然后又将残骸撕碎,完全不在意那些血腥又或者恶劣的气味,只是发泄一样的重复着,然后把那些肉块全都扔进大海!

这样…只要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终于平静下来吧?

但如此一来,也就结束了吧…这样一来,日子就又会回到从前了吧…就算,那并非是什么美好的日子。



“噗…”

但就在此刻,一条鲜红的尖刺,却从甲板上突然升起,然后深深刺进了少年的胸膛。

齿轮和零件的碎片掉落了一地,那仿佛要将自己也一起融化的温度,却丝毫没办法奈何那条尖刺…那滴着鲜血的,扭曲挣扎的尖刺!

“原来如此…我都忘记了你还有这么有趣的能力啊?”

明明已经被撕碎丢进海底的怪物的声音,此刻却从甲板上那一泊血池中传来,而无数的触手和怪物,也渐渐从其中凝出了形体!

“真是让我…兴奋不已的能力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最终乐章(3)

第一百九十二章、最终乐章(3)

伦敦就是这样,明明海风和细雨都触手可及,可都市的上空却依旧徘徊着不愿散去的阴霾…从科学的角度看,这是发展的必然,也是因为太多的不可知而造成的人为灾害,但或许,伦敦的市民们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也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伤感。

“我一直不太喜欢这里…因为伦敦就是这样一直阴沉沉的样子。”

在谁都不知dào

的私人港口边,在登上目中注定的快艇之前,卡尔斯轻轻拂过安洁尔的额头,然后如此开口。

“没关系,等你回来以后,我们搬到东方去好了。”

美人的脸庞依旧无暇,即使是那双红色的眸子,如今也只显出温柔的神色,再也找不到半分异样。

“安洁尔…安洁尔…”

欲言又止,这并非是卡尔斯的习惯,但这一次,他却一遍遍呼唤着女人的名字,不忍开口,更不忍离去。

“也许…不,应该说我很清楚…”很清楚,这一去,我永远都回不来了呢。

他想最起码告sù

女人真相,可安洁尔却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双唇…是的,用那同样美丽柔软的丁香。

“什么都不用说…我会在这里等你,我会替你保护好这里的一切,等你回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想去的地方…”

她的眼中噙着晶莹的泪水,第一次的,长久近乎永恒的岁月竟然变得如此残忍——如果他们都只是普通人,那该有多好…



海浪推送,渐渐地,咸腥的气味冲淡了眼泪的苦涩。也冲淡了…伦敦的伤感。

—————————————————————————————————————

杀,或者被杀。

斗争的关系说到底,就是如此的直接而残酷。

用较小的厮杀和斗争保全更多的和平和安定?

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所谓的斗争,所谓的战争,原本就是不可停滞的裂变反应。

当第一个中子产生了“撞击”这个冲量的时候,这一切的连锁便已经开启。接下来,这个可怕的反应就只会以几何倍数以上的速度扩散,并且最短的时间内波及到这个平面内的所有个体…

所以斗争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小之分…对于以血洗血的关系而言,这是只有开战和毁灭两种状态的社会关系。

在很久很久之前,阿卡多就明白了这个残酷的真理。所以他不会向任何人祈祷,也不会向任何人抱怨,他能做的,只是让自己永远成为那个胜利者!如此而已…

渐渐地,在这无尽的斗争中走过数百个春秋的他已经将它视之为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渐渐爱上了这个血腥残酷,而又直接光荣的部分!

生和死的对战不会带来什么荣耀又或者永恒,却能让他见识到人类,这种最丑恶不堪的生物,蜕变为圣人的那一面。哪怕是他们亲手凿穿了自己的心脏,但这份礼赞,这份感慨却依旧让他沉迷。

所以,他才是现在的阿卡多。才是这个奔走于斗争和斗争之间的恶鬼!



“还要继xù

么?不论多少次我都可以让你试试。”

他狞笑着拧下了其中一个少年的脑袋,鲜血和机油撒了一地。但阿卡多并未停手,他毫不犹豫地踩碎了那具“尸体”的心脏——这些半人工半机械的怪物,如果不这么做,就依然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性。

当然,这份强dà

的作战续航能力,在几乎可以无数次复活的怪物面前。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差不多也该醒悟了吧?凭你们那半吊子的能力,是没办法杀死我的…现在,你们想趴在地上摇尾乞怜呢,又或者被我亲手拧断脖子?”

最开始的六人围攻,到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两人…在阿卡多一开始运用偷袭干掉他们其中的一个之后。放出的使魔和不断蹿升的血浆怪物逐步将他们逼入了绝境…由于改造时同样加入了吸血鬼化的成分,所以他们没办法通过海路转移,死战到底,就是唯一的选择。

但…要对抗不死之王又是多么的艰难?

曾经,即使是将根源苏醒发挥到极致的卡尔斯本人都最终在和怪物一对一的决战中败下阵来,更何况这些只能够简单使用武装色霸气的实验品…

失去闪转腾挪空间的少年们很快就被血腥的蛛网一个个捕捉,而阿卡多明显没有储存食物的打算,所以在抓获的瞬间,他就将猎物撕碎,完全毁掉其赖以生存的形体,然后激荡起更加疯狂的血潮!

“怎么放qì

了吗?还是说…”

那低沉的魔音不断传来,仅剩下的最后两人,那一直沸腾着的力量已经快要将他们自行融化,可少年们却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们甚至提升了“霸气”输出的功率,将自己的体表都完全烧成了粉红色的熟肉…

杀!杀!!

斩断触手,撕裂兽口!他们在血海中起舞,在血海中抗争,虽是这般的微不足道,却又如此的动人心魄…

“还是说…要多给我一些乐趣呢?”

某条从血海中演化出的猩红树枝上突然“开出”了一只有力的手臂,而在它的掌心,黑色的“豺狼”早已蓄势待发。

奋战的少年原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终于,一声枪响之后,其中一人顿时倒地,而原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身体,更是顺势断成了两截…

——还剩下最后一个!

就算什么都不做,那家伙也会很快被从他自己身体里释fàng

出的高温融化,但阿卡特更乐于把握这最后的时间继xù

玩乐一阵…如果没有突然入场的局外人的话。



呼!!

高温的黑炎眨眼侵袭了整艘舰船…那些无处不在,将一切染至深红的血海,却在接触到黑炎之后迅速蒸发,甚至自然的退避出大概一半的空间,使得黑炎安全的同样在这艘舰船上立足。

攻击和厮杀戛然而止,一切都突然冷清了下来,而从不远处的一艘快艇上,一个浑身包裹着黑炎的身影从天而降…就像之前阿卡多做的那样,重重坠落在甲板之上!

坠落在斗争的中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最终乐章(4)

第一百九十三章、最终乐章(4)

“这真是意wài

的访客啊!五十年不见,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苟延残喘到现在的!”

在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阿卡多将触手可及的战果弃之不顾,无视对方身上释fàng

出的炽烈气息再次显化出更类似人类的外形。

一身漆黑的他胸口却睁开了一只硕大的眼睛,而在他身后的血色阴影里,更多的眼睛也纷纷睁开!

“还是说,你真的受到哪位神明的厚爱,竟然又从地狱的边境重新爬回了这里吗?”

他的语气带着憎恶与讥笑,竭尽所能抒发出渴望斗争的情绪!没错,破坏和杀戮其实也可以毫无目的,因为那残忍的破坏和杀戮本身就是他的目的!这简就和疯狂的少校趣味相同!渎神也好,崇拜也罢,他们秉持着各自的理念把自己逼上了死路,又因为各自的力量破茧成蝶,终于成为了现在这副让人畏惧的模样…

渴望杀害,渴望被杀害,渴望获得,也渴望永远失去…

“怎么了,难道你也和那些伪造的东西一样,失去了交谈的能力吗?还是说,从地狱返回地面的你,已经只能通过战斗抒发情感?”

恶魔在月光下张牙舞爪的姿态让人畏惧,但知情者,却又仿佛能从那身影中找到几分不得解脱的悲哀…那让人愤nù

的狂态下到底掩饰着什么呢?也许是那个脆弱男孩儿多年前最后的一滴眼泪,又或者,是第一次举起屠刀时不安的颤抖…

“我很同情你,阿卡多。”

在甲板的另一边,卡尔斯同样从不断延烧的黑色火焰中显出身形,与怪物分庭抗礼。他开口回答。却是答非所问,甚至毫无预料之中的杀气。

最后,他终于站在了这个怪物的面前,这座移动的城堡,这个最强的吸血鬼面前…毫无疑问,对于卡尔斯来说。杀掉对方就是最终的任务,对于他而言,这不仅仅是“赎罪”给出的要求,也是他本人在经lì

了这五十多年的岁月后得出的结论。

站在凡人的角度也好,站在圣人的角度也好,这个在常人眼里无比凶恶,在他眼中却有隐隐透出几分可悲的怪物纵使是值得怜悯,却绝对不容放过。

可以说是为了伦敦,也可以说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完全彻底的消灭掉阿卡多,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很可惜,我必须杀掉你。”

“杀掉我?你在说什么?就凭你这种半调子的小鬼吗?”

吸血鬼翘起嘴角,眼中的不屑更加明显了…无dí

的吸血鬼殿下,自然也有着远远超乎常人的骄傲。在他长久的生命当中,他从没有对人类以外的种族表示过尊敬。

“怪物永远是无法杀掉怪物的,能够杀掉怪物的,只有人类!”

“是吗?”

到现在为止。卡尔斯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不急不缓。那淡定的姿态与围绕在他身旁,不断侵蚀敌人领地的黑炎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如此的矛盾。明明是再轻柔不过的语调,却又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错觉。

抬起右手,金色的光芒开始在他的掌心汇聚,片刻之后,那道光芒变得更加狭长而坚韧,直到最后终于化作一支完整的长枪。

“如果你真的那样认为。”

卡尔斯的声音,随着对话的深入而渐渐转变,从谦和平易到如今竟显得沙哑恐怖起来。

当然,对于当事人来说,真zhèng

变化的远远不只是他的声音…血肉开始逐渐消失。骨质的铠甲覆盖在冰冷的骷髅上,比起之前的几次,此时此刻卡尔斯的盔甲被刻画的更加细腻,不论是鱼鳞式的花纹又或者恐怖血腥的花纹,甚至原本只是单纯附上牛角的头颅,此刻也好像被严严实实的包在了奇异的头盔之下…

“就让我证明这自始至终都只是你的误解吧。”

…在此之前,卡尔斯从没有把“亡者姿态”推进到这种程度,同样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在部分进化为“亡者”之时口吐人言。

—————————————————————————————————————

在这卡尔斯的快艇已经消失在视野当中。可伫立在港口的女子却久久不愿离开…对于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五十多年的他们来说,两人之间存zài

着某种就连普通的夫妇都不曾具备的默契。所以,她才阻止了卡尔斯未曾出口的告别…尽管,安洁尔也很清楚,这一次,那个男人大概真的没办法再回来了。

她从没有询问过理由,因为这种东西,又如何能挽回最不愿接受的结果?

闭上眼睛,安洁尔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终于回过头去,不再望向大海的方向。

悲伤已经无济于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唯一能做的,只不过是完成卡尔斯最后的交代…今夜,伦敦的夜色比以往更加黑暗,明明是欧洲最为繁荣的大都市之一,却只能见到几点毫不起眼的灯光。

从港口通向城市内部的道路被掩埋在沉重的雾霾之下,空气中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带上了几分让人焦躁窒息的气味…

这一刻,安洁尔忽然想起了对方担忧的眼神,也许…今夜真的会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吧。



同一时间,在伦敦城的一角,原本被作为航空侦查兵站的建筑物俨然已经成为了残酷火热的战场——提前接受了“千禧年”蛊惑,化身为吸血鬼的背叛者怎么也没想到,在突然发起叛变,占据了整个基地之后,等来的不是迎接他们的友军,反倒是大英帝国手段雷霆的镇压!

“可恶!为什么他们还没有来!?”

虽说比起一般人类,力量和敏捷都超乎想象的吸血鬼有着巨大的贴近战优势,可在有组织的现代化武器打击面前,仍旧只是肉体凡胎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支撑得住?

从刚开始的互有攻防,到如今的全线收缩,被困在这座建筑物里的吸血鬼们,此刻早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而被逼到极限的怪物们终于失去了方寸,但至少,对于没有继xù

作战勇气的他们而言,少校还备下了最后一份礼物…

“管不了那么多了!去把那些冷东仓解冻!”

原本被预定用作抵抗梵蒂冈方面神父插手时杀手锏的秘密武器被提前投入战场,穷途末路的吸血鬼们希望以此换的逃生的机会,但很遗憾,从打开开关的那一刻开始,他们才算真zhèng

毫无生路可言。(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最终乐章(5)

第一百九十四章、最终乐章(5)

液压阀舒张,保持着低压低温状态的“棺椁”终于被打开,那寒冷的气流在盛夏的夜里同样格外显眼,只不过,站在“棺木”边的吸血鬼是没有欣赏的余趣了。

当那整整一排,五十个棺椁全部打开的时候,肃杀的寒气几乎要冻结了他们的声音,黑暗和冰冷同时让他们的呼吸凝滞——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吸血鬼们感受到了危险…致命的危险!但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这震撼的一幕如果出现在卡尔斯面前,恐怕会别有一番“趣味”,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同时见到整整五十个少年时期的自己。



轰!!

反叛军最后的防御工事被从内部击破,可怕而灼热的气劲带着让人惊叹的破坏力呼啸而出,不仅将眼前见到的所有吸血鬼都送进了地狱,更是在瞬间就破坏了镇压部队的阵型——在那足以掀翻军用吉普的狂风面前,人类士兵组成的壁垒实在是微不足道。

而趁着这段短短的空当,五十个进退如风的身影立kè

冲进了原本防守严密的人潮当中…与那些吸血鬼相比,从一开始就被少校当做杀手锏的他们纵然没有装备任何热武器,却有着还要远远超过前者的作战能力!

能够成倍提升破坏力的霸气,加上特质的金属外骨骼以及特别调制的能量核心…这些存zài

虽然只有短短一夜的生命,却毫无疑问,每一个都是能够一骑当千的怪物!

杀戮从他们闯进人群的同时就已经开始,却意wài

地并没有引发多少惨嚎和尖叫——大部分人连他们的动作都无法捕捉就被击中了要害,而更外圈的人虽然没有被直接受到直接打击,可威力惊人的霸气却如同刀锋一样将他们切碎。甚至没有惨叫挣扎的余地…

人类,普通的人类。

他们无法像阿卡多期待的那样展现出特别的力量,拒绝放qì

,然后进化成全知全能的圣人。对于他们而言,拥有着强dà

身体素质,飞天遁地甚至凭空伤人的怪物就是无法战胜的存zài

…这一点。当劣势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哪怕是对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会与怪物为敌的勇者也是一样。当这份力量上的绝对差距达到一定层次,他们甚至无心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恐怖的手掌将自己撕碎…

于是乎,五十个刚刚投入战场的卡尔斯改造人造成了比预料中更大范围的混乱…即使没有吸食他人鲜血的尖牙,即使不会出现死后复活的僵尸,对于驻守在伦敦的守军来说,面前的敌人也同样是让他们望风而逃的存zài

。而不对阵线的崩溃则导致了更加严重的问题——处于被保护区域的市民区顿时暴露在改造人的攻击范围之内!

这些连军队都无法抗衡的怪物并没有任何国际人道主义精神,他们接收的命令是破坏伦敦城内的一切非己方单位。所以就算目标是人类,他们也绝对不会在意…一旦灾害的面积扩大,恐慌和暴乱将成为随之而来的新麻烦,到时候对于指挥机能几乎已经完全丧失的伦敦来说,将要遭受的损失恐怕也会相当惊人!

然后就在此刻,一个同样有着红色眼眸的吸血鬼却阻止了事态的继xù

恶化…

从天而降的她明明只是一位纤弱的女子,却在顿足的同时将最靠近她的两只改造人击溃,甚至直接扯断了对方的手臂!

突遭重创。所有改造人的注意力都开始向这里集中,包括刚刚受到冲击的那两个…

“虽然的确做得很像。但你们还是快点儿安息吧。”

安洁尔的双眸中透出冷峻而严肃的光芒,纵然是对她而言,想要一口气解决这么多的敌人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一次,唯一卡尔斯不在身边的一次,恐怕是要陷入苦战了。但即使是如此,女人也没有逃避的意思。

“这里可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不要妨碍你们本体的行动!”

—————————————————————————————————————

“如果你真的那样认为。就让我证明这自始至终都只是你的误解吧。”

沙哑而恐怖的警告结束…卡尔斯用力握紧了那从金光中脱胎出的长枪——黑红相间的枪身,而分成两岔的枪头更增添了朗基努斯的气势…也许是出于先天的克制,一直保持着疯狂的阿卡多,也不得不在那神圣的光辉前皱起眉头。

可是,卡尔斯却没有任何等待的意思!

长枪。高举!

黑炎散尽,这一次,来自冥界的终于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这杆圣枪本身,只是如此一来,仿佛是受到了黑暗的影响,原本不断逸散的金色光芒,竟然也变成了不算吞吐的黑色雾气…

冲锋的发动,就在完成力量凝聚的一瞬间!

那呼啸而过的狂风根本没办法跟上卡尔斯的速度,只不过是眨眼之间,刚刚还相隔数十米的两人被一口气拉近了距离,而那威力不凡的枪尖,更是瞬间从心口的位置刺穿了阿卡多的胸膛,狂暴到极点的攻击甚至让惊讶的表情凝固在了胸口被开出一个大洞的怪物脸上,久久不曾消去。

但另一边,发动了这次攻击的卡尔斯却并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骸骨的战将突然猛踏地面,整个身体也借助这个反作用力冲上半空——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鲜血的河流突然凝结成数不清的尖刺,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刺穿!

的确,不负圣器之名的朗基努斯出了给予了卡尔斯攻击威力的增强和保持他目前的形体之外,甚至还将攻击附加上了湮灭的属性…但他可不会天真到以为仅仅凭借如此而已的攻击就能够将不死之王杀死。

第一击只是为了单纯的试探,在避开对方的反击之后,卡尔斯真zhèng

的作战计划才要开始执行!

目光凝聚,手中的长枪倒举,刚刚跃向半空的卡尔斯毫无犹豫地向着身下数不清的尖刺坠落,而朗基努斯也在同时喷薄出更加可怕的力量!(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最终乐章(6)

第一百九十五章、最终乐章(6)

目光凝聚,手中的长枪倒举,刚刚跃向半空的卡尔斯毫无犹豫地向着身下数不清的尖刺坠落,而朗基努斯也在同时喷薄出更加可怕的力量!

从下方的角度看去,那杆长枪完全遮蔽了今夜的月色,而双手握住的他的骸骨战士,更是同时发出让人胆寒的怒吼!

身影如电,随风弄影,这一系列快到极致的变化不过在转瞬之间就已经结束,而宛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的圣枪朗基努斯也终于重重的撞上了坚硬的甲板!

“轰!!”

沉闷的撞击声随即响起,锋利可怕的朗基努斯却并没有如预料中一样刺穿钢板,反而将周围数米方圆砸下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怎么可能?

明明是能够一击洞穿吸血鬼防御的利器,如今却连一块铁皮都没法儿击穿?

…原来,不知何时,原本在尖端分岔成为两头的长枪竟然悄悄改变了形态,等到真zhèng

撞上舰船甲板的时候,两束枪尖已经盘曲在一起,拧成了一股!

而卡尔斯这一下,更是不曾用锋芒硬刺,反而侧过枪身,只是用宽平的刃面砸向了甲板!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回过头来仔细想想,最开始的攻击已经证明了仅仅依靠朗基努斯的物理攻击完全没办法杀死阿卡多…对于没有释fàng

死河的他而言,数百万次的生命足以让任何对手绝望。对于事先就了解这一切的卡尔斯而言,他当然不会就这么傻傻的动手,丝毫不考lǜ

后果。

拍向甲板上的这一击势大力沉,甚至让整艘战舰都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原本就因为数次交战而显得残破不堪的舰船此刻更是不堪,在凭空凹陷的缺口附近。钢铁断裂的声音不断传来,细密的裂缝向四周蔓延,不过是眨眼之间,以卡尔斯为中心的方圆数米又发生了不同规模的塌陷。

破坏力惊人的一击,也让他本人承shòu了相当恐怖的反震之力,那雄浑的力道。甚至让他身体四周的黑烟都晃动摇曳了一瞬,显然就算是将自己转化为“亡者”,这种程度的冲击也不是能够轻易消受的…但更加让人意wài

的事情却还在继xù

发生!

一击落空的卡尔斯竟然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全身负上白骨战甲的他连半点儿犹豫也无,双臂转动之间,朗基努斯之枪再次改换了方向!双足一顿,那个骸骨战士便再次高高跃起,疯狂地向涌起的血海斩去!

那些从鲜红中不断翻腾显现的各种怪物同样丝毫无惧,一个个都张开了血盆大口。又或是努力伸出锋利的尖爪,恨不得将白骨的怪物立kè

撕碎!

啊!!

但这一次,情况却又有了新的变化,在那让人毛骨悚然的骨骼表面,一层肉眼急不可见的黯淡光芒突然亮起…如果是熟悉卡尔斯的人就绝对不会轻视那些毫不起眼的光芒,那代表着这个男人掌握的另一项恐怖能量,相比起那些半吊子的复制体,完整的武装色霸气不仅拥有着更佳的续航能力。就连破坏力也更加可观!

但面对这凶猛的一击,血海之中却传来一阵低低地笑声。迎向卡尔斯的怪物们丝毫没有犹豫。而在他们原本就足够狰狞可怖的面容上,此刻却突然蒸腾起一阵迷蒙的血雾!

那带着高温的蒸汽开始迅速侵蚀他们自己的身体,可这些幻化出的使魔与怪物当然完全不会在意,于是,那血芒越来越亮,直到和骸骨战士重重相撞。可怕的冲击声才响彻了大海,也在甲板的表面,爆出更加恐怖的气浪!



霸气,没错,虽然还不完整。但那毫无疑问正是卡尔斯最熟悉的霸气!

为什么阿卡多竟然能够使用这种力量?

念头回转,眨眼之间,卡尔斯突然回想起自己刚刚登上舰船时倒在一旁的残骸和碎片…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虽然只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但威力却还不错——没想到混合着机油的血液味道也不错呢。”

血液是灵魂的通货…而眼前这个可怕的魔王,正是能够通过吸食他人鲜血获得他人的生命,自然,也包括他人的能力…

所以,预料中,再次击碎敌人外形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因为这一次,即使是正面相抗,阿卡多也毫无悬念的抵挡下了卡尔斯的攻击。

—————————————————————————————————————

伦敦的夜晚还没有完全陷入炮火和死亡的漩涡之中,阻挡这一切的自然不会是那些由人类组成的部队…事实上,他们在改造人部队出现之后几乎就立kè

迎来了破灭。

当热武器失去了区域与面积的压制能力,在被对方贴近之后,胜负早就已经清清楚楚了。

而随着战争的进一步发展,场面也开始陷入更加躁动的混乱。随随便便参与到这种烂仗当中绝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可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原本就已经陷入一片混乱的伦敦必然会产生更加可怕的骚动——对于吸血鬼反叛者的镇压原本就还没有结束,一旦在这里横生枝节,甚至导致牵扯了过多兵力的话,一旦被吸血鬼袭击的死徒数量累积到一定层次,到时候恐怕就算是军队也会无力回天…雾都伦敦,将毫无疑问遭到毁灭。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被允许发生的。

就算伦敦的存亡其实对于安洁尔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但既然是那个男人…既然是卡尔斯最后的嘱托,那么不论如何也要完成!

出手!

斗争从一开始就已经进入了高?潮,全力施展的安洁尔在面对一两个敌人的时候尚能保持着一定的优势,但敌人的数量却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加!

人类部队无法对抗的改造人们很快就依照本能开始向最危险的敌人靠近——总共五十人的压倒性数量优势很快让女人陷入了苦战,甚至原本飘逸的衣襟都染上了大片的鲜红,可她却没有一点儿退去的意思。

握紧双拳,安洁尔仿佛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直保护在她身边的无形壁障竟然被瞬间撤除,而可怕的怪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眨眼之间,便疯狂地向她攻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最终乐章(7)

第一百九十六章、最终乐章(7)

只要能够完成他的嘱托,哪怕是付出一切又有何妨?

漠视死亡从来就不是勇敢的表现,就好像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穿刺公,就好像是那个曾今将无数生灵送进地狱的虐杀者…如今,却只能以怪物的身份匍匐在地,在不断进行的斗争中渴求着遥不可及的死亡。

…其实,不论人类又或者怪物在这方面都没有什么差别可言。

他们能够绽放出惊人神采,蜕变成完美存zài

的契机从来就不是麻木和残酷,而是从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爱”出发,繁衍出正视恐惧的力量!

安洁尔握紧了双拳,平静地,凝望着呼啸而来的拳风,天地,也陷入了安静。

—————————————————————————————————————

霸气。

隐藏在头盔后面,那张只剩下白骨的面庞不为所动…纵使,是阿卡多竟然在这时候使用出了只有身为穿越者的他才能够使用的力量。

生死交战,在这种时候再去追究对方的能力从何而来已经完全没有意义,对于现在的卡尔斯来说,他需yào

关注的,仅仅是如何战胜面前的敌人罢了。

长枪横摆,少许的受挫丝毫没有影响到卡尔斯的信念,笼罩在黑雾当中的朗基努斯再次错开了位置,跟随着主人的冲刺在夜色中拉出一条长长的幻影,最终再次坠向了血海中翻腾的最猛烈的所在!

卡尔斯简直就像是一位从来不知放qì

为何物的狂战士,就算连番出手无果,也丝毫没有影响他出招时的态度——这一次,枪尖上的黑芒更盛,星星点点好像划开了冰冷的夜色。

理所当然的。处于敌对位置的阿卡多也没有任何在那避锋芒的意思,无边无际的血海简直像是真zhèng

的狂海怒涛,只是眨眼之间,就在甲板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偏偏半滴也不曾洒落深海,同是叫人啧啧称奇。

而这一次。两人之间的碰撞,甚至比之前更加火爆!

似乎也是意识到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利用霸气的突然性反制卡尔斯,在无边无际的血海中,阿卡多凝出一个中年骑士的身形,身披铠甲,手握长剑,锵然一声就和对方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碰在了一起!

“哐!!!”

这一次,凭空对撞之下。惊人的威力还要在之前那一击之上,只不过,不同于之前踉跄后退的窘境,枪尖上沾染寒芒的卡尔斯一步不退,反倒是尽占上风,竟然将对方手中的骑士剑硬生生压回了半寸!

前一次的交手已经让卡尔斯大概摸清了对方的深浅…虽然突然使出霸气的确让他措手不及,可对于这个世界唯一真zhèng

了解这种力量的卡尔斯来说,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能够感应到对方的霸气,不过是某种劣化的简易产物——甚至如果不是凭借着阿卡多无穷无尽的生命。这份力量几乎没有用于实战的价值…

既知之,当能破之!

对于霸气这种原本就更偏向于瞬间爆fā

的力量,阿卡多所能驱使的简易版本似乎在每一次爆fā

之后就会出现比原版更严重的空档期,这也是为什么卡尔斯这一次选择在双方交兵之后不退反进,强行将斗争拖入角力范畴的缘故!

但,他想做的事情还远远不止如此而已!

凝目沉身。

在对方发起反击之前。已经掌握了形势主动权的卡尔斯却没有选择将长枪的尖端进一步推进,然后狠狠地在对方胸口开上一个口子…因为他很清楚这种事情根本毫无意义,就算他能能够使用这种方法杀死这个怪物一次,十次甚至成百上千次,他还是能够很快恢复如初…最终。自己所做的事情不过是浪费体力,自取灭亡罢了。

而恰巧,卡尔斯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长枪转动,已经掌握了攻势的他牵引着阿卡多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圈,最后更加急速的坠向了甲板的表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双方的攻击猛击这块原本异常坚固的平面——到目前为止,顺着那些裂痕和凹陷的方向,连同整个舰船内部都已经要被破坏殆尽。而随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再次击中目标,更加剧烈的颤动随之传开,来周遭的海面都不安的颤抖起来。

名为“老鹰”的战舰仿佛已经摇摇欲坠,几乎随时都要倾覆在这片大海之中!

如果直到此刻,阿卡多都还没有发xiàn

什么异状的话,他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存zài

500多年了!

原来,从一开始对方的目标就是他们脚下的这块立足之地…

大海,对于吸血鬼来说,就如同魔女的汤锅。这一点,就算是身为不死之王的阿卡多也不能了例外——虽然不至于如同那些同族一样,落入水中就只能坐以待毙,但至少,海水对于身为吸血鬼的他有着近乎束缚一般的控zhì

能力!

虽然常识上,这种程度的战舰是不可能因为两个人的争斗而在大海上倾覆的,但对于原本就承shòu过数次猛烈撞击的它来说,两只怪物之间的殊死搏斗实在是太过激烈了一些…更别提其中的一方还在一心将战斗的余波波及到这艘战舰。

阿卡多不能确定海水对于对方是否也有着限制,但单从眼下这种奋力把双发拖入水战的情况来看,情势并不乐观!

“你这混蛋!!”

怪物疯狂的咆哮了起来,但不论是快速铺开的血河又或者企图将整艘战舰使魔化的努力都注定付诸流水…因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卡尔斯最后一次双手举起了朗基努斯之枪,然后微笑着将枪身狠狠顿向了钢铁构成的甲板。



轰。



一直以来的不断累积的量变终于迎来了质的飞跃,在辽阔的海面上,海军的大船竟然崩然碎裂,快速的没入大海之中,而就在同时,卡尔斯再次加速突进,一手捏住了怪物的衣领,而另一手则将神圣的枪尖刺进了对方的胸膛…

海水,很快将他们两人淹没,他看见对方脸上的惊愕与解脱,心头某个地方却突然猛地一阵抽痛…视线拔高,越过暮霭沉沉的海面,直望向一片漆黑的帝都伦敦…在那里的某个角落,很可能再度改变整个战局的改造人一一沉默,而朝向他目光的,只是一个窈窕的背影…(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幕间

第一百九十七章、幕间

世界⑤:地狱之歌

身份:司仪

起源觉醒:???

特殊能力:①触念进化②狂热觉醒③低级数测精通④初级武装色霸气

任务:

①:扫荡——摧毁立陶宛境内新生吸血鬼部族,杀死族长爱德华?萨博尼斯,保证亚历山大?安德森存活…5000点(已完成)

②:世界之敌——杀死疯狂少校蒙大拿?马克斯以及吸血鬼阿卡多…8000点(3/4已完成)

③:焚烧之战——保证雾都伦敦不受到破坏…10000点(已完成)

本世界赎罪额度:21000/23000点

可使用点数:22000(本世界完成的罪恶值将作为可使用点数,一旦使用点数,就将重新算入总罪恶值内)



第一次的,卡尔斯完全保有着清醒的意识被送回了这里…单单就任务而言,出了最后将阿卡多封进朗基努斯然后扔进海底并不算完全完成了任务之外,其他的条件都已经全部达成。考lǜ

到这次任务本身让人发指的难度,能达到这样的完成率明明应该让人心满yì

足才对,但实jì

上…为了完成这一切,他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在地狱之中,所有人都罪有应得,但反过来说,所有人又都有着各自的善良和坚持。

不论是神父的虔信,又或者是由美江与海因克尔的忠诚…甚至是阿卡多的悲剧性人生!他们的身上,都有值得拯救,又或者值得救赎的目标,但说到底,这一切。都被画上了休止符,都被卡尔斯亲手送进了坟墓。

甚至,是他自己。

他舍弃了人类的外形,舍弃了人类情感,舍弃了…这漫长岁月里,他唯一难以舍弃的那个人。

心口。突兀地一阵抽痛…

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他明明不应该存zài

“心脏”这种东西,但这一刻,司仪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内心的疼痛。

毕竟,那双拂过他面颊的双手甚至还将温暖的温度残留在这里,可如今,等待着他的却只能是天人永隔了。

这份永恒的哀伤,又有谁能够明白。



“请尽快选择强化,即将进入下一个世界。”



“赎罪”的声音依旧冷漠无情。但也正是这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将司仪从无尽的深渊中捞起。就和之前一样,现在,还不是忧伤的时候…或者说,对他而言,忧伤原本就是不该存zài

的东西,也是不允许被拥有的东西。

那么…要忘记吗?

哈…但如此刻骨铭心,如此漫漫绵长又岂是说忘就能忘记的?

司仪不愿再想。因为从他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在这场“远征”当中。规则从来就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在那些兑换的名录上,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浪费拖延了。



可强化能力:

①:低级血族血统——1000点

②:中级血族血统——3000点

③:高级血族血统——6000点

④:亲王血族血统——16000点

⑤:狼人血统——10000点

⑥:低级咒术精通——500点

⑦:中级咒术精通——1000点



在地狱之歌的世界,能够获得能力强度和种类都非常广泛,从印象上来看,一系列的血族血统毫无疑问应该是来自以阿卡多为首的吸血鬼——除了少数的几项弱点之外。地狱之歌中的阿卡多展现出的实力几乎是统治级的!这一点,从最后的决战中就能窥见一二。

——就连熟知剧情和人物弱点的司仪都没能真zhèng

杀死对方,血族血统的能力和生存力彰显无遗…相比之下,狼人血统和梵蒂冈的咒术倒是显得有些不够看…更为重yào

的是,对于将朗基努斯之枪用来封印阿卡多的司仪来说。血族的能力毫无疑问可以帮zhù

他进行状态的保持,不会因为“触念进化”的暴走立kè

坠落。

但,在冷静的思考之后,司仪还是放qì

了这个看起来颇为强dà

的血统。

首先是价格。

拥有三个铺垫的血族能力总共的兑换价格高达26000点,虽然如果不兑换最终的亲王血统的话,消耗将大幅度降低,但相对应的,能力上恐怕也会出现明显的下降…对于拥有触念进化这项强dà

能力的司仪而言,到时候说不定不仅没办法依靠血族的血统控zhì

前者,反而会加速“进化”的步伐…

而除此之外,类似于阿卡多那样的生存能力,几乎是不可复制的…不管怎么说,司仪都没有时间,也没有可能吸收成百上千万的生灵为自己所用,但如果没有足够的生命作为保证,所谓的“不死之王”也只不过是个空谈罢了。

犹豫了片刻,司仪再次将目光移向了

提升能力:

①:感念寂灭——20000点

②:中级数测精通——1000点

③:中级武装色霸气——10000点

比起强化新的能力,现在的司仪反而更倾向于提升自己已经拥有的能力…比起之前,自己现在的能力因为“触念进化”这个终极技能的出现已经变得精简了不少,而从简介来看,中级数测精通是进一步强化了对己身数据情况的把握,并没有出现司仪期待的对于对方能力的检测…再加上他自己目前完全可以依靠触念进化收集数据,所以对于这个能力,他的需求已经很低。

同理,武装色霸气的强化是之前为了补强自己不足的近战爆fā

能力,可现在看来,这项能力也并没有起到如预期中那么理想的效果。

所以,最让司仪瞩目的,反而是那个“触念进化”的上级能力…“感念寂灭”!

虽然这个能力的价值高达20000点,几乎要耗尽了司仪所有的存款,但考lǜ

到“触念进化”的强dà

效果,可以想象“感念寂灭”将是超乎想象的恐怖!

现在,唯一让他犹豫的,就是自己还没能完全掌握“进化”的实质,如果贸然强化“感念寂灭”的话…



世界场景确定

——诛仙

传送开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生而为妖

第一百九十八章、生而为妖

汩汩而来,潺潺而去。

山下的这一汪清泉,向来是他最喜爱的物件…只是,他也从未踏出过这方净土一步,更遑论见识大千世界。

奇的是,他却好像对那世间也无甚兴趣——族中,不少和他年纪相仿的后生往往都是经不起山那边繁华的考验的。

那些痴男怨女,借着秋日如镜的水泊梳洗照应了眉目,然后便在某个长辈们不经意的夜晚化作一缕烟气,消失在群山的环抱之中,又在世间留下些许被歌女传唱的凄美诗篇。

其实谁又说得清楚?

究竟是这山中不安的妖孽,痴恋了画舫里吟诗的才子,又或是那十里河川的桨声灯影,诱惑了原本不落凡尘的精灵呢…

“小白,我说了,晚些我就会回去的。”

日落斗转,片刻的沉吟,这天空却早已是满眼的星光。坐在溪边的美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将徘徊在自己身后的白狐揽进了怀中。

哈,几乎忘了介shào



此生此世,他依旧是男儿身的堂堂须眉——却不知dào

是不是把他捡回来的那只老狐狸故yì

,偏偏起了个叫做“流影”的名字,狐族本就多有俊男靓女,连累着他的面向也是愈加像个俊俏艳丽的“美人”了~

他轻轻抚弄着怀中这只白狐的毛皮,但褐色的双眼却依旧温柔的凝望着头顶的天空。若非是在这深山之中,倒像极了城里哪家教养兼备的名门闺秀。

“一眨眼…已经百多年过去了啊。”

流影这样感慨着,然后摇了摇头,终于站起身来。怀中慵懒自得的小狐狸也一溜烟儿攀上了他的肩头,蓝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人,好像在问:今天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流影没有多说什么。微笑着拨弄了一下小狐狸精巧的尖鼻,双目却瞥见了不远处正要出山回家的猎人。

他善意的向那人微笑了一下,然后便背过双手,向深山里走去,徒留下旅人一脸的愕然。

——流影的步伐并不快,却转眼就消失在猎人的视线当中。

在他的身后。一条蓬松而美丽的雪白尾巴也在轻轻摇动…

于是这一日后,山里,又多了一个关于狐妖的传说。

—————————————————————————————————————

流影踏着山间的小路,一步一步,向着“众妙天”的方向走去。那里,正是身为狐妖的他现在居住的地方。一路上,暮色笼罩的山麓隐约多了几分凄清,但流影却毫不在意,甚至就算微微阖上双目。脚步也不曾凌乱,依然稳稳当当。

毕竟,这条小路,他已经走过百多年了。如此漫长的一段时光,让他看穿了很多过往的执迷,也让他放下了许多放不下的心绪。

…没错,因为这一次,流影必须在这个世界停留一段更长。更长的时间了。

“哎…”

长叹一口气,百年的光阴却恍如弹指一挥间。就算是穿越者,曾经作为人类的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而这浅叹,自然没有被一直赖在他怀里的小狐狸错过,这还未化形的小兽日日跟在流影身边,倒仿佛明了他的心思,她伸出柔软的小爪。推了推流影微皱的眉头,像是要把那些烦恼全都赶走一般。

而瞧见小狐狸如此,流影自然也任由她抚平了自己的眉川,露出一个略显秀气的笑容。

虽然生来就是狐妖,不过此生此世。老天也算是补给了他一个幸福的“童年”…作为狐主养子的他一直就是族中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受到长辈们的呵护,直到如今,也不曾遭遇过什么风波不幸。如果不是“赎罪”给出的任务难度甚至还要远远超过之前的几个世界,他相信,自己会过的更加安逸。



世界⑥:诛仙

身份:流影(流影)

起源觉醒:???

特殊能力:①感念寂灭

任务:摧毁古剑诛仙…???点



且不提诛仙剑这般无上神器是否真的能被摧毁,也不说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奖励点数,单单是确认自己的任务目标现在何处,对于流影来说就足够困难了。

因为,根据他这百年来从族中长老口中得到的关于世间的情报,根本就还没有出现“青云门”这个门派…当然,“焚香谷”、“天音寺”、“鬼王宗”之类的组织也是一概不存,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换言之,现在的他要么是处在诛仙本篇结束之后很久一段日子,要么…就是还在剧情开始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威震天下的青云门,都还根本没有建立!

不过,如今他所处的世界,也并非是术法低微的末法时代。佛、道、儒、妖,各自的组织也有着各自的门户,在这个世间互相争夺着修行的资源,争夺着生存的空间。

而身为一只狐狸,流影现在居住的地方自然也就是妖族聚集的所在,虽不算完全与世隔绝,却也避开了熙熙攘攘的人间。



流影的脚程不慢,念头还未转完面前却已是一处掩映在草木和绝壁间的狭缝——这狭缝之外,曾被谷中的大能布置下用于隐蔽防护的法阵,普通人根本寻不到此处,更有甚者,若是有人大举攻山,待到法阵启动,这处窄窄的狭缝更会随着两片山壁的合拢自动关闭,管叫贼人无门可入。

从这狭缝中缓步走进,初始还很是黑暗险峻,堪堪只容一人通过,但再走一段,路途便豁然开朗,微微见光,复行数十步,就能闻见那些迷人的花香,让人心向往之…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恐怕已经身在谷内。

落英缤纷,草木丰茂,泉林之间还时不时有些胡闹的小兽嬉戏玩耍,再往里去则是一座被花香雨露遮掩的仙府,不少长相俊俏的男男女女在其中出入,既不显冷清,又不失世外桃源的风范。

眼见仙府在望,流影也紧了紧怀中的小白,加快了脚步。

——这里,便是妖族们的聚居地,众妙天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众妙天

第一百九十九章、众妙天

兴许是这年月,妖兽还没有完全没落,虽然人类的修士已经占据了时代的主流,但他们这些妖物却依然光明正大的占据了如此光芒的一块修liàn

圣地,延续着各自的种族。

在这众妙天之中,光是有名有姓,流影耳熟能详的兽族就有好几十种,而其中又以狐、虎、猿三家最为强盛构成了众妙天的主要决策层,而且历史上,每任众妙天的“天主”都来自这三家之中。

可想而知,作为狐族族长养子的流影,在这片世外桃源中也算得上是地位不凡了。

“影少爷!”

“影少爷回来啦~”

这一路走来,住在仙府中的狐族族人但凡是瞧见流影的,总会热情的凑上来打个招呼,而后者也一一微笑应答,俨然一副名门之后的气派。

当然,对于比起人类更习惯生存危机的妖族来说,能让他们发自内心尊重对方,需yào

的不仅仅是生来天定的地位,更重yào

的,还是个人的实力。

而在这个属于修liàn

者的时代,所谓的实力不过是“功”、“法”之一。

所谓“功”多是指各门各派的招式心法——修仙练道之人必定身体强健,争斗之时各种神通手段自然远胜一般凡间武人。

而“法”则是指修liàn

者掌握着的法阵法诀…许多年后,当那些威力巨大,功效惊人的神“功”消失,依赖术法的现象也会渐渐严重起来。



妖修一脉虽不如人族有着种种无上神功,但法力境界却也是等级森严。通常来说,分为化形、铸魄、显圣三层。

以狐族为例,天生聪颖的他们再同类之中算得上进境迅速。修liàn

三百年即可“化为人形”,此时便可驱使一些精灵妖异为自己作战,同时也初通变化法术之能,夺命索敌之功。到了这个层次一般意义上的凡人已经很难在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百姓眼中凶威赫赫的妖怪指的大多数也就是这个层次的小家伙。

但,如果仅仅是在这个层次还远远不能算作真zhèng

的大妖!

达到化形之后。某些有天赋的妖兽继xù

修liàn

,已经化为人形的他们效法天道,在经过更辛苦的磨砺之后才能更进一步,成就“铸魄”之力,一般而言,起码也要修行个千年。到了这个层次,不论是所能使用的术法又或者本身与人交战的实力都将会得到一次质的飞跃!反掌之间,便能引动风雷助战,一怒之下。拔剑可斩千军。目前,根据他的了解,众妙天里的诸位长老基本上也就处于这个阶段。

相比于化形,铸魄这一层就要拦下超过九成的族人,只有那些天赋异禀,又拥有大机缘,大毅力的妖兽才能达到。但在铸魄之上,还有着更为神异的“显圣”境!这一层已经不是天赋和时间能够决定的了。凡是能够达到这种层次的,都是翻覆手间就能够移山填海的恐怖存zài

。众妙天作为天下妖族聚集之地,方圆十万里,所携生灵何止百万?但眼下能够达到这个层次的,似乎也只有当代虎族天主和狐、猿两家的族主三人而已…

说得再简单一些,这三重境界对于妖兽而言,按照流影对于原著的了解。大概也就照应着日后青云门“太极玄清道”的“玉清、上清、太清”三等。

而不论是人类又或者妖狐,在族群之中那些天赋过人的后辈总是比较受到长辈的青睐以及族人的尊重——凭借着过人的天赋,以及“感念寂灭”的帮zhù

,身为狐主养子的流影只用了不到100年的时间就从一只垂垂欲死的小狐狸,成了现在这般早已经化形成功。甚至触摸到铸魄边缘的强者!这也是为何族中老老少少看见他的时候总会露出欢喜的笑容…正是因为如此的天才存zài

,狐族才能长久的安定下去。

“影少爷!”

绕过府中回廊,正准bèi

返回自家小屋的流影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呼声叫住,他回过头,就见到不远处一个拖着白色尾巴,头顶长着一对狐耳的女孩儿正急匆匆地向他跑来。修为还不到200年的她在这族中最多只能算是个少女,虽然天赋同样不错,但比起堪称妖孽的流影,现在的她还不过刚刚化形,甚至连狐族的某些特征也不能随心遮掩…虽然闲来无事时,某人也不喜欢把自己的尾巴收起来,那软扑扑的质感甚至让流影一直以来养成了不用枕头的坏习惯…

“别急羽裳,有事慢慢说,我又不会跑了。”

“影少爷,影少爷!狐主在石室等你好久了,让我给你带个话,说让您赶紧过去。”

虽然按照年龄上看,羽裳应该算是流影的前辈,但一来影少爷身份特殊,不是她这个狐主的婢女能够随意招呼的存zài

,而来,后者的实力也极为惊人,比起她这个刚刚化形的小狐妖,不知dào

强了多少…所幸,平日里的流影平易近人,半点儿天才妖孽的傲气也无,又是一直跟在她身边长大,所以言语之间自然多了几分亲切和笑意。

“师傅找我?”

如此一说,流影倒是有些意wài

——老狐狸把他带回这里之后,不仅仅作为义父对他照顾有加,更因为看中了他的天赋,作为师傅,对他悉心教导…可自从流影达到化形后期之后,老狐狸总是念叨着想突pò

化形,成就铸魄需yào

自身体悟,已经很久没有再叫他去传功的石室了,只是不知dào

,为何今天突然想起来要他去那里…

“唔…小白,你先回去等我。”

流影拍了拍怀中的小白狐,然后镇定开口。而一直赖在他怀中的小白也是通灵的很,点了点小脑袋,又轻轻舐过流影的面颊,然后一转身,跃进了羽裳的怀抱,只是两只乌黑发亮的小眼睛还是一直盯着流影的方向。

“羽裳,师傅找我恐怕有急事,你帮我照顾一下小白。”

“没问题,影少爷。”

“那…我去去就回。”(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百族王祭

第二百章、百族王祭

“师傅?”

按下隐秘的机关之后,流影缓步走进了石室内部,一身白袍的他气质出尘,俊美秀丽…当然,他本人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表现的更刚健一些,所以刻意加粗了自己的声线。

“师傅?您在吗?”

完全封闭石室里,原本该是一片漆黑的景色,但四周的凹凸不平的墙壁却仿佛一块块巨大的夜明珠,给整个石室填上了几分幽绿迷幻的色彩,简直好像是铺满琉璃的仙境。

对于这里,流影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从他化形之前开始,老狐狸就一直让他在这里修liàn

,事实上,直到前段日子晋入化形后期之前,他也会不时回到这里。但这么说,却并不代表他对于整个石室都已经了若指掌。

毕竟这座神mì

的石室乃是远古时期某位大能的洞府,狐族之所以将居住的仙府选在此处,也正是看中了这里得天独厚的稠密灵气,以及这座石室本身而已——老狐狸曾今嘱咐过他,凭他目前的实力全完不可向石室深处探索,最多只能进到第二道石门前而已。

难道老狐狸进到更里面的洞穴了?

流影有些疑惑,既然让自己来这里相见,应该断没有继xù

深入的道理才对啊…

环视整座石室,在那些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墙壁上刻画着一节节玄妙深奥的文字,又或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图画…这些,一部分是狐族祖祖辈辈收集、修习的秘法,功法,除此之外,还刻画着狐族代代相传的修liàn

心得。所以此处,甚至也可以说是狐族最为紧要之地,一般人是无法进入的,既然已经入内,又不见老狐狸的踪迹,流影自然不会站在那里发呆浪费时间。

虽然已经进入这里很多次。但刻在数米高的墙壁上的法诀又何止千百,流影四处搜寻了一阵,找到了一段自己感兴趣的咒文便独自研究了起来。

这套名为“游仙剑诀”的术法来自属于人类的某个宗门,与一般的御剑术相比,这部必须持剑在手的剑法也许在杀伤范围和挪移闪转能力上略有不足,但如果单以破坏力而言,甚至还要超过品级一般的御剑术。

偏好剑法的流影立kè

将注意力放在了这门相当上乘的剑术上,手中无剑的他以指作剑,凭空虚画。挥舞之间,充沛而澎湃的灵力从他四肢百骸流出,配合着小幅度的剑招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残影,耳畔也回荡着飘渺的剑鸣声…

这明明只是他第一次见到这门搏击剑术,但几乎没有用到一刻钟,流影就将这门剑招上手,再经过几番简单演练之后,几乎已经做到小成!这其中。甚至还要包括他挑选剑术的时间!

也正是依靠这种在别人看来完全不可想象的学习能力,在这百年间。流影几乎快将这石室里他看得上眼的剑术刀法学了个遍,甚至连带着法诀和心得也记录了不少。

今日,正当他看得入迷的时候,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却在他背后响起。

“你啊,只知dào

学这些功法,那些明明更简单的法诀。却连看都不看。”

这声音中,带着责怪和关切,与百年之前相比,竟然好像丝毫也没有改变。

“师傅。”

流影立kè

将墙壁上的剑法丢在一边,他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宽袍大袖一身淡紫色袍服的中年人,然后微微低头见礼。

也许,他被这只老狐狸所救,最后带进众妙天都是天数的安排,但这并不妨碍流影感激对方救了还只是婴孩儿的自己一命,更不妨碍他感恩对方含辛茹苦地把自己养大。

所以,就算这个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为老不尊的老狐狸偶尔也会和他耍些小无赖,流影却还是心甘情愿的叫对方一声“师傅”,并且默默完成对方给予自己的任务。

“师傅,弟子本就偏爱这些功法多一些,您啊,就放心好了,那些法诀的修liàn

弟子也都没有落下。”

“哎…都这么多年了,总是‘师傅师傅’的,叫一声‘父亲’有这么难吗?”

老狐狸也很清楚自己这个义子兼弟子的妖孽天份,所以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但从随即垮下来的脸色看,他也没有现在放过自己爱子的打算。从流影化形以来,就一直是师傅师傅地叫他,一开始只当是他还年幼,又因为自己儿时的遭遇有所阴影,但匆匆百年过去,这个称呼却是一直都没能改过来。

“这…师傅,您就别为难徒儿了。”

虽然很感激老狐狸不假,但对于习惯了不断穿越的流影来说,遥不可及的亲情反而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父亲这两个字说出口。这么些年,每每说起此事,老狐狸就要苦着一张脸,而他,也只能苦笑退去。

“哎…罢了罢了!”做出一副痛心疾首,以拳捶胸的郁闷样子,身为一族之主的老狐狸没一点儿正形,直到流影激灵的凑到跟前,帮老人家拍了拍后背,顺了这口气,他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儿狐主的做派。

“影儿,你知dào

,为父今天把你叫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吗?”

“额…还请师傅示下。”

这段时间,老狐狸整日都在众妙天内奔波,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虽然流影隐隐觉得今天把自己招来会和这些事情有关,但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询问,只好做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等老狐狸继xù

说下去。

“影儿,你可知dào

这众妙天之中,每隔50年都会举行一次‘百族王祭’?”

“徒儿知晓。”

作为众妙天中的一员,关于这百族王祭流影自然是很清楚的…每隔一甲子,众妙天内将会举行百族聚会,这期间却并非是讨论什么方针要略,只是例行祭天,祈祷庇佑而已。要说除了庆典之外最重yào

的活动,恐怕就只有王祭期间,各族的后生将会举行一场象征性的较量,借此预示百族人才济济…之前那一届,刚刚化形不久的流影就曾经想参加,却被老狐狸一口回绝,说这种表演多过较量的比试没什么意思,况且流影又还年幼,不宜参加。

而现在他又提气这件事,莫不是…

“师傅是希望我去参加比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月票这个,我之前真不是说反话,没有刺激大家的意思

总之这样的话老夫就继xù

求一切~希望明天起来打赏多多的!

第二百零一章、小天主

第二百零一章、小天主

“师傅是希望我去参加比试?”

在掌权的三族之中,现任众妙天天主所率的虎族最强,狐族总体实力最弱,但纵然如此,在众妙天之内,狐族的待遇和生活却一点儿也不比不上不下的猿族要差,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虎族对猿族的忌惮和压制,但另一方面,却也体现出狐主的老谋深算。

这只老狐狸,是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让自己参加进这种毫无意义的斗争中的。

“我能知dào

为什么吗?”

听到爱子的提问,老狐狸也不得不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虽说明面上看,只不过是一场百族之间晚辈的比武,但实jì

上,却极有可能动摇整个众妙天的根基!

“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法儿和你说清楚,你只需yào

知dào

,这次比试的最终胜利者,将被当众此封为众妙天的小天主就行了…”

小天主!?

这却是让流影惊讶了。

顾名思义,这所谓的小天主几乎就是下一任天主的代名词!每一任天主都会在退位之前在整个众妙天里寻找合适的接班人,并授之以“小天主”的职位。如无意wài

,等到天主退位之后,小天主就将接任天主的位子,成为众妙天的新任领袖!

如此重大的事宜,通常情况下都会经过层层严格的筛选,而且挑选的目标通常也是那些已经扬名立万,获得公众认可的存zài

。而百族王祭时的比试参加的多是各族的年少族人,这其中竟然能挑选出能够担任小天主的家伙?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人不解的…流影不是涉世未深的小鬼头,任何权力的变动都不会如表面上那么简单,更遑论是整个众妙天最高权力的变动!

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用这种可以算作胡来的方式挑选小天主,只有两个可能性。

第一,控zhì

决策的三大族中其中一族突然获得了足以绝对压制同仁的实力,为了推进巩固自己的既得利益,利用这种方式更好的控zhì

住局面…但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很低,这一点从老狐狸现在还颇为淡定的状态就可以得知一二。

而除此之外。另一种可能性则显得有些骇人听闻…

“天主…当天会亲自为小天主加封吗?”

流影试探性的发问,这种拐弯抹角的隐晦文法也没有让狐主忽略其中真zhèng

的含义。

“不用问了,你猜的很对。”

“…还能撑多久?”

“最多十年吧。”

“…”

这一次,流影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当中。

事实果然如同他预料的那样,之所以这么急切的确定小天主的身份,并不是因为某人企图加快统治的步伐,而是现在的天主…恐怕命不久矣!

在流影的印象里,虎族的族长担任天主的职位应该还没有超过20年,正值壮年的猛虎绝不该如此颓唐。但事实如此…他不会尝试去探究其中的原因,因为这件事,处处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他的任务只是折断诛仙剑,贸然参与进如此危险的事情当中,以他现在实力,随便一位族中长老就能给他带来大麻烦!

“师傅是要我怎么做?”

果duàn

避开了更隐晦的话题,流影的机警和识大体。让狐主更加满yì

,他伸手拍了拍秀气少年的肩膀。示意流影放松一些。

“别担心,事情还没有恶劣到那个地步…今天把这件事告sù

你只是觉得你也应该了解一下内情罢了。”

狐主顿了顿,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这段日子你只需yào

潜心修习,不要出什么意wài

,到了比试当日,我自然会告sù

你该怎么做。”

“徒儿明白!”

—————————————————————————————————————

离开石室的时候。外面早已是星斗漫天。在一片迷人的夜色之中,流影一边向自己居住的小屋踱步,一边不断思考着接下来情势的变化…

身在这样一个时代,想要快速完成任务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的他根本连诛仙剑到底在哪儿。甚至到底还有没有被铸造出来一无所知,所以根本是无从下手。相对应的,为了日后能更好的完成任务,他绝不希望现在的众妙天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最终落下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身为众妙天的一员,一旦整个组织发生变故,狐族恐怕首当其冲就将受难。这就逼着流影不得不仔细考量,寻找能够稳住眼下局势的方法。

首先,最直接的参与进这件事的门路就是不久之后的“王祭比试”。如果说真的要通过比试的结果来确定下一任小天主的话,那这次的比武恐怕不会像之前那样,尽是些小打小闹的过场戏了。可以想见,关于小天主的信息只要一经出现,百族参加这场比武的热情必然被全部调动起来…谁又不想一步登天,执掌众妙天呢?

流影虽然无心争夺最后的高位,但如果要完成师傅安排下的任务,现在的实力恐怕还是有些不够看。

…不管怎么说,流影还是太年轻了。

也许作为人类,给那些惊才艳艳之辈百年时间甚至可以造就出一位等同于“太清”境的强者,可对于妖兽,一百年的时光,他们其中的大多数恐怕连化形都还没有完全完成…

能在100年以内成就现在的实力,流影已经非常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妖孽中的妖孽!如果和同龄人竞争,那他毫无疑问可以展现出碾压级别的实力,问题在于,这次参与比试的,恐怕不光只是些少年少女那么简单…

流影有理由相信,不光是化形境后期,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出现一两个铸魄期的怪物!

以他现在摆在明面上的实力,应对一把的化形后期不成问题,可如果是铸魄期,他恐怕连对方的一轮猛攻都无法抗下…这一步,毕竟是化凡为仙的一步。

一念及此,流影下意识的召唤出了“赎罪”系统鲜红的面板,目光锁定在了那一行行无人能够洞察的信息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挑衅

第二百零二章、挑衅

世界⑥:诛仙

身份:流影(流影)



流影…流影。

即使是对于当事人来说,这种事情也只能无奈摇头…毕竟,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兑换了“感念寂灭”之后,竟然会出现这种让他无奈的事情,反过来说,如果能够完美使用这份力量,现在的他就不必为不久后的比试担心了。

“哎…”

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根本是于事无补,流影自然也只是哀叹了片刻,就没有再继xù

纠结。回到住所之后,他和往日一样,先是抱着还未化形的小白闲暇了一阵,将今日遇到的这些事情慢慢叙说。

“你说…我能做到吗?”

流影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却是感念万千…现在根本是千头万绪,他自己也没办法找出一条能够解决事件的线索。

“叽叽…”

尚且年幼的小白无法开口说话,但仿佛白雪般美丽的皮毛却柔软而温暖,她一窜身子,盘在了流影脖颈,然后伸出纤细的舌头舔过他的面颊。

“哈,小白,你是在安慰我吗?”

他伸出手拂过小白狐的皮毛,然后哼唱着些前世熟悉的曲调,没过多久,肩上就传来了小白均匀的呼吸声。

而流影也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就保持着这般动作,盘坐在床前,默默吸纳着天地间的灵气。与其浪费时间去考lǜ

哪些远在天边的事情,倒不如好好努力,如果自己也能破入“铸魄”境,这次的事情也就能够十拿九稳。



这几日,流影一改平日闲散余趣,到处游玩的姿态。只是每天呆在族中,甚至连仙府也不曾走出一步。不明其中真相的族人只是以为流影又在练习领悟什么功法秘籍,却没想到,这段时间,他只是一直在尝试能否突pò

铸魄境界…

苦修的生活对于已经开启灵智的妖兽来说,同样非常难熬。经lì

过数次轮回的流影倒是不至于像其他年轻人一样不得安定,但毕竟是身在百族齐聚的众妙天之中,有些事情,却是无法避过。

仙府之内,为了方便狐族子弟演练招式功法,同样也设立了比武的校场——占地扩大的石台周围,多分布了兵器擂台,平日里耐不住寂寞想要一较身手的年轻族人都喜欢就在这里比试一番,但今日。校场之内气氛却是颇异于往常。

上百号族中的男男女女都围在其中一块擂台周围,目光灼灼地盯着擂台上耀武扬威的两个金袍年轻人!其中一人正在擂台中央和另外两位狐族弟子激战,而另一人则负手站在擂台边缘,丝毫没有上去援助同伴的意思,当然,也丝毫没有因为狐族青年们不善的眼神而有丝毫畏缩,反倒是双眼之中透出几分不屑。

再看较量中的双方,两位狐族弟子虽然都有着3、4百年的修为。但也不过是化形初期而已,尚未完全退去妖狐的外形。嘴角还留着几条长长的胡须。而和他们对招的那人却是完全一副年轻公子的形象,举手投足之间气息张扬奔放,后劲充足,显然修为还要更高一筹。以一敌二之下,不仅丝毫不落下风,反而稳稳掌握着局面!

不过狐族的两人显然是经常演练一套进攻合击的套路。虽然一对一之下完全不是对方一合之敌,但仗着招数配合精妙,倒还算勉强能在对方手中支撑…

“加油啊!崇明大哥!”

“小心那混蛋偷袭,崇方大哥!!”

台下,虽然大多数围观的族中男女都能看出崇明。崇方两人不占上风,但对方竟然欺上门来,这些少年少女自然是不愿意忍气吞声的。

一时间,台下群情激奋,开始大声帮台上激战的两人助威,而本来一直处于下风的崇明、崇方两人似乎也真的受到了激励,招招连接更加紧凑,一时之间反倒是止住了颓势,反而大有趁势反攻的意思。

“哼!”

但就在大家都觉得两人即将成功反击的时候,正在对战的青年人一身金袍无风自动,一身冷哼之下,气势更是硬提三分,不在与崇明、崇方对拆招式,双拳齐出,磅礴之力灌注全身!

嗡!!

铮鸣之声顿时炸响,震得台下观战之人纷纷退避…崇明崇方首当其冲,更是反应不及!那威力惊人的两拳分别命中两人胸口,飘逸灵动的狐族身法顿时无法维系,两人如遭雷击,倒飞而出!

“好!”

一直观战的那人双手抱臂,脸上更显得yì

之色。

“尚师弟的‘洞山拳’果然最近又有长进,想必化形期之内,已经罕见敌手了!”

“师兄过奖了。”

被前者表扬了一句,刚刚才击退狐族两人的年轻人反而比打赢了更加开心,连忙抱拳言谢。等到回过头来之后,看向狐族一干人的目光却又更多了几分不屑。

而直到此刻,聚集在那里的男男女女才终于回过神来,一阵窃窃私语。

洞山拳?

怪不得这两个来自猿族的年轻人竟然这么厉害!

刚刚动手的尚历原本就有着化形中期的修为,加上洞山拳又是猿族中少见的几部“灵境高阶”功法,崇明崇方兄弟练习的“幻狐合击法”却只不过是灵境中阶功法,这一战,输的着实不冤…

但如此一来,狐族上下却是更加泄气了…

聚集在这里的,最高也就是化形中期的修为。对于妖兽而言,化形期能够掌握的功法最高一般也就不过灵境中阶…对方修为高深,又手握一部灵境高阶的功法,要是想战而胜之,恐怕是难了。

要是…要是谁练会了一套天境功法的话!

这种念头,也就是在少年少女的脑海中转了一圈,很快就扔到了九霄云外…

修真界的功法分为天地灵玄四级,每一阶又细分为低中高三阶,想要修习高级功法不仅需yào

悟性超群,更需yào

自己拥有一定的修为境界作为基础,真能掌握那些天级功法的,又有谁本来不就是一方霸主呢?

就在狐族上下还在不断犹豫的时候,台上,刚刚胜了崇明崇方的青年男子却又开口

“今日,尚某已胜了诸位三盘,要是没有其他人赐教,尚某恐怕只能另寻其他大族子弟切磋较量了。”

连续激战三场,甚至最后一场又是以一敌二,但尚历获胜之后却仍然气息深沉,不见丝毫疲态——比起场边的那些狐族少年们,来自猿族的这家伙的确有几分本事,只不过,比起他的本领,对方恃才傲物的毛病还要更在其上。

眼见无人应战,尚历嘴角的笑容更加不屑,他也不曾压低声音,只是拂袖转手,声音泠然。

“哼,浪费时间,一群废物。”

“!?”

“你说谁是废物!”(未完待续……)

PS:求打赏,求月票~~

第二百零三章、小小姐

PS:第三更!求一切~

第二百零三章、小小姐

“哼,浪费时间,一群废物。”



少年人总是血气方刚,这一点就算是妖兽也无法幸免…平日里身为众妙天三大族之一的狐族子弟何时受过这般轻视?

就算明知不是对手,却还是有不少人嚷了起来。

“别走!把话说清楚,谁是废物!”

“对!胡说些什么,我们狐族有的是高手!”

“让他道歉,否则绝不放他离开校场!”

尚历一时失言,群情激奋之下,众人也不分先后,一百来号狐族子弟纷纷逼近口出不逊的“恶人”,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似得!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就算对上在场任何一个对手都不足为惧,但尚历毕竟只不过比在场的狐族少年们高上一个境界罢了,对方要是真的一拥而上,他必然是双拳难敌四手…直到此刻,在族中嚣张惯了的他才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在自家校场,今日意气用事之下,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若是没有意wài

,本来应该是如此,但,一直不曾下场的另外一人,却在此刻突然开口,那仿佛钟鸣大吕般的天音震慑全场!

“堂堂狐族,比试落败就是如此以多欺少的吗?怀烨领教了!”

一步!

飘渺之间,那个原本还站在圈外的金袍男人已经傲然立在尚历身边,双手一挥,竟然硬生生将靠上了的十几个狐族弟子掀翻在地!

“化…化形后期!?”

要是之前,狐族子弟还存留着几分侥幸,这会儿却是全都不敢越雷池半步了…

两个境界的差距,再加上对方浑厚的内息灵气——就算假设对方没有灵境高阶的强dà

功法。他都绝对能横扫当场所有人!

而且…之前对方一招扫飞十数个与众人修为不相上下的族人,也证明了对方手上的功夫确实了得,恐怕还要远远在之前出手的尚历之上!

眼见场面稳定下来,刚刚略微失措的尚历也终于回过神来,抢先一步跟到了怀烨身后,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之前的倨傲。甚至比起自己比试获胜之后还要骄傲!没错,作为猿族这一代有数的高手,怀烨绝对有技压群雄的实力,区区几个不入流的小子,怎么可能和猿族二师兄相提并论?

“诸位,方才在下师弟的确是失言在先,但狐族若是还有人不符,请自己上台指教,你们这样一拥而上…哼。若是诸位喜欢以多欺少,那怀烨随时候教!”

“…”

出手?

别开玩笑了!在场的人连化形中期的都没有几个,别说是不知深浅的怀烨,哪怕是找上之前大杀四方的尚历恐怕也很难讨到便宜。

可是,如果在此退让…

对方找上门来,连番挑zhàn

,整个狐族校场竟然没人能战而胜之,这要是传了出去。狐族还如何在众妙天立足?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尴尬。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挑不出一个能与对方交手的人选。

只是这样一来,却更是增添了猿族来人的嚣张气焰,站在怀烨身侧的尚历也终于重新恢复了胆气。为了证实自己师哥所言,当时踏前一步。再次来到了狐族众人面前。

“师哥说的是…如果诸位还有谁不服,尚历静候赐教!”

“狂妄之徒!欺负我狐族几位兄长出门历练,竟然来这里耀武扬威?”

就在此刻,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喝,而挡在她身前的狐族众人甫一听到这声音都欣喜地闪开身形。自动给那女子让开一条笔直大道。

“小小姐!”

“小小姐您回来了!”

这一回,出现在两位猿族少年面前的,却是一位比众人还要矮上一头的身影。一身白衣白裙的她头戴玉钗,盘着随意洒脱的发髻,可撅起的嘴唇又尽显桀骜之气。

脚尖一点,少女顿时飞掠到擂台中央,可让人意wài

的是,这少女却并没有直接将矛头指向猿族敌人,反而几巴掌拍在了刚刚笑得最为殷切,叫得最大声的几人脑袋上…

“叫你们乱叫!叫你们乱叫!人家没有名字啊!”

这刁蛮丫头脾气上头也不分时间场合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捶打,手上力qì

又大,直打的几人把头鼠窜,可奇得是,人群中不仅没有人敢还手,反倒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

没错了,因为来得这位不是别人,真是狐族狐主的亲生女儿!

和狐主百年前收养的流影一样,小姑娘也是个修liàn

的奇才,虽然比不上前者妖孽,但不到两百年,她也稳稳踏入了化形中期…要不是流影化形太快,说不定就得叫她姐姐了!

说来也是冤孽…

这小小姐生来长得小巧,比普通女子还要矮上一头,再加上年纪尚幼被族中众人疼爱,所以自狐主以下,无人称呼其本名“玉娇”,反倒全都叫她“小小姐”…

“这位姑娘,若是想要赐教就快请吧,若是还想胡闹,就麻烦闪到一边!”

连胜三场,尚历原本就有些沾沾自喜,但刚才那一阵胆怯此刻回想起来却又觉得自失身份,迫不及待想要再和对方酣畅淋漓的战上一场!再加上小小姐年幼,他还不曾见过,激动之下,不由出言相讥。

果然,这话一出口,对方暂时放过了刚才“胡说八道”的几个狐族弟子,回过头抬高下巴不屑一顾的看着前来挑衅的尚历。

“你着什么急?我要赢你,最多十招就够了,老实站在那边儿呆着,惹急了本小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你…哼!我不和你做口舌之争,要是真有本事,就接下我这一招!”

尚历自问自己修为境界皆是上等,可眼下却竟然被这么一个不知dào

从哪儿来的野丫头如此小觑!少年人压不住心头怒火,抬手便向女孩儿攻去!

这风雷之声一起,就意味着擂台较量再开,众人顿时退出数步,给两人腾出空间。

这尚历所用的自然还是刚才一举建功的洞山拳!

在这个年纪,能够精通一门灵境高阶功法已是不易,尚历一开始就拿出了全力!

可被这一拳指向面门的小小姐却丝毫不见慌乱,凤目一张,粉雕玉饰的右手便如同闪电般探出,直接迎向了对方的攻击!



也就是在此时,刚刚趁着晨光在山间演练完一门剑术的流影正巧带着小白经过此地,一眼便瞧见了擂台上正和对方大动干戈的小小姐。

“唔…她怎么会来这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我没兴趣

第二百零四章、我没兴趣

洞山拳!

能将这一招练到登堂入室,炉火纯青,尚历的天份可见一斑,也许再给他些时日,等他达到化形后期的时候,就能将洞山拳发挥到圆润如意,收发自如的境界也由未可知…

可如今嘛…

若是对上一般的对手也就罢了,可是偏偏他这次挑上的对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小小姐玉娇平日里虽然有些蛮横无礼,但身为狐主之女,这修为和功夫却都是同龄人中一等一的!再加上她本人悟性极高,身为女儿不愿意学那些刚猛精进的招数,但一手“邀月凭虚”功却是尽得狐主真传。

虽然现在的小小姐还没法儿发挥出这地境高阶功法的威力,但对付一个尚历…绰绰有余!

不忙不乱,小小姐右手伸出好似凭空御气,看似缓慢至极,事实上却仿佛电射一般拍上了对方的手腕!两者相触的一瞬,尚历如遭重击,十分威势顿时去了大半!

而在远处观战的流影也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如此结果,实则不出所料——洞山拳作为灵境中阶猛则猛矣,若是正面硬接如果没有相当的修为又或者修习了同等甚至更高级的功法,一般而言很难讨到便宜。

玉娇作为女子,修为又与对方相当,要是真的硬拼力qì

,恐怕多有不如。但这妙到毫颠的一让一拍,却是将对方一身力qì

全都化在空出,这一拳不仅仅是无功而返,甚至还会因为收功不及,伤到自己!

可惜…要是与玉娇交战的对手虽然精研猛力之道,却还不够深入。达不到以力破巧的程度,也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妹妹四两拨千斤了…



战局之中瞬息万变,但流影眼光独具,场中的变化果然如他预料一般!一招占到先手的小小姐没有给对方任何的机会!邀月凭虚之中的缠字诀瞬间上手,一绕一靠,凭借着快人一步的速度。一掌印在了对方胸口!

尚历首次交手,不识得深浅,眼见无法回避,竟然强提一口灵气,准bèi

以猿族强横的肉身硬抗,同时收在另一侧的左拳横锤,竟是准bèi

以伤换伤。

看到这里,流影几乎已经失去了兴致…原本,两人修为境界相仿。纵使是所用功法不及玉娇,如果冷静应战,尚历也并非是完全没有胜算。可这小子一上来猛冲猛打误入圈套,发觉难以抽身之后不借机化解,反而准bèi

行险换伤?

要知dào

,“邀月凭虚”之所以能够位列地境高阶,一来是因为其闪躲伶俐,纵横速度极快。能让使用者在在交战中处于不败之地,二来。也是因为这门功法绝学并非如其他法门一样只能作为逃命时的凭依…就算是正面应敌,修liàn

了这门功法的人也完全不畏惧同阶高手!

要不然,早已经晋入“显圣”期的老狐狸还会一直使用这门功法,甚至练到大圆满的宗师之境呢?



对手仗着身体强壮,强行换伤的动作明显是激怒了小小姐。原本就脾气火爆的她,一双凤目立kè

透出点点火气。手上的力道更是再加三分。

震!

方寸之间,原本不易发力,但随着她手腕轻抖,一股爆fā

力十足的气劲就在对方胸前爆开!

擂台之上,只听“轰”的一声。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尚历顿时败退,甚至被直接击飞出数丈…要是没有怀烨及时出手接下,恐怕就要重重摔在地上…

自然,在如此严重的创伤之下,他向小小姐挥出的换伤之拳,也早已没了半点儿威势。

也是直到此时,在场边围观的狐族子弟才终于回过神来,小小姐这一登场才不过两招,立kè

就将对方打得无力还手的事迹却是大大提高了众人的士气!一时间,大家都顾着鼓掌叫好,一扫被对方连挑数人的晦气!

“哼,之前那么嚣张,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没想到只是这般货色!”

“就是就是!赶紧回你们自己的地盘去吧,狐族不是那么好惹的!”

一来一回,局势峰回路转,前一刻还接受着万众仰望的尚历此刻却成了大家声讨和不屑的对象,如此巨大的落差,再加上被对方重创的身体,顿时气血翻涌,一时控zhì

不住,竟然喷出一口逆血!

“师弟!”

“师兄…我没事…”

口称无事,但尚历的面色却顿时灰暗了下来,想来受此重创,日后就算痊愈也免不了会留下些后遗症了。

作为师兄的怀烨当然知dào

自家师弟现在状况堪忧,但族中交代下的任务同样迫在眉睫…也罢,就算是为师弟报仇了!

“师弟,你先休息一下,待为兄去领教狐族子弟的高招!”

将尚历靠在擂台一边放好,怀烨顿时长身而起,一步一步,走向擂台中央。

只见来人双手一搭,交错身前

“猿族,怀烨,请指教!”

言之凿凿,掷地有声,这声轻啸顿时将全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了起来,场面再次恢复了紧张!

——化形后期的高手!就算小小姐“神功盖世”,对方看起来却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甚至还有不少人认出这个比尚历高大挺拔了不少的青年,正是猿族年轻一辈中的二师兄怀烨,身为嫡传,身上恐怕也有不下于小小姐的秘技!

修为功法均不占优势,这一仗,恐怕是难了…

对方见礼,玉娇虽然平日里有些娇蛮却也不是蠢笨之辈,同样明白这次无法善了,当即也拱起双手,准bèi

还对方一礼

“小女子是狐族玉…”

“不必多说了!”

但让人没有料到的是,这个一直没有下场的二师兄却仿佛比尚历更加霸道,他直接伸手打断了小小姐自报家门。

“我没兴趣知dào

…因为你说与不说,结果都不会改变。”

“!”

这一次,却是轮到玉娇怒气上涌了!对方的举动分明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气血翻腾之下,差点儿就直接攻上前去。

可下一刻,竟然有一只手掌搭上了小小姐的肩膀…

“你呀,就知dào

胡闹…回去看师傅不狠狠罚你。”

突然介入这场挑zhàn

的不是别人,自然只有一直作壁上观的流影一人…当然,他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切,爹才舍不得罚我呢!”

在看到流影的同时,玉娇的怒气顿时散尽…对于这个比她年龄更小,却不得不称一声“大哥”的俊美男子,小小姐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毕竟,几十年前,如今趴在对方肩头的那只小白狐的位置,就是属于她的…

流影显然也很熟悉小小姐的脾气,见对方嘟嘴,也就不再追究。再说了,他现身的目的本就不在于此。

“这位朋友,刚才舍妹多有得罪,不知两位是猿族哪位长老的高足?”

“我是…”

面对这个突然闯入又始终自说自话的男子,原本蓄势待发的怀烨顿感错愕,等到对方开口提问,便下意识地接话,却没想到,微笑着的流影却立kè

给他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突然伸手

“罢了,不用说了。”

流影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单掌,平向对方这显然是在示意对方进招!

“我没兴趣知dào

反正你说与不说,结果都不会改变。”(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同式!

PS:文风可能有所改变主要也是为了配合诛仙的世界观,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百零五章、同式!

“反正你说与不说,结果都不会改变…来吧。”

自己方才可以放出激怒对方之言,竟然在三两句话之间,被对方如数奉还?

怀烨面色闪过一丝狠戾!要不是相比师弟尚历多了几分历练和成熟,说不定此刻的他也要失去理智,立kè

上前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但毕竟,他不是尚历那个莽夫。

在所有妖族之中,猿族也是智慧权谋最近于人类的一种,也正因如此,在人族大兴,百族蛰伏的如今,猿族之中自然多出不少野心勃勃之辈,一心一意想的都是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之事!甚至,还想再造千百年前,百族横行天下之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想要实现自己的野心,首先需yào

的,就是实力。在这方面,猿族内部自然是勤练不辍,努力提高自己修为,最近几十年,全族修为大有进步,但另一方面,他们还需yào

更大的权力!

如果能够夺下众妙天天主之位,统领百族,他们就更有希望实现自己的野心!更难得的是仿佛老天也在暗中相助,现在的天主也就是虎族的族长竟然遭逢大难,恐怕命不久矣…

如此种种,野心勃勃的猿族又怎么可能不动心?一来二去之下,这小天主的争夺,也就成了眼下的重中之重,今天怀烨和尚历到此,一是为了试探狐族深浅,二来。如果发xiàn

了对方族中颇具实力的弟子,尽量先手重创!

为了执行这项任务,尚历的出手自然是为了试出对方的深浅,而一旦遇到像小小姐这样的劲敌,自然就需yào

怀烨出手,辣手伤人了!

只不过。现在的局面似乎超过了预计…

众妙天内,人人知dào

虎族最强,猿族随后,而狐族嘛…虽然狐主的实力同样深不可测而且博学百家秘术,可综合全族来看,只是排进三甲之列,就已经非常勉强了。

族中年轻一辈更是如此,据之前的了解,甚至连个稍微像样的都挑不出来。

可是今日一见。不仅是“小小姐”实力惊人,随手就重创了尚师弟,后跳出来的这个清秀男子,却更是修为惊人!

至少,在他方才动手突然闯入擂台之时,怀烨连半点儿对方的底细都没能看穿…此人要么是修liàn

了极高深的身法功法,要么就是修为境界还要在他之上。但不管是哪一种,定然是劲敌。

在此等强敌面前随意出手…刚刚的尚历就是他最好的榜样。

平静内息。怀烨没有轻易进招,反而沉凝气势。双目中的电光瞬息射在流影脸上,气机锁定之下更显化形后期的惊人实力!

而对面,口出轻蔑之词的流影却依旧一身白衣翩翩不染尘埃,不过对方竟然能够耐下他刻意的挑衅,看来比起之前的那个混小子,可是强了不少。

哈。这倒不是说流影就怕了他,在这众妙天之内,只要对手没到“铸魄”期,他流影都是丝毫无惧。

前探的单掌轻轻一招,看起来好像只是示意对方速速来攻。而随着他手指轻轻弯曲,怀烨竟然感到身体周围凭空产生一阵吸力,竟然晃的他重心不稳,下意识地向对方冲去。

不好!

高手过招一失先机,必然落于下风,更何况他现在连对方的底细都还没有摸清,对方一上手竟然就施展出了如此不可思议的手段,要是真顺着对方的意愿发展下去,自己今天就真的只能如对方所说,生死由人了!

眨眼之间,千般心念转过,但怀烨手上动作却是半分都不慢。

重心已然前倾,此时此刻再强行回撤反而露出破绽,倒不如将计就计…既然对方想抓住他调整重心之破绽,那怀烨干脆抓住这个机会,顺着那股吸力的方向,足下发力,灵气灌体然后猛然推出一掌。

昂!

出掌瞬间,风雷乍现!

原本再普通不过的人类手掌竟然猛然闪耀起金黄耀眼之色,不过片刻,竟然有如金石,又如黄电,骇人罡风直扑流影而来。

这是…灵境高阶武学功法——金刚霹雳手!

似金似刚,非霹非雳。

这门掌法练到高深处,不仅一双肉掌有如不坏神兵,更是进退如电叫人防不胜防,若不是因为积累特殊功力太过艰难,又刚好被某些特殊功法恐怕能够位列地境。

观对方之掌势,在危难中仓促发招却仍旧威力不凡,罡风罩人,恐怕这招早已经练得出神入化收放自如了。

比起尚历的洞山拳,怀烨的功法的确是练得更具威力。

至于破解之法吗…

五行之中,金虽锐利,却为火所克,只要能够施展威力足够的火系功法或者法诀自然能够迎刃而解,可是考lǜ

到不久之后的王祭比武,流影却有了更好的打算。

眼前这个实力不弱的猿族来看,不就是自己最好的试手对象吗?

一直以来,同族之中根本就没有和他年龄相仿的人能和他交手,至于族内的长老甚至老狐狸,也各自有各自的责任,少有闲暇帮他拆招。虽然有之前在不同世界流浪积攒下的经验,但修真者之间的对战,他却还不是非常熟悉,所以…

嘴角扬起,流影单掌稍稍回收,屏息凝气,等到对手那闪烁着金光的手掌探到自己面前,他才悍然反击,出手竟是…

昂!!

清越鸣声仿佛快刀劈开空气,又如疾剑斩开大海。熟悉的光芒和气势甚至让怀烨瞬间失神,片刻再定睛,对方的手掌竟然同样亮起金黄之色。

——金刚霹雳手!

竟然也是金刚霹雳手!

同样刚猛的掌力互相碰撞,相击刹那顿时响起云谷雷音,擂台之上,原本已经退开数十步的众人竟然被两人逸散出的气劲再次扫退数丈。定望眼,抢先一步出手的怀烨在相同的招数的冲击下,竟然依然落入了下风!



一时之间的惊疑不定造成了如今的窘况,毕竟,就算是他本人也没有料到,除了自己之外,竟然还有别人也修liàn

了这种吃力不讨好有着明显弱点的功法招式。甚至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对于金刚霹雳手的熟悉程度…还要在自己之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穿心掌!

第二百零六章、穿心掌!

百族之中,虎族向来最擅强体功法,猿族则是功法和法诀并重,而在身体上不占优势的狐族,则多是以精妙法诀取胜…甫一上手,对方最先发动的那挥手一招仿佛也印证了这一猜测,来人合该是精通法术才对。

在怀烨看来,自己既然使用了金刚霹雳手这种威力惊人却略有瑕疵的功法,对方自然应该主动拉开距离,使用火系的法术纠缠才对。如此一来,凭借自己功体特殊,连进猛招之下应该就能够占到上风。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对自己的突然抢攻,对方竟然不闪不避,甚至用出了和他相同的功法抵挡!

更让他惊讶的是,双方拳掌相接,自己不仅占不到半分便宜,甚至还被对方逼入了下风!

高手!

在整个猿族之内,这一代新人中身为二师兄的怀烨实力超群,恐怕唯一能够压他一头的也只有比他年长了十多岁的大师兄而已。可是今天和眼前这个狐族少年才交手几个回合,却让怀烨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压力。

这一战,必须全力以赴!

目光如炬,双方既然已经彼此交上手,怀烨也再无藏私,虽说刚刚迎面一掌让他落入了下乘,但这可不代表他已经输掉了这场决斗。

虽然对方同样将金刚霹雳手练得炉火纯青威力惊人,可真要说起来,在这门功夫上下了数十年苦功的怀烨却是怡然不惧——除了,传授他这身功法的长老,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门威力惊人的掌法了!

似金似刚,非霹非雳。

出手时夹带的风雷不仅是超强的破坏力,更是使用者一往无前的信心。

不能退!

眨眼之间。双方有来有去,掌风凌厉,片刻就过了不下二十招。而在这期间,原本一直处于不利位置的怀烨竟然好像慢慢缓过劲儿来,俊朗刚健的眉目之间肃杀不变,竟渐渐显出几分异样的红润。而一双原本显出金黄的铁掌之上。灼人的温度,也立时飙升!

“恩?”

眉头微皱,交手到现在,流影要是还察觉不出对方的异样,那这功法还真是白学了…虽然他本人对掌法并不是很感兴趣,但他绝不会连功法的属性和弱点都记错。金刚霹雳手明明就是走的至刚至强的勇猛路子,五行偏金,断没有理由如现在一般从内而外显出灼热之感。

一开始,也许还能用灵气沸腾解释。可现在就算是他再笨也清楚对方肯定是在修liàn

金刚霹雳手的同时兼修了什么厉害的功法,不但克服了原本双掌畏火的弱点,甚至还为自己的这套掌法添进了烘炉烈火般的烧灼效果。

果然,找上这个猿族的小辈做陪练的确是物超所值!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知dào

,各族之中对于这些特别的功法竟然还能做出这种程度的改变完善呢?

轻轻皱起的眉头很快舒展,流影不露任何担忧之色。直面对方咄咄逼人的攻击,拳掌碰撞之间不仅不见任何犹豫。甚至还更加坚定起来。

——你要拼掌,那便拼掌好了!

流影强行拉开半步距离。然后轻啸一声,单掌猛劈,力道刚猛磅礴甚至还要更盛之前。

好大的力qì



对方突然发力,怀烨始料未及之下,只能同样举掌迎上,谁知一碰之下。酸麻疼痛之感遍走整只右臂若不是乘着对方发力顺势拉开距离,自己接下来恐怕是要倒大霉了。理所当然的,他看向流影的目光更加凝重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

自己跟随长老,从刚刚化形开始就一直勤练地境中阶的“烈焰心法”。直到数十年前才终于小成,天生功体带来的烈焰之劲,配合上无坚不摧的金刚霹雳手,对敌之时不仅力道惊人,更能豁免对方所用的火系功法…就算和练习相似铁掌硬拳的敌人对战,不消几个回合,对方的一双肉掌也必然将被烈焰之气所伤,到时候就是自己的胜场。

可今天这局面却让他愈加摸不着头脑…交手到现在双方已经换了二十多掌,照理来说,同样修liàn

金刚霹雳手的流影因为没有练就“烈焰心法”的特殊功体应该早就落败下来才对,可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对方不仅越战越勇,掌上的力道更是一下快似一下,一下狠似一下,这当下无法支撑下去的人…竟然是怀烨自己?

真是邪了门儿了!

交战到现在为止,怀烨第一次对自己的胜利感受到怀疑…还未完全恢复的右手背在身后,他屏气凝神,重而又重的凝望着不远处的对手——如果不是还藏着最后的杀招,恐怕此刻他就已经投降认输了…在他的目光中,流影双手自然垂在身侧,闪烁出金光的手掌上竟然又蒙上了一层玉石般的靓丽光彩。

“怎么,不敢进招了吗?”

一脸云淡风轻的他并没有追击的意思,反而负手等待,静候对方的手臂恢复…对于流影来说,这是难得的靶子,可不能一次性就玩儿坏了,他就这么微笑地注视了对方几息,然后终于踏前一步。

“既然你不出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自开战以来,这还是流影第一次主动出击,怀烨听闻此言,眼中的警惕之色更是立kè

又提高了一个层次,不敢错过对方动作的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他缓缓抬手,竟然仿佛有无形气流盘绕在他身边,等到这一掌探出的时候,原本的金铁之色,顿时全部消去,他的整只手掌立kè

全然变成玉石一般。

怀烨目光猛然一缩!

别人不识得其中厉害,他又怎么可能不知dào



似金似刚,非霹非雳…攻石入玉,神功大成!

能将金刚霹雳手练到如此境界,是说明对方已经达到了大圆满的宗师之境!

此招,不可硬挡。

心念百转,怀烨终于是下定决心…金刚霹雳手本就是刚猛的武学,要是在此处退开,不出三招,自己定然无法抵挡,与其颓然落败,不如…放手一搏!

金铁之色顿时散去!

怀烨左手前探,却再无半分刚猛之形,反而飘若流云,矫若惊龙,眨眼之间,毫无威胁可言的手掌竟然附上了流影的手背…

“糟糕!”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小小姐突然惊叫出声,而顺着她的声音,众人的目光也同时汇集到了场中的两人身边。

手臂扭转,柔若无骨,可这一来一回之间,却将流影势在必得的一掌引向了自己的肩膀,避开胸口要害,而就在同时,怀烨引而不发的右掌却恍若闪电劈开天幕,用与左手阴柔掌风完全不同的猛力,直贯流影心口。



灵境高阶,穿心掌!(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明镜止水

PS:关于猪脚的外挂马上要开始一一呈现,接下来会是百族王祭的有关剧情等到众妙天内的情况交代的差不多了,很快就会牵扯到整个天下的其他门派奥~~

顺便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

第二百零六章、明镜止水

通常来说,一个普通化形后期的妖兽子弟,能够将一门灵境高阶的功法练习得圆润如意,融会贯通就已经非常不易了。功法这种东西,很大程度上都要参考个人的天份,越是高级的功法威力自然越强,但学习领悟起来,自然也是更加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年轻子弟要是能同时精通两门灵境高阶的功法,那已经可以说是不出世的奇才了,如此悟性气运,只要没有意wài

,族中必然会大力培养!

而面前这个猿族的二师兄怀烨呢?

除了金刚霹雳手之外,流影虽然不清楚对方学了烈焰心法,却也很明白,能让焰气内敛的心法必然不会是什么大路货,但没想到,除了这两套功法之外,对方竟然还练有第三套威力不俗的功法。

——穿心掌!

同属灵境高阶的掌法之一,突然使出,虽然是钻了流影大意的空子,但能够以柔克刚,付出极小代价就荡开他志在必得的攻击,怀烨对于穿心掌的领悟看来也不容小觑呢…

当然,现在最重yào

的不是这个!

穿心掌…顾名思义,原本就是一门不适合用来切磋的功法,整套掌法从头到尾都是以杀伤为目的的大威力招式,而且很难控zhì

,怀烨这一掌要是打实了,恐怕流影当场就得去掉半条命!到时候。这恐怕不是一句拳脚无眼就能说得过去的。

不过,某人今日却没有折在这里的打算。

流影脸上不见半分惧色,面对怀烨直按心口的一掌,流影左掌探出,漫不经心的附上了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搭一靠之下。竟直接磨掉了对方此招的锐气。在那之后,整个左臂同时向内一转,仿佛灵蛇一般,缠住了对方,最后更是紧紧扣住了怀烨的肩头!

奋力一捏!

怀烨此掌力起之地顿时受制于人,原本杀气腾腾的穿心掌,等到真的碰到流影的刹那竟然仅如风中柳絮,绵软无力…

也是在此刻,怀烨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抽身欲退,但右臂却牢牢被对方锁住,动弹不得。而在他挣扎之际,对方一开始被他格开了的右掌,微微一收,接着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推出。

呼!!

掌风凌厉,直催心脉!

这正是——穿心掌!!

大难临头,怀烨反而忘记了抵抗…他不明白。难道世间真的有如此巧合?对方竟修liàn

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功法,但威力境界却似乎尽在他之上?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就算心底如何疾呼。但事实就在眼前。对方秀气柔和的面容上找不到任何情绪波动的痕迹,从开战到现在,对方似乎始终都是这般的云淡风轻。这让一直自负年青一代一流高手的怀烨更加憋闷…难道在他面前,自己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

“砰!”

说时迟,那时快,穿心掌转眼及至。并且毫不留情的按在了对方的胸口,与此同时,流影左臂一送,放开了对方的肩膀,顺势把怀烨远远抛飞了出去。

一战结束。流影嘴角才露出一个并不明朗的微笑…看来三族之间的年轻人的确还是有些实力,今日和对方对战虽然不曾拿出全力,但招来招往之间竟然差点被对方抓住机会反击,看来到时参加王祭比试,还需多加小心呢。

啊,虽说刚才的穿心掌掌力并不作假,但最后时刻,流影到底还是凭空挪移了数寸——那一掌不过是印在了对方肩头,相信回去休养几个月,自然也就无碍了。

精通世事的他可不会为了一场小辈之间的争执就直接动手杀人…原本此时就是敏感时期,这种给老狐狸添麻烦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做的。

略施惩戒即可。

但就在这时,远空却突然窜入一道金色光影,后发先至,转眼就飞上了擂台,将被流影震飞的怀烨从空中接住。

嗒,嗒。

沉稳两步,站定擂台,来人黄眉黄发,一身锦衣如甲,俨然宗师气度。

流影目光顿时一缩——铸魄期的高手!

“哼!无耻小辈!”

不由分说,黄眉人气机一变,极招顿时上手。

单手一招,狂风乍起,天地变色澎湃灵气汹涌而来,原本站在擂台周围的少年们更是无法把持身形,一时间东倒西歪,任凭灼人热流冲身而过。

不愧,是铸魄期的高手…一举一动皆能引动天地浩瀚灵气,这愤nù

一击,虽说还说不上毁天灭地,但崩山摧峦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样恐怖的威力,又岂是去去化形期的小妖怪可以承shòu的?

“哥!!”

人群当中,小小姐因为境界太低,同样被这劲风压得抬不起头来,但此刻,玉娇攥紧双拳,却是心急如焚。很明显,对方这一招志不在惩戒教xùn

,而是要取了流影的性命啊!

黄眉人招气聚齐,眉宇间闪过一丝快意,当下不在耽搁,凶猛一掌破开擂台砖石,引动四方震动,气势汹汹地向面前的狐族少年推去!

这一招,莫说是抵挡,就算是存心想躲,化形期的小角色也不可能躲开…

毫无防备的流影同样很难完全避开这凶横的一击,但他也没有打算去躲!

单手一招!

擂台周围,早已被吹的七零八落的兵器架上,一把长剑抖落点点星光,流光逝过便精准无比的落在了他的掌心。出手以来,流影一直是用一双肉掌对敌,但此刻,他却是第一次握上了兵器。

在那仿佛要摧毁一切的掌风之中,横剑的少年气息一变,从刚刚的温柔淡定,突然变得凌厉无比起来!

风眼中,他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纵然是面对铸魄期的超级高手,流影怡然不惧!

长剑压紧,猛然抽出!

仿佛闪电一般的剑光顿时自掌风最盛之处绽开,仿佛劈开混沌的那只巨斧,一时间,风消气歇,刚刚恐怖非常的气场在这一斩之下顿时归于无形…

“明镜止水…竟然是明镜止水!”

两人的交手快到极致,这一招过后,虽然流影踉跄后退十数步,嘴角更是溢出鲜血,但大惊失色的反倒是率先出手的黄眉人。他仿佛着了魔一样,一手指着流影,一边面色苍白的抽身而退。

“你练了太玄剑经!”(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流影

PS:抱歉抱歉,之前的章节名发错了,发了两个206,其实应该是207的咳咳,不影响正常阅读,各位放心

第二百零八章、流影

“你练了太玄剑经!”

黄眉人大惊失色,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大袍一卷,就立kè

带着重伤的尚历与怀烨窜身离开了…流影身负太玄剑经一事固然让人惊讶,但对方匆忙离开,想必还是因为这里毕竟是狐族仙府。黄眉人一个猿族长老,要是在此处生事,就算被狐主那个老家伙拿住,恐怕也是无可奈何。

“咳咳…”

那人一走,流影顿时长剑驻地,一身凌厉气势尽数化消,连面色都萎顿了不少。

好一个铸魄期高手!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观对方气息绵长有力,生生不息,想来必定不会是初入铸魄期那么简单…如此一想,自己今天能在铸魄中期甚至铸魄后期的长老面前保住一条小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影少爷!”

“哥!”

对方一走,之前把在场众人压的动弹不得的压力自然也消失无踪。小小姐一马当先窜上擂台,三步并作两步,身化白色倩影扑到流影跟前。

“怎么样?怎么样?你没事吧?”

片刻调息,刚才一时肺腑震荡,险些逆流的气血终于被压下,流影把嘴角的鲜血抹掉又将同样急匆匆冲向自己的小白重新揽入怀中,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没事没事,受了点儿小伤,回去休养一阵就好了。”

他摸了摸玉娇的小脑袋,然后又向其他围聚过来的同伴一一点头。

“诸位放心,流影无事。这便回去休养了。到时若有族中长老过问此事,还希望诸位能替流影说明。”

“影少爷防心,您先回去养伤吧。”

“是啊,影少爷,这些事就交给我们吧。”

“…有劳了。”

把小白重新放在自己的肩头,流影拱了拱手。这就准bèi

离开,但就在此刻,另一个须发皆白的紫衣老人却缓步走到了近前。

虽然没有之前黄眉人那咄咄逼人的逼人气势,但这老人却是清气环绕,别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而且一直到他走到眼前,周遭的狐族子弟们才发xiàn

他的存zài

,在此之前,老人就好像空气一样,叫人无法感应。

“见过玄应长老。”

众人之中。还是流影当先反应了过来,拱起的双手不曾收回,顺势向下一躬,也算是见礼。

“长老…”

流影动作在先,剩下的人自然也是有样学样,纷纷见礼。

“哈…大家不必如此,我和流影有些事儿要说,这就各自散了吧。”

“是…”

玄应长老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在场的众人却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连一向泼辣的小小姐都只是不舍地看了流影两眼。最后只得悻悻的离开了。在狐族之内,狐主的修为地位自然是最高,而大长老玄应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狐主之下的第一人,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在族内威望甚高。

虽然老人一直都是笑口常开的样子。可就算是那些还没化形的小狐狸崽子,也不会胆敢违抗他的意思…这不?就算是盘在流影的肩头,小白去还是怯生生的把小脑袋埋进了柔软的尾巴里,只露出一双小眼睛,偷偷看着两人。

“不知长老找我…”

“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狐主果然是没有看错人,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将太玄剑经练到如此境界了。”

这部狐族当年在外游历,最后从儒门圣地“瀚海书山”赢来的无上剑法本是天境的功法!只可惜狐主只得到了招式,却没得到相应的修liàn

心法,所以千百年来,众妙天内也不曾有人修习成功,值到人们几乎快要忘记这本剑诀的时候,在妖族和人族爆fā

的一场大战当中,一位手持“古尘”神剑的儒门修士正是凭借着这门剑法,以不占优势的修为连败众妙天内数十位高手,斩敌无算,才让妖族重新重视起这本功法…

只可惜,不论怎样体悟,光是翻阅这一十三式剑招始终一无所得。

和狐主一样,当年之事,玄应也是亲历者之一,那剑qì

纵横,睥睨天下的绝世身影仿佛至今仍在眼前…却是没想到,狐族之内,竟然有人也练成了这门不世绝学!

“玄应长老谬赞了…小子也只不过是粗通门径,登不得大雅之堂。”

自家人知自家事,据老狐狸所说,这太玄剑经共分为三个境界,当年那位儒门修士只练到前两重,即是“明镜止水”和“剑心通明”,至于最高一重,连狐主也无幸得知…

而流影如今虽然也算是入了门,可哪怕是第一重“明镜止水”他也不曾完全领悟,否则今日,黄眉人怕是要倒大霉!

“好,年轻人不骄不躁,日后必成大器。”

这位狐族中百年内早已名声远播的天才原本就深得诸位长老的喜爱,如今一见,玄应长老更是满yì

,他伸出手掌,轻轻盖在流影头顶,一股沛然浩气便从天灵直冲内腑,不过是片刻,刚刚和黄眉人交战所受之内伤,便好了个七七八八。

“多谢长老援手。”

“小事,小事,你先回去静养吧,这几日若是还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来内院找我。”

“是。”

—————————————————————————————————————

时光匆匆,一晃又是漫天星汉。

流影站在院中,紧闭双眼,周身却隐隐有灵气沸腾。

还没有化形的狐妖小白蹲在不远处的石桌上,两只宝石一般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所站的方向,好像也在好奇,流影到底在做些什么。



白日那战的伤势,在玄应长老的帮zhù

下,已经基本恢复。但流影心中的疑惑,却随着黄眉人的出现和动手越来越多。

老实说,在此之前,他几乎从没有和“铸魄”期的高手交战过,按照之前有限的经验对照,流影一直觉得哪怕算上自己熟练的那些功法剑招,恐怕也没法儿和初入铸魄的敌人较量,但今天的对决却打破了他之前的认知…

虽然谈不上平分秋色,但黄眉人愤然出手的一击,竟然被他竭力化去,而自己虽然受了点儿伤,却似乎并无大碍…对方明明应该有着铸魄中期以上的实力,但这,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月光下,少年一呼一吸愈加绵长,周身灵气却越来越鼓荡,突然,在他的脑海之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倏忽响起。

“既然你这么想知dào

,陪我练练不就得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感念寂灭

第二百零九章、感念寂灭

“既然你这么想知dào

,陪我练练不就得了?”

这个声音,流影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这百年来,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想总能听见这个声音…没错,这个属于他自己,属于“流影”的声音。

睁开眼,却早已不在那幽静的庭院与月光之下。

这里的天空和大地同属一片黑暗,脚边,是高高垒砌的尸骸,流淌着的,则是死不瞑目的热血…

流影皱眉,挥手之间,整个世界又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芳草萋萋到处莺歌燕舞,宛如仙境。

“我说过很多次,至少我们俩都在这里的时候,把这里收拾的像样些。”

在起起伏伏的丘陵顶头,一个一身黑色羽衣的少年坐在那里,嘴角始终噙着似是而非的微笑,而真zhèng

让人惊讶的,是他拥有一张和流影完全相同的面容。

“所以我就说,人类真的从来不会满足,你以前每天都在这里修liàn

你那些什么劳什子的功法占用我睡觉的时间,现在竟然又开始对这里指手画脚起来了。”

没有起身应答的意思,黑衣的“流影”仰躺在青青绿草上,说不出的悠闲自得。

“这么想要这块‘仙境’的话,不如我们换换,让我到外面去如何?”

“我好像从来就没有强迫过你留在这里。”

一步一步踏上山丘,白衣的流影语气平淡,似乎浑不在意两人聊天的话题实jì

上决定着“流影”这个身份最终的归属。

“说点儿正经的,我想知dào

我现在的实力到底是什么层次。”

“这话问得好没道理。”

黑衣坐起身来,理所当然的耸了耸肩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我知dào

的东西一点儿都不比你多。你来问我,倒不如去问那只老狐狸…当然,要是你想打一场的话,我倒是可以奉陪~”

“…”

没错,流影之前一直几乎没有和铸魄期高手对战的经验…眼前这个存zài

却是个变数。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选择了感念寂灭的能力之后。之前一直没有完成的“触念进化”竟然发生了变异…那个正在蜕变,正在向超越人类的方向迈步的存zài

竟然凝成了一个几乎单独的个体,成为了他身体中的另外一面。这也是造成了目前这种类似于一体双魂的窘况的起因。

与还是个半吊子的本体不同,“黑衣”已经完全完成了触念进化的步骤,并且能够完美使用感念寂灭的力量,从直觉上看,流影一直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一直把自己困在这里——要说身体的支配权的话,他很明显能感觉到是对方占优才对,可他却一直把自己封在体内。这百多年来,除非流影自己主动进到这个意识的空间,否则黑衣决计不会出现。

而相对于本体利用能够在这里精研功法而掌握了许多秘法的天才表现,完全超越“人类”界限的黑衣显然更加强dà

——早在流影自己化形之时,他就已经踏入铸魄期了!而流影对于铸魄期高手唯一的实力体验,也正是来自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自己”…

一咬牙,流影终于下定决心。

“好,那就试试!”

百多年来。他对于这个特殊的空间也是有所认识,在这里不论过去多长时间。对于他们真实存zài

的世界而言,都只不过是一瞬…虽然不能在这里增进修为,但却可以用来领悟功法精要——否则,就算流影天赋再高,也不至于短短几十年就把狐族内记录的灵境功法学了个遍…

最重yào

的是,从以前和“黑衣”的切磋来看。不论在这里受了怎样的伤,呼吸之间就能够恢复,并且丝毫不影响外在身体,至于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唯一能够作为他陪练的“黑衣”实在是强过他太多了!

虚空一握,流影手中顿时幻化出一把锋利长剑。也不等待对方起身,他猛然提气,将浑身灵气注入这剑身之中。

双目,凝视!

长剑,横握!

这将发而未发,将斩而未斩的凌厉气势维持了数秒,但不远处的黑衣却仍然毫不在意的坐在草皮之上,甚至连视线都没有放在流影身上,只是不咸不淡的夸奖了一句。

“不错,比上次进步多了~”

话音未落,剑光爆闪!

这倾尽流影全力的一剑,让这方天地都为之一暗,仿佛连空气大地都要被劈开!

…比起匆忙之间应对黄眉人的那一剑,这一次的威力又何止倍增?但这璀璨至极的剑光,今日却注定无法照耀长空了。

就在剑势最盛的那一刻,两根随手而为的剑指仿佛黑夜中的一点星光,突兀的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依旧是那么的潇洒俊逸,依旧是那么的平淡随心,可就是这轻轻一指却将流影蓄势良久的一剑凭空崩散,只留下剑势扫过的一地狼藉…

感念寂灭。

面对已经完成了进化,已经完成了超越的黑衣,流影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就像之前的每一次挑zhàn

一样,在铸魄期的黑衣面前,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相顾,沉默。

—————————————————————————————————————

“呼…”

一口浊气从流影口中叹出,眼前,却是又回到了那个月光下的清冷庭院。

萦绕在他身边的灵气狂潮消散无踪,而一直蹲在一边的狐妖小白,也一溜烟儿窜上了他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唔,让你担心了。”

流影轻轻抚摸着她的皮毛,柔软而温暖,让他终于安定下了心绪。

但是,疑问却还是没有解开

到底是为什么,他能够和铸魄中期的黄眉人周旋,但在同样处于铸魄期的黑衣面前却如此狼狈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太过特殊了吗…”

从自己的灵魂,从自己的身体里诞生出的异类,他并没有如同曾今了解过的那些所谓的心魔一样,不断纠缠着自己,甚至不断计划着将自己吞噬——黑衣就像一个浪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旁观者,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经lì

的一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悟剑

PS:感谢无尽DE夜空、作死真好玩童鞋的打赏~

第二百一十章、悟剑

那之后的几天,流影没有再为“黑衣”的事情而纠结,也许是这百年的时间早已让他们彼此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又或者,是马上就要到来的百族王祭,让他没有了再在那个家伙身上浪费时间的打算。

伤势虽然已经恢复,甚至之前还重创了心怀不轨的猿族少年,但毕竟还是在和黄眉人的交战中露了自己的底细…流影可不会指望那家伙会好心帮他保守关于“太玄剑经”的秘密。他不能指望依靠这部他并没有完全掌握的功法,震慑百族所有的好手——小天主之位的诱惑很明显已经超过了对于太玄剑经的恐惧,他不能不防其他人的针对。

那么,是要在这段时间内再练习新的功法吗?

且不说石室内部能被流影看得上的功法一早就被他挑了个七七八八,就算真的还能挑出一两部,对于已经掌握了上百部功法的他来说,实jì

战斗能力的提升恐怕也不会非常明显了。

所以,流影开始频繁的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在精神能够支撑的范围之内,疯狂地体味已经研究了很长时间的太玄剑经。

不去说那些“以不变应万变”之类的废话,对于现在他而言,除了将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推上铸魄期之外,最直接的提升战力的方法就是对太玄剑经这部绝世秘籍的深入体会…如果能在这段时间里真zhèng

完成“明镜止水”,相信王祭比武也会轻松得多。

毕竟,这可是号称天境以上的不传绝技。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数十年前的那段时光,每一日,在只属于流影自己的意识空间内。黑衣自顾自的看天看云,睡觉休息,而流影则不断重复着对于剑诀的领悟。

收剑,出剑!

简简单单的动作,在重复上百次之后,突来的灵光让剑尖上多出了一抹耀眼的豪光!在那如电的闪烁之后。远处的巨木上,忽然多出了一个突兀地圆洞,那惊人的威力直接贯穿了十人环抱的铁木树干。

灵境高阶剑诀,闪光剑破解。

因为对于剑法的偏爱,触类旁通之下,这门颇有难度的武学,他也只花了几刻钟就练得有模有样——这就是流影悟剑的方法,他从不会执着于某门剑术独特的某个剑招,而是去寻找其他相似的却更容易的剑术。等到将这门剑术练到烂熟于心,自然也能对原本不可捉摸的剑术有所领悟。

太玄剑经的确是难以攻克的天堑,仅仅是第一重“明镜止水”的剑势就将流影困住良久,但如此长时间的积淀,他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所谓的“明镜止水”在如今的流影看来,更多的是一份执着于剑,执着于招的心境…让人应接不暇的快剑也好,力透千军的重剑也罢。究其根本不过是对于自己剑招,以及他人剑招的洞察和克制而已。而太玄剑经中的号称能够击破万物的“明镜止水”。正是这种洞察和执着所能达到的极限。

所以,流影开始在自己的意识空间中可以修liàn

风格迥异的剑术功法,就是希望能够通过对于剑术各种不同特点的了解与积累最终攻克“明镜止水”的难关。

闪光剑破解,显然就是以快为优势的剑诀,流影在能够做到炉火纯青之后,又很快开始修行另一门以防守为主要特点的“地甲天方剑诀”。好像永远都不会疲惫似得…而在这期间,黑衣一直不曾言语,流影也从没有向他请教…哪怕他本人很清楚,这个一直保持着神mì

和深不可测实力的“自己”也许能给他很多帮zhù



—————————————————————————————————————

对于某些人而言,这种苦修的生活可能很难忍受。但对于明白自己有所求的流影来说,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再次收到了老狐狸的传召。

仍然是羽裳急匆匆地跑来他的居所寻他,可这一次,老狐狸约定的召见地点却并非是在石室,反而改在了族中决定大小事宜的议事殿。

“师傅只传召了我一个吗?”

原本,作为狐族年前一辈的他从来都没有去过议事殿——那是诸位长老商量议事的地方,一般的族人是严禁入内的。

“这…羽裳不清楚,但好像狐主之前也派人去找小小姐了。”

玉娇?如此一来,流影却是更加糊涂了,百族王祭开始在即,现在把自己和玉娇叫去议事殿到底会是为了什么呢?

抱着小白的少年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但站在一旁的羽裳却是不敢耽搁,无奈只好伸手摇了摇面前的流影。

“影少爷,影少爷!您还在想什么呢?狐主催的可急了,您要是迟到,我就又要挨骂了…”

整个狐族,除了流影和玉娇之外,对于大家长一样的老狐狸多少都有点儿畏惧,更别提像是羽裳这样专门作为仆婢的小妖狐了。

看着女孩儿一脸急切的样子,流影不禁莞尔。

“好好好,是影少爷愣神了,我这就赶过去。”

话刚说完,流影将小白重新放回肩头,小狐狸也很懂事的自己抓紧了他的领口。足下一点,整个人就如同飞羽一般,向远空飞去。

狐族仙府说小不小,但要真是像流影这般凌空飞渡,要赶到在仙府深处的议事殿却也花不了多长时间。没过一会儿,一座与周围建筑物风格迥异的高耸殿堂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青石铺就的台阶将整个建筑物与其他设施分割开来,整整四十九级让人不得不以仰视的角度欣赏这雕梁画栋的巨大廊柱前厅。

缓步踏上,每走一步仿佛仙乐的回响就更响亮清晰一些,等到四十九级台阶全部走完,悦耳的仙音顿时休止,让人忍不住赞叹这别具匠心的设计。

虽然是第一次来此,但流影的心境让他还不至于如此就被牵引流连,暗赞一句之后便又收拾心情,缓缓向高高的门楼走去。

…门扉,缓缓洞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参赛名单

第二百一十一章、参赛名单

与从外部看上去的大气恢弘不同,真zhèng

走进议事殿之后,才发xiàn

其中的装饰实在是比想象中简单太多了。

八角形的正殿占据了整个建筑物近九成的面积,除了入口处的这一条通道之外,整个殿堂都被高高的石台所包围。在对应着每个转角的方向,石台上都端坐着一位看不清面孔的白衣长老,而正对入口的最高一层石台,毫无疑问属于整个狐族的首脑。

“流影见过狐主,见过诸位长老。”

即使是身为老狐狸的养子,流影也绝不会在长老们面前失了礼数,经lì

过生死和磨难的他又不是那些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谦逊和自律已经深入他的血脉。

“恩。”

到底是全族议事的正式场合,就算是一直我行我素的老狐狸也没有对站在殿前的流影假以辞色,只是默默点头,示意他暂且退到一边。

流影当然也没有任何不满…看这样子,玉娇应该还没有到场,长老们既然要交代事情,自然没有重复两遍的道理。



毕竟是狐主的传唤,地点更是选在了议事殿。就算是作为“小公主”的玉娇也不敢怠慢无礼,不大会儿,小小姐同样快步走进了正殿。和流影一样,小小姐先向各位长老问好,然后乖巧的退到了一边,哪还有半分平日里泼辣娇蛮的样子。

不过,小狐狸调皮的天性也没那么容易收敛,待到站在流影身边之后,小姑娘还是隐蔽的做了个鬼脸。

“影儿,娇儿。三日后,就是五十年一度的百族王祭。照例,百族除了各自安排祭典之外,还要挑选族内后辈参加王祭大比”

老狐狸顿了顿,周围的长老们也都闭口不言,片刻,坐在狐主身边首位的玄应长老才继xù

开口。

“我狐族天性温善。本不愿与各族出手斗狠,伤其和气,但既然天主有令,百族皆需选派人手,吾等倒也不好特立独行…流影,玉娇,长老们都觉得你两人在年轻一辈中天赋过人,能为不凡,你们可有信心接下这次任务?”

“长老谬赞了。”

流影抱拳躬身。再次行了一礼…王祭比试的事情既然老狐狸早已经提前通知,此刻他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不过,整个狐族竟然只派了他和玉娇两人参赛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这番安排,再加上之前猿族年轻一辈突然来到族中的挑衅,以及最重yào

的,老天主身体不佳的消息…流影好像已经摸到了某天隐隐约约的脉络,而派他参加比试的目的似乎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千头万绪来不及整理。流影口中却是先将此事应了下来。

“我等虽担不得英才之名,但为全族出力争光却是义不容辞。请长老放心。”

“如此甚好。”

玄应长老点了点头,再次将话头带回了老狐狸那边。

“你二人这就离开吧,正式参加比试之前,务必来石室找我。”

“是。”

逐客令已下,两人自然也不会多留,告了声罪便双双退出了议事殿之外。偌大的殿堂顿时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但被召集起来的长老们却都没有离开,他们静静坐在各自的石台上,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各位可是好奇,为何我偏偏只挑了他们两人参加此次的王祭比试?”

“…”

老狐狸开口,渺渺天音传遍殿堂。一时之间却是无人应答。

诚然,几位长老既然还坐在此处,多少都是对狐主此次钦点参加比赛的人选感到不解…一来此次的王祭比武不同以往意义非凡,二来两人都是狐主一脉,多少让人怀疑。

“哎…我又何尝不想多挑选族内英才共襄盛举,只不过,眼下却并非是我狐族纵横捭阖的好时机啊。”

坐在最高位的老狐狸无奈摇头,于他而言,原本是决计不愿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的,派出自己的女儿和义子出战,其实已经是兵行险招之举了!

“狐主的意思是…”

“这众妙天,怕是要历经一场大难了…”

老狐狸的目光看向了遥远的前方,在马上要展开的那场这场较量之后,原本三足鼎立的均势,恐怕极有可能要被打破。如果真发展到那一步,恐怕这灵山秀水之间免不了要发生几场血战了。

也罢…

“诸位,参赛名单已经确定,撇开小女不谈,诸位觉得流影此次有几分胜算?”

“影儿年纪虽浅,但修为高深,年轻一辈无人能出其右,若是平日自然是绰绰有余,可这次比试非同小可,若是遇上铸魄期的高手…”

开口的那人不再言语,此次的比试各族尽遣精兵强将,到时候说不得也会有一两位铸魄期的高手参战,以化形对铸魄,流影虽然天资过人,但恐怕终究…

“在我看来,就算对方确有铸魄期修为,影儿也未必不能一战。”

玄应长老再次开口,而口中所述之语更是牵扯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前日,猿族曾派族中杰出子弟前来校场切磋,甚至还找了猿族武院长老黄眉客暗中保护,期间影儿曾和对方对过一招,虽小有劣势,但未尝不能一战。”

嘶!

此言一出,除去狐主之外,满座皆惊!

猿族武院长老黄眉客乃是晋入铸魄期多年的高手,毫无疑问,其修为手段都不容小觑,哪怕是在座的其中几位,要是和对方动手,胜负也只在五五之数。

这等强人,流影竟然能和对方抗手!?

—————————————————————————————————————

同一时分,猿族洞府之内,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十数位身穿金色武袍,蓄势待发的猿族少年被集中在一起。一个个都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好像恨不得立kè

登上擂台,为猿族立下万世奇功!

石洞深处,猿族的长老们看着自己眼前的这批得yì

弟子也无不雄心万丈,惟独一位黄眉人眉头深皱,好像隐隐有所担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各方安排

PS:求打赏~求月票~~

第二百一十二章、各方安排

“黄眉长老?”

“嗯?”

回过神来,黄眉的目光重新锁定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原来是尚长老,不知找黄眉有何事?”

同属猿族,这个年岁不过600载的年轻男子正是族中最年轻的长老尚涛,虽然一身修为只在铸魄初期,比不得其他长老们,但考lǜ

到对方的年纪,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当然,最重yào

的一点,对方也是黄眉手下弟子尚历的兄长。

虽说上次任务结束,返回族内之后,黄眉专门为两位弟子运气疗伤,甚至还赠予了不少稀罕的丹药。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人还是在他黄眉客的看管下负伤而回,更要命的是,族中赋予的任务,他们并没有完成…

对方还没说起此事,但黄眉客却也只能先理亏三分,言语间也带上了几分歉意。

“黄眉长老客气了,尚涛资历浅薄,修为不足,在如您这般的长辈面前,实在不敢称长老二字。”

一身金色锦衣的尚涛连忙拱手作揖,算是把姿态放低到了极点——毕竟今日来此,他也不是为了寻师问罪的。

比起还有些愣头青的弟弟尚历,尚涛显然还要事故成熟的太多。就算他如今绝对能算上族内的希望之星,未来的猿族强者,但比起眼下铸魄中期又修liàn

有烈焰心诀的黄眉他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更何况,作为族内武院长老,对方手中所掌握之权势,也足够引起他的忌惮。客套,也是必然。

“尚涛原本不敢打扰黄眉长老,只是百族王祭开幕在即。尚涛身为猿族参战之代表,深知族内大计,不敢怠慢,所以特来问询。”

“恩…”

对方不失礼数,理亏在先的黄眉自然更是不做为难

“商讨长老客气了,但凡老夫能帮上忙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多谢了。”尚涛再行一礼,而后缓缓开口。

“我从舍弟那里听说,前次前往狐族校场,拳脚切磋,发xiàn

狐族一干子弟修为并无特异只是其中一男一女两位少年人实力非常,远超旁人,不知…”

来了…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良久,但黄眉每每回忆起那狐族少年最后展现的倾世一剑。却总也不能安心。

千年道行,修为精深的黄眉当年还只不过是个孩童,但那一战,那道不可一世的剑芒却从那之后久久缠绕在他心中…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关于那一剑的阴影也该烟消云散,但直到那位少年重新使出这可怕的剑术,黄眉才终于明白,原来。那一剑的恐怖从未被忘记。

“长老?”

“无事…”沉吟片刻,黄眉终于开口“狐族之中多数后辈的确修为平平。莫说是你,就算是你那弟弟也足可战而胜之,但狐主之女却是如同之前所料一般,身负地境功法战力不俗…不过老夫观其本身修为只有化形中期,对你,倒是构不成什么威胁。只有…”

“可是剩下的那名男子?”

“不错…”黄眉慎重的点了点头“他与怀烨交手二十余招将其击败,用的,还尽是用怀烨修liàn

的功法…若不是巧合,此人恐怕在修liàn

方面天赋异禀,实力超然——更重yào

的是。虽然他只有化形后期修为,却可能掌握着一项…极度麻烦的功法。”

极度麻烦的功法?

尚涛面色不变,双眼之中却闪过一道豪光!

他当然不是无备而来,在此之前,他早已和自家小弟谈及此事,而根据尚历的叙述,对方曾经正面硬接黄眉客一掌屹立不倒…来此之前,他还一直认为这是小弟为了帮自己的落败辩白凭空杜撰,可今日…要知dào

,武院长老一项自恃武力过人,听闻黄眉客之说辞,似乎对方还果真有正面应对铸魄期高手的实力?

这倒是让他疑惑了。明明只是化形期的小辈,到底是凭借什么,竟然能让黄眉客这种层次的高人严阵以待。

“小子鲁钝,还请长老明示。”

既然已经开口,何方打破砂锅问到底,尚涛再鞠一躬,继xù

从黄眉客口中试探那人深浅。而黄眉长老,也是第三次陷入了不安的沉默。

良久…他一开口,却并非是直叙答案。

“你可曾听说过太玄剑经?”

—————————————————————————————————————

众妙天内,三大豪族。

虎,猿,狐彼此鼎力已逾千年,近百年来,担任天主一职的正是虎族族长。对于原本就实力雄厚的虎族来说,这本应是最佳的发展时机,族内天赋异禀之子弟一时之间也如同雨后春笋纷纷冒头,全族一派欣欣向荣…

只可惜,天不佑猛虎。

比起狐主的运筹帷幄,猿族的野心勃勃,此刻虎族之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长老堂内,十数位修为不俗的长老坐镇台前,却是默默无言。

“天主…情况如何了?”

“不乐观。”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摇了摇头,徒呼无奈

“虽然之前请了狐主帮忙诊治,但运功渡气之后却始终不得好转…照现在这种情况,恐怕…”

“…”

一言既出,整个场面更加尴尬阴郁,让人喘不过气来。

谁又能想到,位列“显圣”,修为通天彻地,甚至原本还要压过另外两族族长一筹的天主竟然会因为一件炼化法宝,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不仅是一身通天彻地的玄功去了五成,甚至连自身性命都快要保护不住。

“此次百族王祭,猿族居心叵测,若真让他们夺下了小天主之位,天主…之后,虎族恐怕再难有翻身的机会!”

“虎烈、虎峰他们修为上倒是不至于吃亏,但就怕猿族到时候仗着如今兵强马壮,耍什么花样…”说话的人顿了顿,然后继xù

开口“前些日子,族内就发想猿族子弟上门挑衅,若不是被演武堂的穆长老及时发觉,恐怕还要惹出些麻烦。”

“如今看来…不如忍一时风平浪静,王祭比试我看我们还是先退一步好了…”

话刚出口,长老堂入口处却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成!”

来人虎背熊腰,身形健壮,纵使满头白发却也是精神矍铄,让人不敢小觑。

“大长老…”

“此战,吾等决不可退!吾已和狐主相约,只要按计行事,我们并非毫无胜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慕白

第二百一十三章、慕白

暗自较劲的时间已经过去,转眼,王祭终于正式开始。

祭天台上紫缨金袍,一身流光华服的天主首先现身,在他身后老狐狸,猿族族长,还有其他百族的首领都拱起双手,不紧不慢的缀在不远处,一步步,向祭天台中央的高耸圣象走去。

流影和其他狐族子弟一样,远远站在人群当中,分不清天主模样,只能将那圣象看个大概。只见两只高耸石柱并拢在一起,宛如书卷未展,又像门辕紧闭。

“祭!”

天主沉声一喝,九天雷音便响彻寰宇,当场者闻之无有不心悦臣服,伏地跪拜。

而流影则同样是心中一凛…虽然按照老狐狸的说法,现任天主该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如今看来,显圣期的高手果然难以测度,就算重伤在身,却依旧深不可测。

幸好,这次他的任务不是“谋朝篡位”。

随众人一同跪拜,流影心中却是暗言庆幸…来此之前,他和玉娇按照老狐狸的吩咐前往石室,作为一族之长,出征之前他还是塞给了玉娇不少保命的法宝,而另一边,也是传音入密告知了流影此次参赛的目的。

简单来说,狐族参战并不为了夺下最后的桂冠,赢回小天主之位,而是暗中推波助澜,保证虎族派出的弟子能够最终获胜。

这样的结果虽说有些意wài

,不过倒不算完全不合情理。参赛之前流影就已经有所领悟,狐族上下若是亲善猿族,那猿族之前也大可不必遣人上门挑衅试探底细,如此一来,想要制衡猿族。狐族唯一的手段就是相助为难之中的虎族,只不过流影没想到,竟然自己还需yào

好好演一场戏才行。

比起人类的繁文缛节,百兽祭天反而显得简单了不少,在天主带领之下,百族首领一一向圣象祭礼。各自完成之后,祭祀也就算完结,往日计划进行到这里各族首领往往也就打道回府,但今年,祭天台之下却是搭建起一块平整阔大的擂台,而众妙天内的各种重yào

人物也在祭天台下纷纷落座,等待王祭比武的开始…

很明显,消息已经放出,此次比武的参赛者。需是各族之内,不满600岁的后辈,胜出者将会继承小天主的职位!

事实上,不仅仅是三大族势在必得,众妙天之内,百族林立,又有谁不想风云一世,成为众妙天的主人呢?

自然。不论有心无心,大家都不会放过眼下这个最好的机会。

巨大的擂台被分为十六块。百族精英都在属于自己的擂台周围集合,抽签决定各自比试的对象,也就是在此时,方能看出各族底蕴——小一点儿的族群往往只是派来一两人参赛,修为最高也不过化形初期,而那些赫赫有名的豪族大家自然就要厉害得多。虎族。猿族各自都派遣了十数个精英族人参战,他们各自聚拢在一起,泾渭分明…当然,也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搀和进去自讨没趣,两族的少年。大多是化形中期修为,但在这之中也隐藏着不少藏身不漏的超级高手。

相比之下,狐族的阵容就要“寒酸”的多了…虽然流影不曾掩盖自己一身化形后期的修为,但区区两人和其余两大豪族的阵容相比,简直过分单薄。一时之间,人群中也传来不少窃窃私语,商量着谁能将三大豪族之一狐族提前斩于马下!

“哼!”

小小姐从来就不是善于隐忍的姑娘,身为狐主亲女的她如何能容忍他人如此搬弄是非?当下就紧紧握住了粉拳…若不是流影一直抓着她的手腕,说不得小魔女就要冲出去“大杀四方”了。

“不需介怀,师傅只派我们两人本来就有示敌以弱的意思,如今他们越是轻蔑不屑,对我们反而更加有利。”

“…知dào

了。”

虽然心中依然有气,但对于从小照顾自己的兄长,玉娇就算有火也发不出来,只好悻悻的撅了撅嘴,闷闷不乐的站在一边,小声嘀咕着一会儿要在擂台上把那些家伙揍得体无完肤!

而流影也没有再出言相劝,只是淡淡微笑。

“敢问两位可是狐族的高手?”

正等待着负责裁决的长老公布抽签结果,一位身穿青色长衣的公子却是摇着纸扇凑到了两人近前。

“正是,不知阁下可是鹏族的少族长?”

流影略一皱眉,却是一口道破了对方身份,但同时心中却也警觉起来。

众妙天之中,出了三足鼎立之外,还有其他不少种族也拥有着实力不凡的强者,只不过因为繁衍困难,不甚旺盛,其中有些甚至是一脉单传,这些种族虽然看起来无足轻重,但实jì

上却还是有不少让人惊艳的豪强。

鹏鸟一族正是如此。

虽然此前一直无缘得见,但流影从老狐狸那里听说过,鹏鸟一族代代相传,最兴旺时,全族也不曾超过十人,而眼下,更是只有老族长和自己膝下一子而已。

“哎呀,客气客气。”

纸扇一收,对方仿佛全无高手做派,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甚至多出几分市侩。

“少族长什么的不过是个虚衔,比不上两位功力深厚,又是大族子弟,慕白可是倾慕已久啊~”

说道兴奋处,自称慕白的鹏族少族长更是一把握住了流影的双手…这份自来熟,还真是让一般人吃不消。

“额…慕白兄过誉了。”

“哎呀,不客气不客气,众妙天中百族同气连枝,兄台所属狐族强盛,也是我等之幸啊~”

“哼,‘客气’‘不客气’全让你一个人说了,真是个怪人!”

流影这边刚刚还尴尬不已,小小姐却还是余怒未消,这会儿又遇上这么个话痨的主,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玉娇,不得无礼。”

流影无奈教xùn

了小小姐一句,却不想,听闻此言的慕白却是突然两眼放光,一步绕过流影站到了小小姐面前。

“原来是玉娇小姐~久仰大名,小姐温柔可人,相貌清丽,今日得见,慕白不虚此行…不,是三生有幸啊!”

这急转直下的变化,让两人同时措手不及,玉娇是不明白这家伙简直就是城墙做的脸皮,竟然如此死皮赖脸的贴上来,流影则是全然没有想到,鹏族的少族长似乎,好像…是被自家小妹迷住了?

而就在这时,台上裁决长老一声呼喝将流影从震惊中拉回



“第一场,狐族流影对象族力山!”

王祭比武,终于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初战

PS:感谢诸位的打赏和推荐~继xù

求一切奥~

第二百一十四章、初战

“慕兄,失陪了。”

告一声罪,流影凭空虚踏,不见如何用力便跃向了擂台中央,这一手平地飞升的功夫虽谈不上引人瞩目,却尽显高手气势风范。就连一直缠着小小姐不放的慕白也禁不住微微侧目。

如此举重若轻的身形步态,必然是出自相当高深的功法,但自小跟随父亲修liàn

的慕白竟然看不出具体端倪…要知dào

作为鹏鸟一族的后裔向来注重轻身功法的研究修习,可如眼前这般迈步,慕白自问就算换成自己,也无法做到更好。

不简单,这个流影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化形后期。

身为小族,鹏族一直关心众妙天内的局势动向,也只有如此,才能保证自己的一席之地。本以为这次小天主的争夺将会集中在猿族与虎族之间,只派出两人的狐族应该已经放qì

了争夺才对,但今日一见,却又觉得其中关窍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且不说台下慕白心思百转,直到流影轻轻一点立足擂台之后,从与他相反的方向,沉闷的“雷声”不断响起。

轰…轰…轰…

一步一震,刚刚走上擂台的力山与流影的风格完全相反,虽然看上去笨重迟缓,但一举一动都力透千钧,要是过招之时挨上一招半式…恐怕不会是调养两日那么简单。

“我的天…”

台下,不少正在准bèi

比试的少年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虽然早就知dào

象族皮糙肉厚力量惊人,但这么大的块头还是让人未战先怯——站在他对面,恐怕连太阳都要被遮蔽,这要是现出真身还不把整个擂台给压垮?

“象族。力山!”

一直走到流影面前,身似铁塔的力山才瓮声瓮气的开口,一如他外在给人的影响,粗犷豪放。而且举止之间气息平稳绵长,很显然,和流影一样。他也至少是化形后期的强人。如此的悍勇,就连台下的观众都为“瘦小”的流影捏了一把汗。

“狐族,流影。”

与行动说话,都好像打雷的力山相比,流影的言行坐望无疑透露出更多飘渺仙风。面对这种拥有足以让一般人绝望力量的特殊族群,狐妖丝毫无惧,甚至连嘴角的那抹微笑都不曾改变。

“请。”

话刚出口,场上契机再变。原本就人高马大的力山拉开架势,双拳摆动之间竟然牵扯起一阵旋风。巨目一凝,衣袍鼓胀飞舞好似盛怒天兵!

相比之下,流影却只是微微探出右手,手掌随意虚握,对面前的敌人置若罔闻。



这是,神经大条吗!?

在场的观众无不骇然变色,因为在擂台之上,明明应该处于劣势的流影竟然一言不发。只是轻轻阖上双眼。

闭着眼睛?

就算力山的确拳速不快,但不提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道。就说那比普通人还要粗壮四五倍的可怕拳头就给闪避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而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失误被对方一拳击中,别说是反击,保住一条性命就算是万幸了…

这家伙,真是疯了。

原本还期待着一场龙争虎斗的少年顿时撇过头去,不想看。也不忍再看…



只是,真zhèng

站在擂台上,站在流影对面的力山却迟迟没有动作。

乍看上去,自己已经得势得先,现在只要自己出手一击。对方必然全无还手之力。可越是如此,力山却越是犹豫——那看似满身破绽,不值一提的对手明明就站在那里,但一呼一吸,气劲吞吐之间却又好像完全抓不到对方的踪迹,就好像站在那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对手,仿佛只是一棵树木而已。

浑然天成!

他隐约能够感到流影已经和天地融为一体,此刻出手,不仅无法伤害天地分毫,还会在一瞬间就迎来无可抵挡的可怕反弹!

场面,出人意料的陷入了僵持,数十息过去,力山却是迟迟不敢进招。

——这可是和流影的计划背道而驰…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既然第一战的对手就如此不凡,在小族当中更是声名鹊起,那么只要以雷霆之势击溃对方,自然能够给接下来的晋级之旅省下不少麻烦。但如果陷入僵持状态,不仅起不到震慑群雄的作用,甚至还有可能将自己暴露在更多人的视线当中。

无奈,流影只好率先出招。

轻叹出声,默默摇头,流影右手曲指一勾,面前身形庞大的象族高手力山竟然猛然一个踉跄,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发力拖动了身体一般,没错,这一招在对付怀烨的时候流影也曾用过,只不过,因为对方身体远不如力山强韧,效果更加明显罢了。

虽然没像怀烨一样不能自拔被吸向对手,但突来的袭击还是让力山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心知先手已失的力山也不慌张,猛然踏前一步强行稳住身形,避免直接落入敌人的陷阱,然后再也管不了其他诸多顾忌,长啸一声,蓄势已久的右拳猛然挥出!

“吃我一拳!”

沉闷愚鲁的声音不知何时又添了几分狡猾和灵动,接着,把人吓得说不出话来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在流影的面前,犀利的拳风织成了一堵致命的墙壁,毫不留情的向他全身盖来!在此之前,一直被认为行动迟缓,只能作为人形靶子的力山一改风格,一只铁掌化身千万,密密麻麻向流影涌来,拳风呼啸之下别说是活生生的敌人,哪怕是只苍蝇,恐怕也很难飞渡…

这个看上去在笨拙不过的大老祖,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精妙急速的杀招?

终于,有些懂行者一口叫破了力山的功法。

“没想到,那只大象就然能练城‘百影裂石拳’?”

“可不是,灵境高阶的武学,而且还是偏向于速度方面,这下力山力速兼备,是个不容小觑的强敌了。”

终于,拳影临身,没有人怀疑流影一个照面就会被直接抛飞出去,毕竟两者在力量方面的确是差的太多,只有当事人自己,不但丝毫不曾紧张,反而会心一笑…

一步前踏,流影竟然主动走进了那阵拳影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各方高手

第二百一十五章、各方高手

找死?

当然不是…

一步前踏,流影主动投身那一片让人恐惧的拳影,但想象中立kè

横飞而出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他整个人好像虚不受力一样,竟然毫无阻碍地穿拳而过!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不要说是周围观战的少男少女,就算是正在对敌的力山也是猛然一惊,下意识的再提三分拳速!可不论他怎么加速,那个飘渺的身影简直就像个虚影一样,让他连衣角都难以触碰…

场内场下,也只有少数几人才看出了此战的端倪。

慕白算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尚涛算一个,还有也就是小小姐玉娇了。

眼见周围一群人种种惊呼,小小姐骄傲的抬起了下巴,整张小脸也显出特殊的红润色彩,简直好像在台上上演奇迹的是她本人一样。

“邀月凭虚功…没想到影兄弟连狐主的家传神功都已经练到如此境界!”

不错,作为老狐狸最常用的功法,流影又怎么可能没有勤加练习?之前对战怀烨的时候不用,也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必要罢了——毕竟如果一直凭借邀月凭虚功闪避,又哪里能起到练手的作用?

然后这次却不同,正式比武,流影为求速胜,当然要用尽台面上可以用到的所有手段!

仍旧微闭双眼,在一片呼啸拳风之中,流影却是淡然开口。

“百影裂石拳重在快慢自如,拳拳有序,阁下虽然已经初窥门径,但终究还是未得要领啊…”

一声感慨,却更像是无情审判。气机牵引之下,力山一时停滞却是被流影一把搭住了脉门,一身巨力连半分都发挥不出。

“你!”

尚来不及惊讶,流影随风抖臂,动作快若闪电,在台下之人一片惊呼之声中。竟然同样撒开漫天拳影。

不错,他用的正是百影裂石拳!

右手仍然虚搭在对方脉门,而左手则化为风雷,一时之间,拳风凌厉叫人难以直视。

中!

砰!砰!砰!砰!砰!砰!

早已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的力山无可奈何只能奋起余勇,灵气灌注全身企图挡下对方这一轮疯狂的攻击,可谁知那看起来像女子多过像战士的拳头,却仿佛钢浇铁铸,从第一击开始。就攻破他之护体,毫无花巧的连续撞在象族引以为豪的强悍身体上,不消片刻,足足数十拳尽数吞下,对方右手一松,顺势补上最后一击,力山立kè

如同无根之萍,倒飞而出。重重摔在了地上…

“承让了。”

“…”



流影这边结束的实在是太过干脆利索,以至于其他几座擂台上大多还是龙争虎斗并没有分出胜负。这段时间流影倒也是不急。目光一一掠过各方动静倒是尚未发xiàn

什么难缠的好手。

也是难怪,这才只是第一场而已,自己打了个头阵,倒也算是运气。流影并不急躁,只是继xù

观察着,特别是与自己同属一组的人马…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啊。

“影兄弟真是好身手啊!恭喜恭喜,看来这小天主之位,影兄弟是志在必得了!”

才刚刚下台,慕白立马就靠了上来,他这眉开眼笑的一阵恭喜。弄得流影倒是也不好立kè

下逐客令,只是这家伙叽叽喳喳聒噪的很,着实是让人头疼。

不过事实证明,流影的担心却是多余了。

随着他一战告捷,擂台自然空了出来,至于这第二位要上台比试的,居然正是这位慕白先生…

“哈,影兄弟稍待片刻,在下去去就回~”

同样是抱拳告罪,慕白双臂一扬,顿时在人群中掀起一阵狂风,等到风平尘息之后,那个一身青衣的身影,却已经出现在擂台中央了。

就像流影一手凭空虚度的身法让慕白立kè

发xiàn

了流影的不凡一般,这急速飞掠的手段也让流影眼前一亮!

从他们刚刚对谈的地方到擂台中央,少说也有数十丈,刚刚不过一声呼啸,最多不过两息功夫,对方却已经站稳身形…鹏鸟一族不愧是名声赫赫,这来去无踪的速度,的确是可怕。

鹏族,慕白。

既然和自己同属一组,目前来看,的确是劲敌啊。只不过,他这一战的对手实力低微,无法让自己了解更多此人的底细了。

至此,王祭比武已经是如火如荼,各方高手纷纷下场,一较高低,但第一轮毕竟是初战,比较有名的人物还没有发生碰撞,只是各自解决了对手,继xù

晋级。

到第二轮,流影依然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对手,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一次,他用的依旧是对手擅长的功法!并且一招一式威力更胜,叫人依然看不清他的深浅。

但这一回,在另外几座擂台上却意wài

出现了虎族与猿族子弟的碰撞,两人甫一交手便是火药味十足,稍加试探之后便打出了真火,两人各展绝学,斗得个天昏地暗,只不过同属化形后期的两位实力的确只在伯仲之间,颤抖良久谁都无法占到上风。精疲力竭之后,虎族高手虽然侥幸胜了半招,但也是受伤沉重,恐怕难以继xù

比试了。但所有人都很清楚,这还只是拉开了两族交战的帷幕而已。

而除此之外,流影还机敏的发xiàn

了不少隐藏在百族之中的闲散高手…

像是蛇族,鹰族,猫族,羊族…这些平日里虽然无法和三大豪族相提并论,但在众妙天百族之中也占据着一席之地的大族此次也是尽遣精英,好几位族人都与流影一般,已是化形后期的修为,即使是对抗三大豪族的子弟,也未见得吃亏!

当然,这期间小小姐也几度下场比试,今日她遇上的对手实力普遍不强,就算是化形中期遇上掌握了不少上乘功法的玉娇也难以撑住几个回合,很快便败下阵来。

一直到日头偏西,王祭比武初选的比赛终于临近尾声,流影信手一击,将与自己对战的羊族高手送下擂台,率先晋级,但小小姐那边,却遇到了麻烦…

她今日最后一战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缠了他们一整天的鹏族少族长,慕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三招

第二百一十六章、三招

“玉娇小姐,还望手下留情啊…”

擂台之上,慕白与小小姐相对而立,今日的最后一阵即将开始。

台下,不论是参与比试的男男女女又或者是纯粹围观看热闹的小妖怪,全都把目光聚集在了此处。今日,八块擂台总共要诞生十六位幸运儿进入明天的决战,早些时候流影就已经获得了这块擂台其中的一个晋级名额,如今这最后的一个,就要在慕白和玉娇之间产生。

“要打就打,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小小姐风风火火的拉开架势,就算明知dào

自己大概不会是慕白的对手,但她对这个整天油嘴滑舌的“登徒子”天生就没什么好感。

“这…小姐国色天香,慕白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一身青衣的他再退半步,显出一脸为难的神色。

“哼,那你就自己下去,我绝不留你!”

“玉娇小姐说笑了,我要是就这么下去,回去我父亲还不生拔了我的羽毛?”慕白苦笑一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你看,这样可好?玉娇小姐,我与你过上三招,三招过后,要是小姐安然无恙,那慕白立kè

认输,双手奉送小姐晋级,但…要是慕白侥幸胜了一招半式,还希望小姐不要再为难慕白。”

三招?狂妄!

玉娇不在言语,只是摆开架势,气势一再攀升,转眼之间狐族的小魔女站在擂台一边,面带怒色,威风凛凛!

也好,既然你如此看轻于我。那今天就让你一败涂地!

怒火中烧,手中招数再急三分,小小姐一身邀月凭虚功的修为虽然远不及狐主,甚至连流影都比不上,但此时此刻受对方言语刺激在先,竟然比平日使出更加迷蒙飘渺。难以捉摸。流云惊散之时,那如同宝玉般温润的手掌已经快要印上慕白的胸口。

先手抢攻,小小姐这一趟钻心之掌虽然看似惨烈,有去无回,但结合邀月凭虚的步伐却又朦胧中透出生机,随时皆可变招,堪称精妙绝伦,连在一旁观战的流影也忍不住赞一句精彩——小小姐怒则怒矣,却并未丧失理智。这一招随便换上一位化形中期的高手恐怕都要被瞬间制服,哪怕是化形后期,如果一时大意恐怕也得吃上一亏。然而就算如此,流影却依旧不看好玉娇的胜算…

鹏族慕白。

这个人物虽然自来熟的搭上了流影兄妹,但对于他本人,流影知之甚少。至少从之前的比武中来看,不论对上怎样的对手,他都还没有暴露出自己熟悉的功法套路。只是单纯以速度取胜。玉娇这一掌虽然不俗,但要战胜这样的敌人。恐怕还力有未逮…

果然,只见慕白双手张开,不护中庭,足下一点反而向后跃起。照常理来说,对方进步迅速,迎面后退是绝对无法避开对方锋芒的。可小小姐刚想追击,一身青衣的慕白却突然一体双化,分出左右两道残影消失无形!

观战至此,流影顿时双目一亮!这神奇的功法,连号称博学百家绝技的老狐狸都不曾收藏。影化两分,而且速度极快,想来该是鹏鸟一族独有的绝密法门…玉娇危险了。

一招刚过,小小姐却是也被眼前这奇特的功法震惊,连忙收掌抽身,可刚刚分化在她身体两旁的慕白却正好顺势推掌,也不见用什么精妙招式,简简单单的夹击就让玉娇避无可避。

若是这两掌命中,虽不至于受什么大伤,但这场比试小小姐却注定难以取胜了…

不过,玉娇可没有坐以待毙的打算!

邀月凭虚功用至极限,整个身影都仿佛要化作一缕雾气,千钧一发之时,小小姐奋然错身,向两侧平摊双掌,竟然一左一右各自扶住对方手臂,接着身形一转,借助对方推掌之力,将两处化身所发之召引向彼此,而自己却趁此机会撤出战圈。

慕白的第二招明显未曾出尽全力,但这有心的放水竟然真的被小小姐抓住了机会,逆转了必败之局!

难道慕白要输?

不,事情显然还没那么简单。

两具化身对冲,想象之中两败俱伤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相触的那个瞬间,两者顿时重新融为一体,重新对上面前的玉娇。小小姐见状也立kè

收住了原本打算追击的态势,稳扎稳打,不露半点破绽。

两招已过,若是慕白最后一招依然无法建功,这场比试按照之前的说法,可就要判小小姐赢了。

危急时刻,慕白脸上却找不出半分惊慌懊恼,他突然停住身形,原地站定,再次对小小姐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

“玉娇小姐不愧是狐主之女,修为功法皆属上乘,想来就算是和一般化形后期的对手交战,也并非是全无胜算,慕白佩服佩服。”

“废话少说!”

小小姐可没有和对方扯皮的兴趣,双手横于身侧,邀月凭虚功全速运转,半点儿也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分心。

“还有最后一招,你若不想丢人,还不如快快认输!”

“哈,小姐能躲过慕白刚才一体双化之招的确是出乎预料,但慕白却也不会就此放qì

,这最后一招,还请玉娇小姐当心,切勿大意啊…”

话音刚落,原本和小小姐相隔数丈的慕白竟然凭空消失,空气之中甚至还残留着他的话音笑颜,但那也只不过是一个飘渺的残像而已。

呼!!

疾风掠过,小小姐眼前突然一暗,却在出招应对之前又恢复了正常,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讨厌的声音竟然已经在她背后不远处重新响起了。

“宝剑赠英雄,玉簪配美人,玉娇小姐,这凤尾碧玉簪想来甚是珍贵,以后可要好好保管。”

玉娇一惊,先是回过身去,然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摸向自己的发髻——果然,一直插在那里的簪子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

而此时此刻慕白手中握住的,可不就是她心爱的发簪?

“玉娇小姐,多谢相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夜袭

第二百一十七章、夜袭

晚风拂过当面,祭天台外祭典厢房之中住满了前来参战的各族才俊,一日比斗结束,各族精英纷纷脱颖而出,这剩下的16人将在明日决出下一任小天主的归属。此时此刻,哪怕心如明镜无所挂碍,也总会受气氛环境影响,难以洒脱…

厢房之内,人人严守明心,自调内息为明日的决战做最后准bèi

,但有一人却缓步踏出房门,独自一人行到祭天台之外,望向耸立石柱,茫然无声。

“影兄弟,好兴致啊。”

突然,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虽含轻佻却隐隐透出几分热肠。

“玉娇刚刚睡下,在此之前,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心力啊。”

不曾回身,对于身后之人,虽然只是短短一日,流影却已经有了相当认识…鹏鸟一族,确是不凡。

“额…哈哈,哈…”

突然提起小小姐,慕白神情顿时一囧,也是无法接话,只能干笑两声掩饰尴尬。

“不必介怀,你之修为远超玉娇,能下手相让不曾让她受伤,我已是感激不尽。”

哗啦,手中纸扇一开,慕白顿时又恢复了往日风姿

“影兄弟言重了,怜香惜玉本是君子为所该为,何来感谢之说?再者,在下修为浅薄和影兄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对上玉娇小姐,不过侥幸胜了一招半式罢了。”

慕白踏前几步,与流影并立,远眺祭天台之伟岸。

“只是影兄弟既然已经言谢,慕白有一事,不知该问不该问。”

“但说无妨。”

“痛快!”纸扇一收,慕白转向流影。双目锁定在他之眼眸“今次大比,非比寻常,各族尽遣精英,无非是为了那小天主之位,比试胜负倒还在其次,慕白想知dào

影兄弟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又是为谁摇旗呐喊呢?”

鹏鸟一族人丁单薄,虽然实力不凡但毕竟转圜有限,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所以不管是哪方得势,鹏族都尽量置身之外,不愿牵扯。可今日之局,入与不入早已区别不大,慕白自然必须了解整个局势变迁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说到底,所谓的小天主之位也只不过是迷惑那些心中被贪欲蒙蔽的无智之人罢了。能够决定众妙天接下来走势的,必然还是三族之间的台下斗争!慕白已经嗅到了阴谋和风暴的味道,如果不想被卷入这场风暴粉身碎骨,甚至趋吉避凶,他还需yào

更多的情报。

“慕兄,在下自然是为狐族尽忠。”

不闪不避,流影眼中全无半点愧色。但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明白慕白弦外之音?

“只是我观慕兄生来闲云野鹤,想来是本不愿为‘小天主’的职位忧心的。不如此局过后,来狐族一聚。我也好聊表心意。”

机锋不曾点破,但流影相信对方应该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狐族有意伸出援手,助他度祸。如此做,一来是流影认同慕白的为人,二来…也算是为狐族寻找到一个强力后援。

双方各取所需,关系进一步加深。慕白却也是乐见其成——毕竟狐族此次恐怕没有直接插手争夺,陷入众矢之的的打算,此刻引狐族为盟友并无不妥。

“那到时慕白一定准时前往。”

“一言为定。”

流影面带微笑,悄然闭眼,好似是最松懈的时刻。但谁也不曾想到,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在同时向慕白传音,内容,只有短短两字——小心!

后者心头一凛,暗自提起元功,就在此刻,一道寒芒剑qì

破风而来直取流影心头。

有人偷袭,而且功力不低!

幸好流影提醒在先,慕白腾身而起,一避锋芒,回眼望去流影却依旧站在原地不曾移动半步。这是…要硬接吗?

战局变换,发剑之人不同擂台比武,这一招是意在杀人灭口。剑锋逼命,摧石裂地,快愈闪电的一击刹那就与慕白擦身而过,恐怖威力更是让人心惊,而在同时,一直蓄势待发的流影终于有所动作!

骈指成剑,飘然一击,飘渺剑qì

顿时指向面前突来之杀招。一点寒芒凝于指尖,不逸不散端的神奇无比,然而,那破风之击中却猛然传来一声冷笑。

——哼,什么太玄剑经,不过如此!

快招一变,剑影一转之下竟然避过流影一指锋芒,回转之间,一身黑衣的刺客竟然反手刺向他之后心,这突来的变化莫说是交战中的剑手,就算是腾跃而出,暂作旁观的慕白也惊出一身冷汗。

“小心背后!”

出声提醒,但声音终究是慢了半拍,凌厉剑qì

已经几乎撕破流影衣袍,不需片刻就能取走他之性命,可就在黑衣人自以为得手之际,长剑一颤,竟然险些脱手而出。

这…怎会?

缓缓转身,流影反手一击,恰好弹在剑刃着力最脆弱之处,妙到毫颠的攻势顿时威力尽失,黑衣人不及抽身,迎接他的竟然正是流影最开始点出的那颗剑指!

糟糕!

原本自傲修为功法都在对方之上,对敌之时未尽全力,此刻贴身近战,面对刚才神乎其技的一指,刺客此时又哪敢留手,仓促之下只能脱开手中之剑,运起本身功法。

气息一凝,掌分阴阳!

这仓促发出的一掌才刚刚推出,原本清凉的夜风竟然化作无边热流,汹涌袭来,而在黑衣人掌心更是突然凝聚一抹赤色火焰,招式未出,先带焚世破寒之气,引动四周草木,一片枯黄。

这一会,却是轮到流影这边惊讶了…

自他离开厢房,对方便一直紧随其后,之所以挑选这么一个偏僻所在,也就是为了引动对方出手而已。只不过,流影原以为动手之人必然是猿族所属的某位长老,但对方此刻所动用的功法却分明不属众妙天中任何一方妖族所有。

不敢大意,剑指之上,锋芒更盛以往,留影不再留手,全心全力一剑刺出!

轰!!

一招过后,大地崩毁,天地巨响,两人各自退开数步,流影右手一挥散开灼人炎气,而刚刚偷袭之人却早已消失无踪了。(未完待续……)

PS:订阅不理想啊求各位加油!多多打赏~多多订阅~

第二百一十八章、伏龙鼎

第二百一十八章、伏龙鼎

目光如炬,一招退敌之后,流影半步也不曾离开。出手偷袭之人功力深厚,要不是仗着太玄剑经奥妙有心算无心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恐怕自己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了。

躲过对方一剑的慕白也知dào

此处凶险,当下不再言语,只是与流影背向而立,警戒对方再从背后偷袭!

终于,直到数十息过后,祭天台下才终于恢复了平静,流影和慕白对视一眼,互道侥幸。

“刚才出手的那人到底是谁?”

手段如此陌生,修为又如此精湛,若不是流影大发神威,光凭慕白一人恐怕难以抗衡这位至少是铸魄期修为的刺客。

“…也许,并不是众妙天内的人。”

虽然还不能肯定,但对方最后运化的那一掌,却分明…是人族修士才会使用的功法!

“!?”

百族王祭之时,参加小天主之战的狐族子弟遭遇偷袭,而且出手者还不是众妙天内部之人?慕白心电百转,一个巨大的阴谋仿佛已经把他们笼罩在内。

—————————————————————————————————————

“陈长老真是好威风,堂堂龙威台高人,趁夜偷袭,竟然连一个化形后期的小妖精都没法儿拿下?”

猿族驻地之内,猿族族长灵弭大发雷霆,而坐在他下手位置的一位道冠锦袍的中年道人却是憋红了一张脸,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今夜之事,的确是让他丢尽了脸面!

本以为凭借自己净业琉璃功元军境的修为拿下对方一个狐族小辈决计是十拿九稳,却没料到自己不仅没有一举建功竟然还因为疏忽大意,落了个轻伤而归的下场…若不是猿族事先封锁了祭天台一带的护卫。恐怕他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众妙天之中了!

再加上今日偷袭之事,原本就是出自他自己的提议…

事到如今,就算猿族族长灵弭百般责难,陈长老也是无暇分辩了。

不过既然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邀约了人族修liàn

圣地龙威台出手相助,灵弭也不可能真的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和对方闹僵。宣泄完愤nù

之后,族长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分析眼下的情况。明日决战之时,虎族,猿族各有六人参赛,而剩下来的四人,今夜的目标狐族流影占了一个,与他同行的鹏族慕白占了一个,蛇族、鹰族也各占了一个。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本座也不愿意再行计较…明日,小天主之争猿族不容有失。赛程安排方面我等已做了安排,不知陈长老还有和高见啊?”

到底也是修行了上百年的老怪物,短时间内,陈长老再次调匀了怒气,灵弭的提问显然仍有对他今晚行事的不满,想要继xù

与猿族合zuò

实现龙威台大计,他必须拿出更有力的砝码才能重新获得足够的重视和信任。

皱眉思索片刻,陈长老忍痛从袖袍中取出一物。此物材质非金非玉,其长不过寸许。通体漆黑暗淡,状若细针不漏半点锋芒…这原本是龙威台绝不外传的独门暗器,但为了换取对方承诺的伏龙鼎却也不得不割爱了。

“沥血针!”

陈长老刚拿出此物,灵弭身边的猿族长老便忍不住惊呼出声人族三大修练圣地之一的龙威台修真炼道,最擅火系功法,可门派之内却有一手名为“解厄手”的暗器施放手法只在诸位长老之间流传。而解厄手所发之暗器,正是这让兽族退避三舍的沥血针!

此物对人类修士而言,最多造成些皮肉之伤,但对于妖族来说,却是绝命之物。一旦命中立kè

封经锁血,不出片刻立时毙命…这陈长老竟然愿意拿出这龙威台绝不外传的宝物?

“陈长老,如今我却是好奇那伏龙鼎到底有何妙用,值得龙威台如此不惜血本了。”

灵弭的目光猛然一凝…请龙威台高手为外援,是为了万一局势失去控zhì

,自己这方能多一些高手助阵。但如此引狼入室之举,灵弭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其中的风险?自己想借对方除掉竞争对手,而对方同样也想借自己瓦解众妙天,互相利用之下,谁能取得最后实利全凭算计,至于那据传被天主掌握在手中的伏龙鼎…灵弭一直认为那不过是龙威台为了降低他警戒之心的借口罢了。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这伏龙鼎中还确实藏有什么秘密?

“猿主,这似乎并不在本人说明的义务之中吧?”

“哈,当然。陈长老不愿说,本座自不会勉强。”

虽然心中千疑百问,但灵弭表面上却仍然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抬手先接过了对方送来的沥血针。

“能有此物,明日之战我族便更有必胜把握,这里,本座先谢过龙威台鼎力相助了。”

“不必客气,分内之事罢了。”

话已说尽,事已谈完,陈长老也不再耽搁,站起身来双手一抱,告一声失礼就在猿族子弟的带领下寻路离开了——这里毕竟是妖兽聚居的众妙天,藏身于此不是长久之计。

待族人将龙威台的人送走之后,灵弭又再次下达了指令。

“立kè

遣人追查伏龙鼎有关消息,注意不要被天主发xiàn

…龙威台之人行事反常,此间必定还藏有什么我等尚不知晓的秘密!”



灵弭不曾对伏龙鼎放心,但他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引起了陈长老的戒备?

道门圣地龙威台不惜放下身段派他进入众妙天,正是因为派中高手发xiàn

了有关伏龙鼎的一个大秘密!为保天下安宁,道统传承,对于这伏龙鼎龙威台是志在必得!

出得众妙天,陈长老御起法宝仙剑,转眼遁去百里,等到确实离开了众妙天范围之后,才终于掏出怀中玉珏,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那翠绿玉珏便发出了点点荧光。

“回禀掌门,与众妙天猿族的合zuò

少有波折,属下无奈只能献上沥血针作为权衡…灵弭野心不小,此刻,却是已经对伏龙鼎有所怀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决战开幕

第二百一十九章、决战开幕

昨夜发生的袭击流影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一来是因为找不到老狐狸,贸贸然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将会导致局面进一步的失控,二来,流影也很清楚,此事既然已经牵扯到人类的修真门派,贸然将事情抖搂出去,恐怕自己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有可能给狐族带来其他麻烦。

所以,既然并没有任何损伤,他很自然地选择了沉默,而慕白也同样没有言语,这件发生在祭天台下的刺杀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被人们忽略。

此日,王祭比武正式迎来了决战。



今日一战,将决定众妙天下一任小天主的归属,但阴沉的天空却不愿做美,甚至从一早开始就乌云盖顶不见日光。一切就如同众妙天内如今的局势,不到最后时刻谁也无法断定事情会走向何种极端。

包括天主和百族的族长在内,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祭天台之下,击鼓鸣锣之后,选手也开始一一下场,开始今天的比试。至于规则也没什么特殊,16人依然分为八座擂台,两两比试,胜者晋级,败者淘汰,直到决出最后的赢家。唯一与昨日比试不同的是,但凡能走到这里的几乎没有弱者,各块擂台之上双方甫一交手便是各出奇招,展开一场龙争虎斗,原本是不应该存zài

速速落败的可能的…

但今日之比却是不同往昔。

决战才刚刚开始了,众人方才拉开架势,却已经有两块擂台上的选手已经分出胜负!急速取胜,也毫无疑问的展现出两者高深的实力…纵使他们的对手已经是化形后期的高手,但在铸魄期的绝对实力面前却依然如同蝼蚁毫无还手之力。

“猿族,尚涛胜!”

“虎族。虎烈胜!”

台上裁判只管宣判,毫无异色,但在台下观战的众人却纷纷倒抽冷气!虽然有所风闻,但没想到百族年青一代之中竟然真的有突pò

到铸魄期的妖孽。要知dào

,在众妙天之内,就算是鼎力三族之中铸魄期的高手也往往已经是一族长老。更惶提那些连一位铸魄期都不存的小族了。

“今年之王祭比武恐怕是要上演一出龙争虎斗了!”

“废话,三大豪族显然都是冲着小天主的位置去的,只是这样一来虎族和猿族看样子是占到了先机。”

“也不能这么说,据说狐族晋级的那位也有着不下铸魄期的实力呢。”

台下议论纷纷,但台上正在动手的其他人却丝毫不为之分心…能走到这一步,在场的十几人心性实力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要是这点儿震动就能让他们分神,恐怕早就在之前的比试中败阵而归了。

只是眼见劲敌已经轻松胜出,交手的几人倒也起了速胜的念头。企图避免不必要的消耗,流影自然也不例外。

今日首战,与他对敌的却是一位猿族的高手…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但恐怕今日之前两人都不会想到,彼此的第二次交手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兄台,我们又见面了。”

流影嘴角噙笑,纵使对手拼尽全力,一招一式却也显得游刃有余。飘然自得。而站在他对面的怀烨又何尝不是一面进招,一面苦笑?

原本凭借黄眉客的神丹妙药好容易才在大比之前恢复了伤势。今日刚准bèi

大展拳脚一鸣惊人,竟然又在第一轮遇上了这个怪胎…

曾今目睹自己师尊和对方那惊鸿一击始末的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绝不会是对方的对手。未战先却,再加上原本双方实力就相差甚大,全力施展邀月凭虚功的流影并未动用更多武学功法,就将对手送下了擂台。成为第三位胜出的选手。

轻松取胜之后,早早决出胜败的两人也纷纷向流影这里投来了关注的目光。不同的是虎烈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微微点头,而尚涛却饶有深意的对流影展颜一笑,拱手见礼…只可惜。那混杂在现场混乱气氛中一抹寒意却没能逃过流影的法眼。

在三人之后,台上群雄也逐渐各自决出了胜负。慕白第四个胜出,而那位蛇族的高手则出人意料的战胜了猿族子弟紧接着晋级,除此之外,最终八强之中,虎族占了三人,猿族占了两人,狐族则只有流影一人,其余两位则是慕白和那位神mì

的蛇族新秀。

决赛比试并无中途休止,祭天台下,天主大手一抬,无匹雄力顿时灌注全场,众人脚下原本一共八块擂台竟然缓缓合拢,眨眼之间,只剩下了两块方擂。



“第二轮比试开始!”

“猿族尚涛对战虎族虎云!”

“虎族虎峰对战蛇族血芒!”

比武进行到这里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眼花缭乱,每场对决都是高手和高手之间的较量,虽然两块擂台同时开战,但在台下围观的众人却是连一个动作都不愿意错过。

可以说,马上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了。任何一步先手,又或者任何一次失误都有可能决定小天主最后的归属,到现在为止,各族所有的算计和安排都告一段落,剩下的也只有靠台上的选手自己随机应变,求得最后的胜利了。

所有人,包括各族长老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此处,但坐在最上位的天主却半阖双眼,低声吩咐了一句站在自己身旁的虎族族人,而后者也在天主的授意之下急匆匆地离开了天主身边,走到老狐狸身边,在耳畔低语着什么。

虽然不知dào

具体的内容,但消息传达之后,就连一直泰然自若的狐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深深看了仍坐在主位上,不露半分痕迹的天主,却突然觉得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竟然如此陌生。

他的眼中闪过一些挣扎,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诸位”

老狐狸抱起双拳环视左右

“老朽族中突有要事,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老狐狸的身姿突然一滞,然后渐渐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中。已经将以灵动诡秘著称的邀月凭虚功练至宗师圆满境界的狐主没有给任何人询问的机会,竟然一步消失。坐在主位上的天主自然没有任何意见,而就算猿主灵弭再怎么不悦,场中的比试却是已经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毒计!

第二百二十章、毒计!

面对化形后期的虎族虎云,尚涛嘴角噙笑,抬手便攻。纵然同样是作为族中精英子弟,两人毕竟有着一个境界的差距,两掌一触虎云顿觉力不从心,大开大合的掌法受挫之下,身材高大的他却并未退却,反而双臂一抖,从袖中直接抽出一把银叶短刀,刀锋流转之间斜斜斩向尚涛探出的手掌!

百族王祭向来不禁兵刃法宝,只是妖兽一族向来少有使用兵器的,更没人会料到继承了虎族高大体格的虎云竟然会钟爱这样小巧锋利的兵器。一路隐忍,直到遇上尚涛这位猿族铸魄期高手,虎云才终于将这一手绝技展露。

更可怕的是,这短刀似乎也非凡铁,拔刀一刻烁人的寒光带着非常的肃杀令人生畏,耀眼的刀芒更是直夺人心智,难以防范。

这一刀莫说同样只是族中后辈的尚涛,就算是成名的铸魄高手,突然遭遇袭击之下,恐怕也难以做出反应,免不了吃些小亏…

是的,如果这手绝技真的不曾为人所知的话。

如果有心人仔细观看,就会发xiàn

从开战之时,尚涛就一直有所收敛,直到推出这一掌为止,在境界上占据优势的他也一直招不用老,势不发尽,虽然铸魄期的威力自由挥洒,开山裂石崩溃擂台,实jì

上却一直收着三分力道。

而乍见对方出刀的一瞬,尚涛不仅面无惧色,反而得yì

一笑,抽掌而退的同时反手拍上了虎云的手腕,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停滞。

“云兄刀招精妙!”

尚涛开口高声赞了一句。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一扳一扭,凌厉银刀顿时脱手而出直插入地面,没至刀柄…

一招建功制服对手,虎云也是大大吃惊,一时愣在了原地。而尚涛也没有继xù

追击的意思。单脚一跺,银叶短刀便受激跃出地面,接着随手一招便静静躺在了后者掌心。

双手平举前探,尚涛将奇特兵刃双手奉还。

“承让了。”

自始至终,他的嘴角都带着迷人的微笑,既干脆利落的拿下了对手,却又未曾依仗过人修为出手伤人,顿时赢来满堂喝彩,就连作为死敌的虎云也不得不憋红了一张大脸。转身离开。

“嘿!铸魄期的高手就是不一样,你看着风范!”

“是啊是啊,我看今年的比试尚涛师兄绝对能傲视群雄,由他担任小天主一职我们也心服口服啊!”

眼见尚涛再次兵不血刃,速胜对手,台下叫好鼓劲之声越来越大,尚涛也向众人拱了拱手,翩然退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当然。他将那一丝深沉的心机藏得很好,就连台上的一干族长们也没办法挑出什么破绽…今日一役。猿族志在必得,作为猿族的王牌,尚涛早已拿到了虎云的资料消息,其中自然也就包括对方这一手出其不意的刀法。

若非如此,就算他境界再高本领再强,也断没有胜得如此轻松的道理。

至于故作姿态。高风亮节嘛…尚涛自傲凭借对方的修为天赋,对于自己的威胁相当有限,与其出手重伤,不如给众妙天之中的族人留下一个高大的印象。换言之,如果今日的对手是虎烈或者虎峰。一旦有了出手的机会,他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说道虎峰,尚涛嘴角更是扬起一抹一闪而逝的阴冷笑容…这个自以为扮猪吃虎无人知晓的家伙,现在还不明白,自己那拙劣的表演早已在猿族一干人等的预料之中。

目光向还在与蛇族血芒纠缠中的虎峰飘去,果然,一路隐藏自己铸魄期修为的他虽然还没有取胜,但似乎已经占到了上风…



双掌相接!

和尚涛这边的绝对碾压相比,血芒和虎烈两人一快一狠,两人掌上对战各有胜场,只不过就算是压抑本身修为,虎峰到底还是铸魄期的强手,对战一拖入持久消耗,血芒顿显支绌。

似乎是也明白自己如今处境,深知再拖下去也难以回天的血芒气息突然一敛,凭着两败俱伤的局面奋然运掌,几乎是用上全身功力,一双肉掌之上袅袅黑烟弥漫叫人不敢轻视。

这是…要搏命一击?

对攻持续到此处,修为境界更胜一筹的虎峰早已经摸清对方底细,面对这气势惨烈的一掌,他不仅不闪不避,甚至长啸一声,飞身扑上,化形后期巅峰的一拳便猛然崩出,用得还是虎族之内赫赫有名的刚猛地境拳法。

“来得好!”

一声暴喝,气势再提三分的虎峰已经势不可挡,这猛力一击与对方手掌相碰瞬间,无边巨力倒灌而入,只不过轻轻一触,就将对手远远抛飞。

“咳咳!!”

身在半空,血芒吐出一口鲜血,却兀自稳住身形,凭空腾身,倒退数十步站定。

“虎族高手名不虚传…”

一双竖瞳,锁定了虎峰所在的方向,后者站在原地,短短时间却已经恢复了内息。

“承让了!”

一声虎吼,气势沉稳,似乎也宣示着虎峰的胜利。

“慢!”

可就在此时,血芒却不顾伤体,猛抬右手,阻止了即将宣判的裁决长老。

“峰兄招数高明,修为精深,但在下还没有可还没有投降认输,咳咳…此时言胜不嫌为时过早吗?”

以化形后期修为与虎峰硬拼了一掌,此刻的血芒早已是摇摇欲坠,受伤沉重,但怒斥坚挺之姿却依然让人敬佩。

“何苦硬撑,再受我一掌,也只不过是徒增伤势而已。”

虎峰性格耿直,却并不讨厌刚毅果敢之人,故而出言相劝,却不料血芒丝毫不为所动,身姿鼎力,语出不悔。

“虽败犹荣!”

话到此处,多说无益。不管是为虎族取胜之责任,又或者成全对方大义,虎峰不再言语,蹬步踏前,一拳出击直切对方胸口。而出手抵挡的血芒却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招之下,虽然仓促以掌相抵,却终是无法抵挡沛然巨力,一触即飞…

虎族获胜,虎峰晋级,明明是对猿族不利的局面,但一旁观战的猿族族长灵弭却露出了得yì

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死士

第二百二十一章、死士

当先进行的两场比试结束,猿族尚涛和虎族虎峰各自展现出过人实力双双晋级,而接下来的两场比试也很快开始。

“狐族流影对战鹏族慕白!”

“虎族虎烈对战猿族昊山!”

虎猿之争再起,只是这一次,双方选手的位置却是做了个交换。

虎烈龙行虎步,一步步踏上擂台面色怡然不惧,却又不显半分傲慢。而他的对手,猿族的昊山似乎也因为比普通族人更加健壮的身躯显出与同等境界者截然不同的气质——纵使修为不占上风,但昊山却是天赋异禀,先天便神力过人,两人刚一交手虎烈就能明显感受到对方那惊人的气力!

单纯以力量计,这个化形后期的怪胎纵使是和许多初入铸魄期的妖族相碰也毫不吃亏,而且拳脚极硬,每每交手,连自己的拳头都被震得生疼。虎烈虽然还占着境界的优势,但对上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如果只用一般手段,恐怕纵使能够取胜,也要花上一番气力…

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这对他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因为此战之后,他可能很快就要对上这次最大的对手…尚涛!

对方一路顺风顺水以逸待劳,如果他在这里空耗功力,恐怕到时候就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定下心思,虎烈深知此刻摇摆不定绝然无法取胜,于是当机立断,运转元功极招上手,虎目凝实之下,就要发招取下关键一城。

而在他的对面,昊山却似乎全无反应。依旧冷着一张面孔稳扎稳打,力求不漏破绽。

强提真元,虎烈灵气一吐,强行推开昊山半步,正在这微不足道的片刻时间内,天地之间仿佛突然掀起一阵灵气风暴。浩瀚真元宛如百江汇海,直冲虎烈伟岸高大的身躯!

这疯狂的气势提升连在擂台边观战的人群都不由得步步退去,更别说直面此招的昊山——那好像万年寒冰一样的脸色也不禁一变再变,铸魄期高手的奋力一击就算是抗击打能力惊人的他也难以正面抗衡,至于闪躲…那更是痴人说梦,就算是换来一个与他同等境界的身法高人也不见得能避过虎烈蓄势待发的一击——距离如此之近,契机又已经锁定,这种时候,身法能够起到的作用已经被降到了最低。

至于认输?

抱歉。身为猿主灵弭死忠家族的后人,既然主上安排下了“尽lì

消耗虎烈实力”的命令,他昊山就算是身死此处也决不能退!

双目一横,双臂交错。面对虎烈不留余地的一击,昊山竟然不闪不避,做出一副正面硬抗的动作。双腿开马站定的片刻,从他身上还浮现出一圈金色的光影,自开战到现在这还是昊山第一次全力催动自身灵境高阶护体功法“混元劲”。而早已将这一招练到大圆满之境的他此刻施展出来竟然真的有如混元玄气护体,坚不可摧。

但。纵使昊山无惧,虎烈也更没有收手的理由。

纵然眼前之人一眼看去就知dào

防御力非凡,可早已是铸魄期的虎烈却仍然有足够的自信凭此一击,击溃敌人。赤色光华开始在他的右臂上凝聚,那耀眼的光芒刹那透露出浓厚的血腥味,而在台下观战的几位族长甚至禁不住站起身来。满目骇然!

歃血功!

竟然是歃血功!

…就像老狐狸将最擅长的邀月凭虚功传给流影和小小姐一样,这些招牌的功法招式多是几位豪族族长凭此一定天下的绝学。而此刻虎烈用出的这歃血功正是同属地境中阶的超级功法。数百年前,天主正是凭借这手绝学纵横天下,难遇敌手。甚至连占尽上天恩宠的人类修士也难也和天主抗衡,也正因如此。一时无dí

与世的他才终于成为了众妙天的天主…

而如今,虎烈手中的歃血功虽然还没能像天主那般毁天灭地,但惊人的气势和浓重的血腥味还是让在座众人骇然变色。而那只因为搬运血气而显出鲜红之色的手臂,更是蕴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威力。可以说,这一招已经是虎烈压箱底的几招绝技之一了。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一开始也只不过拉开半步差距,眨眼之间,这凶悍一掌就印向了昊山双臂交错之处,几乎没有人会怀疑这场对决的胜利终将属于虎烈,但在这生死一瞬,昊山却做出了让人惊讶的疯狂之举!

金色的混元气劲,挥散一空,与之相反,昊山双拳之上竟然也包裹上不俗灵力,毫不犹豫地像虎烈反向锤去!

他竟然是要…以伤换伤!?

要知dào

,这一击过后,率先出招的虎烈最多不过轻伤,可临场变招之下,昊山不死恐怕也要残废!如此不划算的选择题,恐怕谁都不会犯错,但偏偏,这个高大沉默的汉子,正是灵弭为了此战而早先派出的死士。

—————————————————————————————————————

与这边的惊心动魄不同,在另一块场地上,流影与慕白的战斗却显得和谐了太多。双方虽然你来我往,但用的招式同样不过是稀松平常,没过二十招,慕白主动后退抽身,而流影也没有追击。

“影兄弟功力深厚,慕白佩服佩服。”

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折扇,依然一身青衣的他向裁判长老躬身示意

“此战,慕白自觉不是对手,愿意放qì

。”

开什么玩笑,昨夜的袭击他可是同样在场,连实力达到铸魄期的高手暗中偷袭流影都没占到便宜,慕白虽然自负身法不凡可也还没自大到觉得自己能和流影一较高下的地步。所以纵然台下传来阵阵嘘声,他也毫不在意,依然“风度翩翩”的飘身离开。

两处擂台同是晋级之战,但气氛却完全不同,就在众人为此不胜唏嘘之时,却没有人注意到刚刚离开的狐主已经重新回归原位,只是在他的手中却握着一只小巧玲珑的血鼎…(未完待续……)

PS:咳咳订阅略惨,另外谢谢大家的月票

希望诸位看官忍耐一下,很快就将进入和原著相关的剧情~

第二百二十二章、陷害

第二百二十二章、陷害

“拿来了吗?”

目不斜视,天主仍旧凝视着不远处的擂台,但让人捉摸不透的双眸中却是连半分关注也无…好像只是茫然的看着远方,痛苦地注视着未来。

“是。”

老狐狸伸出手,在他的手心,一只小巧玲珑的血鼎不过巴掌大小,其上雕画着无数奇特神mì

的花纹却透出几分洪荒震慑之感。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明明只是一件法宝而已,狐主却觉得自己手中握住的是山峦峰岳,难以维系。原来,这个世界上最难做的选择并非是舍生取义,而是在已经没有退路的绝境面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友人赴死。

对与错,应该与不应该…哪怕明明知dào

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但兽通人性,只要牵扯了情之一字,又有谁,真的能够无动于衷呢?

天主伸出手,平静地接过那只血色的小鼎,在此之后便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天主…”

老狐狸没有离开,他最后嘱咐了一句

“请一直等到最后。”



台下,族长们的小动作被台上生死相搏的场面掩盖,不说草草了事,如今正站在场下谈笑的流影和慕白,台上,虎烈和昊山的战斗也终于迎来了最后的时刻。

歃血功威力非凡,一身猩红血气叫人不敢撄其锋芒,再加上虎烈铸魄期修为,功力惊人。这含怒而发的一掌刹那直取对方胸口。

在这生死存亡之刻,昊山却是突然放qì

了防御,反手一掌同样印向虎烈胸口!

砰!!

最后时刻的变招让人始料未及,这惊天一击无法收势,双方只能互换一掌!

一击之后。虎烈倒退数步,口呕朱红,但其身形依然稳稳鼎立,气息雄浑,一副英雄之姿。相比之下,昊山的情况就要凄凉许多了...

勉强应战。此招过后力可开山裂石的一击毫无花俏的命中了昊山的胸口,雄浑掌力不可抵挡,更是难以抵挡,直透胸肺之击重创后者,高大身影如风中柳絮,一飞而远,难以把握身形。危难时刻,原本安坐台下的猿族族长灵弭拔身而起,及时接下了早已经昏迷不醒的昊山。

“此战。是我猿族败了!”

突然插手虽然不合规矩,但既然族长出言称败,众人自然也没有意义,裁决长老在向天主请示之后,也是点了点头,宣判胜负

“此战,虎族虎烈胜!”

是啊,虎烈胜了。只是化形后期的昊山又如何能是铸魄期的虎烈的对手?但就算是胜。虎烈却是胜得太过艰难了。不说歃血功带来的损耗,昊山拼尽全力的最终反击虽然没能逆转局势。但至少落了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与虎烈的惨烈获胜相比,尚涛一招制敌的情况就要好了太多了…

此时此刻,同样站在昊山身边的尚涛双眼之中闪过一抹利芒——此战之前,虎族同时拥有两位铸魄期的高手,但如此一来,虎烈已经难以和他抗衡。至于虎峰…

尚涛在笑,在自己的深心里笑。

马上,虎峰将为他解决自己的另一位对手!

—————————————————————————————————————

四场武决全部结束,王祭比武到此已经赛程过半,最终获胜者的名单已经越来越清晰。最终决战。虎烈虎峰两人携手晋级,尚涛流影同样不遑多让。只是,时间有限,却是没有闲暇让胜者回味赢下对决的喜悦了。

“下一战,狐族流影对战虎族虎峰!”

裁决长老再次宣誓,听闻此语,流影也是无奈之下再次登台…眼见虎峰步步踏来,气势比之前对决时还要旺盛不少,他知dào

,这便是和老狐狸商议中自己投降认负的时候了。他很清楚对方已经达到了铸魄期的修为,让虎峰尽量保持灵元饱满,就算虎烈对决之中负于尚涛,恐怕猿族最终也难以获胜了。

当然,所谓的认输也不可能是还未动手就低头认负。不管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又或是尽量少露破绽,流影都免不了要和对方做过一场,最好还是“一招惜败”最为理想。

一念及此,看着台下不知内情还在帮自己加油助威的玉娇,流影心中一阵无奈…虽然这般算计并非是他的风格,但为了狐族与虎族联盟的平安,如此下下之招也是不得不为了。

“峰兄,请指教。”

“请指教。”

彼此早已知晓解决的对战,小心翼翼彼此操控的演技,这场对战对于虎峰来说同样是无趣而又尴尬。抱拳之后,他就仓促拉开架势,搬运元功…这是期待能够尽早了事啊。

流影苦笑,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么想?

既然对方同样也是如此打算,流影自当配合。

灵气凝聚之下,从外表看去威风凛凛,邀月凭虚功运转到极致,整个人都化为一道虚幻之影,叫人啧啧称奇…但事实上,只要彼此交手就会明白,这凶猛的造型也只不过是虚有其表,流影根本不曾让邀月凭虚功发挥作用,只是单纯顺着运功线路,搬运体内灵力罢了。

说得再明白一点儿,这只是单纯的“修liàn

”罢了…

这些小手段,大概是骗不过目光如炬的显圣期高手的,但流影并不在乎,因为他也不需yào

让他们相信就是了。

在座的三位显圣期,两位策划了这场好戏,另外一人,则是必须对抗的敌人,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被看破都无关紧要了。

与此同时,虎峰率先发招,拳脚挥动之间同样气势惊人,但在流影眼中这凶猛招数就与自己一样,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两人同样不动真力,只是单纯拆招,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在普通子弟看来,的确是“天昏地暗”的一战,最终流影“一招惜败”的剧本。

可偏偏就在此刻,意wài

发生!

双掌一接,虎峰周身精元仿佛不受控zhì

一般突然拔升,眨眼之间竟然已经突pò

化形限制,晋入铸魄期,而真气沸腾之下连虎峰自己都面露惊讶之色,见状,流影顿时饱提元功,目光凝聚之间仓促一击,接着抽身而退。

而这一退之下,也让他避开了一轮致命的灵力爆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百家剑术

第二百二十三章、百家剑术

“啊!!!!”

擂台之上,撕心裂肺的痛呼声震动九霄,虎族虎烈修为高绝,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铸魄期的高手,虽然因为时间有限,修为还不算精纯,但一举一动,一招一式都绝对具备铸魄期的风范。然而台上这场假意对决之中,双方真气刚刚接触,却仿佛是引爆了虎峰周身之灵气,歃血功效用逆冲,血气翻腾,痛苦难当之下,竟然导致灵力一阵爆冲!

退!

见状不妙,流影抽身便退,邀月凭虚这一次是当真被催动到极致,身如幻影,不着丝毫痕迹仿佛凭空游移,精妙非常,硬生生躲过了这第一轮的灵力冲击。抬望眼,流影眼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无缘无故,虎峰突然爆fā

,这显然与之前商定之计策不同,如今周身真元沸腾,正是铸魄期实力全力施展之象。就此来看,对方似乎并无留手之意?

思虑片刻,场上局势再变,身受万蚁噬心之痛,越是想凭灵力压制却越是不得其法,反倒更加滋长疼痛。此消彼长之下,反倒是一身元功不受控zhì

,自行运转沸腾,而一直压抑隐藏的境界,也就此展现。更糟糕的是,因为阵阵疼痛直刺心神,歃血功顿时失控,虎峰双目赤红,毫无犹豫的锁定了面前的流影!



“嚯!歃血功!这虎峰竟然也是铸魄期的修为!?”

“没错了,气劲充沛,透体生光,这不是铸魄期还能是什么,真是没想到虎族竟然一口气出了两位铸魄期的天才!”

“是啊是啊,而起这两位修liàn

都还不到600载。我看,这狐族高手是要为难了…”

“何止是为难!化形对铸魄,这样如何取胜?我看不如速速投降罢了。”

台下之人议论纷纷,而坐在最中央的天主却依然面无表情,至于老狐狸和灵弭嘛,此刻则是一忧一喜。虎峰失控。局势远远偏离两族之前的谋划,但却无人知晓,这看似在正常不过的比武却是受到了某人的影响…

灵弭脸色平静,但双目中却隐隐透露出疯狂和喜色,蛇族独门特制之剧毒果然有效,“噬心荡血”名不虚传!如今,台上两人斗得惊险无比,步步杀机,谁又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在此之前血芒趁虎峰大意,从掌心逼进对方身体里的一滴毒血所致呢?

这“噬心荡血”是为蛇族奇毒,平日里蕴于自身精血之中,对敌之时,只要逼进敌人体内,初始之时并无异状,但只要调动真元与他人对敌,不同真元对冲之下立时就会毒发!虽不取人性命。却会带来无边剧痛,此痛无药可医。若是以真力压制,不但会更加恶化甚至还会引动全身功体,致使心神失守,杀性大开!

此等秘术,实为蛇族所独有,并且一脉相传。外人难以知晓,所以在旁人眼中,也只不过是虎峰在交战之中杀红了眼,甚至…如同中了流影的暗算一般!

如此精巧布置,灵弭可算是煞费苦心。

一来。若是虎峰失手杀了流影,虎狐两族必生间隙,而就算虎峰晋级,身染此毒,绝技不是尚涛的对手。

二来,就算流影剑术高超战而胜之,虎峰体内异状一旦被察觉首先遭受怀疑者断然还是流影,同样可以离间两族,再者以化形期之身力战发狂的虎峰,就算流影能胜,也只能是惨胜,到时候一切同样尽在猿族的掌握之中。

如此毒计,灵弭为了天主之位,显然已经是不择手段!



台下层层巧思,各自琢磨,可台上,此刻却是战云壮烈,生死惊鸿!

受毒物影响,虎峰越是痛苦手上招数越是疯狂残酷,原本就修为占优,甚至还修liàn

了歃血功这门强力功法。全力发挥之下,擂台再也承shòu不住铸魄期高手的雄浑伟力,竟然步步皴裂,拳拳崩塌,战至癫狂,就算流影将邀月凭虚发挥到极致依旧险象环生。

站在场外的玉娇和盘在她肩头的小白心急如焚,正面对招的流影又何尝不是心惊肉跳?

面对如此狠辣决绝的攻势,如果自己在这样一味闪避,再过不了五十招,自己恐怕不仅仅是要被正面击败,甚至很有可能就此陨落。如今的虎峰早已无法沟通,不知留手,就算流影想认负投降,也是来不及了…

犹豫矛盾之间,对方攻势越来越急,威力更是没有半点儿随时间减弱的意思,反倒是越来越强,透过那双红眼,流影明白自己此刻已经全无退路,只能舍命一搏!

丹田聚气,闪避途中,流影手捏剑指,气息沉郁,猛然回身一指,刹那剑光闪过,仿佛逼命电光!

灵境高阶剑法“闪光剑破解”!

剑之一途,流影自小就极感兴趣,经过百年时光,他更是在剑之一途上越走越远,越练越精,如今,触类旁通之下,就连刚刚才学会的剑招也能随心驱使,不着痕迹。

虽然只是灵境高阶的剑法,虽然只有化形后期的修为,但这妙到毫颠的一剑即使是陷入疯狂的虎峰也不得不挥臂击散,不敢硬抗。

但,这还只是开始!

既然已经决心反击,流影同样决定倾尽全力,务须保证在最短时间里,用最小的代价拿下虎峰!虽说是铸魄期的强人,而且疯狂之下真力再提三分,可一旦失去了与高手相配的冷静和从容,流影倒也并非是全无胜机。

一招奏效,流影终于不再以指作剑,只闻“沧浪”一声清越剑鸣,自他腰间乾坤袋中,猛然抽出了一柄如墨轻剑。锋芒乍现刹那,流影丝毫不曾犹豫,横剑错身,一招直取对方面目中央!

这是…灵境高阶“清风荡月”剑法中的一式——清流拂山岗!

眨眼之间,两门剑术的衔接毫无破绽可言,纵使虎峰凭借铸魄期的超高修为仍旧占据优势,但局面已经开始向不可知的方向发展。

可真zhèng

让人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地甲天方剑诀!

孤峰洗影剑法!

浩明剑诀!

破月绝命十三式!



百家剑诀一一转换,而且每招每势尽展宗师风采,台下的观众只觉得流影剑招犀利优美,但观战的数位族长们却是相顾骇然,彼此以目视意只读出相同的一句话



此子,真妖孽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百口莫辩

第二百二十四章、百口莫辩

手握墨剑,擂台之上流影身形飘渺不定,道道剑光却是锋芒毕露,纵使虎峰拥有铸魄期的修为,一身真元雄厚过人,一时之间却也奈何不了流影,反倒是斗法之间剑qì

纵横,逼的台下观战的人群退避三舍…

双方越战越是激烈,越战越是癫狂,虽然都尚且不曾负伤,可两人的动作同样越来越快,到如今,已经即将逼近极限!

一方面是修为高绝,而另一方面则是剑法精湛,在台下观战的灵弭则是一面双目微缩,透出几分忌惮,一面又翘起嘴角,露出几分得yì



身中“噬心荡血”之毒,虽然战意磅礴真元却会比平日里虚耗更多,然而酣战至今,虎峰却并未显出半分疲惫之态,可见其铸魄期修为扎实稳固,并非是族内依靠外力强行拔升的花架子,假以时日,此人和虎烈一样,都将成为虎族的顶梁支柱。

而与他对招的那人则更加可怕!

修为经验,都可以依靠时间补足,但唯一不能改变的,就是一个人的悟性天赋…修liàn

至今不到百岁,却已经有了化形后期的修为,更有甚者,在这短短百年之内,这个狐族的妖孽天才竟然掌握了如此众多的剑术秘法…这可不是单纯地只会那着剑演练出招式那么简单,作为显圣期的大妖怪,灵弭目光如炬。流影一招一式,尽得招数精髓,一举一动,彰显大家风范。

莫说是化形期的小鬼,哪怕是族中的那些铸魄期长老,恐怕也无法在百年内将这么多门功法融会贯通!

…原来。黄眉客和陈长老的两番试探让灵弭以为流影只专精于太玄剑经,可现在看来,他远不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太玄剑经一处!

此时此刻,对于流影,灵弭甚至有了直接出手杀之的念头…慢则五六百年,快则一二百载。这个现在还远不能和显圣期高手较劲的小鬼就会成长为任谁都只能仰望的妖族巨擘,到时候莫说是区区一个猿族,就算是天主未伤,虎族大兴恐怕也无法阻挡这位狐族少年的崛起!

万幸,今日布下此计,如果一切顺利,在猿族夺取小天主之位后,有的是机会对付这个令人不安的异数。

片刻沉思,族长们所在的座位之间又响起一阵惊呼。灵弭将目光重新移回台上,虽然早有心理准bèi

,但自己的眼角却也是禁不住抽了抽。

“素闻狐主博学百家之长,看来令郎是深得狐主真传啊。”

这句话,灵弭说得咬牙切齿,而坐在他周围的族长们也都感受到显圣期高手浑身散发出的凌厉气势,一时间不敢动弹。

“猿主过奖了。”

与此对应,老狐狸的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擂台。好像没听出对方话中深意一般,随口敷衍…

这。倒不能怪灵弭怒气冲冲。

众妙天内三大豪族之所以能够立于顶端,不仅仅是因为三族高手辈出,族长实力更是登峰造极,更重yào

的是,三族各自掌握着一门地境中阶的功法!这类似看家本领的存zài

虽然在族内也不会轻传,但总归是为有天赋的族内子弟增添不少筹码。

而三族秘藏的功法也是各有特点——狐族的邀月凭虚功首重身法和速度。轻灵无比,而虎族的歃血功则着力力道和防御,进退皆宜,至于猿族…一手“斗寒逐星剑”潇洒飘逸,为剑道绝学。平日绝对难得一见…

今日擂台之上,各族青年才俊各显神通,然而使出这手绝学的却并非是猿族的天才,反倒被流影抢得了先机!

随着斗法的深入,灵境剑法虽也精妙,但已然渐渐难以应付,紧迫之下,他很自然地就用出了这套地境中阶的斗寒逐星剑法,一时间流影周身包裹天霜寒气,一招一式皆带雪落点点,擂台之上片刻便以银装素裹,惟独虎峰身边因为真元保护,走到哪里,便将哪里的积雪融化一空…

流影暗叹一声实力不足,否则凭借这套剑诀缠住已经失去心志的虎峰应该全无问题才对,哪像现在这般,步步惊心,招招动魄,稍有大意,恐怕就要丧生虎爪。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

就算凭借精妙招法勉强和对方争了个平分秋色,但铸魄期内元源源不绝好似长江大河,流影明显能够感到自己真元已然不足,再这么拖拖拉拉,自己迟早饮恨当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全力催动“斗寒逐星剑”,空气冰冷凝结,有如严冬,纵然虎峰不惧,突来的冰冷还是让他的动作慢了半分,流影抓住机会,身在半空,手中剑势顿时一变。

寒霜之气散尽,大地春暖花开,但花草万物苏醒之后却是瑟瑟发抖,躬身行礼…

惊人的剑压从流影身体里释fàng

,眨眼就覆盖了整片擂台,只见他手中墨雪低吟好似神明耳语,刹那之间,无上剑意已然成型。

剑芒所指,连陷入疯狂的虎峰似乎都停滞了半分,知dào

那锥心的疼痛再次剧烈起来,虎峰无法忍耐疼痛,才终于回神,再次扑向了面前的敌人。

杀!

歃血功有去无回,其实惨烈凶猛,而挺剑于此的流影却不慌不忙,只是双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惊艳亮色!

剑,出鞘,归鞘一气呵成!

与之前那些华丽到极点的剑术相比,这一剑好似天边流云,无迹可寻,却偏偏胜过了万千剑招,只余一抹惊鸿,却是叫人无力抵挡。

此招过后,太过锋利的剑意甚至伤到了流影自己,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双眼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虎峰。

在后者的胸口中,一条极其狭长却内含真气的伤口正喷出大抔鲜血,而这具身体的主人也终于失去了意识仰面躺倒在地。

…一击胜负。太玄剑经,名不虚传!

而就在流影击倒虎峰的同时,灵弭猛然动身,连同几位裁决长老一起飞胜跃至虎峰身边,在简单检查完伤势之后,灵弭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肃然。

“好你个流影,竟然敢下毒陷害对手,老夫今日就代狐主好好管教管教族中小辈!”

不由分说,灵弭一掌扑来,显圣期高手的招数,刚刚和虎峰一场大战的流影又如何能避得开?(未完待续……)

PS:求一切!!!呜呜呜呜这两天简直惨淡

第二百二十五章、棋差一招(1)

第二百二十五章、棋差一招(1)

衡量一位妖族修士的强弱,除去修为境界之外,最重yào

的因素就是功法的等级,以及使用法门的熟练程度…是的,拥有更好更强的功法,往往可以让你在面对同等甚至更高修为的敌人时反败为胜,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超人一等的强者,然而,依靠这些足以挽回的实力差距终究是有限的。

当流影第一次被显圣期的高手牢牢锁定的时候,当那份裹狭着杀意和血腥的灵力将自己包裹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可怕的无力。

反抗的意识被更为直接也更为强烈的恐惧直觉所压迫,比起身体实质性受到的封锁和禁锢,心理和灵魂上的压抑显得更为恐怖。当某个显圣期的高手秉持着企图杀死你的信念盯上你的时候,那种天地之大却无路可逃的大恐怖就会降临在你的身上…

万幸,对于流影来说,死亡并非是那么值得恐惧的东西,但在经lì

了一个又一个世界的折磨之后,虽然对于死亡仍然无所畏惧,但他从这一刻才发觉自己竟然如此渴望着活下去。是的,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生与死明明不再是完全对立的概念,但这一刻,这两者却又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泾渭分明。

必须躲。

就算连他自己都很清楚,就算躲,他也并不见得能够躲开。

但他必须这么做…如果不是这样,他就会再次失去一切,就会再次回到起点,就会再次…孤单一人。他突然发xiàn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并不那么热衷于斤斤计较于任务的完成…诛仙剑虽然茫然无踪,但与之对应的。这整整百年时间,流影竟然也没有想过要去努力寻找诛仙的踪迹。他执着于一次有一次实力的提升,他沉迷于修为的一次又一次长进,他渴望变强却又似乎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

而这一次,他与死亡最近的一次,他终于第一次开始了解自己真zhèng

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他和那些狭隘而卑微的世人一样,和曾今生活在末日的自己一样,就算是绕了一个如此巨大的圈子,他想要的依然只不过是活下去罢了…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气势汹汹的灵弭,昏迷不醒的虎峰,擂台下带着阴冷笑容的尚涛,以及另一边满脸担忧紧握自己衣袖的玉娇,甚至是正在向自己这边跑来的小白…

一切。在这个世界上他拥有的一切,都在向他涌来!

但,他只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他的身体依然被牢牢封锁,一步也动弹不得。

致命的掌风仍在一寸一寸地接近他的身体,那沛然的灵气绝对足够撕碎他的每一块脏器,甚至将他的存zài

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抹去…他将看见自己被杀死——以被无数倍放慢的速度。

到此为止了!?

不,不要如此。也不能如此。

化形后期的修为,百家剑诀。太玄剑典…他所拥有的一切竟然都无法在此刻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需yào

力量,更强的力量,更现实的力量,足够逆转这一切的力量。然后握紧这份力量活下去,活在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不去。再也不去顾忌什么可恶的任务,什么悲哀的赎罪。

如此渴求着,在最黑暗的心灵深处,突然绽放了一道光芒。

那是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也是首次不带任何戏谑的声音…

“你真的是如此想吗?”



为什么这么问?

当然!他当然是这么想!这样的抉择又有什么问题呢。又有什么人能苛责他呢?



“那,便如你所愿吧。”



那个声音依旧低沉,但流影却突兀地感受到那束光芒被无限度的扩大了,直到照耀了所有的荒芜。他就站在那里,世界依旧仿佛凝滞,但手脚,身体却已经被某种神mì

的能量充满!

动!动起来!

他如此祈愿着,然后果然后退开一步,坚定地向着远离死亡的方向,踏出了微小却坚实的一步…接着,整个世界的凝滞终于终结,夺命的掌风迎面袭来。

轰!!!

威力惊人的一掌笼罩了所有生门,将波及之处全数化为死地。但偏偏流影身边的这方寸之地,安然无恙…虽然他本人早已倒在了一边,口中呕出鲜艳的朱红。

化解这一击的人当然不是流影,而是那个恍惚之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人…那个一直照顾着他,将他视若己出的老狐狸。

狐主无言,只是平静的探出一只手掌,可怕的掌风便被全数阻挡,而出手的灵弭也被拦在了目标面前。

“哼!”

冷哼一声,灵弭却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右臂再次发力,两人之间原本凭空出现的那道壁障也终于消失,手掌与手掌,首次印在了一起,而这一击,是比之前更加声势惊人的碰撞!

石台破碎,大地裂开…就连天空上的云朵也被这凶猛的碰撞崩散。

显圣期与显圣期之间的对局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预计,之前因为流影和虎峰之间的战斗而退开一大段距离的人群不得不再次后退,就算如此,他们中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被掌气的余威波及,惨叫连连。

而如今,双掌相抵的两人同时策动元功,一时间风雷之声大起,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在两人的对掌中崩溃!若是再不收手,恐怕这周遭人众将无一生还…

显圣期…恐怖如斯!

可就在此时,另一份沛然大力却从看台的方向传来,那雄浑的力量完全足以和前两人一较高下,片刻之后场面上的平衡遭到破坏,而后加入的这份庞大力量甚至更加恐怖,只是眨眼,就将互相拼斗的两人从中间分开,而伴随这份力量涌来的则是一声低沉的冷哼。

“够了,到此为止。”

始终不曾参与进比试的天主却在此刻突然发话,他好像完全不在乎虎峰似得,反倒是向流影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此事不再追究,比试继xù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棋差一招(2)

PS:求订阅~求打赏

第二百二十六章、棋差一招(2)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但风平浪静却也只能在此刻而已,这场注定席卷整个众妙天的浩劫才刚刚迎来自己的高?潮,又怎么可能草草结束?

这一战,按照如今的结果,是流影取得了胜利,但先是收到太玄剑经的反噬,后来又被显圣期高手的掌力波及。被慕白架下擂台的他现在连凭自己的力量站稳身形都费劲儿,何况是继xù

上阵比武。

玉娇眼中含泪,一边取出狐族的疗伤宝丹让流影服下,一边焦急地看着身旁的慕白度真元到他体内疗伤。她紧紧握住了流影的如同女子般白皙的手掌,就如同盘在他臂弯里的小白一样,一刻也不想离开。

平日里,总是风姿卓越,嘴角含笑的狐族天才,如今却只能紧闭着双目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乌黑的长发少了几分俊朗,倒是显出枯败和萧瑟,哪里还有刚才在台上剑qì

纵横潇洒自如的风范…

不过除了玉娇和慕白以及几位狐族子弟之外,其他人的视线却是没有在伤患的身上多做停留。刚才发生的一切的确是让人惊疑,毕竟三位显圣期的族长竟然一同动手,这场对决之中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实在难以捉摸,不过单就比武的形势来看,虎峰流影同时重伤,就算后者晋级,最终决战,恐怕也只能弃权而已。换言之,接下来这一场虎烈与尚涛的比试,或许就将决定这众妙天内,小天主的归属!

果然,两块巨大的方擂因为刚刚老狐狸与灵弭的交手原本已经崩溃。天主再次策动元功,支离破碎的砖石便仿佛时光逆流一般回归原状,更有甚至两块巨大的方擂再次变形拼接,终于变成了一整块完整的石擂。

如此手段,不仅让围观的人群惊叹,更是让灵弭皱紧了眉头…刚刚他和狐主拼掌。除了乘势拿下流影之外,未尝没有一试对方修为深浅的意思,而现在看来,不仅那只老狐狸的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就连已经负伤命不久矣的天主都相当棘手。

刚刚出手的那一击真元毫无凝滞之感,浑劲沛然,哪里有受伤欲死的样子…如此一来,倒是让灵弭更加举棋不定了…这到底是对方故作姿态,还是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只是天主请君入瓮的计谋?

心中忐忑。但武决却已经开始。纵使灵弭这边千般不安,台上的尚涛也绝不可能留手了!

层层步步精心安排,一直走到这一步,阻挡在他面前的障碍已经全部扫清。

如今,他一身绝学尚未显露,而虎烈在刚刚那一战中早已经是元功耗损,轻伤加身。若是公平对决,两人修为功法皆是上乘。打到最后,胜负也不过五五之数。可现在嘛…

甫一登场,尚涛翻身上台,一反之前谦恭温和之态,整个人都仿佛是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剑,气息锋利逼人。而在他的手中,一柄通体绽放青色光芒的宽柄长剑正轻轻嗡鸣。剑尖之上,青翠欲滴的剑光就是此剑最好的注脚…

神剑莲狱!

此剑一出,台下果然又是一阵阵的惊呼。

虽然早就知dào

为了此次比武,各族都已经倾尽一切,但在此之前恐怕不会有人料到。灵弭竟然将猿族的镇族神剑传给了面前这个风采不凡的年轻人!这把生于天池火洞,天地孕化的无上宝剑传说中可斩万物,坚韧无比,握剑者周身冰火二气环绕,剑势一起毁天灭地!

就算尚涛还无法完全发挥出此剑的奥妙,但手执此神器,虎烈的处境顿时更加岌岌可危了…没错,猿族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到目前为止,一步步的发展,都是为了将尚涛推上那名为小天主的位置。

“烈兄,请了。”

说一声请,剑势立时舞起,锋锐之气尽走八方,开山裂石,无物可当!

—————————————————————————————————————

而此时此刻,流影却是无暇顾及两人胜负成败。

受伤沉重倒还在其次,如今的他却是被困在了自己的意识空间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以参与者的身份在此习剑,而是化为了一双没有实体的眼睛,静静凝视着站在月下孤峰上的那个背影…

黑衣。

从流影的角度,无法看清现在的他究竟是什么表情,但他可以肯定,此刻的对方连半分之前的轻浮也无。他抬起头,仿佛是正欣赏着漫天的星云…月光皎皎,却并没能掩盖群星的璀璨,仿佛玉带一般的银河横空而过,如此美景,却不应是人间该有。

莫名的,只是在一旁观看的流影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那简直如同某种酷刑的折磨让他惊骇莫名,片刻,始终无法抑制疼痛的他想大声呼嚎,却没有可以用来咆哮的喉咙,也没有可以用来嘶吼的口腔…但,悲惨的呼啸仍然传遍了整个孤峰。

一直站在那里的黑衣竟也突然惨呼了起来,手中之间颓然驻地。谈不上英雄末路,却也牵动无尽悲凉…他仿佛是被夺走了什么最重yào

的东西,又好像只是放纵疯狂,如此看着,流影竟然渐渐无法感知到那份疼痛了,而眼前的黑衣却是痛的愈加真实,越加惨烈。

是…这样吗?

他忽然有了某种本不该存zài

的罪恶感,就好像自己才是罪无可赦的魔头一样,他想开口询问,可他没有可以用来质疑的喉咙,也没有可以用来解释的口腔…

然而就在同时,这一方天地却又起了新的变化。

呼声不停,但天地却突然凝滞!

风不吹,草不动,甚至连那皎洁月光也被凭空凝滞,显出一条长长的银色光带,叫人神往…这一切,简直就和他之前遇到的生死关头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黑衣没有像自己一样被同样牵绊在原地,他仍在不断的嘶吼着,控诉着世界的不公。

然后,他拔出了驻地的长剑,那一缕墨色划过天空,整个世界,都被突来的一击切成了两半…

“唔…”

流影终于从意念中醒来,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玉娇,慕白,其他族人们,当然,还有已经凑到自己面前的小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棋差一招(3)

第二百二十七章、棋差一招(3)

“我这是…”

“嚯,影兄弟福大命大”刚刚停止度送元功,慕白的脸色也有几分苍白,不过眼睑流影转醒,眉目之间终于有了几分喜意。

“刚才灵弭那老匹夫想取你性命,万幸狐主关键时刻挺身相护,但你终究是受了些伤。”

“影少爷,你没事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关心询问着,只有玉娇仍旧紧紧握住流影的手掌久久不语。

“劳各位担心了…咳咳,流影无碍,还请各位退开几步,好让在下调息内伤。”

转醒之后,之前种种也终于串成一条完整的线索,流影稍一回忆就联系起了大概脉络。在感应了一下体内伤势之后,他才主动让大家退开,方便自己调息。只是话说完后,虽然其他人都一一走开,但玉娇和小白却还是固执的留在他身边。

“玉娇,你放心,为兄的伤势自己清楚。”

他对伊人笑了笑,然后又指了指小白。

“还要麻烦你把小白带走,要不然一会儿运功出了差错可就不好了。”

万般不舍,最终却化无言,也许是流影没能从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分辨出丝丝情意,又或者,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是在刻意回避那份情谊吧。

玉娇最终还是放开了手,她听从了流影的建议,将小白抱起,然后退开了几步。流影也不再看他,反而闭上了双眼,世象种种,原本就难以说清,此时此刻往昔回忆又纷至沓来。流影只好定心弃念,将所有不必要的情感都暂时摒弃…对于他而言,现在最应该做得就是好好养伤,恢复体力。

台上,尚涛和虎烈仍旧斗得热闹非常,开山裂石之力不断弥散。叫观战者无不心惊,不敢相信这是一场发生在族内后辈之间的比试。可即使如此,仗着莲狱剑威和对方伤体未复,尚涛也已经在这场大战当中渐渐占据上风。虽然猿族之前一系列的算计多少为人所不齿,但真动起手来,尚涛在“斗寒逐星剑”剑法上的造诣的确也是不凡,这门原本就偏向于控zhì

和牵引的剑法在他手中更添三分灵气,一招一式玄妙无比,只为困敌。却不为杀伤,这一来二去之间,虎烈体内的伤势迟早会压抑不住,到时候就算尚涛不出手,对方也无力再战…这样的打法,是不给虎烈倾力一搏,一分生死的机会,而是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消耗掉猛虎的体力!

如无意wài

,这一场。虎烈必败无疑。

所以过一会儿的决战,将会在尚涛和流影之间进行…到那时,虽然尚涛因为这番周旋已经消耗了不少功力,但要对付重伤不起的流影,却依然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

那…让猿族斩获小天主之位?

不。这也不行。如今局势三族几乎已经撕破脸皮,要是让猿族的势力进一步扩大,到时候狐族虎族必受压迫,众妙天内的百族势力重新洗牌之后,猿族将更难对付…一旦天主西去。虎族必遭大难,而在这一战中与虎族统一战线的狐族恐怕也会遭逢大劫…

这一战必须要赢。虎烈不成的话,就要由流影赢下这一筹!

所以,此刻的流影需yào

抓紧任何机会迅速恢复…可是面对铸魄期的强人就算是一个状态完善的他都很难取胜,如此伤重,胜利之门又到底会出现在何方呢?



此处纠结难以言表,而擂台上两人相争之处,情势却已经急转直下!

发掌一触,虎烈不敢轻撄神剑锋芒,本就处于劣势,而因为之前所受之内伤,气息猛然一滞,血脉不通之下,此掌威力再逊三分。而一直观察着虎烈动向的尚涛又怎么可能放过如此良机,剑芒一吐,莲狱锋芒迎风便长,刹那之间竟然已有丈余,拿住虎烈罩门之下,只见他手腕轻轻一转,就突pò

掌风环绕,在虎烈胸前开始一道狭长的伤口!

斗寒逐星剑qì

随后涌入,伤口未见流血便被寒冰冻住,虎烈面色顿时一阵灰白,歃血功威力尽去,整个人也无法再维持和对方斗法时的姿态。眼见真力流失之际,尚涛的第二剑已经狠狠刺来,只听“噗”的一声,径直穿透了虎烈肩膀!

生死之际,后者终于强提内劲,猛然一拍尚涛手腕,总算是赶在剑qì

爆散之前,脱身而出…然而,最终结果也无非如此而已,这一战,虎烈败了,而且败的相当彻底…

也是直到此刻,灵弭的面上才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不论后事如何,至少这小天主之争,已经是猿族赢了!更有甚者,虎族的两位好手,皆是身负重伤,从此以后,百族之中再也没有能和尚涛一较高下的青年英才了。

“此战,猿族尚涛胜!”

裁决长老高声宣判之后,尚涛终于施施然的将神剑收起,再不向虎烈的方向浪费一抹视线,反而是向台下的众人抱拳示意,胜利者的姿态彰显无遗。而眼见自家师兄获胜,猿族之中也是一片欢腾,平日里摄于天主威严,始终低了虎族一头,此刻,他们却是扬眉吐气,趾高气昂!

“师兄好样的!”

“尚师兄好本领!尚师兄无dí

!”

示威叫好之声一浪高过一浪,而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一片愁云惨淡的虎族…一天之内,族中两大高手相继落败,虎峰身中剧毒,还没能找到合适的方法医治,而虎烈也被对方的冰寒剑qì

伤及根本,要是没个三五年恐怕难以痊愈,一个不慎,甚至还会留下病根。最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这小天主之位,最终竟然很可能要落入最大的对手,猿族手中,这让虎族如何不愁…

而与他们相似的,还有势单力薄的狐族。

此战虎族已败,不论如何,之前制定的战略已经全部失效,而马上要进行的最后一战,更是要将影少爷推进敌人预先设好的陷阱!

“一炷香之后,忘记比武决赛开始,请双方各自准bèi

吧!”(未完待续……)

PS:求订阅~求打赏

第二百二十八章、棋差一招(4)

第二百二十八章、棋差一招(4)

一炷香的时间对于时时刻刻尽lì

治愈自己伤势的流影来说,实在是短的离谱——勉强催动太玄剑经和铸魄期的虎峰动手在先,受了灵弭一掌余威在后,如此情势,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痊愈?

莫说是交手对敌,就算是最简单的催动元功恐怕都会剧痛难当…

准bèi

的时间眨眼即逝,流影勉强站起身来,那憔悴的背影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影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微笑,摇头。

面对慕白的好意劝说,流影却只是无言拒绝。

“哥!你别去了!”

玉娇直接冲了过来,她一把拉住了流影的胳膊,这轻轻的一拽,甚至险些让后者摔倒…不过,他终究是回过头来,轻轻推开了女孩儿的手掌,然后像小时候那样拂过了她的秀发。

最后…继xù

向前。

“吱吱。”

尚未化形的小白却不能口吐人言,只有流影手臂长短的白狐一溜烟儿窜上了他的肩头,就像平日里那样,陪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命中注定的擂台。

台下,是一片死寂的族民,在这让人屏息的时刻,流影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向属于自己的舞台走去,在他的耳边,却能听见人们低沉的叹息。

——

何苦如此呢?

为了一个小天主的位置,这家伙连命都不要了吗?

利欲熏心啊…

可惜了他年纪轻轻这一身高超的修为。



甚至,就连那些同属狐族的子弟们,也纷纷用不明就里的眼神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好像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前途无量的流影却要在这时候争一时之意气…再想想之前猿主大喝的那一声,流影下毒伤人…

难道。他真的为了小天主之位不择手段?

——

一步一步,这一次,却没有喝彩和助威,流影保持着一个人的形象向擂台上走去,整个世界,也只有靠在他肩头的那只小白狐互相依偎。

明白他的人很少。此刻却不能开口。

不明白他的人很多,而且又都急于指指点点。

那如今,他又到底是为何而战呢?

流影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老狐狸,然后捏紧了双拳。

是为了狐族吧…

可在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他的耳畔回荡。

是,为了自己吧!

是为了自己!

这直指本心的对白却让仿佛孤身面向天地的流影在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黑衣,有时候,我会想也许你才是我。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有时候,我总会觉得忘掉了好多事。很多你依然记住的事情…

不,你从没有忘记过,没有忘记过那些生活在鲜血和死亡中的日子,没有忘记过那些悲惨的死去,甚至…你真的以为你忘记那个女人了吗?

——那,是我故yì

忘记的吗?

不,你从没有这么想…因为我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

——黑衣…

不过。你还是忘记了一件事…

一片混沌中流影突然看见了黑衣那熟悉的手掌,他抬手。踏步,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邪意微笑,然后…那熟悉的动作渐渐和自己的动作重叠!

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握莲狱神剑的尚涛,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了。那个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那个修为高绝。心机超人一等的猿族天才,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眼神凛冽的锁定了自己。

可这一刻,他却丝毫没有恐惧之心。

“流影师弟,请指教。”

长剑一横。尚涛面带三分倨傲,仿佛看都不愿意多看流影一眼。但在他的对面,这个一身白衣重伤在身的人却早已不是他所熟悉的狐族流影了。

这一刻,连一直蹲在他肩头的小白都禁不住颤抖了一瞬。

“请赐…”

“废话!”

始终显出纤弱的少年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尚涛胜利者炫耀的发言,抬望眼,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到底透出多少桀骜,一时之间竟然无人能够分辨。

“你…”

怒气上涌,被一个半残废的伤员如此轻蔑侮辱,就算尚涛的养气功夫再怎么出色,此刻也终于绷不住脸面。冷哼一声,莲狱神剑不留情面,运化的斗寒逐星剑qì

便在剑尖绽放!这倾尽全力的一击莫说是如今半死不活的流影,哪怕是全盛时期,和他修为相当的虎烈也是不敢硬接。

受此一击,绝无生还之理!

然而,等待着尚涛却并非是被一剑洞穿的尸体,反倒是一句冷冷地恫吓。

“这,便是你的剑吗?”

铸魄期高手,全力施展之下神鬼皆惊的剑势却在此刻无法再前进半分。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两只洁白如玉的手指竟然轻而易举的将猿族的护族神剑夹在了指间!

“你…!”

尚涛再次开口,依然只是吐出了这个字眼,只是这一次,却是充满了震惊和畏惧!

众妙天之内,百族之中,恐怕除了三大豪族位列显圣期的族长之外还没听说过谁能做到!?而现在,这个叫流影的少年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如果再顺着这个方向考lǜ

的话…难道他真的达到了显圣期!?

不可能!不可能!

“你…你你!”

“怎么,你终于开始害pà

了吗?”

逼近一步,莲狱宝剑更是把持不住,在对方随手一引下,跌落擂台!

神锋无匹,裂碑碎石,但此时此刻,那湛清光华却是一散而尽…

“这也算是剑吗?”

此时此刻,尚涛却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少年竟然如此陌生…早在黄眉客将有关流影的情报透露给他之时,就已经着手了解。可以说,对于这个修为不凡的少年,不管样貌品行,他早就铭记于心,可如今,这个带着三分邪笑的男人,似乎正是那个剑术惊人的流影没错,但又似乎…完全是另一个人。

抬手,凝目。

笑容不改,但骈指成剑之刻,一股无形剑qì

却凭空出现在天地之间…浩瀚无匹之力震动苍宇,少顷,天生异象,无边黑云汇聚,仿佛雷鸣欲雨。

暮霭沉沉,那让人窒息的气势片刻就已经凝聚——在尚涛眼中,天地一片灰暗,却隐约潜藏着破坏一切的力量。



突然,惊雷响起,一道苍白剑光冲天而起,洞穿黑雾,苍穹四野皆为之震动!

眼见此景,就连一直处变不惊的天主都霍然起身…他充满着挣扎和遗憾的目光宛如穿透了时间的阻隔,将自己重新带回了那个被厮杀和鲜血溢满的山谷,方回首,感慨万千,却最终只凝成一声长叹…

“明镜止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一线生机

第二百二十九章、一线生机

流影自然不可能突然从化形后期跳跃到显圣期的…修liàn

之事,步步为营又哪里有一步登天的捷径?他不能,黑衣也不能,但比起流影,一直停留在意识空间之内的他实力却更加深不可测——这种近似于一体双魂,而又不完全相同的状态造就了完全不同的两人,对于黑衣而言,铸魄并不是什么讳莫如深的秘密。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可能硬凭这份修为就徒手接下像是莲狱这样的神兵…或许是机缘巧合,又或许是上天注定,无巧不巧,尚涛竟然偏偏选了“斗寒逐星剑”这套剑法应战。

上古名篇太玄剑经本是一套精妙至极的剑术,而其第一境界“明镜止水”恰好就是破尽世间万法的绝世功法,尤其是对于剑术,太玄剑经更是仿佛有着天敌般的克制,所以纵然是铸魄期的尚涛倾尽全力催动地境中阶的斗寒逐星剑,也逃不过被黑衣一手破去的结局。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灵弭计划了一切——噬心荡血,护族神剑,挑拨陷害…但他却偏偏遗漏了最重yào

的一环。

平常人又怎么会想到,在名为流影的躯壳之中,竟然还藏着一袭黑衣的他呢?

明镜止水的剑势洞彻天宇,连同厚重的乌云都一同破去,从比试开始那天,便阴沉不定的天空顿时透露出迷人的光彩…虽然这一剑,还远远不能和数百年前那个纵横天下手握古尘的学主相比,但这惊人的剑势还是洞破了众妙天的穹顶,方圆千里,都能看到这仿佛天柱的一缕剑光!

但这异象来得快,去得更快…

匹练的剑光很快消失。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烟消云散,天地之间一片宁静。

擂台之上,惊鸿一闪过后也只剩下了流影兀自站立,而之前还风度翩翩的尚涛却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那里,生死不知。

没有人问罪。甚至没有人惊呼。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孤傲强dà

的身影,久久不言。

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回望向族长们的所在,黑衣剑指虚握,面上依然带笑。

那身如雪的白衣染上了点点殷红,而他肩上那只灵气十足的白狐同样怯生生地和主人看向同一个方向,这骇然而又丰神俊逸的身影自今天之后,或许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留在狐族,留在众妙天百族后辈的心中,流传成一段传说…

一段无人可知。无人了解的孤独传说。

“诸位,此战是我赢了吧?”

—————————————————————————————————————

而几乎是在同时,众妙天之外百里之隔的地方,一位身穿飘然长衫的年轻男人正端起手中的茶杯,自斟自饮,一派潇洒自在,超然物外的姿态,不似凡俗中人。

说来也怪。这偏僻野地,竟然会有这种有如仙家的高人。一举一动尽显飘逸风仪,嘴角微微上扬,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连茶肆里行走的贩夫走卒也不禁侧目。

但其实,又有谁真的明白他呢?



崇敬,注定是和了解最遥远的距离。

从二十多年前,被师尊引上修真之路后。他反倒比之前的那个郁郁不得志的秀才更加寂寞了。在师兄弟面前他是高不可攀的天才,在师尊面前他是继承衣钵的亲传弟子,而在凡间的芸芸众生眼中,他更是只能仰望的仙人。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在细细品查这世间人情呢?

寒窗苦读数载,修仙练道十数载。年不过半百的他修为已经远超世间常人,一夜之间足以巡遍三山五岳,荡尽五湖匪徒,但反过来看,比起寻常修真人士,他却始终是少了那场游历世间,惊心动魄的大梦…

一念及此,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苦笑,事到如今还说什么游历世间?相信过不了多久,师傅他老人家就会把青云掌门的位置传给自己,到时候,连像现在这样外出恐怕都很难了。哈,沉沦数百载,籍籍无名,世人恐怕都忘记了这青云一门吧?师傅他老人家恐怕也是等不急,要中兴本门道统,但又有谁明白现在的他到底背负了多少压力呢。

青叶啊青叶…

再次将茶杯端起,还未来及再饮一口苦茶,整个茶肆却迎来了一阵不寻常的震动。

远处,浓重的乌云被一抹洞彻天地的剑光击穿,这阴郁的世界完全被摧毁,等到人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阵来自巅峰剑者的冲击已经铺天盖地般涌来!

此处,本是靠近南方群山的所在,再往深处走便是妖族聚居的众妙天了——那阵震人心魄的震动也正是从众妙天深处传来!

这是…妖族的高手吗?

青叶如此考量,但面色却丝毫不变。对于他这种层次的修行者来说,如此程度的剑qì

的确值得惊叹,但却还没有达到匪夷所思的程度。甚至…面对这可怕却又熟悉的气息,青叶还露出了一丝丝微笑。

这洞彻天地的一剑,气息惊人,却又好像未竟全功,冥冥之中甚至带给人几分似曾相识的味道。如果…使用青云门的剑诀的话,自己也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吧?

仙人常考,但那夹带着毁灭气息的风暴却不再等人!

凌厉而可怕的气息蓬勃爆fā

,所过之处,鱼虫皆避、草木皆惊,这幢茶肆自然也不会例外…万幸,在最后时刻青叶总算是回过神来。那位坐在窗口的飘逸男子,因为他俊朗不凡的微笑,因为他轻轻抬起的手掌,狂猛袭来的冲击,眨眼停滞!

——镇!

面色不改,气息不变,这茶寮周围的一切终于得以保存。

而一直坐在窗边的青叶也终于站起身来,如墨似幻的太极图在他背后自然转动,他最后看了众妙天的方向一样,可最终却是转身离去…

今日来此,并非是闲暇时的云游,他还有其他更重yào

的事要做…强dà

而有趣的剑者,日后有缘再见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致命奖赏

第二百三十章、致命奖赏

赢了,流影赢了。

但这样的结果,却没有迎来欢呼也没有等到掌声,取而代之的,反而是让人窒息的沉默。

擂台上的少年,剑指虚握,面色孤傲,宛如蔑视一切的魔神,丝毫没有理会凡人们的畏惧,他兀自扬起嘴角,好像是嘲笑,又好像是怜悯。

“诸位,此战是我赢了吧?”

这再狂妄不过的发言终于引起了灵弭的怒火!千年香杉木的长椅竟然顶不住他含怒而发的一击,整个破碎。这已经不是原著第一次为了这个混账小子拍案而起,但这一次,最后的一次——不谈现在还生死不知的尚涛,整个猿族筹谋已久的大计竟然都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全数落空,这让灵弭如何不怒?这让猿主如何忍气吞声?

“好孽障!”

一声暴喝,声震寰宇,但虚握剑指的“流影”却丝毫无惧,甚至挑衅似的举起右手,遥遥指向了灵弭的方向…剑qì

未生,但磅礴剑意却已经压境而至。那毫无退缩的剑魄就算只是用看的,也足够让周围的族民胆战心惊!

“影儿,不得无礼。”

口中呵斥,但老狐狸却是跨前一步,直接挡在了灵弭身前,阻断了两股已经开始交锋的雄浑气势…今日的一切没有一件不是出乎预料,灵弭的精心算计固然让他意wài

,但此刻流影仿佛混世魔枭一般的风范却同样让他措手不及。百年时光,在这个世界上,出了流影自己之外,恐怕最了解自己的就是他这个义父了。

…可狐主也无法解释流影今日的反常,但太玄剑经做不得假,明镜止水更是无法伪造。这个带着几分魔性的少年,正是他的义子流影无疑。

无论如何,今日既然没有让猿族成功上位,战前制定的目标便算是已经达成,如今局面,他是断不可能允许灵弭趁乱再对影儿出手的!

“猿主。还是请快些遣人照看一下尚涛师侄吧,老夫观其气息微弱,再不救治恐怕性命堪忧啊。”

老狐狸伸手阻拦,将远处那个虚握剑指的少年完全挡在了身后,看着面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老东西,灵弭的双拳握紧复又松开,然后重新握紧…反复数次之后,他才终于咬牙切齿的挥手示意身边长老出动救助尚涛。

“好个流影…好个狐族,灵弭领教了!”

双手一拱。灵弭眼中只留无尽恨意,再次闷哼一声之后便也转身向受伤的尚涛那边去了。而这时,一直对事态发展保持沉默的天主才终于再次发话。

“王祭比武到此为止,胜者为狐族流影,本座宣bù

,从今日起,流影就是众妙天的小天主!”

此言一出,原本寂寂的人群突然沸腾了起来。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可站在众人中心的天主却并没有在意这些。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那只血红小鼎,然后递向了还站在擂台上的少年。

“此外,历代天主代代相传的‘伏龙鼎’也一并交你!”

伏龙鼎,伏龙鼎…

灵弭双目之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而老狐狸却只是闪过一抹担忧的神色。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终究归于平静。

—————————————————————————————————————

狐族仙府之外,山峦间,一个白衣黑发的俊逸男子坐看风起云涌。却始终一言不发…

自百族王祭比试之后,匆匆三日过去,那天所受的伤流影早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和他相比,虎峰和尚涛就要凄凉不少——前者身中奇毒,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找到解救之法,每日忍受疼痛煎熬,而后者,虽然并没有其他疑难杂症,但被太玄剑经所施放之剑qì

贯体而过,莫说是一身修为已经去了七成,就连体内经络也受损不轻,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小天主?

顶着这个名号的流影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荣耀又或者轻松…当日黑衣大发神威,却也下手太重,加上之前灵弭的层层算计,此刻,最终夺下小天主之位的流影反倒成了狠辣无情,利欲熏心的典范,就算是在族内也有不少人对他连胜两位铸魄期高手之事耿耿于怀。到如今,反倒是纷纷开始疏远他了。

摇头苦笑…

明明是为了任务,为了别人的嘱托而拼上性命,如今却落了个如此结局,除去玉娇和慕白之外,也只剩下小白一直陪在他身边。其他的人,哪怕是那些族人,见到他也立kè

退避三舍,在没有谁,亲热地唤他一声影少爷。

这一次,他又是做错了吗?

难道就这么放任尚涛胜出会比较好吗?

这些前因后果,他明明就都很清楚,可如今却又好像一点儿也想不明白。

如此…他也就不再去想,因为真zhèng

让他头疼的,还不只是那些可畏的流言。

——夺下小天主之位,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是众妙天的下一任主人,也就意味不论他愿意又或是不愿意,流影都事实上为狐族争取了巨大的利益!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这众妙天的主宰之位?如今局势,不仅仅是猿族已经将他视为必须铲除的对象,就连原本作为盟友的虎族也开始对老狐狸有所怀疑,原本两家联手抗猿的大势甚至都因为此事而产生了不少动荡…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对他这个已经被推向风口浪尖的目标下手,但流影明白,随着天主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这残酷的权力斗争迟早都会波及到自己…甚至波及整个狐族。

而就算把这些全部抛在一边,天主最后的赠与,还够他制造了其他麻烦!

——伏龙鼎。

这毫不起眼,古色古香的小巧血鼎可是来历不凡,曾今了解过诛仙世界的流影很清楚这东西正是开启修罗之力的关键,千百年后,这小鼎也成了鬼王宗的圣物…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如今却是阴差阳错落在了他的手中。

流影静静观察着这只小鼎,却是一声长叹…

就算老狐狸没有交代过他要小心,他也很明白,这东西到底是有多么危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逃

第二百三十一章、逃

且不提刻印在其上的四灵血阵,仅仅是作为众妙天历任天主代代相传的信物,流影就压根儿碰都不想碰这东西——拿下小天主之位本就已经是计划之外的行动,如今局势,空有一个小天主虚名的流影反倒是成了众矢之的,各种明枪暗箭,可畏人言防不胜防…再加上这个什么劳什子的信物,有心人眼中,他便更加成了不得不除的棋子。

而除去这项原因之外,在获得伏龙鼎之后,天主更是借老狐狸之口向流影传达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任务。

他要流影尽快带着伏龙鼎前往南疆,寻找巫族圣女,以伏龙鼎交换巫族镇族之宝玄火鉴。甚至为了让他安心,老狐狸还坦言,此次相借玄火鉴正是为了替天主疗伤,被他寻到一线生机!

知dào

这一切后流影却丝毫都高兴不起来。他很明白,有的时候,知dào

的东西太多,并非是什么好事。以法宝易法宝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此去南疆他能有几分胜算尚未可知,而回过头来就算他能够完成任务,个中秘密一旦被灵弭知晓,以三族现在的关系,在众妙天之内他还不好直接下手,一旦自己离开,到时候还不是任人宰割?

更要命的是,这个任务根本就不能让自己大张旗鼓,带齐人手去执行一来,是现在的自己没有如此行事的资本,二来,就算自己真的能说动其他人同往,也大大增加了目标。要知dào

,王祭比武之前,流影可是曾经被人类修士偷袭。按照老狐狸之后的说法,对方应该是目前人族三大修liàn

圣地之一,龙威台的人,贸贸然派遣大批人马出动处理此事,一旦被对方截住,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也是最让人无可奈何的一点…就算流影刚刚为了老狐狸和天主之间的秘密联盟吃力不讨好的拿下了小天主之位,目前处境堪忧,但时间却是不等人。为了尽快医治天主的伤势,流影内伤初愈就必须立kè

出发,即日前往南疆。



临行之前,流影找到了众妙天年轻一辈中唯一能信得过的慕白,希望对方代替自己在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小小姐,而后也向玉娇本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众妙天——这一次。他是单枪匹马的离开,走过仿佛一线天的石壁,众妙天之外的世界对于流影而言注定步步杀机,他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拂过盘在自己肩膀上的白狐,终于一闪而没,消失在浓雾缭绕的山林之中。

在他离开后,几条黑影很快就同样从石缝中显露出身形。他们四下观察了一阵,却丝毫难以分辨流影离去的方向。最后,领头的那个人从怀里掏出一方小巧的八角砚台,一根虚浮在砚台上方的气针先是毫无规律的凭空旋转了几圈,最后终于稳定下来,指向了流影刚刚离开的方向。

“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这一行五六人顿时如同接到命令的战士。纷纷提纵身形,想方砚指示的方向暴掠而去。

一对黄眉之下,冷冽的眼神透露出丝丝杀意。

他们还不至于在离众妙天如此近的所在就痛下杀手,但猿主早已经下了命令,此次流影既然感离开。就绝不能让他安然无恙的回来!这个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生生粉碎了灵弭计划的小鬼还不仅仅是有着小天主的身份那么简单,按照他现在的修为进境,若是再过个百八十年,这众妙天之中还有谁会是这个妖孽的对手?他不能坐视一位威胁惊人的敌人慢慢做大,所以必须要在对方真zhèng

形成气候之前,将其斩草除根!



留影并没有修liàn

什么趁手的法宝,百年时光匆匆,更多的时间他都花在了自身修liàn

,以及对各种功法的领悟方面。平日里就算是演练剑法,他也只是随手寻一把凡铁铸成的铁剑便草草了事。久而久之,那柄常被他使用的凡铁之剑竟然因为剑qì

的磨砺,越来越透出名器之相,流影一时见猎心喜,就将干脆将它当做自己的法宝,一直用到了现在,甚至还自己给它取名,叫做墨雪。

此刻,手中紧握墨雪剑的流影一刻都不曾停下,速度惊人的向远方飞掠。天生灵觉过人的他才行不远就感觉到身后出现了几道不怀好意的气息,幸好他也是早有心理准bèi

,立kè

加速企图摆脱敌人的追击。

和尚涛那一战,完全是由黑衣主导。修为已经达到铸魄期的黑衣,对于太玄剑经的领悟更是远远超过流影,但经过这一战,流影虽然因为时间太短还没能突pò

都铸魄期,但对于太玄剑经的掌握却实实在在更上层楼,如今,就算是不用黑衣相助,流影也能够正常的使用“明镜止水”对敌了!

换言之,如果对手只是一两位普通铸魄期的高手,如今的他已经怡然不惧。但这并不代表流影就愿意主动和铸魄期的对手发生冲突…此去南疆路途遥远,途中凶险非常,谁也不能保证安全,既然如此,如果贸贸然消耗自己实力,到时候敌人在暗,自己在明,还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他一点儿也没有先解决掉身后猿族追兵的意思,反倒是一路疾行,飞快地从众妙天附近的山峦之中脱出,只要能进入周围人族大城,自己自然有能力隐藏行踪——同为妖族,在如今人族大兴的情况下,相信他们也不敢随便在人类的城市暴露行藏。真要到了那一步,万一不巧遇上了人族的某些高强修士,这些猿族的爪牙也捞不到好处,反而是把自己白白赔了进去。

这一场关乎速度和生命的游戏从流影刚刚离开众妙天就拉开帷幕,直到如今,双方一追一逃,已经飞掠数千里,途中流影倒是找到过两处人类的居所,但都不过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村落,就算他贸贸然闯进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反而是给那些村民带来一场无妄之灾。

也是直到此时,流影才发xiàn

自己之前的计划竟然遗漏了如此重yào

的一环…今生今世,他从未离开过众妙天,就算修为高超,心思聪颖,但不认识行走的道路却成了硬伤。因为这个有些愚蠢的理由,他飞掠了数千里,竟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人族的大城!

一声轻叹,流影徒呼失算,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箭在弦上,敌人已经紧紧跟在了他的背后,现在改变方略,也是无计可施…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快找到自己的目标,到时候免不了还要顺便入手一张路观图之类的东西。

从阳光普照,到如今星光漫天,一天一夜的奔驰尚未耗尽流影之真元,反倒是一直追在他身后的杀手们却是苦不堪言…他们不像流影天赋异禀,邀月凭虚功自行运转之间,飞渡消耗的真元和自动回复的真元几乎相等,这一天一夜的疾驰让追击的这几位无一不是身心俱疲,只有两位铸魄期的高手还能继xù

坚持而已。

“怎么办,现在还追吗?”

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从说话声音,还看不出这人究竟是谁。但在他对面,负责带队的那个手握方砚的人物确实很好分辨——那两抹长长的黄眉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

“…”

脚步不停,事到如今,黄眉客也是眉头紧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小子简直就是滑不溜手,这一路追击,要不是凭借锁魂砚的威力,他们恐怕早已经追昏了头脑。更要命的是,流影的脚程远远超过他之前的想象——妖族修士通常不像人类那样祭炼法宝,御剑而行,单凭他们强健的体魄,在赶路方面通常并不吃亏。但这也不是竟然,人族万千修士林立,其中就有不少剑走偏锋,以飞剑遁速过人出名,眼下这种情况,要不是很清楚流影并没有祭炼过任何法宝,连他都会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得到了什么类似辟空梭的法宝,否则怎么可能跑得这么快!?

“追!”

思索良久,黄眉客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继xù

追击。别的不谈,就按照这小子神出鬼没的本领,一旦他们离开众妙天太远,深入人类腹地,到时候不论动不动手,他们都不能暴露自己妖族的身份。否则人族之中,多得是愿意“斩妖除魔”的修士,陷入重围之后,就算他们能够杀了流影,可还能回得来吗?

流影那简单的策略,当然不可能骗过所有人的心思。所以他们必须要追,更早一分截下对方,就更少一分危险。

几人之中,很显然就是以黄眉客为首,既然命令已下,大家也没有抱怨的意思,只是纷纷咬牙坚持,继xù

前进。

其实,除了流影难以捉摸的行动速度之外,黄眉客还有另外一点好奇…

根据猿主的说法,对方此行的目标乃是南疆,但从离开众妙天之后,这小家伙却一点儿往南疆去的意思都没有,一路前行的方向虽然说不上背道而驰,但起码也是南辕北辙,此事,也让他摸不着头脑。(未完待续……)

PS:今天更新略迟

第二百三十二章、黑心

第二百三十二章、黑心

要是让黄眉客知dào

,流影并没有什么其他打算,只不过是初次出远门还没弄清方向跑错了边,也不清楚现在内心无限纠结的他究竟会作何表情。就在如此荒唐的理由之下,两方一追一逃,不知不觉,却是离南疆巫族越来越远…人非圣贤,谁又能知dào

自己下一步的选择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虽然不知dào

前进的方向并非指向自己预料中的目的地,但此刻的流影同样不知dào

,这一路疾驰,会将它带进一方更加湍急的漩涡…

—————————————————————————————————————

密林之中,一场惨烈的斗法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人类修士多于妖族何止百倍?若是一鼓作气,妖族又何来尺寸生存空间…但事实上,人心险恶,自古以来,他们最大的矛盾不是来自妖兽,也不是来自天灾,而是源于他们自己的斗争…这一点,就算是在修士之间也同样应验。

此时此刻,一身黑色长袍的年轻男人浑身浴血,可那剑眉星目以及狂傲不羁的狂笑却让每一个围攻他的敌人胆战心惊。

如果有中原地区的修士在这附近想必定会大惊失色,又有谁能想到,近年来在天下声名鹊起的魔教新秀竟然会在这种荒山野地遭遇正道人士的围攻?难道他们不怕魔教大举报复吗?

而且参与围攻的这十数人修为参差不齐,道行最高的是个身着鎏金紫袍,手握浮尘,头戴红缨冠的道人,约莫“解脱”层次实力,以按妖族的习惯而言。这位大概是铸魄中期的高手。这也是人族和妖族之间实力划分的不同——人族修士对应妖族的化形、铸魄、显圣也有三重境界,乃是造化、解脱、太上玄妙,总体而言除了叫法不同之外,实力基本相近。

只见那鹤发童颜的老道正面抵挡住妖异男子的攻击,而其他人则负责从旁策应,左右包抄。将那魔教众人困在中央,不断施以狠手,身上的伤口也不断增多。看得出来,要是以单打独斗论,被围攻的那妖异男子实力还要再老道之上,只是一来此时遭遇围攻,一身通玄本领难以施展,二来,从他满身伤口之中流出的鲜血竟然并非鲜红。反而呈现出青黑之色…他竟然是身中剧毒!

“黑心!你屠我无极观满门,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战况愈加惨烈,老道的面色愈加红润,甚至透出疯狂之色。一招一式不留余地,道术法诀好像不要钱一样,拼命向黑心丢去,一时间雷霆闪动天崩地裂,战者无不胆寒!

“废话。”

情势愈加艰难。致命的毒液倒灌心脉,如此下去。不消片刻,到时候不用这些正道人士出手,自己就会毒发身亡!

可纵然如此,黑心的脸上依旧毫无惧色,甚至依旧保持着那邪恶的微笑。

“天地之大,无非杀人人杀。有何道理可讲?想要杀我尽管来就是。又何必废话连篇!”

你无极观杀人便是道理,被别人杀了就是冤屈吗?天下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口称狂言,手中动作更是再快三分,手握乌光匕首的黑心受伤越重,魔气越盛。不过片刻,就连面目也分不清楚,浑身只是真元沸腾,魔气冲天,狰狞可怖!

“不好,那魔头要拼命!”

“大家小心,这家伙困兽之斗,千万不可轻敌啊!”

人群之中,呼唤提醒之声此起彼伏,那些不过是造化期修为的修士纷纷退开数丈,以体内真元催动手中法宝,发出各式各样奇谲瑰丽的光芒,凝成护身壁障,一阻浩瀚魔威。

众人之中,老道人首当其中,自然也不敢大意。虽然一副拼着同归于尽也要诛杀此獠的模样,但真到了关键时刻,谁也不会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当下也不犹豫,手中拂尘一挥,口中念诵道诀,三千白丝透出丝丝缕缕的法力光点,不消片刻便将自己整个裹挟在明灭光芒之中。

仅仅从这一手看,这道人的法术倒也算是精湛,翻覆手之间竟然就能凝成如此屏障,和周围那些一般修士相比,真真手段非常。

可对于黑心而言,他根本不关心对方的手段到底有多凌厉。

既然是修魔,便注定了只为获大自在,享大自由。强弱生死都只是互相比较,修真之士这一辈子都逃不出这个圈子,如果连敌人的强弱也要担惊受怕,处处掣肘,那修真还到底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做个不知世事的凡夫俗子,逍遥自在。

一声轻喝,乌光闪烁的神匕“斩相思”光芒再盛三分。在那一片黑芒之中,黑心冷冽的眼神扫过每一个惶惶不安的对手,仿佛地狱之中的死神,而每一个触碰到那束目光的人,反倒都下意识的低头避开…或是惭愧,或是畏惧,黑心无暇分辨,也不想分辨。

“斩白头。”

一声低吟,锋利的刃芒随即四散,眨眼之间,惊呼者有之,惨嚎者有之。好端端的围攻,却在此刻陷入了最混乱的场面。

“道长,道长!救我,救我啊!!”

冷冽的锋芒,切山碎石有如无物,又岂是一层薄薄的护盾能够抵挡?

猛回首,法宝上的光芒顿时暗淡,甚至砰然碎裂。人类修士们脆弱的身体没有了法宝的保护,脆弱的仿佛像是一张纸片,轻轻一斩,便轻而易举的被撕成了两半。

浓重的血腥味开始在树林中扩散,谁也没有料到,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对方垂死一击,竟然威猛如斯,片刻间,围攻黑心的十几人中只剩下三人侥幸逃过一劫…其中,自然包括了修为最为精深的老道人。

只不过,那道人现在的状态也并不是很好…原本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面孔上早就沾上了点点血污,而一头白发更是因为发髻碎裂,散了满脸,甚至就连原本华丽庄严的鎏金法袍也在这一击之下成了乞丐的纳衣,千疮百孔。

但纵然如此,老道人严重的仇恨也没有减少半分,反倒是因为对方的冒犯,那无形的怒火烧得更加旺盛了!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他疯魔一般大吼着,可笑的是此时此刻,比起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青年人,他反倒更像是鬼怪,更像是让人畏惧的魔头。

“咳咳…哈哈…哈哈哈,想杀我?好,你来啊,来啊!”

撒手使出搏命一击,对于黑心来说,不能一举歼敌就意味着失败,因为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其他可以用来反击的手段了…

现在的黑心毒气进入心脉实力去了七成,周身元功又因为刚才的那次爆fā

将最后三成散去,如今,哪怕是个手提柴刀的稚童也绝对能够取走他的性命…哈,一世魔枭,今日要死在这些无耻之徒手上吗?

黑心并不遗憾,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很明白,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美好,只是写满了残酷。但是黑心却后悔自己错过了太多太多,错过了那些本应该近在咫尺,却终究失之交臂的东西…

视线,开始模糊,可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却并非是想象中的索命拂尘又或者狰狞面孔…正相反,他最后看见的,是一袭如雪白衣。

—————————————————————————————————————

流影目前的情况还谈不上糟糕。

这长时间的追逐对方都没有追上自己,足以证明,他们一直保持着一段充足的距离,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流影保持运转元功,应该不存zài

被迎头赶上的道理。

可如果仅仅是如此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一天不摆脱掉背后这个大麻烦,流影就不可能专心去完成交换玄火鉴的任务…

而此时,流影却恰巧看到了一个很好的契机。

密林之中,几位人类修士斗法的冲击波及了相当广泛的一块区域,路过此处的流影自然也有察觉。按常理来说,正在亡命奔逃的他是绝对不应该去掺这趟浑水的,可另一方面,他却又在林中发xiàn

了另一队人马…

领头的是个头戴金花的女子,他带着一大批同样黑衣蒙面的男子飞快的从林间掠过,不过比起流影,他们却又慢了不少,按照这个速度就算赶到现场,恐怕也很难有所作为了…

就在刚才,流影感受到两股强dà

的元功互相碰撞,想来这已经是那群人的最后一击了。这种情况下…就该是自己登场的时候了!

虽然借这群人之手脱身多少有些卑鄙,不过眼下,流影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更何况,这么做虽然有利用他们的嫌疑,可是同样,若是他不出手,那个妖异青年恐怕也要命丧黄泉了。

一念及此,流影不再犹豫,身形再催三分急速,墨雪锋芒照耀林间!

去!

危急时刻,神妙的剑法暂时挡下了已经发狂的老道人,地境中阶的斗寒逐星剑法一招一式之间寒气肆意,双方一触,突然出手的流影一步未退,反而是已经达到解脱期的老道人,踉踉跄跄倒退而回!

“谁!!!”

疯狂的吼声惊动四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死劫

第二百三十三章、死劫

“谁!!!”

血海深仇,再加上伤重欲死,如今的老道人早已没有仙风道骨的上人风范,反倒是疯疯癫癫,无论说话行事都更多了几分狠戾!

关键时刻,流影挺剑而出,墨雪原本只是凡铁,但在太玄剑经无上剑qì

千锤百炼之下,墨雪却也发出宛如神器般耀眼的光彩。一剑既出,剑qì

四射。

今时今日的流影与百族王祭之前早已不能同日而语,修为虽然依旧是化形后期,但早已处于随时都有可能突pò

境界的状态,而除此之外,足以和人类解脱期修士对抗的太玄剑经也正式突pò

到了“明镜止水”。

至于一剑斥退了解脱期的老道人,也是因为黑心之前的搏命一击的确已经让对方身受重伤的缘故。但就算如此,流影的压力同样不小…单纯以邀月凭虚功的身法和对方抗衡当然不是问题,老道人现在早已是方寸大乱,法诀招数多是随性而发,根本不可能拿得下流影,可后者现身可不是为了把老道人引走这么简单,想要利用邪意青年的帮zhù

,势必不能一路奔逃离开此处,换言之,流影必须在短时间内解决掉这个麻烦!

无意回答疯道人的质问,流影手中一抖,墨雪映出无匹锋芒,双眼凝视,原本坐在他肩膀上的小白,也自然很乖巧的跳到了一边。而一身剑意傲骨,无双剑qì

也透体而出,气劲惊人。

没有拖延的时间,流影提剑便攻,眨眼之间墨雪被寒气笼罩,直刺疯道人面门。当日。尚涛所使的斗寒逐星剑虽然被流影一手破之,但那也只是因为太玄剑经实在是太过神mì

强dà

,对于不同等级的剑法更是有着先天的克制。单纯以威力来看地境中阶的斗寒逐星剑在流影所学的所有剑术要诀中也算得上威力最大的一种。

再加上流影对于剑术的精习,此刻他手中的剑法甚至比起铸魄期的尚涛更加犀利可怕…这也是他为什么有信心对上解脱期的高手却丝毫不惧。剑光展开,每次锋芒洒落就要在那疯道人的法袍上点出层层血花,反过来。疯道人的反击虽然声势浩大,道门正法掌心雷更是崩土裂地,可偏偏那疯道人早就失了方寸,威力非凡的道法根本打不着身化幻影的流影,只能是徒劳无功。

虽然神智已失,但作为无极观的主人,生死交战也进行过无数次,本能依然提醒着道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他绝对会死在对方手里。到时候。这血海深仇自然也就无法报偿了!

“杀…杀!!!”

血气翻涌,凄厉的吼声带起沸腾的真元,疯道人双手齐舞,甚至将损坏的拂尘都丢在一边,一身碧玉般温润的元功也在此刻发生异变,透出丝丝红芒。两人片刻便又过了数十招,随着伤势愈加沉重,老道人的血煞之意却是愈加浓烈。长袍舞动之间,隐隐透出几分魔氛!

“道…道长!”

刚刚黑心拼死一击。除去老道人之外,尚有两人幸存,可流影出手太快,从开头到现在更是一句解释也无,对敌中的两人修为精湛,老道人又几乎敌我不分。两位幸存者实在是无暇插手,可此时此刻,一直被大家推举为魁首的老道情况越来越糟,不仅在交战中处于下风,更是因为心神失守而渐渐坠入魔道!

“道长。小心呐!”

口称小心,心中却更加忌惮,幸存的两人对视一眼,闪身便退,恰好老道人魔气上涌,伤体却添三分杀意,大袍一挥,竟然直接荡开了流影手中的利剑。

“杀!杀!杀!!!”

道心失守,心魔入体。弥留之际,老道人终于沦为恶魔——双目赤红周身魔氛涌起,有如毒雾,震慑人心。流影亦没有想到疯道人的执念竟然如此之深,转眼化为魔体…由道入魔,功力恐怕还要更胜以往,当下长剑点地,退开半步,不敢轻易进招,静看对方将一身精纯的道门真元尽数化为魔功。

入魔之后,老道一头雪白须发竟然重染乌黑,随手一道真力探出,就将企图逃走的两人击成粉碎!

嘶…

一念成魔,竟然能恢复到如此实力。这下,倒是让流影皱眉了…之前因为对方重伤在身,他才有信心在短时间内击败对方,甚至直接杀了,但此刻的疯道人虽然状况更不如此前,浑身鲜血淋漓,一眼看去不过垂死挣扎,但作为修仙之人,疯道人此刻却是真元充沛,功力超凡,一举一动,皆能调动天地大力,气势惊人啊…

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杀得了一个解脱境的高手呢?

那…拖字诀?

不论对方功力再怎么高明,修为再怎么精深,这一身足以致命的伤势却做不了假,虽然不能立kè

击败,但只要流影坚持到对方重伤不治,依然能够取胜。可偏偏在此刻,密林两端同时传来破空之声…

这一边,自然是他刚刚遇见前来救援青年人的黑衣行者,而另一边…如无意wài

,恐怕是奉了猿主灵弭命令前来取他性命的追杀者!

糟了!

自作聪明准bèi

引开敌人的策略此刻反倒成了自己的死劫,被老道人缠上自己难以脱身,等到追杀自己的那些猿族高手一到,恐怕这次真的要命在旦夕…

“杀!杀杀杀!!”

疯狂咆哮仍未停止,疯道人元功满运,炽烈魔气灼人耳目,抬手便向流影攻来,丝毫不介yì

洒落一地鲜血。

生死关头,流影也终于有所决断,与其腹背受敌,不如尽快解决眼前的祸患,只要能争取到这些黑衣人的帮zhù

,作为妖族,相信那些死猴子也不会敢在人类修士的宗门面前乱来。

心念既定,流影长剑一横,极招上手。

隐锋转动,墨雪流光,流影一改之前灵动风格,不闪不避,竟是准bèi

硬接这一招!

真元回涌,目光如炬,面对风雷彻地的破风一击,身处绝境的流影反倒是露出一抹肆意的微笑…这一次,这笑容却并非是来自黑衣。

明镜止水。



光芒乍现,剑光爆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金玲

第二百三十四章、金玲

太玄剑经,原本是正道瀚海书山的不传绝学…甚至,这项绝学在学主之前都极少有人练成——并非是招数太过精巧,只是无上剑意并非属于可以传授的功法范畴,悟性、福缘、实力缺一不可。

而如同流影一般,练成了“明镜止水”之人,不出剑则矣,出剑…则是风雷具惊!

洞天剑光再次出现,方圆百里之内鸟兽遁走,无人敢近。不过对于早已失去神智的疯道人来说,却也没什么分别…

心魔障目,泰山之大且一叶蔽之,又何况是这凌厉剑光,一闪而逝呢?

一头黑发,随风鼓动,已经入魔的道人不畏通天剑芒,只手按向流影的方向。通天彻地的威能震裂大地,仿佛凭空出现的龙卷,带来震慑人心的咆哮,开天一击直射流影本人,而同时,他也轻轻举起了手中的墨雪。

一身白衣,飘渺如画中仙子的少年随意持剑,匹练剑光通天彻地,这一式“明镜止水”如当日那人用来那般威力非凡,但究其根本却又与黑衣那张狂不可一世的绝世魔枭风范不同。剑光落处,并非是无物不斩的狠辣剑势…正相反,芳草树木,一无所损只是那夹带天地雄威,雷霆而来的疯道人赫然止步,一道红线,自他喉咙出现,而后终于显血…

一击过后,魔星伏诛,而白衣少年则翩翩收剑。

这便是…明镜止水?

自黑衣当日一击之后,这还是流影自己第一次使出,纵然剑光威力依然,却又总觉得略有不同…唯一在预料之中的,是这一击过后,自己刚刚才愈合的内伤再次受到激引。却是免不了真元亏损,口呕朱红了。

这也是他不愿意轻易动用太玄剑经的原因…一击之下的威力虽然十分让人满yì

,但只凭借他现在的修为却还无法驾驭这股强dà

的力量。像现在如此,一旦猿族那些人追来,恐怕他就有心无力了…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从一开始就倒在旁边的妖异青年——凭良心说,单从面向看是分不出此人是正是邪。若不是被他握在手里的斩相思杀气腾腾,血气翻涌,恐怕流影还不清楚,比起最终成魔的老道人,眼前这个,才是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可是…魔头又如何?

以多欺少,下毒暗害,这些手段就光明吗?世上本无绝对,为了杀一个魔头就可以制造另一个魔头吗?流影不清楚自己救的到底是什么人。况且眼下,他也没得选择。

他承认这是自己自私,但如今的他却没得选择,也只能自私一回了。

将妖异的青年抱起流影快步离开此处向黑衣女子所在的方向靠近。因为提前就知dào

对方来的方向,流影不愿节外生枝加快脚程,不过可惜,与疯道人之间的拼斗虽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但毕竟有所耽搁。而之前使出“明镜止水”显露的通天剑光也曝光了他所在的方位,更何况。他现在还带着一个已经失去知觉的“累赘”…

还未行出多远,数道流光从天边划过,直落流影面前,他们一共六人,眨眼之间,就将流影和那妖异青年围在当中。不留活路。

要遭…

遭遇合围,若是此刻抛下青年自行出逃不说究竟能不能跑掉,之前的一番功夫也完全是做了无用功——流影不熟地形,再这么走下去,恐怕就算再跑上个一天一夜。也未必能找到人口密集的大城。

一咬牙,用眼神制住了想要扑过来的小白,流影将背在身后的青年用从衣袖上撕裂的布条绑住,手中的墨雪剑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没想到,负责追击他的竟然也是熟人。



停步望眼,黄眉客扫视四周。这一片斗法过后留下的狼藉场面,以及倒在一旁的老道人尸体已经让久经lì

练的老江湖黄眉客大概了解了事情始末——不只是出了什么问题,流影这小子竟然和他背后的那个年轻人一起和这些人类修士发生了战斗,这一拖延,终于让他们追了上来,得到斩草除根的机会。

“流影,你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

嘴角噙笑,黄眉客不想再隐藏身份,扯下面巾,一双铁爪之上,全身元功早已运至极限,只待出手杀敌!

“哈哈!长老说的是,今日,就让这宵小恶徒死无全尸!”

“哼,还啰嗦什么?大家一起上!”

站在黄眉客身边的蒙面人冷哼一声,众妙天之内,流影突然之间实力暴涨,将铸魄初期甚至手握莲狱神兵的尚涛击败,着实邪门儿。每拖延一刻,斩其项上人头之事就多一分变数!

话音刚落,他便率先出手,一柄连环钢刀凭空出现,反手斩向背负伤者的流影。

这迅疾一刀威力骇人,而且招数古怪,任凭流影熟习百家功法,竟然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看出这招的来历…不知来历,自然是不知破绽,更要命的是,流影见到黄眉客本以为这次来追杀他的人,尽是以其为首,刚想和“老朋友”客套几句拖延时间,却没料到这家伙突然出手…而且观其气势功力,他也绝对是铸魄期的高人!

麻烦,麻烦!

眉头越皱越紧,流影手中墨雪剑横摆,不敢硬接,稍一接触就向后退去,邀月凭虚功催动到极致,半实半虚之体拼尽全力卸掉对方一斩之力。

无奈铸魄期高手的实力实在是深不可测,他又是仓促还击,这一击之下就算卸下了不少冲击却还是胸口一闷,连退数步,体内气血更加激荡。

太玄剑经已经用过,围剿他的人中,又有整整两个铸魄期的高手…若是再无外援,这一次流影恐怕是在劫难逃。

可就算如此形势,他也没有借机脱逃的意思,反而冷冷持剑,正面以对…甚至,还微微展露笑容。



“几位,若是伤了不该伤的人,恐怕没那么容易离开此处吧。”

战局正要失控,从远处的密林中,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而在她身后,更多的黑衣人纷纷崭露头角,向在场的诸人包围过来。

“诸位前辈高手修为精深,金玲不敢冒犯,但还希望诸位能将金玲要的人还给金玲。”(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群雄会

PS:求订阅~求打赏~

第二百三十五章、群雄会

从密林中走出的,是个头戴金花,面色姣好的女子,凤眉薄唇,面色粉红,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让人想不到,自己眼前的竟然会是魔教人见人畏的圣女…

金铃不仅仅是个修为高深的女魔头,更是个聪明人。年纪轻轻就将功体推向解脱境的她,虽然比不上黑心修为超绝,但在圣教内的地位,却反而要在黑心之上。毕竟,到现在为止,黑心的修为还不能和教中那些绝顶高手相提并论,不过金铃的手段和智慧却已经让这个女子在圣教之内占得一席之地。

无数人的生杀大权,都不过在她一念之间。

如果硬要说弱点的话…哈,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唯一的弱点也只剩下黑心这一个了吧?

为情所困并不一定是男子的专利,眼前的金铃正是这个例外。

“诸位前辈高手修为精深,金玲不敢冒犯,但还希望诸位能将金玲要的人还给金玲。”

素手一挥,金铃暂时制住了想要一拥而上的黑衣人…

黑心必救,但眼前这几个同样身穿黑衣的神mì

人士也是难以猜度深浅,自己带来的这群弟子大多是造化境的修为,而黑心…从目前状况来看应该是受伤不轻,仅凭自己一人如果硬来,想要拿下对方恐怕难度不小。

口中先称三分谨慎,但金铃的右手却是已经缩进衣袖,夺命的法宝早已搁在弦上——场面复杂,就算自己有意避免冲突,这几人却是难以猜测动向,一定要打的话。金铃宁愿抢先出手,也不愿失了先机,受制于人。

而她这番作态自然也被黄眉几人看在眼里,眼下局势,金铃分不清在场几人是敌是友,他们又如何能看得清?

天下之大。中原才是鼎盛之地,偏安一隅的众妙天早已不是洪荒世界里妖兽与人类的中心,现在的他们早已是自身难保,又哪有什么精力涉足人类的纷争?就算是猿主灵弭深谋远虑胸怀大志,夺得众妙天大权之后,也只是打算和龙威台交好,休养生息,然后伺机挑动人类修士们内部斗争,企图从中取利。至于正面对上…,一旦人族同仇敌忾现在的妖族连半分胜算都没有!

别说黄眉几人现在是在执行秘密的刺杀任务,一旦冲突发起族内无法知晓,恐怕就算灵弭知晓此间事情,一旦情势不妙,也只会选择弃卒保车,绝不会出手相助…

所以比起金铃,他们更不愿意在此间发生争斗。

而较于黄眉。流影更是心思百转…金铃?这个名字对于熟知诛仙剧情的他而言,更多的印象是来自于一件威力非凡的法宝。但按现在这架势推测。眼前这位美人大概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金铃夫人无疑了,换句话说,躺在自己背上的,有九成就是…黑心老人!

这,究竟该说是天意奇遇,又或是命中注定呢。

场中几人各怀心思。因而金铃这开口一问,反倒是让局面陷入了沉默,三方一时无言,谁都无法开口…局势为妙,只要一个处理不当。三方都可能给自己造成无法接受的损失。



“咳咳…”

就在此刻,一声轻咳却是打破了可怕的沉默,一直被流影背在背后的黑心本就已经是重伤之体,刚刚那一阵冲击虽然并非是冲着他而去,但真元对冲造成的冲击却还是让他伤上加伤,这一口逆血吐出之后,黑心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灰暗了三分——中毒在先,重伤在后,就算黑心修为超绝,也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今,恐怕是快要支撑不住。

只不过,因为被流影的身形遮蔽,却是没有人发xiàn

,一直被他揣在怀里的一刻宝珠正因为被黑心的鲜血浸透而渐渐发出淡淡红芒…

黑心状况不妙!

这一幕,当然没有逃过一直将心放在他身上的金铃双眼。美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微缩的瞳孔已经暴露了内心的担忧…在金铃心中弟子,圣教,甚至自己的性命都无法和那个男人相提并论——倒不是他真的为她做过什么,只不过情之一字,又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手心的法宝被握得更紧,而周围的圣教弟子也步步逼近,场面比起之前更加紧迫,一触即发!

“诸位!还未决定吗?”

女声严厉,比起之前更多了几分胁迫。此时此刻,她拖得,黑心拖不得!每拖延一刻,后者死于非命的可能就多一分,金铃不想赌,也赌不起!

在爱情面前,场面上最占优势的女人渐渐开始失去耐心,现在只要她素手一挥,战局就将展开,而且不留情面。

见此情景,就算心中百般不愿,黄眉等人也只能各自气运全身…如果冲突在所难免,那么务必不能让在场之人走脱一个,只要死无对证,那亦可保证妖族安全。



“哈哈~没想到,当日缘吝一面,今日却终于让我得见君颜。”

剑拔弩张的凶险场面中央,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却突兀响起,没有人注意到他到底是何时出现,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究竟是怎样出现…就连黄眉客这般和人族修士中的各派长老不相上下的高手同样没有察觉丝毫前兆。

那个年轻人就好像是游戏人间的匆匆过客,随心所欲,随意而行。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他突兀地出现在流影面前,然后一脸欣喜的和他攀谈。

“几天前众妙天那一剑,还有刚刚那一剑,应该都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微微一怔,等到流影回过神来,险些错过对方的问话…开口之人看上去和他一般年纪,如果是以人类的标准来看,最多也就二十多岁模样,但其气质分流,身形洒脱,却绝非是寻常人等。最重yào

的是,流影同样没能捕捉到对方的一丝踪迹…若是敌对,此刻恐怕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

“是。”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哈,真是没想到,似那般通天彻地的剑意,你竟然一次就掌握了两种?”

来人谈笑自若,仿佛完全无视了眼前层错复杂的对局,只是专心谈自己关心之事。

…不,其实是一种。

流影苦笑,刚想如此作答,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番情景,甚至连他的嘴角也同时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还有更多,你不想见识见识吗?”



黑衣!

百年来,一直安安分分的他自从上回一役之后,竟然又在这种关键时刻现身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偷袭!

PS:求一切苦逼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偷袭!

黑衣现身,流影原本逐渐减弱的气势陡然一遍,层层拔高,顿时成为能够和突然出现之人分庭抗礼的存zài

,内息绵长,丝毫不带窒涩之感不说,甚至修为之深让人无可把握,观之不透…在场的也只有猿族的几位顿时紧张了起来——此刻由黑衣控zhì

的流影,正和他们几天前在擂台上见到的那个狂人一般,实力之强,修为之深难以揣测。

“哦?阁下原来还有这般本事,未请教?”

那人眉毛一扬,仿佛是发xiàn

了什么更有趣的事情,趣味愈加深了。同样,一身白衣之下,内息缓缓吞吐,构成一派属于自己的气场。

“流影。”

短短两字,却是展露无尽锋芒,连手中的墨雪剑也跟着轻声低吟,似是在为主人助威。

“爽快。”眼见对方毫无遮掩之意,那人也当先抱拳“鄙人青叶,师承青云门下。”

青叶?

黑衣流影本为一体,记忆共享,流影知dào

的信息,黑衣自然不会遗漏,所以听见这个名字,顿时笑得更加快意了。青叶,这可是千年之后,威名赫赫的青云门中兴之主,却不曾想到,只此一日,将在下一个时代呼风唤雨的人物,一次就让自己碰上两个。

“青云门!?”

这惊呼当然不是黑衣发出,而是一直默默不言的黄眉客突然开口。这惊疑中带着丝丝畏惧的声音也让同行的几位猿族高手稍稍退缩,不敢越雷池一步。

妖兽的生命比起人类修士来往往要漫长许多,再加上他们近百年来,都不在世上行走,对于数百年前青云子创立并显赫一时的青云门自然还有诸多记忆。其威名也是久存与心。当然,此刻他们还不知晓,这份后知后觉却是救了他们一命——若是他们知dào

青云门如今式微,对其不屑一顾甚至加以挑衅,恐怕今日参透天书的青叶就要大发神威了…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光是黄眉这一声惊呼。就让局面开始了进一步发展…先前原本剑拔弩张的形式虽然因为青叶的强势登场而暂且缓和,但除此之外,情况还是没有变化——金铃赶着救下黑心,就算场面上多了一个不知深浅的青云门下也一样,而黄眉则是在犹豫要不要对流影先下手为强…

耽搁不起,金铃终于趁此机会踏前一步,向黑衣拱手示意。

“朋友,还请行个方便,是否可以先将你背后之人交付我等医治。”

这一次。法宝就被金铃握在手中,显然是因为黑心的状态已经经不起任何波折,若是这次要人还不成功,恐怕几方就要大打出手了!

“哈…拿去!”

轻啸一声,黑衣蔑视的瞥了一眼追迹而来的黄眉等人,然后转手就将黑心抛向了金铃。流影修为不足,需yào

依靠和黑心一众人拉近关系保护自己,可黑衣却不存zài

这样的顾虑…若是这些老匹夫不识进退。今日一并杀了又有何妨?

场中之人,除了重伤昏迷的黑心。唯一能和他抗衡的也只有面前这个绝对称得上妖孽的青叶而已,一身修为直逼显圣的他手握太玄剑经,更是能够随意驱使“感念寂灭”,就算说是不死之身也不为过,百族王祭之时,即使面对猿主灵弭。黑衣也丝毫无惧,又如何会害pà

区区黄眉客呢?

此事说来荒唐,却是实情,只不过这挑衅意味十足的眼神,却是彻底激怒了猿族的高手们…被一个后进小辈如此鄙夷。一行六人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黄眉一声冷哼,想起出发前猿主灵弭连同锁魂砚一同交在他手里的东西,他终于不再顾忌,足下用力,整个人便当先攻了上去!

如此一来,剩下的五人自然也不能作壁上观,猿族六位高手同时发难,其中更是有两位铸魄期的长老法力惊人。如此围攻,恐怕就算一般的铸魄(解脱)期高手遇上也要头疼一阵,招出支绌,可黑衣却只是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丝毫没有把这一干人等放在眼里。

眨眼之间,长刀重拳同时临身,铸魄期的赫赫凶威此刻彰显无遗——断金蚀铁,无所不摧,别说是被正面击中,哪怕是擦到一下,也绝对讨不了好。更别说猿族六人进退有据,一时之间,处于围攻中心的流影简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面对必死绝境。

可偏偏虽然在场的每个人都如此思考,却只有当事人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片刻生死,流影表情不变,双脚不移,只是手中墨雪剑嗡鸣一声,划出环形剑光——那神异剑芒眨眼即逝,再定睛,墨雪剑已经再次回到了自己原本该在的地方。

场中,只留下五具尸体,和一位断臂的废人…

“奥,能接下这一剑不死,我倒是小看你了。”

轻佻语气,配上邪意笑容,这是黑衣第一次直视黄眉客,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惊骇欲绝的面孔。

“不可能…不可能!”

独臂抱住伤口,黄眉连退数步,甚至差点儿站不住身形

“你明明中了沥血针,明明中了沥血针,怎么会没事?”

没错,刚刚一击全力出击是假,黄眉从一开始就收了三分力道,真zhèng

的杀手则是后手掷出的沥血针!

这从龙威台陈长老那里得到的宝物只能使用一次,而且特征明显,所以即使是在王祭比武上,灵弭也不曾使用此物,一直到黄眉执行这次任务之前,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灵弭才将此物交到了他的手中。

可沥血针明明已经命中对手,眼前的流影却一副风轻云淡,安然无恙的姿态…这大大超乎了黄眉的预料。

“你是说这个东西?”

龙威台沥血针,这东西对于妖兽,的确能够起到近乎绝杀的作用,除非修为达到显圣,寻常物件难以损伤,否则只要被此物伤到,妖兽必死无疑…可问题恰恰就在于,对于已经超过了“触念进化”达到“感念寂灭”层次的黑衣其实根本就不能算是妖兽,更不能算是人类,这种针对性极强的攻击手段,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迅速恢复一下被针扎伤的身体罢了,根本毫无难度可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异宝

第二百三十七章、异宝

修士之间的争斗原本就在片刻之间,这一系列兔起鹘落的变化之后,被黑衣送出去的黑心也才刚刚被金铃接住而已。可也就在这短短一瞬,剑客举剑杀人,锋芒凛冽,但表情却是分毫不变,仍旧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青叶。

墨雪横陈,却是丝毫没有追击黄眉客的意思。这柄本是凡铁的长剑就算经过长年剑qì

磨砺,却仿佛依然只是凡器,杀人之后,点点殷红从剑尖留下,显出几分可怕的模样,又哪有什么神器的尊严?

但,这又何妨呢。

剑由心生,如此肆意放纵自己对于鲜血的渴望,如此漠视世俗不屑地目光,这难道不才是黑衣最生动的写照吗?比起需yào

理由,需yào

借口才能举剑伤人的优柔寡断,黑衣不需yào

那么多虚伪的理由。一句话,一个字,他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随心而行,难道人不是该遵循自己的欲?望,才能得到满足吗?

“怎么,你不阻止我吗?”

他开口,向着日后青云门的首座,口中却只有这大逆不道之词。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令人意wài

的,作为天下正道之一的青云门弟子,却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他们要杀你,你自然要还击,就算他们因此而死也没什么好苛责的。”

“也许,是因为我之前就杀了他们的亲人呢?”

“那就等我查明白之后,再回来杀了你就是。”

“奥?”

黑衣眯起眼睛,炽烈的战气开始在他全身上下蔓延…对这一切感同身受的流影想要阻止,可那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很久以前他就明白,对于这具身体的支配权,黑衣还要远远在他之上。事实上。在很多方面,黑衣都一直占据着绝对的主动,就好像流影一直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看在眼里,连自己的想法也被一眼看穿,但现在的自己。却完全弄不清对方如此挑衅青叶到底是想做什么?

没错,也许此刻的青叶还不是日后那个太极玄清道修liàn

到太清境界,集天书之力世上唯一能将诛仙剑运转自如的大能。但毫无疑问,在流影看来,现在的青叶至少也是个上清顶峰,也就是解脱境顶峰的绝世人物!

他没法揣测黑衣现在的修为到底如何,不过绝对还没有跨入显圣,若是真拼斗起来,一旦对方请出诛仙古剑。到时候恐怕…

诛仙古剑!?

一念及此,流影好像终于弄清楚了黑衣的想法——等待和筹划向来不是他习惯使用的战略,对于黑衣而言,既然自己的最终任务是折断诛仙剑,那么直接去做不就好了?

断剑…

没错,比起日后那个无dí

天下的青叶,对付一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他明显要简单不少,可问题在于。且不说究竟能否获胜,可流影自己原本已经做好了放qì

掉这个任务。留在这个世界的打算。此时此刻,哪怕是把诛仙古剑放在他的面前,他也无法做出决断了…

某人兀自纠结,可黑衣却没那么多弯弯绕,墨雪一抖,淋漓鲜血顿时四洒。再次为这诡异的局面增添了三分杀气。

“我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哈,阁下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和鄙人过过招吗?”

“不愿奉陪吗?又或者…”

墨雪举起,直指对方咽喉

“不敢奉陪呢?”

青叶并非是一般修道之人,天资聪颖却又经lì

过世事的他看待人妖魔佛自有属于自己的规矩。所以他才不会因为流影突然举剑杀死了几位偷袭的黑衣人就贸然出手,但同样的,他也没有理由像那群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老和尚那样,隐忍不言。

“既然阁下这么坚持,青叶自当奉陪。”

手腕一抖,袖里乾坤之术顿时展露无遗,而一柄镶嵌着七枚宝石的神剑也自然落入他的掌心。元功运转,显露出的气势却和凌厉肃杀的黑衣完全不同——青叶周身之气中正平和,无形无锋正是道门正宗风范。

这突如其来,而又在情理之中的一战,铸魄对上清,墨雪对上七星,当代两位青年才俊之间的争斗,却绝对足以和老一辈的绝顶高手相提并论了,恐怕过一会儿,这一亩三分地都要再经lì

一次浩劫。

而另一边,才刚刚救下黑心的金铃显然也不愿意在此处多留,如此没头没脑的约战甚是无趣,黑心的伤势只是暂时稳定,想要救治还需另寻它法。寓公寓私,金铃都没有继xù

留下来的必要,当下趁着双方还没出手准bèi

赶紧借机退去。

只可惜,命运的牵引注定不允许黑心如此退场。

一直被他揣在怀中的那颗透明小珠却在此刻绽放出妖异而猩红的光芒,只是一溜烟儿就从黑衣的身上窜出,飞到了刚刚经lì

过杀戮的所在。再然后,让人震撼的一幕便发生在众人眼前。

只见那透明圆珠凌空欢动,停留在了流影和青叶身边不远处,无人催动,自己却是滴溜溜的转起来,场面诡异。很快,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发生了!那颗圆珠竟然开始吸取散落在战场周围的死者鲜血!

那些白白丢掉性命的亡者连死后都得不到安宁,只是在圆珠的牵引下,渐渐化为一抔冰冷的白骨。这还不算完,等那圆珠将他们的鲜血吸尽之后竟然还不满足,竟然释fàng

出更强dà

的吸力,黑心和几位靠的近的黑衣人顿时纷纷中招,向那圆球的方向飘去,不过结果却是大不相同。

毫无反抗能力的黑衣弟子与那些尸体一样,黑快被吸成了白骨僵尸,而黑心却反而收到那鲜血洪流的滋养,片刻之后,一身沉重的伤势竟然开始缓缓恢复起来!?

吸他人之血,供自己使用,这毫无疑问是损人利己的邪功,但流影更在意的反而是哪个圆球本身…那微微泛红的圆珠,明明就是原著中赫赫有名的嗜血珠啊。

若不是黑衣还操控着他的身体,他恐怕定要摇头苦笑。

在这荒山野岭,他同时遇见黑心老人,和青叶已经是难得,却了不得,他们三人手中,自己握有伏龙鼎,黑心得到了嗜血珠,就连诛仙神剑,也很有可能已经在青叶身上…这天下间的异宝和奇人,今天自己倒算是见了个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留招

第二百三十八章、留招

天下百脉,多如过江之鲫的人族修士中,之所以明王圣母教被称为魔教,自然也并非是全无道理。不说三大修liàn

圣地龙威台、万圣岩以及瀚海书山,就连青云门这般已经没落的正道门派也恪守修真之士自律之心,极少插足人间事项,每过一处皆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教化苍生。可与此相比,圣教,或者说魔教之中却多是肆意妄为之辈,他们蔑视权威,行事古怪狠辣,其中不少更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火爆脾气,因而在天下间留下了不少坏名声。

更关键的是,因为魔教之中三教九流混杂,除去如黑心这般自在自愿,畅游天下之人外,持技逞凶,欺凌残杀弱小的家伙也不在少数,所以在天下人眼中,畏魔教如魔,敬正道为仙…就是如此简单的道理,因为包装和行事方式的不同,造成了正道和魔教的矛盾,而当着矛盾被激发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时,同属人类修士的双方撕开面皮也不过是情理之中罢了。所以,魔教是恶,但圣魔之战却并非是魔教之过,错得,不过是人心而已。

眼前之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嗜血珠天地邪物,吸人鲜血成就自身无边修为法力,于苍生,于修士,这便是恶,但,这也不过是恶因而已。黑心之前与人斗法从未主动使用此物,甚至失去意识之后,也是法宝自行护主,所吸鲜血来自那些死有余辜的恶人,又或者一心护主的下属。勉强点儿说,如果这是恶,也只不过是眼前之恶。无心之恶,但从七星剑上闪烁的光芒流影却很明白,对于青叶来说,只是如此,便是必诛之恶了。

时间不长,饱吸鲜血的嗜血珠再次回到黑心胸口的衣兜里。而那面容妖异的魔枭也因此缓缓睁开了双眼,原本悬浮在半空的身体缓缓落地,双足一踏,天地为之一震!

轰!

地裂百里,方收雷霆之势,重归平静。

而随着黑心的突然康复,眼前的情势又有了新的改变——两强对抗,成了三足鼎立,而且三方。似乎都拥有着难以想象的深厚实力…

气氛一时凝结。

此时此刻,就连一向不拘小节的黑衣也没有抢先出手的念头…奇迹牵引之下,这一动却是极有可能带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战,以三人现在的能为,全力出手,恐怕千里之地都要化为废墟,而且三方混战,彼此制衡之下。这场胜负,恐怕也难以分出。

动手。视为不智;但不动手,在这里空耗时间却又毫无意义。

无趣!

正纠结时,刚刚苏醒的黑心率先动作,怀中刚刚沉寂下去的嗜血珠再次引动赤红光芒,一身惊世元功策动之间,天宇为之一暗。

如此气劲。其余两人同样不能直视坐视,墨雪低吟,七星轻颤,极静之态瞬间化为极动,不世绝学。仿佛即将迎来末日之战!



去!

最先运化招式,黑心手中之招也最快凝结气势,双臂一挥之下,噬血珠上光芒猛然一敛而后投向身后山壁!

而后出招的两人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脱出极招,目标,同样是那巨大山壁。

三道电芒激射,三道气劲吞吐,眨眼之间汇成磅礴雄力,贯穿天宇,轰然一声,撞上了那巍峨高山。

密林深处传来异响震动,可三人却好似毫不在意,一招过后,竟然各自化光,飘然离去,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只有金铃和剩下的那些黑衣人走慢一步,才在这里眼见如此骇然景象。

巍巍巨山耸立此处已不知几百千载,但今日却是连遭灾劫,先前几番仙家斗法就已经崩裂山石无数,最后三人这撒手一击更是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巨大山峦从山脉根基发生坍塌,不过转瞬,原本高不可攀的岩峦四散崩裂,一座巨峰倾倒,入目处又哪里还有什么高山?到处只剩下一片崩碎后的石谷…

从此处望去,那石谷虽然千沟万壑,但其中三处甬道却是最为显眼——自此远观,一者透露道者清圣光彩邪魔难近,一者则弥漫妖邪鬼气咄咄逼人,而最后那一个,则是说不清道不明,甬道之中似乎别无特异,却又仿佛包罗百态,神鬼佛魔尽皆止步…他们或许丝毫不会畏惧发招者留下的招意威能,但恐怕他们却都不愿意走入此处,走进这情之一字当中。

转身离去,多看,亦是无益,这三人修为不分上下,却同时世上难得的妖孽天才,金铃有一种预感,今日未竟之战,日后必将补全,到那时,天下才真zhèng

会为这三人而震惊!

—————————————————————————————————————

各自留招,然后各自散去。

这是三人留给彼此的余地,也是三人留给彼此的态度。今日,还不是分出生死之时,心中各有挂碍,又怎能放手施为?

但比起其他两人的坦荡自在,流影这边可就要悲哀很多…

——今天还真是多谢你“出手相救”啊!

面对黑衣,流影一边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却又无可奈何…自己与他原本就是一人,但却仿佛是剑之两刃,除了名字之外,竟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就好像是如今,黑衣明明知dào

自己得罪的是两位未来呼风唤雨的绝世高手,却依然毫无顾忌的出招挑衅,这不仅彻底打乱了流影的计划,更是把他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

如今,祸患已成了现实,无可挽回,黑衣也是更加光棍,任凭流影百般埋怨,却是一个字都不说,继xù

停留在意识空间之中,笑看日出日落,云起云散…

如此一来,就算流影想发雷霆之怒,却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而险些把自己憋出内伤。对于他而言,如今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暂时拜托了猿族的追击,所以这一路上,虽然他表情阴晴不定引得小白一阵疑惑,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眼下,还是尽快去到南疆完成任务为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凶险

第二百三十九章、凶险

出了众妙天之后,流影拼命奔逃了一日,等到终于摆脱了猿族的追击,找到人类的居住地打听,才发觉自己摆了个大乌龙——之前他前进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南疆,纯属跑错了地方。

这个结果真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本以为南疆一定是一路向南,却没料到众妙天本就在中原以南,他应该向西南方向走才对。

至于南疆内部的路观图,就连住在这一带的百姓也不曾听闻,只能说出个模糊大概,巫族的所在,还要靠流影自行寻觅。幸好,流影怎么说也是个小有所成的修道之人,对于普通人而言蛇虫鼠蚁遍地,瘴气毒雾笼罩的南疆绝地,倒也不算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

确定了目标,流影自然也不再耽搁——黑心和青叶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既没有头绪,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最让流影感到疑惑的,就是当日三人对敌,黑心倒是祭出了日后的成名法宝“嗜血珠”,可青叶所持的却是“七星剑”…虽然后者也是品阶不凡的宝剑,但比起流影任务的目标,古剑诛仙却还是差了不少。就算这回他并没有折断诛仙剑完成任务的打算,但这件古怪事情却还是引起了流影的注意…难道诛仙剑此刻还在青云山上?

烦恼一阵,却是无果,流影干脆将这些全都抛在一边,加紧了前往南疆的步伐…天主的时日无多,早一日借到玄火鉴,才能早一天稳定众妙天内的局势——流影原本对争权夺利并不感兴趣,只是他却知dào

,千年之后的诛仙世界,根本就没有“众妙天”这样一个以妖兽为基础的组织。如今人族势大,众妙天并非是没有可能在之后的某一天败亡于某个势力的围剿,但至少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非要挑出众妙天消失的原因的话…猿主灵弭勾结人类修士的事情恐怕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前些日子的王祭比武,灵弭挖空心思,无非是想捧尚涛登上小天主之位。却没想到最后被他半路拦截,综合以上种种,万一天主有个三长两短,猿族真的联合人类修士强行夺权…后果不堪设想!

一念及此,流影脚程再快三分,一刻不停地向着南疆腹地靠近。



而同时,在众妙天之内,因为流影执行秘密任务而离开,局势也开始不断变化动荡起来。

往日。流影不过是狐族的小少爷,就算地位非凡,也不过是一族族长的候选人罢了,但百族王祭之后,他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小天主候选人…天主的病情日渐加重,直到最近已经几乎隐瞒不住,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挑拨,关于天主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层出不穷。众妙天之内一时间风雨飘摇。

——老天主病重,小天主又不知为何。目前不在族中,甚至有人传说,流影还带走了众妙天代代相传的圣物“伏龙鼎”!更重yào

的是,在大多数人眼里,因为比武时出现的种种异常,流影这个小天主来得并不光明。积怨之下。渐渐竟然有人开始主张废除流影,重立小天主!

不用说,这种流言自然是从猿族传出,只是此时此刻,众妙天之内。也并没有什么势力能够遏制住这番说法蔓延了。

…祭天台之下,虽是万里晴空,但天主却只是屏息一念,默默不语。

在他身后,老狐狸同样用担忧的眼神凝目观视,眼中,满是化不开的忧愁。

石柱耸立,那些精美而又宏伟的雕文丝毫没有因为风霜的侵蚀而失去原本的脉络,反倒是因为岁月的静静流逝更显其峥嵘。有时候,你盯着看得时间久了,竟然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是有什么莫名的力量,紧紧锁住了这份以通天石柱作为轴心的图卷,而那些被描绘在图卷里的东西,无时无刻不想破封而出…

“我知dào

,你是在怪我。”

天主突然开口,说了些没头没脑的话,但他身后的老狐狸却很清楚,这些话正是对他所说。比起前两日,天主的声音如今更加憔悴,也更加苍老,哪里还有半分一世之雄的气魄,全然只剩了一抹可悲的寂寥。

有风吹过,好像迷了两人的眼睛。

“天主…你真要这么做吗?”

老狐狸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流影是他的义子,和玉娇一样,都是心头之肉,要说不怪是万不可能,只是面对这个明明与他情同手足,却已然形容枯槁的老人,他又如何说得出一个“怪”字。

“我没得选择。”

天主始终不曾转身,在他干瘦的面孔上,只剩下一双虎目还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要将这祭天台,这众妙天内的一草一木全都刻进心里。壮志未酬身先死,这份悲凉又有谁能明白?至少,至少他不能让众妙天毁在自己手中!

“你知dào

吗?龙威台的人已经知dào

伏龙鼎的秘密了…”

“…是灵弭?”

“不…这件事,我只对你说过,他不可能知dào

,但王祭之前几日,龙威台就曾派人如我虎族,企图窃取某物…看来,这事是瞒不住了。”

“那影儿…”

龙威台插手,更是曾经直入众妙天之中,想来对这伏龙鼎是志在必得,现如今,伏龙鼎在流影身上的事情众人皆知,如果龙威台在众妙天外出手的话…影儿是四面楚歌啊!

“放心吧…他在剑术上的修为不弱于众妙天内任何一人,连太玄剑经的残式都被他练成,只要,只要他尽快进入南疆,到时候自然无事。”

话虽如此,但子女在外,又让老狐狸怎样安心?

“我还是担心…”

“也罢,我也正好还有其他口信,我会再遣一人前去相助的。”

“不知天主想派谁…”

“此事隐秘,不可是你我两族的成名高手,在王祭上展露手脚的年轻族人亦是不妥,我想…那个小子应该不错。”

“天主的意思是…”

“年轻时,我们几人的关系都还不错,今日,就让鹏族的少族长跑一趟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南疆

第二百四十章、南疆

南蛮荒地,比不得中原土地肥沃,水草丰茂。和适宜人类居住的泥土相比,这里是奇石与密林的天堂。自入得南疆地界以来,流影已经连续搜寻数日,越是往深处行,越是见瘴气缭绕,常人难以接近的死地。虽说巫族与中原人族不论风俗、习惯甚至是住所生养全都不同,但毕竟依然属于人族,像是这样的地方,只怕是妖兽都难以生存,更何况是脆弱的人类?

如果不是因为不止一人为流影指明方向,恐怕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走错了方向。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那些瘴气中迷失了很久之后,流影总算找到了巫族的所在。

一片迷谷之中,隐隐约约能见到些石谷错落的痕迹,狭窄的山道弯弯曲曲,两侧坚硬的石壁之上,不时有突兀的岩石刺出,一不小心,只怕就要将脑袋撞上去。再看石壁周围,许多地方还有水珠滴下,最多的地方还汇聚成一个小小水潭。石壁上下,阴暗地方,还生了不少青绿石苔,让空气弥漫着一种湿润清冷的味道。

流影七转十八弯,也不知到底翻过了多少阻碍,才终于拐出了这条不知在山雾中浸淫了多少岁月的石道,重见天日。

至此处,瘴气迷雾尽皆消散,天清气朗,再也没有之前的阴霾。只是刚从那样阴暗的山道里出来,阳光照下,流影不禁眯起了眼睛,感觉到天空射下的光线,仿佛还带着美丽的圆环光晕一般,照在他们身上。

片刻之后,待眼睛适应过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也渐渐传来。再向前望去,眼前豁然开朗,在这一片群山环绕之中,却有一片肥沃平坦而开阔的土地,出现在面前。

一栋栋一座座带着浓郁苗人风味的房屋拔地而起,或依山而建。或紧密相连。还有一道清澈小溪流,发源于前方深山,从这一片世外桃源一般的土地上,蜿蜒流过。不少苗人的房屋,就建在溪流两岸。

是了,这里就是南疆巫族所在,也是流影千方百计想要到达的目的地。

怪不得中土之人大多对于苗疆巫族只有耳闻却不曾实jì

了解,如此绝地原本就人迹罕至,再加上苗家九曲十八弯藏于深山之内。虽然比不上众妙天终年张开法阵隐蔽于世间,但也算得上是一方世外桃源了。

就是…不知dào

这习惯于与人世隔绝的苗疆,对于他这个妖族子弟,到底是作何态度了。虽然原著当中,千年后的苗家对小白似乎并无恶意,但现在,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如此想着,他竟然不禁看着趴在自己肩头。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小白,逗趣似得用手指扫过她的鼻头。

“你说呢。小白?”

“吱~”

对此,小狐狸却只能报以迷惑的目光——此刻的她还只不过是个修为不过十数年,初通人性只知dào

粘着流影的小狐狸精而已。甚至就算是流影也不能确定,自家养的这只小白狐,究竟是不是千年之后,那只修为通天的九尾天狐。

也罢。站在这里担心根本无济于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将伏龙鼎揣在怀中,流影不敢再耽搁天主派下的任务,此刻他再拖一分钟。众妙天的情况就更危急一分,他等不起,天主更等不起!

踏步向前,越想深处走去,来来往往的苗人就越是常见,男人们有的赤着上身,有得裹着粗犷的兽皮显出十分精悍的样子,而苗疆的女儿们好像也要比中原的女子开朗活泼很多,其中不少,见到流影这少见的外域男子不仅不躲,反倒好奇似得围拢过来,或远或近的投来审视欣赏的目光,她们都带着美丽的银饰,水汪汪的双眼中透出热情和欢笑。

哈,也许真的是姣好面容给予了流影不少便利,就算他不曾收敛自己的妖族气息,还把小白正大光明的挂在肩上,站在不远处,手持长枪铁棍的卫兵也没有把他直接轰出去。最多也只是稍稍把目光汇聚在此处罢了。对此,毫不怯场的流影虽然心里面打着交换人家镇族之宝的算计,表面上却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甚至还向着那群卫兵点头微笑。

只不过…他流影又不是来这边相亲的,虽然他并不介yì

和谁谈谈风月,但眼下,他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做。环顾四周,似乎没有比找卫兵更快的办法了。

提袖踏步,流影自顾自的走向那两个不苟言笑的卫兵面前,虽然不知苗族的礼节,但他还是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一躬到底

“两位,在下众妙天狐族流影,有要事找巫族商量,不知两位大哥是否可以引荐?”

礼节没有问题,但语言却成了障碍。

守门的两个壮硕男子相视一眼,而后又齐齐莫名其妙地看着流影,口中叽里呱啦只说些流影根本听不明白的话语…

苗疆与中原向来是语言不通,而流影这只狐狸精,却偏偏不通晓苗疆言语。哎,要是玉娇那个小丫头也在就好了,她自小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自己却偏偏醉心于修liàn

功法,这时候简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这真是…

“你是从中原来的?”

方在此刻,一个如寻常苗家女子一般活泼却又多带了几分女子神韵的女声突然从他身后的人群中响起。流影还来不及回头,但一份混合着女子体香的特殊气味却从身后吹来,不过眨眼,叮叮当当的银铃声也已经回荡在流影耳廓。

转身,眼前却是一位身穿斑斓彩衣的苗疆女子,比流影要矮上半个头的她就如同那声音一样,是个小辣椒似得女子,只是一眼,相信看过的人就绝不会忘记她的容颜…她并非是绝世无双的美人,却有一种中原女子没有的神韵。

若流影真是未经世事的小狐狸恐怕还真的会执迷于此,但此刻嘛,他却只是微微,并未有其他表示。

“这位姑娘,在下流影,众妙天人士,未请教。”(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梓言

第二百四十一章、梓言

“这位姑娘,在下流影,众妙天人士,未请教。”

目光丝毫不避,流影又不是没有见过美女,所以尽管眼前这个小美女气质独特惹人怜爱,却还不至于让他移不开目光。

“我叫梓言。”

她撅着自己羊脂般的小下巴,流影淡定而平常的目光反倒是让这个巫族的小姑娘不满yì

了…寻常日子里,族中追求她的小伙子足够把七里峒里里外外绕上三圈,要是她主动和哪个男孩儿说话,不论是多么勇猛强dà

的战士没有不脸红心跳的,但这个外来的清秀男子竟然对她的美貌无动于衷?

哼,看他细胳膊细腿的样子,也不像什么武功高强的高手,竟然还这么傲气!

“我问你,我不漂亮吗?”

梓言开口,却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直截了当的挑明了心中所想。苗疆女子没有中原人印象中那种古典优雅的弯弯绕,直来直去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对此,流影也是早有心理准bèi



“哪里话,小姐沉鱼落雁,实在是世上难得的美人。”

再次躬身行礼,流影的目光却是一如镜湖般平静,丝毫不起波澜。

“那你不喜欢我吗?”

“姑娘说笑了,没有谁规定只要是漂亮姑娘,在下就一定要喜欢啊。”

“难道你喜欢丑的?”

“…”

“你倒是说说看啊!”

看来,梓言小姐真是白瞎了自己如此文静的名字,比起小小姐,这丫头还要更加泼辣,而且说起话来也是肆无忌惮丝毫都不懂得什么叫害羞,什么叫情理…

流影咳嗽了两声。显然没精力再和她纠缠,只好切入正题。

“姑娘,在下来此是受了众妙天天主之托,来巫族找圣女商量一件重yào

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姑娘…”

“别‘姑娘’‘姑娘’的。多难听。”梓言又向前跨了一步,因为流影之前躬腰的动作,此刻两人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但这串小辣椒却是毫不在意。

“人家有名字,又不是没有告sù

你,叫梓言!”

“…那,梓言小姐,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将流影之事告知圣女。在下的确有万分紧急之报。”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帮你去通传——快回答我,难道你喜欢丑的姑娘?”

梓言不在意,流影却不能不在意。退后一步,他心中颇为无奈的哀叹了一声,知dào

今天之事恐怕是不能轻易解决了。也罢,流影就不信整个南疆出了这串小辣椒之外就没有其他懂得中原语言的人。闭气凝神,流影策动体内元功。一门曾今穷极无聊才学会的独特功法顿时自然运转起来。

张口,扬声!

“诸位!在下众妙天狐族流影。无意打扰,只是奉天主之命来此,有要事找巫族圣女商量,还望诸位前辈行个方便!”

很难想象,以人类的形象竟然能够发出如此宏大的声音,那仿佛天雷炸响般的震动从流影口中传出。然后在极短时间内便席卷了整个七里峒,靠得近的人——好比是梓言和那两个卫士大哥,此刻就算都是捂紧了耳朵,却也免不了受这“天罗音”影响一阵阵的头晕脑胀,幸好。这门功法虽然同样能排上玄境中阶,但到底不是一门主杀伤的功法,绝大部分的作用都不过是传递消息罢了。

流影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因为眼下,这无疑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策略…只不过相对的,在苗人的地盘使用这种毫无杀伤的却又挑衅意味十足的功法,绝对是加深了众人对于流影的戒备和误解…在能够明辨他话中之意的人出现之前,恐怕他只能接受苗疆巫族暂时的看管,甚至是敌对了。

哎…自己这一路,可真是从来就没太平过。

出门就迷了路不谈,这一路上更是处处灾劫,连现在,这眼看着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竟然因为语言不通又生变数…如今,刚刚“热情接待”的小辣椒梓言还因为自己的“天罗音”而迷迷糊糊一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这小姑娘修为太低,又或者压根儿没有接触过类似的音波类功法,连看门的两名卫士都缓缓回过神来之后,梓言竟然脚下一软,就向后倒去。

这一下要是后脑着地恐怕绝对讨不了好,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要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过失受了什么伤害,于情于理,流影都交代不过去。

“小心。”

流影伸手,快步探前,一下子将梓言揽进了怀里,他又哪里知dào

,自己这个纯粹出于好心的动作却是捅了马蜂窝!

原本还能勉强克制自己情绪的巫族中人顿时来了火气,弯刀藤鞭纷纷亮出,就连自己身后的两名卫士也将长枪横举,毫不留情地向自己扫来。

这突然是怎么?

流影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见对方的动作不带掺假,出手更是沉稳有力,他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无奈之下只好轻叹一声,然后就这么抱住梓言腾身而起。

身在半空,流影不愿出手伤人,但无奈刀剑无眼,偏偏他擅长的又是以杀伐为主的太玄剑经,此刻遭遇围攻,留手亦是为难,只好告一声“得罪”,然后双腿凌空踢出!

这一手“风灵旋”虽然说不上什么绝世功法,但品级也达到了玄境高阶,再加上流影曾在意识空间里反复演练领悟,此时此刻,风灵旋已至大成,片刻出手的威力虽算不上超绝,但速度方面却绝对是一流,配合上邀月凭虚功,眨眼之间就将苗疆巫族一众人等手中的兵器纷纷带偏,趁对方猝不及防,甚至借机反制,击退了最先围上来的几位对手。

“各位,在下绝无恶意!”

“莫拉托!”

流影出言解释,却是毫无用处,但巫族的民众却立kè

停止了进攻…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流影怀中的梓言关键时刻出言相劝——想来,这小辣椒的地位着实是不低,周围的苗人竟然真的因为她的一举嘱咐停下了手中动作。

当然…如果这小妮子没有两只手同时紧紧圈在自己的腰上,流影会更加满yì



“你…刚刚是装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灵引咒

第二百四十二章、灵引咒

“你…刚刚是装的?”

梓言虽然演技不俗,但流影也不是什么笨蛋。这一来二去,他要是再看不出这串小辣椒的心思,那这百十年可真算是白活了。

“那又怎么样?”

小姑娘没有半点儿羞愧的意思,仿佛如现在这般两人紧紧相拥反倒是她占了便宜似的。

“兵不厌诈~这话可是你们中原人说的。”

遇上这么个小魔星,绝对算是流影的灾劫——比起和这么个小姑娘纠缠,他倒宁愿立kè

提着墨雪却青云上找青叶借诛仙剑了…

“…你撒开。”

“我不。”

梓言不仅没有一分男女授受不亲的忌讳,经流影这么一说,反倒是搂得更紧了。也是,按照人类的标准,十五六岁的姑娘正处于叛逆的青春期,那些名门闺秀尚忍不住寂寞不时带上丫鬟偷偷跑上集市玩耍,更何况本就民风彪悍的苗疆呢?

只是就算梓言和那些围观的族人们都不在意,他自己却也不能就放任小姑娘这么搂着自己。流影摇头苦笑,尝试着推了推少女的肩膀,却是纹丝不动。这一下,连蹲在他肩膀上的小白也龇牙咧嘴“吱吱”的叫唤着,仿佛也明白了他的心意,想要把这个“孽障”赶走。

“…你先撒开。”

同样的话,流影说了第二遍,而少女的回答也是如出一辙。

“我偏不!”

“…”

圣人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一见,流影大呼古人诚不欺我。若是出门在外那些拦路恶霸如此和自己耍无赖,流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全部解决停当,但面对眼前这个明明生了一副美人胚子的“流?氓小姑娘”,他确实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身在苗疆原本就是有求于人,刚才的天罗音就够失礼的了。如今要是再出手上了这个来头不小的姑娘…别说是完成天主交代的任务,恐怕到时候,就算是想安全离开七里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姑娘,我是真的还有要事,请务必行个方便。”

“你这人好生奇怪,我又没有可以阻拦。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梓言说话算话,不仅暂时充当你的翻译,还带你去见圣女!”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

小梓言骄傲的抬起了脑袋,但两只藕臂却一直没有放开。

“好了,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到底是喜欢漂亮的姑娘,还是喜欢丑的姑娘?”

流影不愿再多费口舌,既然对方答yīng

引路,那便是省了自己的麻烦。口头上吃些亏倒也没什么。一念及此,流影也放宽心思,随意回答。

“…自然是漂亮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就是美,流影没有理由去否认,但至于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爱”,那自然也就是两说了。

“那就是说你喜欢我咯?”

又踏前一步,得寸进尺这个词用来形容现在的小梓言实在是再合适不过。原本就仅仅靠在一起的两人这一步过后几乎是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一起,那起起伏伏的温柔曲线。流影感受的再清楚不过。

“梓言…小姐,你是女孩子还请自重。”

“怎么?要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么抱着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她得yì

地笑着,简直比流影更像是狐族的一员。

幸好,这恶意的玩笑就到此为止了。

“梓言。你又在胡闹什么!”

一声来自远方的大喝帮流影暂时解了围。

这串苗疆的小辣椒似乎很怕这个声音的主人似得,本来得yì

洋洋的面孔在听见那声音后顿时垮了下来,狠狠捏了流影腰后的软肉一把,然后才赌气似的离开了。

不过,比起被对方狠狠勒在怀里。这点儿疼痛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且,对于流影而言,现在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

“这位前辈,在下流影,刚刚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拱手致意,从远处来的那位灰袍男子大概也有解脱层次的修为,虽然在如今的流影眼里,对反的实力算不上高绝,不说是和黑衣、青叶、黑心那些家伙比较,即使是现在的自己,也不是不能战而胜之,但这次他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开战。

礼数做足,但对方却似乎并不领情…

来到人类的世界之后,流影这翩翩有礼的做派反倒还不如在众妙天内吃香——想想也是倒霉,黑心青叶之流根本就不会和黑衣讲什么礼仪做派,而苗疆的巫族呢,他们早就习惯了直来直往的交流方式,所以流影这一套根本起不到作用。

灰袍劲装的男子只是不咸不淡地瞧了流影一眼,然后就将目光重新移回了梓言身上。

“梓言,你不是应该在圣泉修liàn

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默克叔叔,我已经按照圣女的要求,练成灵引咒法诀了…”

不说还好,如此一言,反倒是让灰袍中年人更加气愤了!

“梓言,你要明白!你是圣女指定的接班人,我苗疆巫族的下一任圣巫女,你肩负着的是整个种族的兴亡,你到底明不明白!”

“是…梓言知错了。”

真是没想到,刚刚还神气活现的小辣椒在这位中年人面前竟然乖得像只小猫咪。流影除了大地眼镜之外,也终于弄清了为什么刚才自己“冒犯”梓言的举动竟然会引来这么大的敌意…原来,这小姑娘竟然是下一任的巫女啊!

灰袍人一步一步,稳健走来,虽然他能够压住梓言让流影非常满yì

,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却又让他皱眉了。

人到近前,流影再次拱手,但对方却依然视若无睹,甚至一步跨过流影身边的同时还同时外放内息,流影一时不查,险些摔倒,连退数步后,才终于稳住身形。

这…显然不是什么友好的举动。而不待他开口询问,被称作默克的灰袍人又开始继xù

教xùn

起梓言来了。

“好,你既然说自己已经练成了灵引咒,那现在就试给我看看,让老夫瞧瞧你是否真的完成了圣女的要求!”

“叔叔…”

“动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未尽之处

PS:周末求订阅!

第二百四十三章、未尽之处

苗疆女子本就性格火辣,好似男子,默克连番相逼,小梓言又怎么还能忍得住?

气闷的哼了一声,梓言退开半步,双手合在胸前,虚空翻动,牵引无数法诀真力。场面上,一个以小姑娘为中心的灵气漩涡顿时产生,灵能翻腾,却又与众妙天内,或者中土的法术不尽相同。

有些门道…

虽然早就知dào

这一代的巫女八成就是那个有着通天彻地之能的巫女玲珑,但在流影印象中,南疆巫族除了这位圣女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高手了,但如今一看,虽然小辣椒和灰袍中年人的功力修为都不算出众,但这一身术法却是奇异的紧。流影不怎么使用术法,却并非是不擅长,只是兴趣使然,让他对于其他功法更加上心,如今见猎心喜,刚才的点点不快也就自然抛诸脑后,反而专心研究起梓言手中的门道来。

幸好,这小姑娘只是初学乍练,手法谈不上娴熟,一举一动之间转换极慢,流影这个旁观者,才能看的清清楚楚。

“叔叔小心!”

术法再慢,分秒之内,手中的动作也翻过数百,不过几息之后,梓言双手一停,一手指向灰袍中年,一手立于胸口,虚空一点之下,方才激引出的灵气顿时化作盘旋疾风,直刺默克胸口。

这灵引咒威力不俗,若是熟练之后以玲珑这个层次的高手使用杀敌于无形,难以捕捉痕迹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妙招。但此番试招,一来梓言还不熟练,二来面对面迎敌,此招也失了最要紧的隐蔽性。再加上默克毕竟是解脱层次的高手…

“哼!”

面对小辣椒威势不凡的一击,默克不屑冷哼,包裹着劲装的右手随意一摆,那来势汹汹的法咒随即告破,至于之前的那些异象反倒像是幻觉始终未曾出现一般。

“这就是你练成的灵引咒?混账!”

比起之前,默克的话语中更添三分火气。凶威之下,就连在一旁围观的苗疆族人也禁不住后退了几步…看得出来,害pà

默克的不只是梓言,连她身边的那些族人也一样。

“给我马上回去圣泉!再有消极怠工,皮懒怠惰之举,我决不轻饶!”

“是…”

虽然中年人此举颇有可以刁难的成分,但小梓言却难得的没有辩驳,与流影印象中那个伶牙俐齿的印象完全不同。

也是知dào

此刻,默克转过身来。才终于正面定视了流影一会儿。

“在下…”

“无需多言!我苗疆巫族向来不与中原联系,更别说什么妖族,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前辈误会了…流影此次前来绝无半点恶意,只不过天主有所嘱咐,完不成任务,流影实在是不敢回返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不是为了众妙天的安危和天主的伤势,流影这辈子也不会屈身来此。更不会表现的如此低三下四,一忍再忍。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请前辈三思。”

“混账!”

一声混账。一身灰色劲装的默克单手一挥,解脱境气势彰显无遗,磅礴气势汹涌而来,莫说是与流影一般大的小辈,就算是那些更壮实些的成年男子只要被这劲风余劲扫到,也不免身形摇晃。难以立足。

万幸,流影并不是个普通的少年郎。

后退一步,在对方抢先出手的情况下,流影凝神静息,掌化乾坤。片刻之间的相击,却是将对方释fàng

出的气势尽数化解,一步不退。

“冥顽不灵!”

一击不成,默克更加恼怒,再提三分气势,周遭灵气会于右拳之上,一声厉喝后,凶狠拳风便覆压而来。

这一下,比刚才还要强盛几分,如果选择硬接,流影也免不了要显出身手…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双方开始斗法不论哪一边有所损伤,自己此行的目的恐怕都难以达成了。

关键时刻,一抹电光福至心灵,流影挑眉,双眼一阖,整个人再次沉入了意识空间。



蓝天,绿地。

却并非是想象中那种尸山血海的可怕景象。

“…你改了风格了?”

“没什么,只不过老是看些黑色红色的东西,眼睛难免会不适应。”

黑衣坐在矮矮的土坡上,仍旧如预料中一样微闭着双眼,好像一副微醺的样子。当然,就算是如此人畜无害的动作,却还是带给人一阵隐晦的压迫。

“倒是你,这次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在这里练什么劳什子的法诀?”

“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吗?你这个问题真是奇怪,只许你在外面肆意妄为,我用一会儿你的地盘都不行吗?”

因为最近黑衣惹出的种种祸端,一直温和有礼的流影此刻也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当然,黑衣也不会在意这些抱怨,以正常人的标准来看,他们俩之间的对话,也只能算作“腹诽”而已。

“我可没这么说过,你想在这里修liàn

什么法诀就修liàn

什么法诀,想修liàn

多久,就修liàn

多久,我没意见的。”

“哼。”

如此一来,流影也不再多言,

流影双手合在胸前,虚空翻动,牵引无数法诀真力。青草坡上,一个以他为中心的灵气漩涡顿时产生,灵能翻腾,煞是好kàn





意念百转,而实jì

上,却不过是一瞬之间。

双眼闭上复又张开,流影的嘴角却露出一个得yì

的笑容。

足下用力,邀月凭虚功全力催动,连点数下终于避开了对方凶猛的出击,为自己赢得了一点儿开口说话的时间。

“前辈,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刚才见两位推演法诀‘灵引咒’,在下一时见猎心喜却发xiàn

有所未尽之处,还请前辈指教!”

既然正常的方法没法儿让苗疆巫族打开礼仪之门,流影也只好出此下策,试一试运气了。

手腕一翻,身在半空,但周遭灵气却突然一窒,刹那之后,流影一指点出,气破草木!

突来的袭击,却是再熟悉不过的招式,应招的默克双眼一缩,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直到最后关头,才凭借过人修为勉强接下…这狼狈之举,却是让他更加愤nù

了,而这一次,言语之中甚至带上了更明显的杀意!

“说!你从何处偷学我巫族秘法灵引咒!”(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获准

第二百四十四章、获准

“前辈误会了,在下只是刚才看见贵族秘法,有所心得而已。”

声音清朗,流影身形却半分不慢,上下翻腾之间,邀月凭虚功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就算默克手段不凡,短时间内却也没办法拿下只守不攻的流影。而趁此间隙,闪躲有余的流影还不时点出几指,刚刚在小梓言手中好像全无威力的灵引咒此刻竟然也显出不凡威力!

“胡说八道!”

双方愈战愈烈,但这却不是流影想要看到的局面,思量之后,终于决定不再留手,以求稳住当下战局。

双手莲收前胸,倏忽之间,流影一指探出,动作快如闪电但那灵气指旋却与之前完全不同,威力更加骇人,隐隐夹带风雷之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不仅让站在一旁呆呆愣住的梓言捂住了嘴巴,就连一直保持着压制的默克面对这一击也不得不运气抵挡,连退数步才站稳身形。双方各自换位站定之后,一直猛冲猛打的他这一次甚至没有选择继xù

追击…

“虚,灵,指。”

默克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几个字来,虽然大多数的族人现在都还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目睹这一切的梓言却是终于回过神来!

虚灵指,竟然是虚灵指?

如果说灵引咒可以算得上巫族的秘诀,那虚灵指就是秘诀中的秘诀!南疆巫族之中,历代巫女都要习练一套名为“虚灵如意手”的秘诀,据说,这套秘诀关系到巫族之中的一个大秘密,但秘密的具体内容却只有巫女本人方能知晓…而这套“虚灵如意手”正是包括虚灵指在内的一套绝密功法,圣女之所以要梓言现在就开始修liàn

灵引咒就是为了之后学习这几套功法做铺垫…

也可以说。灵引咒就是之后几套高级功法的简化版本,但就算能偷学到灵引咒,想要自己演化出虚灵指恐怕也是断无可能!

但事实上,流影的确做到了…

“前辈。”

第三次拱手,虽然不清楚虚灵指再苗疆巫族中到底有何意义,但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起到了他出手前期望的作用。如今是时候重新开口商谈了。

“刚才在下看梓言姑娘出手时就感此套功法威力非凡,但细细品味又觉得未知其根本妙处…晚辈才疏学浅本不敢轻易改动贵族秘法,只是刚刚福至心灵,便侥幸一试…一时技痒,绝无冒犯之意,前辈勿怪,勿怪。”

从头到尾,流影说得话合情合理,更兼气息平和不染尘埃。一派谦谦君子风范。就算苗疆族人惯于直来直往,如此一来却也不免心生好感。只不过…二长老的严苛族中人人皆知,流影又是外人,此刻倒也没人上前说情。

“我只问你一句,灵引咒和虚灵指真的是你刚刚现学的吗?”

事态严重,如今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二长老默克的预料。虽然其他族人还没了解到其中凶险,如今之局势,已经容不得他信手处理了。

“在下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有戏!

同样不清楚其中内情,但默克如此开口言谈还是第一回!流影自觉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好。那你再试试老夫这一招!”

不愿多言,现学现卖这种事情做不得假,究竟对方有没有说谎,一试便知。

默克此会再无留手之意,灵气便走周身,解脱境的实力展露无遗。一现高人风范。而且这一次,他也没有使用原来那般纯粹以元功碾压的招数,双掌平开之间,自有一番玄奥。

出招!

默克掌起似慢实快,一点灵韵前行。周身笼罩沛然元功如浑天之鲲,大象无形,沛然而不可挡…看得出来,比起最多相当于灵境低阶的灵引咒,这却是门极高深的掌法,虽然还不如众妙天内三族各自的震族绝学,但观其威势,再灵境高阶中也算得上是极品。

更重yào

的是,灰袍人并不似梓言那般初学乍练,在这一式掌法上,默克显然是已经浸淫多年,临阵对敌又不像传授功法,招招探出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就算是流影悟性再高,这连看都看不清,是该如何学习?

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自己刚才的举动完全是凭借天赋和意识空间的存zài

,如果通不过对方的试探,到时候偷学别家秘诀罪加一等,自己可就真的没法儿走出苗疆之地了。

既然在一旁观看无法学会,那就实jì

体会一下好了。

正对默克来攻之掌,流影一面催动邀月凭虚功躲闪,一面手上运化众妙天内种种灵境拳法掌术。虽然因为境界的原因,他现在还无法和解脱境的默克正面冲突,拳掌之间落入下风,但也还不至于无法支撑,旦夕落败。

两人动作极快,互相一触便过了百招,流影不仅全无落败之象,甚至因为渐渐摸清了对方招数底细越战越勇!而另一边的默克却越战越是心惊肉跳…这妖族少年所学之招数堪称驳杂,过招到现在为止,对方几乎没有一招重复,所学之术深不可测,最关键的是,这些招数在对方手中没有丝毫滞涩生硬之感,反而浑然天成,仿佛自成一派——难道他真的能临阵偷招?

这个荒唐的念头刚刚升起,又被二长老默克自己掐灭…若是真有如此天赋异禀之人,那天下功法还不都被他偷了去?各门各派,又有谁还敢与他交手?

而就在此时,流影却是猛力一击暂时推开了对方,随后故技重施,微闭双眼…

默克心中一跳,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正面向流影面门印去!

而这一下用的,自然也是从刚刚开始一直用来对敌的“碎云月”掌法。



气氛瞬间凝滞,而等到流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一掌已经几乎要按上他的头顶。

一退,一推!

满脸自信之色的少年身形向后拉出空间,接着后发先至,一掌对上默克,最终两人各退数步,这一招用得…正是碎云月!

这一次,连站在一边,言语不通的苗疆族人们也看出了端倪,这小子…这小子竟然现学现卖,“偷”去了二长老的独门绝学?

“前辈,承让了。”

流影称让,而空天之上,也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妙语



“默克,带他来见我。”

一言既出,巫族族民尽皆跪拜,因为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此代的圣巫女——玲珑!(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交易

第二百四十五章、交yì

大概是为了照顾流影的缘故,玲珑的传音特别使用了一般的中原语言——苗族之中,通晓这种语言的人并不多,其中一部分是为了修liàn

某些中原独特功法的人,其他的则是那些拥有足够实力,被巫女大人允许前往中原闯荡的人。

所以,此时用上中原的话语,苗疆的村庄里能够听懂的人其实并不多,但即使如此,流影入目处能够看到的巫族人——包括梓言和默克在内,他们全都宛如崇拜敬畏神明那样,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伏下身来,诚心叩拜…

“谨遵巫女法旨!”



也是直到这一刻,流影才真zhèng

意识到,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桃源乡里,巫女玲珑到底拥有着怎样的权威和怎样的威严。

—————————————————————————————————————

虽说在族民面前绝对拥有着媲美神明的权威,但事实上,玲珑居住的地方却并非如想象中一样金碧辉煌,高高在上。

那一片连绵的屋舍尽头,有一座更高些,更敞亮些,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草棚的屋子。只是从表面上看过去,恐怕也不会认为它和周围的房舍有什么不同,总而言之,如果不是原本住在周围的族民全都自发的搬走,还重新修葺了这栋老旧的房屋之外,应该绝不会有人相信足以被称为巫族圣女的巫女大人竟然真的一直住在这里。

“你…进去吧,巫女大人要见你。”

站在那简陋的草舍之外,流影竟然有一瞬间迈不开期待已久的步伐——越是平凡,越是静逸,反倒叫人越摸不透,那超凡脱俗的巫女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深吸一口气。浩瀚元功便走全身,流影踌躇半刻,而后终于调整好心态,轻轻推开了草舍的大门。

“在下流影,众妙天人士,见过巫族圣女。”

如果说面对默克这类长老的时候。流影多少还保持着一丁点儿自持的话,在这位传说中千古以来最强的圣巫女面前,他绝对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虽然就算是在原著当中也没有任何明确的交代,但在流影看来,逐渐映入眼帘的这个背影的主人,极有可能是和鼎盛时期的青叶同一层次甚至更加强dà

的修士…

毕竟,正是眼前这位,一手创造出了永生不死,天下至强的怪物呢。

啊…

一念及此。就算是此事与眼前亟待解决的事情并不相干,流影也忍不住在内心深处轻轻叹息——长生这道谜题真的是上天给予人类最高的试炼,就算是再怎么强横,再怎么伟大的人类总也逃不出死亡的定式,而当他们得到的越多,反而越是为这注定的悲哀终末哀叹。就连眼前,这久居世外,不似凡俗的谪仙也逃不出这诅咒的轮回。

为了长生。她亲手创造出了日后的兽神,可笑的是仍旧是她自己。为了族人和世间亲手将这个存zài

封印…甚至,还因为一段可笑的感情,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流影…你让我,想起某个故人的名字啊。”

玲珑开口,就和之前的传音一样,那种茫远而又不真切的声音。就算隔得这么近却依旧让人听不明了。他背对着流影,而且看上去目前似乎还没有回过头来的打算。

“…”

默默,不清楚此间内情,就算突然被这样说,流影也没办法应对。这种时候,最好的回答就是沉默。流影此来,可是带着不情之请,要是在言谈上出了一点儿纰漏,自己的目标可就没法儿完成了。

“说吧,众妙天的天主千里迢迢让你来到南疆,应该不只是向我问个好这么简单吧?”

“…巫女殿下英明,在下…在下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虽未亲眼见过,但流影相信,玲珑定有一双洞彻世事剪眸,否则为何他从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过的任务,竟然会被如此轻易的看穿…啊,如此一来兜圈子之类的事情也就没有了意义,也罢,耍这种小聪明也不是他的风格,既然对方希望直来直去,那就如他所愿吧。

将手探入怀中,那小巧却透露出洪荒煞气的血鼎就出现在了流影手中。

“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贵宝地,是为了以此‘伏龙鼎’和圣巫女交换一样东西。”

“继xù

说。”

“…我想以此物,交换南疆巫族的宝器‘玄火鉴’!”

口出此言,流影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对方直接拒绝的准bèi

,不过幸好,只要还没到“驱逐出境”的程度,他就有信心一步一步,完成这笔交yì



“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明白我绝对会拒绝这桩交yì

的吧?”

“…”

流影默默,而背向他的玲珑举起手边的茶杯浅啜一口,同样沉默了半晌。

“哈…若是他派来的是其他人,大概现在已经被我扫地出门了,那只老狐狸…简直和100年前一样。”

玲珑摇了摇头,却好像是在回忆些什么一样,而那感慨的语气也让流影吃惊不小…

一百年前!?那不是发生在自己出生之前的事情?难道老狐狸和玲珑早先就认识!?

一连串的疑问无人解答,但流影却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到了某种转机…

“也罢,玄火鉴我不可能交给你,就算是以伏龙鼎交换也不行,多问一句,他要问我借玄火鉴又究竟是为什么呢?”

说罢,玲珑竟然将一方小小的玉环从面前的木盒中取出,然后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放在了一边…

玄火鉴!

流影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但却没有更多的表示…在玲珑这种绝顶高手面前,难不成他还有胆量将玄火鉴直接盗走?

再南疆这一亩三分地之内,没有玲珑的首肯,又有谁胆敢肆意妄为。

“相借玄火鉴…实在是因为众妙天之内发生了一件大事,请恕流影不能明言…圣女,只要您能同意借出玄火鉴,流影愿意以任何代价作为交换。”

“不必再浪费口舌了,玄火鉴我绝不会外借…”

“圣女。”

“不过…我倒是陪你去众妙天一趟。”(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不死为神

第二百四十六章、不死为神

“今天,你来的好晚。”

空荡荡的木屋,只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遮蔽物,连被称为房屋的资格都欠缺,但又有谁会相信,这里,竟然是整个南疆最不容靠近的禁地。

啊,准确的说,从大概十年之前开始,因为玲珑的某个想法,这里成为了禁地。

入夜,巫女安静地坐在小屋的一边,而在那未曾点灯的深处,被层层术法所隔绝的地方,一个男人的声音如此开口,好像是等待母亲归来的孩子…因为光线不足,所以暂时还分不清他的身形。

“有些事情耽搁了。”

相比起男子的殷切,玲珑却显得冷漠了很多,她眯着眼睛,连声音都显不出多少情绪的波动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笑容和希望,转而变成了现在这般,冷漠中又掺杂着淡淡的担忧。

孽障啊。

现在想想如果是十年之前,那个年轻人来向自己借玄火鉴的话,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借给他吧?毕竟没有南疆的秘术,玄火鉴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可怕。对于修为已经达到玲珑这般境界的高手来说,不能随意驱使的玄火鉴不仅谈不上助力,说不定还会成为破绽…伏龙鼎自然也是这般,所以就算出借给信得过的人也无妨。

但现在不同。

玲珑摩挲着手中的宝物。

——半个手掌大小的物件,呈圆形状,外边是一个碧绿颜色的玉环,青翠欲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而在玉环中间处。镶着的是一片小小的似镜非镜,赤红颜色的薄片,中间更雕刻着一个形状古拙的火焰图腾。整个事物,那玉环倒占去了大半,而在玉环两边,还各有一道红色丝穗。系在环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来见他,倒是习惯了要先带上这镇族之宝。

“你很喜欢那个玉环吗?”

男人的声音再次从那幽深之处传来,仿佛对于他来说,被困于此处并非是什么折磨,只要每天能够和玲珑说说话,他就已经满足…当然,对于这个将他创造出来的,对于这个仿佛他母亲的人。就算是已经被施以教化,但他心里却总有些违背纲常的期待…

可他从来都不会说,因为他知dào

,如果说出来,她是会生气的。到时候,就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再也看不见她的面容,到时候。他又该多么伤心。

“不。”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带着它?”

“因为这是镇族之宝。”

“难道还有人能在你眼皮底下把它偷走吗?”

“不…”

玲珑的回答非常果duàn

——对于自己的修为,她自己很清楚。也很自信

“没有人能做到…”她如此断言,目光却第一次的汇聚向那一片黑暗的深处,然后就开始了仿佛无意识的呢喃

“没有人,没有人…”

这世上的确没有人能做到这件事,可如果,对方不是人呢?如果。对手是不老不死的怪物呢…玲珑几乎不敢继xù

想下去,美丽而高洁的面庞上也带上了一丝惊慌。

“对不起,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在黑暗的那头,那过着仿佛囚禁一般日子的怪物将有关玲珑的一切收归眼底——对于他来说,玲珑就是一切。就是比整个天下更加珍贵的宝物,就算只是一点点的悲伤都是再严重不过的事情。

他是多想伸出手,拂过她的面颊,只不过他们中间实在是隔了太远太远。而他发出的声音,也让玲珑终于清醒过来…她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好似冰山似的相貌,有恢复成了那个崇高而不可侵犯的圣巫女。

“过两天,我要离开一阵了。”

“…去哪儿?”

那个男人的声音明显颤抖了,但玲珑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提问。

“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也许…会离开很久。”

玲珑自顾自的叙述着什么,只是,这一句之后,屋舍之内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连那低沉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夜,愈深了。

—————————————————————————————————————

要带南疆的巫女一同离开?

老实说,这个结果连流影自己都不敢相信…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愿意借出玄火鉴,对方也不应该如此轻易的就离开南疆地界才对。

玲珑答yīng

的实在是太干脆了,甚至没有提出什么更进一步的条件…这件事从第三方的角度来看,完全就像是南疆巫族对于众妙天无条件的援助。

当然,倒不是说流影觉得苗疆巫族对于众妙天有什么企图,毕竟两地同时隐于世外的桃源,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对方都应该没有这方面的图谋才对,只不过事情太过反常,总是让人怀疑就是了。

夜已经深了。

被安排住在某个空屋中的流影却是久久不能成眠。

虽然已经和玲珑约定三日后出发回返众妙天,但这份让人介怀的异样感觉却始终萦绕在他心中,久久不得解脱。

而且因为对剧情的熟悉,流影甚至隐隐觉得此事可能与另一位与南疆息息相关的人物有关。

比起之前就见过的玲珑、青叶和黑心,这位无疑是更加危险的角色。虽然他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覆灭这个世界,但他的出现,却注定他拥有着这样的力量。

——那个被玲珑亲手从什么都不存zài

的虚空中制造出来的怪物,那个不死不灭,甚至连受伤都不会的怪物,那个,叫做兽神的怪物…

纵观整个诛仙世界,恐怕也只有这个家伙曾今真真zhèng

正到达过永生不死的境界。讽刺的是,他却一心只想成为无法摆脱死亡的人类。

…但不论如何,如果是和这个家伙扯上关系的话,众妙天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形势又注定要变得更加麻烦了。

“沙沙沙…”

窗外,是夜风袭过的声响,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苗夜,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伴奏。但因为这再普通不过的声音,流影却突然眯起了双眸。



门外有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偷师

第二百四十七章、偷师

这不是自己的地头,就算真的有人在监视自己,流影也不好说什么…像他这种背景来历不明的外来客,如果是在众妙天之内相信也会受到相当的“照顾”,只要对方做得不是太过分,自己也就听之任之,没什么。

眼观鼻,鼻观心。

流影做出一副专心修liàn

的模样,同时一身元功也不断在周身运转搬运,实jì

上,则是把自己的灵觉激发到了极点!小屋周围的风吹草动,飞花落叶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范围。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踏出了让流影紧张的第一步。

原本靠在门外的神mì

人向着木窗的方向轻轻迈步,虽然听得出来他刻意控zhì

着自己的脚步声,但在流影倾尽全力的监听之下,这一丁点儿动静却依然如同惊雷一样明显。

如果只是单纯的监视的话,那么站在门外就已经足够,像这样冒着风险靠近一扇已经打开的窗户绝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不仅仅会被房间里的人发xiàn

,甚至就连撤tuì

路线都难以确保…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侵入这里!

是玲珑的安排?

不可能,如果有意拒绝,甚至有意惩罚自己的话,按照巫女的地位只需yào

说一句话就可以做到,甚至凭借她自己超绝的修为,在与自己会面的时候最多也就是挥挥手就能把自己拿下,又何必大费周章,做这么多无用功?

那么,是族中其他的人吗?

在得知了因为自己的缘故,巫女即将离开南疆族地,前往陌生的所在。所以…产生了对自己的敌意吗?不,真要这样说的话,也太勉强了。很难想象,那群对于玲珑敬重到那个程度的族民会背着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同样是不可想象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貌似一直监视着他的人…实力似乎并不突出。

不不不,倒不是说真的很差。但以流影在众人面前展露的身手判断,对方就算是要对他做些什么,应该也不会派来这样一个差不多造化境中期的人来才对——而且来人不管是动作还是习惯显然都不是常年从事监视、暗杀的专业人士,这一切…更像是一时兴起的玩笑。

但事实上,在这个流影人生地不熟的苗疆族地又有谁会和他开这种玩笑呢?

哈…要是现在他身处众妙天之中,倒是有可能遭遇小小姐的“突然袭击”。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流影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在自己的感知中,偷偷摸摸向自己这边靠过来的“入侵者”蹑手蹑脚的翻过了窗户。却不慎提到了窗棂,发出“隆”的一声巨响,这样一来,就算是流影想装作没有发xiàn

也做不到了。

叹气,睁眼。

一阵独特的体香却先于图像侵入了流影的脑海,这个特别的味道,渐渐与脑海中白天见过的某个身影重合在一起…但如此一来,流影却是笑得更加苦涩了。

“梓言小姐。夜已经深了,在下也要安歇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早再说吗?”

仿佛是怕对方再像白天那样突然抱过来,流影特别把已经在自己怀中睡熟的小白抱到了胸口,轻轻抚弄着那雪白的毛皮,以此遏制住对方某些不理智的举动。

“也没什么,只不过晚上睡不着。就来看看你。”

行踪暴露的梓言却是连一丁点儿害羞也没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大半夜闯进男子房间这种事情,要是在中原,那绝对会是不可能发生的天方夜谭——纵然是在苗家,这种行为也绝对是逾礼了!

“这是你第一天住在我们这儿。夜晚的湿气会比中原那里更大,害pà

你睡不习惯。”

脸不红心不跳,梓言这串小辣椒,撒起谎来也是得心应手,一点儿也不在意流影那几乎抽搐的面容。

“…多谢梓言小姐关心,在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的地方,只是多有困倦,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小姐回房,我们明日再叙。”

“不巧,明天我就要回圣泉修liàn

,就是今晚有空。”

“…那,还请梓言小姐赐教。”

眼见是祸躲不过,流影干脆认命,打算早早处理好这个麻烦,还世界一个清净。

“赐教嘛,倒是谈不上,就是有点儿事情,找你帮忙~”

“不知在下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你今天竟然只看过一遍就学会了‘灵引咒’和‘虚灵指’,甚至连二长老的‘碎云月’也一并学了去,着实是不简单呐!”

梓言自来熟的坐在了床边——就靠在流影身旁,那奇异的体香自然也随着徐徐夜风一起钻进了后者的鼻腔。

“今天我来这儿不为别的,就是想请你把虚灵指的法诀全都教给我好不好?”

“…”

梓言句句恳切,一时之间,流影竟然无言以对…别人家自己的镇派绝学,倒是反过来要自己传授给她,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流影再次抽动了一下嘴角,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对方稍稍推开了一些。

“这…梓言小姐,并非是在下吝啬,实在是今天对敌之时事出有因,才侥幸学了一招半式,对于贵派的‘虚灵指’在下也只是一知半解,只悟出了那一招罢了…再说,梓言姑娘贵为候补巫女,这‘虚灵指’到时候还不是想学就学,又何必求于流影呢。”

“没关系没关系~”

流影此言本是想让小姑娘知难而退,却不料对方似乎早有准bèi

!梓言调皮了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然后素手探入怀中,那惊鸿一现的粉红肌肤还是让流影尴尬地回过头去,不过很快,对方就将一本还带着体温的秘籍塞到了流影手里。

“这是…”

“这是‘灵引咒’的全本秘籍~早上我只是用了其中一脉法门,你竟然就能推出虚灵指中的一招,所以我就想,要是把全本都给你,那是不是连剩下的几招你也能推演出来?”

小姑娘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而一旁的流影却是只能苦笑…

这算怎么回事,自己的任务明明还没完成,却被巫族的小巫女逼着偷学巫族的秘技?(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乱起

第二百四十八章、乱起

如今,好不容易说动了巫女玲珑带着玄火鉴和自己一起返回众妙天,天主的伤势眼看就能够解决,要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点儿乱子,那流影还真是无可奈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故而,他本该毫不犹豫地拒绝梓言的无理要求才对,却没想到,小辣椒早就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bèi

。还不等流影正式开口,就理直气壮的爬上了流影的小床,一言不发的躺了上去…流影突然觉得自己要是真的不教,会出更大的乱子!

两害相较取其轻,反正要是苗疆巫族真的追究自己偷学他们秘技的事情,最后也是一推二五六,把小巫女当做挡箭牌推出去了事。从性格上来看,梓言应该也是相当敢作敢当的样子,问题不会很大。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放qì

抵抗,流影老老实实拿起了手中薄薄的秘籍,然后简单通读了一遍接着就闭上了双眼——不借助意识空间,就算流影天赋再高也没办法在一夜之间将虚灵指所有的招数全都领悟补全出来。不过昨日临阵偷师已经来过一遍,现在回过头来再研习其他招数也更加得心应手,这灵引咒说是一门单独的秘法倒不如说是虚灵指的入门功法,如今见到完整秘籍更是让流影确信了这一点。

其中记载的招数引气虽然精妙,但却似乎是被可以删改了相当的一部分,以致其失了根本灵性,运招之时总是有所缺失。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缺失补齐,至于最后是不是就能完整推演出虚灵指。流影也没有十分把握。

眼下之计,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这样,流影一边在意识空间中千锤百炼,一边又不是应对几句黑衣的抱怨,直到将虚灵指完全融会贯通自觉已经没有缺漏之后才退了出来。

他甫一睁眼就瞧见身旁那个一脸期待的小姑娘,心中又是一声哀叹。

“梓言小姐…这秘籍我已经看过。关于虚灵指,在下也不知领悟的对与不对,希望小姐不要介yì

。”

“这么快!?”

“…”

“行行行,你说吧你说吧,不管怎么样,我都听着。”



在那之后,流影用口述和实jì

操作等方式将虚灵指的要点内容全部传授给了梓言。虽然平日里跳脱刁蛮,但做起正经事来,小辣椒却是出奇的认真。而且天赋也不差,这也省去了流影不少麻烦,很快就将功法要诀教授完毕。虽然梓言不能像流影这样像流影这样一上手就连至大成,但至少也有了个轮廓大概,接下来就是自己勤加练习的水磨工夫了,流影也帮不上什么忙。关键还是梓言自己的修为境界——以她目前的真元储备,如果一直练习虚灵指,要不了多久就会耗尽元功。所以效率堪忧。

但根据她自己的说法,明天玲珑会在圣泉帮她洗经伐髓。到时候等功力有所提升,练习这虚灵指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

草舍的房门打开,复又关上。

冷清的空气,漆黑的墙壁,这个世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玲珑离开了…他少有的没有用目光一直追逐着那个身影直到最后一秒,他只是如往日一样沉默着。在谁都看不见的角落里默默沉思。

玲珑要离开了?

从他诞生之日起,他从来没有考lǜ

过这种事情…那个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认识的女子,于他而言是母亲,却也是最后的迷恋。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刚刚诞生灵智的那段日子,那时。她每日都会陪在自己身旁,用温柔的嗓音讲述世间的一切,讲述人间的道理——他其实并不在意那些故事的内容和情节,对于他而言,只要能够每日陪在她身边,听着她的声音,就已经足够。

但,她竟然要离开了…

巨大的恐惧感将他吞噬。

那种名为孤独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无止境地扩大了。他明白自己即将失去什么最宝贵的东西,对于这一切,他竟然无能为力。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只是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边而已。

一片如墨的黑暗中,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形状。扭曲而又恐怖,根本无法辨识出所谓“手”的形象,当然,那也不是“爪子”,因为他并非是兽类,而是某种更神mì

的存zài



确切的说,他还只是一个未完成的生命。

他能够思考,能够行动,甚至拥有强dà

的力量,但他…永远也不会死亡,所以,他还不算真zhèng

拥有生命。在世俗的观点里,他只是一只可怕的怪物。

极致丑陋,极致恶毒,极致强dà

的怪物!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玲珑才从来不允许他走出这个屋子吗?

黑暗中,他的目光穿越了层层阻碍,看向了那扇脆弱的大门。只要他愿意,这些禁制,法阵根本就拦不下他的脚步,也许只是轻轻一挥手,这些看似可靠的屏障就会烟消云散,但他做不到…也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已经答yīng

了玲珑,他绝对不能走出这个屋子。因为答yīng

过,他绝对不敢惹玲珑生气,情愿把自己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他是绝对不能失去玲珑的。

但,如果玲珑要离开呢…如果就算自己遵守诺言,一直留在这个小屋里,玲珑也不会再回来了呢?他彷徨的站起身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狰狞的轮廓,但那双怪物一般的巨眼中却之流露出痛苦和迷茫。

屋外,晨光明媚,一夜的时间仿佛弹指一挥,但他,却久久不能释怀。

金色的光辉遍洒整个南疆,连同他居住的小屋一起,都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黄。然而这壮丽美好的颜色,今日看来却多出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没有人知dào

会发生些什么,灾劫并没有明确的来由,但那种惴惴不安的感受却还是冲刷着每个人的心脏。

“吱呀…”

终于,那扇禁忌的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杀人者(1)

第二百四十九章、杀人者(1)

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可是每一个人看到他,都是惊恐大叫,畏惧逃命。不知怎么,他开始十分惊慌,然后…

—————————————————————————————————————

天清气朗,苗疆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叫人摸不着头脑。

居于巫族之内的流影靠在自己小屋的窗口远眺那些奇特壮丽的云彩,但仔细想想,又与众妙天内没什么不同。虽然来苗疆一趟机会难得,本应该四处浏览,但考lǜ

到既然最重yào

的事情已经定下,这两天还是少惹麻烦,就在自己这小屋里逗逗小白就好了。

但遗憾的是,上天偏偏不愿意让流影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等待任务完成。在他居住的小屋旁边,连绵一片的就是苗人们的房屋,而此刻,原本恬淡闲适的桃源突然传来一阵阵或惊慌,或紧急的啸声。苗人们纷纷跑回自己的屋子,拿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兵器,然后再次奔向某个方向,他们中有的人满脸愁容,有的人义愤填膺,虽然无法听懂他们的语言,但流影多少还是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苗疆之内,恐怕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但事情到底如何了呢?

他隐隐有着某些不好的猜测,按照时间来看,千年之前的这段时光正好也是兽神诞生前后的日子,苗疆远离中原,各门各派更是与其毫无恩怨,至于山林中的野兽…没有众妙天那样的严格修liàn

体系,它们应该还没有胆量冲击玲珑执掌的巫族领地才对。排除种种其他因素,能够让全族如此动员起来的事情也就只有那一件…

直到此刻。一切才终于串联起来。

玲珑答yīng

自己离开巫族暂时前往众妙天出手相助,而这样的事情却是挑动了另外一尊大能的神经…也许现在的兽神在实力上还不是玲珑的对手,但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可是真zhèng

不死不灭的存zài

!一旦事态失去控zhì

,按照原著的剧情推进来看,玲珑最终只能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将兽神封印在镇魔古洞,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天主的伤势…

一念及此,流影再也没办法静静等待下去了。因为昨夜梓言分明和他说过,今日玲珑将为她伐髓…换言之,圣巫女恐怕没办法及时赶到现场!

吩咐了小白一声,让她暂时不要靠近苗疆领地,流影一个闪身刹那离开了自己暂住的小屋,身化流云便向目标飞驰而去。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情势好像又有了新的变化,刚才还无法感知出事的具体地点,但随着双方斗法的开始,那让人心惊的磅礴戾气开始在天地之间随意蔓延,就算流影不用心查探,也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兽神…真的是兽神!

眉头再皱三分,流影很清楚凭借自己现在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制住那不死不灭的怪物,恐怕如果没有什么厉害的禁制。就算青叶手持诛仙剑亲自到此也讨不到多少便宜。

但流影又不得不去…放任事态如此发展,不论是对众妙天。还是对整个天下都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至少,至少在玲珑赶来之前,不能让兽神大开杀戒。

邀月凭虚功运转到极致,流影拉出一道长长的残影,惊鸿一般向目标所在的位置射去!

—————————————————————————————————————

阳光,有些刺眼。

从出生到现在。他见到太阳的日子并不多,所以对这个温暖的大火球,他也没什么更直观的感受。对于他而言,对于太阳的歌颂和崇拜,都来自玲珑口中一个个神奇莫测的故事。而非是自己的概念。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玲珑的部落。

上一回,在将他封印进这座小屋之前,玲珑把他装进了一个漆黑的口袋,所以严格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些崇拜着玲珑的族人,但,他却突然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阳光下,他的身形第一次清晰起来。

那是多么可怕,多么恶毒的怪物啊!

即使是最恐怖的梦魇里,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恶魔。和他相比,那些凶猛的野兽,简直就是再温驯不过的猫咪。

他不过是想打个招呼,去寻玲珑的所在。

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可是每一个人看到他,都是惊恐大叫,畏惧逃命。不知怎么,他开始十分惊慌,然后…恼怒,最后,我觉得心中有股戾气直冲上来!

为什么,要害pà

他呢…

这个问题已经来不及仔细思考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十几个闻风而来的战士开始向他扑杀,他一边招架一边后退,他不想和他们动手。他仍像在玲珑身边时一样,更像是一个有着惊人力量的孩子。

他很后悔,他只想和他的玲珑在一起,他只是想出来看一眼而已的…但世界仿佛是在告sù

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那些手持兵器的巫族战士呼喝愤恨地攻击着他的身体,口中不断辱骂着他的存zài

,那一处处刀伤,一处处剑痕其实根本没办法伤到他一分一毫,但那些疼痛却真切的钻进了他的心窝。

痛。

这种感觉,他其实已经体会过了…每当玲珑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这样抽搐一下,就算是想用手抚平,也完全做不到…但这一次,疼痛来自更直接的伤害,来自他正在遭受攻击的身体。

他拼命地说,拼命地解释,可是没有人听,没有人愿意为那嘶哑的声音侧耳,于是,那些戾气开始在他的心里累积,他不在一味闪躲,开始出手反击那些攻击他的族人——他们竟是那般弱小,只是随便挥挥手,就纷纷倒飞出去,但,这样的举动反而让场面陷入了进一步的失控——更多更多的人扑了过来,他们手中拿着散发出五彩光芒的法宝,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同仇敌忾的神色。

然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怒火。

那种不由身体控zhì

的,仿佛小孩子发脾气一样的怒火。

抬手,天地变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杀人者(2)

第二百五十章、杀人者(2)

确切的说,兽神并没有真zhèng

的杀意,因为还没有教过他为何要杀戮,什么又叫做杀戮。这一切,玲珑都没有和他说过。

但作为切实存zài

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就算是只有一半的生命,他也拥有了一项最基础的技能——学习。

当受到挑衅的时候会感到愤nù

,当受到伤害的时候会产生杀意,他遵从着自己最基本的想法和反应行动,却并没有准确的善恶评判标准——对于他来说,玲珑允许的,就是可以做的,而玲珑阻止的就是禁止事项。

所以,当玲珑不在身边的时候,他的世界观崩塌了。

挥手!

集合天地戾气形成的怪物,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其不凡,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兽神正是人类摆脱生死之后的终极形态,他的力量来自血脉和混沌,不可抵挡。

所以,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挥爪,也能够轻松的撕裂肉体,能够夺走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当!!!

沉重的撞击声传出好远好远,让人惊叹,让天空“裂口”的一击正向某位年轻族人的头顶,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却是一位灰袍白发的精悍老人手持巨斧迎头接下!

年轻人被远远推开,而正面承shòu着沛然大力的老人双脚甚至已经陷进地面数寸。连布满皱纹的脸颊上也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只是一击而已,就连族中的大长老也被这个怪物创伤?而反观那只怪物,却只是摇摇晃晃的退后两步,收回了自己丑陋的手掌。

力量上的绝对差距,让人们的愤nù

转化为恐惧,他们颤抖着向后退去。但手中的兵器却还是被紧紧握住。也只有这样才能带给他们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可他们谁又能知dào

,那个被他们畏惧的怪物,内心之中也有着同样的畏惧呢?

如果真的按照年纪来看,所谓的兽神也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又有哪个孩子能够承shòu失去母亲庇佑的恐惧呢?

而这份恐惧。又给他带来了更大的疯狂,他咆哮天宇,一双魔鬼般的手掌却毫不犹豫地向面前的老人压去。而刚刚为年轻人抵挡住致命一击的老人却还没能调整好内息,这致命的一击眼看就要实实在在按在他的天灵。

“大长老!”

人群中,族人们用苗语大声疾呼,但碍于修为,却是没人来得及上前救援了。现在,能够指望的也只有老人能依靠手中的巨斧再挡下对方一击了,虽然。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局面不利,生死一瞬,老人强压下内伤,再次提气,却是周身一阵疼痛…解脱境的他虽然在族内是巫女以下的第一高手,但和眼前的敌人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经验丰富的他虽然很清楚如果此刻真力不济只怕免不了一死,但岁月不饶人,此刻的他早已无力反抗了。

巨斧被再次举起。但这一次,却只是虚有其表的格挡。一击过后,恐怕连人带斧都要被兽神砸得分崩离析!

然而就在此刻,一丝如雪墨痕带着凛凛寒气破空而来。

那寒冷的剑光中不带杀意,却是快极、美极,刹那之间已经扫到了大长老身侧。冷冷豪光叫人迷醉,那耀眼的光芒绚烂了所有人的视野。也让怪物的攻击迟缓了一瞬…就在这一瞬,那柄墨剑已经贴在了那丑陋而有力的手臂,甚至以一种不起眼的幅度缓缓旋转了起来。借助着微不足道的力量,墨剑稍稍带偏了那手臂落下的角度,在那再精确不过的剑术引导下。致命的攻击最终擦着大长老举起的巨斧边缘落下,却未曾伤到他分毫…

说来话长,这所有的一切其实不过是发生在一瞬之间。等到那个少年的面容进入老人视野的时候,凛冽的剑光已经将兽神圈在其中,一人一兽,激战开始!

—————————————————————————————————————

身化流云,一剑惊鸿!

当流影赶到现场的时候,正目睹了那老人举斧,最惊险的一幕。来不及多想,流影只能将自己的剑意激发到极致,凭借邀月凭虚和闪光剑破解的急速飞掠到兽神的身边。至于那妙到毫颠的借力一剑,则是他凭借自己对百家剑法的理解,强行施展的招数,虽然是成功荡开了兽神的猛攻,但到底还是运气多于实力。

…事情的确在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墨雪虽利,但流影却很清楚正在与自己纠缠的对手到底是什么层次…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能够拖延对方的时间和他自己能够发挥出多少实力根本毫无关系——如果是黑衣,倒是还能和兽神周旋,但按流影自己的实力…如果兽神真的拿出实力,就算是玲珑出手恐怕也是难以压制,自己也就只有被秒杀的份儿。

如果选择老老实实作壁上观也许倒能够逃过一劫,但反过来说,放任巫族的族民们被屠杀,他的任务也就完全泡汤——玲珑牺牲自己封印兽神,流影自然也没办法将玄火鉴带回众妙天。说来说去,这个看似最荒谬的选择竟然是唯一的方向。

心中纠结,剑下却是丝毫不慢。

和兽神之间的对敌与其说是厮杀,倒不如说是流影一味的纠缠。他看得出兽神对他还没有必杀的意识,两人之间的过招虽然惊险,但更多的只不过是摆脱和试探。身负百家剑招的流影剑出不凡,而对敌的兽神则是以力破巧,片刻交手,锋利剑qì

四射却是伤不到敌人分毫。流影越战越是心惊,倒不是惊叹对手深不可测的实力,而是他能够感受到,对方体内的戾气越来越重,而攻向自己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危险,正在逼近!

一剑挑开对方的直拳,周围苗人的房屋却成了替罪羔羊,顿时被轰成一地碎屑。兽神浩瀚雄力难以估测,而原本就在不断勉强自己的流影也愈加感受到其中艰难。

“我来助你!”

一瞬耽搁,刚刚一时气窒的大长老终于回过神来,元功便走全身暂时压下伤势,擎着巨斧的老人从天而降,直向兽神后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杀人者(3)

第二百五十一章、杀人者(3)

要遭!

眼见有人救援,流影却是不喜反惊。和如今这还不成人形的兽神纠缠良久,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明白对方其实从头到尾都未尽全力。或者说,之所以现在场面上还没有出现死伤也只是因为对方还在被玲珑的命令所束缚,不肯妄动杀戒罢了。所以虽然流影看上去招招凶险,实jì

上也只不过是纠缠为主,无意杀敌,这么做也是避免了将兽神进一步激怒,形成更加恶劣的战局。

而老人这举起战斧,直劈对方背心的一击却是瞬间助长了兽神的戾气!虽然就算真的命中目标,也不可能给予他真zhèng

致命的伤害,但这切实的杀意却更加刺激了怪物的神经…正在正面与兽神纠缠的流影顿时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原本盘绕在对方身边,几乎肉眼可见的戾气眨眼收敛,却并非是凭空消失。

流影很明白的从墨雪剑上感受到了那种被压抑和封锁到极限的力量——就好像是深埋地底的熔岩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那份毁灭前的宁静,可怕的让人窒息。

抽身!

灵觉先于大脑发出了警戒的信号,只见墨雪剑上光芒一闪而过,凝实的剑qì

击在怪物的手臂,留下一条浅浅的剑痕,而流影则趁着这个空隙抽身而退,借机挪移了十数丈…

那一刻,仿佛与生俱来的“感念寂灭”已经发出了警报,如果不及时脱离那个范围的话,恐怕除了一死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结果。

冷汗从流影的额头滑落…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还从没见识过如此压倒性的力量。这份实力莫说是自己,就算是黑衣。就算是老狐狸都绝对没有办法抗衡!

解脱?太上玄妙?那力量的来源并非是某个具体存zài

的生命,他更像是一种概念,一种常处于天地之间的法则…

兽神。

他的存zài

本身就超越了人智的极限,是注定无法被人类的力量所干涉的。

说来复杂,可事实上,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从大长老怒劈华山。到流影一剑退去,眨眼之间战局变换,那威势惊人的巨斧当头砸下,莫说是野兽,恐怕就算是万年不腐的山石也要被劈成两半。就算没有真的对敌,苗人们只是站在周围眼见这一幕也能感受到那可怕的气势。

但,当那柄被灌注了无上真力的斧头真的接触到对方脊梁的瞬间,那硬于磐石数倍的触感不仅让大长老心惊,两者摩擦带出的点点火星更是让所有人意wài



虽然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争斗已经明明白白告sù

大家眼前这个丑陋的怪物拥有着远超在场所有人的修为。但恐怕任谁都料不到,解脱境的大长老毫无保留的一击对方竟然不闪不避,等到巨斧划过怪物的皮肤最终一头砸进地面,除了给对方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白痕之外,也就再也没有其他战果…

这丑陋的怪物,竟然凶猛如斯!?

全力一击不曾建功,大长老顿觉不妙,巨斧笨拙本就是以正面冲击而压制为上。可如此情势下不要说是压制,就算对方站立不动。任凭自己挥砍恐怕也难以伤其分毫——不敢犹豫,更是不能犹豫,被那巨大的反震力道麻痹的双手立时松开了手中的法宝,呼啸一声,老人猛提真元,足下生风向后方速退。

但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怪物的双眼中喷出怒火和仇恨——坚硬的皮毛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击,但来自反击的本能却将疼痛刻画的淋漓尽致。兽神怒吼,回身一击再无半点留手,那带出赫赫风声的一拳毫无花巧的命中了抽身欲退的大长老。后者身体周围顿时荡起一圈无形波纹,七彩流光。但这象征着解脱境高手护体元功的异象简直就像是从天边划过的流星…不过眨眼之间。就在老人惊恐的目光中轰然碎裂,化作点点荧光,而那夹带着毁灭气势的一拳自然也越过了层层阻碍,准确的印在了老人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宛如初春炸雷,轰鸣在每个苗人的耳廓,视界也因为这猝不及防的攻击猛然陷入了黑暗…等到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在那些倒塌的屋舍中隐约还能辨认出大长老的身形——他的胸口夸张的凹陷了下去,平日里精神矍铄,老而弥坚的大长老此刻却仿佛是一具已经被抽干了生命力的干尸,一双豹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从那浑浊的瞳孔里,隐约还能见到他死前最后的影像…

大长老,死了。

是的,在失去控zhì

的兽神面前,一位解脱境的修士竟然如此不堪,怪物不过信手一击,竟然就直接取走了他的性命。



“啊!!!”

突来的惨剧,让周遭的苗人们大吼了起来,他们说这些流影根本听不懂的话语——或是愤恨,或是悲怆,或是咒骂,或是哭诉…但很快,人群中,更多的年轻人排众而出,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毫无犹豫的向兽神的方向涌去,血气方刚的大吼着同一个词语。

流影依然无法分辨他们的话语,但从那些炽烈的眼神中,他还是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复仇!

…再愚蠢不过的复仇。

—————————————————————————————————————

今日,在前段日子踏进这边迷雾之后,平日里人迹罕至的南疆巫族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就如同流影刚刚进入此处时一样,就算来人不断小心翼翼的寻找着方向和出路,但浓郁的迷雾和瘴气还是很快让他们迷失…对于从没有来过此处的人来说,男将毫无疑问是一片险地。

“哎呀,小小姐,莫急莫急~”

在那些白雾之中,一个略带轻佻的男声响起,如初见时一样,他人就是一身青衣,手握纸扇一派风度翩翩。

“我在警告你最后一次!”

不过这英俊的哥儿倒是引不起玉娇的兴趣,她回过身,恶狠狠地剜了慕白一眼

“不要叫我小小姐,我有名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命中注定

第二百五十二章、命中注定

小小姐的目光中透出不善的光芒。

对于这个鹏族的少族长,她是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百族王祭之后,哥哥成为了小天主,这本应该高兴的事情却让父亲整日里愁容满面,甚至又过了一段日子,就把流影派出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更可气的是,自从在王祭比武擂台上相识之后,慕白更是三天两头没事儿就往狐族的仙府走动,有时会去哥哥那里私聊一段时间,可更多的却是仿佛跟屁虫一样缠在自己身边,不胜其烦…也托他伶牙俐齿的福,这还没几日,族中上下青年好像都与他熟识了一样,就连自己这“小小姐”的雅号也被他听了去…

“哎…直呼姑娘的名讳未免不雅,我看‘小小姐’这称呼就不错,温婉可爱,又有几分俏皮,当真是…”

哆!

话还没说完,一排柳叶飞刀就顺着慕白刚才站的方向激射而出,虽然很快便没入浓雾之中不辨踪影,但还是削下他几缕青丝…

“要是还不长记性,下次就把你的舌头切下来!”

“是是是,小生记住了,还请玉娇小姐息怒。”

连声告罪,慕白退后几步,躬身致歉——这幅知错能改的模样玉娇是早就不抱期待…这个混蛋就是这样,一面认认真真的承认错误,一扭头,却又忘得干干净净,着实可恶。

“哼。”

冷哼一声,小小姐抬腿便向迷雾深处走去,也没有继xù

和慕白追究的意思…无他,这次出门来寻流影本就是老狐狸拜托给慕白的任务,据说还要传达什么口信儿。只是在玉娇的一力坚持之下。百般无奈,慕白也只好带上她一同上路,哈,从这一点看,她倒是和这个翩翩公子一样,颇有几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小小姐行动。慕白也就不再言语,轻摇纸扇,一身青衣宛如儒生的他也就快步赶上,一同往迷雾深处去了。良久,密林中间或又传来几声快活的笑声,或是几句怒骂和告饶。幸好,他们距离自己的目的地,也越来越近了。

—————————————————————————————————————

流影已经渐渐变得麻木。

墨雪凭空挥舞,一边挡下无数激射而来的冲击和碎片。一边将身边那些没有经过修liàn

,或是老弱妇孺的苗人们带去安全的所在…再次飞掠,回首处,战阵的中央,早已是一副惨不忍睹的修罗景象。

断肢残骸散落一地,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望而却步,而在那一切的中心,浑身浴血的怪物战神却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将一波又一波向自己冲来的战士撕成碎片。

残忍,嗜血…那宛如饿狼般的眼神中只透露出疯狂的光芒。那奇异的冷光和人类的仇恨捏合在一起,最终才造就了这只怪物如今的模样…

啊…这是多么可怕而又可悲的怪物啊。

手中的墨雪剑被握紧然后放松,复又握紧。陪伴流影多年的法宝似乎也能感受到主人的心绪似得,时而发出耀眼而璀璨的光芒,时而又偃旗息鼓不动声色。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sù

他应该立kè

拔剑,终结这个悲哀的故事。但理性又在同时分外冷静的告诫着,贸贸然的冲上去,自己也会和那些不自量力的人类一样,草草结束这一生,死于非命。

握剑的手竟然颤抖了起来…对于剑客来说。这是无法原谅的过失,对于一个注定要用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来赎罪的人来说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流影从来未曾想过,一直以来秉持的道义和人性竟然会发生如此激烈的冲突,原本看穿生死的他原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人类的所有负面情绪,却料不到,这种被迫在一群人和另一群人之间的抉择竟然如此痛苦。

拔剑?

如果自己死在这里,众妙天里的同族又应该靠谁来拯救…

遁走?

如果在这里退缩,在玲珑出现之前,苗疆巫族又将有多少的生灵堕下九幽地狱…

煎熬,痛苦。

明明已经超越人类存zài

的流影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还会重新经lì

这些苦痛…他从未想过自己要成为圣人,但在这条赎罪的道路上,却仿佛是注定有此一劫。注定他要为其他生命的陨落而疼痛彷徨。

踏前一步,右手因为紧紧握住剑柄,甚至已经骨节发白,他很清楚自己必须做出抉择,如此等待,不过是在放任灾祸进一步扩大而已。

挺剑,进步。

流影的双眸中燃烧起决绝的光芒,因为迷惘而坚定,因为恐惧而勇敢,那种情绪恐怕很多人此生都没有机会体会。

但今日,却注定并非他绽放的日子…

从渺渺天外,一个女子带着万丈霞光自远空落下,她仿佛是从九天留下的谪仙,美丽崇高的不似凡人。

但如今,这仿佛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仙女却没有了半分平日里的镇定从容。

远处,在无数人的簇拥下,玲珑回来了。她看着他,眼也不眨的死死的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无以复加…

还有什么,是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创造出的怪物毁灭自己的族民更加痛苦的事情吗?

对于一心保护好巫族,甚至兴盛巫族的玲珑而言,眼前的巫族却几乎毁灭于她自己追求长生的愿望…那个由她亲手自戾气中造出的怪物,如今浑身沾满了族民们的鲜血,双手染尽了罪恶的杀戮,仿佛一尊从地狱中爬出的怪物。

一声咆哮,兽神疯狂的怒吼再次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蝼蚁击溃,而当他已经泛红的双眼扫视全场的时候,终于锁定在了那一身广袖流仙裙的女子身上…仿佛是突然被看不见的雷霆击中一般,那个丑陋的怪物,突然全体一个震悚!

不知dào

为什么。

他很害pà

,他觉得他好像真的错了,可是他不知dào

,他真的不知dào

做错什么了…

一人,一兽,就这么遥遥对望,终于,在一片肃穆当中,玲珑举起了右手。

巫女,出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死斗

第二百五十三章、死斗

玲珑出手了,亲自向她亲手制造出的怪物出手!

凌空而起的巫女没有借助任何的法宝象征着巫术和法力的辉光开始在她的身旁聚集,不过眨眼之间就汇集成可怕的巫法洪流!

和之前的巫族族民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力量由圣巫女重现,一度被中原修真人士所鄙夷的巫术在此刻却是展现出了毁天灭地的威力,伴随着玲珑在天空中随意发指,道道流光好似千万利剑直透兽神的身躯!

噗!噗!噗!

如中败革的声音连续响起,不过眨眼,原本不可一世的怪物此刻已经是千疮百孔,族民们跪倒在地,歌颂崇拜着他们的圣女,在场的人中也只有流影和玲珑本人没有露出任何安心的神色…

那个不死不灭的怪物根本没有因为肉?体被洞穿而消亡,正相反,盘绕在天地间,肉眼可见的戾气开始疯狂地充盈着他的身体,狰狞可怕,绝对足以取人性命的伤势在瞬间就已经恢复大半,甚至…兽神的气势还在不断攀升!



就在此刻,天际又有一道流光射来。

比起玲珑,那道身影又要淡薄脆弱许多。待到那一层薄薄的光晕散去,带着美丽银饰的少女终于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但与往日不同,总是宛如一串小辣椒的梓言,此刻却再也没有了笑颜,她惶急地盯着眼前的一切,眼角流转着近乎绝望的泪光。

一步,一步…

梓言的目光没有锁定在正在斗法的玲珑和兽神,反而是在满目的残骸中寻找着什么可怕的真相…某种巨大的不安占据了她的内心,甚至在不知不觉之间,缓缓走近了斗争最为激烈的中心。

呼…

有风声掠过。苗族女孩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然一轻,然后就被某个更为坚实的臂膀搂住,街景仿佛流光一样向着反方向,退去,而自己的身体,也距离那残酷的真相越来越远…

“放开我!”

她不安的挣扎起来。一直在眼波中流转的眼泪决堤而出,从那一身白衣的缝隙中,隐约可见的地狱场景让少女无法就这样静静等待着噩耗的到来。然而将她擒住的那双手臂却是如此有力,无论她怎么挣扎,却总是无济于事。

“…”

流影无言,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怀抱着女孩儿向安全的地方遁去——从那绝望而空洞的目光中,他隐约能够明白女孩儿到底经lì

了什么…今日的南疆到底又有多少人同样经lì

了这些失去亲人的疼痛,又有多少人是怀着但求一死的心情。向那个怪物挥动手中的武器。

人类,和人类亲手创造出来的东西竟然可以有如此复杂的关系。

在这场因为层层误解和遗憾累积成的浩劫当中,任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做错了什么,但悲伤的损失却不会因此而改变,哀鸣的恸哭不会因此而消失…就像是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孩儿一样,流影很难想象命运的折磨到底会把未来的她变成什么模样,也许,那个泼辣大胆的小魔女会彻底消失。这个世界上,又会再多出一具被仇恨俘虏的行尸走肉。

“放开我。放开我啊!!!”

女孩儿一遍遍的嘶吼着,悲鸣着,恳求着…但流影能做的却只有狠下心肠。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一松手,女孩儿除了白白丧生之外就没有其他未来。连玲珑都束手无策的对手,让她冲上去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但这些话。此刻的他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

沉默,唯有沉默。

被痛苦击垮的人撕心裂肺,而在一片哀嚎当中,唯一能保持心智的清醒者难道就是幸福的吗?不,他承shòu着更大的疼痛。无法想象的疼痛。

放任梓言在自己的怀中挣扎踢打,流影的嘴角留下了一抹惊心动魄的殷红。那是自己对于自己的压抑,也是自己对于自己的惩罚…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向天上,紧盯着那奋战中的巫女和怪物,流影也不例外,只是他对着自己的鲜血起誓——这一次,最后的一次,对于如此的灾劫置之不理。

—————————————————————————————————————

人类的修为可以到达怎样的境界?

如果硬要说的话,即使是放眼天下,恐怕也没有谁能够达到玲珑现在的高度。

不输给天下三大正宗领袖的修为,一身通天彻地的秘法本领,掌握了无穷无尽的神功法宝,甚至…拥有凭空造物,神鬼莫测的能为。

但即使如此,眼前的玲珑却依旧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比起流影的自责,亲手创造出这个怪物的她更是痛苦的无以复加…对于玲珑而言,这一切的惨剧,都不过是源于自己对于长生的索求…

一直被称为天才,被称为圣女的她几乎没有经lì

过什么太大的波折,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她忘记了,为何如繁星般灿烂强dà

的前辈都没能完成长生的伟业。她想当然的从虚空中,以天地间的长存的戾气为血肉,早出了这个所谓的“长生怪物”,但如今,这个由她一手创造的怪物,却在肆意屠杀着她的族民。

愤nù

,自责。

百感交集的玲珑每次出手都在使用比之前更加强悍的力量,但不论她怎么努力,眼前的兽神却是一分一毫,都没有受到损伤…

玲珑每打他一次,他的力量反而增长的更快一分。最后,玲珑渐渐也发xiàn

了这一点,她的脸色好似死灰,彷佛绝望了一般。

可观战的族民们却并没有发xiàn

这一点,因为在巫女的对面,那个不断负伤,又不断恢复的怪物始终没有再次发狂的意思。他不断的悲鸣着,就好像是在祈求玲珑的原谅,面目狰狞丑陋的他有着尖锐的压制,锋利的鬼爪,但又好像只是个伏地而泣的孩子,祈求着玲珑的原谅,身体上的疼痛可以无视,但他却感受到别样的痛苦…是的,那种兽神再熟悉不过的,来自心灵的煎熬。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一切都早已没有退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密令(1)

第二百五十四章、密令(1)

兽神最终还是逃走了。

因为对于玲珑的畏惧和崇拜与力量并没有关系,所以就算玲珑的巫术实jì

上根本无法伤到他一分一毫,他还是选择了退去。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对于兽神来说更是如此,玲珑之于他而言,实在意味着太多太多。所以他选择了离开,因为他害pà

看到那张悲伤扭曲的面庞。

可问题并没有随着兽神的离开而完结,今日,对于南疆而言,注定是充满悲伤的一日——那些可怕的杀戮历历在目,满目疮痍、遍地狼藉,尸山血海组成的惨况让哀嚎成为了苗族今日唯一的主题。往日平静祥和的村庄变成了一片狼藉,巫族上下超过半数的战士死去,死在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斗争当中。

桃源一日成炼狱,而玲珑则独自一人坐在村庄最中心的祭坛中,久久不语。她的目光空洞而悲苦,完全失去了往日神圣的光彩。茫然注视着一切的巫女就好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她拒绝了所有人的关心和晋谒,只是孤独的坐在那里…突然,她从怀中拿出了那个,巴掌大小,仿佛铜镜的古朴物件。不论是碧绿颜色的玉环,又或是中间那刻有火焰图腾赤红颜色的薄片,当它出现在玲珑手中的那一刻,都给人一种异样的压迫感——亘古神器玄火鉴,果然是名不虚传。

但此刻,手握这威能毁天灭地的神器,玲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得yì

的神色,她好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再次展现出庄严法相,迷人的豪光从祭坛当中发散。照耀万里。不过眨眼,在那浓重的化不开的悲伤上空,惊艳的光彩为巫族留下了最后的希望。

手捏法诀,口诵咒文,玲珑双目紧闭,即使是将感知铺展到最大。也无法洞悉兽神的去向,然后她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再来到这里,一定会…回来找自己。

在那耀眼的光芒收敛之前,空气中弥散出一股灼人的炎气,来自洪荒异界的圣兽,隐隐咆哮…

—————————————————————————————————————

“对不起…”

良久,等到流影将这场惊世之战的始末全部收入眼底。等到自己嘴角溢出的鲜血近乎干涸,怀中,少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

生离死别,人之常情。就算是已经经lì

过种种磨难的流影,也不能平静的看待至亲之人的逝去,因为这是作为“人”的底线,是生命最初就该有的本能…反倒是自己。在这场生死之役当中,能做到的竟然仅仅是逃跑而已。

…流影的双手猛然握紧了。

当然。透过被抱住的手臂,梓言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男子那颤抖的灵魂。

“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我。”

在梓言的耳边轻轻低语,然后,流影毫无依恋地将女孩儿松开,背身走向那仿佛人间地狱的所在。那一刻,他的身形是如此的落寞,又是如此的寂寥。

他强迫自己用双眼将这一切的景象铭刻心底,也只有这样才能明白,一句“无能为力”有时无法解释这所有一切。在真真切切的死亡面前。不论是怎样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抉择真zhèng

的痛苦不在于那个瞬间的纠结,而是在那之后更久,更久的时间里所必须承担的责任和悲哀。感情,有时候真的是非常古怪的东西,就算明知dào

这样才是正确的选择,却仍然忍不住去幻想,忍不住去后悔,期待一个并不现实的奇迹。

错的是我。

这种念头只要一出现,简直就像是腐骨之蛆一般,静静缠绕在流影的心口,夹带着巨大的负罪感让他无法挣脱。

“错得是我。”

在和他背向的位置,梓言看着流影一步一步,走回那残酷的修罗之巷。明明已经流干的泪腺却又再次湿润了起来…这个才和自己相识了两天的男子,与那个谦恭有礼,实力强dà

的形象相比,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她很想开口说一两句安慰的话,好像失去亲人的人不是自己,反而是这只妖狐一般…她伸手,但注定留不住那落寞的背影。

错得是我,错得是我…

他机械般的重复着这句话,却又仿佛听见黑衣不屑地冷笑…他刚想开口辩驳些什么,刚想怒斥黑衣的冷漠无情,就突兀地从身后被另一个女子紧紧抱住。

“哥!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那个从数十年前,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如是开口,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湿气和哭腔。流影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因为即使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他却依然不敢相信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可很快,一头撞进他怀中的小白让他从震惊的情绪中惊醒,他缓缓回头,那一头熟悉的黑发,短时间内冲散了他的哀伤。

“玉娇,你…”

“影兄弟,逝者已矣,保重身体啊。”

在更远一点儿的地方,慕白手中握住收拢起来的折扇,同样带着满面的肃穆和哀伤。

“慕白,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回过神来,流影活动了一下手臂,想从玉娇的怀抱中松脱,但小小姐却抱得很紧很紧,将自己美丽的面颊整个印在了他的背后…稍一尝试,流影也就作罢,今日,实在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无力去计较,况且,这温暖的怀抱,也并不让他感到尴尬,反而透出几分温暖人心的力量…

“说来话长,这次,是狐主专门委托我来找你…玉娇小姐看你一人出门在外,不甚放心,所以也就和我一同到此,却没想到…”

一身青衣的慕白带着几分无奈地目光扫过周围炼狱般的惨况。

“没想到,苗疆巫族,似乎也遇到了麻烦。”

苦笑,此刻地两人只能相视苦笑…这其中的波折,实在是一言难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密令(2)

第二百五十五章、密令(2)

“你们何时到的?”

在一片惨淡愁云之中,流影、玉娇还有慕白三人勉强找到了一处清净所在,暂时避开了那些让人悲伤的哭号和哀叹——原本沉浸在悲伤和自责之中的流影被小小姐温暖的怀抱唤醒,他至少还清楚,既然是老狐狸派来的慕白,自然是有些无法明言的消息要传递,隐蔽,也是无奈。

“不久,我们才到南疆附近就感受到刚才正在此处交战的两股强dà

气息,其中一个应该就是这一代的巫女,至于另一个…听你的描述,似乎是个不死不灭的怪物?”

慕白多少带着些疑问…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zhèng

完美,不死不灭,享有永生。关于这一点,流影也只能苦恼地点了点头。

“没错,刚才就是那怪物在村落之中发起狂来,他的实力相当恐怖,寻常铸魄期的高手也不过是被一击秒杀,就算是修为通天彻地的玲珑巫女,也不过是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并没能取得更多战果…”

“是吗…如此,倒是麻烦了。”

“恩。”

流影点了点头,因为从他现在的立场来看,这种情况下玲珑绝对没有交换玄火鉴和伏龙鼎的闲心,更抽不出身来陪他们一起返回众妙天…毕竟如果按照原来的情况发展下去,玲珑甚至只能在最后选择付出自己的生命,将兽神暂时封印在镇魔古洞之中。

“狐主那边…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沉吟了一会儿,他用手轻轻拂过躺在自己腿上入眠的玉娇——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泪痕拭去,又不愿将女孩儿惊醒。恐怕,那还是小姑娘第一次见识自己的兄长竟然如此落寞绝望,这一次。确实是自己让玉娇担心了。

“恩…狐主的确是让我给你带个口信,只不过…”

慕白犹豫了一下,紧紧地皱起眉头。

“只不过?”

“只不过如果那个怪物真的如你所说的这般可怕,狐主的这道口谕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的意思是说…”

慕白迎着流影惊讶的目光点了点头。

“没错,狐主要我传谕给你,如果没法儿交换到玄火鉴的话。就将伏龙鼎暂时寄放在南疆巫族之内,由南疆巫女保管…狐主之所以这么做,我想无非也只是施恩之计,虽然遇上如今这番变故,倒是恰好可以集合两件神物威力共抗邪魔,但听你刚才的描述,我想就算是两宝齐上,也难以诛魔成功…”

毕竟,就算是玲珑能够驱动上古凶器玄火鉴。他们这边却是没有人能够策动妖族秘宝伏龙鼎…别说是他们,就算是现在的天主恐怕也没办法使用这威力惊人的镇压法宝,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岂不是贻笑大方。

说到底,集天地戾气创造出的兽神所拥有的威能实在是难以想象,若是再有一位能够和巫女玲珑相提并论的高手在自然是另当别论,但如今只凭他们恐怕完全没有阻止的希望——即使是伏龙鼎在握也一样!

“为今之计,还是将伏龙鼎交给巫女玲珑。我们先行回返众妙天,再拟对策吧。”

考lǜ

双方形势实力。如此作为既不算对南疆巫族见死不救,另一方面,也算是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己方的有生力量…虽然无法按照原计划带回玄火鉴略有遗憾,不过这也是时势使然,无可奈何。

没错,又一次的。这又是看上去最“正确”的选择

“慕白,我求你件事情。”

“…你说”

流影的目光真诚而认真,但越是如此,慕白却越感觉到其中的不妙…虽然谈不上老友,但他和流影却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意思。他非常清楚流影是怎样的人,所以每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通常而言都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如果连在同辈之中傲视群雄的流影都没法儿轻易做到,对于他而言就更不会是什么举手之劳。

“如果苗疆再发生战事…如果还会有什么意wài

,我希望你能带小白和玉娇先离开此地。”

“…”

慕白沉默了,作为鹏族少族长的他不是什么愚蠢之辈,流影的只言片语虽然吐露出的信息有限,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流影这番交代都不像是无的放矢——慕白几乎能够肯定,流影一定是通过什么渠道知dào

了一些事情,比方说关于那个怪物,比方说那个怪物还会回来!

“你想做什么?”

“…”

流影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坚定的看向了苗人村落的方向——他曾向自己起誓,绝不会再作出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情,所以就算是只有一线生机,他也不能放qì



“你要想清楚,就算是巫女玲珑都没办法压制的敌人,就算你跟过去,又能有什么用?”

流影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xiàn

自己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只要是已经决定的事情,不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你…哎,也罢,我答yīng

你。”

“多谢。”

挥手打断了流影接下来的话,慕白同样沉下声音,一脸严肃的开口。

“但影兄弟,你要记住,对于玉娇小姐来说,你永远是不可替代的兄长,不论你要做任何事情,请为玉娇小姐考lǜ

清楚…”

“我明白。”

流影的手拂过玉娇的发丝,但微微闭上的双目却无法凝视那张憔悴的面庞。

“但我也很清楚,我没法一辈子都陪在玉娇身边…”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从手掌那里,明显传来了女孩儿的颤抖…紧闭的双眼不曾睁开,但就算流影不看,也很清楚,那长长的睫毛下,一滴晶莹的泪水正在无声滴落。

说出这种话,玉娇恐怕会伤心吧?但即使如此,流影也不愿意再让少女在自己的身上倾注这些注定得不到回报的情怀了。

拂过伊人面颊的手掌依旧温柔,只是在玉娇的感受中,却已经少了什么不能言喻的东西…

“我是她的兄长,此生此世,都只是她的兄长。”(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请战

第二百五十六章、请战

日升日落,这一日,却显得格外漫长。

苗人的村落里,血腥的气味还未散尽,但从古至今都生活在困境中的他们却好像比习惯了良顺生活的中原人士还要坚强的多。

失去丈夫,失去父亲的妇孺在那一片片无法直视的残骸中寻找到亲人的尸体,然后将他们好好安葬,而能够拿起武器的,不论是少年又或是老人,都自觉的在巫族周边的山林里重新构建起哨岗,预防那怪物去而复返的袭击…当然,如果那怪物还敢回来,他们也绝对不介yì

把它永远的埋葬在这里,祭奠他们逝去的亲人!

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苗族的村庄就拧成了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一种名为同仇敌忾的情绪开始在人与人之间传递,最终点燃了复仇的怒火。

当然,如果只有这些涂有勇力的族民们,巫族依旧无法阻挡兽神的侵袭——在村落最中心的所在,族中最后几位残留下来的长老已经从玲珑那里领受了旨意,全族上下加强戒备,一旦发xiàn

怪物的行踪不要勉强抵抗,立kè

回报巫女!

在长老们的组织下,整个巫族开始高效的运转起来,而所有布置和作战的目的都只是把那个可怕的怪物牵引到巫女的面前…虽然长老们也不清楚玲珑究竟有什么办法战胜这个可怕的怪物,但他们始终确信,他们的圣巫女一定能够为死去的族民们报仇雪恨!

而在这个深沉而又忙碌的夜晚里,一个一身白衣的倩影再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缓步走进了玲珑驻守的祭坛。

一步踏进结界,灼人的热浪顿时袭来,对于一般的造化境甚至解脱境修士来说。仅仅因为这些炎气,就要消耗掉不少真元才能保护自己的身体,但缓步走来的少年却丝毫没有露出如此囧态——他的怀里,一个血色的小鼎正发出淡红色的光芒,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就好像是一道无形的壁障。将他包裹在内,不受外物干扰。

“流影见过巫女。”

流影躬身,明明还是少年的他却好像比前日看起来更高大了几分,而从他的语气中,更听不出半分情绪的波动。

“昨天,多谢你救了梓言…”

“分内之事。”

飘渺的女声停息了片刻,然后复又响起,只是这一次,带上了更多的疲劳和苦涩。

“梓言…是大长老的孙女。她的父亲和母亲都因为意wài

死去很久了,大长老,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

“很抱歉,我恐怕不能把玄火鉴借给你,也不能履行之前的承诺陪你去众妙天了…”

“我明白。”

流影只是点头,却没有更多的表示,也完全不像之前那样反复争辩些什么。

“既然如此,你就和你的同伴快点儿回去吧…现在的苗疆并不安全。那个…怪物,还会回来。”

“我了解。”

流影再次点头。却半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这里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这一次,流影直接回答,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如果,我能帮巫女殿下解决此次的事件,希望您能够履行之前的约定。随我回众妙天一趟。”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此刻的流影,再无彷徨。

“你…”

在玲珑惊讶的目光中,流影从怀中将伏龙鼎缓缓取出。然后凭空抛起,很快,那闪烁着红色荧光的绝世法宝就消失在了阵法结界之中。

“前辈,晚辈虽然不能如天主那般将伏龙鼎运用自如,但斗胆向苗族借三位解脱期的族人助我一臂之力。”

伏龙鼎,如此洪荒神器,传说甚至是在妖兽横行天下之前就已经存zài

,代代传承至今,理应只有历任天主才能拥有。此刻,这宝物既然出现在流影手中,对于他的身份,玲珑早就有所猜测,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人竟然会选择在这种时候留下,甚至将手中的伏龙鼎全数赌在自己操控的这个阵法之中…

昨日的激战,这个年轻人也有参与,凭借他的水准,不可能察觉不到,兽神和自己的差距…不要说是解脱境的修士,如果没有合适的应对法门,就算是太上玄妙又如何?

从天地戾气中诞生的兽神不死不灭,即使是自己动用“八荒玄火法阵”仍然不能保证一举功成,可这个少年,不过区区造化顶峰层次,却是如此坚定…

这…是上天的安排吗?

玲珑叹息了一声,打消了继xù

劝阻流影的打算。

“既如此,那我也送你一场造化…你去找梓言吧,我会吩咐她带你去圣泉所在,至于能有多少所获就全看天意了。”

“去吧。”

—————————————————————————————————————

圣泉,本是苗疆巫族代代守护的圣地。

传说久远之前,此处曾有仙人垂泪,历经沧海桑田,乃成此泉。

在流影之前,这里还从未有历代巫女之外的人物进入——巫族戒律,对于普通的族民来说,这里既是圣地,也是禁地…

所以,当玲珑下达命令,派梓言带流影进入此地之时,哪怕是族民们仍旧沉浸在痛苦和悲伤之中,却也忍不住纷纷露出惊容。

而通向圣泉的路途也与流影想象中完全不同…

他们并没有走过什么蜿蜒隐蔽的通道,反而是在一处处火盆和人工开辟出的甬道上不断前进,行出数里,背后的村落与人声渐渐稀疏,小路上,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多谢你…”

这话,流影已经听过一次,但此刻再从梓言的口中说出,却让人多了几分心疼…这个刚刚才失去自己唯一亲人的小姑娘,就和那些坚强的巫族族民们一样,强忍着泪水,从悲伤和孤独中站了起来。

“…过誉了,只是流影分内…”

话音未落,周遭的景色却突然变化了起来,一阵只能通过双眼观看,却无法通过灵识分辨的波动从通道向路两边扩散,再定眼,四周的景色,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我们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脱胎换骨

第二百五十七章、脱胎换骨

“我们到了。”

梓言停下脚步,而周围的景色也仿佛随着这轻轻地宣告突然变化。

在流影面前出现的,并非是想象中蒸汽缭绕的温暖泉眼,又或者是一汪倒映着点点星光的平静池水,时空交错之间,他突然感觉自己被丢进了一方冰冷刺骨的谷底深潭之中,可怕的寒气从每一个毛孔深入,很快就在他的身体表面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寒霜,每一次呼吸,那些极寒的冻气都直透心肺!

冷,冰冷彻骨!

莫说是修liàn

良久的真元,流影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就连血液都被已经凝结成冰,滞流阻塞。而在经lì

过最开始的刺激之后,寒冷随即演变为渐渐清晰的疼痛——皮肤仿佛正在渐渐开裂,在那源源不绝的冻气吹拂下,筋肉仿佛被针扎一般的抽痛起来,整个身体好像被直接扔在了锋利的剑山之上,想要颤抖,却被紧紧固定不能得偿所愿。

原本经过长年累月的修liàn

而变得无比坚韧的经脉也因为寒气的冲击而砰然碎裂,就算是没有外力影响,流影觉得只要自己现在稍稍一动体内真力,就要立kè

爆体而死…他能做的,只剩下忍耐,忍耐这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

又半晌,疼痛渐渐因为麻木而平复,接近死亡的沉寂感几乎快要停下他的呼吸…就好像是瞬间回到了那个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自己存zài

直感的奇异空间里,他能够听到的,看到的,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混沌,那一秒。又好像是永恒。

如果就此放手,也许,就会真的死去吧…

只要如此思考,他就不能放qì

自己的坚持和执着,但很快,圣泉就又给了他新的考验。

极寒褪去。身体和精神同时迎来了仿佛春暖花开的复苏——明明已经几乎被摧毁,但不过眨眼之间,骨骼和经络仿佛重生一般再次构建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强韧。他隐约能感受到通向铸魄境的瓶颈松脱了一些,但还没来及再做思量,整个身体又再次经lì

了另一番折磨…

脱离极寒深渊,却又好像在下一刻,被整个投进了燃烧着汹汹烈火的巨大鼎炉。狠毒的烈火只是接触的瞬间就将他刚刚修复的身体烧的面目全非,又过片刻。流影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些已经碳化的黑色残肢。

痛!痛!痛!

火海的考验并没有限制住他的手脚,完全能够听命于意识的身体却依然无法随心所欲的活动。比起寒潭,更加直接,也更具备杀伤力的地狱之火同时炙烤着他的灵魂与肉体,强迫着他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惨叫,好像如此折磨别人就是它唯一的兴趣。

但直到最后一点肉屑也被吞噬干净为止,流影却仍旧一眼不发,他默默忍受着一切非人的折磨。知dào

再次苦尽甘来,魔火退去。身体修复…比起之前,这一次新生的躯体更加强韧,也更加白皙,仿佛刚出生的婴儿——但很快,就在炎气散尽的那个瞬间,他的身体再次被投入了可怖的寒潭…



冰与火的折磨仿佛是只在意识中转换的幻觉。在那狭长的小道上,流影的身体只是闭上眼睛,然后沉默地站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紧握着双拳,身躯不时微微颤抖。好像是在抵抗着什么可怕的力量,但就站在他身边的梓言却好像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不过,作为预定的下一任圣女,梓言当然很清楚流影正在经lì

些什么…

圣泉本就不是一处真实存zài

的所在,它只不过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远乡。南疆巫族的巫女们,代代掌握着进入其中的钥匙,虽然每一任巫女本身就是天赋异禀,但也正是依靠着圣泉,她们总拥有着远远超乎一般人的巫术力量。

而流影的情况则略有不同…

巫女们进入圣泉虽然也要历经考验,但因为本身修习的特殊巫术,这种考验并不会像流影现在经lì

的这般极端可怕。相比较而言,虽然同样能够淬炼身体,提升修为,却又要缓慢而温和的多。

流影并没有身负南疆巫术,就算是现在开始修liàn

也为时已晚——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不像是对敌用的功法,需yào

时间和精力慢慢沉淀,就算是用意识空间作弊也难以达到效果。

不过…反过来说,想要在一夜之间大幅度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如果采用巫女那样细水长流的办法也难以起效,如今这样可怕的折磨对于他而言,也只能说是必须通过的难关了…

梓言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男子。

从他刚刚进入苗疆以来,这个从异域而来,浑身都带着某种独特气息的男子就引起了小巫女的无限好奇。那之后,在和二长老过招的时候,这个面容清秀不似男儿的少年却展现出了完全压倒苗家好汉的力量,甚至只是看过一回,就学去了巫族代代相传的秘术。

从那时候开始,梓言就隐约能够感受到对于他,自己总有些什么特别的情绪了。

踏前一步,她张开双臂,再次拥住了流影。

比起之前,小梓言的怀抱变得温暖而湿润,好像是浸着泪光,又好像是含着温暖的兰麝香气。一直风风火火,好像是小辣椒一样的她此刻却是如此恬静而端庄,终于有了几分巫女的模样。

这怀抱,很暖,很轻。

与之前每一次拥bào

的感受都截然不同,好像就这么拥着他就能安然入睡一般…在大长老过世之后,梓言的嘴角第一次有了浅浅的笑容,虽然那笑容依旧被两行泪水模糊,但却无法掩饰那一瞬间喜悦的容颜。

双臂微微收紧,她有些贪婪地将自己勒进流影的身体,好像是要记住少年身上的每一丝气味,就这样,她拥了很久很久…但最终还是放开了手臂。

退后半步,这一次,她的眼中少了些少女懵懂的情愫,又多了几分优雅和泰然。

而几乎是在同时,流影缓缓睁开了双眼。(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铸魄!

今天公干忙的不可开交,希望大家多多理解,多多支持PS:订阅依旧是惨不忍睹,请各位开恩啊

第二百五十八章、铸魄!

冰与火的考验持续了很久很久,但这份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流影却是一路咬牙坚持了下来。

终于,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呼…”

轻轻一叹,一口浊气随即从口中吐出,霎时间,甬道周围狂风大作!那些被巫术保护着的火盆此刻在大风中都摇曳不定,几乎熄灭。而造就这一切的风眼不是其他什么天地伟力,正是眼前站在甬道中央的男子…流影!

风愈狂,而气愈盛,从他那明亮的双眸中迸射出的光彩也愈加骇人。不过片刻,天地间原本虚无缥缈的灵气竟然被凝成了肉眼可见的洪流,仿佛从九天落下的泉水直冲流影的身体!在双方接触的那个瞬间,整个南疆仿佛都能听见那声轰然巨响!

轰隆隆…

就像是一记沉闷的响雷,不过眨眼之间,刚刚还仿佛一介凡俗的流影气势顿时层层爬升,直到化形期顶峰,那可怕的泉流再次扩大,这一次,就算是身在百里之外,也能用肉眼确认到这边的情况。

而随着这异象的出现,阻挠了流影许久的化形期桎梏也砰然碎裂,厚积薄发,再加上圣泉相助,让他的修为顿时登上了铸魄期的高峰。又过了数秒,这通天彻地的圣泉异象。才终于渐渐消失。

一片喧腾的世界,也因此渐渐归于平静。而流影那一身象征着铸魄期的可怕气势也随着这份异象缓缓消失,再度恢复了平日里那仿佛人畜无害的模样,只是比起之前,流影似乎又长高了一些,连面容都更成熟了一些。

而事实上,最大的变化也的确不在于外在形象,而是发生在流影的身体内部…

比起化形期的功体,此刻的流影体内真元暴涨了何止十倍?元功遍走,外界与体内的真力相互呼应。隐隐沟通循环生生不息。而随着境界修为的提升。许多原本已经无法更进一步的功法招数也再次得到了完善,威力更胜以往,其中尤以地境中阶的邀月凭虚功和斗寒逐星剑法为甚。而除此之外,虽然还未经确认。但流影隐隐能够感觉到。太玄剑经的第一重“明镜止水”他也有了更深的感悟。而且运招使出也不再会像以前一样,自己本身也立kè

付出功体受创的代价。

总体而言,晋升铸魄期的流影和之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还及不上与青叶黑心一晤时黑衣的实力,但也不再是遥不可及。



冰火两重天长久煎熬,放在眼下,也不过是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此刻,长夜未尽,苗疆巫族领地之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日前,兽神残酷杀戮的阴影还没有完全退去,除了岗哨之外,就算是普通族人也久久不能入睡,害pà

不知何时,那恐怖的怪物就会再次袭来。

而远远望去,在大祭坛的周围,原本就足够空旷的广场,此刻更是被彻底清空,即使是站在流影现在的位置,也不能感受大那份如临大敌的肃穆。

此时此刻,他一秒都不想耽搁!

“梓言姑娘,我们回去吧。”

“好。”

一介外人尚且如此,身为族中的小巫女,梓言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再也没有更多的交流,甬道上空,两道身影同时化作流光,直向灯火闪烁的七里峒射去。

—————————————————————————————————————

“巫女大人。”

拱手,亢声。流影回返七里峒之后,立kè

来到了位于全族中央的祭坛。

在这里,玲珑依旧如同他离开时一样,静静安坐在这八凶玄火古阵的阵眼之上,不言不语,无悲无喜。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现在的流影一样,只有亲手斩除掉兽神,才能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虽然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又一个的误解和意wài

,但不论怎么说,到底是玲珑亲手铸成了这一切…悲天悯人,善良亲和的巫女,又怎么能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恩…”

玲珑没有睁眼,但却微微点头

“看来,圣泉这一行,你收获不小,虽然还不能纯熟,但倒是可以勉强驾驭伏龙鼎施展阵法了。”

“前辈谬赞,在下修为尚浅,但布阵之事,还请巫女先助在下定下阵法基点,再将几位相助在下的长老引荐,待小子商定阵法关隘之后,定效死力。”

流影谦声,但也算是事实——就凭他铸魄期的修为就想策动伏龙鼎的全部威力显然是痴人说梦,但只要布下合适阵法,众人协力,真元环环相扣运转不息,相信伏龙鼎也该能发挥出极大威力才是!

“不必了,伏龙鼎所需之阵法在你入圣泉之时,我已转入八凶玄火阵中,到时自有本族长老策动元功,助你成事。”

“…”

已经布置好了?

流影稍显讶异,毕竟这伏龙鼎所需之阵法也是在他成为那什么劳什子的“小天主”之后,才从天主那里借老狐狸之口转达给他的,流影原以为此阵甚为隐秘,寻常人不得其法难以成事,却不料南疆巫女学识非凡,竟然连此等秘阵都能堪破。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省了流影不少力qì

,两阵合一,作为主攻的玲珑虽然操控阵法难度更高,但对于流影本人而言,无形之中却是被分摊了不少压力,现在只希望伏龙鼎的确能够发挥镇压万物的奇效,制住兽神,否则万一功亏一篑,不仅玲珑逃不过一死以救天下的宿命,就连流影本人也要受到重创!

“如此,便多谢巫女安排了。”

流影告一声谢,随即也不再离开,而是寻到阵法相生之处,盘膝坐下,静心安养内源,只待兽神回返,起阵开杀。

而在这大阵周围,苗疆残存的数名长老也默默坐下,饱提元功,气息内敛,将一身法力汇入阵法之中,循环往复,滋养八凶玄火大阵,结界之内,炎气愈加浓烈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去而复返

第二百五十九章、去而复返

离开了七里峒,离开了那个幽闭而黑暗的房间,离开了那些叫喊着打打杀杀的巫族子民…如此,他便自由了吗?他便无所顾忌了吗?他便能够幸福快乐安享永生了吗?

怎么可能…

十万大山之中,他静静站立在幽深古洞的入口——山中多有兽类,血食厮杀,戾气磅礴,而越是如此,他便成长的越快,从刚刚逃离七里峒到现在,不过短短一日,玲珑对他使用的巫术不仅没有削弱他一分一毫,反倒是更加强dà

了。

而这整整一日吸纳的戾气更是让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怪物的形容,反倒成了人类的模样…他无意如此,只是心心念念都想着那美丽的巫女,最终竟然化成一位年轻男子的身形。

他的模样不再狰狞可怕,反倒真的像是个普通的俊逸男子,只不过…他还无法好好收敛自己一身的血腥和煞气,眼下,就算是从未修liàn

过的人只要见到他,恐怕也能立kè

看出其中的不凡,拔腿就跑。更不用说那些刚刚才遭遇过惨烈屠杀的巫族族民了。

屠杀…

一念及此,兽神低下头,静静看着自己的手掌。

如今,这双白皙的手掌之上,再也见不到任何一丁点儿可怖的血腥和残骸,但那浓厚的化不开的杀戮气味却总是萦绕在他的身旁——他…错了吗?

按照玲珑的说法,他的确是错了。

造下如此多的杀孽,又怎么可能没错?

但…他真的错了吗?

如此反问,他又拿捏不定起来——明明就是那些族人们先拿起手中的兵刃向他挥舞,明明就是他们不听解释,一心一意要把他杀死。而他…只不过是反击罢了,只不过是因为对方的弱小而错手杀伤罢了,他究竟又是错在了哪里呢?

苍白的手掌捂住了人类的面目,他微微弯腰,显出挣扎的模样。

——头,又开始痛了。

在这个世界上。他的所有都是玲珑给予,不论是要做什么,只要玲珑说了,他都会完成,所以,他不想再思考对与错的问题了…如果玲珑觉得他错了,那他便是错了吧!除了这些,他什么都不想再考lǜ

,他宁愿懵懂一生。

抬望眼…在更远更远的地方。就算看不见巫族的所在,他却依旧选择远眺。他能够感应到玲珑的位置,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纠结。

那…就回去吧?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就无法遏制。回头看看,其实他从未想过自己要离开,他只想永远永远和玲珑生活在一起,那一切的失败和杀戮都不过是意wài

罢了,他要回去,他想回去!但…如果他真的回去。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离开时,玲珑那近乎绝望的眼神…那种目光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脏。他从没有考lǜ

过,自己的存zài

竟然会让他最在意的玲珑如此痛苦。现在,如果他真的回到那里,等待他的恐怕只会是另一场大战吧?

他突然害pà

起来,害pà

和玲珑为敌,害pà

让她伤心…那。就此离开吗?

只是这样想一想,他就痛的几乎不能呼吸起来——如果就这么离开,他宁愿回到巫族,他宁愿回到玲珑的面前被她杀死。

于是,他终于迈出了异常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从十万大山的深处迈步,一点一点走向那最初,也是最后的所在。



玲珑,我来了。你等我。

—————————————————————————————————————

“哎呀,小小姐,你就不要为难在下了。”

巫族边界的一处屋舍之外,慕白张开右臂,挡住了玉娇的去路。

“不要叫我‘小小姐’!还有,立kè

给我躲开!”

玉娇的脸上还带着清晰的泪痕,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千言万语都不会有任何作用,他听不进任何解释,也不需yào

任何人关心!

“哎…玉娇小姐,请不要再为难在下了。”慕白皱着眉头,他很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儿的心思…但流影说得也很对,他们之间,终究是不可能的

“我答yīng

过影兄弟,要照顾好你,要是你这样一头闯进去,要我如何交代?”

闯进巫族内部,然后和流影呆在一起,对于现在的玉娇来说,这是唯一的念头,但既然已经答yīng

了流影,慕白又如何能让如同殉情一般的愚行发生?他做不到看着玉娇白白送死。

一直习惯了玩世不恭的慕白很少坚持什么事情,除了鹏族的未来之外,也许他这一生也不会在意什么别的事情,但再见到玉娇之后…慕白曾今不屑于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但如今,他却发xiàn

这也许并非是不可理解——其实就算没有流影的嘱托也一样,他绝不会让玉娇白白送死。

“苍!”

一柄精致的短剑被玉娇抽出…那是她化形之后,流影送给她的礼物,而如今,那锋利的剑芒指向了慕白的眉间。

“我叫你让开!”

手中之剑虽然并非什么神兵利器,但只要再向前半寸,就算只是凡铁,也足以取走慕白的性命。玉娇的双眼中含着泪光,但更多的却是悲伤与愤nù

,如果是现在的她,也许真的会下手也说不定…

“我做不到。”

这一刻,慕白的语气依然平静,好像正被威胁生命的并不是自己。他淡然的抬起自己的手臂,然后温柔的握住了那因为悲伤而微微颤抖的剑刃…这一次,他完全没有用上任何真元,只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缓缓将那利剑移开。

——鲜血很自然的流了出来,但慕白依然恍若未见,甚至还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抱歉,我真的做不到。”

他伸出另一只还未染血的手掌,似乎是想轻轻拂过玉娇的面庞,但最终也并没有真的如此去做。

果然,还是不成啊…

慕白自嘲的想着,然后依旧用平静的声线开口。

“我做不到让你一个人去那里,如果你真的要去…”

“我陪你。”



“撤tuì

!撤tuì

!”

也正在此时,从巫族驻地的另一侧,族民们的呼喝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玉娇动身,而这一刻,慕白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八凶玄火阵

第二百六十章、八凶玄火阵

那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在所有人的簇拥中,一步一步向着巫族祭坛的方向走去。

就像是玲珑能够感应到他一样,在兽神眼中,除了玲珑,所有的一切都不重yào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回到这里?他其实很清楚就算再回来,再向玲珑解释,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了,但他就是忍不住,他就是不愿意离开玲珑的身边…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他也不愿意放qì



“玲珑…玲珑…”

他低声的念着,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围拢在他身边的,则是手握着兵刃,蔓延仇恨怒火的巫族子民们。他们紧紧盯着眼前这个造成一切杀戮惨剧的凶手,恨不得立kè

冲上前去把他撕成粉碎,可事实上,却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之前发生的冲突,已经让他们充分领教到了两者实力的差距,他们已经把所有的期望给予了无所不能的巫女,他们坚信就像之前玲珑创造的那些奇迹一样,这一次,这无恶不作的怪物也会被圣洁的巫女一举退治。

哈,要是让他们知dào

,这个怪物原本就是玲珑一手制造出来的,他们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有些事情终究会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况且真相,有时未必就如同看上去那么简单。



再远的路也总有走完的时候。

就算没有使用什么惊人的神通,但步步为营的稳健步伐,最终还是把兽神送到了那个古朴而又苍凉的祭坛面前。

这里,他是再熟悉不过的…就是在这里,玲珑亲手将他创造,他依稀还记得那时巫女快乐幸福的眼神。她看着他就好像是看着此生最得yì

的作品。而他也看着她,就好像她就是世界的全部。

一晃神,匆匆逝去的岁月再次将他们引领到这里,只是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愉。

在祭坛的中央,巫女静静端坐。玲珑微闭着双目。对于兽神的到来无动于衷——在她的身边,还有更多的巫族长老们同样正静坐守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兽神和玲珑竟然只能作为命中注定的死敌而存zài

了…

“玲…”

他开口,英俊的面容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他想告sù

她自己知dào

错了,自己只想陪在她的身边,只要能够回去,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但,话到了嘴边。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玲珑…你难道连再看我一眼也不愿意了吗?

巨大的悲痛几乎将兽神击倒,他紧握着拳头,悲伤和痛苦让他微微颤抖——只懂得杀戮的怪兽竟然也会体会到爱情吗?只是关于所有这一切,其他人都没有关注的兴趣了。他们能够看到的,只有因为对方的出现而不断聚集升腾的戾气,只有天地之间猛然激起的仿若鬼吼的狂风。

一步。

兽神终于踏进了结界的范围,而一直沉默的玲珑终于睁开双眼。冷冷吐出一字。

“起。”

起。

阵起!

将所有不舍,所有自责。所有拷问都抛到一边,也许这么做注定是自私的行为,也许这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业报,但此刻的玲珑却只能将这些抛在脑后。

她从不畏惧承担自己的罪责,哪怕是用生命作为交换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但至少,在她死去之前。一定要先将这个自己一手创造出的生命终结,一定要结束这段注定悲哀的轮回。

玲珑的眼中不余丝毫犹豫怜悯,手诀急捏。片刻之间,面前虚空之中,夹带远古火神之威的玄火鉴逐渐显出了形容。往日青翠欲滴的绿色玉环此刻更多几分光彩圆润。而其中那块似玉非玉,似镜非镜的火红薄片此刻简直好像是活过来一样,将正中央的古朴图腾衬托的栩栩如生。

神奇的咒文还在继xù

,而骇人异象也在法诀的催促下继xù

发生。

巫族的族民们早已经被远远逼出了这可怕大阵周围,可在那不可逼近的气罩之中,却隐隐传来洪荒巨兽的低沉吼声!初时只是如同耳畔的幻听,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吼声却逐渐清晰起来,不过眨眼,震人心魄的可怕怒吼从阵中发出,直冲云霄,贯彻寰宇!

没错,那吼声,正是来自玲珑全力催动的那圆形物件,来自那玄火鉴中央,那条正缓缓显出真身的小巧火龙!



身处玄火鉴威力首当其冲之地,兽神呆愣愣地看着阵中那个高傲美丽,彷如天神的强dà

巫女,却没有半点反抗的心思…他看得出来,玲珑是真的想要将他彻底毁灭,是真的对他生起了无尽的杀意,如果是这样…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不会躲,也不会逃,只是周身的戾气却代替他本人做出了反应——在那翻腾着的可怕气息之中,兽神的目光中只有绝望和寂寞。

…你要杀我,你要杀我…玲珑要杀我?

你可知dào

,如果你想取我的性命,只要说一句话就可以,你可知dào

,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很可惜,他低低的哀叹被火龙的怒吼掩盖,他悲怆的眼神,被周遭更浓的黑雾阻隔,最后,他们依然只能站在各自的角度,听凭命运作出最后的审判。



手诀再变,玲珑再次拔高三丈身形,太上玄妙的绝顶修为在这一刻展露无遗,而一直端坐在她身边的长老们同样拼命催动自身真元,最后通过玲珑早先刻画好的阵法,将所有灵力都灌注进那古朴的小镜之中…

巴掌大小的玄火鉴在空中急速旋转起来,而随着旋转的不断加速,洪荒火龙的吼声愈加张狂,终于,在一声仿佛炸雷般的怒斥之后,身形不足寸许的小巧火龙从玄火鉴中脱困而出!气势磅礴的身体迎风就涨,不过眨眼,就已经成为了一只身长超过百丈的庞然大物!

玲珑的面色因为火龙的出现猛然一白,而护法在周围的长老们更是不堪,不过片刻,便一个个面如金纸,口鼻溢血,显然承shòu着巨大的痛苦…不过这般付出却并非是毫无意义。

那巨大火龙冲天而起,硕大的龙首上,一双赤红怒目睥睨四野,震撼天下,就算是不死不灭的兽神,也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可怕怪物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但一步踏出,天地却是猛然逆转颠倒,阵中景色翻天急变,天空大地,一无所存,入目之处,依然全数变成了火焰的世界!

那些温度惊人的烈焰绝非是一般的凡火可以相提并论,就算是围拢在兽神身边的天地戾气竟然也无法完全阻隔那灼人的疼痛。不过是刹那之间,神兵利器都难以造成丝毫损伤的身体竟然被轻易灼伤,皮肤和肌肉都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带来让人崩溃的疼痛。

“吼!!!”

苍天之上,火龙怒吼,九幽之下,兽神哀嚎。

这仿佛上古神魔争斗般的异象远远超出了人们对于修士之间争斗的想象极致,如果不是早就做好了防护的措施,恐怕整个苗疆都会因为这场争斗毁于一旦。而即使是如此,玲珑提前设下的结界也已经摇摇欲坠,许多星星点点的火星已经从阵法中脱出,凡间事物只要沾上一点,必定是被烧得连灰都不剩…

八凶玄火阵…这绝对足以和诛仙剑阵相提并论的天下奇阵果然是名不虚传,如今那八荒火龙尚未主动发起攻击,仅仅是阵法余威就足够让近乎无dí

的兽神应接不暇,如果真的全力催动或者真的能够一举诛魔,消灭永生不灭的兽神也说不定!

大阵之中,兽神举步维艰,但玲珑这一边同样也经不起阵法的长期消耗。屏息凝神,人在半空的巫女凭空一指,那不断飞旋的玄火鉴顿时定住,而盘绕在苍空之上的八荒火龙似乎也终于找到了应该攻击的目标,身形扭转,一声咆哮之后,猛然冲下,可怕的炎气再次从结界中逸散而出,千里之内,顿时迎来一阵可怖热浪,草木皆摧!

杀阵启动,万物震撼,随着那巨大火龙的突然俯冲,作为攻击目标的兽神似乎也有所感应,周身戾气前所未有的凝聚在一起,一股滔天魔威顿时现身阵中,竟然短暂的争取到了一瞬间的均势。

此间变化说来话长,事实上却不过是一瞬之间,火焰与魔鬼之间的较量在人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结束,滔天烈焰,倾泻而下!

而几乎是在同时,一直藏身阵中,不展手段的流影也睁开双眼,警惕地观视着场中的变化,手中法诀无比隐蔽的捏紧,一直藏而不漏的伏龙鼎受到感应也微微震动起来…

此战的胜负已到了关键时刻,若是玲珑操控的八凶玄火阵能够一举杀死兽神自然无话可说,但如果没能一举功成…到时候就要看流影如何策动伏龙鼎,借兽神最虚弱的时候,一举镇压妖邪了!

生死成败,就在此局,流影不敢大意,铸魄期的境界修为渐渐展露,而玲珑预先布置下的阵法关隘也开始发挥作用,隐隐将他之真力和阵中炎火之气并用一处,蓄势待发。(未完待续……)

PS:求订阅!

第二百六十一章、孤注一掷

第二百六十一章、孤注一掷

洪荒火龙当天坠下,无上神威震人心魄,就连兽神一直以来不死不灭,被戾气不断修复几乎永生的身体竟然也在这可怕的火焰灼烧下出现了几不可逆的伤势,他仰头,看着向他疯狂冲来的火龙,却无法从其中辨出玲珑的身形,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但又能如何呢?

闭眼,戾气未散,仍旧固执的守护着主人,但此刻的兽神却其实已经是在闭目等死…



滴答



突然,有隐隐的水声传来。

那一滴一滴,微不足道的咸涩液体,却突然滴进了兽神的心里,滴进了那因为绝望和痛苦几乎干枯开裂的灵魂。

那,是眼泪吗?

如此的微不足道,却又好像是一场好雨,突兀地将他整个人淋湿…这一刻,死亡变得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仿佛只要牢牢守住那一滴眼泪,整个人便不必再害pà

恐慌,只要还有那一抹温柔,他这一生就不算惘然…



轰!!!

最终的冲击终于到来,仿佛要毁灭一切的火龙从九天落下,直冲恶魔,狠戾的焰火将接触到的所有东西都付之一炬,但那傲然不可一世的身形,却好像也因为这一击耗尽了最后的力量,碎裂成一地燃烧着的烈焰,猝然消失,天地之间,只留下那恐怖的龙吼声,还久久不能消散。

噗…

一口逆血从玲珑口中喷出,仿佛谪仙的女子终于从天空中落下,踉跄了几步,险些坐倒,而无上圣器玄火鉴因为失了引导。也自然倒飞而回,重新出现在玲珑手中,不过此刻的它早已没有了刚才神异的光彩…在她的身边,数位辅助的长老们已经昏厥过去,其中更有几人因为修为不济,经不起这阵法中炽烈炎气的炙烤阖然长逝。

但这一战。终于告一段落了不是吗?

炎气未散,但那恐怖的天地戾气却依然不复存zài

…虽然付出了这样惨重的代价,但总算巫族还是在巫女的努力之下保住了来之不易的胜利不是吗?

站得更近一些的族人们甚至已经欢呼起来,而同样站在人群当中的玉娇和慕白却并没有如此乐观…

有结界的阻挡,他们无法看清巫女那面若死灰的表情,但再炎气逸散之后,重新升腾起的另一股古朴气势,却是让他们再熟悉不过。

众妙天圣器…伏龙鼎!

而此时此刻,身在阵中。又能够催动这妖族圣器的,自然只可能是流影一人。当然,最糟糕的事情还不是如此——如果巫女玲珑真的已经将怪物一举消灭,流影此刻绝对没有理由再次激发伏龙鼎的神威,而既然此刻阵中伏龙鼎的威压之气缓缓扩散,那么自然是因为…兽神还未死!

“众人速退!”

果然,阵中传来流影警告的声音,而几乎是在同时。就如同之前的玲珑一样,原本一直藏身阵中关隘的流影突然显出身形。片刻便踏步腾空,立于天际!

在他的面前,古朴小巧的血鼎散发出赤红色的光芒,而八凶玄火大阵中还未完全消散的炎气也被一一吸入鼎中,加上流影元功催动,不过片刻。那血鼎之上就绽放出如同之前玄火鉴般炫目的光芒!

大战…还未结束!

此时此刻,就算是语言不通,南疆的巫族族民们也能通过那耀眼的光芒判断出此间局势,刚刚还在欢腾庆祝的热烈气氛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而在人们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八凶玄火大阵中的一角。刚刚兽神站立的地方居然自一片灰烬之中再次隐隐升腾起让人再熟悉也再忌讳不过的天地戾气!

黑风盘旋,气息沉凝。

不过是眨眼之间,刚刚好像已经被烧成灰烬的英俊男子再次隐隐约约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虽然现在的他早已不复之前的神威和尊严,千疮百孔的身体更是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但毫无疑问——兽神,还未死去!

生于天地戾气之中的他原本就不是一般的生命,这些看起来狰狞可怕的伤势足够任何修士的性命,但对于他而言,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绝对能够痊愈…

但如果今日纵虎归山,等到兽神卷土重来,巫族还能不能承shòu得住对方疯狂的报复恐怕就要另当别论了…结界之中,外人无法插手,今日诛魔之战,成与不成,最终竟然落在了流影的手上。

—————————————————————————————————————

深吸一口气,流影调动浑身元功,飞身而上!

手中所握的却并非是一直使用的墨雪宝剑,今时今日,他手中之物,真是象征着众妙天天主之位的无上圣器,伏龙鼎!

铸魄期的修为远远无法独自一人圆润如意的使用这等法宝…确切的说,这种事情就连修为超绝的天主也无法做到,勉强尝试的结果,反倒惹来了一身足以致命的伤势。

但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正因为天主炼化伏龙鼎失败,也暂时压制住了血鼎内逼人心魄的上古煞气,使得已经了解伏龙鼎使用咒术的流影能够勉强策动。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流影依然没办法依靠手中的法宝对抗立于天下巅峰,甚至让玲珑都无可奈何的强敌兽神。他所能凭借的依仗,只有这八凶玄火大阵中,因为刚刚玲珑倾世一击而残存着的巨大炎气…

两阵合一,却不代表可以两阵同时作用…毕竟不论是伏龙鼎又或者玄火鉴都是上古神器,如果由不同的人同时催动,不仅起不到相辅相成的作用,反而还会互相限制,导致威力大降。而如果想要同时催动两件神器,莫说是流影,就是玲珑也无法做到,所以才有了如此下策…

若是玲珑能够一举成功自然最好,若是出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就要依靠流影收拾残局了。

令!

法诀捏紧,流影立于天上,尽情吸引阵中残留恐怖炎气,而他本人与面前的伏龙鼎也在这炎气相助之下,威势不断提升,不过眨眼,便势压天下!

但…如此取巧的法子又岂会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立于天顶的流影神威赫赫,不似凡人,但医生修为境界因为这炎气入体愈是提高,他的面色反而越差。直到这漫天炎气几乎被他汲取一空,他的修为也终于短暂地被推上了显圣期,与天主和老狐狸相比也不遑多让的地步,但那堪称恐怖的炎气甚至连阵法的催动着玲珑都不能完全控zhì

,又何况是像流影这样肆无忌惮的直接吸入体内?

此刻的他就好像是刚刚的兽神一般,身体自内而外,也在不断承shòu着烈焰炙烤的痛苦,庞大的难以计数的炎气在他体内流窜,根本不听指挥。伏龙鼎上的血色光辉越盛,他体内的伤势就愈加沉重,焚经烧脉的事情他在圣泉里就已经经lì

过一次,只是这一回,却再也没有谁能帮他把体内损伤的经络重新复原…

妖艳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滑落,但流影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执着的要将这大阵之中的炎气吸收的干干净净一点儿不落…

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失,不但是自己万劫不复,更是绝对无法再有第二次出手,封印兽神的机会。所以,此刻就算吸纳炎气给他的身体带来难以想象的负担和伤害,他也不惜代价!

不够,不够…还不够!

强咬牙关,流影不管不顾的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面前的伏龙鼎也散发出越来越可怕的古朴气息,仿佛这小小的血鼎能够镇压住这大千世界一般。

僵持只在片刻。

回神之时,飞翔于天上的伏龙鼎再生异变,原本只是氤氲在那血鼎周围的血光猛然膨胀,不过顷刻,那不详的红色光芒已经普照天地,将大阵之中的所有人笼罩在内。

那个瞬间,不论是醒着或者已经昏迷,就连玲珑在内,全都从那伏龙鼎散发出的红光之上感受到一股镇压天地的可怖气息。至于重伤在身的兽神更是首当其中,因为伏龙鼎的缘故,刚刚站起身来的他竟然再次被压向了地面,几乎动弹不得!

不愧是传说中连上古神兽都能镇压的凶器,就算流影勉强策动,并不能发挥其全部威力,却依然能够压制住兽神的身体。

只不过,一来这法宝流影并未炼化,二来,以阵中炎气策动伏龙鼎多少有所滞碍,再者,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如果面对的对手不是玲珑,兽神可不会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一直被情感压制着的疼痛和愤nù

此刻尽数化作了怒吼,匍匐在地的俊逸青年,竟然硬顶着伏龙鼎的压力,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双目赤红,他的灵魂沸腾!

兽神紧盯着立于天上的流影,双手猛然一合…

磅礴煞气顿时倒卷而来!

也是在同时,非常明白自己不可久战的流影同时下定了决心,手中法诀一遍,伏龙鼎改镇为杀,当空落下!

身体之内早已是一团乱麻的流影早已是穷途末路,这豁出性命的最后一击就是他的孤注一掷!(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功亏一篑

第二百六十二章、功亏一篑

伏龙鼎…伏龙困兽,镇压洪荒。

此时此刻,经由阵法炎气全力催动,虽然流影无法将伏龙鼎威力发挥到极致,但总算还算有模有样。面对兽神最后的反扑,流影无畏无惧,目光沉凝坚定,全身真力灌注进那奇异法宝之中。九天之上血色小鼎倏忽降下,直向兽神放出的浓烈戾气!

而在大阵之外,这事关南疆生死存亡的一战同样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弦。

巫族的族民们也好,玉娇和慕白也好,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即将碰撞在一起的两股强dà

力量之上,一红一黑两处狂猛气劲急速靠近,然后再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之后崩散出万丈豪光!

轰…

天空与大地,在一天之内连续两次承shòu这破坏力十足的冲击。比起之前八凶玄火阵单方面对于兽神的压制,这一次双方却是各有千秋,对决的威势反而更盛此前。轰鸣声疾走千里,修为低微者无不神智恍惚,而那些太过靠近大战现场的,甚至闷哼一声晕厥倒地。

…豪光一闪即逝,瞬间收敛,来不及定睛观看,巫女玲珑部下的结界突然如同一扇巨大的明镜,通天碎裂。

而随着那结界的崩毁,一道晦涩气劲猛然冲出,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族民们的视线当中。然而就算如此,那道身影带出的一股浓厚戾气却是做不得假。

——兽神未死!

仅仅是得出这个结论,大多数人就已经面色暗淡,而同样在一旁看过这一切的玉娇和慕白却无暇等待感慨…在结界消失的一瞬,两人同时向祭坛内部掠去。

在原本大阵中心的位置,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年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一般。

—————————————————————————————————————

伏龙鼎之血光与兽神凝聚之戾气猛然相撞。

为这一击。流影早已拼上全力,然而巨力相互冲击的瞬间,流影却并未感觉到预料中的巨大反冲…倒不如说,当伏龙鼎撞上兽神的刹那,兽神所释fàng

出的凛冽戾气居然并没能伤及伏龙鼎一丝一毫,反倒是被直接吞进了那血色小鼎内部。而另一方面,流影全力策动伏龙鼎之元功同样没能转化成期待的杀伤,只是同样如同补品一般,被伏龙鼎尽数吞噬…

不好!

全力一击,竟然突然遭遇如此变故,再想撤手却是已不可能…流影体内真元仿佛开闸洪水,一泻千里,相对应的,兽神所蕴化之戾气同样被全数吞进小鼎内部。天地之间。此刻反倒只剩下那伏龙鼎上真元沸腾,一行行符文古字闪闪发光,洪荒煞气展露无遗。

然而,这样的异状也只是持续了短短一瞬。

短到除了作为驾驭者的流影之外,其他人都不曾注意…冥冥之中,那些闪闪发光的符文竟然排列成某种特殊的组合,如一把锁匙,开启了某个天地之间的神mì

宝藏。至于这个宝藏究竟是什么。究竟在何处,流影却并不知晓。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发问。

真元宣泄一空,此刻的流影还不如一个凡夫俗子…虽然体内积聚的炎气也和真元一起被伏龙鼎抽空,但炎气造成的损害却是已经不可逆转,此时此刻的他就算是想策动体内本命之力殊死一搏,却也是有心无力了。

反过来说,此刻的流影真元尽失。经脉焚毁…如此局面,就算是不死,恐怕以后也是难以痊愈了。幸运的话,也许能够维持正常行动,若是不幸…恐怕一生都只能卧病在床。动弹不得。

再看另一面,此刻的兽神比起当日赫赫凶威的模样虽然同样脆弱,但八凶玄火法阵到底是正式告破,封锁其余外界之间联系的结界也顿时崩溃,再加上生于天地戾气的他根本没有“受伤”这个概念,只要神魂不悔,不论多少次都能浴火重生…

结界破碎的同时,兽神化为身化戾煞,冲天而起,虽然并没有什么通天彻地的威力,不过还是眨眼之间就直接穿透了流影的身体,直向十万大山深处掠去,眨眼便失去了踪影…

祸不单行,雪上加霜…

双脚发软,一阵无力感席卷了流影全身,原本就身受重伤的他又如何能够经得起这戾煞透体而过?若是说之前还只是生死未卜,那如此一来,流影这次恐怕真的是十死无生了。

也罢…诛魔之战既然失败,那么自然得不到玲珑和玄火鉴的帮zhù

,如此一来,众妙天内的局面必定进一步恶化,到时候如果灾祸发生,就凭他现在这废人之体倒也什么都做不到了,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只是回头看看,自己这一生竟然并无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作为——百年光阴,除了大半都耗在提升功力修为之上外,竟然颇有些一事无成之感。连最后这次大战也是,伏龙鼎临场失控,诛魔之举功亏一篑。自己到最后,也没能阻止兽神和玲珑之间悲剧的延续,更别说,那所谓的“断剑诛仙”的任务了…

渐渐变黑的视野当中,他最后看到的,是正在向自己冲来的玉娇和慕白,他们满脸皆是惶急的神色。在他们身边,小白同样急切的向他这里跑来,想来大概也是不愿他之离去的吧…而再向远处看去,流影还依稀能分辨出一张苍白的面孔,那不过初识的少女此刻显得如此单薄脆弱。

这,便是最后的光景吗?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渐渐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集合玄火鉴和伏龙鼎两大圣器,八凶玄火诛魔之战惊天动地,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功亏一篑…



一日后,巫女玲珑暂且压住伤势,与族内另外七位勇猛战士向十万大山之中出发。兽神已经重伤,而且此会不似以往,玲珑很清楚,虽然以现在她的力量诛魔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却必须这么做,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而另一边…全身经脉尽毁,最后更是遭遇兽神反噬的流影此刻在常人眼里,却已经可以说是一个死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换魂(1)

第二百六十三章、换魂(1)

“不,我不能让你们把他带走。”

在那透进点点晨光的屋子里,梓言背对着身后的来人,用虚弱而又坚定的声音开口。这一刻,阳光的味道终于撕破了巫族长久以来的阴霾…长夜过去,对于那个安静地睡在那里的男人来说,梦魇将尽,也许从这一刻开始,巫族也会迎来自己的新生。

“现在还不行…等等,再等等,马上就好…”

如此呢喃,与其说是对话,倒不如说是自语。

谁也不曾看到,女孩儿的嘴角带上了淡淡的微笑,耀眼却透明。

—————————————————————————————————————

遥远的南疆历经浩劫,但今时今日的众妙天却也不是一派风调雨顺。

天主的身体,比预料中恶化的更快也更为严重,直到今日,几乎是一具枯骨的他早已没有了往日豪情雄浑的气魄,在象征着天主的王座之上,今日,他是被自己仅剩的好友扶到此处的。

面前,就是那象征着众妙天王权的祭天台。

那两根直入云霄的古朴石柱仍旧默默伫立,千百年来,如同巨人一般俯瞰着妖族的兴衰历变,却始终不发一言。尽管如此,妖族们还是世世代代侍奉,崇拜着这一对仿佛上天精心雕琢的石柱,就好像是守望着自己唯一的信仰。

从第一次跪拜到如今,又过去了多少岁月呢?

倏忽,有风吹过,带着来自腐朽和死亡的气味将天主拥bào

,就好像他马上就要经lì

的那些事情一样…然而,形容枯槁的老人却并没有丝毫恐惧。他用浑浊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就像千年之前,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

一双手,撵起一块上好的皮被盖在了他的身上。

“起风了。”

“恩。”

他低低地应声,并没有回头去看老狐狸一眼,他其实是明白为何今日这位老朋友会邀他来此处的…所以他没有拒绝。他的征途即将结束。那些还没能实现的抱负,将随着这晚风一起轻轻飘散,日后,世人也不会记得他的功绩,甚至不会记得他的名字。

他,在笑。

而在他的背后,老狐狸的目光却从未如此的纠结与痛苦过——一千年,即使是对于妖族来说,这也远远不是用弹指一挥就可以轻描淡写过的岁月。就算是一族之长。就算是显圣高人,一千年,也实在是太长太长。

“我只问一句…这么做,你后悔过吗?”

实力不凡,聪明绝顶。此时此刻,这些无用的夸赞却无法帮他找到一个答案,下定一个决心。既然早知如此,早知磨难。又何必如此执着,如此伤害呢。

风未停。反倒是愈加喧嚣了几分…从更远的地方传来喧闹的回响,杀气和杀意混合着难以平复的野心向祭天台涌来,那一声声狂笑,一声声怒吼,都仿佛尖锐的利剑直透闻着的心魄。

不只是灵弭,甚至不只是猿族。

一味的放任和罔顾造就了今日的结果…那些根本什么都不知dào

。什么都不在意的欲?望终于吞噬了最后的一点儿平静,明明同属众妙天中的一员,他竟然不惜请来人类的修士,也要夺下那根本毫无意义的权力。不过的确,如今众妙天之内。确实已经没有人是灵弭的对手了。

杀声近了…老狐狸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直到此刻,才发觉那一身紫袍之下,竟然透出点点血痕。他不禁苦笑,就算是拥有显圣期的实力又如何?到头来,无非是一场镜花水月。而也是在同时,已经风烛残年,仿佛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天主终于回答了他的问题。

“…生死只是入眼细沙,吾曾眨眼,从此无泪。”

于是,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无言的沉默…只是听凭风声越来越急,身后的血腥,也越来越近。

“影儿…还活着吗?”

“就算是上天放过他,巫族也不会放过他。”

“…”

“你怪我吗?”

老狐狸没有回话,只是出神地看着面前的通天石柱。

“就当是我错了吧。”

天主继xù

开口,仿佛有了一些精神,哪怕只是回光返照。

“你是错了…”老狐狸的声音渐渐平复了下来,他轻轻地帮天主将身上的皮被向上拉了拉,盖好他脆弱的身体——他很清楚,他就要去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可以,帮我亲眼看看那个世界。”老天主顿了顿,浑浊而又死气沉沉的眸子中竟然突然洋溢起某些奇异的光彩,他挣扎着挺起腰背,仿佛想伸手摸一摸那巨大的石柱。

“看看那个新的世界。”

…话音未落,一直在逼近的喊杀声终于一窒,那个浑身浴血的中年人,已经落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我说过,这个众妙天终究是我的东西,这个天下,也会是我的。”

灵弭的手中,握住了两颗溜圆的人头,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虎峰和虎烈无错…但身为虎族族长的天主却置若罔闻,他甚至带着浅浅的笑容注视着一切,注视着灵弭注定看不见的远方。

在他的背后,在王座的背后,一只修长的手臂轻轻点在了最致命的后心…一道锋利而又精准的掌气无声无息地洞穿了他的身体,终结了天主波澜壮阔的一生。

接着,有低低地啜泣声传来。

那悲戚而绝望的声音来自那索命一指的主人,来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老狐狸。

突来的变故让灵弭一时摸不着头脑,从头到尾都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住一切的他下意识的慌乱起来。右手一松,死不瞑目的两颗兽首就这般无声滑落…悲哀而痛苦的双眼几经滚动,最后只能在泥沙中淡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注视着远处直入天际的石柱。

“你做什么?”

灵弭迫不及待地向老狐狸和老天主的方向掠去,但面色木然的前者却还是快他一步,化作一缕烟云飘向了不远处亘古屹立的巨大神迹。

也许是幻觉吧,那两根巨大的石柱竟然开始微微颤抖,就好像是巨人正在抖落身上的灰尘…已经沉睡了如此之久,如今,却不是醒来的好时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换魂(2)

第二百六十四章、换魂(2)

“你们!”

小小姐的眼眶微红,许是刚刚哭过,但一双寒掌却是做不得假。月余不见,一身修为更是到达了化形后期,一招一式之间,又哪里是这些普通的苗疆勇卒可以抗衡的…如今,巫族上下凡是有修为在身的族民早已死伤殆尽,所以被派来镇守小巫女的,也只是这些有些勇力的族民罢了。

“让开!”

心中原本就有怒火,千里迢迢来此,却让兄长落了个客死异乡的下场,玉娇对于这群巫民又怎么可能有好脸色?而如今,他们甚至还盗走了流影的尸身,拒不归还,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心中愤恨,下手自然是不轻的,不过三两下,小小姐就把那些妄图挡住她的汉子全部放翻在地…但这些巫民虽然未经修liàn

,但常年和恶劣生存环境搏斗的他们却有着一身勇力。此时此刻,他们一边说着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语解释着什么,一边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来,重新挡在玉娇的面前。

“哼,莫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们!”

小小姐厉喝一声,纯澈的杀气顿时从她所站的位置向四周笼罩…人族和妖族本就算不上和睦,南疆巫族只不过是因为和众妙天平日并无往来,不存仇隙,但真要说起来,玉娇倒也没道理对人类留情!这杀意真真切切,却不是摆摆样子这么简单。

那些阻在玉娇面前的巫族汉子们平日里也多见惯了怪物和野兽的血勇,对这份气息倒是熟悉的紧,当下也是纷纷后退,不敢轻近…不过,他们却还是挡在了那座屋舍的门口,不让玉娇入内。

南疆伏尸无数。死伤惨重固然不假,但原本只是来想借玄火鉴的流影又做错了什么?有什么道理要为巫族陪葬?如今错已铸成,念在兄长是自愿如此的情面上玉娇本不愿纠缠,但此情此景,又让小小姐如何冷静的下来!?

简直是欺人太甚!

怒火无法压抑,手下更是不留情面。小小姐举掌。邀月凭虚功力全力运转,四肢百骸之中一股磅礴真力自然汇聚——这下出手,和之前喝退几人的程度完全不同,不过眨眼逼命掌风已经几乎贴在了对方胸前,而那个巫族汉子,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

噗!

只是这一掌却没能如想象中一样,直接洞穿对方脆弱的身体。只因另一只手掌竟然后发先至,抵住了小小姐这猛力的一击,堪堪救下了那个一头冷汗踉跄倒地的巫族汉子。

“你做什么!!”

一把甩开慕白轻轻制住自己的手掌。玉娇发脾气似的回身一击按在对方胸口,而这一次,慕白却是不闪不避,硬挨了她一击…鲜血,立kè

从嘴角溢出。

“你…你干嘛不躲?”

“气消了?”

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慕白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拭去了自己嘴角的鲜血。

“…”

小小姐呐呐,但眼中的怒火却并未敛去。其实慕白又何尝不了解她心中的感受?他也想尽快要回流影的尸身。只不过,这里到底是巫族的地盘。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保护好玉娇的安全,就不能让她在这里肆意妄为,胡乱树敌…对于她自己也好,对于狐族也好,对于整个众妙天也好,现在都是一个特殊的时期。

再说。如果对方一定不肯妥协,出手伤人,甚至杀人,只会让问题更加复杂。于是,他低头凑近小小姐的耳畔。低语了几句,后者倒也明白其中利害,恨恨地握紧了自己的粉拳,却终究没有再叫嚷下去。

而就在同时,屋舍的房门从内部被缓缓打开,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响起,用苗疆的土语吩咐了几句,原本护卫在门口的几个汉子便毕恭毕敬的离开了。正当两人不明就里之际,那个柔和却虚弱的女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用得却是汉语。

“你们…进来吧。”

—————————————————————————————————————

梓言轻轻拂过对方的额头…

那一丝不苟的鬓角和苍白的面容看上去是如此熟悉,此刻的他皱着眉,就像两人初见时那样…她突然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你总是有那么多的烦恼呢?

可惜,她大概是做不到了。

如此决定,该是没能尽到巫女的责任吧?

梓言稍稍有些自责,但当她握住流影的手掌,却无法从其中感受到一丁点儿平凡的温度的时候,她的心却还是动摇了…就当是,为了报答他救助巫族百姓的善举吧。

既然是在诛灭兽神的大战中受伤死去,那么他就是巫族的恩人了,自己这么做却也是情理之中。

她笑着点点头,眼中却渗出了点点晶莹…如果,他并非是下一任巫女的话,他们会有不同的结果吗?是啊…如果不用承担着一切的重任,她也可以和一般的姑娘家一样,肆无忌惮的说出自己真实的感受吗?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不过此刻,没有如果,也许也不错。

灵气透体,气运成指…在经过洗经伐髓之后,如今的小梓言,和流影一样,也达到了解脱境的层次,所以同一套功法如今施展起来,却又是熟练了很多。

“你知dào

,你亲自教我的这一套指法究竟有什么用处吗?”

双眼模糊,但梓言却依旧带着笑颜…虚灵指,虚灵指。这一套以虚灵指为基础的“虚灵如意手”,若是没有流影当日的传授,恐怕如今的梓言还没办法掌握。只是那一日,他们两人中无论是谁,也决计想不到,一切会演变成今日这般的光景。

她抬手,淼淼灵气开始向着指尖聚集,但比起直接出手攻击的法门,这一次,虚灵指的功力却尽数藏于梓言身体之中,往复运转,不辍分毫。直到她的面容逐渐发白,那虚无的灵气才终于从她另一只手腕处流出,潺潺汩汩,宛若清泉般流向了流影的身体…

人死灯灭,魂飞魄散…天地之间,招魂引魄之术本就罕见,而对于魂魄尽失的死者来说,这一法门更是起不了丝毫作用,除非…除非是用另外的生魂代替。

那,便是活人的魂魄…梓言的魂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换魂(3)

第二百六十五章、换魂(3)

闭上眼,天地便同时消失,只剩下无法称作黑暗的黑暗。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生命最后的记忆胶片,那冲天而起的火龙,那骇人听闻的煞气,那久久不散的红光…咫尺之遥,却是生死之隔,棋差一招,就注定满盘皆输。

这难以承shòu的巨大代价,要他如何放下,如何解脱。

如果说一个生命的厚度适合他经lì

的一切足以留下刻痕的经lì

有关,那么有着数段人生的流影应该注定是一本怎么翻也翻不完的书。可是这一次,同样是死亡,同样是失去,却又好像与之前完全不同。

在这里,他能听到声音,听到黑衣的声音,听到很多人的声音——好像是玉娇的啜泣,慕白的叹息,老狐狸和天主的叹惋,还有围观者们的议论…那些细碎而复杂的声音渐渐归于一处,渐渐从千千万万个源头汇聚成同一个声音。

它像是在发问,又像什么都没说,终于,流影只能自己打破沉默。

“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因为我想和你聊聊。”

“…说说看。”

“看到你之后,我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我知dào

这么做其实毫无意义,而且很蠢。”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

“…”

一片黑暗的世界,陷入了更枯燥的沉默。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得更好吧?”

“哈,这是没有意义的问题,还是说到现在你都没有意识到?我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不,不一样的。”

流影拼命的摇头,就好像是在迫不及待的否定自己。

“比起我。你更强dà

,也更坚定…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阻止这一切发生。”

如果是黑衣的话,一定能够阻止兽神的杀戮,如果是黑衣的话,一定能成功驾驭伏龙鼎…是因为自己。弱小而又无能的自己,才终于葬送了这一切的一切。

“你当真这么认为吗?”

“难道不是吗?”

这一次,却轮到黑衣沉默。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整个黑暗而又密闭的空间却突然耸动起来,就好像有人用尖钉凿穿了这无尽的黑暗一般。最开始,只是隐隐约约的一圈光晕,在那之后整个世界,都被一道接一道的光柱击碎。

那熟悉的光芒从一个个小孔里照亮了这个世界,所有接触到那东西的部位仿佛回春的大地。渐渐恢复了知觉,在一片刺眼的闪耀之中,流影隐约能够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她正开口对他说些什么,不过世界却突然变得喧嚣起来,他只能眯着眼睛追寻着那道身影,注定最终一无所获。

“其实,都是一样的。”

—————————————————————————————————————

虚无的灵气才终于从她另一只手腕处流出。潺潺汩汩,宛若清泉般流向了流影的身体…

南疆巫族的秘法自然不是只有招魂那么简单。代代巫女只有练就虚灵如意手这项不传绝学,才有资格摄魂引魄…但,即使是巫女也没办法凭空变出新的魂魄注入其他人体内。

上天是这样的公正,想要注入新的灵魂,就只能以旧的灵魂作为代价。



世界上,也许真的存zài

一见钟情这种说法。从那些自古流传的凄美故事到身边春心耸动的痴男怨女。就算是原本不相信的人,却无法蒙骗自己的心思,等到终于遇见的那一天,等到终于擦肩的那一秒,爱情有时候来得就是这般毫无道理。

眼角。有泪光闪烁。

只是,经lì

过这一切的人才会懂得,原来,从来都没有人保证过,一见钟情一定会是两心相悦,也从没有人徐说过,有情人一定会终成眷属。当她遇见他的时候,一扇门被推开了,让人迷失,让人沉醉的情感开始从那颗青涩的心房中满溢出来。但另一边,那让她心动,让她纠结的那扇门,却一直紧紧地关着——越是贴近,越是触摸,越是只能感受到冷冷的寒气。所以,梓言曾今尝试过逃避,尝试过重新关上自己的心门,但到最后,她却依然只能如此取舍,依然像一只扑向烛火的飞蛾。

透明的魂流依然不绝不塞地从这一头,流向那一头,从梓言无怨无悔的心房,流向流影毫无知觉的冰冷胸口。

在那里,一个已经停滞许久的心跳正在逐渐恢复,但另一头,一个满怀悸动的心跳正在缓缓停止…

噗通,噗通。

若不是如此,他们应该绝不会如此贴近吧?

噗通,噗通。

若不是如此,此生此世他们或许都没办法如此坦诚吧?

梓言垂下臻首,娇艳欲滴的双唇仿佛想吻一吻那魂牵梦绕的人儿,但门外却突然传来玉娇大声的喊叫,也能听见族人们惶急的解释…哈,真的是弄人的天意,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想让自己如愿啊。

她先吩咐了族人一句,让他们退开,然后又用温柔的声音继xù

开口。

“你们…进来吧。”

屋舍的门,被一股恰到好处的气流推开,梓言并没有在意玉娇和慕白的反应,只是继xù

握住流影冰冷的手掌,继xù

将那股魂流送进他的体内。

渐渐地,她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zài

了…她很清楚,这是换魂之术即将完成的前兆,但即使如此,她的手也没有松开,她的嘴角依然带着微笑。

“我要把我哥带回去。”

小小姐的声音明明就是在身后响起,但在梓言耳中,却又飘渺的好像来自天外。

“不,我不能让你们把他带走。”

在那透进点点晨光的屋子里,梓言背对着身后的来人,用虚弱而又坚定的声音开口。这一刻,阳光的味道终于撕破了巫族长久以来的阴霾…长夜过去,对于那个安静地睡在那里的男人来说,梦魇将尽,也许从这一刻开始,巫族也会迎来自己的新生。

“现在还不行…等等,再等等,马上就好…”

如此呢喃,与其说是对话,倒不如说是自语。

谁也不曾看到,女孩儿的嘴角带上了淡淡的微笑,耀眼却透明。

在晨光的照耀下,明明早已死去的流影,微微颤动了眼皮,而在同时,年轻的巫女却仿佛一抔初春的冰雪,在男人睁开双眼之前,终于化作一抹青烟,永远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缘吝一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噩耗

第二百六十六章、噩耗

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一抹还未完全散去的清气…

没有人解释,更没有人言谈,但流影却仿佛瞬间明白了一切似的。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感受着早已一片狼藉的体内经络,一言不发,更不曾坐起身来。

“…哥。”

不远处,玉娇的声音传来,但他却暂时无暇理会…

痴情的女子,痴傻的女子,到底是为什么,竟然不惜牺牲掉自己也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就算是死去,对于自己来说,也不过是经lì

另一段轮回,另一段悲伤罢了,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为了如此无价值的自己,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两行清泪,从微微闭上的眼角滑落。

抬起手,虚弱的流影已经什么事都做不到,但他还是摆手阻止了玉娇向自己冲来的动作。他需yào

一段时间静一静,需yào

一段时间,接受自己的罪孽。

而另一边,慕白也拉住了迫不及待想要确认兄长伤势的小小姐,默默摇头。

场面,一下陷入了沉寂…反倒是守护在周围的巫族族民们像是早有觉悟一般,纷纷跪倒在这简陋的屋舍之外,他们悲戚的哭嚎着,像是知dào

小巫女的决定一样,这几日对于巫族来说,悲伤和损失早就成为了唯一的旋律——进入十万大山的圣巫女玲珑毫无消息,现在小巫女又…

无法改变天意的人们只能匍匐在地面上恸哭着,祈祷着,希望这场灾难尽快过去。

当然,那些悲戚的哭声也穿越了小屋墙壁的阻隔传入流影的耳中,他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握住了右拳…在那手心里。是一件不起眼的苗家银饰。

奉献出自己的灵魂,奉献出自己的血躯,让自己所有存zài

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据消失,那个苗家女子留给流影的,只剩下了这只不起眼的头钗。

曾有很多人告sù

过他,仰慕和爱情是最遥远的距离。但如果上天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拥入怀中,可惜,这份爱,已经没有办法跨越生死的界限了。

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小屋里,流影颤抖着坐起身来,手心已经被尖锐的钗头刺出殷红的鲜血,但他却毫不在意。

他木然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墙壁,仿佛还能依稀找出伊人美丽的倩影。但只要伸手去捉,又会立kè

变得了无痕迹。

手,在滴血,一滴一滴,滴进心头,然后终于化作几行哀怨。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苗乡处。

—————————————————————————————————————

三日。

流影整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直到玉娇和慕白几乎忍不住破门而入的时候,一袭白衣如雪,却平添七分沧桑的他才终于推开了房门。

他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往日闪耀逼人的灵气,也没有了超然物外的潇洒,剩下的,只是浓重的化不开的绝望和自责。

“哥哥!”

流影的脸色同样苍白的吓人,玉娇很快上前扶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狐仙,习惯性的将一股真力送进流影的体内。但回应她的却是一声略带痛苦的低吟…

“咳咳…”

轻咳两声,流影微微皱眉,然后又对玉娇摇了摇头。

——他一身经脉早已被八凶玄火阵中的炎气毁了个七七八八,之后又遭逢煞气灌体,连最后的三成功力都被消去。如今的他,除了能够化为人形之外,根本和普通人毫无区别…不,应该说,还有脆弱的多。

玉娇的眼眶顿时又红了起来…眼前这个如今连行走都有困难的男子,曾今是何等威风神骏,又是何等天才绝世。可仿佛一夜之间,一切都变化了模样,在她印象中,从来都是强dà

的不可思议的兄长,竟然遭逢如此劫难,一身修为尽毁,沦为废人…

“哥…”

只说了一个字,咽喉便突然哽住,竟然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了。

但比起她,当事人却好像并不在意的模样。流影只是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木然冷漠的表情——往日温柔恬静的微笑,如今却只剩下了一具空壳,再也没有半分暖意。

那笑容远比撕心裂肺的痛哭更加震撼,更加绝望…

“影兄弟…”

此时此刻,就连一向洒脱自在的慕白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比起玉娇,他其实思考的更多…毕竟曾今的流影实力过人,力压群雄,甚至登上了小天主的宝座,而当他失去所有修为和法力之后,一旦参与进现在众妙天内那纷乱不堪的时势…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虽然相识之日不长,但对于流影骨子里的那份骄傲慕白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也许,对于现在的流影而言,回到狐族,简直就像是慢性自杀,但如果不回去…天大地大,对于一只法力尽失的狐妖来说,不回到众妙天,这天下又哪有他容身的所在?

只有小白,没有丝毫顾虑,眼见主人出现,便一溜烟儿跑回了流影的肩膀,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他苍白的面颊。

思虑良久,慕白还是只能叹息一声

“哎…影兄弟,接下来,你想去哪里呢…”

“回去。”

流影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慕白能够考lǜ

到的担心他自然明白,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些早已经无所谓了…他最后回望了那座小屋一眼,然后又用手拂过自己的胸口——那里,藏着一支普普通通的银钗。

“走吧,回众妙天去。”

他扬手,于是三人便在巫族的瞩目中离去,渐渐消失在那蜿蜒的谷壑之中。而几日后,跟随玲珑进入十万大山的勇士终于有几人回返,向其他巫族族民们道出了巫女舍身将兽神封印的消息。

而流影一行,却已然在返回众妙天的路途上了。

—————————————————————————————————————

南疆,茶寮。

因为流影身受重伤,无法御风,所以三人的脚程比起去时还要慢了不少,几日下来,也不过走了数百里。

虽然一身功力不复。但流影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敏锐的灵觉,这一路走来他对自己的身体颇有勉强,只是因为越走,他就越觉得心慌,仿佛众妙天出了什么事情一样。所以他这一路才不断催促玉娇和慕白加快步伐,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南疆一带本就湿雨不断,几日下来多有阴雨。而又以今天的雨势最大…若是以往三人同时御风倒也罢了,只是仅是不同往日。流影的身体实在是经不起几番折腾,所以眼见雨势越来越大,慕白也只能尽早寻了一处避雨的茶寮,让三人稍作歇息。

“慕白,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抓紧上路吧。”

流影的脸色一如当日那般苍白。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所以这话才刚刚出口,他的手臂就立kè

被玉娇捉住,微微握紧…

“影兄弟,此刻你伤势尚未恢复。贸然逞强也是无济于事。”一身青衣的慕白看来看窗外,这雨不仅没有丝毫变小的意思,反倒是越下越大。

“影兄弟,我看我们还是再等一阵,等这阵雨过去,我们再重新出发。”

“可…”

“影兄弟。”

“哎…也罢。”

心中忧虑,却是无处诉说,流影也只能祈祷这一切只是自己杞人忧天,众妙天此刻依旧安然无恙。



风骤雨急,没多久,这小小的茶寮里又来了新的客人。

这一次,倒并非是像流影他们一行这般的修liàn

者,从外表上看去,应该只是一群路过此地的行脚商人而已。

人间之人,不似修liàn

人士,困于生计饮食,不可自足,如此一来,自然便有了走南闯北,互通有无的商人存zài

。而眼前这几人大概就是一群结伴上路的商人了。

此刻雨势比之前更急了三分,商人们虽然配有雨蓑却也无法继xù

赶路了,于是便只能在这茶寮中歇息片刻,等这阵雨过去再谋出路。

入得店门,来者纷纷脱去身上的蓑衣,三五成群坐在一起饮茶闲聊,本也没什么奇怪,但在那群人中,却有一位黄袍青年,双手空空不持一物,只有背上担着一具布卦,上书“仙人指路,铁口直断”八个大字,不似商人,倒有几分凡间相师的风范。

但说是相师,这人也太年轻了一些,莫说是仙风道骨,此时看来反倒多了几分猥琐市侩,但看其故作姿态的模样,恐怕还不自知。

“掌柜!”

年轻人高声叫人,柜台里,人到中年本来有一搭没一搭打着瞌睡的掌柜自然也就醒转过来…开门做生意,自是惫懒不得,有客上门,断没有不招呼的道理。

“这位客官,您要点儿什么?”

“恩,给我来一壶上好的毛尖。”

“好嘞,您稍等。”

呼来喝去,掌柜倒是也不在意,吩咐了小二一声,便又绕回柜台后面,继xù

打盹去了。

恰此时,坐在一旁的行脚商人们却是兀自议论开了。

“嘿,你们不知dào

,前今日我听北边的老哥几个闲聊,说这大王村深山之处,近来可是不太平!”

“这个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中原正道的修真名门龙威台下了狠心,带了一众高人神仙前往大山深处,要剿灭一直猖獗的妖患!”

咔…

手中用力,玉娇一惊之下,竟然直接把手中的茶杯捏出了一道缺口,幸好慕白见机的快,一把拉住了小小姐,否则今日这些个商人恐怕无法逃过一场血光之灾了。

却说这风大雨急,倒是没人在意姑娘手中的茶杯,几个商人依旧闲聊说得有声有色,好像身临其境一般。

正聊得兴起,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年轻人却猛然一拍桌子,这一下却是比之前玉娇捏碎茶杯来的炸耳许多,众人自然将目光投向那黄袍的青年。

“一派胡言!”

年轻人冷冷一喝,然后继xù

说道

“若是这妖患这么容易剿灭,我正道中人早已出手,又何须等到今天?你以为众妙天之内的妖兽都是吃干饭的吗?”

众人哑然,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年轻人见状更是得yì

,拖过板凳坐倒商人们中间,似乎是来了谈性,接着娓娓道来,开始高谈阔论前日发生在深山中众妙天和龙威台的大战,年轻人虽然卖相不佳,但口才却是极好,再说他行走天下,本就靠这三寸不烂之舌混饭吃,说起来极为生动,栩栩如生,远远胜过之前那几日,不一会儿,连刚刚还在打瞌睡的掌柜的都来了兴趣,众人围在一起,听那年轻人说些江湖逸事。

“这位小兄弟,你说的这般详细,莫不是当日也在现场?”

听到精彩处,这年轻人说得愈加仔细,一直甘当听众的几人不禁开口询问,显然是极为惊讶。

而那青年人一怔,随即用手轻轻拍过自己的黄袍,摇头叹息“在下不过是云游四海,恰逢其会,去见一见我那些熟人罢了。”

听闻此言,周围的商人们更加惊讶,纷纷以为面前之人和那些修仙练道高来高去的修士一样,都是神仙中人,这时又有一人开口询问。

“小兄弟…道长,那众妙天如此凶险,不知最后龙威台那些神仙们有没有一举功成啊。”

这个问题,众人也是最为关心,经他这么一问,大家也纷纷点头,希望年轻人能够给个答案。

却见那年轻人微微摇头,叹息一声。

“此事更是一言难尽啊…”

话刚说完,只见这年轻人伸手端起桌上的清茶,似乎还想再饮一口,却不料自己整个儿突然被人抓住了领口,一下子从板凳上拎了起来!然后,一个满含愠怒的女子声音便从那里传来。

“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要你死无全尸!”(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周一仙

第二百六十七章、周一仙

虽然有一张干脆利落的嘴皮子,但年轻人手上的功夫却完全是惨不忍睹,莫说是对上急火攻心的小小姐,不论人族妖族,恐怕随便出来一两个修士,这家伙都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也就是玉娇担忧对方口中的消息,否则这一抓还不直接把他抓个四分五裂?

“哎哟哟,这位姑娘…咳咳咳…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这年轻道人倒也顾不上许多了,刚刚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早就不知dào

丢到了哪里,被提在半空中的他拼命拍打着小小姐将他提溜起来的手掌,一张老脸憋的通红,好像马上就要一口气上不来似的。

可这会儿心急众妙天安危的小小姐又哪里冷静的下来?年轻人这一阵拍打不仅没能让玉娇手下留情,反倒是又勒紧了几分。

“说!”

一语恫吓,脖颈更是随即传来一阵疼痛…如此情况,周某人也只好心中徒呼天要亡我!至于那张关不上阀门的大嘴,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玉娇,你先放开这位道长…”

就在此刻,不远处的那张台子边,那个病仄仄的年轻人终于开口。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而且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和小小姐一样,都对于众妙天灭妖之事耿耿于怀,只不过比起涉世未深的玉娇,他表现的更加成熟稳重罢了。

听闻流影开口,玉娇虽然心急如焚,但也不能不在意自己兄长的身体,如此。她也只好有些气闷的哼了一声,然后把这年轻道人整个扔回了凳子上。

犹不解气的玉娇素手一翻,还没等周围围观的商人反应过来,更是“砰”的一声拍在了道人附近的桌面上。这不幸的桌子当然是当了替罪羊,“嘎吱”一声怪响之后,就很自然的碎成了一地木屑…

大家都是常年在外。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多少还是有点儿见识…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主显然不会是什么易于之辈,更何况对方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姑娘,但这下起手来却是绝不容情。

热闹虽然好kàn

,但谁也不想当被殃及的池鱼,所以尽管外面仍旧风大雨急,几个商人都默默背起了行囊,转身离开了这小小的茶寮,只剩下这中年老板。却也不是,流也不是,最后不尴不尬的蹲在了最远处的一张茶桌旁,兀自不敢说话。

再说这年轻道士…

周某人虽然不懂功法,也不练法诀,但作为名门之后,好歹还是有几分眼色——虽说是不能像师兄和师傅那样整日参禅打坐、精研功法,但这识人辨物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眼前这个小姑娘要是以青云门太极玄清道的境界论。那绝对是已经到了玉清境的顶峰!小小年纪能有如此修为出了天赋卓绝之外,身后的宗门必然也不简单。

再加上她身后那一白一青两个男子…白衣的那位倒是一脸病容。浑身散发出沉沉死气,有如常人,但青衣的那位却不简单,至少在周某人看来,这家伙的修为绝对还在面前的少女之上!

心中暗骂一声晦气,今天真是流年不利。怎么遇见这些个煞星…他随身准bèi

的土行符虽然神奇,能瞬间远遁百里,但总还要捏个法诀才能驱使,但眼前这些人显然是不会给自己那个时间了。

想到这儿,年轻道人倒也是光棍。既然逃脱无望。他竟然也就大马金刀的坐在那板凳上面,调顺气息之后,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三人。

“咳…不知三位如此劳动,是有什么事要问在下吗?”

眼见这道人竟然一改之前猥琐作态,如此镇定起来,玉娇倒是有那么一瞬间不太习惯,而开口接话的,自然还是刚才说话的流影。

“这位道长,舍妹方才并非有意冒犯,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兄台言重了。”

周某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行走江湖也已经不是一年半载那么简单,从这两次三番的对答当中,他很明显的发觉这个衣服病怏怏模样的年轻人或许才是这几人中的核心,不管是刚才出言阻止小小姐也好,又或者现在的询问也好,其他几人都对他马首是瞻——运气还不错,他总不像那个小姑娘一样一上来就差点儿要了自己老命…

“听道长刚才说的那么详细,我们倒是也很好奇,咳咳…不知dào

,众妙天目前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经lì

过大风大浪的流影总算还算是镇定,慕白也趁着这个机会,把小小姐拉了回来,在这小小的茶寮里,四人终于相对而坐。

“啊…此事其实在下也不过是侥幸眼见,只是当时包括龙威台天尊北辰胤在内的正道高手齐聚众妙天之外,好像还大战了一场。”

道人顿了顿,又情不自禁的恢复了之前那副谈性十足的模样,他手舞足蹈的说起当天的事情。

“当日,北辰胤尽展神威,滔天焰火怒焚众妙天,啊呀呀,那时声势,真是犹如火神临世,一发而…”

“说重点!”

一直在一旁握紧拳头的小小姐早就是急的透不过气来,此时此刻,又怎么能让这年轻道人长篇大论?要知dào

,她的父亲,她的族人目前可都是在那众妙天之内…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应该已经过去了几天,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无法改变结果,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人担忧。

如此一吼也终于是让周某人清醒了过来,这才想起,自己的小命可是还捏在眼前这几位爷手里…

“这个…在下当日距离事发xiàn

场还有一段距离,虽然最后只见到龙威台的修士匆匆离去,至于众妙天的情况就…”

“混账!”

听到此处,小小姐早已是怒火中烧!他们陪这个江湖术士在这里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这个满口胡言的黄袍道人根本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消息,不仅如此,还耽误了他们这么久时间。

想到愤恨处,玉娇禁不住怒气上涌,再次举掌欲攻。

周某人眼见如此,心知要是再拿不出什么干货,这次恐怕真的是难逃一劫了!

“且慢且慢!我还有话说!”

“玉娇…”

慕白眼见如此赶紧拉住了小小姐的手腕…身为妖族,他对于人类谈不上厌恶,却也谈不上好感。但眼下这样的情况,如果真的让玉娇出手伤人才是最错误的选择。

“是…是这样,听说那天之后,众妙天之外突然升起了一层通天壁障,无论是人是兽都无法进出…”

…通天壁障。

流影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因为重伤而微微颤抖的手掌此刻被再次捏紧。梓言的死去已经让他倍受打击,表面镇定的他不敢想象,如果再失去众妙天,失去老狐狸,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坚持的住…

“通天壁障?”

玉娇从没有听说过众妙天而有着这样的机关,所以对于年轻道士的话,她也只能是将信将疑…不过可以确定的事情只有一点,众妙天现在的情况绝对是非常不妙!

“是是是…在下知dào

的情况就是如此而已,绝对不敢有丝毫隐瞒!”

周某人现在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几位都不是什么善主,说不定还是和众妙天内的妖族有所牵连,自己今儿怎么这么倒霉,竟然一头撞在这些人手里,还好死不死的说起那天的事情…真是,早知如此,就算被师傅和师兄逼着在青云山上修仙练道也是好的啊!起码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危险,也不会动不动就被人追出几条街去…

原本以为自己这是接了老祖宗的班,有几种灵符在手应该也算是天下大可一去,现在想来还是太天真了,仅仅碰上几个玉清层次的小鬼头就被弄得手足无措…哎,要是师兄在就好了,对付这些歌虾兵蟹将,哪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就是打个喷嚏也能把他们吹出个十万八千里!

不过话说回头,要是真让自己在青云山上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那也不是个事儿。这天下之大,名胜奇景数不胜数,洞天宝地更是让人流连忘返,要让他放qì

这壮丽伟大的一切,一辈子都呆在那青云山上…

周某人突然觉得自己吃也吃过了,玩儿也玩儿过了,见识也见识过了,就算现在就死也没什么遗憾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对生毫无留恋…这天下之大,值得他游览的地方多了去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也希望能多多游历一番。

“多谢这位道长了…”

片刻沉默,调整好情绪之后,流影才终于再次开口,这一次,他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疲惫,而窗外的骤雨也正好渐渐小了下来。

他挥手,示意慕白和玉娇继xù

上路。

“道长,如果方便,可否告知在下名性?”

“啊…在下…在下周一仙。”

PS:一会儿还有一更,稍等稍等抱歉抱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天堑(1)

第二百六十八章、天堑(1)

周一仙…

若是往日,流影恐怕必然要和对方纠缠一番了。毕竟在原著当中,这位也是相当神mì

的人物,更要紧的是以他和青云门之间的渊源,和诛仙剑说不定也会有所牵连。但如今,他却是没有心思考lǜ

这些问题了。众妙天危在旦夕,现在不管是什么诛仙剑,什么灭天神威,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没有意义…

“周一仙…”

“…有何指教?”

“今次,多谢相告…若有日后,必当重谢。”

如此交代一句之后,流影一行也不在意对方惊讶的目光,而是自顾自的继xù

像众妙天去了,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周一仙和茶寮的老板相顾无言。

当然,周一仙大概还在反复咀嚼那句颇有深意的必当重谢…要知dào

,就算是他想游戏天下,也要花上不少银钱,这几个家伙看起来本领不凡,应该出生都算显贵,重谢的意思…难道是一大笔银两!?

—————————————————————————————————————

连番赶路,这一次,就算是流影不顾伤重,一路不曾停歇也没有人再出言阻止。

三日皆是妖族,皆出生众妙天,这种时候,不管怎么说,流影的心情他们都是感同身受。早日赶回去,只有这样才能让三人安心…当然,他们未尝没有想过,此时此刻的众妙天是否早就血流成河,付之一炬,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将这种可能性付诸言语罢了。

众妙天若毁。妖族即毁,众妙天若亡…妖族亡!

这天下之大,就将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而对于流影来说,众妙天对于他来说,也不只是一个容身之所那么简单…对于早已经厌倦了生死和杀戮的他而言,众妙天几乎是流影心中罪不容侵犯的圣地。

但。有时候世事的结果是不会随人的意识所改变的,这几日,越是靠近目的地,流影就越是不安,虽然他也愿意安慰自己这是因为拖着伤体赶路的缘故,但事实上,那份不详的预感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不想再等…一秒都不想再等!

到了最近几天,流影甚至不惜催促玉娇和慕白先行一步。但考lǜ

到流影目前的身体状况,再加上最近这段日子,据说还有龙威台的相关人等在此处活动,他们也是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虽然是在全力赶路,但还是没有接受流影让他们先行的意见。

就这样,三人保持着相当的速度终于在两日后赶回了众妙天,但在距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他们却遭遇了预料之外的情况。

原本。应该属于众妙天地界,并且特意布上迷阵的地方。却出现了人类的修士…他们大多束发脑后,身穿锦缎绣袍,一派大家子弟风范。前几日,在众妙天之外的地方流影就曾经看见过他们,只是没料到,深入到这种地方。竟然还能遇见这群人。

人与妖,两者的争斗早已持续了成百上千年。流影他们就算已经化形,以他们目前的修为至多也就是混淆一下普通人类的视听,对上这种真zhèng

有一定修为的人类修士就无能为力了。

再加上,据说龙威台的修士前段时间正好袭击了众妙天…

现在两方见面可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不由分说,那两个龙威台的弟子当先出手,其中一人手持赤红宝剑,而另一人则是抽出背后金锏,两人一前一后,化作一金一红两道光芒向流影他们三人冲来。

单从修为上来看,这两人中,持剑的那个男人看起来稍稍年轻一些,修为也相对较低,大概只是造化中期罢了,而另外那个金锏傍身的大块头就要难对付的多,大概是造化后期,甚至还要隐隐压过小小姐一头。

更重yào

的是对方手中所持的法宝似乎也是不凡,受到真力激发之后,竟然隐隐透出异样的威慑…此等宝物,要么是天生就吸引煞气,要么就是使用者沾染了太多杀孽,形成的这股宛如实质的杀气。但不管是哪一边,对于流影三人来说,都不算是好消息。

“小小姐先去对付那个拿剑的小子,至于这个…就先交给我吧!”

正为难时,慕白将流影放下,一闪身,竟然抢先一步攻了上去。而另一面,玉娇此刻倒也没有再纠结对方称呼的问题,同样一咬牙,向着持剑的男子冲去。

“妖孽!受死!”

对方似乎也已经看出流影重伤之体,无法参战,如此才果duàn

以二对二,动起手来。

只见那手持赤红仙剑的男子抢先发难,一声“诛邪”之后,仙剑之上光芒乍现,随即分出万道流光,淅淅沥沥宛如豪雨直向小小姐头顶罩去,草木巨树,擦之即折,触之即碎,一挥之下威力惊人!

但好在与他交手的是小小姐。作为狐主之女,平日里又怎么可能疏于操练,经过上次王祭比武之事,小小姐的修为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现在甚至已经能够稳稳压住面前的这位人类修士。

通常来说,人类修士和妖族修士对敌,修为相近的情况下总是妖族修士占有优势——毕竟先天带来的强悍体魄往往比通常的法宝更能起到效果,而所谓的神兵利器则不是每个修士都能拥有的,在这种情况下,通常情况下,人类的修士都不会选择单人正面抗击妖族。

眼下,这持剑的家伙法宝并不出色,而修为反倒是被玉娇压制了一大截。在这种情况下,动起手来,反倒是他首先吃紧!

只见小小姐现出本尊,两只手掌化为利爪,反手一抓就把漫天剑qì

消去大半,接着更是长啸一声,凭空化作一道白色倩影,直扑对手而去!

霎时间,爪来爪往,剑光之中频频染血,不过几个回合,那持剑的修士竟然快被小小姐逼进了绝路!

“师兄救我!”

眼见形势不妙,小小姐修为超过他太多,光靠他自己已经无法应对,持剑者情急之下只好向另外一人求救。

但手持金锏,法宝修为均是不凡的大块头此刻却意wài

地同样落入下风!

和小小姐这边招招见红的快招相比,本以速度见长的慕白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以急速和对方缠斗,反倒是顺着对方的意思,一招一式都是正面硬抗,那把被他时常拿在手中玩耍的折扇此刻正烨烨生光,与对方的法宝相碰毫不逊色!

甚至因为慕白已经半步踏入铸魄期,修为占有,没拼几次,竟然先把手持金锏的男子逼入了下风。虽然不如小小姐那边片刻就要取下对方姓名那般犀利,却也似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之感。

而且流影看得出来,慕白如今只是在用修为硬压对方,真zhèng

的实力恐怕还要在此之上。



流影这边气定神闲,龙威台的两位修士自然是慌了手脚。

慕容守如何也没想到,今日自己带着师弟两人深入众妙天附近探查,竟然还真的遇上了妖族余孽!而且这几人也不似那些流落在外,不入流的小妖精,一个两个都是修为非凡,一上手,甚至立kè

就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缘…

而师弟李沐子那边更是狼狈,若是再想不出办法逃脱,等那女魔头收拾完李沐子,自己恐怕今日也要饮恨于此…

不成!

数十年来,慕容守修liàn

龙威台无上妙法《玄元真经》造诣非凡,私下里不管是自家师尊,又或者其他数脉长老都认定自己会是龙威台内部下一任天尊有力的竞争人选…可以说,除了主脉的天恒子大师兄外,整个龙威台里,他也算得上第一梯队的后生。

或许也是因为这般光环笼罩才让他今日过于自信,竟然孤军深入…但如果说让他和这些妖族死战,最后葬身幽谷他也绝不可能做到!

他还有大好未来未曾消受,又如何能匆匆殒命?

心一横,牙一咬,关键时刻的慕容守也是顾不得使用秘术会身受重伤之类的事情,金锏之上妖光一闪,企图强行逼开慕白…但不料双方修为尚有差距,这一下爆fā

不仅没有逼开慕白,反而是让自己中门大开。

慕白仅仅后退一步,就立kè

转腕刺来,一柄折扇未曾打开,也不见棱角,但慕容守知dào

,要是被对方这样点中胸口,那自己决计是凶多吉少…

万幸,此次成行之前,师尊就将那件法宝留在自己身上,此刻倒是成了最后的保命手段!

真气一提,精血逆流!

慕容守口中溢血,但一身气势反倒拔升不少。就连举扇攻来的慕白也禁不住为之一窒。

就趁着这微不足道的时间,慕容守全身气劲会与胸口,只见一道宝光突然从他胸前射出,碧绿光芒摄人心魄,妖兽鬼魂,皆不敢近。

但这绿光来得快,去得也快,慕白刚刚作出架势,准bèi

一挡对方绝技,没成想,慕容守竟然趁此机会身化流光带着师弟李沐子同时消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天堑(2)

PS:求订阅

第二百六十九章、天堑(2)

未曾想,那碧绿宝光竟然不是什么杀人无形的利器,反而是一件保命逃生的法宝…想来是只要在关键时刻激发,就能立kè

带人化光而去,而且速度惊人。说来也可笑,这慕容守做戏倒是做了全套,装作突然发难的样子,结果跑得快得连慕白都没有反应过来。

如此也罢…

“不必深追了,我们继xù

前进吧。”

流影开口阻止了跃跃欲试的小小姐…虽然放着不管也有可能会引来对方援兵,但现在他们孤立无援,在没有确认众妙天之中的情况前,贸然追击也是不智。关于这一点,慕白显然也是一般想法,所以也就放任两人离开,没有提速急追。

“可是…”

“好了,玉娇小姐,我们还是继xù

前进吧…没多远就是众妙天外的绝壁了。”

见流影和慕白都这么说,玉娇自然没有再坚持什么的道理,也就恨恨地点点头,继xù

向深处去了…再行不远,众人眼前顿现通天绝壁。

这,便是众妙天了。



话分两头,流影这边刚刚到达目的地,刚才在迷阵和他们交手的两位龙威台修士此刻也终于找到了门中管事之人。

此刻的慕容守和李沐子早就没有了方才的翩翩得yì

,如今两人一个满身上下都是爪痕血印,一个面色苍白精血亏空,能一路逃到这里,那还是脱了慕容守师尊亲传的“瀚海辟空梭”神威非凡的缘故。要是再晚片刻,恐怕今日两人都是难逃一劫了。

“陈师叔…”

一路奔逃,片刻不敢回头的两人此刻见到自己师长心中憋着的这口气一泄。险些一头栽在地上。幸好同门之人虽然也是大惊失色,却还是快步上前,扶住了二人。

“陈师叔,救命啊…”

李沐子哀叹一声,再也坚持不住,脑袋一歪便昏了过去。而慕容守虽然精血有损,但不管怎么说修为还要比李沐子强上不少,此刻虽也面如金纸,但还是强撑着没有昏厥过去。

“慕容师侄,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陈长老从怀中取出妙法丹药,先让两人各自服下一颗,然后才开口询问…毕竟都是二长老的弟子,若是在他手里出了差错,他也担待不起。之前围剿众妙天众妖孽之事就因为他出了偏差引得天尊震怒。此时要是再得罪二长老,恐怕回返之后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没错,这陈姓长老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百族王祭之前,趁夜偷袭流影,还将沥血针交给猿族的黑衣人!

“陈师叔,今日我与师弟奉命在妖邪巢穴附近巡查,没成想。竟然遇见了几个法力高深的妖孽。”

服下丹药,慕容守的脸色顿时恢复了一些。但仍旧是摇摇欲坠的模样…没办法,逆行精血虽然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功体,但其带来的损害也是难以弥补,此番回山,恐怕又要苦修数载才能补回今天的伤害了。

受伤越重,他的眼神就越是愤恨。对于流影一行的恨意也是越深。

“他们一行三人,出了其中一个白袍男子似乎身受重伤之外,另外一男一女修为皆是不凡,我与师弟一时不查险些丧命,最后…最后我只好祭出‘瀚海辟空梭’。带李师弟一起脱出重围。”

“奥?这覆巢之下,竟然还有能让师侄你疲于应对的余孽?”

数日之前,在天尊北辰胤的带领下,龙威台人马兵分两路,一边按照和猿族的协定,秘密潜入众妙天,助灵弭压制其他两族,而另一边,则是由北辰胤亲自带领,驻守在众妙天之外…如此安排,龙威台早就做好了除去拔出虎狐二族之外,也将整个众妙天连根拔起的打算!

开战之后,情势果然向着预料的方向发展,在龙威台的帮zhù

下,本就实力不凡的猿族迅速占据了主动,没用太久就压制住了其他胆敢反抗的种族。而另一方面,虎狐二族不甘覆灭,奋起反抗之下,也让双方的战事形成了拉锯,一时之间死伤无数…

直到探子传讯,说狐族族长已经被灵弭击败,身受重伤,北辰胤意识到天机将近,正要带人将其中妖邪一网打尽的时候,天地却突生异象…

众妙天之外的绝壁依旧,但在那高耸绝壁之外,竟然落下一层无形帷幕,其高直入天顶,阻风断云,不知凡几。

有此无形绝壁存zài

,众妙天顿成绝地,里外来往不得,龙威台也因此损失了不少好手…

但那日一战之后,众妙天已经被封死,附近也再也见不到什么像样的妖兽,而那无形壁障也是坚固无比,内外皆无法打开。若非如此,北辰胤又怎么会无奈回返,只留下陈长老一个,带着门中年轻弟子查探情况。

可如今,这一带竟然又出现了能击败造化后期实力的慕容守的妖族?

…莫不是那天堑一般的壁障再次打开了?

一念及此,陈长老不禁满头冷汗…

要真是如此,万一众妙天内有几个老妖还未死透,自己现在的处境岂不是糟糕透顶!

但很快,陈长老又将这个荒谬的念头抛诸脑后。天尊曾言,此处的壁垒是集合天地山川灵脉所成,虽说也是法阵的一种,但其实反倒更接近于天象…恐怕这壁垒一旦开启,就连布阵之人也没办法中断,只能等地灵之气耗尽,才会消失。而那,恐怕早就是几百上千年后的事情了。

既然不可能是众妙天内部的老妖怪,想来慕容守他们遇上的应该是攻山之日,恰好不在众妙天之中的妖族余孽。如果是这样,那倒是没什么好怕了。

思索良久,陈长老终于决定一探究竟

“师侄,烦劳指出你们遭遇敌人之处,本长老要亲自过去看看。”

如今的陈长老志在将功补过,若是能够拿下这一干妖族余孽,虽谈不上什么大功,但也总算是有所弥补…毕竟之前作为打入众妙天之内的棋子,他可从来没有从灵弭那边获悉任何关于这道屏障的情报,这也是导致龙威台尊卑不足,甚至损失不少弟子的最关键因素。

再加上,正巧受伤的人都是二长老的弟子。

在龙威台内,大长老和二长老都是天尊身边的得力助手,若是能将那三个贼子擒回,交予二长老定夺,那也算是投桃报李,获得些庇佑,若是不成,恐怕两人之间也会产生间隙…虽然都是族中长老,但陈长老不论地位实力,都无法和前者相提并论。修仙一道,讲究财侣法地,所以不论如何,他也要把这件事情办好才行!

“师侄放心,老夫定将那三个贼子抓来,交由二长老发落!”

陈长老既然开口保证,慕容守焉有不赞同之礼,他双手抱拳,谢过师长,眼中也闪过一丝狰狞的笑意。

从不吃亏的他今天栽了这么大跟头,又岂能善罢甘休?今日,就要叫那些狂徒授首!

—————————————————————————————————————

今日的众妙天自外表看,和往日也无甚区别,只是安静的有点儿太过,连虫鸣鸟叫都难得一见。

已经到了此处,三人自然也没有犹豫的意思。没有血流成河的惨况虽然也让他们安心不少,但只要还没进入其中,恐怕没有人能彻底放心。

小小姐手诀一引,照常理来说,这绝壁之上就该开出一道隐秘通道供人行走才对,但这一回,山壁默默,却是毫无反应。

奇哉,怪哉。

一法不成,小小姐有连续搬弄法术,但面前的山壁却依然没有反应。期间,就连慕白也试了一两种特殊法门,但三人却始终被困在众妙天之外,不得其门而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猛然,流影响起周一仙所言,说众妙天之外突然升起了一层通天壁障,无论是人是兽都无法进出…

通天壁障难道指的不是这一处绝壁吗?

流影缓缓走到绝壁之前,伸出双手…但他的手却在距离山壁大概一米之遥的地方被一层无形无相的壁垒挡住,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这是…什么?

这诡异的一幕同样被慕白和玉娇看在眼里,但在众妙天里生活了百年的他们却一样不知dào

这东西到底从何而来。

事出反常,再加上前段日子龙威台似乎的确围攻过此处,这道壁垒难道是龙威台留下的?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他们难道是想困死众妙天中之人?但要知dào

众妙天幅员千里,又哪里是能困得死的?

越是深想,流影越是不安,他惶急的拂过面前的无形壁垒,仿佛是想找到这天网之上的疏漏一般…然而那只是徒劳罢了,即使已经近在此处,他却依旧感觉不到老狐狸那熟悉的气息,难道…难道!?

一直以来的坚持轰然碎裂,流影本就身体虚弱,如此一激,更是喷出一道逆血,正正击在那绝壁之上。

而就在同时,远空却传来一阵衣袂破空之声,再定睛,眼前却是一位同样锦袍加身,气度不凡的道人…比起之前的两个小辈,眼前之人修为明显更为精湛,要是所估不错,应当已经是解脱境的高人!

不妙…慕白挡在两人身前,似乎想一阻来人。

但身后的流影却仿佛对这一切恍若未觉,他呆呆的看着那无形的壁障,目光完全被渐渐浮现出的两行血书所吸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一念化魔

第二百七十章、一念化魔

是他!

方才显出身形,陈长老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

就是他!狐族流影!

当日的夜袭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蓄势待发的一击不仅被这个后生小子提前看破,甚至两招相冲之时修为明明更高的自己不仅没能占到便宜,反而险些被对方所伤…这个掌握着太玄剑经的小子可不像一般妖孽那么简单,数日不见,更是听闻他修为突飞猛进,连灵弭派去刺杀的一众铸魄期族人都铩羽而归,甚至用上了沥血针也未能一举建功…

此时此刻,就算没有他身边那身份不明的两人,仅仅流影一个,他也未必招架的住,要是真动起手来,走不走得脱还是问题!

想到这里,陈长老刚想飞身离开,却见那流影一口血箭喷在绝壁之上,气息委顿,宛若死人…

他受伤了?

陈长老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白衣的背影上,端详数秒才终于确定。这流影不仅仅是受了伤,而且是重伤欲死!

天赐良机!

陈长老作为灵弭百族王祭之前布置的棋子之一,他非常清楚流影之于众妙天究竟是怎样的地位。身为小天主的他一举一动可以说都牵扯着众妙天大多数的注意力。虽然现在的众妙天已然是名存实亡,但如果他能把小天主抓回去献给天尊,不仅能够将功赎罪,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至于对方身边那一男一女…虽然修为上都很接近解脱境,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些小妖罢了。对于他这种在解脱境浸淫多年的修士而言,此两人根本不足为惧——不可能所有妖族都像流影那般妖孽,否则人族修士早就被一扫而空,哪还有现在的盛世?

“玉娇小姐。我拖延他一阵,你带影兄弟先走,我们随后会合。”

跨前一步,慕白挡在两人身前…眼下流影伤重,能够抵挡对方一阵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玉娇虽然实力不差,但对上人族解脱境的修士。还是力不从心,恐怕一上手就要吃亏。

“不成!要走一起走!”

小小姐平日里有些刁蛮,但也不是蠢笨之人。此时留下慕白一人断后,她和流影或许真能成功脱逃,但到时候要慕白一人摆脱对方那无异于痴人说梦…鹏族虽然翱翔自由,以速取胜,但想要和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敌人对抗还是太过勉强了。

将他一个人留下,就是在用慕白的命换他们两人的命!

这种事情,小小姐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于她自己而言。对流影这位兄长玉娇的确有着超出亲情的感觉…但就算是对于流影的感情再真,又怎么可能对慕白为自己做的一切视若无睹?

就算玉娇不能嫁给他,又怎么忍心将他一个留在这里。她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玉娇…别闹别扭了,你不走,流影兄弟也走不脱,你忍心看他死在这里吗?”

“哈!别争了,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陈长老可没这个性子站在一边看这出闹剧,真力灌注全身。朗声一喝,身后匹练仙剑。化作一道金色光华直冲流影三人!

陈长老虽说多少有些胆小怕事,畏首畏尾。但这“玄元真经”上的修为却是比慕容守和李沐子强出不止一筹。修liàn

百十载的他已经从第一阶段辟谷锻炼到第二层元军,上次夜袭流影他未敢展露本家功法,但这回动起手来全身顿时笼罩一层灼人炎气,还未出手就给人以强dà

的压迫。

“今日,你们都得死!”

—————————————————————————————————————

身后。或是惊呼或是嘈杂,此刻的流影却都无暇挂念,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无形无相的壁障之上…原本无色的墙壁在那一口逆血掩映下,化作一片斑斓的光幕,而在那宛如波涛般起伏的光幕之上。两行血书那般扎眼。

“山穷水尽,玉石俱焚,吟吟游子,毋忘此身”

玉石俱焚…毋忘此身…

原本,他自以为眼泪早已流干,原本,他以为此生再无苦痛…但当这两行血字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一切的坚持,一切的假面通通碎裂,化作满地星沙。

欺骗自己不会伤感,欺骗自己保持距离,等到终于失去的时候才发xiàn

,原来此生此世,生生世世的自己都是如此,总是被牵扯进那些无法解释的漩涡,反复品尝那些每次都不相同,却又总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为何!?

为何这苍天总要我受尽苦楚!?

为何!?

为何不直接降罪于我,反倒要波及身边之人!?

难道天道当真如此无情,定要玩弄世人于股掌之间?定要随手施舍,然后再狠狠夺去,才能彰显神明威严!?

恨!他恨!

恨这世道不公,恨爱怨难平,恨至亲逝去,恨伊人不复…

“啊!!!!”

仰天长啸,悲至极限,恨至极限,流影双目赤红,一身白衣无风自动,张扬飞舞,宛如疯魔!

而这边的异象自然也没能逃过陈长老和慕白他们的眼睛。

龙威台高人原本就是主动出击,慕白和小小姐联手,但还是很快便陷入下风。如按常理,再行不过五十招,这两人必定会被陈长老拿下,但流影这边的诡异情况却让后者不得不加紧了动作,恐怕迟则生变!

决心一下,陈长老也不再顾及,宁愿付出一些代价,也要速速将慕白和玉娇两人斩于剑下。长袍舞动,挥手之间金色仙剑迂回盘绕,一下荡开联手的两人,陈长老紧捏手诀,更在自己腕子上轻轻一划,妖艳血色顿时飘洒于那片金光之中——这祭血之法本是龙威台不传之秘,激发本身气血之后,修为更进一步,炎气大盛。以陈长老为中心,周围草枯树亡,大地皲裂,原本还能和他对抗的慕白与小小姐顿时连退数步,勉强稳住身形。但勉力撑起的真元护罩却还是难以再对方这可怕的炎气下支撑…

“小心!”

慕白实力更胜一筹,也快一步从陈长老的气势中回过神来,但小小姐就没这么幸运了…招架的姿势不变,但陈长老的飞剑却是不等她反应过来,眨眼之间就已经攻到近前!

此刻的玉娇不要说是抵挡或是闪躲,恐怕都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接近…虹光一般的飞剑转瞬及至,生死之间,就算是真有什么救命良方也来不及施展了…

但,却有一大片阴影遮蔽了玉娇的视野…灼人的炎气和飞剑冷厉的光芒同时消失,她能够看到的只剩下一大片黑色的羽翼,以及一声响在耳边的神剑入肉声…紧接着,就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尚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玉娇匆匆忙忙的回退了一步,却不曾想,自己的身体竟然被某个有力的怀抱整个揽住,然后旋身向后掠去,暂时躲开了陈长老下一步的追击…

是了,那,是一只巨大的鹏鸟。

它有着青灰色的羽毛,以及锐利坚定的目光…当然,当那双隐隐含泪的眼睛注视在她身上的时候,还能瞥见点点温柔的闪光。

“你…你…慕白!”

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响彻了天宇。



关键时刻,慕白无法及时救援,他能做的,只有显出自己的真身,用那有力的羽翼整个遮蔽了玉娇所在的位置…

炽烈的炎气焚烧着他的羽毛,而锐利的仙剑,则直接洞穿了他的翅膀。

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但他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因为,那个女子安然无恙。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从见到玉娇的第一眼开始,就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慕白从来都不怕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因为他明白,自己付出的这些情感,从来就没有被接受过。他所求的,只不过是她一生的平安喜乐,只不过是她的安然无恙。

“我会…保护你的。”

生命正在流逝,死亡正在逼近,但这个被洞穿了肩膀的男人却一边流着鲜血,一边如此开口。这一刻,他的笑容如往日一般潇洒,如往日一般无暇。

玉娇在此之前从未体会过这种感受…原来,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身边,一直默默付出的人竟是这般重yào

,原来,自己一直辜负的那个人,竟然真的愿意为了自己付出生命,而且毫无犹豫。



这一剑之后,原本只是想斩落那个女子的陈长老却是有了意wài

之喜,没想到,那个实力更胜一筹的男子竟然会主动舍身挡剑,如此一来,就连最后的障碍都被除去,接下来,只要杀掉这两个家伙,就能擒下流影回去复命了!

心中发狠,使用了祭血秘术的陈长老自然不会留情,眼见慕白伤重,玉娇则是一脸的惊慌,仙剑眼看就要当头斩下,渴饮鲜血,但就在这个当口,一只纤弱的手掌却突兀地抵在了那把仙剑的刃前。

那个人,有着一头让人触目惊心的白发,冷若寒霜的体温…

三千银丝随风飘荡,一身黑袍放浪不羁,他的眼中无血无泪,只有冰冷,只有疯狂!(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十年生死两茫茫

第二百七十一章、十年生死两茫茫

山穷水尽,玉石俱焚,吟吟游子,毋忘此身…

这一世,他放qì

了所有一切,只是为了保护属于这座属于自己的故乡,只是为了保护这个温暖的家园,但如今在他面前的一切却将他最后的坚守击溃。

身后,惨烈的战斗暂时被他忽略,逼命的剑芒被他无视。

流影颓然地坐在那里,就好像已经死去一般。他的眼睛茫然地看着远方,毫无焦距,又像是某种凝望。

没错,从这一刻开始,流影就已经死去了,从这一刻开始,那个白衣潇洒,纵横随心的流影就已经死去了!

沉重的黑色开始在他的长袍上蔓延,那雪白如仙人的风姿正在缓缓消失,最终尽数化作看不透的浓墨。而原本乌黑的长发也挣脱了发髻的束缚,随风飘扬,在一阵疾风当中尽数霜染成白…

从这一刻开始,世上再也不存zài

流影这个名字,有的只是一个手冷心死的恶魔。



闪着金色光芒的仙剑当头斩下,但一只纤弱的手掌却突兀地抵在了那把仙剑的刃前。

那个人,有着一头让人触目惊心的白发,冷若寒霜的体温…

三千银丝随风飘荡,一身黑袍放浪不羁,他的眼中无血无泪,只有冰冷,只有疯狂!

“你…你你你!”

纵使化作一头白发,流影的面容陈长老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

但纵然是原本那个未曾受伤的流影,也绝不可能就这样赤手空拳就挡下自己倾力施为的剑击…龙威台的“九霄御剑术”即使是放眼天下也是不可多得的御剑绝学,又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身受重伤的妖孽徒手抵挡?

但这荒谬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顿感不妙的陈长老抽剑欲退,但不论他怎么催动,如何使力。那柄被他祭炼已久的仙剑却仿佛是镶在了对方手中一样,纹丝不动。而随着他的动作,对方眼中的杀意却是越来越盛!

要遭!

虽然不明白为何前一刻还几乎是个死人的流影会突然恢复,甚至功力大增,但就算是再笨陈长老也明白此时此刻,这里绝不是久留之地!

冷汗从额头滑落。生死之间,陈长老也顾不上什么功过赏罚,一狠心直接捏碎了本门求救的玉珏,然后直接撒开仙剑催动秘法,企图凭空脱出。

但另一只手却在他动作之前虚空一握…

不见天地变色,亦不见地裂天崩,但在陈长老眼中,这看起来如同玩笑般的一握却是名副其实的催命符。这一握之间,甚至连他临死前的绝叫都一并抹去。虚空之中巨大的漩涡将他直接吞噬,只在三人面前绽开一朵妖艳的血花…

龙威台的一代高人,死得竟是这样不明不白…

然而如今还没有人料到,在众妙天一带,龙威台的末日才刚刚到来——被陈长老临死前捏碎的玉珏成了最致命的陷阱,被派遣在这附近寻游的弟子纷纷收到信号来此驰援,他们还不知dào

,他们将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敌人。

…只此一日,众妙天附近龙威台的门人被神mì

的白发魔头一扫而空。绵延千里,无有逃脱者。到最后,受龙威台天尊之命来众妙天的人马当中,竟然只有一开始就负伤的慕容守和李沐子活了下来。

他们躲在藏身的山洞之中,直到三天后才从这场浩劫中逃脱,御起仙剑之后。更是直接头也不敢回的逃回了龙威台。

而借他们两人之口也将这个恐怖的消息带回了属于人类的世界。

龙威台剿灭众妙天的消息在世俗之间可能还并没有传开,但在修士之间早就不是秘密,而如今,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却发生了…众妙天之外似乎死灰复燃,再次掀起惊天波澜!被天尊北辰胤派往众妙天一带执行扫尾工作的一行人竟然在一天之内被一个白发黑衣的魔头一扫而空。甚至就连修为达到解脱境已久的陈长老也在翻手之间被杀,正道一时震动,难以相信这件骇人听闻的事件。

而眼下,恰逢魔教大兴,与中原正道年年交战之际,天尊北辰胤也是刚刚应允正道魁首瀚海书山学主澹台明共襄诛魔盛举,并且天下佛宗万圣岩也是参与进此事,此刻也是再抽不出手来应对众妙天反复之事…

如此情势下,天下正道只好发下榜文,广募天下有志之士前往众妙天剿灭此魔…这一战,就是整整十年。

十年间,除了中原大地烽火不绝,正邪交战不休,英雄并起之外,这众妙天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天下禁地…近些年,就连那些赫赫有名的解脱境散修也不敢轻易进入众妙天地界,据曾今与山中之人交手过的幸存者言谈,住在那片密林之中的魔头如今早已强悍莫名,一柄墨雪神剑无人可撄其锋,他之修为恐怕就算比起正道几位有名的领袖人物也不遑多让…

如此凶魔,常人又如何诛得?

直到十年之后的今日,一个身披白色僧袍,手持一百零八颗佛念的年轻佛者终于一步一步,向这天地之间的禁地踏来。

—————————————————————————————————————

十年后,大王村。

在这片中土之人鲜至之地,前些年月倒曾今因为蜂拥而来的修真人士热闹过一段日子。据说,是这深山里出了个什么不得了的妖怪,煞是厉害,硬是把那些前来诛妖的人全都吓得怕了,这才又重新冷落了下来。

大王村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那平静的日子,一天又一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惟独少了许多上山打柴的柴夫——连那些神仙老爷都对付不了的妖怪,他们自然也是不敢去招惹的。

这年月,村里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偶尔外来的,也只会是一些行脚的商人,所以当那个面容清秀的俊和尚第一次走进村子的时候,村子里的稚童大人们都纷纷侧目,一副稀奇的模样。

年长者大多只是点头笑笑,而孩子们则前赴后继地涌向那个小和尚身边,讨要些村子里罕见的吃食,又用油腻腻脏兮兮的小手在那月白色的僧袍上磨磨蹭蹭,可那小和尚却丝毫都不在意,反而微笑着向那些那孩子们微微垂首。

一路走来,一路玩闹,却丝毫不减佛者慈悲佛颜。

待到歇脚的茶寮,老板那这一抔花生,把孩子们统统轰了出去,拿着这平日里就喜爱的零食,孩子们自然也就欢天喜地的去了。这当口,老板才笑盈盈地把小和尚迎了进来,端上一杯清茶放在他的面前。

“大师是打哪儿来的?”

“阿弥陀佛”

宣一声佛号,单长立于胸前,佛者的声音却是温婉平和,再添几分亲切

“贫僧自中土而来。”

店中无事,老板原本也是个善聊的主儿,也就自然拉过长椅,坐到了和尚对面——这外来的小和尚虽然年轻,但气度不凡,面向又好,想必也是出自名门之下见识广博,有机会和这样的人聊聊,也算是为日后增添了不少谈资。

“啊,那来咱们这儿想必是有什么要事要办吧?”店主人摇了摇头“咱这儿可算得上偏僻了。”

年轻时候,他也曾经随行脚商的父亲去中原游历过,虽然未曾深入,但也算见识过中土的繁华,相较之下,这大王村却的确是偏僻简陋了。

佛者轻轻一笑,微微鞠躬

“心远地自偏,施主,此处幽静秀美,贫僧甚至欢喜。”

“哈,大师你是世外高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会有这份心思?我们呐,每日只要三餐温饱就好了。”

“平安喜乐,天下之人共羡。”佛者轻轻捻动手中念珠,微笑不改“施主,贫僧来此确实是有事要办,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望施主指教。”

“啊呀,大师客气了,有什么事儿您说就是。”

店老板本就是个淳朴热情的汉子,此刻和这小和尚相谈甚欢,又有什么不能相告呢?

“阿弥陀佛。”

佛者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缓缓开口。

“施主,实不相瞒,贫僧此行,也是为了那山中的妖物而来。”

话刚出口,佛者就见到对面脸色一白…对于这般普通凡夫俗子而言,妖魔鬼怪的确是禁忌的话题啊。

佛者慈悲,暂缓言谈,而是用手握念珠的手轻轻一摆,顿时一阵和风拂过,这普通的乡土汉子才回过神来。

“多…多谢大师!”

没料到,眼前这位大师不仅面向长得英俊,竟然还是神仙中人!要不怎么一挥手,自己这一身冷气尽去,反而感到温暖舒泰呢?

“无妨,施主你感觉还好吧?”

“没事了没事了。”

店主连连摆手,得知这大师的身份之后,他显得更加恭敬了。

“那…贫僧就继xù

说了。”

月白僧袍的年轻佛者面露不忍之色,显然来此之前,同修之间就曾经透露过有关这众妙天外妖物的消息,按照其人的说法来看,此妖不仅修为高绝,而且手段极其狠辣!

“之前贫僧就有耳闻,说大王村一带的深山之中有妖物作祟,手段极其厉害残忍,不知,这是否属实呢?”

他没想到,这一问,却是把这中年汉子给问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探山

第二百七十二章、探山

众妙天之外,如今却是少了几分桃源水气,多了几分寒冷肃杀。

抬眼望去,早已不见往日蝴蝶穿花、嘤嘤兽语,图留着天地之间的,只有那一处简陋的棚屋,以及那个白发黑衣的背影。

十年过去,他的肩头已经没有了那个俏生生的白色魅影,因为在他的手边,那个与他同样一头白发,好似粉雕玉饰一般的小女孩儿正紧紧靠着他的身体,一双狐耳在风中摇摇晃晃。

流影握着女孩儿的手掌——那最后的一抹温暖让他暂时放下了戒备,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看着那道从十年之前就横亘在他和众妙天之间的绝壁。

是啊,一晃眼,竟是芳华飞逝,等到他再定睛,那绝壁仍在,却物是人非。

如今的流影已经几乎完成了曾今的期望——现在的他功深造化,从舍弃一头青丝开始,这十年,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如今,甚至已经站在妖族的顶点,是为显圣期的境界,手中的墨雪剑更是无坚不摧,无人可挡…但即使如此,他却仍然劈不开面前的这一方绝壁,仍旧无法回到让他魂牵梦绕的故乡。

他其实再明白不过,就算真的能够回到众妙天,等待他的也许也不过是一抔枯骨罢了。但就算如此,他也不在乎…对于早已付出了所有代价的流影而言,如今支撑着他的早已不是什么任务,不是什么回归,他所等待的不过是那只存zài

于梦境里的一天——他重新踏进众妙天土地的那一天。

“师傅,小白饿了…”

被小白握住的手轻轻摇动,面如寒霜的流影低下头,难得露出了一个并不明朗的微笑。他明白。这个聪明的小女孩儿根本不是饿了,只是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悲伤的过往之中罢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小姑娘的手掌,然后牵着看上去最多不过四、五岁的她一路走回自己的棚屋去了。

这些年,他每每会帮小白亲手准bèi

好食物,许是自己也下意识的保留住这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柔软。那些所谓的修仙正道。当他们挥舞着各自法宝向流影攻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自然只有冰冷的墨雪,又怎会看到这“为祸世间”的大妖怪,原来也有如此亲切,如此平凡的一面呢?

不过,如此也好。如此,也在流影的预料之中…因为这样,当他和这些自命不凡的人类对敌的时候就不会顾忌,不会手软——曾经极少取人性命的墨雪才会在这短短十年之内。变成屠戮天下的魔器…

有风,推开门扉,轻送墨香。

流影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招,在他和小白共坐的小桌边就又多了两副碗筷。而年纪尚小的小白则是马上眉开眼笑的跳下椅子,张开双手,迈着盈盈地步子向来人扑去。

“娇娇姐~慕白哥哥~”

一身素色白裙的小女孩儿可爱非常。何况又从小就和几人生活在一起,玉娇和慕白又怎能不喜?

而比起冷冰冰的流影。他们显然还要热情的多。

已经出落的落落大方的玉娇将扑向自己的小白抱了起来,一脸亲昵地磨蹭着她小小的脸颊。

“小白有没有听大哥的话?”

“小白最听师傅的话了~”

小姑娘被抱在怀里,得yì

的蹭了蹭面前的玉娇,头顶的两只小耳朵一晃一晃,煞是可爱。

玉娇夸奖似的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然后终于把目光望向了那个背对着他们。坐在小桌前的背影…

“哥,我们回来了。”

流影微微点头。

另一边,慕白却早就熟门熟路的在流影对面坐下——在仍旧是一身青袍的他身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他的手中仍旧握着那柄折扇,潇洒自如。也不打招呼。慕白便好像是自顾自的述说起来。

“这两年,你得凶名可是传遍了整个中原,到如今,就算是那几脉名门大派,也不会轻易让弟子来这大王村一带历练了。”

打开折扇,他只管说,流影只管听,没有作声。

“再来就是明王圣母教兴起,势力越来越大。正道三大势力倾尽全力,征战十年似乎也没能有所成效,反而弄得中原大地遍地狼烟。特别是这魔教之中,这几年一个名为炼血堂的势力迅速兴起,堂主号称黑心,一身修为超凡入圣,前些日子和龙威台天尊北辰胤狭路相逢,交手之后竟然并未吃什么大亏…”

流影仍旧不言,只是闭目点头。

“除了魔教人才辈出之外,正道方面,前几年就声名鹊起的古派青云门亦有动作,掌门人青叶近段日子恐怕就要亲自上瀚海书山,索要百年前被盗寇取走,又辗转落入学主澹台明手中的古剑诛仙!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恐怕到时候不论是天下正道又或者是邪魔都要群聚瀚海书山了。”

慕白说完微微一顿,果然,流影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这些年只要牵扯到这些威力巨大的上古秘迹,总能吸引到流影的注意力。慕白明白,他这是做梦都想击破这块无形的壁障,重新进入众妙天之中。

“继xù

说。”

“哎…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古剑诛仙的主意,不说这古物到底能不能击碎壁障,就算真的可以恐怕也得配上青云门代代相传的‘诛仙剑阵’才能做到,我们本就和龙威台有隙,要是再得罪了其他什么有名有姓的正道门派,难保他们不恼羞成怒,攻进山来…”

“我自有分寸。”

哪怕是还有千言万语,流影这句话一说,也是全都给慕白堵了回去,后者也只好收了折扇摇头苦笑,伸手就去端面前的碗筷不再言语…但一道真元却在此时隐隐将他的双手制住。

“还有。”

流影的声音坚定而短促,像是吃定了慕白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一般…

“哎…瞒不过你,前两日我和玉娇回程路上曾经遇上过一批正道的小辈修士,不自量力还想进山一探,你也知dào

玉娇的脾气,再加上他们图谋不轨,我也就一并出手打发了。”

—————————————————————————————————————

“之前贫僧就有耳闻,说大王村一带的深山之中有妖物作祟,手段极其厉害残忍,不知,这是否属实呢?”

他没想到,这一问,却是把这中年汉子给问住了。

这店老板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开口相告。

“这位大师咱们大王村之外的群山之中的确是有妖怪不假,不过要说伤人嘛…却还是从这些年才有耳闻。”

“此话怎讲?”

“哎…”那店老板叹了口气,说到这事儿也就自然打开了话匣子“大师你有所不知,小老儿虚活了四十多岁,打小儿就是这大王村人士,那会儿听父辈们说起过,进山打柴时常能见到些妖怪精灵,但只要你不得罪他们,倒也是相安无事…至于猛兽伤人一类,哪里的山头上都会出现,倒也是不足为奇。”

小和尚点了点头,在山上修liàn

数十载,这些道理他自然也是明白的,故而没有打断,示意店主继xù

说下去。

“只是啊,自从十年之前,来了好些神仙进山降妖除魔,这乱子就没停过…”

“这…”

“哎…从那一日后,山里的妖怪和野兽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样,见人就杀,见活物就咬,那些有法力的神仙来了一拨又一拨,却还是如此,哎,直到这几年,已经没人敢上山打柴了。”

店主一边说,一边叹气摇头…这话,平日里他是绝不敢和那些神仙说起的,毕竟多少有些怪罪的意思,要是惹得他们一个不高兴,那他这肉体凡胎还能讨得了好?只是今日这位小师傅慈眉善目,不似那些好勇斗狠的散修,店主这才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清楚楚。

“那之后,村子里的人也没了办法,只好再请其他人前来降妖…嘿,但那山里的妖怪却好像是越来越厉害,前前后后来了几十批神仙,到最后却是有进无出,好容易有一个活着出来,却也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停也没停就飞走了…”

说到这儿,中年店主愣了愣,好像终于反应过来。

“大师,您不会也是想进山一趟吧?”

年轻佛者原本听闻此言还皱起了眉头,但店主这么一问,却又好像豁然开朗。他双手合十,再次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贫僧正有此意。”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店主赶忙摆了摆手…他也看出这小师傅不像以前来的那些蛮横无理的神仙,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和尚,虽然小师傅的法术也高明得很,但毕竟面相上还是太年轻了些——连那些满脸白须,仙风道骨的老神仙都是有去无回,他又怎么能让小师傅去闯这鬼门关?

却不料,这年轻佛者微微一笑,反而站起身来,做势欲走。

“多谢施主款待,天色不早,贫僧还得赶路呢。”

“哎!大师!大师!你要是一定要进山,那…那我得告sù

您一个保命的法子!”

佛者止步,倒是有些疑惑地回头看着中年店主——如此大妖,普通人能知dào

什么保命的法门吗?

“大师,我以前听那些来往的老神仙说过,进了这山,只要您不开杀戒,就遇不上那厉害的妖怪!”(未完待续……)

PS:求月票求打赏求订阅!

第二百七十三章、佛者

第二百七十三章、佛者

店老板再三忠告,佛者也只好点了点头先行应下,然后继xù

向众妙天旧址的方向迈步。

这偏僻之地,民风却甚是淳朴,就像是这个中年老板,虽然并没有什么大志愿,却对自己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异乡和尚如此叮咛,实在是难得。

只是,佛者所走的路,凭借的不过是一颗坚定的佛心。对于身为万圣岩一员的他来说,见自己,见众生都是修行的一部分,所以从他进入俗世的那一刻起,就没什么避与不避的区别。当然,这也不表示他会因为前些日子龙威台几位道友的一面之词就立kè

和那传说中能和各派首座一较高下的妖怪大战一场…

哈,反过来看,年轻的佛者虽然功力远胜同辈,但似乎还没有和如此大妖一较高下的资格。师傅给他取号莲生,原本就有怜悯众生,莲华托生两层意思,不经世事,又如何能怜凡苦,能托此生?又符合能破除苦厄,得证圆满?

“阿弥陀佛。”

一面向前,一面低喧佛号。佛者本不该起这妄念,戒之,戒之。

万圣岩本距众妙天极远,对于这妖物作祟之事,他也不过是在师尊口中听过,近百千年来,这天下毕竟早已是人族修士的天下,哪怕是有些实力高深的妖怪也只能是窝在偏安一隅,少有出现在终于大地为祸天下的。所以,在万圣岩,他也只听说过魔教凶狠,至于这妖兽则是不曾听说过…或者对于妖族,也只有邻近众妙天的龙威台最为熟悉罢了。

按照那店老板的说法,这山中的妖怪原本也并非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甚至颇有些隐逸避世的风范,不像是会好勇斗狠,故yì

伤人的模样。不过,龙威台几位道友的死伤却也做不得假,事实如何,佛者还需yào

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看看。才能下结论。

再踏步,步步莲华,直向深山。

—————————————————————————————————————

这一日,流影依旧面向那无形无相,却切实存zài

的绝壁…连他自己没有想过,他这一看,竟然整整看了十年——十年的时间,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击碎这层壁障,但直到今天。他也从来没有成功过。整整十年,他从没有踏出过这里一步,所以才总是麻烦玉娇和慕白在外奔波,打听任何能够打开这道绝壁的消息,但终究是一无所获…

而眼下,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诛仙…”

口中默念,而双眼仍旧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绝壁。

原本注定要被他折断的古剑,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希望…过段日子。瀚海书山上青叶讨要诛仙古剑的行动将是他最好的机会,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的。

双拳下意识的握紧…早已晋入显圣期的他向自己赌咒,向苍天发誓,就算什么都挽回不了,他也一定要打开这层壁障,他也要见到老狐狸的尸骨。

“师傅师傅~小白学会寒冰咒了~”

身后,一身白裙的小女孩儿正咿咿呀呀地朝他跑来。小白一边摆着手一边露出得yì

洋洋的笑容——自小生活在流影身边的小白似乎比一般的妖兽来得更成熟,也更特别些。凭借着几十年的时间就成功化形的她更是在术法方面展现出了常人所不具备的巨大潜力,若非流影曾将狐族仙府石洞中所有的法诀功法都印在脑海,恐怕还真经不起小白时常追根求底的竭问。

来到流影面前的小狐狸手中捏出几个漂亮的法诀,一朵冰花自然就在她手中凝成。星星点点的寒气四处飘散,雾气弥漫之处,恍若仙界煞是好kàn



流影欣慰地笑了笑…这十年里对于他而言,唯一还能让他真心露出笑颜的,大概也只有这个自小被他带在身边的小姑娘了吧。

“不错。”

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如此夸赞,接着又伸出右手,虚空扭转一圈,空气中的寒气便进一步凝结,片刻之间,甚至连潺潺流过的小溪都被凝成了冰霜…

“凝阴诀。”

他出手不快,为了让小白看清楚,甚至还专门将施咒的要诀一一减慢动作。但即便是如此,若是一般人看来,也绝不可能一蹴而就,立马掌握其中窍门…可小白不同,早已触类旁通的她越看眼睛越亮,等流影做过三次之后,小女孩儿竟然也在一边跟着比划起来,而且天地之间灵气自然牵引,虽然还不能完全用出,倒也颇具成效。

十年来,小白一式练完,流影就再教她一式,到如今,这玄境以下的冰寒类法诀,小白倒是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了。

“师傅真厉害~等小白学会了凝阴诀,您再教我地境的法诀好不好?”

流影一愣,不过随即还是点了点头,于是小白便又欢天喜地的离开,勤练流影刚刚教她的法诀去了。



在这片密林之中,原本倒是住着不少猛兽,但这么些年下来,开了灵智的妖族通常都不愿意再住在这是非之地,而那些灵智未开的,似乎都识得流影的厉害,遵从着野兽的本能统统不敢靠近这棚屋附近。

因而这一亩三分地也就成了属于流影和小白两人的私有物,不论游玩还是修liàn

法诀既不会有野兽打扰,也不会误伤到什么修liàn

出灵性的妖物…当然,人类自然是更加不敢踏入这里的。

但今天,偏偏就是例外。

当小白才寻到一处满yì

的空地开始修liàn

凝阴诀的时候,一个穿着月白僧袍的小和尚,竟然正好从她对面的方向缓缓走来…这十年间,跟在流影身边的小白也见识过不少秃驴。总体而言,他们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在打打杀杀之前先选一声毫无意义的佛号罢了。

真要动起手来,这群贼秃驴可不比其他人手软,小白甚至见识过关键时刻把同修当做肉盾的佛者,所以对于和尚,小姑娘可是没什么好感。

“这位小施主,贫僧…”

“贼和尚,你怎么敢进到这里?”

嘟起小嘴,在莲生表明来意之前,小白就将气氛推向了绝对紧张的程度。虽然并没有真的亲自动手料理过这些入侵者,但平日里流影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没有特别避开小白的眼睛…眼前这个小和尚看起来年纪不大,小白觉得这种入侵者,自己偶尔也可以处理一下。

“啊…小施主误会了,贫僧绝无恶意。”

“废话少说!”

如此废话,小白听得多了,此时自然没有这么好耐性。玉白色的小手一抖,在虚空之中连点几下,在她的身边顿时凭空凝结出数十枚锐利的冰锥,而在小白的操控之下,那些冰锥自然也在形成的同时就仿佛箭雨一般全数射向了面前的莲生。

佛者皱了皱眉,虽然大打出手并非他的本意,但眼前局势似乎不度过这一关就根本不存zài

对话的空间,无奈之下也就只好举起捻住一百零八颗念珠的右手,虚空立掌。

“阿弥陀佛。”

低呼一声,莲生站在原地不动,法相庄严。在他的身体周围一层无形气罩凭空升起,每每撞上小白发射出的冰锥就激荡出一层金黄色的波纹,密密麻麻仿佛雨中秋池…但不论小白的攻击如何犀利,那气罩本身却是丝毫无损,甚至不见颤动。

“阿弥陀佛,小施主,贫僧来此只为见一见这片密林的主人,除此之外并无恶意,还请小施主收手吧。”

莲生的声音依旧如刚才那般,于平静中稍带一些无奈。但从这一轮交手中就能看得出来,他之修为比起小白还是要精深许多。

“臭和尚,你以为避得过这一次,就是胜了我吗?”

小白咬了咬嘴唇,平日里看师傅收拾那些人类的修士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一直以师傅为目标的她怎么能连这点儿事情都摆不平?

小孩子起了顶牛的心思,自然是不会善摆干休的,就算她自己也隐约明白眼前这个臭和尚的修为比自己更高一筹,但这又怎么回事放qì

的理由…

全力催动体内法力!化形初期的实力被小白催动到了极致,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手诀翻转,竟然直接动用了流影刚刚才交给她的玄境高阶术法“凝阴诀”!

双手挥动,于是整片密林都微微颤动,树木花草之上都开始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寒霜,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渐渐陷入冰冻的深渊…可站在她对面,一直镇定自若的莲生却依旧没有慌乱,眼见小白捏动法诀甚至还反而担忧地望了小姑娘一眼…

也是在同时,另一只大手附上了小白的肩膀,这四处漫布的寒气顿时收敛消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而早已经憋得小脸通红的小狐狸也终于缓过神来…但当她瞥见站在自己身边的师傅的时候,又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两步。

刚才一时得yì

忘形,竟然妄自催动了还没有掌握的术法,这可是犯了大忌…虽然这么多年来师傅从来没有责骂过她,但仅仅是那严厉的眼神就足够让小白害pà

了。

“师傅…小白错了。”

拉了拉师傅的衣角,流影却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他的目光已经飘向了远处的年轻僧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赌约

第二百七十四章、赌约

在那小姑娘身边,那个白发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无声无息,仿佛镜花水月,又似乎始终如是。他伸手,温柔的附上了那勉强运功的小姑娘的肩头,于是,周遭那些因为元功外散而凝结寒霜的花草树木也全部恢复了原样…

这,绝对是个不出世的高手。

只是一眼,出生名门的莲生就看出眼前这个黑衣人绝不是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平凡角色,即使是在万圣岩之上,能够和对方相提并论的人也没有几位。

——刚才那个小姑娘修为不足,还勉强调动体内元功使用还没完全掌握的法诀,到了最后时刻体内元功外泄,若是这样下去,不出片刻必定走火入魔,到时候神仙也难救了…可是那个男人一到,只是轻轻一搭手就把那小姑娘体内沸腾暴走的真元全都稳定了下来,如此功力不要说是几位师伯,恐怕就是圣尊者定心上人和眼前之人相比,也只在伯仲之间。

虽然早就有这种料想,但见到当面他还是不得不感慨,在众妙天已经被龙威台整个剿灭的眼下,在这深山密林之中竟然还有这样可怕的妖怪…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莲生。家师万圣岩定心上人…”

“你还站在这儿唯一的理由,是你进得此山之后未伤此界分毫,而不是因为你师父是谁。”

语带冰凉,如果不是对方刚才没有伤到小白,流影才不会说这么多话…一念成魔之后,行事作为流影早已不再顾及是什么世间公论,什么是非对错,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只要触碰到他的逆鳞,那他必定十倍百倍报复!

既然天道不公,那就肆意妄为吧!

“啊…阿弥陀佛,方才是小僧失言了。”

莲生一愣,随即释然…和曾经那些所谓的佛门中人不同,佛者并没有任何恼羞成怒或者恃强诡辩的意思。反倒老老实实,低头言错。这倒是让流影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修为最高不过造化顶峰的小和尚,比那些修道百年的那些老秃驴更加顺眼。

“这位施主想必就是前日几位龙威台道友口中的狐主了…贫僧此来并无他意,只是借问一句,施主前日可曾辣手杀害数位龙威台及正道道友?”

小和尚的话字字稳重,并无闪躲回护,甚至可以说直接的有些过分——那澄澈的双眼中不含一点畏惧退缩,但这却让流影愈加欣赏了。

区区造化境的小沙弥,对于现在的流影而言。不过弹指可灭。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子,竟然敢当面质问自己杀人之事…流影很清楚,他问得应该就是前日慕白和玉娇归途之中杀了几个企图进山挑衅的无知小辈的事情。那群人之中,理应没有佛门正宗万圣岩的弟子在内才对。

但身为万圣岩最高领袖圣尊者门下的高徒,这小沙弥却能为那些素不相识的“道友”出头…流影欣赏他,是因为在他身上,他看见了曾今那个天真却坚强的自己,是因为看见了一颗纯粹到极致的灵魂。

少见的。近十年来,今日的流影已经算是多话。但对谈至今,他不仅还没有露出任何不耐,反倒是嘴角清扬一抹微笑。而他的回答,也是直接而简单…既然是慕白和玉娇做了此事,那和他亲手做的,却也没什么分别。所以答案。仅仅一字而已。

“是。”



周遭的风景一时凝滞…

本是一片死地的众妙天,此刻却是更添了几分杀气。

就算是流影再欣赏对方,再不计较,被人当面质问,难道还有任人审判的道理吗?

显圣期的妖兽。一身修为等同于达到太上玄妙的人类修士…之前莲生所料不错,比其他的几位师叔师伯,流影的功力的确还在其上,就算和圣尊者定心上人还有一线之差,恐怕也只是相差仿佛而已。此时此刻,激发出压倒性修为境界的流影只不过是双目一凝,莲生周围方圆数丈顿时风消气静,万籁无声,只余一片死寂。

——杀意,赤?裸?裸的杀意!

如今的流影不作任何掩饰,亦没有任何顾忌,随时都能够格杀掉对方的意志,将小沙弥整个笼罩…

“咳…”

重压临身,仿若泰山压顶。只是一瞬,一直风轻云淡镇定自若的莲生突然汗如雨下,整个人动弹不得…佛心坚定,胸前直立之掌却是微微颤动,但仍然兀自不肯弯折。原本白皙英俊的眉眼此刻已然紧缩闭阖,隐隐可见几分痛苦之色。

可即使如此,流影仍然不见收手。一心重压之下,就算一招未出,莲生也已是命在旦夕…

“佛者可还有话要说吗?”

无悲无喜,流影开口,却尽是咄咄逼人之言。

“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颜不改,正对流影释fàng

出的巨大杀意,佛者低诵真经,佛家宝相庄严,仿若通体鎏金!

愈是重压,愈是坚定;愈是无言,愈是慈悲…

“嗡!!”

突然之间,天地变色,无数祥瑞宝光遍射天宇,最后更是千丝万缕汇作一线,全数融进莲生法相之中…

而那炽烈的杀气,也在宝光初现之时尽数消失,犹如阳春白雪,不见踪迹。

“阿弥陀佛…小僧多谢居士指点。”

至此为止,种种痛苦死寂犹如幻境,转眼烟消云散。唯一改变的,只是原本已然立于造化境顶峰的莲生经此一劫,已然超脱万圣岩心经《梵海神录》明心境界,一步跨入慧观,成就解脱境法身!

当然,就算莲生他天赋异禀,生死之间反倒修为精进,但如果仅仅如此,他也没办法挣脱流影杀气的压制…解释只有一个,就是流影自己收回了气势。

“机缘而已,不必言谢。”

嘴角微微上扬,对于这个日后可能成为自己大敌的佛家后辈,流影却是愈加欣赏了…心性,天赋,气运…还有那颗赤子之心,眼前的这个小沙弥几乎拥有一切成为强者的前提。

“阿弥陀佛,是是非非,因因果果皆是报、应,居士担得起小僧这声多谢,但容小僧斗胆,再问一遍刚刚的问题。”

念珠轻轻转动,佛者抬望眼,依旧如先前一般目光澄澈。

“那几人,当真是居士杀的吗?”

“哼!好个不知好歹的臭和尚!别人帮了你,你反倒这般无礼吗?”

流影还未开口回答,一直藏在他身后的小白却是突然探出头来大声教xùn

!在她看来,眼前这臭和尚登门闹事在先,师傅不仅没有教xùn

他,反而助他一臂之力登上解脱境。结果现在,这秃驴反而得寸进尺,数落起师傅的不是…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混账东西,平日里一个个仁义道德挂在嘴上,真到了自己身上,还不是信口雌黄!?”

小狐狸嘴撅得高高的,还不时挥动几下自己的粉拳…她知dào

自己不是莲生的对手,这会儿人家更是一步踏入解脱境,自己更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但这并不妨碍小白“仗义执言”!眼下这事,就是莲生不对,就是这臭和尚不好!

“小师傅”

伸出右手,再次将小白圈回自己的身后,流影的语气中仍旧没有丝毫的波动…尽管他也注意到小白那气呼呼的表情,但眼下,他却有了一个看似荒谬的计划。

眼前的莲生的确和曾经的他非常相像,纵然是生死之事,也能轻易置之度外。但…眼前的他也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只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理想主义者罢了…这个世界,有时候并不是光依靠一颗赤子之心就能改变,而这世事,更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就能扭转。

“小师傅,你可敢与我打个赌吗?”

“阿弥陀佛…佛门中人四大皆空,居士的提议,乃是让小僧违反本门大戒啊。”

“奥?”

流影笑得更开心了。

“那小师傅又何必追根求底,放不下执着呢。”

“…天下之事,犹如风吹叶动,乃是我佛慈悲,却非小僧执着。”

“风过影摇曳,心定叶无声。”

若是真的心如止水,又何来风动叶动之分?

“…”

“小师傅又如何知dào

在下的赌约和天下苍生无关?”

踌躇片刻,莲生手中念珠急捻,最终还是徒化一声叹息…

“哎…也罢,是否小僧允了居士的赌约,居士就愿意回答小僧的问题?”

“若是小师傅赢了,某人不仅愿意回答小师傅的问题,还愿意随小师傅回转万圣岩,找定心大师悔过此生罪孽。”

流影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事实上,若是莲生真的解的开此问,就算真的随他回返万圣岩也无妨…

“阿弥陀佛,施主请说吧。”

“好…那某人先回答小师傅的问题。”



“那些人的确是流影所杀,在下愿和小师傅一赌,请小师傅暂留此处,若是小师傅从现在开始能劝退十位欲杀在下之人,在下便愿随小师傅回转万圣岩。”(未完待续……)

PS:今天鼻血长流,止都止不住衣服全都给弄花了,但即使如此第二更好歹还是正式送到希望各位能够多多支持,老夫先去休息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入世

第二百七十五章、入世

“在下愿和小师傅一赌,请小师傅暂留此处,若是小师傅从现在开始能劝退十位欲杀在下之人,在下便愿随小师傅回转万圣岩,如何?”

仙狐言之凿凿,毫无欺瞒之意,但越是如此,佛者却越是迟疑…

“居士出手杀人在先,若龙威台的道友为居士此前杀友之过寻上门来,小僧又如何有资格阻拦呢?”

“哈…”

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流影口中笑叹,目光却猛然一凝

“难道我杀龙威台之人就是过错,龙威台灭我众妙天上下无数生灵就对了吗?”

“…”

“这赌约,小师傅你愿接下吗?”

“阿弥陀佛,一言为定。”

—————————————————————————————————————

晨雾笼罩的密林中,一个穿着白裙的小女孩儿拉着一个黑衣白发的男子,一步三回头地缓缓走出了深山地界。

并非是她有多担心莲坐在棚屋前的某人…正相反,按照她的意思,巴不得那臭和尚冻死、饿死才好!

“师傅…他要是真做到了怎么办?”

小白好像有些担忧地摇动着流影宽大的手掌,但后者却仿佛毫不在意似的笑了笑。

“要真是如此,那我就陪他去一趟万圣岩又何妨?”

一步走出深山,流影早已经坐下了决定,这一次,不找出击碎那壁障的方法,他誓不罢休!大概是因为有了目标的缘故,此刻的他。已不如这十年里那般冰冷了…当然,或许也有一部分,是因为遇见了那个叫做莲生的小和尚。

出于余兴…又或者是出于某种补偿,他看似“莫名其妙”地给予了对方一个机会,一个曾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机会…他很想看看,对方究竟会如何选择。

“师傅!”

攥着流影的小手猛然捏紧。小白一脸紧张地看着面前的流影,仿佛一下就要哭出来似的。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这一回,流影没有再解释,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小白的脑袋。

她还太小,虽然一直跟在流影身边,但许多事情,小白都还只不过是目睹而已。她还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莫过是人情。最难辨的莫过是爱恨…

十年…这十年的光阴流转,流影的赫赫凶威早已传遍了中原大地!虽然真zhèng

得见他当面的人并无多少,但仅凭一腔热血就敢入山报复的人早已不存zài

了。如今,敢入此山的人除了对自己的修为有着莫大自信之外,几乎无一例外都对流影有着彻骨的恨意,恨不得生剥其皮,抽其筋!

莲生想化解掉这份仇恨…无疑是难于上青天。

所以流影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拉着小白缓步走出了深山。走出了那个自我封闭十年的囚笼。当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得上流影第二次涉足人族修士的地界。同时这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凭自己的意志,踏入人类的土地。

只不过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随时都要藏踪隐迹,提心吊胆,害pà

自己被人类修士觉察出身份的小狐妖了。纵然谈不上独步天下。但现在的他绝对也是反掌之间就能引起九州震动的绝顶高手。也因如此,当他牵着小白,一步步向大王村走去的时候,又激起了一番无人能够明白的心思。

“师傅,我们这是去哪儿?”

多年的相处。流影的脾气小白再清楚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算自己再求也是没有用的。满心烦躁的小狐狸也就不再纠结于之前的赌约,倒开始关心起此行的目的地来。毕竟,这也是小白化形之后第一次去往人类的世界,对于她这么个小姑娘来说,不安和迷惘有之,兴奋和期待自然也有之。

而这一次,流影没有再吝啬自己的话语,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山峦,穿过险滩急流的阻隔,定定地望着一个陌生的方向。流影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比小白想象中更加平静的声音开口,说出了那三个字。

“龙威台。”



龙威台。

光是这三个字,就足够震退原本群聚在其驻地附近的蛮族、妖孽…千百年来,中原大地不曾苦于兽害、蛮灾都要感谢这屹立在中原大地边境的道门奇境。当今天下,如果中原修真界真要推出一个天下正道魁首,相信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学主澹台明坐镇的“瀚海书山”。但若是在这远离中原的边陲之地,龙威台的名声绝对是如日中天,不可侵犯。

作为千年大派,龙威台之中除去最高领袖天尊之外,下设三宫七殿,统领整个龙威台。分别名唤紫霄宫、乾元宫、凌玄宫,而在三宫之下又分天枢殿、天璇殿、天玑殿、天权殿、玉衡殿、开阳殿、摇光殿七殿,其中紫霄宫为三宫主脉,统辖天枢、天璇、天玑三殿,乾元宫与凌玄宫则分别掌管其余四殿中的两殿。

三宫七殿形同星罗,棋布于中原西南出口附近,而所有建筑物自然都建造于巨山“芒壉”之上。芒壉本为险峰,据传乃是当年龙威台开派仙人执剑横斩,削去其顶,才形成了如今这里恍若高台的特殊地貌。千百年来,名山灵气不散,加之人类修士日夜于此修仙练道,常有龙气吞吐显形于此高台上,这也是龙威台之名的由来。

近百年来,龙威台现任天尊北辰胤一方面己身修为超凡入圣,将本门玄元真经练到“太上”之境,与中原其余几派正道领袖不相伯仲,另一方面又励精图治,统率龙威台三宫七殿百年来斩妖除魔,侠名广播于天下,受万千俗世百姓敬仰,更是将龙威台的声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十年前,北辰胤更是参与进妖族最后领地众妙天内部剧变,以强绝手腕力压群妖,一举荡平了整个众妙天,从此人族之世,再无妖孽横行,一时之间,更是把北辰胤本人送到了受万民称颂的风头之上。只是,这件原本应该已经完美解决的事情,却在最后时刻出了一点点小小的意wài



踏过千层拾龙阶,龙威台之内紫烟缭绕,但此时此刻,乾元宫天权殿中的一处精致木房里,一个身材高大的惊人的年轻人却是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涔涔冷汗打湿了他的衣襟,也让那张惨败的面孔更加灰白败落…

慕容守已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多少次从那可怕的梦境中惊醒了。

从十年之前开始,他原本就达到造化巅峰的修为却是丝毫不曾进步,甚至连带着原本壮士的身形也一天天消瘦下来,直到今天,铜镜中的他早已如同冢中枯骨,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慕容师兄”。

他苦笑着把额头上的冷汗拭干,然后穿起道袍木然地坐在窗边,茫然地远望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手边,是多年都不曾再拔出过的极品仙剑。

十年了,他一次又一次惊愕,却其实从未真zhèng

那场噩梦中醒来过。那个白发黑衣的身影,那凌厉深沉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中回放,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会被那种与死亡贴面的极限恐惧包围…不要说是修liàn

,这些年,他连一次安稳觉都没有睡过——那份恐惧还不仅仅来自于那一回眸的震慑,更重yào

的,还是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原本,他以为不论那妖孽再怎么厉害,终究不可能逃过龙威台和天下正道不死不休的纠缠,但后来的事情却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那个初见时一副病仄仄模样的妖孽将所有胆敢进犯众妙天的人类修士全数手刃。

那些造化境,甚至解脱境的高手在他的面前简直如同稚童般无力,不论集合多少力量,仍不过是被对方一手灭之…

慕容守甚至怀疑,终有一天,对方会亲自来到这芒壉山下,一步一步,踏平千层拾龙阶,然后站在天尊的面前,站在他的面前,将他随手捏碎,将龙威台随手捏碎!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慕容守自然是不敢对师傅提起的…身为整个乾元宫的宫主,若慕容守敢说出这种话来,就算是师尊想原谅他,恐怕也是不可能做到。

但这样的想法一旦在他脑海中扎根便久久不能消散,日日夜夜折磨着他拷问着他,让他不得安宁…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告sù

他:就算是在这龙威台之内,他也并不安全。

“混账!”

焦躁和恐惧,让慕容守的脾气变得比曾经更加古怪,随手拿过桌上的茶杯,竹竿似的他并未驱使真元,而是直接用自己的气力将它狠狠砸向地面。

然而,想象当中的崩碎声并未出现…

一股和风突然从他脚边升起,将那只即将粉身碎骨的茶杯重新接起,甚至连其中的茶水都不曾洒落一滴…

“慕容师兄何必如此苦恼?”

一个从容潇洒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身着锦袍道袍的年轻人轻轻一笑,手指轻挥之下,那茶杯便又重新回到了桌上。

“…你,来这儿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谋划

PS:感谢翔龙古月、TTSC、爆浆鸡排和正义不容亵渎童鞋的支持

PS:上一章中,慕容守用的应该是金锏,不是剑,失误失误

第二百七十六章、谋划

“…你,来这儿干什么?”

龙威台悠悠千古,纵然是这天权殿之中,弟子也不可能只有慕容守一人。

而眼前这个同样身穿锦衣道袍的年轻人正是慕容守诸位师弟中的一个…十年前,除去天尊门下弟子天恒子之外,他慕容守绝对也是龙威台中数一数二的后生才俊,但在他修为未得寸进的这十年之间,同样出身乾元宫的另一位弟子南宫烈却是后来居上,终于在一年之前踏入解脱境,成为了整个龙威台除去天恒子之外,首屈一指的人物。

这种时候,慕容守不明白南宫烈来他的住处到底有何贵干。

“慕容师兄说笑了,小弟听闻师兄这几年来身体欠佳,特地带来了几枚雪参玉蟾丸看望师兄你啊。”

踏进门来,南宫烈面色不改,依旧谦恭温润。话刚说完,就从道袍长袖之中翻出以小巧玲珑的精致木盒双手呈到了慕容守面前的木桌上,可谓是做足了礼数。

“师弟有心了。”

本为修道之人,慕容守倒不至于因为同门抢了自己的风头就怀恨在心,再加上这雪参玉蟾丸的确是难得的良药,足见对方心意。只是毕竟时过境迁,以自己眼下这幅颓丧的模样和如日中天的南宫烈相比,慕容守也很难有什么好脸色…所以他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句,面上不见任何表情。

如此冷漠应答,南宫烈也并不恼,反倒是踏前一步。与慕容守分坐于圆桌两侧。

“…南宫师弟还有何要事?”

“师兄莫怪,哎,师弟虽然痛心师兄遭遇,但苦于能帮到师兄的地方着实不多,还望师兄早日康复,修为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刚刚还能勉强维持平静的慕容守顿时面色一僵,刚刚才被对方救起的茶杯被他紧紧握在手心,终究还是躲不过此劫,碎开几道裂纹…

坐在一旁的南宫烈不等慕容守开口,目不斜视的他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是摇了摇头继xù

开口。

“哎,这天道却着实是不公,想师兄当年惊才艳艳,风姿卓越。就算是与那天恒子相比也不过伯仲之间,怪只能怪那妖物实在是太过穷凶极恶,连玉衡殿的陈长老都糟了毒手…”

说到此处,南宫烈又向慕容守一拱手

“小弟当真佩服师兄,如此绝境仍不忘天下苍生安危,拼死回转龙威台回禀此事——若不是师兄如此义举,天下还不知要有多少道友丧生在那妖物手中呢!”

说道关键处,南宫烈以掌击桌。拍案叹息。话到此处,就连慕容守自己都禁不住被带进了对方话中关窍。为自己叹息起来。

“哎,师弟言重了…”

这一开口,声音顿时软化,不复刚刚的冰冷。只是,正怔怔出神回忆往昔的慕容守并没有看到,对方嘴角那一抹意义不明而又一闪而逝的笑意。

“哪里。师兄所作所为确为我辈楷模,恨只恨,天道不公,师兄如此英才竟然因此留下心结,十年来一直自责困扰。不得进展啊…”

话到此处,南宫烈微微一顿,留待慕容守自叹自惋,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南宫烈才突然开口

“师兄…前日小弟曾受师尊所托给天璇殿传信,经过龙威台内天尊闭关之幽谷,意wài

耳闻了一个重yào

之讯。”

“啊!”慕容守一惊,这三言两语之间,他已将南宫烈当做知心之人忍不住出言提醒“师弟,天尊闭关之焚香谷乃是本门禁地,师弟下次切不可再行靠近了啊。”

南宫烈点头,双手抱拳谢过慕容守关心,然后继xù

道来。

“我听闻,此次青云山青云门上瀚海书山索讨‘诛仙古剑’之事,不仅惊动了咱们龙威台、万圣岩和瀚海书山三派,甚至魔教也要插手进来…”

“魔教见机宵小之辈,如此却也符合他们一贯龌龊的作风!只是,此事似乎与我等并无关联啊。”

前往瀚海书山列席此次盛事的人马一日前就已经从龙威台出发,慕容守和南宫烈恰都不在此列。

“师兄容我慢慢道来…除去魔教和那些散修之外,据说连众妙天外那只妖孽也已经离开密林,向瀚海书山出发了!”

“什么!”

慕容守初闻此言,当时变色。仿佛那个出现在他梦魇中的白发魔影终于向他逼来!

—————————————————————————————————————

不论是和众妙天又或者南疆相比,一路长驱直入进入人类地界之后,集市和村落的热闹景象都远胜此前。

就算此处还并非是真zhèng

的中原繁华鼎盛之地,但许许多多新奇的小玩意儿还是成功引起了小白的兴趣~她很快把有关之前赌约的不快抛到脑后,只是拉着流影的手这边看看那边摸摸,好像是个在好奇心旺盛的普通女孩儿…

不同的是,小白比起那些大多还拖着两管青鼻涕的小鬼头,要可爱漂亮的多,而一直陪在她左右的流影更是一进城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肌白胜雪、眉清目秀、颦笑之间更是仿佛能让群芳失色——若不是他散着一头长发并未向寻常女子那样扎起发髻,身上穿戴的也很明显是男子的袍服,恐怕不少市井男子都要为这般“美人”疯狂了!

即使是如此,他和小白一大一小,两人那相同的白发还是牢牢地把吸引着不少人的目光。

“师傅师傅!”小白摇着流影的手掌,目光却瞟向了不远处,那艺人手中一串串红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芦…虽然不曾明说,但小白那直勾勾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小孩子的天性。

流影笑了笑,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对于小白,他一直有某种独特的宠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所以只要小白想要的,他总会想方设法办到。

从怀中摸出些散碎的铜子,然后他便拉着小白向那卖糖葫芦的走去…这乡野村夫,又何时见过如此惹人眼目的俊哥儿呢?那手艺人呆了下,直到流影把钱递到他面前,那汉子才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摆手不敢接下流影的铜板。

“这位…这位小哥。”

他磕磕巴巴的开口,甚至把手往自己的麻衣上蹭了蹭,才又从手中那高高的架子上扯下了一根糖葫芦,思量了很久,然后终于递到了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小白手中。

“这串,这串不收钱。”

流影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硬是把钱塞在了对方手里,却不料,拿了他的钱,这乡下汉子倒是更加为难了。

“小哥,小哥你误会了,这串糖葫芦之前有位先生吩咐过了,若是小哥你要买,就尽管拿去,钱他已经给过了。”

给过了?

流影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里已经算得上是远离荒山的人间地界了,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他认识的人?甚至还一下就把他认了出来…他的确嘱咐过让慕白和玉娇他们先行一步去龙威台周边打点,但如果真的是他们,没理由如此故弄玄虚。

是谁?

心念一动,黑袍鼓荡片刻,不过随即平息…

转瞬之间的变化,莫说是面前那个手艺汉子,就算是正津津有味吃着冰糖葫芦的小白也没有察觉…只当是一阵风吹过罢了。

“借问一句,那位先生在哪儿?”

“啊…”那手艺人赶不及的把那些铜钱放回了流影手心,然后又退了半步“那位先生说,要是小哥你问起,就说他在前面的客栈等您。”

“多谢。”

道一声谢,流影表情不变,拉着小白的手缓缓向前面的那间客栈走去。



茶,不过是最普通的毛尖。

这些再平淡不过的粗茶被斟满了一杯,握在那个青年男人手中。

一席长衫的他看不出是做得什么活计,但就算只是默默饮茶一言不发,如此看来的他却依旧不似平凡——要么,是大富大贵之家,要么,就是隐于市野的能人!

而在他的身边,一个头戴金铃的女子仿若二八年华,落落大方,款坐于旁,虽不说是美得让人窒息,但那份丝丝缕缕好像不存zài

一般的香气还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周遭的一切与他们好像完全没有关系,他们只是坐在那里,却是自有一片天地。

…直到,那个白发的身影缓步走进这里。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可爱玲珑却和他一般白发的女孩儿,他半阖着眼,脱尘之气比起前者更甚,也更加难以靠近。普通人哪怕是远远看着,也不免生出几分自卑之感。

此刻已经不需yào

更多的言语,一进入这里,他就已经看见了自己最陌生的熟人…不,大概是感觉到了。

流影牵着小白坐到了那个人面前。

“一别经年,阁下的风采倒是不减当年啊。”

将茶杯推到了流影的面前,他微笑着帮流影斟上一杯清茶,徐徐开口,恍若旧识。

“十年青丝便白头,谈何风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联手

第二百七十七章、联手

“十年青丝便白头,谈何风采。”

流影摇头,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只余淡淡苦味。

“哈,狐主过谦了。”静坐在一旁,头戴金玲的女子巧笑嫣然,与当年相比,金铃好像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锋锐,更多了一点处变不惊的大气。

“十年间,这天下怕是没有人不晓得众妙天外狐主的厉害!小女子曾听闻三年前五方山枯荣和尚与登仙道的几个牛鼻子老道也去寻过狐主的麻烦,却被狐主反掌灭之,可见狐主之功力已达化境,说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啊。”

“毁天灭地?”

流影笑着摇了摇头,眉目之间却只有隐藏的苦涩…他突然很明白为何张小凡能将玄火鉴弃之如敝履。

“我要毁天灭地有何用?我要的,它又给不了我。”

吃着糖葫芦的小白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师傅和这两个陌生的人对谈,似乎还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短短几句,竟然就让师傅如此长叹。

“罢了,过往终是过往,今日你请我来这儿,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放下手中之杯,流影没了继xù

和对方闲谈的性质,一语直指本心。

而一直有金铃陪伴的男子也很自然地笑了起来,他同样将手中之杯放下,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一头白发的流影。

“一来,黑心是要谢过狐主当年在南疆的救命之恩。”

不错…这个长袍加身,一副风轻云淡之貌的男子正是近些年来风头正劲的魔教异数黑心!从十年前开始,他一手创立的炼血堂与其他魔教分支相比虽然并无什么深厚的底蕴,但就算仅凭他黑心一人,天下间也不会有谁敢小看这个魔教新支…

与偏安一隅的流影不同。黑心这十年里,可是随时都处于天下正魔大战的中心!当今局势,魔教大兴,但占据中原大片疆土的名门正道也并非是什么易于之辈,两者原本就是死敌,魔教既然一心崛起。自然是引发了这场空前绝后的正魔大战…

十年里,死在黑心手里的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作为一派之长,他甚至曾经和龙威台的天尊北辰胤有过正面的交锋!比起狐主流影,炼血堂黑心的威名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人物找到流影,出了叙旧和道谢之外,自然更有深意,流影倒是也不打断,只听对方继xù

言说。

“二来。是黑心有个提议,还望狐主斟酌。”

黑心放缓语气,而留影则依旧不语。

“在此之前,金铃倒是有一事相询。”

场面一时沉默,直到金铃主动开口,才暂时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说。”

无悲无喜,流影终于应声,却让人摸不透其中寓意。

“小女子多嘴一问。不知狐主此番进步中原,是为向龙威台一雪众妙天大战之仇吗?”

流影微微一顿。话到此处,他隐隐有些了解黑心所想,却还不明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不是,只当是小女子多心,若是…小女子敢请狐主暂收雷霆之怒。”

此话出口。连一直默默吃着糖葫芦的小白都猛然瞪大了眼睛!毕竟龙威台与众妙天之间的仇怨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尽,对于妖族,对于流影来说,其他事情或许尚有转圜余地,惟独龙威台。早已是不死不休。

“金铃这是在为龙威台求情吗?”

依旧是平淡的声调,但其中那抹浓的化不开的寒气还是让这场对谈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噫,狐主说笑了。我炼血堂本为圣教分支又如何会为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求情?”金铃轻轻一笑,化去此前的肃穆“只不过,狐主想要一举铲除龙威台,眼下却并非是最佳时机啊…”

“继xù

说”

金铃红唇一抿,再展笑颜。

“狐主可知青云门掌门青叶十日后要上瀚海书山索讨诛仙古剑之事?”

流影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暗一凛…他挑此时来龙威台,未尝没有趁对方力量分散之际,分而灭之的意思…当然,一切行动的中心,依然是诛仙古剑,只不过这顺手报复龙威台之类的事情他也不会错过。对方既然提到此事,想必也有自己的计较。

“略有耳闻。”

“日前,龙威台天尊北辰胤已携大批人马赶赴瀚海书山,同样,万圣岩定心和尚也带了一干人等共赴此会…若狐主此时攻山,虽可趁北辰胤分身乏术之机占得先手,但恐怕不灭北辰胤,龙威台始终难以根除。但不论此战结果如何,狐主这一攻,却必然让那些正道的伪君子们心有惴惴,恰好瀚海书山上群雄云集,到时候只要那北辰老贼登高一呼,反倒是让那些小人得志,将天下正道拧成一股了。”

话到此处,流影也是微微皱眉。的确,他之前的想法有些太过简单…龙威台毕竟是天下三大正宗之一,若是他趁北辰胤不在,毁了他的道场,恐怕到时候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北辰胤,而是所有的正道修士了!

“故而,小女子斗胆请狐主暂缓攻山,且听一听我方之计如何?”

“…”

“青云门掌门青叶年纪虽轻,但一身修为却也是登峰造极,天下难逢敌手,此番讨剑,势必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瀚海书山更是天下正道魁首,若是真将诛仙古剑如此轻易的让出手,恐怕也是难以做到…北辰胤,定心这些老家伙此次纷纷赶往瀚海书山未尝没有担心双方各执一词,局面失控的情况。但对我等来说,若是能趁此关键,暗中推手…”

话未说尽,但个中意味却已然明了。流影定神凝思,思量其中长短,正此时,黑心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影兄,莫如两家联手如何?”

—————————————————————————————————————

“师兄容我慢慢道来…除去魔教和那些散修之外,据说连众妙天外那只妖孽也已经离开密林,向瀚海书山出发了!”

南宫烈坐在慕容守身边,一字一句将这条消息说出,而双眼则一直关注着后者的表情变化。

对于这位被妖孽吓破了胆的师兄,南宫烈早有耳闻了。对此,作为天之骄子的他虽然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对此发表过意见,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对慕容守给予过相当的关注——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优秀与低劣的区别,没有强dà

与弱小的区别,甚至没有好与坏,正与邪的区别。对南宫烈来说,眼前的慕容守,只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对象罢了。

“什么!”

对于慕容守来说,流影的存zài

本身就是最大的禁忌…之前,他老老实实呆在众妙天之中就让自己整天担惊受怕,如今他竟然走出了那片密林,踏足中原大地?

慕容守一时失了方寸,惊呼一声之后呆呆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

接过南宫烈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上一口,慕容守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

“师弟…此事,此事兹事体大,天尊和长老们自有决断,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对于流影这个魔头,他本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眼下就算了解到对方的行踪,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的远离对方。

“哎,师兄此言差矣。”

南宫烈摇了摇头,继xù

开口

“天尊与门内长老此刻齐聚瀚海书山,应对那讨取诛仙古剑之事,无暇分心,我等作为龙威台弟子又如何能不为天尊分忧,为天下正道师表呢?”

“可…师弟,那妖孽手段非凡,十年来,天下无数修道之士聚而罚之,却从来未曾得手,师兄知你心比天高,但想去除此妖,恐怕还力有未遂啊…”

慕容守一意推辞,但南宫烈却是毫不在意,仿佛没有看出对方眼中的畏惧之意似的,反而一把抓住了师兄的手腕,一派慷慨激昂!

“师弟也知自己一人势单力薄,但只要师兄愿意相助,又何愁大事不成?”

“我…”

未等慕容守拒绝,南宫烈终于拿出了杀手锏。

“再者说,我们也不需正面和那妖孽纠缠,恰逢他离开众妙天之际,我们尽可以潜入其中,拿回陈长老遗落的东西…”

遗落的东西?慕容守微微皱眉…或者是听说不必和对方正面对上,终于冷静下来。不过他还尚未明白,如果仅仅为了陈长老的遗物,真值得他们冒如此风险?

观其神色,南宫烈知dào

此事已经成了7成,于是便继xù

加大砝码!

“师兄你有所不知,当年陈长老乃是我玉衡殿殿主的有力竞争者,而且据传,天尊当年已经把‘玉衡星令’交在他手中…”

“此话当真!?”

七星星令自古就是龙威台七殿殿主的身份象征,若是真遗留在了众妙天之外,那必定是件大事。再进一步,如果他能将玉衡星令带回龙威台…

这一刻,慕容守心中天人交战,难以抉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七星落处鬼神惊

第二百七十八章、七星落处鬼神惊

暂且不理西南边陲的紧迫形势,此时此刻,随着青叶瀚海书山之行日期的最终敲定,中原大地也迎来了新一轮的热议!

这十年中,天下正邪之争尚未明了,修士之战虽不似兵祸,但这些大能真要动起手来,对天下苍生造成的影响也未见得会比兵灾小多少…战祸连年之下,就算是凡俗中人,也总会禁不住打听些神仙中人的消息,以期趋利避害,保自己一家平安喜乐。而在这十年战火延烧之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江陵城一带靠拢,不为别的,只因江陵东去不到十数里就是天下间赫赫有名的正道修真门派——瀚海书山。

与尊崇道教的龙威台和诚信佛教的万圣岩不同,瀚海书山上下推崇儒术,积极入世,门下弟子常常游走凡间,体察世事,故而就算是寻常之人,只要能攀上那些绝壁险峰,也可入派中书海阁一观。

至于瀚海书山中儒生们的修行之所则主分为六司,分别照应儒家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六司执令即为所辖最高统领,而此六人又全数听命于学主澹台明。

当今天下,正魔乱战,而由瀚海书山顾全的这方圆百里地界却极少听说有妖人作祟,天下第一大派之称实在当之无愧。

但就是如此如日中天的瀚海书山,十日后却极有可能也要迎来一场浩劫!

春秋殿上,六司执令群聚,甚至连少问世事的学主澹台明也赫然在列。

然而此局却并非是六司定期互通之例席,六司执令,也罕见的没有因为所学长短和济世理念不同争得面红耳赤,让众人今日聚集在此的理由只有一个。或者说只有一个人——青叶!

这个仅仅修道几十年,甚至年不过百的后生却仿佛真是圣人转世,修为境界一日千里!这个从十年前正邪大战开始异军突起的后辈几年之内,连破河阳周围血巫、残刀、天蛊等十数个魔教门派,手中一柄七星神剑更是无坚不摧,无往不利。转眼之间,已经成为天下正道的中流砥柱。

瀚海书山不是无量之辈,自然不会因为其他门派弟子的异军突起就心生不快。只不过这个青叶竟然偏偏挑在这么个时候,要从瀚海书山取回数百年前青云门被外敌掠去的诛仙古剑…这事关门派荣辱之事,自然引起了瀚海书山内部极大的反应。

“圣人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这诛仙古剑经查的确是隶属他青云门之物,我看,就将剑还给青叶得了。”

射执令弈九曜当先开口,与此事刚刚出现时一样。射执令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主张主动还剑。

“胡闹!青叶目中无人,骄狂自大,若任由他如此将诛仙剑取走,那瀚海书山今后在天下人眼中哪里还有半分重量?区区一个后生晚辈,不拜帖、不告书,直言当面取剑,这又究竟是何道理?”

话音刚落。礼执令管太常便立kè

出言反驳,儒门首重礼节。这青叶如此自持,一看便是骄狂无礼之辈,若是任由他这班人如此胡作非为,那改日瀚海书山还到底要不要规矩?

“还剑之事非同小可,我看还需从长计议…”

“但此事已经迫在眉睫,十日之后。青叶即来取剑,我等若还商量不出个对策到时难道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闹笑话吗?”

“此言差矣,良谋不在急断,御执令如此匆忙我看不是好事。”

“哈,六司之中。谁不知你乐执令一向懒问世事,当然可以从容而决。”

“说得好!那倒是请数执令到时候亲自领教七星剑的厉害吧!”

儒辩,如此渐渐陷入了混乱,六司执令各表其义,各有主张,一时之间谁也不能说服谁,而就在此时,始终不曾说过一句话的学主澹台明终于用手指轻轻点过身边的香案,发出“咄咄”的碰击声…

他背对着争论不休的六人,仿佛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这里似的,但六司执令却不约而同的暂停了争吵,恭敬的退回原位。

无声长考,直到那“咄咄”声已经变得几乎让人厌烦的时候,澹台明才终于开口

“诸位…我想知dào

此刻青叶已经到何处了?”

—————————————————————————————————————

嗡!!!!

晴空之下,旷野之中。满身是伤的修士们狼狈奔逃,他们驾驭着各自的法宝,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残留血腥气味的光晕,然后惊叫着向更远处飞奔…

逃,只能逃!

那些惶急而惊慌的表情他们是如此的熟悉——那些曾经死在他们咒术秘法之下的可怜人通常都会在临死之前露出如此相似的表情,但这些被凡人们,甚至是被许许多多修士们畏惧的“魔头”、“孽障”此刻却都仿佛被天灾驱赶的野兽一样,只知dào

仓皇的逃窜,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赫赫凶威。

但,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身后,在看不清的远处,真zhèng

的恶魔正在追赶着他们,既然没办法真真切切的看到,也绝对能够感受到那凛冽的目光。

嗡!!!

回荡在耳边的,是不断铮响的剑鸣,每一次,伴随着那仿佛阿鼻叫唤的剑鸣出现的,都是一道匹练到极致的苍白剑光!

…而在那宛如流星的剑光逝去之后,一个曾经和他们一样狼奔豕突的生命,也将同时逝去。

是的,这些或是造化或是解脱的魔头们,在那中正平和,却又无可抵挡的剑光面前,根本就和常人无异,一剑之后,就是生死之分…

当然,他们也升起过反抗的心思,但不论是什么法宝又或是什么妖术。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却只是挥一挥手,就将这一切的虚妄击碎,所有的一切努力也就尽化流水,徒劳无功,最后连自己也都只能在那一片惊鸿中丢了性命。

所以,逃亡。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快!快走!”

一路奔逃,直到此处,其中不少人早已是精疲力竭,但只要一感受到身后步步紧逼,丝毫没有放qì

意思的夺命杀机,他们也不得不从自己已经枯竭的经脉中不断压榨出名为潜力的能量,忍受着真元空虚带来的反噬继xù

前进…比起死亡,他们还是更能忍受疼痛。

嗡!嗡!!!

正在这当间儿,一连两道剑光激射而来。不过是瞬间就将半空中驾驭着法宝,不断飞驰的两人击落,在半空中就化作一团齑粉。

死神又逼近了一步!心脏受到压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就连空气也开始变得稠密起来,让人难以呼吸。

“独眼龙,这样…这样下去不行!”

飞在最前面的,和刚才招呼大家速走的那家伙并排而行的显然也是这群人中的主事人之一…事实上,今日决定在此处共商大事的“歃血盟”中的三位盟主早已在那家伙第一轮的突袭中全数死去。甚至各个小帮小派中的头头们也死了个七七八八,活下来的人里面。也只有他和身边的这个“独眼龙”勉强拥有过人一筹的实力了。

“你说得倒轻松!青面鬼,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才好!?”

剩下的一只独眼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那些盘绕在他脑门上的青筋以及紧紧握住的双拳都证明这个被称作“独眼龙”的男人正处在暴走的边缘。

身处如此大恐惧之中,不要说是决断,哪怕是在普通不过的交谈都会很轻易的触碰到人类敏感的神经——因为恐惧而做出不理智的判断,进行不理智的选择。以此而引发的混乱众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人性本身的弱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克制,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放纵自己欲?求的魔道来说…

“都冷静一点儿,只要我们分头行动。那家伙再怎么强也只有一个人,不可能面面俱…”

嗡!!!!

话还未说完,这次占据了他们大半视野的,是一道比之前粗壮得多,也可怕的多的剑光——这一剑,毫无悬念的在慌乱的人群中,清出一条散发着死亡味道的通路,而刚刚还在与独眼龙商讨对策的青面鬼,也被这通天彻地的一剑,削去了大半个身子,最终和他那同样残缺不全的法宝一起,跌落地面…

“啊!!!!!”

失去了暴走的对象,独眼龙反倒是发狂似的大叫了起来,仗着一身解脱境的修为,他强行飞掠到队伍的更远处,原本用于飞遁的法宝狼牙棒更是猛然一挥,直将周围的几个原本与他同行的邪魔歪道扫向了地面,眼看就是不活了。

“都给老子停下来!这么逃下去,咱们迟早被他一个个杀光!还不如回头跟他拼了!”

一时血勇,但这份无谋却无法传染更多的人。

“独眼龙!你个杀千刀的!你自己相死,别拖上我们!”

“啊!!放手!放手!老子弄死你!”

魔道们的队伍被阻滞了一瞬,但随即那些星星点点,数不胜数的法宝便同时向独眼龙身上招呼过来…可怜他原本解脱境的大魔头,此刻却是被自己人四面围攻,不一会儿便湮没了身形。

而就这么会儿功夫,其他人,自然不会再停在原地,于是又顺理成章的继xù

驾驭着法宝,飞奔起来…

而下一刻,就在独眼龙陈尸的所在,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一步又一步,似缓实急的向正在逃窜的妖邪们走去,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寒光烁烁的宝剑。

——七星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人心

第二百七十九章、人心

“喂喂喂,听说了吗?开阳府的阴泉门今天也被青叶真人灭门了!”

“那还用说?听说青叶真人这几日正在向瀚海书山赶去,途中每过一处,总要荡平本地的魔教势力,这事儿现在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

“嘿,要我说,这青叶真人还真是厉害,这么一路杀过去,那些平日里为祸一方的妖孽魔头只要被他碰上就没有能走得脱的,我还听说现在开阳道上的魔门爪牙全都一哄而散,没有人还敢逗留呢!”

“啊呀!这真是大快人心!”



这一路走来,路上擦肩而过的,客栈里彼此交谈的,全都是说着类似消息的人们…好像一夜之间,青云门青叶这个名字就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连这偏远之地都传唱着他的威名。

真是的,不就是解决了几个小角色吗?有什么了不起?

被玉娇牵住小手的小白嘟着嘴,显然是听不惯这些凡人对青叶的称颂——实jì

上,她几乎看不惯除了流影之外其他任何“小有名气”的人物,他们明明一个个都是些自私自利沽名钓誉之徒,像是这样的人,竟然最后还无耻地得到其他人的赞扬?

人类这种生物总是这样,弱小的时候就互相出卖,变得强dà

就去役使他人,而被役使者也不自知,反而甘被役使。这就是弱肉强食的全部…

“怎么了,咱们的小白怎么有不开心了?”

比起十年前,玉娇已经不再是那个一碰就着的火爆性子了,也许是在这段时间内受到了慕白的影响,又或者经lì

了这么多事,她也开始变得成熟起来。

起码在小白面前。她绝对是个合格的姐姐。

“没什么玉娇姐姐…只是看他们胡乱吹捧那个什么青叶,看不顺眼罢了。”应了小小姐一句,小白又显得无精打采起来,她低着头,还不时踢飞脚边的碎石用更低的声音抱怨着“师傅他也真是的,怎么听那个臭家伙说了两句就要把我送回去啊…”

对此。玉娇也只能苦笑了…

诚然,她也没有料到流影竟然会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竟然没有趁北辰胤离开的这段时间袭击龙威台,反而接受了那个叫做黑心的家伙的意见。

当然,这并不表示她也反对流影的计划,毕竟,对于现在的狐族,现在的妖族来说,流影都是唯一可以依靠的通天巨柱了。现在的他。就是名副其实的狐主。换言之,不论流影下了怎样的决定,都是妖族全体的意志,她需yào

做的,仅仅是尽心辅助罢了。

所以,她没有去详细询问流影的计划…这最机密的信息,只要主帅了解就已经足够了。

“现今天下大乱,青叶如此行径的确有博取名声的嫌疑…恐怕是为了给自己上瀚海书山讨剑做得铺垫吧。”

这些话。本不该对着一个小孩子说得,但一来小白并不是什么普通孩子。二来,也是玉娇不愿意在流影吩咐自己先把小白送回众妙天之外的处所一事上做什么纠缠…

“想不到,玉娇妹妹还有如此见地呢~真叫姐姐我刮目相看。”

当然,流影不会放心玉娇一人待着小白上路,为了保护小白和自己的妹妹,在和黑心商讨之后决定让金铃与她们同行…当然。还有不少炼血堂的门徒在暗中保护。

如此一来,流影终于可以暂时安下心来——毕竟虽然玉娇只是初入铸魄期,但金铃可是实打实的解脱境高手,虽然修为还不算登峰造极,但对上一般的修士。只要配合暗处的炼血堂弟子,就算四五个同等级的对手也奈何不了她。

“金铃姐姐谬赞了。”

虽然谈不上熟悉,但至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眼前这个形容不俗的女人将会成为战友,所以玉娇倒是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微笑相迎。虽然还谈不上信任,但至少释fàng

出了足够的善意。

另一方面,安置好两人之后,流影便与慕白一起,跟随着黑心直接取道中原,直向江陵而去…毫无疑问,他们的目标和其他人一样,正是不久后就将到来的“索剑”之事。瀚海书山之上,今次恐怕免不了也要有一场大战了。

现在的问题仅仅在于,究竟是魔教忍不住与正派大打出手,又或者因为索剑之事本身,正道之间又将出现新的间隙呢?

—————————————————————————————————————

就在流影他们从龙威台的方向离开,开始向瀚海书山进发的同时,没有人料到,自龙威台之上,趁着天尊外出,并且带走了大量长老的当口,一个为数十人的小团体已经偷偷离开了三宫七殿,擅自踏下了拾龙阶…

显然是龙威台内部弟子的他们非常清楚龙威台对于外敌的防备情况,相对应的,对于应该怎样从龙威台中逃脱也有着自己的算计。甚至因为有心人的帮zhù

,他们就这样再顺利不过的从龙威台出逃了。

他们先是小心的疾走了一阵,等到确信已经离开龙威台的监控范围之后,才终于御起各自的法宝,在天空中留下数道流光向远空飞去。

当然,他们并非是在逃命,而是坚定地向着某个目标前进…更重yào

的是,仅仅从法宝上逸散的流光就能够判断出来,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修士,其中实力最差者,起码也到了造化境上层,而领头的那个,更是达到了解脱境…

这么一股势力,不管是冲着谁去的,相信都不会感到轻松,而不幸的是,他们的目标正是众妙天…不,这么说或许会引起误解吧?毕竟众妙天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覆灭了,但在眼下,如果提到众妙天能够想到的人物自然就只有那一位了吧…

狐主流影!

但要真的是对付他这点儿人好像又不够了…嘛,没关系,反正从一开始,这群从龙威台出发的小鬼就没有胆量真zhèng

找上流影报复,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只是找回龙威台陈长老丢失的“玉衡星令”!

“南宫师弟…你确定那个妖孽已经离开了吧?”

人在半空,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慕容守此刻的眼中却依旧带着犹豫和畏惧…虽然如果此行能够成功,不仅能够洗刷自己之前的耻辱,甚至可能连那一直以来的梦魇也能摆脱,但如果失败的话…如果正面撞上那个怪物的话!?

这样的结果,他不敢想象。

要是南宫烈的情报出了一点点问题,等待着他的,恐怕就只有死亡了。

“慕容师兄请放心,小弟愿用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对千真万确!师兄不必担心。”

南宫烈言之凿凿,但那双眼却是看得出,明明是他在向自己求证,但慕容守对于自己的保证却是半分都没有相信。

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从来就没有打算让慕容守完全相信自己,也从来没有打算向这个处于困顿之中的师兄伸出援助之手。

于他而言,重yào

的只是慕容守此刻还有利用的价值,而他也正好需yào

对方对应的价值罢了…

仅仅这样的说法恐怕很难让人理解吧…再简单点说,南宫烈对于自己目前在龙威台之中的位置并不满足。虽然天下人都将他和天恒子相提并论,比作龙威台的闪耀双星,但没有人比他自己清楚,自己和那个沉默寡言的师兄究竟有多大差距…

修为上,虽然两人同样都踏上了解脱境,本门的玄元真经也练到了第二阶段元军,但天恒子的实力事实上远远在他之上!真要动起手来,甚至可以和解脱境顶峰的敌人一较高下,而他却只是最普通的解脱境罢了…

这一点,在上次的三宫会武上就体现的非常明白了。虽然在其他人眼中他只是一招惜败于天恒子,但他自己却很了解,天恒子根本就未尽全力…自己现在的程度,不过是对方挥手就能击碎的存zài

而已。

而除了修为境界之外,天恒子更是出于天尊门下,不仅实力,就算是地位也要比他高上不少——对于志在继承天尊之位的南宫烈来说,他又如何能接受这般仿佛天堑般的差距?

所以,他才策划了今次的行险一搏…

只要能够成功从众妙天外狐主流影的地盘找回玉衡星令,只要能够达成此等就算天恒子都无法完成的攻击,想必天尊和宫主也会对他另眼相看吧?

但疯狂的欲?望却并没有完全湮没他的理智…至少他要比慕容守冷静得多——反过来说,如果没有成功取回星令,或是星令根本就不在众妙天外,他这私自离开龙威台的罪名又将如何洗刷?

所以,他没有选择独自上路,而是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许多有心的师兄弟…他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出了能看到自己的欲?望之外,同样能看到其他人的欲?望,就这样,他成功的鼓动了自己身边,包括慕容守在内的其他九人与他共同上路…

这样一来,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人心(2)

第二百八十章、人心(2)

青翠欲滴,参天荫蔽…在那无形绝壁阻隔的众妙天之外,一切都好像流影他们尚未离开时那样,连同那棚屋都没有什么变化。

这无人敢进的密林禁地,如今却仿佛是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了。只是,那除去树木花草之外,再无其他生命的寂寞到底还是少了几分桃源乡的生气。死气沉沉之下,却反过来又让人感到可怕了。

只是,坐在棚屋前的那位佛者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这略显异样的气氛——从数日前开始,它就盘坐在此处,一言不发,滴水不进。只知dào

手捻着念珠,将那一百零八颗圆润如意的佛珠细细盘算。

莲生始终信守着与流影之间的赌约,静静地守在此处,静静等待着随时可能找上门来的寻仇者…十人,只要十人而已。只要劝服十人退去,不再进犯,流影就会跟随他回到万圣岩,面佛忏过,世人也将自此少去一分苦难…他从没考lǜ

过流影是否是在搪塞他,因为莲生很清楚对方根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凭他超凡入圣的修为,要杀自己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劳神费力,大费周章呢?

“阿弥陀佛…”

多日不曾有过其他反应的莲生突然宣了一声佛号,这当然不是因为佛者无法忍受这可怕的沉默,只不过,是因为他多日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将“梵海神录”修liàn

到慧观之境的莲生如今不仅一步埋进解脱境,甚至因为法心自然,连带着感知能力也比一般的解脱境强了很多。此时此刻,以莲生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不超过方圆一里以内的落叶飞花均逃不过他的心眼…

这也只能说是作为万圣岩最高心法的“梵海神录”其中一门神奇吧。

有人…正在进入这片密林之中。正在向这棚屋靠近,向属于流影的领地袭来!

该说是天意,又或是巧合,这一伙儿,不多不少,竟然正好十人。

而从远方袭来的这十人虽然谈不上杀气腾腾。但一路驾驭法宝飞掠而来,到此处,也没有半点儿减速的意思。

然而莲生却不能就这样让对方一头扎进密林深处不见踪影了——既然目的是劝退前来报复的这几人,他自然是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的。要劝,至少也要让这几位施主停下来和自己对谈才行。

“阿弥陀佛。”

佛号再宣,只是这一次,却比之前更加庄重威严…低沉的佛号穿云裂石,摇风晃影,空气之中更是凭空荡开一圈耀眼的金色波纹。随着那句句佛言传出很远很远。

而几乎是在同时,树梢之上,整整十道流光也破空而来,从先后上看,迎头的两个作为领队,而剩下的则是紧随其后。

莲生只在宣告却无意伤人,加之那十人的实力也是非同小可,这一声佛号倒是没有造成任何损伤。不过因为这突来的响动和屏障干扰,众人还是暂时停下身形。缓缓从半空降下。

同样是解脱境的南宫烈到不至于因为莲生的阻挠就不能前进一步,只是一来刚才那股浑厚佛宗元力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损伤,从中更是感觉不出丝毫恶意,二来自己现在毕竟是身处众妙天之外,在此处处理任何事情都需yào

小心谨慎,虽然出了狐主流影之外。此处应该也没什么能够影响到他们的妖物,倒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可不想自己处心积虑思考良久的计划就这么白白流产。

“这位大师,在下龙威台南宫烈,未请教…”

这和尚修为不凡,就算是自己言不敢言称必胜。但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妖邪之人,所以,他这开口询问之前先自报家门,也是为了表示诚意。

“阿弥陀佛…”

龙威台的道友吗?

如此一来,莲生倒是皱起了眉头…偏偏是这仇怨最深的苦主,要想劝服眼前这些人恐怕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为了和流影居士之间的赌约,莲生也只好尽lì

而为了。

“贫僧法号莲生,师承万圣岩。”

“原来是万圣岩的神僧!南宫烈方才失礼了。”

听闻此言,南宫烈立kè

躬身一礼,心下却是迷惑,不知万圣岩那些避世修行的和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在这里停留了不短的时间。当然,眼下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南宫烈向一边让过半步,然后推出了身边的慕容守。

“大师,这位是在下的师兄…”

“在下慕容守。”

身材高大,却是异常消瘦的慕容守虽然不情不愿,但也同样向盘坐在棚屋前的莲生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莲生还礼,然后缓缓起身“这位慕容施主似乎有心结未解,长此以往,怕是于修行不利啊。”

听闻此言,慕容守眉头一皱,顿时心生不悦,心中暗骂这和尚不识时务,既然看穿了此事,竟然还当面指出?!这不是让他下不来台吗?

“哼,不劳大师费心了。”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火气…而站在一边的南宫烈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心里不屑这慕容守如此小肚鸡肠的作态,但面上却是不露分毫不快,只是开口向面前的莲生解释。

“大师请见谅,我慕容师兄只是心焦妖狐流影为祸世间之事,并非有意冒犯大师。”

“阿弥陀佛,无妨无妨,在下倒是先替天下苍生写过诸位龙威台道友了。”

“大师客气了。”又虚与委蛇了几句,南宫烈终于忍不住当先发问“不知大师此番深入此地是为何事?”

“说起来,贫僧倒是也是为了流影居士而来。”

“…大师也是为了这妖狐而来?那…大师与这妖狐照过面了!?”

面前这几位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却还是始终忧虑这流影之事,虽说情报绝对准确,但此会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行事,一旦真的撞上流影当面,他们这些人可谓是有死无生…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又有谁能不在意呢?

“是…”

“嘶!”

众人闻言顿时倒抽冷气,一惊一乍的环视四周,生怕流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那,那流影尚在这密林之中?”

南宫烈算是龙威台这群人当中最冷静的一个,不过就算是他也有些气息紊乱…更别提曾在流影手中死里逃生过一次,经lì

过那份极限恐惧的慕容守了——此刻,他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流影居士几日前就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呼…

这下极限恐惧的经lì

虽然已经过去,但一口气已经泻下去的龙威台一众却是都已经几乎站不住脚了…

不过,离开了就好,离开了就好。

“南…南宫师兄,那妖孽已经走了一段日子,要是去而复返,我们可就…莫不如我们先行撤tuì

,到时候找到机会再重新取回…”

“闭嘴!”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南宫烈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些胆小鬼的几句话,就放任如此大好良机从自己眼前溜走?

但如果在这里态度太过强硬的话,又不利于整个团队的指挥和运作,所以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失控之后,南宫烈就立kè

反应过来。

“我们此来,是身怀重yào

任务!要是如此就回去,又怎么跟各位师长交代?师弟原以为各位师兄皆是心怀天下,舍生忘死之人,没想到诸位竟然要让我失望吗?”

此话一出,队伍中自然再没有反驳之人,就连慕容守也是生生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自此,这十人的团队也暂时安定下来,只是多少脸上的表情都不大好kàn

——就是再笨,大家这也都看出来南宫烈这是逼大家就范,然而这一下大家还都不好回话…刚才他说的婉转,却也提醒了所有人。

此回,他们可是违抗了师命,擅自离山前来的,要是就这么一事无成灰溜溜的回去,那免不了是要受一番责罚的。同意来此的人,要么是心有所求,要么就是野心勃勃,自然不愿意背上这不明不白的黑锅。

“大师…恕在下直言,在下和诸位师兄弟来此,乃是受了门中重托,有重yào

的任务要完成,今日起,恐怕要在这众妙天附近盘桓一段时日,大师比在下早来几日,还希望大师行个方便,助我们师兄弟一臂之力。”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实不相瞒,在下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个约定。”

“约定?”

“在下数日前来此,曾与流影居士有过一面之缘,天可怜见,当日,我与流影施主曾定下约定,若贫僧能说退十名前来众妙天找他寻仇的施主,他就随贫僧回转万圣岩忏过。”

莲生顿了顿,双手合十,又是行了一礼。

“上天有好生之德,愿诸位广积福缘,放下屠刀就此离去,这段仇怨也就放下了吧。”

“开什么玩笑!?”

此言一出,龙威台方面自然是群情沸腾——流影和龙威台之间的矛盾早已是不可调和,这一点世人皆知,这贼和尚竟然在此信口雌黄?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然后南宫烈却再次伸手,制止了愤nù

的师兄弟们。

“大师,此话当真?”(未完待续……)

PS:求订阅!求打赏

第二百八十一章、人心(3)

第二百八十一章、人心(3)

“千真万确。”

莲生却是没有在意其他人的暴怒,依旧单掌立于胸前,言语平静地回答了南宫烈的提问。对于佛者来说,这是他度世的一步,就算再怎么艰难,他也无怨无悔。

“好,那我等便依大师此言。”

“师兄(弟)!不可啊!”

南宫烈此言方出,包括慕容守在内的其他人顿时纷纷出言阻止——虽然他们没有复仇的胆量,但龙威台和众妙天之间的矛盾又岂是对方轻飘飘的一句承诺可以抹消的?

“大师,此事我等应下了,只是不知大师是否也能答yīng

在下一件事情。”

南宫烈会相信只要他们退去,流影就会乖乖上万圣岩?哼,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那妖狐何其强dà

,何其狡猾,莫说他只是和面前这个笨和尚有过约定,哪怕是流影亲口向自己承诺,南宫烈也决然是不能相信的。他之所以这么痛快,一口答yīng

下来首先是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若是流影真的回返,这也就成为了他们唯一可以交换的砝码。

其次,按这个秃驴顽固不化的性格,恐怕他们搜寻玉衡星令的行动也要受到不少阻碍…南宫烈又不想真的和万圣岩的弟子发生冲突,毕竟都是天下正道,而且为了对抗魔教,两者现在还处于同盟关系,要是这时候他们出手打伤万圣岩的弟子,恐怕天尊那边也不好交代,到时候自然他们也不会好过。

所以,如此以退为进,也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但说无妨。”

对于莲生来说。只要能完成此事,任何代价他都愿意付出,佛者佛心坚定,不会因外物而有所增减。

“大师,可否放我等先入这棚屋等候,若那妖狐真的和您一起回转万圣岩。我等再退回不迟。”

南宫烈如此要求,众人自然也就明白了其中关窍…他们来这众妙天外也已经一日,除去这小屋之外,也去到过不少当年大战发生的所在寻找线索,无奈却是一无所获。眼下形势,这玉衡星令最有可能的所在,无非就是流影他们居住的地方——换言之,当年大战之后,这玉衡星令也已经被流影得到。

趁着这笨和尚和流影对赌的良机。他们正好可以借故大大方方地进入棚屋之内,到时候搜寻玉衡星令岂不是更加方便?想通此节之后,众人也就不再纠结抗议,只是默默站在南宫烈身后,隐隐有以他马首是瞻的感觉。

“这…并非小僧刻意为难,只是这棚屋本为流影居士所属,主人尚无应允,贫僧也不敢擅自放诸位进入啊。”

莲生七窍玲珑。并非蠢笨之人,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他又何尝没有看出龙威台这几位道友似乎另有所求?进入这棚屋之内怕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谋略,眼下流影不在,仅凭他一人很难阻止对方,但如果不采取行动,任由他们施为,到时候两方仇恨岂不是进一步加深?如此真是有违莲生前来此处的本意。

“哼。大师,如此作为怕是有些过分了吧?”

南宫烈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不会这么乖乖就范,冷哼一声,就继xù

开口

“在下尊重大师是万圣岩的神僧,故而相信了您与流影之间的赌约。现如今我师兄弟不过想确认一下此间内情,助大师一道将他送回万圣岩,但大师却百般阻挠…恕小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恐怕大师和流影之间的约定没那么简单吧?”

低沉地声音,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最紧张的边缘。一面是万圣岩的清誉,另一面,则是自己与流影之间的约定。这道无解的选择题被南宫烈直截了当的推给了莲生——他确信,这咄咄逼人的质问会成为自己的杀手锏。

“大师,还请让路吧!”

不等莲生长考结束,南宫烈当先一步向前踏去,已是解脱之境的南宫烈似慢实快,不管转眼,已经快要跨步迈进棚屋之中,而其余龙威台修士眼见如此,也纷纷跨步,慕容守更是不屑地瞥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的莲生,而后便不愿再看他。



“阿弥陀佛。”

然而就在此刻,熟悉的佛号宛如清风化雨,扑面而来,又如明王低吟,势不可挡!

嗡!!!

金色的光圈凭空出现!自莲生脚边开始,荡开一道了无踪迹却一直存zài

的圆弧,那惊人的力量如同天降壁障,嗡然一声,将所有正在靠近的敌人全部推开。

“哼…”

一声闷哼,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佛门罡劲,除了南宫烈凭借过人的修为飘然远去,然后稳稳落地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几乎遭到波及,摔了个七荤八素。

就连慕容守也是拔出金锏法宝激发一身内劲才勉强没有被掀翻在地——纵然如此,那刚正气劲还是扫得他一阵狼狈!

这该死的秃驴!

“莲生大师这是何意?”

情势急转直下,南宫烈也果duàn

祭出了自己贴身法宝——一杆通体玄红的宝枪带着灼人炎气立在当场,于他周身形成一圈红色戾芒引而不发,显出不凡气场…

事实上,只有南宫烈自己清楚,刚才当面那次交手他距离莲生最近,受到的冲击自然也是最大。万圣岩功法本是讲究稳扎稳打,根基牢固深沉,所以虽然在同等层次以内战力过人,但也因此而进境缓慢…但面前这个和尚虽然修为方面并没有超过他本人,但却也是到了极高深的层次,真要动起手来,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南宫烈根本占不到便宜。所以,他也没有选择立kè

进招,而是有此一问。

“阿弥陀佛,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日不论如何,贫僧不能放各位施主入内了。”

“贼和尚!鬼话连篇,看招!”

正当南宫烈思虑时,慕容守却是再也按耐不住,这一路走来他本来就承shòu着极大的心理压力,如今三番两次被面前这个秃驴“羞辱”,他又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当然,他也并不是一个人上前送死,在发招之前,他早已招呼了身边的师弟们,如此一来,竟成了龙威台数人围攻莲生!

去!

一时之间,法宝光芒各闪,方圆之间地裂天崩,法诀流转煞是惊人!

龙威台玄元真经原本就注重攻取,此次前来众妙天之人又各自身负不凡,动起手来,滔天烈焰宛如炼狱火龙,遇石裂石、遇树折树,不过眨眼已经攻到莲生面前。

也在此时,月白僧袍无风自动,火宅之中,金光闪烁,清凉自生。莲生面露慈悲,面对滔天烈焰丝毫不乱,手中念珠转动,口中轻吐真言。

“唵。”

唵!一字之间,佛言金字凭空出现,火焰愈盛,金芒愈亮,犹如火炼真金…以一对九,莲生不仅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占据了优势!?

如此局势大大出乎了慕容守的预料,纵然己方火焰凶猛,但当面瀚海佛力却如无边大海…火浪惊涛,炎气如潮,但在大海眼中却不过是日升日落,毫无特异可言。那“唵”字金印好像真的是我佛真言,铺天盖地,不到片刻,就将火海撕裂,发招九人根本难以支撑。

“南宫师弟!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出生求援,落败只在顷刻,慕容守也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而站在另一边的南宫烈更是脸上一黑…若不是他慕容守仓促出击,有何至于落到如此局面?如今之局,就算他出手相助,最终胜了那莲生和尚,龙威台的脸,也算是丢光了!

但纵然心中千般不满,南宫烈终究不能看着自己这些不成器的师兄师弟被对方击溃。

一咬牙,南宫烈手中长枪带起异样火芒,大喝一声

“莲生师兄,小弟愿领教师兄高招!”

玄红长枪虚空一点,耀眼火芒顿时收敛,化作一点红光,虽然一眼看去威势不及慕容守他们九人练击,但其中所蕴含的火焰真力却是不容小视。不过眨眼,南宫烈身化惊龙,攻向莲生背后,正是围魏救赵之招!

——烈焰焚邪!

既然选择出手,南宫烈自然不再保留,若是不能凭此一招击败莲生,恐怕今日之后他们就要低那莲生和尚一头。

通天火芒化作一道红线,直冲莲生背心。若是不撤招抵挡,这一下恐怕就要重创佛者,但若是回招,正面对敌的那九人连击虽然已失锋芒,但其余威也终究也给予他不小的伤害…

关键时刻,莲生手中一百零八颗念珠金芒爆闪,不过片刻,原本就鼓荡不平的僧袍再添三分佛气,浩瀚佛威铺天盖地。

“嘛!”

六字大明咒再出,莲生嘴角溢血,但终究是再吐一字,无边金芒自身后浮现,转眼就应向攻来的南宫烈。

焚邪烈焰攻势狂猛,六字真言守势如意,双方硬拼一记,顿时炸开万千光彩,数人混战的局面也顿时一窒,各自散开…

正是这当口,密林之外,又传来其他响动,一个俏生生,气鼓鼓的童音突然响起。

“你们这群没有礼貌的浑人,要打就走远点儿打,在人家家门口舞刀弄枪算什么本领?”(未完待续……)

PS:带病工作如有错字,希望理解。

顺便求订阅,求打赏

第二百八十二章、人心(4)

第二百八十二章、人心(4)

“你们这群没有礼貌的浑人,要打就走远点儿打,在人家家门口舞刀弄枪算什么本领?”

自那密林中,一个白衣白裙的小女孩儿显出身形。她似乎真是气急了,连那一头白发上的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都不听话的翘了起来!

小白一边叉着腰,一边数落着在棚屋面前大打出手的莲生和其他道人,一点都没有害pà

又或是怯场的意思,也不理会自己不过只是个刚刚达到化形期的小妖怪——跟在流影身边的她多少也有了些肆无忌惮的性格…从小到大,那些死在她师傅手下的哪个不是威震一方的名士?这些小鱼小虾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阿弥陀佛…”

“妖孽!你说什么!”

六字明王咒对烈焰焚邪。

极招冲突之后,最为狼狈的不是被两面夹攻,眼下正口呕朱红的莲生和尚,反倒是以慕容守为领头的九人…真元爆冲之间,修为最是不济的他们也受创最重,一个个东倒西歪,一身血印,此刻就算是小白如此叫骂,他们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利,却连动都动不了了。

当然,最倒霉的还是站在最前面的慕容守,真元爆冲他受到的创伤自然也是最大,这十年本就过得战战兢兢的他身体虚弱,经不得如此重创,两眼一闭就这么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

面对小白的挑衅,只有南宫烈不发一言…刚才的那轮拼斗当中只有他受伤最轻,此刻除了体内气血略微翻腾以及真元的损失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明显的伤势。

而此刻,他的目光早已全神贯注的凝固在小白的方向…倒不是他从这个小妖怪身上看出了什么不凡,只是。对方挂在腰间的那块玉牌却让他险些失去理智。

玉衡星令!

怪不得他们在众妙天之外苦苦搜寻却是一无所获,原来这星令竟然挂在这个小妖狐身上!

“阿弥陀佛,请小施主见谅。”莲生好不容易才压住了体内的伤势,此时一开口,面色又是苍白了几分…没办法,虽然他已经是解脱境的修为。但对方一众十人同样功力不俗,更遑论南宫烈更是能在修为上和他分庭抗礼,一来一回,他没有立kè

折在这几人手中已是万幸,眼下受些伤倒是不打紧。

“小施主,这几位施主方才已经答yīng

贫僧立kè

退去,不再寻仇滋事,咳咳…我想,我与流影居士之间的赌约。也该践行了。”

虽然身受重伤,但莲生仍旧一心记挂着和流影的赌约,如今约定既已完成,他也应该要求对方和他一起返回万圣岩了。

“哼,你说完成就完成了?”小白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这些家伙刚刚还在我家门口肆意妄为,这要我如何相信你这贼和尚没有骗我?照我看,还不如让师傅把他们全杀了!”

此言一出。凡是没聋的人全都面无人色!他们赶来此地本来就是因为知晓流影不在山中,要是那老妖怪此刻回转他们焉有留命的道理?自南宫烈以下。龙威台的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而莲生同样也是露出尴尬笑容…毕竟刚才大打出手的人里面也有他一份。

“如此…还请小施主先把流影居士请出来,莲生相信诸位道友一定会当面对证,起誓绝不再进犯众妙天的。”

“是啊是啊,我们真的不会再来了。”

“姑娘放心!我们一定说到做到…”

“我凌云鹤愿意立kè

发誓:此生此世不再进众妙天一步,如违此誓。天打雷劈,形神俱灭!”



一石惊起千层浪,片刻之间,龙威台门人为求活命,纷纷开口保证。却不想。小白只是冷冷一笑,蔑视地看着眼前所有人。

“你们真以为我不知dào

吗?你们不过是害pà

我师父罢了,又哪里是真心退去?”

“这位姑娘,我等确无冒犯之意,此次前来,也只是因为师门有命,并非存心滋事”南宫烈一躬到底,长身之后才继xù

说话“既然莲生大师愿意从中调停,我等也愿意将过往恩怨从此揭过…当然,南宫烈人微言轻,龙威台之中,在下也只能保证自己和诸位师兄弟不再进犯众妙天,但天尊和宫主们…请恕在下实在不敢保证。”

南宫烈这一席话有进有退,听起来诚恳无比,不光是刚刚还和他大打出手的莲生,就连小白虽然嘴上还是一口回绝,但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能说,这家伙的演技确实不赖。

“小施主,此约是我与流影居士定下的,成与不成也要先让流影居士与贫僧见上一面再做定夺吧?”

“哼!师傅不在,你们要是愿意等,就在这儿等他回来好了!”

小白烦不胜烦,终于发脾气似的跺了跺脚,敷衍了他们几句。但她没想到,这无心之言,却是让某人动了其他心思…

流影不在?这个消息对于南宫烈来说不亚于一剂强心针!先前如此放低姿态,也不过是考lǜ

到如果按照他自己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在流影的绝对武力之下苟延残喘,但如果流影不在,那眼前这般局面却是对他非常有利的!

自己一行十人,九人都已重伤,而莲生和尚虽然修为高深,自己力敌不过,只是眼前力拼自己这边一次夹击之后,也已近油尽灯枯…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那个带着玉衡星令的小妖狐。

如此重宝就在对方手中,而这小妖孽却不过只有造化初期的修为而已,凭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易从对方手中夺走玉衡星令,到时候…只要把现场之人全部杀人灭口,自己再把这一切都推给流影,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提升在龙威台中的地位,甚至还可以成为英雄!

越是想到关键处,南宫烈就越加兴奋,恨不得立kè

出手,了结了那个小鬼,带着玉衡星令立kè

回到龙威台,然后…然后以此为起点,得到天尊的看中,将那个天恒子牢牢踩在脚下!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需yào

冷静!

一无背景,二无奇遇的南宫烈一步一步爬到这里,对于这个道理再清楚不过,而一直以来,他也一直执行的很好。他甚至不需yào

深呼吸这种浮夸的动作,就能够完美的冷静下来,将那种兴奋和激动的情绪暂时屏蔽…

他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仍旧无比真诚,即使是面对欲杀之而后快的小白,他的眼神中仍然没有丝毫的杀气,仍旧如同最正直,最平凡的正道人士!

“好,既然如此,我等就和莲生大师在这里一同等候。”

他一步一步向小白的方向走去,甚至还用一只手捂住胸口刚才受创的位置,微微皱眉显示疼痛。

“只不过,我等愿意信守承诺,绝不损害众妙天一草一木,也希望能得到狐族的一个保证。”

脚步不停,南宫烈步步为营,脚步沉稳,脸上的表情则是刚毅不屈,宁折不弯,好像是真的要为整个天下舍命一搏。

“我希望,这位姑娘也能够保证,我们师兄弟一行在众妙天之上的安全!”

南宫烈继xù

迈步,但却转过头去一指自己身后的师兄弟们,语调慷慨激昂,舍己为人。而倒在一边的众人自然也为这份“真情”感动,纷纷回以激动的目光…

愚蠢的人啊…从来没有考lǜ

过自己的处境,也不曾算计过他人的谋划,只知dào

相信自己看不清世事的眼睛,只知dào

盲从情感的安慰,竟然不去怀疑,看似大义凌然的付出是否藏着什么更深的含义…

所以,活该你们就此死去,活该你们只能一辈子被别人踩在脚下。

“好!我答yīng

你!”

小白点头允诺。

“空口无凭!”

“那我们击掌为誓!”

是的,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他再次踏前一步,终于来到了小白的面前,然后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掌…却并非是为了击掌。

狰狞的笑容终于出现在他的脸上,而高举的右掌,已经凝聚起炽烈的火焰!

杀!

举掌劈下,转眼之间,最大义凛然的正人君子,成了最奸诈狡猾的无耻小人。

身后莲生的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想要出手救援,却又提不起元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姑娘死在对方的掌下——她,是因为自己的轻信和愚蠢才死去的,是因为自己犯下的罪孽…然而,他却无能为力。

“噗!!!”

就在此刻,一颗金铃伴随着一段白绸凭空飞来,不分先后,正正击中了那人的胸膛!

狰狞的笑容定格在南宫烈的脸上,而一口殷红的鲜血,也直接从他的口中喷出,直直飞出好远…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计划得天衣无缝的一切,竟然一早就被隐藏在暗处的人看在眼里,而这索命的一击,也彻底断送了他争夺天下的野心…

“狐主让我告sù

你。”

密林后的阴影中,玉娇和金铃前后现身,看着一脸呆滞的龙威台人,眼看着一脸颓败的莲生。

“你输了。”(未完待续……)

PS:第二更送到精疲力竭

第二百八十三章、群魔乱舞

第二百八十三章、群魔乱舞

江陵以北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处峰峦起伏之地,名曰魔鬼岩。传说千百年前,此处曾被冥海吞没,所以虽然山势高峻,却满是碎石乱孔、洞穴林立,每到夜晚千风吹过总有鬼哭狼嚎,甚是骇人,故名魔鬼岩。

此处,对于居于附近村落的村民来说,也是一处不折不扣的禁地——除了魔音骇人之外,传说这里还时常有鬼怪作祟,寻常人见之必被冤魂索命,最终难逃一死。所以久而久之,就连青天白日都很少有人会接近这里,更遑论这如墨雨夜了。

在一片漆黑的梦魇中,数道黑色的遁光从天空中掠过,然后一头扎进了这魔鬼岩之中。数以千计的洞穴并没有让他们迷失,反而是在一阵足以让人晕头转向的飞行之后准确而沉稳地落在了一片更加漆黑幽静之地…在那些肉眼无法看穿的黑暗之中,一双双闪烁着可怕荧光的眼睛已经各自跟随模糊的身形站在原地,显然已经等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片死寂的巨大洞穴内部没有任何人说话,更没有任何人交谈,直到那几道黑色的流光降临,人群才迎来了一阵不安的躁动。

“嚯,久违了诸位。”

轻笑一声,把遮住面目的斗篷拉开,黑心开口便是一声轻笑,却是无人胆敢质疑,直到他话音落下,在相对应的方向,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才终于发言。

“黑心,你来的太迟了。”

他一开口,周围似乎还想发表些什么意见的人群也就此安静下来,纷纷不敢再做发言。

“无惑圣弥教xùn

的是,只是在下因为要见一位重yào

的故友,所以这才耽搁了行程。还望圣弥见谅。”

黑心却也不恼他,只是一拱手聊表歉意。

“奥?奴家倒是好奇,能让黑心如此在意的老友会是怎样的人呐~”

正是此刻,黑暗中的另一个方向又有一人开口——就算黑幕如墨,却依然不能阻挡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袅袅香气,仿佛午夜绽放的牡丹。香艳至极,魅惑天成。然而未曾等那女子说完,又是另一个更加粗犷的声音加入了讨论的范围。

“好了醉相依!我们今日是来谈正事的,要勾引小白脸,回头到你自己地头上在解决。”

黑暗之中依稀可见他健壮的体魄,就算是一般意义上的巨汉,恐怕也达不到他这样恐怖的身高,一身筋肉更是直接占据了相当大的一块范围,无人敢近。甚至这家伙连说起话来都瓮声瓮气。毫不顾忌他人。

“咯咯咯~伽罗煌说笑了,奴家可是最欢喜您这样的勇武男子了呢。”

合欢派醉相依的声音甜得发腻,但这一开口却还是让人察觉到了一股隐含的杀气…魔教中人又有谁是愿意吃亏的主?既然人家出了招,自然是没有不应战的道理。

洞穴之中气息顿时一窒,最先开口的伽蓝寺住持无惑圣弥又没有从中调停的意思,立在洞穴里的其他人就更加不敢开口…但反过来,他们又比谁都害pà

会在这里突然展开一场大战,自己到时候只能作为最廉价的炮灰。

“哈。诸位诸位,且听我一言。”

就此此时。虽然只是新晋,修为上却隐隐赶上老一辈的黑心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他让开了半步,将一直站在自己身边,沉默不语的男子让了出来——在那一身黑袍当中。隐隐透出几绺白发。

“在下虽然来迟,但却是请来了那位与我旧识的老朋友,相信我这位朋友定能在此次的大计中起到助各位一臂之力,颠覆天下正道!”

“朋友?哼,黑衣。我看你是忘了圣教的规矩,不仅迟到,竟然还把外人带到这里?你这是以为圣教之内,已经无人敢与你争锋了吗!?”

最先开口的邪佛无惑圣弥对于黑心的做法似乎非常不满,愤恨之下只闻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一记威力十足的掌击夹带雄浑掌风直扑那白发黑衣之人——黑心就在身边,却是不曾出手阻挡,因为他很清楚,无惑圣弥那个老秃驴并不是真的要让他下不来台,只不过是要出手试一试自己带来的那个“朋友”到底有没有足够的资格参与进这件事…

当然,如果实力不足的话,他当然也不介yì

利用这个借口直接把对方毙于掌下!

圣教之内就是如此,虽然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勾心斗角,但弱肉强食却在这里体现的直接而残酷。

当然,黑心既然不出手当然是因为他对自己带来的这个“朋友”有着绝对的信心。



掌风临身,吹动额前的几许白发,但那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放任那开山裂石的掌风直灌自己的身体。

“碰”的一声闷响,那可怕的掌风直接摔碎在流影的身上,却如阵风过谷,声势浩大,但事实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似乎就如此凭空消失了。

唯一的变化,就是将原本遮蔽了他面孔的黑色斗篷掀飞,露出那张冷峻的面孔和一头飘逸的白发。然后,他自然而然的挥动自己的右手,一道洞彻黑暗的耀眼剑光凭空出现,直愣愣的刺向了刚刚那道掌风袭来的方向…他可不是随便人家欺负的角色,这如影随形的反击威力让人惊讶。

“哼!”

一声冷哼,剑光落处,一尊血色佛印顿时现形,与那剑光一处便双双粉碎,化作澎湃气浪席卷全场!

“哈,说来惭愧,在下这位朋友姓流名影,众妙天人士…”黑心嘴角扬起一抹浅浅地笑容,而随着他的介shào

,黑暗中那群妖魔鬼怪才终于渐渐从之前的电光火石一般的对攻中回过神来。

流影!?

这几年来,众妙天外的那片密林不仅仅是天下正道的禁地,有不少想潜入那里的魔教人士也没能讨到任何好果子。墨雪剑下,可是从来都不留情面。

“相信诸位对在下这位朋友也已经有所了解了,我想可以开始讨论这次瀚海书山的行动了吧。”

这话一出,虽然刚才交谈的几位大佬心中各有计较,但总归知dào

此时不是争吵不休的时候,也就纷纷安定下来,等待着讨论大事。而那些平时在自己地盘上呼风唤雨的“小角色”此刻就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本来黑心的炼血堂对比起其他几家圣教中老牌势力还略有欠缺,地位也是最低,但如今竟然又找来了这么一位顶级高手…炼血堂的地位一下子翻过身来,反而更压了其他三家一筹。按原来的情况来看,此刻住持会议的应该正是之前发招的邪佛无惑圣弥才对,但经过刚才那一事…虽然还不好说流影是不是真的能和他分庭抗礼,但至少,这只妖狐的实力绝对也达到了太上玄妙的层次,再加上实力同样超凡的黑心,此时此刻,无惑圣弥早已没有了对于炼血堂的压制能力。

理所当然的,黑心上前一步,随手一挥,石窟之中便是一阵阴风掠过…众人顿时一凛。

“诸位!我圣教千年道统,理应称霸天下,但数百年前却遭那些正道伪君子暗算,使我等隐于山野之中,远离繁华中原…此仇,不得不报!”

黑心一顿,然后再向前踏出两步。

“而今,就是天赐良机!青云门青叶道人不日将上瀚海书山讨要本门至宝诛仙古剑,天下正道闻讯齐聚于瀚海书山,黑心在此献上一计,愿各位同道捉摸一二。”

“咯咯咯~那奴家倒是要听炼血堂堂主一一道来了。”

“今日之事,在下早已计较详细,依黑心之见,正道名门齐聚,正是我等聚而歼之的大好良机!我等应提前安排,聚兵于瀚海书山左右,待那些伪君子自相残杀之时,我等自可发兵攻山,到时候双管齐下,十面埋伏还担心正道不灭吗?”

“哼,黑心堂主倒是好算计。”隐隐被黑心夺去指挥群雄全力的无惑圣弥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此刻从黑暗中显出身形的他捻动手中嗜血红珠,出言不无讽刺之意。

“依和尚来看,却觉得正道没那么容易大打出手吧?”

无惑圣弥继xù

开口

“那青叶年纪虽轻,锐气几不可挡,但倒也不是无智之人,指望他为了诛仙古剑和瀚海书山大打出手?哼,再说倒是天下群雄聚会,难道还真有人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出手伤人吗?”

“我同意和尚的看法。”

恰此时,伽罗煌也从黑暗中走出——原来圣巫教的教主竟然是一位狮头人身的巨大怪物,他手中握一柄长柄钉锤,浑身披覆铠甲,不怒自威。

“咯咯咯~两位是否太过急切了,依奴家之见,恐怕黑心公子还有话未说完吧?”

巧笑嫣然之后,黑心朗声大笑,继xù

开口

“哈,诸位前辈的担心,黑心自然省得。但请诸位放心,当日,这瀚海书山之上必有一场大战,关于此事,黑心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是出错,诸位尽管各自离去即是,今日之议,就当黑心从来不曾提起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瀚海书山

第二百八十四章、瀚海书山

今日,晴空万里,却照不亮此间众人的心情,仿佛雾霾一样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无法散开。往日,总归是天下儒生歆慕之地的瀚海书山就算没有门内弟子行走,也能算得上人头攒动,但今日,通往内门的书海阁前却是空无一人…

在更早的时候,为了防止伤及无辜,瀚海书山的门人就已经将山门封闭,将前来的其他各门各派的修士全都引去了内门。登天阁之前,百千修士济济一堂,其中不乏赫赫有名的中原修真巨擘!或者是实力不凡的独行侠客。

正殿前方,最显眼的位置被放置了三张龙纹木椅,靠左边坐着的乃是万圣岩圣尊者定心禅师,而靠右的,则是龙威台天尊北辰胤…至于坐在当中的,当然只能是天下正道魁首,瀚海书山的学主,澹台明!

三者正襟危坐,各自背后,又分别站立着各门各派的长老、首席…可以说,天下正道的大半精华此刻都齐聚此处,声势甚为惊人。

“阿弥陀佛…”

定心禅师一声佛唱,低沉慈悲,隐含不杀之意。

“今日之会本是瀚海书山内部之事,老衲本不该来此,如今竟劳动澹台学主至斯,实在不胜惶恐。”

“哎,大师此言差矣。”

北辰胤当先接话,但也先拱手向澹台明行了一礼“大师此来不过是担心我正道之中某些无礼晚辈大胆造次,也是一心为了维护我正道康盛,老夫相信澹台学兄定不会在意的。”

“阿弥陀佛。”

老僧又宣一声佛号,低低垂首,而此刻,作为主事人的澹台明才终于开口。

“大师。道长,今日为了诛仙古剑之事,瀚海书山牵连二位道友已是失礼,还请一会儿等青叶小友带来取剑之时,两位暂且作壁上观——若是一个不慎再连累到两位的门人,澹台明万死不足辞其咎。”

从外表看去不过不惑之年的澹台明同样是抱拳示意。向两位远来道友致敬,言谈之间,也是客气非常,却让人摸不透此时最终将会如何。不过从形式上看,青叶若想取得诛仙剑恐怕并非易事。

“学兄这是哪里话?维护正道尊严,天下安定乃是我等应尽之责,瀚海书山作为天下正道魁首,千百年来为除魔之事尽心竭力,我等自然不会坐视宵小之辈仅凭微末之功就随意指手画脚!”

相比之下。北辰胤此言却是直指本心,几乎就是明说青叶目无尊长,取剑无名——只是别看他如今振振有词,不到最后关头,谁又知dào

龙威台究竟作何选择呢?

“阿弥陀佛,北辰居士却是言重了,那青叶乃古派青云门门下,是近些年来新新崛起惊才艳艳之辈。论其功绩,也是我天下正道之楷模。依老衲之见,今日之事还望学主三思而后行,不可妄动刀兵。”

万圣岩定心大师却仍是一脸慈悲济世之容…毕竟此时若是双方发生冲突,天下正道就必然失去一大臂助,如今魔教势大,若是天下正道再不同心协力。免不了要被对方各个击破,最终毁于乱世。

…殿前几位正道领袖彼此交谈,在登天阁周围更远的地方,无数修士同样窃窃私语,不论名门大派还是闲云散修。此刻均是思虑着青叶此会讨剑之行究竟会如何收场。在他之前,还从没有人敢如此正面挑衅瀚海书山的尊严道统,千百年来,诸位只知瀚海书山如何强盛,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人能如此威逼取宝的。

“怎么还不来?”

“不会是那青叶怕了瀚海书山摆出的如此阵仗,临阵脱逃了吧?”

“屁话!那青叶道人一身修为也是远超常人,从河阳城至此,一路走来,步步染血,一共歼灭了数十处魔教巢穴,未曾走脱一人,这般人物又怎么可能临阵脱逃。”

“你说,真是澹台学主取走了青云门的镇派法宝吗?”

“这…应该不能吧?瀚海书山何等地位,怎会做出这等事情。”

“这可难说,我听闻那诛仙古剑威力非凡,神魔辟易,这天下间的修真门派谁不想要?”

“我看不会,要说法宝,瀚海书山的天机锁同样是天地奇物,据说此物无形无相却可镇压万物,端得厉害非常,澹台学主又怎么会自毁长城,做出此等失格之事。”



正在这议论之声此起彼伏时,靠近山门的方向突来传来一阵阵惊呼。从书海阁直通这登天阁的“苦舟勤径”之上,一个人影却是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一身白袍,卓尔不群,一抹轻笑,气荡众生…一步一步,那个人影不曾御剑,亦不曾凭虚,只是最平凡的一步一步向此处走来!

身未动而气先行,心无碍而威自显。

仅仅是这最平凡的一步一步,就足够描摹出那远超常人的仙尊风范。

——青叶来了!

不论先前再怎么评说,不论以往再怎么轻视,等到那个仿佛神仙中人的男子当真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在场这千百位修士却没有一人还敢喧哗造次,甚至也没有一人不曾从心底里暗赞一句此子非凡…

如今的青叶,身染万千魔血登临此地,整个人就好像是一把已经出鞘的利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叫人心惊肉跳。

然而越是如此,坐在登天阁前的几位就越是担忧…今日之事,看来青叶这边也没有任何协商妥协的余地,这一身锋锐之气不仅仅是他平息魔患的勋章,更是青叶在向瀚海书山,在向整个天下宣告他今日讨剑的决心!

苦舟勤径长若通天,但就算是再长的路,步步登临也总是有走完的时候,青叶孤身一身来到瀚海书山,却是毫无畏惧之意,反而微微发笑。

“在下青云门,青叶!见过诸位同修!”

中原正道三尊面前,青叶拱手示意,朗朗天音脱口而出,在场之人无不为其风采震慑,一时之间,竟然都说不出话来。没有注意到,在那一片寂静之中,几个陌生的影子竟然一股脑儿钻进了围观的修士人群之中,但很快又分别隐没,再也找不到踪迹。

久久…

“老夫瀚海书山学主澹台明,幸会小友。”

澹台明起身,抱拳回礼。

而这一抱拳,也象征着已经闹腾了好一段日子的讨剑之事,终于正式开始。

“澹台学主客气,在下此来之意,想必澹台学主早已知晓,晚辈也不愿多费口舌,只问学主一句,这诛仙古剑,学主可愿归还?”

一开口,青叶就直接把矛盾推向了最要命的关键,这一下,不仅仅是瀚海书山的门人,连来一旁观礼的普通修士也纷纷紧张了起来。接下来澹台明的回答将会直接决定今日之事的结果——看青叶气势汹汹的模样,若是言谈无用今天瀚海书山之上究竟会发生些什么,那可是谁都说不好。

“青叶小友果真是快人快语…”

澹台明眼见如此,不禁摇头一叹…这诛仙古剑的确是他从邪魔外道手中夺取,也知其本是青云门之物,但古剑凶煞,他得剑之后不得不动用特殊手法加以禁绝,此刻要还,却是大大不妥…

所以,澹台明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既然如此,我澹台明也无话可说,这诛仙剑…”

“请恕老夫不能双手奉上。”



“嘶!!!”

登天阁之外,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没有人料到,原本以为可能会是一场唇枪舌战的辩论,竟然如此简单如此直接的就被逼到了死角,就立kè

陷入了僵局。

双方彼此凝视,都没有意wài

或者恼怒的神色,只是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之中,却各自藏着无法眼见的怒涛。

惊天的波澜正在接近,残酷的冲突就在眼前,难道今日,正道两强之间,必定要有一战吗?

“阿弥陀佛…”

“哼。”

两声截然不同的呼喝从澹台明背后响起,却是北辰胤与定心大师双双起身。

“青叶施主,还望三思啊。”定心和尚仍旧慈悲。

“小子敢尔!?”北辰胤却是早已蓄势待发,若是青叶胆敢出手,必定要一手灭之!

—————————————————————————————————————

苦舟勤径之上,青叶步步登临,而在人群之中,几个模糊身影却是无声融入。

“哈,流影兄,你如何看呢?”

黑心眯着双眼,叫人摸不清对此他到底是何态度…当年三人各自留招之事历历在目,却不想转眼之间,却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眼下,三人立场各有不同,却又重新纠缠于同一件事之上,不得解脱。

“道法超凡,未敢言胜。”

流影的目光同样紧紧锁定着场中的青叶,不愧是青云门千年中兴之主,一身修为比起自己却还要更深几分…流影的目光毫无波动,也并无多少杀意,今日来此,他不过是为了诛仙古剑,如果可以,他不想和任何人发生争斗。虽然按照如今局势,争斗已经在所难免。

就在此刻,青叶和澹台明之间的交涉也已经结束,一场大战似乎已经正在酝酿之中。而在正道三尊身后,一个声音却是突然传来。

“青叶!你看这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战起!

第二百八十五章、战起!

“青叶!你看这是什么!?”

因为北辰胤和定心禅师的开口,现场的气氛明明已经到了快要爆fā

的边缘——青叶一身通天元功随意鼓荡,三尊也是各自运转真力,四位眼下正道的最强顶峰,似乎即将发生一场不可挽回的大战…

而就在此时三尊身后,瀚海书山的人群之中,一个声音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此之前恐怕没有人能料到,竟然会有人胆敢在这种时候插话进来,突然之下不仅是出于风暴中心的四人,就连登天阁更远处的围观修士们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一身武袍,背负落日神弓的长髯男子。

“那不是…射执令弈九曜吗?怎会…”

“你们快看!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循声望去,自弈九曜袖里乾坤之中脱出的却是一块方形匾额…那匾额虽然多有破损,但依然能从中找出不少大门大派熟悉的痕迹,当然,要说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块残缺的匾额上,鎏金书写的两个大字。

原本就已经气贯全身的青叶,在目睹这块残匾所书之内容后更是直接失控!早已达到太清境的太极玄清道急速催动,一身毁天灭地的真元随心调运,不过眨眼,登天阁前青石铺就的地面就豁然裂开巨口,整个瀚海书山都被这股雄力动摇晃动!

仓!

七星出鞘!

从出道以来,总是伴随在青叶左右的神剑发出赫赫剑鸣,仿佛也正映照着主人此刻激荡不平的心绪。这一点,对于任何人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区别,因为在他们各自的心中总会存留着一片属于自己的逆鳞——那是最不容侵犯的底线,而如青叶这样的绝世强者。更是会为此而掀动不世惊涛!

天子一怒,尚且伏尸百万,又何况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仙人呢?

而弈九曜手中之物,正是狠狠碾过了青叶的逆鳞!

那残缺的匾额上只写着两个大字——玉清。

玉清宫!

对于在青云门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他来说,又怎么可能会看错青云门主殿的牌匾?而那残匾上遗留的斑斑血迹,更是挑动着青叶的神经!



斩!

如果说之前此行的目的还只是为了讨回诛仙古剑的话。如今却又多了些必杀的决意!这天下,还没有哪门哪派的掌教好脾气到,被人家摧毁了的祖宗基业也无动于衷的程度!

七星剑带起一道晦涩的光芒,那并无多少华丽光晕的一斩却比任何鲜艳夺目的招数更加骇人,一击之下连同虚空都一起被切开,叫人毛骨悚然。

天地正气,浩然长存,不求诛仙,但斩鬼神!

青叶怒到极致。这一出手竟然就是青云门四式真法剑诀之一的斩鬼神!这一招日后整个青云上下也只有万剑一和林惊羽能够驱使的剑诀此刻在青叶手中显然更显其威力!太清境界的真元满贯而入,那晦暗平凡的剑qì

,却是夹带着撕裂天地一往无前的惊人剑意,仿佛要把面前的射执令撕成粉碎!

“手下留情!”

变故突生,青叶出手更是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危急时刻,正道三尊同时出手,澹台明和定心禅师同时运起元功全力阻挡直指弈九曜的惊人剑意。而北辰胤更是冷哼一声之后立kè

转手,掌中闪过数道惊雷。一击拍向面前的青叶!

碰!!!

今天威势,四招相碰,刚刚动用斩鬼神剑诀的青叶来不及躲闪天尊北辰胤的火雷之术,硬抗之下倒退数步,面色一白,而另一边。就算定心和澹台明已经同时出手相救,但毕竟慢了半拍,招数未尽全力,处于风暴最中心的弈九曜虽然也要解脱境顶峰的修为,但又如何架得住如此恐怖的剑诀重击?

将残匾丢在一边。驾驭落日神弓防御的他毫无悬念地被掀翻出去,口中鲜血仿佛不要钱一样到处喷洒,若不是定心禅师及时飞掠抢救,恐怕这一下瀚海书山射执令就要被直接拍在登天阁上…

这一系列兔起鹘落不过是在转瞬之间,不少人还根本没弄清楚情况,正道的四道高手竟然拿已经交手过一轮,眼力好点儿的,还看出青叶负了点儿轻伤。至于这其中到底是如何引发,倒是很少有人能说的清了…

说道伤势,而今伤势最重的应该就是刚才被一击抛飞的射执令——这也是意wài

,没人想到在瀚海书山内部一直维护青叶的他竟然会做出什么刺激到青叶的事情,导致此刻首当其冲,遭遇重创!

“执令!”

瀚海书山不同一般门派,门内弟子均会在所有指令门下受训,所以并没有固定的老师,但反过来说,这种类似私塾一般的教学方式,自然也就是说每一位执令都会是所有瀚海学子的先生!儒教首重礼仪,尊师重道更是其中必备,此刻射执令重伤,生死不知,瀚海学子纷纷转头怒视青叶,誓要讨个说法,偏偏后者此刻也是昂首挺胸,面带怒气,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无礼之徒!当真欺我瀚海书山无人吗?”

“出手伤人,还不思悔改,我伏荒丘愿领受青叶高招!”

“瀚海学子护教有责,还请青叶先生务必给个交代!”

而另一边,恨极出手的青叶此刻又哪里能听得这些鬼话?瀚海书山将青云门诛仙古剑占为己有在先,如今又毁他山门在后,青叶尚没有找他们讨个公道,此刻只不过出手惩戒祸首之一,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硬受北辰胤一击虽已轻伤,但青叶威势却分毫不减,反倒更胜以往,一步踏前,硬生生吹起凛冽罡风。

“欺侮?交代?哈,今日青叶还就要无礼放肆一回!瀚海书山有谁不服,就请进招吧!青叶一力承担就是!”

话到此处,七星剑再抖,锋锐剑qì

刺破大地,迫退众人!

“若是青叶败了,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瀚海书山无能,今日青叶说不得也要踏平这登天阁以报灭门之恨!”

此言一出更是天下哗然,恐怕今日之前,最无知的人也不会料到青叶今日讨剑之行竟然会演变到如此局面。青叶竟然要以一己之力挑zhàn

整个瀚海书山?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青叶一定要把事情推到如此不死不休的程度,刚刚射执令弈九曜又到底拿出了什么东西才把青叶刺激到这个地步。

而一直站在人群之中的黑心却露出了一个得yì

的笑容。

“这…都是你安排的?”

流影开口发问,到了他这个层次,当然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样对于刚刚一闪而逝的那块残匾视而不见——他可是再清楚那“玉清”二字究竟是何含义。只是他还不确定,黑心究竟是不是连青云满门都灭得干干净净…

“不错,要让正道之间自相残杀大动干戈,这是最好的机会…青叶不是笨人,但眼下这种局面,只要他出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黑心笑得更加得yì

了。

“要灭青云一派倒比想象中困难,不过取下这块匾额…倒是简单的很啊。现如今,就算青叶肯罢手,瀚海书山恐怕也咽不下这口气来,倒时候两强相争,定心那个老和尚还有北辰胤那个小人都不会袖手旁观,正道自然一片大乱。”

“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看着场中的青叶,流影的双眼微微一缩。青叶的修为的确高超,就算是在太上玄妙之中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但就算如此,如果面对正道三尊还有这天下修士的夹攻,哪怕是青叶恐怕也无法支撑多久…就算是被生擒也并非是什么让人意wài

的事情。

“就凭青叶一个人,还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不,我当然知dào

只凭一个青叶,根本无法动摇天下正道。我指望的,也不只是他而已…”

黑心的语气中带着老谋深算的意味,而他的目光也一刻都不曾离开场中最关键的所在。而那双张狂的黑瞳中,闪烁着名为自信和野心的光芒。

“难道说…”

“你继xù

看下去就知dào

了。”

—————————————————————————————————————

同一时刻,瀚海书山之外,此刻却是从天边飘来一片浓厚的乌云…

在那光与暗的边际,从天际伸出的,是一只只象征着毁灭和恶魔的手掌。他们在漆黑的云端不断狞笑着,发出得yì

而张狂的声音,大声炫耀着自己曾今犯下的罪孽,并且已经准bèi

好去杀灭更多的无辜…啊,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些自诩正道,如今立于人前,受万民敬仰的家伙难道真的就是无辜的吗?

他们只不过是将与自己一样残酷一样血腥的一面好好藏在了虚伪的假面之下,他们不过是用道德和虚伪的假面将自己的罪行包裹,然后用讨伐的名义举起屠刀,酿成一出又一出的惨剧。

“我们之间唯一的差别,不过是他们更加虚伪做作,而我们更加肆无忌惮罢了。”

在那云端,一身青袍的慕白并没有如身边的那些狂人一样疯狂怒吼,正相反…他冷冷地定视着一切。(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叛徒

第二百八十六章、叛徒

“你继xù

看下去就知dào

了。”

此时此刻,场中的混乱还在继xù

,因为青叶张狂的发言,此刻的瀚海书山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瀚海学子无不对青叶怒目而视,就连其余几位执令也是同样,而除此之外,北辰胤更是早已站在青叶当面丝毫不让,连朱厌神剑都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好个青叶,你私闯登天阁之事澹台学主尚未与你计较,此时还敢出手伤人?”北辰胤的眼中泛着凌凌冷光,对于一心想把龙威台扩大为中原正道魁首的他来说,如今青叶的举动其实反倒是随了他的愿望——青叶这一出手,瀚海书山不可避免是被落了面子,而另一方面,作为后起之秀的青叶修为境界不凡,若是放着不管相比日后也是龙威台潜在的对手…和这些想必,在北辰胤眼中,魔教之乱反而没什么大不了。千年来这样的事情早就经lì

了不止一次,又有哪一回不是邪不压正呢?

哈,这倒不是堂堂龙威台天尊竟然相信什么正义必胜之类的鬼话,只不过魔教之中,多是生性残暴之人,善攻取不善守成的他们终究难以被天下所容,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反抗之火,必定延烧天下!

对于北辰胤来说,若是能借此机会挫一挫瀚海书山的威风,同时又重创于青叶,那就实在再好不过了。

“怎么,北辰天尊也要趟这一趟浑水吗?”

面对刚刚才对自己出手的天尊北辰胤,青叶却是毫无惧色——火雷法却是犀利,但如果不是他先用出斩鬼神攻击弈九曜,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北辰胤抓到破绽,就算此时真的对上。他也有信心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至于胜负,那还是未定之天。

“本尊本念在你除了不少妖魔鬼怪,再三忍让,但既然你执迷不悟空出狂言,本尊倒是也不在意帮澹台道兄教xùn

教xùn

你这骄狂贼子!”

一语既落,手中朱厌仙剑顿时燃气层层火气!

比起流影曾今见过的慕容守或是陈长老。天尊北辰胤早就将玄元真经练得炉火纯青,数十年前就晋入太上之境,此刻动起手来,这威力和效果自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过眨眼之间,层层火浪仿佛化成活物,无声咆哮震退原本围在周边的数人,而那仿佛要把天空点燃的炎气也自然呼啸天地之间。

剑横心定,北辰胤眉宇之间更添三分杀意,一直附着在朱厌剑上的上古火灵也渐渐苏醒。咆哮之间,天地震动,瀚海书山周围山峦顿时连同脚下的大地一起颤抖起来!

不愧是太上玄妙的高手!正道三尊之一的北辰胤动起手来与一般修真之士想必可谓是一天一地,不可同日而语。

而当面,青叶却仍是一脸寒霜,丝毫无惧。

七星宝剑高高举起!

深深,呼吸!

青叶眼中电光激射四围,修道之人亦是无人敢近。而他高高举起的七星剑更是射出无暇宝光直透天宇,原本清朗的天空都为之一暗。隔绝面前扑面炎气,四下,也为这天象异变发出阵阵惊呼。

正此刻,只见青叶腾身飞向天空,凭空连行七步,在云端如仙如神。还不待他开口念咒,天空已然风卷残云,化为漩涡,剧烈颤抖!

这一瞬,就算是出手之前信心满满的北辰胤也禁不住眼角抽动。手中无上法诀再催三分神力,一身紫色锦袍随风舞动,丝毫也不敢怠慢。

朱厌摆动,火焰腾空,原本密布在他身边的火海骤然一收,然后尽数凝聚于那朱厌仙剑之上,暗红中透出苍白的高温烈焰让人心畏,龙吟一声之后,随着北辰胤法诀一引,那咆哮火龙便登天而上,直扑青叶而去!

烈焰焚邪!!

龙威台的招牌道术,此刻在天尊北辰胤手中却展现出与之前南宫烈截然不同的威力,此时此刻,那毫不起眼的逆天火龙,从朱厌剑上脱出,纵贯天地,生灵辟易,就连仅仅是作为围观者的一般道者也心有戚戚,下意识的向远方遁去。

再看青叶,立于天空的他直面这熊熊烈焰,眼中却只有坚定神色。

手中七星剑剑诀再变,金口一开,念动神mì

法诀

“九天玄煞,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古老的咒语,神mì

的回声在天际,那个白色身影倒映在所有人的眼中,如狂舞的闪电!如倒悬的银河!

天际急速旋转,惊动十方风雷。

那震人心魄的法诀刚刚念完,阴沉的天空终于产生了新的变化——在那仿佛龙窝一般的所在,一道粗壮惊雷凭空劈下,比起逆天而上的火龙,那苍白的雷霆显得更加恐怖,也更加骇人,终于,两强相遇,那破碎天地的碰击声,和迟来的雷声一起,暂时夺去了所有人的视听…

爆冲结束的片刻,却又发生了谁都想不到的意wài



“噗!!!”

原本就身负重伤的弈九曜居然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当空划出数十丈的他一头栽在地上,脖子一歪,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了。而在他的脸上,不知为何,竟然还残留着一抹狰狞的微笑。

—————————————————————————————————————

青叶对上北辰胤。

这绝对是世纪大战的对决却并未将流影和黑心的目光吸引过去…正相反,这两人一直盯住的却是乱局之外,定心禅师以及被他救下的弈九曜。



“射执令可曾无碍?”

万圣岩圣尊在侧看护,瀚海书山的弟子也不好遇阻代庖,只能一个个挤到弈九曜身边,关心他们的射执令突受重击之后是否安然无恙。

“阿弥陀佛…弈施主内元身后,虽是受了青叶居士一击,却是吉人自有天相,并未有什么大碍。”

定心禅师在救下弈九曜的同时就曾探查过他体内经络情况——斩鬼神威力非凡,但到底是经过他和澹台学主两重削弱,射执令又以本身祭炼的法宝驱元相抗,这才侥幸无碍。

“咳咳…大师谬赞了,今日,若是没有学主和大师出手相救…咳咳…恐怕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葬送在青叶的七星剑下了。”

“哎…阿弥陀佛,这是老衲当为之事。”定心禅师摇了摇头,今天这是,却是佛者最不希望看见的结局…这一局过后不论如何,今后天下正道将失一臂助,倒时魔教兴起,他们又凭何抵挡?

“阿弥陀佛,弈施主,老衲还有一事不明。”

“咳咳…大师但说无妨”

稍作调息,射执令弈九曜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血色,身边的瀚海学子也终于放下心来。刚才还紧绷的空气也为之一平。

“弈施主…不知刚才手中所持之残匾到底是何物?为何青叶居士一见此物顿时发狂?”

“不瞒大师,此物乃是…”

话到此处,弈九曜脸色却是又突然一僵,一口逆血从口中溢出,面色也重新化为青紫!

“唔…有…有毒…”

口中如是说法,弈九曜的气息迅速颓败下去,仿佛风中烛火,顷刻就要熄灭。

“弈施主!”

眼见如此,定心禅师也是一阵惊讶…按照他之前的诊断,射执令此刻本该无事才对,断没有身中剧毒的道理。

救人如救火,定心禅师当即伸手向射执令手腕探去,而就在同时,天空中惊雷闪过,显然是青叶与北辰胤之间的交锋也正到高?潮处!

轰!!

雷声轰鸣,就算是定心这般修为也不得不被牵扯出半分注意力,而就在这当口,原本躺在他身边的弈九曜脸上却是突然露出一副凶狠神色!

“阿弥陀…唔!!”

佛号尚未宣完,一柄暗黑色匕首却突然刺向了万圣岩的圣尊,定心禅师原本就是老牌的太上玄妙境高手,就算解脱境的弈九曜趁了定心禅师因为大战而分心的方便,也没有可能这么顺利偷袭成功才对。

然而弈九曜手中所持之物却不是什么凡铁,而是炼血堂精心炼制取千人骸骨,百人心血才终于练成的至高暗器“沁血匕”!

此物不受真元激引,所以无法炼成法宝收发随心,但同样,也不受任何法力内元影响,专破一切罡气壁障,遇人鲜血之后,此物更是立kè

受到刺激,放出血毒,待血毒流入心脉,此人就必死无疑!

如此近的距离,又有谁会怀疑一个身中剧毒,重伤欲死的人会在下一秒露出毒牙取自己性命呢?又有谁能料到,瀚海书山的射执令手中竟然握有如此致命的暗器?

所以,纵然是定心再不凡,这一击之后,也只能勉强推掌将弈九曜击飞,但那“沁血匕”却是已经刺进血肉,发挥作用了…

“执…执令!?”

“大师!!”

一时之间,场面再变!弈九曜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当空划出数十丈的他一头栽在地上,眼看是不活了。而刚刚遭遇重创的定心虽然周身笼罩着祥瑞佛气,但肚腹上的那柄匕首却依然状貌骇人…

“哈哈…哈哈哈哈!!!”

远空,阵阵狂笑传来,无边黑云,逼压瀚海书山!(未完待续……)

PS:感谢

失却的梦魇、慵懒三石塔、翔龙古月、朦胧幻梦~~

第二百八十七章、魔氛滔天,剑心通明

第二百八十七章、魔氛滔天,剑心通明

“哈哈…哈哈哈哈!!!”

远空,阵阵狂笑传来,无边黑云,逼压瀚海书山!

对于正道魁首来说,这可是千百年来都不曾遭遇的事情…曾几何时,天下妖魔只要提起瀚海书山无不退避三舍不敢轻近,甚至谈虎色变惴惴不安。但今日,似乎瀚海书山的神话即将终结,享誉天下数千年的名门大派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句点!

自那压顶黑云之上,千万魔啸连成一片,鬼哭狼嚎震动九霄,而在其下方的,正是瀚海书山登天阁所在。

“今日!我魔道大昌!顺者伏地以求生!逆者遭刑而惨亡!”

黑云之上,魔音入耳,在场之人无不两股战战。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体内无边法力在那黑云之下竟然被隐隐压制,调运困难,就连平日里早已祭炼纯熟的法宝都有些不听使唤…这是天要灭我正道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魔啸之声不绝于耳,可那深沉黑云却开始发生变化——风起而云涌,自那魔教邪术之中,黑云之下,突降一贯黑烟,那仿若天地巨柱的烟气自九天落下,快逾闪电势不可挡…更糟糕的,那洞天烟柱锁定的对象并非是在场的任何一人,反而直直落向了瀚海书山的主殿…登天阁!

如此浩瀚巨力,哪怕是有阵法守护登天阁也难以幸免于难——若是这象征着瀚海书山千年权威的主殿一倒,不说其他,在场正道之人必然气势受挫,到时候厮杀一起,恐怕…凶多吉少。

“不好!”

“护卫登天阁!”

人群之中瀚海书山众位学子最为紧急,一时之间。也暂时顾不上射执令之死,其余五位执令同时发招,无色流光冲天而起,眨眼就撞上了那巨大烟柱——只不过此招怎么说也是汇集了群魔之力,仅凭五位执令想要一阻魔威不易于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一触之下纷纷口呕朱红,稍受轻伤。

眼下,青叶和北辰胤刚刚发出极招对拼,万圣岩定心禅师又身受重伤,千百正道侠士又反应不及,难道就真的眼睁睁看着魔教摧毁这屹立千年的登天阁?

不…眼下,却还少算了一个人。

洞彻寰宇的流光乍现,仿佛银瓶破裂又好像银河决堤…那潇洒绝世的剑光不过一闪而逝,却只在这一瞬间。就洞破了万千魔徒联手施展的黑色烟柱,甚至逆流而上,将那整片黑云都捅出一个大大的窟窿!

书山之上,岂容妖邪放肆。

半空中,那个手握古尘的男子冷冷凝视着远方的魔人,胸中之心和手中之间却是一样冰寒,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但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刚刚那一闪而逝的耀眼剑光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学主澹台明!

早在千百年之前,这位充满着传奇色彩的正道领袖就有过单人独剑。一挑众妙天的经lì

,今日一见,那可怕的剑术不仅丝毫不曾退步,反而因为他自身越加精湛的修为而显出更惊人的威力!而对于站在人群之中的流影而言,这洞彻天地的剑光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果然,学主澹台明的太玄剑经已经到了如此惊人的境界…若是换在十年前。他甚至都无法参透这一剑其中玄机。

——太玄剑经第二重,“剑心通明”!

剑由心生,照映通明。

确切来说,比起第一层次的“明镜止水”达到的心体明静,人心澄澈。物来则应,过去不留,剑心通明不论是在威力还是在运招层次上都更上了一个台阶…而处于这个境界的人也有着更明显的实力差距。

…就像是澹台明刚刚那看似随意的一剑,流影自问若是换上自己,洞穿那烟柱黑云也并非是什么难事,不过却要调动更多元功,更强气劲才能做到。剑心通明之下,料敌于先,只敌破绽,真到高深处,恐怕还未动手就已经知晓胜负——澹台明的剑是直向那黑烟的弱点而去,无可阻挡亦无可避免,这,才是真zhèng

的可怕。因为如果不知深浅的和他对上,恐怕也会像那黑烟一样,被随手击破。

如果说青叶和北辰胤之前的交手只是让人惊叹的话,澹台明的这一剑,却是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当然,相对应的,这几乎要洞穿天宇的一剑,也给了在场的正道人士莫大的自信。黑云法阵被迫,真元流转也恢复如常,呼啸之下,千万法宝光芒照耀大地,逆势而起,正魔之争再次陷入僵持。

“瀚海书山学子!礼、乐、射、御、书五司弟子快随学主抗击魔人!数司弟子拱卫万圣岩诸位高僧!”

一击幻灭,五位执令顿时迎风飞起,分列于学主澹台明身后,一马当先的礼执令官太常更是立kè

扬声,手中法宝玉笏同时绽放煊赫宝光扬声下令,诸位学子当然立kè

领命,同样纷纷祭出法宝,严阵以待。

而受礼执令此言启发,其余各门各派的弟子也自觉结成阵势、祭出法宝秘诀,一时之间,各色奇异宝光连成一片光彩迷人。而之前大打出手的青叶和北辰胤眼见此等变故也是顾不上继xù

争斗,前者转剑向天,而后者则落回了自己门人所在之地…

唯一比较麻烦的反而是刚才一直不曾参战的定心禅师——此刻,那沁血匕虽然已经拔出,但伤口太深,依然流血不止——定心禅师修为非凡,坐地念诵心经宝光佛像不曾幻灭,但那其中的一抹青黑毒气还是看得人触目惊心…

不论如何,经过这一番变故之后,天下正道总算稳住了阵脚,不至于被魔教一举歼灭。虽然眼下局势依然不利,但不管怎么说,正道仍有一战之力。

然而黑心既然计划重重,又怎么可能只为了拼个两败俱伤?

当此时,登天阁前人群之中,数道魔影流窜,一者扑向学主澹台明,一者扑向北辰胤,一者扑向青叶,还有一者扑向定心禅师!

这突然杀出的四道魔影虽然不如刚才滔天巨柱声势浩大,但突然袭来之时依然带起巨大威势,凡所经之路正道弟子无不惨嚎丧命,绝无例外,直到正道几位高人应手接招,那狂飙突进的势头才猛然一窒,停顿下来。

邪佛寺无惑圣弥一言不发化作血光,当先逼向刚刚大发神威的学主澹台明,而另一边,醉相依同样快掌急攻,将刚刚才与青叶正面对招的北辰胤纳入了战圈。

“哈~久闻龙威台天尊澹台明英武不凡,今日一见,的确是让奴家倾心呢~”

玉手快攻,片刻拍出无边掌影,但与此同时合欢门主醉相依口中却是吴侬软语,声声句句摄人心魄,魅惑天成。

“哼!无耻妖邪,要战便战,何须多言?”

虽是倾力一击,耗损不少真元,但北辰胤除了精于算计之外,手上功夫又岂是等闲?

在那一连串“咯咯咯”的轻笑中,火光掌影到处交错,一时之间快招对决,犹如火树银花煞是好kàn



与此同时,青叶面前,一个熟悉的人影也同时显现。

“哈,我们又见面了。”

不同于在众妙天外的密林中隐逸避世的流影,黑心和青叶同为近年崛起的修士翘楚,偏偏又是一正一邪,两人交手的次数自然也不算少。而凭借嗜血珠之威,近年来,两人功力虽然相差无几,但黑心却每每能占到一点上风。

今日青叶受伤在前,又连续动用青云门四式真法剑诀中的斩鬼神、神剑御雷真诀真元耗损在后,此刻对上黑心,自然是更加艰难。但青云门青叶,又哪里是轻易言败之人?

“四式真法你已经见过其中之二,怎么,难道今日炼血堂堂主还想见识其余两门绝技吗?”

“哈,道兄又何必如此执着?今日正道败势已现,何不自此归降,也好把酒言欢。”

虽然场面占优,但如此高手对决,除非手握强力底牌,否则谁也不敢言称必胜,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

但青叶却没有回应黑心的“好意”,七星宝剑一划,道道剑芒更是划开激烈战端!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定心禅师的情况却要凶险许多…

“哈哈!!定心你这秃驴也有今天?老夫如今就送你一程,叫你去见你那劳什子的佛祖!”

定心禅师遭遇连番重击,虽然佛光不灭,却早已朝不保夕,而从黑影中脱出身形抢攻而来的正是先前山洞中惊鸿一瞥的狮头巨汉伽罗煌!

也不知是否圣巫教与万圣岩之间原本就有间隙,此时此刻,这巨汉大笑连番攻击之下却是快意非常。而反观佛者,勉强应招之下,刚刚止血的伤口再次崩裂,而那青黑之气,也越来越盛…

方此刻,天外又是一道剑光射来,伽罗煌怒吼一声,鼓起十分真元,举掌怒拍,才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生天,方回头,才见那学主澹台明立于天上,不断引动手中“古尘”,道道剑芒激射而来,竟然同时压制住了他和那边的无惑圣弥!

瀚海学主,竟然强横致斯!?

眼见如此,黑心一指向天,信号发出之下,满天黑云怒卷大地——正道与魔教的厮杀终于完全展开!而在那一片混乱血腥之中却有一双眼睛,一直冷冷地定视着半空中的澹台明,随时准bèi

好,夺下那柄志在必得的古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走漏行藏

第二百八十八章、走漏行藏

黑云当头压下——远看即是浩浩汤汤的云朵,到了近前更是无边无际,入目之处只有一片黑暗!虽然那黑云法阵被澹台学主的剑光洞穿,已经失去了压制对方真元的妙用,但突然失去本就有限的视野,只能凭借法宝发出的光芒区分敌我,这样的形势还是给在登天阁前作战的正道们带去了不小的麻烦。

正道三尊之一的定心禅师身受重创,更兼伽罗煌一轮抢攻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只能盘坐于众僧之后,调养内息…无奈“沁血匕”之毒非同小可,纵然定心修为超凡,一旦此毒流入心脉一样性命难保,刚刚动手之时,圆觉之境的他强行动用“梵海神录”御敌,真元流转加速血液流动,纵使罗汉法相庄严,此刻却也是危在旦夕。就算此战正道能胜出,定心恐怕也难以保得自身周全。

而另一边,北辰胤一身离火元功虽然爆裂非常,按寻常情况来说,功体偏向阴柔的醉相依应该难以抗衡,只不过北辰胤之前和青叶对战时已经发招对拼过一阵,而且极招对冲,青叶固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他也未见到讨到了好处…青云门神剑御雷真诀的确非同小可,两招相碰,占有天时地利的北辰胤反倒是隐隐处于下风。再加上双方对决之后片刻不曾停歇,就又要对上像醉相依这般的顶级高手,就算是龙威台天尊这般高人也难以强取优势,一来二去,双方倒是陷入了僵持。

黑心和青叶那边的战事也是同样,虽然青叶受伤在先,状态不佳。但不管怎么说,达到太清的他纵然步步艰难,也绝无可能在一时半刻之间落败…令人意wài

的是,黑心却是连连催动手中嗜血珠,血腥红芒渲染寰宇,显然是在力求速胜!

层层谋划。黑心此役不仅是想一举奠定魔教的胜势,更重yào

的是,如果能借正道之手在一定限度内挫伤圣巫教,邪佛寺以及合欢派的实力的话,那就再好不过…按照如此谋划他本不该如此急切求胜,只需和青叶继xù

纠缠即可,但事实上,局面却出现了他预料之外的变动…

眼下,黑心唯一的失算。也是正道唯一的支撑,就是那昂身立于天上,仿佛神明的瀚海学主澹台明!

定心禅师退场,澹台明无奈之下只能孤军奋战,而作为他的对手,不论是圣巫教教主伽罗煌又或是邪佛寺邪佛无惑圣弥都是魔教内数一数二驰名已久的顶级高手,谁也没有料到同为太上玄妙境界的三人真真动起手来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狮面大汉伽罗煌此刻浑身血气沸腾,手中巨锤每次挥动都带起凛冽罡风开山裂石。无惑圣弥手中念珠抛起,凭空转动。隐隐透出万丈红光,凡所触者,无不披靡…然而就算如此,伽罗煌却是战甲碎裂,无惑圣弥亦是僧袍破片…

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手持古尘神剑。宛若仙人凌空发剑的男子!

一身白衣的他处于战场的正中央,每一次发招都夹带无边威势,那犀利的剑芒宛如雨点般纷纷洒落,而每一处剑光落处,总是能把伽罗煌和无惑圣弥逼得一阵慌乱。甚至不时又多出几道伤口!

以一敌二,结果却并非是黑心想象中的支绌难当,眼下,瀚海学主仅凭一己之力就死死压制住魔教两大高手,甚至看他游刃有余,不时支援其他战场的姿态,仿佛随时都能取下两人的性命似的!

如此局面,又让黑心如何不心急?又叫他如何不心惊?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目光投向了那片黑云之中…他知dào

,在战场的某个角落,一双黑色的眼眸正紧紧盯着眼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真是没想到,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场对决,如今,却只能仰仗这最后的底牌了…

—————————————————————————————————————

“疾!”

大喝一声,黑云之内,道门奇光诡射,带起炽烈炎气。虽比不上天尊北辰胤收发随心,焚天毁地,但这熊熊烈火却依然展现出不凡威力。

“诸位长老助我一臂之力!”

呼喝一声,刚刚发招的年轻道人手中法诀连动,随即又有几道火芒迸射而出直逼面前青衣之人…当然,刚刚那声求援之音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眼下局势,战场早已一片混乱,除非就在近前,否则有哪里来得及驰援道友?

这一点,正在和他对招的慕白再清楚不过。

手中纸扇一展,炽热火焰顿时一阵明灭,刹那消散,而趁此机会慕白更是身化幻影,眨眼就欺近那年轻道人身前抬手就攻,所用的却正是狐族秘传“白虹”掌力!

先前,小小姐被流影遣去送小白回山,而慕白却是一路跟随着狐主来到了这瀚海书山之外,暂居与魔教之中的他们虽然有些特立独行,但行动上却还是基本和炼血堂一致——毕竟要想取得诛仙剑,仅凭他们一家的力量的确是有些单薄,难以成事。

所以慕白才会随魔教中人一起藏在黑云之中,伺机攻向了龙威门人所在…

无关立场,只要是众妙天之人,恐怕就无法抑制住自己对于龙威台的仇恨。当年那一战,不仅仅是流影和小小姐失去了全部的族人,慕白同样失去了唯一的父亲…如此大仇,就算他向来是个随意洒脱的妙人,又怎么可能说揭过就揭过呢?

正借此良机,慕白一身经流影调教的,铸魄中期的强横实力彰显无遗,一上手,就给了那被人众星捧月般围在当中的年轻道人以莫大的压力。此刻,随着双方越战越烈,动用的道诀真法威力也越来越大,而慕白也是越杀越是快意!手中一柄折扇却仿佛散作漫天花雨,凡所触者,无不崩碎,真是神异无匹之招。

而相对的,正和他对战的天恒子,却是有苦自知…

在年轻一辈之中,天恒子绝对算得上出类拔萃的存zài

,龙威台之内他更是不见敌手——不论是曾经的慕容守,又或者如今的南宫烈,从来都不被他放在眼中。要知dào

,如今的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就算是三宫之下任何一殿的殿主也绝不敢轻言取胜…而他手中的法宝“赦生神剑”更是龙威台天尊北辰胤年轻游历天下时所得的异宝,单以评级论,甚至仅次于天尊手中的神器“朱厌”。

背负着如此多光环的他理所应当很少遭遇挫折,却不代表没有经lì

过任何死战的考验。很少有人知晓,龙威台连年向蛮荒之地派人驱妖除魔之战,他这位大弟子几乎从不缺席——就算是剿灭众妙天的那一次,他也是紧紧跟随在天尊北辰胤身边,亲历大战前后。可像眼前这样,单枪匹马于乱战中应对如此强敌…却还是第一次。

慕白手中的纸扇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仿佛只是在普通不过的凡品,但每每自己想借赦生之利斩断此物的时候,却总是被对方巧妙避开,反倒是慕白奇招频出,弄得自己攻不得力,守不成势,进退两难。

对于经lì

过不少血战的天恒子来说,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经完全处于对方的掌控之中,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葬身在那连绵不绝的攻势之中…大事不妙!

慕白的攻击越来越快,越来越犀利,天恒子清楚此时若是再不下定决心,今天恐怕难逃一劫,所幸也不再顾及眼下混乱战局,只能祈祷自己全力一击之后能有道友相助…否则要是没死在慕白的强势攻击之下,反倒死在其他人趁乱的补刀之上,那可就再冤枉不过了…

心中一定,天恒子攻守之间再无迷茫,赦生横扫不过眨眼,更是虚空点出数下,强提真元以快易快一时竟然与慕白拼了个旗鼓相当。

也正是趁着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天恒子调动体内元功依次按秘法冲击体内要穴…一时之间,天恒子周身大亮,无边炎气四处流转,近乎走火入魔!

但,若是龙威台中门人却是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他孤注一掷,使出了豁命行险之法——狱火焚心诀!

阳气至盛,损己伤人。狱火本是修liàn

之人走火入魔时脉门中出现的至阳逆流,但凭借玄元真经,龙威台门人却能使之如驱臂使,短暂增强自身功体,起到提升实力的功效!但秘法终究只是秘法,提升的实力原本就不属于修者自身,所以当秘法效果结束,自身真元又会收到炎气反噬,一段时间之内恐怕是难以再运行法术。

眼看天恒子气息暴涨,近在咫尺的慕白却是不慌不乱…大门大派的弟子有些秘密手段也是平常事情,从刚刚开始他一直不曾把对方真zhèng

逼进死路也是考lǜ

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天恒子终于掀开底牌之时,慕白严重不仅没有一丝惊慌,反倒更加沉郁。

厉!!

一声高亢啼鸣,天恒子面前原本一直以青袍男子形象出现的慕白眨眼显出真身,一身修为同样立kè

拔高一个层次,逼近铸魄巅峰,这以强对强之招,毫无疑问将让此战分出胜负!

然而就在此刻,距离两人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两道同样犀利的剑光几乎都是凭空出现,轰然碰撞之下,整个登天阁都为之震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奕剑

第二百八十九章、奕剑

然而就在此刻,距离两人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两道同样犀利的剑光几乎都是凭空出现,轰然碰撞之下,整个登天阁都为之震动!

照常理而言,隐忍到现在的流影应该寻找一个更好的出手时机才对,不说一击奠定乾坤,起码不应该如此贸贸然出手,平白暴露了自己的存zài



但此刻出手,流影却也是无奈——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小姐的夫婿死在澹台明的可怖剑光之下。那太玄剑经又岂是儿戏?学主澹台明凌空而立,古尘点出的这点点剑光每一下可都不可小觑…未见得连无惑圣弥和伽罗煌都被逼得一身狼狈,慕白虽然修为不俗,但比起澹台学主依然不过是萤烛之光。所以就算是现出鹏鸟真身,修为直逼显圣,却依然无法阻挡住澹台明那可怕到极致的攻击…更何况,他面前还有个天恒子。

所以,流影出剑了。

不过既然出手,自然是要力图占到最大的便宜。

澹台学主的剑光如白毫耀世,而流影的剑,则仿佛水中之墨,凝而不散,又绵延不绝。

看似完全不同的两道剑光,却有着分毫不差的威力——两者交击之下,惊人威力顿时在战场一角炸开,连其余正在动手的几人都忍不住投来惊讶的目光…

没想到今日之局,魔教除了眼下这四位原本就赫赫有名的高手之外,竟然又多了这样一个强横的外援!

更重yào

的是,此人只是第一次出手,竟然就挡下了澹台学主一直以来都几乎无可匹敌的剑光…这着实是骇人听闻!此情此景,对天下正道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向那个步步登天的白色身影投来忧虑的眼神。

似乎是洞察了面前之人的不凡,澹台学主眉目一皱,两剑暂时逼退了早已狼狈非常的无惑圣弥与伽罗煌,凝重的目光直射流影本人。

“太玄剑经?”

他开口,语气中却是隐隐带了三分迟疑。

而另一边,流影却未曾回话。只是凭空踏步,直到站在与对方平起平坐的位置之后,手中如漆如墨的墨雪剑才轻轻一抖,再次激出一道黑色墨光,直射澹台明本人!

当!!

几乎是下意识地举剑相应,古尘一摆亮白剑芒再显,却也只是将将抵消掉那墨色而已,并未再像对战无惑圣弥和伽罗煌两人时那样,势不可挡全面压制…

只是这一次交手。却让澹台学主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是…狐族后人?”

太玄剑经是为瀚海书山最高机密,出了历任学主之外,无人有资格参悟,但就算是如此,也并非是每一任学主都能学会这无上秘术。现如今,流影绝非瀚海书山出身之人,但他在太玄剑经上的体悟,却几乎不在自己之下…

偷师绝不可能。那唯一的解释,也只剩下自己年轻人曾今输给某只狐妖的那几式残剑赌约了…如今看来。天下之大,却是无奇不有,澹台明怎么也没想到,仅凭那几招残式竟然真的有人能练成这太玄剑经!

流影的剑光虽然与他看似截然不同,但事实上,在那剑光中所蕴含之真力却是有八分相似…

“鄙人流影。狐族之主。”

两人终于完成了第一次真zhèng

意义上的对话,而流影亲口道出自己身份更是引来轩然大波…联系之前显出真身的慕白,没想到魔教此来不仅仅是纠集了这么多邪魔外道,甚至连妖兽都已经拉拢到自己的旗下!

只是这一切惊叹,对于正在对局中的两人却谈不上丝毫影响…就像一时之间摸不清头绪。站在一旁老老实实等待的无惑圣弥与伽罗煌一样,天下人至多不过是在得出结论之后再议论几句闲话罢了,除此之外,他们的聒噪毫无作用,真zhèng

能够决定今日之事走向的,还是两人手中之剑。

“你…当真要与我为敌吗?”

“若学主肯交出诛仙古剑,流影自当立kè

离开。”

诛仙剑…又是诛仙剑!

围绕这柄传自上古,威力无穷的法宝今天注定是要展开无端杀劫了。这原本乃是书香门第的瀚海书山,眼下却已成了鲜血飚散的修罗场——或正或邪,每分每秒,都有无数生灵在此灰飞烟灭。澹台明眉头紧锁,却不知是在考lǜ

些什么…

老实说,流影从来就没有指望过对方会老老实实交出诛仙古剑,他来这里本就做好了大打出手的准bèi

——只要最后能够得到宝剑,他不介yì

付出任何代价…今生今世,他发誓一定要破开那将他与家人天人两隔的壁障,就算最后得到的不过是深沉绝望,也总好过如今这般自我折磨…

手中的墨雪剑自然握紧,此刻的流影正正直视着澹台学主的眼睛,然后从其中,读出了几许无奈。

“是吗,你也要取诛仙剑?好,那就让我看看,狐族之主到底有何本领吧!”

此言一出,战局再开,澹台学主手中古尘仿佛受到主人体内无边真元激引,顿时绽放出开战以来从未见过的耀眼光芒。原本就在修为上还要压过在场所有人一头的澹台明气息再一次拔高,这一次,浩瀚神威直接遍扫全场连刚刚魔教众人刚刚带下的那连绵乌云仿佛也被穿透了些许——虽然登天阁之前,依旧没有恢复往日的清圣宝光,但好歹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可怕地狱。

仅凭一人之力,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澹台明的实力的确是高得出人意表!

而从刚才开始就沦为配角的无惑圣弥和伽罗煌脸上自然是不好kàn

…今日,他二人联手抗敌,竟然最后还是被逼到如此窘况,要靠外人出手相救,原本就是丢尽了脸面。若是此刻再放任澹台明在战场之上大显神威,他二人以后也就不要在魔教当中立足了…

一念及此,二人也是各自拿出看家本领。

只听伽罗煌怒吼一声,原本就高出常人许多的身材再次凭空拔高,而手中法宝巨锤仿佛也是受到牵引,真元灌注之下迎风便长,片刻那锤头就变得宛如碾盘一般大小,再加上那钉锤之上叫人触目惊心的尖刺…如此可怕的法宝,寻常人哪怕只是擦伤一点儿恐怕也得去掉半条小命,更遑论如此凶器在伽罗煌手中简直好像没有重量一般,如驱臂使,随意挥舞!

而另一边,无惑圣弥虽然也忌惮对方太玄剑经神奇,但此刻双方早已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哪一方先鸣金收兵,哪一方就得承shòu覆灭的风险,既然如此,也就没那么多好计较的,就算凶险,也必须全力一搏!原本就已经破破烂烂的僧袍经他内元一冲更是显得破烂不堪。只是邪佛寺邪佛却也非等闲,只是刹那,背后却突然浮现出巨大佛影…只是,与万圣岩定心禅师的慈悲佛颜不同,那硕大佛影偏偏生了一张恶鬼面容,三头而六臂,手中各持残忍刑具,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便叫人肝胆欲裂。而随邪佛凝目,那巨大佛影也自然咆哮着向澹台学主攻去…

再说澹台明,眼见两大高手极招临身,却是丝毫没有慌乱之意,手中古尘愈是绝境,光芒愈是耀眼,随着学主手腕一动,那早已创造过无数奇迹的神剑再次舞动起来,这一次,却是千万剑光一同发射,其声其势,更非先前可比。更要命的是,澹台明显然没有让流影独善其身的意思,这万剑凭空划来却是将包括流影在内的一大片区域全都纳入了自己的剑光之内!先前以一敌二就已经让天下英雄惊叹,而如今,学主澹台明竟然不为对方人多势众,这是要以一敌三吗!?

没错!

眼下正道之中,也只有他才有力挽狂澜的机会,不论澹台明愿不愿意,若是让这正在和自己对战的三人中任何一人走脱相助其他几个魔头,那遭受包夹之人断然都是支撑不住的…何况,那突然出现的狐主流影更是和他一样,都是修习太玄剑经的绝世剑手,学主非常明白,除了自己,眼下恐怕没有人能够制住这个变数…

这无关乎修为,就好像自己与另外两个魔头同样都是太上玄妙,但自己却能将他们死死压制住一样…这固然由自己境界略胜一筹的因素,但如果仅凭如此,绝不足以让自己如此进退有据,不慌不忙。

说到底,这号称无上剑诀的太玄剑经可是帮了大忙!

达到剑心通明之后,就算是和这些同等级的高手过招,澹台明也每每能料敌先机,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直奔对方必救之要害、死穴、弱点而去,也正因为如此,他先前才能够如此轻松。

如果放任和他同样剑心通明的流影进入其他战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正思考着对策,被对方主动拖入战圈的流影却也不磨叽,墨雪一挺,便转腕向澹台明的方向刺去,而他所用的真是那漆黑如墨的剑影,正是…那无坚不摧的太玄剑经。

剑心通明!(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请剑

第二百九十章、请剑

剑心通明!

此剑一出,澹台明顿觉压力倍增!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太玄剑经的威力…这不剑诀之所以能被成为无上功法,一来是因为练到这个境界,几乎能够凭此克制任何法门,另外一点…就是这部剑诀几乎没有任何命门!

太玄剑经原本就不是普通那些拘泥于招数的招数,所以就算澹台明本人深谙其中奥妙,但对于同样将次剑诀修习到一定境界的流影却也是办法不多。与无惑圣弥和伽罗煌对战时他完全可以步步谋划尽在心底,而两人那些看似凶狠的杀招,却不过是在他的牵引之下,将一腔蛮力全都宣泄在了空处,但一旦加入了同样通晓此法的流影,澹台明想要完全掌控局势,无形之中就又多出了重重阻碍…这还不算后加入的流影本身就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威胁!

即使是不愿承认,但开战以来,这还是澹台学主第一次陷入左右支绌的窘境,更不要提像之前那般随时出手援助其他战场上的道友。只是这样一来,却终于是让无惑圣弥和伽罗煌两位扬眉吐气!从刚刚开始,同样是修为远超旁人的两位虽然每每动用威力毁天灭地的法诀,却好像每次自己出手都是打在了棉花上,毫不受力不说,还往往弄得自己一身是伤…明明澹台明就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移动过,到好像是他们喝醉了酒一样,每每出手总是不得要领,收人牵制…自从成名以来,两人何时遭受过这种待遇?只是苦于使出浑身解数,却依旧没有解决方法,不得已才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一面继xù

和澹台明纠缠,一面又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此时流影一加入战团,局势确实有了明确的变化。原本收发随心的澹台学主似乎终于被抓住了痛脚,两人此刻的夹攻虽然依旧难以立kè

奏效,却能够感应是在切实地和对方面对面交手…天道之下。万物平等。就算是再强dà

的修士也不是什么永动机,也总有真元耗尽,无力为继的那一刻!此时他们以三对一,虽是初次配合,但大家都是修为见识不凡,也算得上进退有据,如此下去,等到那澹台老儿力竭之时,自然就是他丧命之刻!而两人也能借机报自己被对方羞辱之仇。

心中恨意越盛。手中的法诀自然捏的越是紧急,不过转念,两人的攻势又纷纷加急了许多,而从旁牵制的流影却是暗暗皱眉,依然我行我素,并没有随两人猛攻的意思…

虽是处于劣势,但面前的澹台学主却依旧进退有据,并未乱了方寸。虽然自己的加入的确是暂时解脱了两人毫无还手之力的窘境。但流影才没有他们这么盲目乐观。他不相信百年前就能单枪匹马怒挑整个众妙天的人,会仅仅因为自己的参战就被逼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更不相信,对方会在一开始就将自己手中的底牌全部抖落,即便是从一开始他就注定要孤军奋战。

流影可以肯定,对方绝对还藏着什么足以逆转乾坤的手段,而其中最直接的一条…就是自始至终,作为大家争执焦点的诛仙古剑。还始终不曾露面。

所以,虽然拖入久战并非是流影的本意,但眼下,虽然他的剑光仍旧犀利,却又在无形中。保留了三分余地…

只是,他愿意有所保留,却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般想法。

同样身在战场之中,眼见流影草草暴露身份,黑心随时心焦,但万幸对方在加入战团之后终究是配合无惑圣弥和伽罗煌稳住了局面。如此一来,圣教今日之事却是已经成了大半!

一念及此,黑心疑虑尽去,又转过头来专心对付面前的青叶…虽说自己占了上风,可刚才澹台学主不时以剑光驰援,自己也是放不开手脚,眼下,却是能好好与青叶较量一番了!

“青叶道友,小心了!”

提醒一声,嗜血珠半空之中释fàng

万千血芒…而那些血芒也仿佛有灵性一般,自动吸取在场死者遗留之精气血脉,片刻之间近乎整个战场的血气尽数化为天地间最为精纯的元气,然后逆灌入黑心体内,一时之间,原本就占据着莫大优势的黑心功体再提三重,而凭借着诸般妙法苦苦支撑到现在的青叶也是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巨大压力,心知此刻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关键——嗜血珠的威力非同小可,平时若是自己情况完好,上不见得能够在此招下占到便宜,更何况此刻的青叶早已不是最佳状态。

再加上…眼下正魔大战,瀚海书山登天阁前早已是一片狼藉,鲜血成河,如此凶戾的煞气正是嗜血珠再好不过的养料,举手投足之间,此刻的黑心竟然隐隐多了几分容天纳地的宗师风范,其威其势,皆不可挡。

——此战,难矣…

但青叶又何尝是轻易放qì

的人?当下真元灌注全身,行险一搏…虽然幻月洞府中的那部奇书自己还没有完全参透,但眼下,却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冒险一试!



当然,相比起青叶,龙威台天尊北辰胤那边的形势似乎要轻松不少。毕竟醉相依在修为和功法属性上都不占优势,虽然抢攻在前,凭着北辰胤和青叶交手时被消耗掉的一些气力暂时占据上风,但双方交手如今已经超过数百回合。如今看来,天尊北辰胤虽然一心算计,但手上的实力也确实是出人意表,真元汇聚之下,竟然渐渐搬回劣势,又过几招,甚至能够反过来压制住合欢派醉相依的手脚了!

剑掌交错,片刻间醉相依的衣袖也被划出数个缺口,险些伤到些皮肉。

“哎呀,天尊真个不懂得怜香惜玉?”

口中之音楚楚可怜,但对攻的手段却没有丝毫迟疑,来回纠缠数次,大多一触而分,不敢再像之前一样轻易近身。

至于北辰胤那边…他当然不会在意醉相依故作姿态的造作行径,但眼见对方攻势变换,似乎已经知晓事不可为,考lǜ

着且战且退,对招用式向来刚猛如火的他自然没有放过对手的道理。趁胜追击才是北辰胤一贯的作风——须知除恶务尽!

“哼!妖孽,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手中朱厌神剑连连挥动,北辰胤也不惜拿出看家绝学,要和对方一决生死——之前天恒子和慕白的交战他都看在眼中,只是他实在没办法像学主澹台明一样做到一面和自己同等级的高手过招,一面而有空余援助门下弟子…此刻天恒子刚刚动用秘法狱火焚心诀,虽然修为一时间得到提升,但按照他老辣眼光却是看得出来,在这短短的时限之内,天恒子却是绝对不可能战胜他的对手了…

一旦狱火焚心诀的效果结束,到时候天恒子必定要死在那鹏鸟妖兽的手中。少年人需yào

历练不假,但身为天尊,北辰胤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得yì

弟子死在这场乱战当中?当下,他也是不再等待,全力迎击醉相依!

只是…他却看漏了那狐媚女子眼角的一抹笑意…

—————————————————————————————————————

话分两头,却说其他战场虽然同样分毫即见生死,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只有澹台学主以一敌三的大头…事到如今很多人都能看出来,只要澹台明这边的大战结束,正魔双方就应能分出胜负,但这最关键的胜负手,却始终不曾出现…

无惑圣弥和伽罗煌越攻越是疯狂,往往眨眼之间,绝招狠式连出,甚至不惜动用各自秘法助战。而流影方面虽然不曾真zhèng

竭尽全力,但也是招式神奇,辅助两人连番抢攻!

如此赶尽杀绝之势,就算修为上占据着优势的澹台学主也不能久战,更何况最犀利的太玄剑经已经被流影用同样的招法克制住,如果不尽快想出办法的话,正道原本最占优势的一片战场,反而有可能最先迎来败亡…

也就是在这时,流影却是注意到澹台明的眼中闪过一些挣扎,而后终于化作一声长叹,手中古尘剑剑势也猛然改变。



来了!

虽然还不清楚澹台明到底会使出什么手段,但流影一直以来防范的事情的确是已经快要到来。原本还在与两人缠斗的澹台明突然强行引动内元,一改之前的潇洒风范将面前之敌击退,而后古尘一引收于面前,脸上露出再复杂不过的神色…不过最后,还是坚定下来。

“喝!”

冷喝一声!澹台明浑身真元突然向内急剧收拢,不过眨眼竟然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般…不,如果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站在天空之中?如果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在眨眼之间,竟然折断了自己手中的神兵利器!?

没错,当着流影三人的面,澹台明竟然就这样折断了手中的古尘!

难道…是放qì

了吗?

不…流影逐渐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这并非是澹台学主刻意断剑,这是在

…请剑!?(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古剑诛仙!

第二百九十一章、古剑诛仙!

流影逐渐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这并非是澹台学主刻意断剑,莫非这是在

…请剑!?

念头一闪而过,原本被折成两段的古尘竟然在千万宝光中渐渐崩溃,消散无形…而澹台明向前平探的双手之间,竟然渐渐显出一柄荒古奇剑的形象…那剑非金非玉,甚至在那不可明辨的气息中,肉眼都无法完全看清那神剑具体的形态,然而纵使如此,剑上却自有一派奇异气息隐隐吐露。

再不要片刻,自那虚空之中,不是神剑就将宣告它的威严!彰显那自亘古以来就不曾消失的强dà



这一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恐惧…无关乎立场,无关乎权责,那份恐惧来自血脉本身,来自作为人,作为生命的恐惧——如果不在这里将瀚海书山的学主除掉,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将是毫无例外的溃败!

不!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牵扯最深的无惑圣弥和伽罗煌此刻最是无法解脱…就算是想抽身,他们两人此刻却也是来不及了。在那还未显出真身的诛仙古剑面前,他们能做的事情只有颤抖,只有匍匐…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现在就算拼上一切也要逆转乾坤!

杀!

一前一后,原本就用尽全力的两人此刻通体化作一红一黄两道电光,不惜一切代价向半空中的澹台学主飞去,就算是拼着损伤功体,也不能善罢甘休。

困兽之斗,愈演愈烈。从请出诛仙古剑之前澹台明就非常清楚,眼前这修为超绝的两人定不会让自己如意,但身为瀚海书山的学主。通晓无数绝学的他又怎么可能毫无准bèi

?右手自然向虚空中的宝剑握去,而左手则虚空画符,骈指向面前的两人推去!

太玄剑经固然神奇无比,料敌先机,破万千魔劫,但此刻却是避无可避的正面硬悍…若是能将太玄剑经修到传说中的第三重境界或许威力的确无可诟病。但眼下,对于只是停留在“剑心通明”层次的学主澹台明来说,却有更好的选择。

一指弹出,半空乍现风雷之声,虽然看上去并无什么太大的气魄,笼罩在那指上的一抹妖娆却是让人心惊…

站在近前的魔教孽障或许还不了解,但更远一些的瀚海执令却是再清楚不过!

礼执令管太常甚至眉宇之间还露出一抹惊容,学主此刻用出的招式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剑诀,反倒正是瀚海书山的无上法术

——无定三绝!

作为瀚海书山的招牌绝学之一。此招亦是瀚海的秘招之一,虽然几大执令和长老都有联系,但真zhèng

能像学主澹台明这般使出此等威力的,恐怕巡遍整个瀚海书山也找不出几个。

这毫不起眼的一指和两位魔尊的极招碰在一处,霎时间却是风雷齐聚,天地变色,魑魅魍魉无不胆寒,那一声炸响之后。两大魔头各自踉跄而退,而学主澹台明也开战以来第一次口呕朱红。略有不支…

但如今险恶的局势却没有时间让他犹豫了!

刚刚击退两大高手的澹台明气息已经用到极限,恰此刻,远空又是一道墨色剑芒劈空射来,不过眨眼竟是洞破一切虚妄,直指学主本身。而掐好时间出手的,正是此前一直未尽全力的流影!

太玄剑经剑心通明的威力被催发到极致。直向澹台明胸口的一剑若是此刻命中莫说是瀚海学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得去掉半条命。那象征着毁灭和败亡的剑光划破天宇,哪怕只是看着也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无尽威力——若是没有和无惑圣弥与伽罗煌交过手直接应战也就罢了,但在眼下,无定三绝虽然威力奇大。但再应对完魔教两位高手之后,早就烟消云散,不及回气的澹台明又如何以一己之力继xù

应付流影呢?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向了这最重yào

的战场,而在下一个瞬间,如人们预料中那样,澹台学主重伤败退的场景却并没有发生。

魔道们眉头紧锁,而正道们也目瞪口呆…因为一剑过后,受伤败退的却并非是被牢牢锁定的澹台明,反而,是一剑无匹的流影本人!

如墨剑光尽数被挡在那冲天灵气形成的障壁之外,而澹台学主手中所握之物也终于现出其原本身形——一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巨大石剑。

然而在场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人敢轻视这柄看似普通的宝剑…就算是仅仅现身于天地之间,宝剑神威竟然就击退了全力一击的狐主流影,更是直接捅穿了沉沉压下的无边黑云,让在场的魔教教徒无不胆寒心惊…

当然,真zhèng

让他们恐惧的事情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被击退的流影目光冷冷地望着飞身立在半空之中,手握神剑的男子…手中是兀自颤动的墨雪剑,而眼中却是充满了不甘和愤nù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终究还是让澹台明如愿请出了诛仙古剑!眼下纵然是没有诛仙剑阵相助,但就算只有这一柄神剑,在场的人中,就几乎不可能找出澹台明的对手。

那种仅凭余威就能镇压太上玄妙层次高手的力量实在是太过骇人,在流影所见所识之物中,恐怕也只有苗疆巫女手中的玄火鉴能够与其一争高下…但玄火鉴此刻却早已被玲珑带去镇压兽神,而后更是不知所踪,根本就是无力寻找。除此之外,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和手握诛仙剑的澹台学主抗衡。



不,等等。

流影的手抚向了自己的胸口,若是只论品级,不提具体功效的话,他的手中似乎并不是没有能和诛仙剑匹敌的宝物。

只是南疆一行之后,流影还从来没有动用过这件宝物…确切的说,这原本就是不是一样用来攻取的宝贝,甚至可以说不是流影能够驾驭的法宝。

可是此时此刻,他除了此物之外,早已经无所凭依,既然如此,又何必犹豫?

终于,他把手伸向了怀中,取出了一方小巧玲珑却又吐露出层层煞气的血鼎…伏龙鼎!

—————————————————————————————————————

澹台明右手紧紧握住了那柄平凡无奇的石剑。

突然,他将石剑举过头顶!

深深,呼吸!

持剑,向天!

苍穹中,盛放的光芒里,突然响起了回荡的奇异的吟咒声,如满天神佛低唱,如九幽恶魔狞笑。但握剑之人却是无悲无喜,无血无泪。

学主此刻仿佛真的如同上天派来的神使一般,原本因为受伤已经有有所滑落的气势再次攀向了最高峰。他用仁慈却严正的视线扫视着所有人,就像是要从中分出善恶好坏一般,而渐渐地,随着那柄石剑不断积累的恐怖气势一再攀升,整个登天阁前不断缠斗决死的正魔中人纷纷停下手来,带着几分惊讶,又或是几分畏惧的定视着正展现无上威严的学主澹台明。好像平凡羸弱的普通人,静静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审判。

良久,澹台明的眼角涌出一丝泪光,他缓缓闭眼,等到再睁开时,整个人气势更盛,而手中的诛仙剑也绽放出比之前还要耀眼的光芒…

这一次,魔教施法制造的黑云终于被完全扯碎,在那些幻灭的乌云中,甚至还能听到不少凄厉的惨叫,就好像连同自己的身体也跟着那些黑云一起被驱散似的,而场中的魔教教众也终于惊慌起来,他们下意识的想要远离那威力无穷的诛仙古剑,就连刚刚在和青叶动手的黑心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些布置黑云的人手正出自他炼血堂,而这“乌云盖顶”之术,也是他自一部奇书中悟出的秘法,一旦阴云被迫,恐怕那些布云者也是伤的不轻。更重yào

的是,这原本对于魔教再有利不过的局面,也因为澹台学主的突然爆fā

而带来了一些不可预知的变数…虽说今日魔教势众,但要是真的让澹台明这么一搅,鹿死谁手却由未可知了。

同一时刻,醉相依和北辰胤也顾不得继xù

各显身手——不论是志在必胜的北辰胤,又或者似乎还留有后招的醉相依,此刻也同样把目光投向了这边从他们的双眼里,同样可以看出对于这诛仙剑深深的忌惮。

如今,他们倒是能够明白为何不论是青叶又或者流影都如此热衷于夺下这诛仙古剑,而瀚海学主澹台明又一心要抱住此物了。这般毁天灭地的威力,恐怕还没有谁能够不动心。当今局势,谁要是手中握有此物,天下之大,又有谁才是对手?

醉相依身为魔道,眼见如此,不由一脸肃穆。而北辰胤则要复杂的多…他不禁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朱厌…虽然同是仙器法宝,但两者之间,却的的确确存zài

着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正纠结时,诛仙古剑却是又有变化,随着澹台学主引剑一挥,无数五色剑qì

自天空滑落,直窜向面前战场,自然凝成无数小剑,而凡是被那些小剑穿过的魔教教徒…无不当场惨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夺剑!

第二百九十二章、夺剑!

有石剑名曰诛仙,诛仙佛鬼神;

驭正气行遍瀚海,撼魑魅魍魉!



诛仙古剑,剑出,就是天地俱毁!剑定,就是日月无光!

邪佛寺邪佛无惑圣弥?

那往日不可一世,渎尽世间善良忠义的贼和尚此刻只是被那剑光轻轻一荡就仿佛纸片一样碎开。

圣巫教伽罗煌?

若不是靠着那天生比常人强健几分的体魄,恐怕此刻的他就不是抱着自己被斩断的右臂哀嚎,而是充为摩诃地狱中一缕幽魂了。

又或者是合欢派醉相依?又或者是炼血堂黑心?

不,他们同样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犀利到极点的剑光波及,然后重伤后退…甚至,就连正在交战中的天下正道们,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法宝,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置身在梦中。



所有这一切,在堪称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那般无力,那般可笑!

澹台学主依旧冰冷得立在天空之上,他的手中,古剑诛仙不断激射出千万道让人绝望的气芒——那些化身千万的无形小剑仿佛各有生灵的活物,随着澹台明的意思自动避开浴血奋战的天下正道,而将那些刚刚还张狂不可一世的魔人统统诛灭!那些飞腾四散的鲜血,那些魔枭临死前的绝叫,那些突兀涌起的惊天煞气,都让人动容,让人无所适从…

对于天下正道而言,这一切简直就是无可言喻的神迹——明明前一刻还是大厦将倾,而转眼间。仿佛苍天有眼,派下无数天兵天将,在那澹台学主的指挥之下,弹指破敌,力挽狂澜。

而对于魔教教众来说,这却是不折不扣的地狱…恐怕就算是在他们最离谱的梦境里也决不会料到。这天下间,竟然还是如此可怕的修士,如此可怕的法宝——不论是逃到哪里,只要那石剑一指,无数剑qì

便会蜂拥而至,精准而又残忍的将他们杀死,不论怎么挣扎,只要被那犀利的眼神扫过一次,就总会肝胆巨震。神魂沮丧。

气势汹汹的他们来到这里,企图制造一场诛灭天下正道的屠杀!但上天却偏偏在这时和他们开了一个最恶意的玩笑…偏偏今日在这里的恶人,竟然仿佛没有一人能逃过这绝命的追捕。

恐惧,开始蔓延…

就像最开始正道突然遭遇黑云压顶时那样,在面对似乎绝对不可能越过的障碍的时候,不论是普通人,又或是修士,恐惧的情感总是会轻易滋生。甚至很快传染给身边所有的人。真到了要决定生死的时刻,他们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抱头鼠窜。也只不过是鬼哭狼嚎而已…

被远远抛离战场的黑心单膝跪地,原本因为吸食无数血气而显得愈加可怖的嗜血珠此刻仿佛也完全失去了颜色,只是安静的落在主人的胸口,再不吐露半分锋芒。

他用尽全力用目光锁定了那屹立在登天阁前仿佛神明的男子,锁定了那柄仍旧毫不留情的诛仙古剑…就算是千万般的不甘心,今日。却也只能吞下败果。他的确是败了…长久的谋划,精心布置的暗子,甚至还有意料之外的强援…纵然是他占了一切地利人和,但他终究输给了这天时,输给了这威力堪称通天彻地的宝物…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能为圣教立下不世之功,他就能成为站在九天之上俯瞰众生的胜利者,但他终究是败了,一败涂地,一事无成,甚至还很可能要为此搭上所有人的性命…包括他自己!

一拳捶地,黑心的双眼几乎要瞪出血来,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不甘心就这样输的不明不白!

“吾恨呐!!!”

狂魔长啸,但那原本震动天地的魔音,在那可怕的诛仙剑面前,此刻却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此刻,就算是恨,亦是无用,就算是恨,亦无人问津。

—————————————————————————————————————

然而,在这一片肃杀和萧条之中,一个明明距离澹台学主近在咫尺,也是最先被诛仙神剑震倒在地的人,此刻却在那浩瀚无边的威势压迫下,缓缓站起身来…

他并没有如同一般的魔教教徒一样被那剑光一触即溃,裂成无数碎屑,但他的身形却也是蹒跚无比,就算是缓缓直起腰来也是艰难无比——就算下一秒,他就被澹台学主的剑光摧毁也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意wài

。是的,他就是那样的脆弱,那样不值一提的存zài

,仿佛他的所在本身就应当是被诛仙古剑所诛灭,这本该是他应该接受的命运,但,那个人却是始终不肯接受,甚至妄图凭借人类的力量,对抗神明!

啊…不,其实,他并不是个人类——那一头随风飘舞的白发,以及深黑色的衣袍无不诉说着他的身份。

是的,在那重压之下,在如此沉重的伤势压迫下,他一点一点的站直了身子,然后抬起头,用一种无人理解的,近乎偏执的眼神,紧紧盯着半空中的澹台学主,盯着…他手中的诛仙剑!

没错,就算是身死道消,就算是付出一切他也必须要得到诛仙古剑…因为出于对族人的悔恨,出于对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赴死”的愧疚,所以不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成功!在将三千青丝化作白发的那一天开始,他的路途,就注定不允许任何失败!

他的手探进自己的胸口,然后将那小巧的血鼎握在手心…不过眨眼之间,赤红色的光芒便开始再天地间发散开来!

自从诛仙出世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其他颜色的光芒和威势,竟然能顶得住那强dà

剑势的压迫,绽放在这天地之间…那一刻,那猩红的,仿佛娇艳鲜花一般的色彩仿佛是隔着无底深渊,却在绝壁另一头和天神正面相对的魔物…他们注定殊途,但天地间,却又注定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平等相对。

一面赦生,而另一面则是杀戮,处于完全不同的立场,有着完全敌对的态度,却都是同样的无情,同样的强dà



不同于嗜血珠,直接取人精血的猖狂,那被握在流影手中的血色小鼎却在出现的同时开始不断吸取来自整片战场的天地煞气…那来自杀戮,也来自被杀,那来自暴怒,也来自畏惧,来自奋战,也来自逃亡的煞气,仿佛收到什么指令一样,开始自发地向着流影的方向汇集,开始向伏龙鼎的方向汇集!

没错,这原本来自众妙天,来自那个已经被覆灭的妖族圣地的宝物,此刻却在正道引以为豪的圣地,再次绽放出从未有过的耀眼光芒!

哈!?这难道也是天意?

口角溢血,内伤沉重,但即使如此,也勉强自己站起身来的流影第一次露出了微笑…自从登上这瀚海书山之后,他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父亲!这是你也在看着影儿吗!?这也是您的意思吗!?

是了,每日都想着众妙天,都想着狐族的您,又怎么可能不为了众妙天的灭亡而痛心疾首呢?

所以,这即使是在南疆诛魔之战中,也从来没有听过流影命令和指挥的伏龙鼎,所以才终于在今日焕发出如此耀眼的光彩啊。只因为,这也是千千万万妖兽临死之时的哀嚎,临死之前的祈愿才凝成的光彩,只为了向这个不公的世道复仇,才终于在这里闪耀!

猛然,在伏龙鼎红光照耀下的流影挣脱了来自古剑诛仙的压力,他张狂无比的指向那好像神明一般的澹台明,苍白的脸上只有轻蔑的神色。

是啊…从坠入魔道的那一天起,他就早已把这些多余的感情抛诸脑后,就早已把所谓的仁义道德弃之如敝履。所以从那一天起,他不在抗拒黑衣的存zài

,甚至主动将二者合二为一,所以,他才有了这通天彻地的本领,流影,才终于成为了完整的流影!

“我有何惧!?”

他仰天长啸,在场之人,不算那些仓皇逃窜的魔道,就算是自诩正道问心无愧的君子们,又有几人能在这样的气魄下稳住身形?

“我有何惧!!!”

他放肆咆哮,而诛仙古剑的剑qì

也越来越密集的冲击着那血红色的伏龙鼎的壁障,嗡嗡之声大响,连那仿佛稳如泰山的红芒也经不住颤抖起来。

而澹台明,也终于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这个原本早应该死去的妖狐身上…拔出诛仙古剑的他再不因为往日的交情而有丝毫的留情,而那神威无比的石剑,也终于不限于释fàng

出道道剑光,而是随着澹台学主的动作,直接指向了面前的流影!

刹那之间,诛仙剑光又何止锐利了十倍!?

主剑之上不在抛射出无数无形剑qì

,反而尽数回归本尊…这让正在亡命奔逃的魔教教徒多了一线生机,但对于流影而言,情势却是又危急了几分——因为那让人胆战心惊的诛仙剑本尊,终于当头向他斩来!

哗啦啦!!

只是刚刚动了杀机,那红色的光幕终于通天碎裂,但随即…

天地却仿佛尽入一副长卷之中,山峦屋阁,转眼皆如图画,全然化为水墨。



方此时,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握住了澹台学主的手腕!(未完待续……)

PS:好得!未免吐槽先说一句!下一章进入原作剧情!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劫变

PS:正式开始进入剧情!哎╮(╯▽╰)╭,这其实也是妥协一下没有办法,大家似乎都觉得原创剧情太长了,所以只好把剩下的原创剧情作为谜团,后文插叙了。

另外,求打赏~求订阅~

简直穷的当裤子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劫变

岁月如梭,光阴荏苒。这凡尘间的事,功成名就也好,风清云游也罢,是非对错皆是转眼成空。又有谁,能把得清这俗世的脉络,又有谁,能道得尽这千古的兴废呢?

无法选择的人,因为没有选择的能力而苦恼;又怎知左右世界的人,正因为一招棋错而叹恨?洒一腔热血,望彼之青山,转眼,竟然又已是悠悠千年可伤。



青云山脉巍峨高耸,虎踞中原,山阴处有大河“洪川”,山阳乃重镇“河阳城”,扼天下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yào



青云山连绵百里,峰峦起伏,最高有七峰,高耸入云,平日里只见白云环绕山腰,不识山顶真容。青云山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在所多有,景色幽险奇峻,天下闻名。

只是更有名的,却是在这山上的修真门派——青云门。

青云一脉历史悠久,创派至今已有两千余年,为当今正邪两道之首。据说开派祖师本是一个江湖相师,半生潦倒,郁郁不得志。在其四十九岁那年,云游四方,路经青云山,一眼便看出此山钟灵奇秀,聚天地灵气,是一绝好之地。当下立kè

登山。餐风饮露,修真炼道,未几,竟于青云山深处一处密洞内,得到一本无名古卷,上载各般法门妙术。艰深枯涩,却是妙用无穷,威力巨大。

相师得此奇遇,潜心修习。忽忽二十年,小有所成,乃出,几番江湖风雨,虽不能独霸天下,倒也成了一方之雄。遂在青云山上。开宗立派,名曰:青云。因此古卷所载,近于道家,他便做道人打扮,自号“青云子”,后世子弟多尊称为“青云真人”。

青云子寿三百六十七岁,身前收了十个弟子,临终前叮嘱道:“我半生说学。尽在相术,尤精于风水之相。这青云山乃是人间罕有灵地。我青云一门占有此山,日后必定兴盛,尔等决不可放qì

。切记,切记!”

当时十位弟子纷纷点头,深信不疑,青云子方才溘然而逝。不料其后百年间。不知是天意弄人,或根本是青云子相术不精,青云门非但没有发达,反而日见式微。

十位弟子中,两人早夭。四人死于江湖仇杀对决,剩下的一人残废,一人失踪,只传下两脉。如此过了五十年,青云山方圆百里发生了从未有过的天灾地震,山洪爆fā

,地动山摇,死伤无数,竟是又绝了一脉。而仅剩独苗,却限于资质,本领低微,早不复青云子当年风光,反因那本古卷缘故,惹来外敌争夺,几番血战,若不是青云子留下的几道厉害禁制法宝,只怕青云门已被人灭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整整四百年,青云门毫无起色,几乎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了。到了最后,甚至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青云七峰中,除了主峰通天峰,其余六座都被外敌占了,其中还有强盗悍匪,以做据点,四处抢掠,横行不法。不知情的人多有误解,以为青云门已堕落如斯,青云子弟虽多般辩解,亦有心杀敌正名,却是有心无力,可怜可叹。至今想起,那实在是青云一脉最悲苦的一段日子。

直到距今一千三百年前,情况才有了改变。

大概是青云子的相术终于显灵了,或是上天累了,不再捉弄青云门,在这个时候,从青云门第十一代传人中,竟出了一个惊才绝艳、领袖群伦的绝世人物——青叶道人。青叶俗家本姓叶,原是一贫苦书生,天资聪颖过人,却屡试不中,后机缘巧合,为青云门第十代掌门无方子收为关门弟子,年仅二十二岁。

青叶入门之后,只一年间便将无方子所传的所有剑术法道领悟贯通,在众弟子中独占鳌头。又过一年,便连无方子也只能凭借深厚修行与他勉强打个平手。无方子又惊又喜,断然将祖师传下的那本古卷拿出,传于青叶自行参祥。青叶便就此在通天峰后山“幻月洞”闭关,这一关便是十三年,方才破关而出。

据说他破关之时,正是月圆之夜。那夜冷月高悬,整座青云山通天峰便如白昼一般。忽尔狂风大作,后山竟有龙吟长啸,声震百里,听者无不变色。后,有淡紫祥光,冲天而起,一声巨响,幻月洞府豁然而开,青叶须发尽白,面带微笑,身有清光,缓步而出,众人骇然,以为成仙。

其后,青叶正式出家,以本家姓叶,取青云之“青”字,故名青叶。他当日笑别恩师无方子,道:“师尊稍待,弟子出去办事,一日即回。”

众人不明所以,一日夜后青叶御剑而回,青云山六峰外敌,竟已尽数伏诛。青叶道人道法之强,手段之狠,一时间名动天下,青云门声势大盛。

又过一年,无方子即将掌门之位传于青叶,自己清修去了,不再理门中琐事。青叶掌权之后,励精图治,大力扶助同门,严格挑选传人,加之他从那无名古卷上领会所得,有神鬼不测之威。青云门从此蒸蒸日上,五十年间,以是正道支柱,而到了二百年后,便已领袖正道各门诸派。

青叶真人高寿七百五十岁而逝,他一生收徒严谨,仅传七人,遂将青云七峰分置七人,令七脉共传香火。其中长门居于主峰通天峰青云观中,是一门重心所在。

及至今日,青云门下弟子已近千人,高手如云,声威显赫,与“天音寺”、“焚香谷”并列为当世三大门派。而掌门道玄真人。功参造化,超凡入圣,更是当世一等一的绝世人物。

青云山麓脚下,离大城“河阳”还有五十里地的西北方,有个小村落叫“草庙村”。这里住着四十多户人家,民风淳朴。村中百姓多以上山打柴交于青云门换些银两生活。平日里村民常见青云弟子高来高去,有诛般神奇,对青云门是崇拜不已,以为得道仙家。而青云门一向照顾周遭百姓,对这里的村民也颇为不错。

这一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垂,让人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总让人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不过好在青云山上尽是些修仙练道的高人。自然也不甚在意这些自然天象的变化。可没过许久,主脉通天峰上,却突然有道童慌慌张张得闯进了玉清大殿…此处平日都是掌门道玄清修的所在,普通弟子不许进入,可今天发生之事却是非惊动掌门不可了。

“掌…掌门!”

“何事?”

正在殿内缓缓踱步的道玄自然早就洞悉了这弟子的慌忙情态,自是知晓事情紧迫,也不多问,直接切入正题。

“掌门。不好了,今日有弟子下山探望。却发xiàn

那草庙村不知被何人屠戮一空,除了两个小娃娃之外,竟然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

虽不曾真个开口,但道玄突闻此事却也是面色一变。近些年魔教虽然也有死灰复燃的情况,但还从来没有谁胆大包天到敢在青云门附近惹事——那草庙村虽不是青云所属,但距离青云门也不过一步之隔。竟然有人敢在此处行凶?

道玄脸上阴晴不定,不过最后终于恢复了平常。

“那两个孩童现在怎样了?”

“禀掌门,大竹峰的几位师兄现已将人带回,田师叔正在施法救治…田师叔说,应该没有性命之虞。”

“恩…”

听那道童如此说。道玄也放下心来。这青云门七峰首座虽然修为同样高绝,却也各有所长,田不易田师弟掌管大竹峰虽然弟子门人并不兴旺,但药石之理却尤为擅长,想来,既然他说无事,那便应该就是无事了。

“你下去吧。”

“是,掌门。”

遣退了门下弟子,道玄却是禁不住微微皱眉…今天之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他仔细考lǜ

过,若真是魔教作祟致斯,青云门中不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但要说是人祸,却更不可能——这草庙村近于青云门,却和世俗人家无甚关系,不当遭逢此劫…他越想越是觉得蹊跷,于是下令,请六位首座全都来玉清殿一叙,希望能集思广益,破除迷津。

道玄刚刚准bèi

出声下令,吩咐弟子送信,可这玉清殿的大门却再次被人慌慌张张地推开了。这次进来的,却并非刚才那位小道童…却是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弟子宋大仁与自己门下的二弟子常箭联袂而来。

“掌门!”“掌门!”

此两人都是青云门内后辈中较为杰出的弟子,平日里性格也都是较为收敛平和,今日,却都是慌慌忙忙而来,未免叫人不解。莫不是也是为了草庙村的事?道玄如此思量,却是如常开口。

“今次又是何事?”

道玄发问,这一次,却是大竹峰的宋大仁最先应声…入门已久的他声音原本沉凝稳重,但此刻听来却是多了几分惶急,这,却是让道玄更加在意了。

“禀掌门…师傅命我来向掌门汇报,师傅说…说大竹峰太极洞外的玉雕不见了!”

“什么!?”

方闻此言,竟是连早已超凡入圣的道玄真人也不禁拍案而起,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讶异,而双眼中,则隐隐透出了担忧的神色。

山外的天空,更加阴沉了…仿佛真的要变天了一般!(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开始

第二百九十四章、开始

一千年…整整一千年过去了。

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青云山的日出日落,花谢花开…数不清的人来人往却几乎没有让他留下任何多余的记忆,他记得,只是一直记得千年前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记得自己从澹台明手中夺下诛仙剑的刹那,记得自己劈开众妙天天障的瞬间。

一招棋错,万劫不复…他终究是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偿还了代价,但这一切,却又已经太迟了。那些无可挽回的杀孽,已经铸成…

而如今,在整整一千年之后,他终于从那无尽轮回的梦魇中醒来,入目处,却是一片平和的世界。

于是,已经鼎立千年的他迈开脚步,抖落下那些堆积在他身体周围的玉石,风一吹,便化作漫天飘扬的齑粉——千年的风霜,他的眉目却没有多少更改,只是那一头白发,依旧潇洒凄然的让人窒息。

他微闭着双目,润湿了那定视了千年春秋的眸子,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良久都不曾出现的微笑。等到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仿佛已经褪尽了所有的迷茫,所有的疑惑…他看向通天峰所在的方向,然后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

“你我的约定,我已经完成了一半了。”

话音刚落,那绝逸尘嚣的男子就再朗朗乾坤之下化为一抹无形无相的烟气,随意消散…

大约四个时辰之后,道玄才终于带着其余六位首座赶到了此处。

—————————————————————————————————————

“田师弟…最近大竹峰这太极洞可发生过什么异状?”

以道玄为首的七峰首座每个都是手段修为非凡,随便挑出一个都绝对是正魔两道跺跺脚就要引发地震的人物,但此刻围聚在大竹峰后山的七人却都没什么好脸色。

普通的弟子也许只是知晓这尊从很久以前就屹立在大竹峰后山玉雕对于青云门意义非凡而已,所以在玉雕失踪之后才是如此慌张…但对于真zhèng

了解此中秘辛的各位首座而言。这座玉像的重yào

性远远要超出普通弟子们的想象。

这不是什么装饰,也不是什么法宝——据他们的了解,太极洞外的这座玉雕原本是青叶祖师留下的某个禁绝封印…甚至有传言,这尊形似一位青年男子的玉雕,原本就是因为其本人被青叶祖师抽离了魂魄才形成的!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但真相却一直被掌握在主脉通天峰每任掌门的手中。

所以,此刻道玄真人开口问询,田不易的脸色也着实不太好kàn

…毕竟是如此隐晦而又重yào

的东西,千年以来都不曾发生什么异变,却偏偏在他的治下不翼而飞,这让他这张老脸如何挂得住?

“回师兄,并无什么异状,老夫每日都有派弟子来此处洒扫,也未出过什么差错。”

“未出差错?那这千年未变的封印又如何会失效?”

虽然作为大竹峰首座。田不易非常清楚,不论如何既然这玉雕是在自己的监视下消失的,自己必然要负上监管不严的责任,但龙首峰首座苍松如此诘责,却还是让一直好面子的田不易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哼,老夫的徒弟当然是不如苍松师兄的高徒本领高强,却不见得连这点儿小事儿也做不好。”田不易撇过头去,不用正眼看他“却不知dào

是哪一脉的弟子。连长辈赐下的仙剑都叫旁人夺去了?”

“你!”

这件事大家都很清楚…百多年前,苍松比武获胜。赢走了原本赐给田不易妻子苏茹的墨雪神剑赢了去,却不想下山游历期间竟然被强人施法夺了去,而他更是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有弄清…此时也作为苍松一生的奇耻大辱,升为首座之后,已经很多年都不曾被人提及。而也因为这事儿,田不易和苍松之间一向也不太对付。

“都别吵了!”

眼看原本商讨对策的局面陷入失控。道玄终于出声打断了几位师弟的争执…七峰虽然同属于青云门,但既然分坐七峰,平日里各脉弟子自然少不了互相较劲。除此之外,各脉首座之间的关系也是颇为复杂,所以平日多少也会有一些小矛盾。这些倒是在道玄的预料之中。只是今日情况紧急,自然是没空听他们争执了。

只不过…

道玄的目光再次飘回了那尊玉雕曾经存zài

的地方,别人不清楚,但他却是清楚这玉雕对于青云门的意义——此回玉雕消失,绝不会是什么宵小偷窃,而是原本被封在玉雕当中的那个人,终于苏醒了过来。

早已贵为一派之长的道玄立kè

握紧了拳头,眼下的情况,他一时还不能完全摸透——如果对方肯按照之前和祖师的约定执行,那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但如果对方因为这千年的镇压心生怨气而反悔…甚至干脆今日草庙村的劫难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那恐怕今后的青云上,都不会太平了。

而其他几人那边…不管怎么说,在道玄一声呵斥之后,其余几位首座也一起沉默了下来,静静等待着自己这位师兄做出最后的决断。此刻,道玄真人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也正抒发出他内心复杂不堪的心绪,终于,几经思量之后,他还是决定暂时将此事揭过…福祸未明,贸然发作反倒是不妥。

“罢了,我们先回玉清殿吧,田师弟。”

“师兄。”

“那两个草庙村的遗孤现在何处?”

“那两个孩子伤势已无大碍,老夫已命人将他们送往通天峰了。”

“也罢…他们若醒了,便一起招来吧。”

“是…”

于是众人各自化出法宝直奔主脉通天峰而去,这大竹峰太极洞外又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少了那屹立千年的玉雕陪伴,连周遭的花草树木。都显得萧瑟了几分。



与此同时,通天峰之上,被青云弟子搭救的张小凡和林惊羽也终于醒转过来,两人原本都是在普通不过的寻常农人子弟,突然遭逢这样的大难,更被告知所有亲人全部遇难。自然是悲怆莫名。但不管怎么说,到了这“仙人地界”,两个稚童却是各自又有些紧张,连相拥而泣的哭声,都不自觉的收敛了许多。

正此时,忽听身后走廊上传来一个陌生声音道:“啊,你们都醒过来了?”

二人同时向后看去,只见一个青年道士站在那里,一身蓝色道袍。颇有英气。只见他快步走了过来,道:“正好几位师尊也想见见你们,问你们一些问题。你们这就随我来吧。”

——正是通天峰的常箭,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又是草庙村遭屠,又是玉雕失窃,他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此时却是面露疲惫。

张小凡与林惊羽对看了一眼。站起身来,林惊羽道:“是。请这位大哥领我们去吧。”

常箭看了林惊羽一眼,点了点头,暗赞这小孩儿倒是有几分道骨,便道:“你们随我来。”

二人走出了这个庭院,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更长更大的环形回廊,边缘每隔两丈。便有一根红色柱子。在每两根柱子中间,也都有一个拱门。他们顺着回廊向前走去,经过了一个个拱门和柱子,这才发xiàn

,每一个拱门里。都是和刚才几乎相同的小庭院,看来这里是青云门弟子生活起居之处。

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这条走廊的尽头,却是一面高耸无比的白墙,下面开了一扇大门,两扇厚厚的大木门板,高达十丈,几乎要抬头仰望,也不知当初是如何找到如此巨大的木料的。

常箭自然是视若无睹,大概平日里进进出出,看得都麻木了,脸上丝毫没有两个小孩那般动容之色,面无表情,径直从这门中走了出去。张小凡和林惊羽连忙跟上。

甫一踏出这扇大门,两个孩子同时屏住了呼吸,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

这里,几乎就是传说中的仙境。

一片极巨大的广场,地面全用汉白玉铺砌,亮光闪闪,一眼看去,使人生出渺小之心。远方白云朵朵,恍如轻纱,竟都在脚下漂浮。广场中央,每隔数十丈便放置一个铜制巨鼎,分作三排,每排三个,共有九只,规矩摆放。鼎中不时有轻烟飘起,其味清而不散。

“往这里走。”似是明白这两个小孩的心思,常箭的面上露出一丝笑容,让他们看了好一会儿,才叫醒二人,继xù

向前走去。

渐渐的,有水声传来,间中还有一两声雷鸣一般的怪声,不知从何而来。

他们越走越近,云气如温柔的仙女,轻轻围绕在他们身旁,逐渐拉开隐约的面纱,露出清晰的面目。广场尽头,一座石桥,无座无墩,横空而起,一头搭在广场,径直斜伸向上,入白云深处,如矫龙跃天,气势孤傲。有细细水声传来,阳光照下,整座桥散发七彩颜色,如天际彩虹,落入人间,绚丽缤纷,美焕绝伦。

踏上石桥,二人这才发觉,桥的两侧不断有水流流下,清澈无比,但中间部分却滴水不沾。阳光透过云彩照在桥上,又为水流折射,遂成绚丽彩虹。

这座虹桥极高极长,三人走在其上,只觉得左右白云渐渐都沉到脚下,想来越上越高。而前方那古怪声音,仍是不断传来。

又走了一会,白云渐薄,竟是走出了云海,眼前霍然一亮,只见长空如洗,蓝的便如透明一般。四面天空,广无边际;下有茫茫云海,轻轻浮沉,一眼望去,心胸顿时为之一宽。

而在正前方,便是通天峰峰顶青云观主殿“玉清殿”所在。

三人走下虹桥,来到潭边,一条宽敞石阶,从水潭边向上直通到玉清殿大门。潭水碧绿,清宁如镜,人影山影清晰可见。

他们走上石阶,正要向上方大门走去,忽听水潭深处一声咆哮,声若惊雷,正是先前怪声。放眼看去,只见水潭中心突然起了一个巨大旋涡,片刻之后,只见巨浪卷起,一个巨大身影跃然而出,漫天水花扑面而来。

常箭却似早有防备,左手一引,身子临空飘起,疾向后飘出两丈多远,停在半空。而两个小孩哪里逃得掉,登时淋得一身落汤鸡。

只是他二人却全然未曾注意到自身情况,只呆呆地看着前方出现的一个庞然大物,高逾五丈,龙首狮身,遍身鳞甲,巨目大嘴,两根锋利獠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面貌狰狞,望之生畏。那怪兽抖了抖身子,呼啦啦又是一阵水花扑来,然后像是发xiàn

了什么,把巨首向台阶处伸了过来。张小凡和林惊羽见那怪物一个头比他们两个人还大了许多,阳光之下,锋利牙齿清晰可见,看着它越靠越近,心中着实害pà

,忍不住紧紧贴在一起,心砰砰直跳。

这时,常箭不知什么时候飘了回来,单掌竖在胸前,恭恭敬敬地道:“灵尊,他们是诸位师尊特意召见的。”

那怪兽瞪了他一眼,“哧”地一声,打了个响鼻,一双大眼里眼珠居然转了转,倒像是人在动脑筋一般。然后不再理会三人,摇摇晃晃走到一边,在水潭边干地上趴了下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把头伏下,晒着太阳,睡了过去。

两人学着常箭的样子,各自行礼,却是显得别扭拘谨。待三人行完礼后,继xù

前行。走过高高石阶,远远便看到金色牌匾,上书着“玉清殿”三字。来到雄伟大殿之前,只见门扉大开,里边光线充足,供奉着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三清神位,气度庄严。

而在神位之前,大殿之上,站着数十个人,有道有俗,看来都是青云门下。众人之前,摆着七张檀木大椅,左右各三,居中最前方又有一张,上边却只坐着六人,只有右排最后一张椅子处,空无人坐。(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惊鸿一瞥

第二百九十五章、惊鸿一瞥

入得殿堂,玉清殿中自然免不了一番询问,最后,天资聪颖天赋过人的林惊羽被收归苍松道人门下,而懵懵懂懂,比之一般孩童也不如的张小凡却是归了田不易…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但既然掌门道玄已经有所决断,田不易也只好气呼呼的去了。

而张小凡与林惊羽两人虽然心中早有所感,但真zhèng

得知全村上下除了自己两人无一幸免之时,还是忍不住情绪失控,直到掌门道玄动用“定神珠”催动才又双双睡去。之时张小凡相比起林惊羽到底是性子坚韧些,方才被师兄宋大仁抱着出了玉清殿,就已经悠悠转醒,但此刻他身处“神仙境地”,更是不敢造次,于是便干脆两眼一闭,装作昏睡的模样。

只是等到宋大仁过了虹桥,祭起十虎仙剑冲天而起,从未体会过飞翔之感的张小凡还是猛地叫出声来,引得自家师兄注意…至于田不易?这厮功力更深,仙剑品级也不一般,刚才收徒的事他且是受了不少嘲笑,此刻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啊,师弟,你醒了?”

师弟?张小凡刚刚醒转,脑子里一团乱麻,但此刻人在半空却又是惊慌莫名,下意识的就握紧了宋大仁的衣袖,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宋大仁哪里不知dào

自己小师弟此刻心中畏惧?只是这御剑本是仙家的寻常手段,等到过些日子小师弟习惯了,便罢了,此刻也只好先忍忍。

“师弟莫怕,你只当是睡了一觉,睡醒我们便到地方了。”

宋大仁也是可怜这孩子身世遭遇。于是便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张小凡虽然驽钝,但此刻却成了好处,听得宋大仁此言,也就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企图睡去,只是微微颤抖的手脚还是暴露了他紧张的心绪。

宋大仁不语。只是尽lì

飞得更平稳些。

渐渐地,第一次飞天的恐惧开始消散,到底还是孩童心性,张小凡不久也就渐渐舒缓了心中紧张——从通天峰到大竹峰并不遥远,似田不易这般修为的高手不过转眼即可到达,就算是宋大仁,没过多久十虎仙剑也就开始向地面降落。到了此刻,张小凡也就松了口气,慢慢睁开了双眼。

却见这大竹峰上只有一处小院。转过回廊,一目了然,只有十几间屋子,远逊于通天峰上的规模…张小凡倒是没有任何腹诽的意思,对于他这个农家子弟来说,这里也是神仙们住的地方,心理哪敢有什么非议?

只是他人被宋大仁抱在怀中,此刻从远空落下。却恰好瞧见不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黑色竹林,在那竹林深处。一个一袭白衣的人影飘然而立,三千白发随风飘散…就算他未经修liàn

,遥远之下还看不真切,却也知dào

那是个极美的人儿——不知是不是幻觉,他刚刚将目光投去,那人竟然有所察觉。反过来对自己欠身一笑,吓得躺在宋大仁怀里的张小凡也是微微缩了缩脑袋,想要开口询问面前的道人,却又自觉此时不应开口…转念,两人便已经落在了守静堂前。再也瞧不见那片密密编织的竹林与那竹林深处的人了。

“小师弟,我们到了…”

“啊,是是。”

恰此时,宋大仁的声音传来,拉回了张小凡的注意。

宋大仁虽是个大汉,看着小凡此时紧张颤抖的样子心下也不禁有些怜惜,他伸手摸了摸张小凡的头,柔声道:“小师弟,不必难过,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待到宋大仁引着张小凡进到堂里,青云门大竹峰一脉上下人等,此刻都早已集中到了守静堂中,这里红砖铺地,红瓦石柱,大堂中地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太极”图形,总得来说很是简朴。

堂前摆了两张椅子,坐着两人,一人是田不易,另一人是个安静端庄的美妇,看去三十多岁,风姿绰约,在她身旁站着个小女孩,眉目清秀,一双明眸水汪汪的,极是灵动,惹人怜爱,这自便是苏茹和田灵儿了。

至于其他“义礼智信书”五名男弟子,一字排开,站在下首,或高或矮,或壮或瘦,此刻的目光都落到了张小凡的身上。

大竹峰本就人丁不旺,今日仅有的六位弟子以及田不易自己的妻子女儿齐聚于此,自然是为了收徒之事…虽然这徒弟让田不易老大不满yì

,但不管如何,从今往后这也是自己门下。至于拜师的细节就不加赘述了,总之这张小凡的愚笨虽然田不易早已领教,此回却仍是“大开眼界”,到走的时候都是一脸的不高兴。张小凡见了师傅原本还想开口询问为何刚才见到的那位白衣白发之人没在堂上,但眼见田不易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也就不敢作声,只是拼命磕头。

倒是田不易的女儿田灵儿,对这个傻傻愣愣的小师弟极为满yì

…平素在这大竹峰上都是她年纪最小,今日好不容易来了个“师弟”,她怎么能不稀奇一番?而张小凡不过是个普通农人字第,见她芙蓉一般的可爱脸庞在眼前晃动,年纪虽小,但已是个美人胚子,他在草庙村时,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同龄女孩,不由得脸上一红。这一面让田灵儿更加高兴,一面也让他把那白衣人的事情暂且丢在一边了…

直到宋大仁带着他从守静堂离开,田灵儿也紧紧缀在身后,期间井底之蛙的张小凡自是少不了又感慨了一番“仙家手段”,逗得两人前仰后合。这样一来,他倒是更加害羞,不敢言语了…只是,他自己心中清楚,他们这么一路深入竹林,会不会再见到那个白衣人呢?

—————————————————————————————————————

刚刚从玉雕中脱困而出,流影却并没有任何远走高飞的意思…千年之困,早就将他的棱角一点点抹尽,此刻的狐妖从里到外皆如一块美玉,竟找不到半分当年神鬼辟易的恐怖气场了。

之所以不愿离去,一来是不愿这么“快”,又踏入那一片尘嚣,二来,也是因为他和青叶之间的约定,才刚刚完成了一半…这青云山,最近这段日子怕是离不开了。之前道玄等人来寻他,自然他也是知晓的,只不过,这些“后生晚辈”似乎还并没有一见的必要——真要是见了面,又少不了一番解释,言语之间,若是再有了什么误会,反而不美。所以凭他的修为,想要躲过这几人的耳目,却是再简单也没有了。

恰巧,盘桓于黑竹林中的他正看到远空一前一后,两道流光相隔许久才分别踏来…这先到的人气息绵长,修为浑厚,显然是上清境界的高人,大竹峰上,就算是苏茹恐怕也没有这样的造诣,想来必然是田不易这厮。而后来的金色剑芒则要逊色不少,恐怕就是如今大竹峰的大弟子宋大仁了。

当然真zhèng

引起流影注意的却还是他怀中的孩童。

那…便是张小凡吧?

一梦千年,却不料这刚刚醒来,就遇见了将来注定要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也许是因为这孩子年幼无知,长得亲切,又也许是流影自己也曾经lì

过他经lì

过或者注定要经lì

的那种种痛苦,站在竹林深处的他远眺那边,竟然下意识地解了隐蔽法术,向那孩子轻轻一笑。

哈,他倒果然也瞧见自己这边了,害羞地把脑袋藏了起来,然后很快,就跟随那抹金色的剑芒消失在流影的视野之中。

已经活了上千年的妖狐,倒是对着小娃娃很有兴趣,但如今却还不是相见的时候——初到大竹峰,想必起码是要见过师长,行过拜师之礼的。自己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这青云山地界,倒有的是机会见见这孩子。

如此漫长的岁月,早就让经lì

过悲欢离合的流影多了几分淡然处世的姿态,他并不急于一时——天数所定,来往具有缘法,又何必心急?

如此想着,他又仿佛醉卧一般,仰躺在身边的大石之上,笑看那风起云动,四方聚散。

然而,“逍遥自在”的流影自然是不晓得的,在青云山下的河阳城中,还自有一番“劫数”等着他去化解。



香案鼎炉,木阁雕梁。

在河阳城中偏僻所在,这座精致的木质阁楼也不知存zài

了多少年月…对于那些久居河阳的人来说,仿佛祖祖辈辈都隐约知dào

这处所在,千百年也未曾变过。但他们却是不知,这阁中到底住的是何人罢了。

即便是有些消息灵通的,也只是隐约了解这阁里有一对潇洒俊逸的年轻男女,平日喜好收集一些奇巧怪异的事物,倒也不见售卖,让人颇为疑惑。

方今日,这阁楼中却是隐隐荡出一阵香风,却是顷刻飘散,也是无人在意…

阁中。

“姨母,怎么了?”

说话的,是个束发脑后的年轻男子,他生得极为英俊,身边还站着另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儿,显然比他还要小上几岁。而此刻,他俩在那白发女人面前都是恭恭敬敬。

是的,被他称作姨母的女子看上去也和他们一般大,面容姣好,倾国倾城!

——只不过却有一头绮丽的白发。

“他醒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初识

第二百九十六章、初识

却说这张小凡来到这青云山上以后,虽然每每想起草庙村的父母乡亲还是免不了噩梦惊醒,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到了这仙人般的所在,哀愁总算是冲淡了几分…平日里,师兄师姐都对他很好,就算是总板着一张脸的师傅也是外冷内热,对他并无恶意。

这些,小凡都记在心里,虽然只不过是短短几日,但已经和他们有了亲情,再叫人的时候虽然依旧透着小心,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生分。除了这些,每日灵儿师姐还会陪着他去黑竹林做早课,对了,还有师傅养的那只大狗——大黄,听师姐说,怕是养了快过百年了。

所有大竹峰一脉弟子,入门头三年都要上山砍“黑节竹”,田灵儿十岁开始,今年是最后一年。而小凡还只是初来乍到,不知这“黑节竹”的厉害,拿起柴刀上下打量了一番,挥刀砍了下去,却不想那柴刀竟如中顽石,震得张小凡手心发麻。那根细竹被他一砍,向前倾斜,片刻后又弹了回来,他躲闪不及,头上被竹枝狠狠打了一下,疼痛不已,还留下了一道红印…为这事儿,师姐还嘲笑了他好久。

但小凡倒也不甚在意,想想自己反倒也觉得好笑。

当然,做了这几日的早课,唯一让小凡觉得有些不如意的,就是再没见过那天遇见的白衣人,他倒是问过师姐,只是田灵儿也从未听说大竹峰上还要这么一号人物。

小凡又问会不会是这山里的妖怪?田灵儿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说在这青云山地界莫说是这些不入流的精怪,就算是素有凶名的大妖也是不敢靠近,直说是他眼花了。

张小凡知dào

那天绝不是自己看错,但既然师姐这么说他也不敢怀疑。连连称是。



又一日,小凡大清早就如往常一样和师姐带着大黄去山上砍竹子,田灵儿年纪虽小,但手上功夫却不差,作为田不易和苏茹的女儿,太极玄清道也是入了门的。砍起这黑节竹来毫不费力,通常“劈劈劈劈”几下,就能截断一根,然后便由着性子去竹林里和大黄玩耍,但张小凡却不过是平凡人,太极玄清道也只是刚刚开始学习,自然就没那么轻便。前几日都是师姐帮忙才砍断了黑节竹,直到最近几天,才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完工。却也是累的精疲力竭。

今日许是兴致不高,待到田灵儿在竹林里玩了一圈才不过一个时辰,小凡的黑节竹自然是没有砍完,田灵儿急着回去要来帮忙,小凡却是不敢违背师傅的训诫。

“师…师姐,我还是自己来吧,要不…要不,你先回去?我识得路的。你不用担心。”

一来二去,田灵儿这才算是见识了张小凡的固执。也就哼了一声,自己跑了回去…至于大黄呢?此刻却还在林中找些吃食,没能返回,自然也追不上田灵儿的琥珀朱绫。

看着师姐气呼呼地离开,小凡却也只能苦笑两声,然后接着完成自己的功课——几日下来。虽然太极玄清道的功夫长进不大,但他却是摸到了这伐竹的窍门,柴刀一下一下的敲击,好像不知dào

累似的。等到又一个时辰过去,那黑竹也只剩下最后一点点便要断裂。小凡正砍得起劲儿,却突然吹来一阵清风,卷起一些沙尘。

小凡下意识的挡住自己眼睛,不过片刻,那风便停下,仿佛不曾出现过。

这是怎么了?

心中怀疑,一转身,小凡却听见几声犬吠,像是师傅养的大黄。但大黄今日的吠叫声却与往日不同,一点儿也没有威武吓人的气概,反倒是多了几分惊慌失措。怪哉!这大竹峰上,出了灵儿师姐和苏茹师娘,难道还有这畜生害pà

的东西吗?

一转念,小凡暗骂一声自己多管闲事,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完,净想这些是非。于是他下意识的回过身,刚准bèi

继xù

完成自己快要完成的事情,却见那黑节竹竟然已经倒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断了?

小凡分明记得自己才砍了一大半,这竹子不比凡物,坚硬非常,怎会说断就断?

难道…是因为刚才那阵怪风?

他心下正是奇怪,却听大黄吠得越来越厉害,隐隐透出几分讨饶的意思,但又一点儿不敢挪步,只能趴在地上,用两只爪子挡住眼睛,一副顾头不顾腚的蠢样,煞是好笑。

但就在小凡刚想开口大笑的时刻,身后却传来一个清幽几不真切的声音。

“你这畜生,我又不会吃了你,如此怕我作甚?”

小凡大惊失色!那声音虽然似乎听不真切,但分明就是在自己背后响起,什么人在这满是枯萎竹叶的地方行走竟然不发出一点儿动静?

他一下子转过身来,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一头熟悉的白发…

“是你!”

张小凡一慌,险些栽倒在地,却见那白衣白发的美丽男子素手一挥,与之前相同的温柔山风便自他身边滑过,一下拉回了他已经失去的重心,但如此手段却让张小凡更加惊讶了!除了师傅教xùn

四师兄何大智的时候,他还不曾见过其他人施展这样的能为,虽然他年纪还小,修道之日更短,却也知dào

能做到这番事情,必不会是普通人。

难道…难道真的是!?

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那白衣人却是笑得更加开心了。他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小凡心中所想似的,玩笑般开口

“噫,少年人你又慌什么?我是妖,你是道,是我该怕你才对。”

他不承认还好,这么已承认,小凡更是吓得就差拔腿就跑…只不过,身子却好像是有千斤重,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上山这几日,师兄师姐们除了和他说一些青云门的规矩和修liàn

法诀之外,闲聊时经常会说到关于魔教和妖怪的传闻。在师兄和师姐口中,那些魔教教徒和精怪山妖无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而且往往形容丑陋,叫人作呕!而作为他们正道子弟更应该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匡扶天下!

但在同时,他们也都非别嘱咐小凡,虽然在这青云山地界不可能遇见什么妖怪,但若是日后下山撞见了,也要量力而行,他修为浅薄,恐怕不是那些厉害妖怪的对手,要真被抓住,也要赶紧伺机逃跑,否则就算不死,也要脱掉一层皮!

…有这样的教导历历在目,小凡又如何能不怕?

他才上山没几日,更兼天资驽钝,本门道法进境极慢,此时也不过刚刚摸到门槛罢了,又如何能驱使得了什么厉害法门?

眼下唯一能够用来防身的,恐怕也只剩下手里这柄砍竹子都费劲儿的柴刀了…

想到这里,张小凡更是万念俱灰,真是料不到,自己今日就要命丧于此。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闭上眼睛,将手中的柴刀肆意挥舞,寻求那么点儿并不存zài

的安全感。

但过了良久,张小凡却依旧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或者不适,反倒耳畔不断传来那快意的大笑声…那声音真是好听,却又和灵儿师姐那银铃般的笑声不同,只是觉得听着便让人舒坦。

至此,连趴在一边的大黄也不禁打着胆子挪开一点儿狗爪,偷偷瞧着这边的动静。小凡自然也好奇的向面前那个白衣白发的人影看去。

——和想象中一样,那个身体靠在竹子上,不断颤抖的身体逐渐和那笑声重合,最后捏成了一个。

“张小凡啊,你倒是有趣的很~”

“你怎么知dào

我的名字?”

张小凡脱口而出,然后发xiàn

手脚竟然有了一点儿力qì

,赶忙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是谁?”

“哈~你可真是忘恩负义,我帮你折了竹子,你反倒不认识我了?”

张小凡愕然,然后终于响起刚才突然断裂的那根黑节竹在断开之前的确也是吹来一阵清风…

…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小凡原本想如此问,但眼看着面前这个恍如谪仙的男子,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那天竹林里的人是你吗?”

虽然他说他是妖怪,但妖怪不应该都是形容丑陋,面目可憎的吗?师姐也说这青云山附近不可能有妖怪…那他到底是谁呢?张小凡第一次真zhèng

好奇了,而并非是出于恐惧的下意识反问。

“那天和你打招呼的自然就是我了。”

“那…你也住在这大竹峰上面?”

“自然。”

“可是…”张小凡愣了愣,既然他也住在此处,那应该也是青云门下才对,又怎么会无人知晓呢?年幼的他自动回避了眼前之人正在说谎的想法…也许是觉得如此惊艳的人物断然不会做这种事吧“可是,为什么师兄他们都不知dào

你呢?”

“噫,那是我住的时间太长了,他们都已经忘了我啊。”

怎么可能?时间越久便应该记得越牢靠,况且如此出众显眼的人物他只看了一眼就记在心里,其他人若是见过又怎么会忘?

张小凡不懂,但就和往常一样,他选择了接受。(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流光逝影

第二百九十七章、流光逝影

就这样,张小凡在青云山上的日子里多了这么一位白发的美丽男子相伴…之所以不用英俊,是因为对方的长相实在是太妖孽了一些,哪怕是那日在通天峰上见到的几位潇洒师兄也远远比不上——若他是个女子,恐怕就真要倾国倾城了。

一开始,张小凡对于这个自称是狐妖的家伙多少还是有些忌惮,但慢慢地,他发xiàn

此人似乎的确没什么恶意,只是总在师姐不在的时候独自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时候说些自己根本听不明白的人生道理,有时候又拿着一壶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美酒,自斟自饮。

“你可知dào

,这世界上的事,有时候分不清的…因为对的,有时候又会是错的,错到让你追悔莫及,而那些原本一看就荒诞不羁的,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今日,师姐又是提前回转了大竹峰,那个白发的男子就这么靠在一块大石上,举着酒壶,偶尔喝上一口。而大部分的时间却都两颊微醺,阖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己说着话。

“可师傅说,这世界上正就是正,邪就是邪。”

正在和黑节竹作斗争的小凡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有些不解地看着躺在那里的男子。

“你师父说错了。”

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却又偏偏是张小凡最不能接受的答案…师傅是仙人,怎么会错?

于是他不语,只是继xù

砍竹——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和妖邪这样说话是犯了忌讳的,但就算他刻意不去理会那个家伙,他却总会如约而至,继xù

自己那些离经叛道的言论。于是张小凡。便也就学会了不去在意。

“你啊,真是没有意思,每次说到你师父,就不说话了?他对你那样坏,你还帮他?”

“师傅对我很好!”

手上的柴刀一停,他扯着嗓子辩驳。却没想到,他这一回话却让那男人笑得更开心了。

“哈~你看,在我眼里你师父对你是坏,但在你眼里,你师父对你却是千万般好?这坏与好,岂不是相对?”

“…”

张小凡被对方噎得说不出话来,闷闷了半天,最后只能孩子气的回了一句“你耍诈!”然后又“专心”于手上的活计了。

却不想,那狐妖却也没有否定他的说法。他仰头,将壶中的酒液饮尽。

“是啊,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会说真心话呢?”

张小凡一愣,确实没有立kè

回答,对于他这样的孩子而言,还摸不透狐妖话中的意思,只是看着他那起初复杂。最后释然的表情,张小凡最终也没能否定这句话——在他看来。这其中肯定是有许多他不懂的故事。

“说来,你一直知dào

我叫什么,我却还不知dào

你的名字呢?”

“哦?我以为你一直不会问呢。”

张小凡一凛,突然有些害pà

起来…师傅和师兄们都说,妖怪最是会花言巧语,一不小心就要着了他们的道。他原本是不信的。知dào

对方是妖怪,不应该满心恐惧吗?又怎么会着魔?

但现在,他自己竟然好奇这狐妖的名字呢!

“我…我不问了!”

那狐妖一愣,然后又是大笑,直将那空了酒壶也凭空扔了出去。等他收了笑声。又凭空一挥,张小凡正在砍得那颗竹子便应声而断…这些日子,他倒是见惯了对方的神奇手段,倒是不再会大惊小怪了。但越是如此,他心里反倒越是疑惑矛盾…如此潇洒自在的人,真的就是妖怪吗?像是狐妖这样的人,真的会为祸世间吗?

小凡见识过山里野兽的凶狠,他一面觉得师傅师娘说得一定是对的,所谓的妖物一定要比那些猛兽凶横十倍、百倍!但看着眼前之人,他一面又觉得自己眼见为实的东西,也不会有假——或许这世上真的有好的妖怪?

只要这么一想,他就又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起来…身为正道魁首青云门的弟子,他如此念想简直就是败坏了自家师门的门风!是对师傅谆谆教诲的亵渎!但他就是狠不下心,和面前的妖孽断绝往来,划清界限。

张小凡不禁又响起自己曾经答yīng

普智和尚保守大梵般若秘密的事情,如此,他心中的罪恶感竟然更重了,他倒是不知dào

自己太极玄清道进境奇差和这天音寺的秘传有关,但就算如此,他也几乎不敢再抬头看那渐行渐远的狐妖。好像和似他这般洒脱自在的人物比起来,自己就要渺小不堪的多了。

他又如何知dào

,那个如今看起来如此飘逸的妖狐,曾经有过多么不堪,多么绝望的过去呢?



那狐妖站起身来,然后摇摇晃晃地向竹林深处走去,他背对着小凡摇了摇手,然后用快活的声音开口。

“我叫流影,流光易逝的流,醉影难追的影,你若有烦恼,来日便去黑竹林深处寻我吧…”

——流影就这样消失在小凡的视线当中,但他嘴角的笑意却是久久不绝。

千年以前,他也曾见过另一个有如此赤子之心,又如此单纯的修者…也是那个叫做莲生的佛者,在他最为迷茫,最为困顿的时刻,以己之身证佛,最终让他看到一条与自己走过的那条布满绝望的曲径截然不同的大道。

他知dào

张小凡背负着怎样的不幸…很可惜他没有机会从最开始挽回这一切,不过至少,他也想给这个原本单纯而又赤城的少年一个机会。一个拯救和自我拯救的机会,一个不必像自己这般纠缠痛苦千年的机会。

—————————————————————————————————————

许久未曾有过什么异象的青云山,这段日子却注定不会太平了。

那大竹峰上玉雕的消失虽然不了了之,草庙村血案的两位遗孤也已经各自被苍松与田不易带回门下,但青云七峰却并非真的相安无事了。

青云门内,自主脉通天峰之下,又分为龙守峰、风回峰、大竹峰、小竹峰、朝阳峰、落霞峰,在这所有七脉之中大竹峰如今人丁最为稀少,首座田不易门下弟子不过七人而已,但要说最特殊的,却莫过于小竹峰了。

整个青云门,只有小竹峰只收女弟子,代代相传,从未破例。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每一辈首座交替,小竹峰总能出一两个心性功力皆属上乘的女子,虽然冷若冰霜,但的确是实力非凡。

这一点,不论是现今的小竹峰首座水月大师,又或者她门下刚过了十岁的得yì

弟子陆雪琪都是如此…她们仿佛天生就是这副冷若寒冰的孤高模样,一眼看去就让人生出几分难以亲近却又忍不住顶礼膜拜的奇异感受。

没法子——就算没有这一身傲笑同辈的超人修为,仅仅是两人的气质,就已经足够相近那高不可攀的谪仙了。

但就算是这般人物,这些年来,却总是有一番心结未解…

今日,一身雪衣白裙的陆雪琪又是在那望月台剑舞,一如三年前,才刚刚接触太极玄清道不久的她所做的那样…

这望月台,是小竹峰上最有名的风景,与青云山通天峰上的“云海”、“虹桥”并列为“青云六景”。实jì

上,这里其实是个孤悬在半空中的悬崖,除了后半部与山体相连,大部分都悬在高空。据说当月色明亮的夜晚,月光会慢慢从山下升起,缓缓爬上望月台,而在月光完全照亮望月台的那一刻,也正是月正当空的时候。而望月台最美丽的时候,也就是在那时,瞬间月华清辉会突然灿烂无比地洒下,从光滑的望月台岩石上倒射开去,顷刻间照亮整座小竹峰,故名,望月台。

而在那一刻站在望月台上的人,几乎就像是站在仙境中一般;更有甚者,传说当一甲子方才出现一次的满月之夜那天,竟会让人觉得自己站在明月之上,那感觉之激动,委实令人无限向往。

不过这剑,一舞便是三年,陆雪琪却再也没遇见那仿佛山间雾岚一般的精灵。

是啊,青云山中门人弟子都只知dào

不过还是个稚童的她竟然将传说中的九天神兵天琊神剑炼化为法宝,却不知,这神剑其实根本不是水月大师下山游历时偶然所得…虽然师傅的确耗费无数心思才将这把神剑解封,但其他人又哪里晓得,这剑的来历却是颇为神异蹊跷。

一式幽云剑法使完,不过十岁的她却颇有一舞剑器动四方的味道,她本不爱这套青云门的剑诀,只因幽云剑招中的剑意太过独断,犀利有余却不留余地,但自那日以后,她却每日都要舞上一次,只是终究无人再夸赞一句“似是故人”了…

没错,有关这件事情,陆雪琪一直压在心底,师傅也从来不愿她提起,只说问心无愧无需介怀就好。但对于陆雪琪本人来说,对于这个凭空赠了她一把神剑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毫不在意?又如何能问心无愧?

那简直就像是一场梦境,当自己一式剑法舞尽,身边竟然已经笼罩起一层薄薄的白雾,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手中那柄原本品级也不一般的宝剑,竟然就已经变成了眼下她手中这柄九天神兵…

而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一声平淡中又透出几分欣赏的回音…

——似是故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命悬一线

第二百九十八章、命悬一线

时光匆匆,自从那日以后,流影竟然真的没有再来找过小凡。张小凡的日子逐渐平静了下来,每日依旧是与灵儿师姐一起去竹林砍竹,每日不辍,只是田不易养的那只老狗大黄却是说什么也不敢来了。就算是被田灵儿用肉骨头狠狠敲头教xùn

,却也如同死狗一般赖在那边不动,田灵儿气急,有时还去母亲苏茹那儿告状…如今,整个大竹峰,恐怕也只有张小凡能明白几分大黄的苦楚了。

只是那妖狐…只是流影已经不会再来了啊。

在心底感慨一声,不知为何,张小凡在自己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竟然有些失落,而这一会,师傅和师兄们的教导却是暂时被他下意识的撇在一边了。那天以后,流影说过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海中盘绕,挥之不去,如今却是连他自己都认同了其中的几分道理——这世间的是非也许真的是要靠自己的双眼去明辨的,并没有那个人或者那本书能代替时间给自己答案。

但就算如此,他也是不打算再去竹林深处寻流影了。这不稀奇,若不是因为张小凡这榆木一样顽固不化的心性,普智恐怕也不会那么放心把大梵般若传授给他…他虽然认同了一部分流影所说的道理,但师傅师母教诲的那些戒条,他却也不敢违背!按照他的性子,宁可是自己难受纠结,也绝对是不会吭一声的。

只不过世间之事有时却并没有那么简单。缘之一字,玄之又玄,往往无可把握,却也无可推测…

张小凡没料到,山中没了那只深不可测的狐妖流影作祟。这几日却又多了只爱往他脑袋上扔松果的灰猴子。这畜生虽然还没有修liàn

成精不能像流影那样化为人形,口吐人言,但也是聪明机警的很,小凡每每被松果砸的生疼,想捉住他教xùn

一番,小猴子就仗着身手敏捷逃之夭夭。等到他回头继xù

功课,却又是被这灰猴儿骚扰,烦不胜烦。

而依着的田灵儿风风火火的性格,知晓此事之后又哪里会按下性子忍气吞声?仗着自己已可驱物的太极玄清道玉清四重修为,祭出琥珀朱绫便载着懵懵懂懂的张小凡一路追着那灰猴儿向竹林深处去了。

御物飞行,这一路田灵儿追得很紧,却不料那猴子也逃得极快,这一追一逃过了许久,张小凡简直快要分辨不出来时的道路。只是仙家法宝依然还是非同凡响,虽然田灵儿修为有限无法催出极速,却终究是靠近了目标。

眼看便要抓到猴子,张小凡忽地脑中“轰”地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两下,一股恶心欲吐的感觉从五脏泛起,直冲脑门,片刻间全身都抖了起来。张小凡大吃一惊。不知所措,正在这时。他胸口忽然一热,一股暖气散发开来,护住心脉,随后抵消了那股恶心。

张小凡下意识地向胸口看去,感觉出那股暖气是出自普智送他的那颗深紫色的珠子。与此同时,前头的田灵儿身体忽也抖了两下。身子一软,竟是跌了下去。

他二人本在半空中,田灵儿一旦失控,琥珀朱绫立kè

停下,两人登时便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张小凡在地下滚了几滚。大是疼痛,但他顾不上这么许多,还没站起就连忙大声喊道:“师姐,师姐,你没事吧?”

只见田灵儿仆倒在前方,一动不动,脸色煞白,冷汗满额,已经昏了过去。

张小凡大惊失色,猜到多半和刚才那个古怪感觉有关系,当下强忍疼痛,爬起跑到田灵儿身旁,推着她叫了好几声,田灵儿仍是没有反应。

张小凡又向四周看了看,只见以那一潭碧水为中心,三丈之内,寸草不生,但在三丈之外,却是林木茂盛。他咬了咬牙,强忍住心头不时泛起的恶心感觉,背起田灵儿,同时捡起丢在一旁的琥珀朱绫,向外走去。

这一两丈的距离,放在平时简直不值一提,但在那恶心感觉不时侵袭之下,居然走得艰难无比。好不容易才走出三丈,来到一棵大松树下,那股恶心感觉果然立kè

消失无踪。

张小凡放下田灵儿,呼呼直喘粗气,眼光向水潭那边看去,只见那只灰猴兀自留在那儿,不再走动,满脸痛苦之色,看向这里,眼中大有求救意思。

张小凡皱了皱眉,终究不忍心,站起身又向里走去。才走几步,那恶心感觉又复出现,同时胸口那股暖气也重新泛起,抵住不适感觉。

张小凡缓缓走到猴子身旁,已然是满头大汗,那灰猴见他来到身边,一动不动,看来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张小凡深深吸气,俯身将那猴子抱起,转过身子向外走去。那灰猴此时甚为听话,安安静静地伏在他的怀中。

好不容易又走了出来,走到依旧昏迷的田灵儿身旁,那股恶心感觉随之消失。张小凡把灰猴放下,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气,那灰猴也松了口气,趴在地上,眼睛滴溜溜乱转,却不逃走,只是看着张小凡。

张小凡解开衣襟,拿出那颗用红绳系住的珠子细细查看,只见原本深紫色的外表已化作淡紫色,内里那股青气似乎受了什么刺激,盘旋速度竟是快了十倍,转个不停,四处冲撞那珠子外表。与以前一样,青气每撞到一次,都会有佛家真言“卐”字出来挡住。而刚才救了张小凡的那股暖意,也正是从这真言上传出来的。

只是张小凡却分明看到,与自己三年前初次发xiàn

时相比,那些佛家“卐”字真言无论在大小上还是亮度上,都已逊色了许多。

接着只听“咔咔咔”几声闷响,似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一般。他大吃一惊,连忙从胸口掏出那个珠子,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整个珠子青光大盛,内里青气如狼似虎,拼命撞击珠壁,而阻止它的“卐”字真言益发脆弱,越来越是暗淡无光,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张小凡哪里知dào

,这看似平凡无奇的珠子,其实却是名动天下的至凶之物——“噬血珠”?当年在黑心老人手中,此物吸尽天下生灵精血,莫若是像他这样的小孩儿,就算是修为再高十倍,也不见得能抵挡得住这邪物的侵袭。

而等待着张小凡的劫难还远远没有结束!

方此时,那碧水潭同样突生异变。霎时间风起云涌,潭中碎石向四周激射而出,砰砰做响。碧绿潭水顿起波涛,围着中心处急转不停,成了一个大大旋涡。而自旋涡之中,水花缝隙,缓缓生起一物,黑气腾腾,正是那一根玄黑短棒,两尺来长,非金非铁,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这短棒不是摄魂又是何物?

虽说此物比不上嗜血珠邪力滔天,但毕竟久居这碧水潭之中,未像嗜血珠这般常年遭到封印压迫,片刻之间就斗了个不可开交而处在这场斗争的中心,张小凡此刻当然是不好受的。修为浅薄的他直觉体内寒气流转,吸食自身精血,仅仅片刻就让他七孔流血头脑眩晕,扑通一声瘫坐在地。虽然勉励运起大梵般若抵抗,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再这么下去,还不等这两大邪物分出胜负,张小凡却是要支撑不住了。

只是他性格坚韧,就算如此危情也不愿放qì

,挣扎片刻,却忽闻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呼唤。

“哈,你这笨小子,竟然当真不再来找我?可知老人家我每天住在这深山之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是寂寞的很啊~”

如此轻佻随意的声音,出了那狐妖流影又能有何人?

只是一听到这妖孽的声音也不知怎地,小凡一下子松了口气,全身放松下来,原本紧急运转的大梵般若也立kè

停顿。不过随即这笨小子就大惊失色!刚刚他还能吊着一条命全靠这天音寺的秘法…倒不是说大梵般若比之太极玄清道神奇,只不过一来小凡太极玄清道的修为尚浅,而来应对这般邪气入体的特殊情况,的确是天音寺的法门更有效些。

却说小凡惊恐之下立kè

在此元转体内微薄元力,再启大梵般若,可这一停一启之间,他却惊讶的发xiàn

自己体内的原本不断侵蚀血脉的邪力竟然好像也愣神了一样不再流动,甚至在他面前一直在和那小珠子缠斗的玄黑短棒也没了动静…

更奇特的是周遭天地仿佛尽入一副长卷之中,碧潭黑竹,转眼皆如图画,全然化为水墨,只剩下最简单的黑白与线条,仿佛某只丹青妙笔勾勒出的锦绣。

小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一如往常,再回头看了看师姐和那灰猴儿,却也尽数变得如同周围事物一般,成了这画中的一景,只剩黑白两色了…

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嗜血、摄魂和自己——当然,还有那个自水墨山水中走来,一脸微笑的白发流影。

这…这又是怎样一回事?(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太2太天真、失却的梦魇、米赫斯之鸟、妖畏、月饼姬~

顺便求一下打赏和订阅

第二百九十九章、水墨伽蓝

PS:求订阅求一切!

第二百九十九章、水墨伽蓝

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嗜血、摄魂和自己——当然,还有那个自水墨山水中走来,一脸微笑的白发流影。

这…这又是怎样一回事?

虽然自从被宋大仁救来青云门,张小凡已经见识了诸多神奇之事,像是那云海也好,虹桥也好,哪怕是威武惊人的水麒麟也好…虽然都不是凡间能够看到的物件,但因为自小听到的那些神话传说,倒也不算无迹可寻。

然而今日发生的这一系列奇异变化却是让张小凡措手不及!

不论是普智留在自己身上的那颗透明珠子突然破除“卍”字封印与那玄黑短棒战作一团也好,又或者是自己突然置身在这仿佛水墨山水画一样的天地也好,这些都远远超出了张小凡的想象!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不可思议,当流影微笑着向他走来的时候,他居然不可思议的安下心来。

“这里…是你做的?”

“你是问你面前的那颗嗜血珠和摄魂棒,还是问这片‘水墨伽蓝’呢?”

嗜血珠?摄魂棒?水墨伽蓝?

张小凡一个字都听不懂,所以只是摇了摇头。他当真是个老实到有些愚笨的孩子,不过流影并不在意。看他这般反应倒是首先怪罪起自己来了。

“是了,你又怎么可能知dào

这些?”

他笑了笑,然后伸手一招,停留在半空中的嗜血珠和摄魂棒竟然双双向他飞去!张小凡可还没有忘记自己刚才生死一线的可怕情景,当下忍不住出声提醒。

“小心!那…那东西厉害的狠,好像活过来了似的。”

刚开口。张小凡就后悔了…遵照师傅的教诲,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帮zhù

一只妖精呢?但张小凡依旧遵照本心开口了,只是这一次话虽然已经出口,他却隐约从心底感受到几分解脱…幸好,流影依然一如往日般潇洒自信,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张小凡的劝告那样。直接伸手抓住了面前已经顶在一起的嗜血珠和摄魂棒。

刚刚还大放凶威的邪物,此时却双双变成了比张小凡还老实巴交的孩子,偃旗息鼓,不再动静…法宝,毕竟还只是法宝罢了,就算是诛仙古剑,在没有人刻意催动的情况下,也就最多震慑一下解脱境以下的修士,更何况眼前这两样异宝虽然神奇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古剑诛仙的层次。

更何况。流影为了保证张小凡和他身边那小姑娘的安全,这一出手可是直接展开了“水墨伽蓝”的剑意…前世,若是没这一招,流影也绝不可能从学主澹台明手中夺下诛仙剑。这传说中太玄剑经的第三重剑意不仅威力惊人,更是妙用无方…

这些暂且不提,不过嗜血珠流影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千年之前,在黑心手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东西究竟如何强dà

莫测。只是芳华逝去。没成想盛极一时的魔教炼血堂,竟然也已经土崩瓦解。连这看家的绝世法宝,也落入了他人之手…

啊,他的思绪又重新飘回了千年前的那段岁月,黑心、青叶…从他们三人各自留招的那天起,直到最后关头,他选择以身祭剑。这段日子实在是太过曲折,也太过悲伤了。

站在一边的张小凡没有再说话…他本就不是多嘴多舌的性子,此刻,眼见那绝世凶物落在流影手中之后竟然毫无动静,一方面暗松一口气。一方面又感慨对方的修为的确不是自己能比,连这种东西都能够轻易收服。

他不明白的事情很多,但最让他在意的却并不是那些邪物,而是流影那带着无限感怀,无限伤感的侧脸…这样的表情,他还从来没有在这个好像永远无忧无虑的狐妖脸上看到过。在此之前,张小凡甚至以为对方永远都是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孔,从来不会更改。

一时间,流影目光空洞的望向远方,而他,则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

不过很快,这份平静就被打破。

刚刚还耀武扬威,搅动一方风云的宝物此刻已经老老实实臣服在流影的手中——虽然对他来说,这些宝物根本毫无意义,不过对于小凡却不尽然。转念之间,流影已经收起了对故人的怀念…逝者已逝,不论是黑心又或者青叶,就算是再惊才艳艳的人物,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洪流支离破碎。仅剩下的这颗嗜血珠,却也没必要徒增感伤了。

按照原本的进程来看,若不是流影赶到,恐怕张小凡也只能通过血炼的方法才有可能将这件异宝化归己有——在流影看来,血炼虽然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发挥出法宝更强悍的威力,但比起此举需yào

承担的风险,却完全不值得…不提在血炼过程中,修士可能遭遇的风险,哪怕是血炼真的成功,如嗜血珠和摄魂这种凶物中原本所含的邪力也绝对足够让人失去心志,成为法宝的奴隶。

事实上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鬼厉(张小凡)都是靠着另一件奇物——玄火鉴,才勉强能够保有清醒的神智。不过既然流影已经插手,自然不会让这一切按照原来的路线发展下去。

屏息凝神,流影一手握住还停留在互相顶牛状态的摄魂和嗜血珠,另一手则是凌空虚画,引动四方疾风…只是在这图卷之中,连那风儿似乎都成了淡墨书写的浅浅几笔,黑色的线条凭空摇曳,多生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美丽。

这就是水墨伽蓝的妙用之一…在这方仿佛已经完全化作水墨画的天地中,万物都几乎凝滞,或者说,对于处在水墨伽蓝中的东西来说,流影几乎可以控zhì

他们的一切…当然,这种事情并非绝对,改变的性质和数量越多自然也就越困难——就像是当年,他能做到的最多只是夺下诛仙古剑,如果想直接杀死澹台明,却是力所不能及了。

而如今,流影要做的就是用血炼以外的方法帮张小凡搞定这天下间至邪至阴的法宝。

流风墨影汇聚,此刻的流影又恢复了最开始的自信和淡然,看似随手施为的动作却是精准而优雅,随着符咒捏动,不过眨眼之间,前一刻看上去还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两件异宝就开始发生奇特的变化。在流影面前,他们毫无抵抗能力可言,不过一转念,曾经的魔教至宝嗜血珠就被牢牢固定在了摄魂棒的顶端,最终与它融为一体。

一旁的张小凡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但这却还远远不是结束。

流影的脸上依旧带笑,只不过是挥手之间,墨色的法阵便凭空出现然后快速缩小,最后烙印在了那嗜血珠之上…这天地邪物原本就是黑心费尽心思才炼化而成,对于一般人来说仅仅是炼化成自己的法宝恐怕就已经是困难重重,更别提想要改变嗜血珠原本的精髓…事实上,普智和尚能够暂时压制住嗜血珠的力量也是依靠了手中的佛门法宝翡翠念珠,可流影现在做的,却是“空手套白狼”!

随着那黑色墨风不断汇聚缠绕,原本显出妖艳紫红色的嗜血珠竟然一改往常形象,逐渐被一层青黑之气笼罩,没过多久在之前烙印的法阵周围,越来越多的清气凝结,终于将那妖艳的紫红色全部研制,连同玄黑的摄魂一起,失去了往日的颜色。待它回到流影手中之后,的确就只像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烧火棍了…

当然,费了那么大力qì

,流影自然不会只是掩盖了一下它那奇特的光芒那么简单…

注入一道元力,虽然并非流影本身使用的法宝,但那棍身上也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那颜色极深,几近墨色。更重yào

的是经过流影的“加工”,现在就算催动法宝作战,这“烧火棍”上已经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邪力外泄了——虽然不可避免的影响了一部分这东西的威力,但在流影看来,还是让噬魂老实一段时间的好…至少在张小凡真的能驾驭这东西之前还是不要随意解封。

如此,他这次前来保驾护航的目的也就完成了一大半,手上的这件异宝也让他颇为满yì



“接着。”

如此想着,他便一抬手把东西丢给了张小凡…原本后者还有几分畏惧,但或许是今天遭遇的稀奇事实在是太多,还没反应过来的张小凡一张手自然将这“烧火棍”拿在了手里——就在手掌接触此物的瞬间,一股凉气直冲他的天灵,但和之前的疼痛万分不同,这凉气似乎完全与他无害,只是在他周身运转过一圈,紧接着便消失于他四肢百骸之中…莫名的,对于手中之物,他竟然也多了几分亲切熟稔。

这自然也是流影的安排,修为地位的张小凡暂时还没办法独立炼化法宝,如此一来,流影也只好送佛送到西,再帮他一把。

“这东西,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今后好生待它吧。”

说完,流影便席地坐下,然后饶有趣味地继xù

看着面前似乎还在犹豫的张小凡。

“再然后,我们就该聊聊你身上大梵般若的问题了。”

张小凡一惊,不过随即,他还是从流影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狡黠局促的笑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暴露

第三百章、暴露

“再然后,我们就该聊聊你身上大梵般若的问题了。”

关于普智和大梵般若的一切,对于张小凡而言都是只能烂在肚子里的秘密…若是他没有这般坚韧固执的性子,普智恐怕也不会选择他作为验证自己长生理想的人选。不过话说回头,若不是如此,说不定草庙村上下也不会遭了那场浩劫…

其实世界上的事情又哪有绝对?“就算怎样怎样”这种前提也完全不可能实现,这些事,流影早就看开了。

他当然敏锐的捕捉到了张小凡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惊讶和深深的忌惮和…怀疑。

流影突然想起鬼王宗宗主日后对张小凡的评价。他说小凡并非是驽钝只不过是内秀的厉害。诚然,很多时候小凡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不愿多想,又或者不作任何恶意的揣测。

就像是刚才…流影几乎一口道破了他和普智之间的约定,张小凡绝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突然出现身份成谜的流影和草庙村的血案有关,不过他很快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推测…比之鬼厉的偏执,如今的小凡总乐意以善意的眼光看待一切,所以他只是低下头,做出一副顽石的模样,一言不发。

想来就算是道玄真人亲自问询,他也只会是这种“回答”吧?

流影没有感到意wài

,反倒是大笑着拍了拍张小凡的脑袋,偶尔骂上两句“犟驴”,不过也是语带笑意。

“你这孩子,我既不是青云门的道士,也并非天音寺的和尚,还非要瞒着我干嘛?”

流影笑骂了几句。不过也没有再一直纠缠,反正他也不需yào

从张小凡这里验证什么真伪…就算不提原来的剧情,单单从他刚才抵御嗜血珠侵袭时的反应流影就已经能够确定张小凡已经开始修习大梵般若了。甚至,凭他坚韧朴实的性子,在佛门功法上的造诣甚至还要稍稍高于太极玄清道——当然,流影不关心张小凡到底会学几门心法。但他却是知dào

,佛道同修又没有从中调和之法的张小凡恐怕已经在太极玄清道的修业上遇到了大麻烦,既然知dào

,流影就没有袖手旁观的准bèi



就好像是,他当年给了莲生一场造化一样,对于流影来说,张小凡的意义甚至还要在莲生之上…所以,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帮zhù



刚刚的一番笑谈也逐渐将张小凡从秘密暴露的恐慌中搭救出来,流影随即示意他坐到自己面前。小凡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坐了下来。

“你这傻孩子,太极玄清道是道家秘藏,重在引气、纳气、天人合一,而那大梵般若呢?却是苦修金身,隔离凡尘的佛教修liàn

法门,你同时兼修两项,这境界就算本来能涨的。也涨不起来了啊~”

然后,流影只字不提张小凡为何身兼两家绝艺之事。只是好像未卜先知一样,将他修liàn

初时遇到的问题一一道来,然后又信口解答,很多修liàn

中的关隘连师父和师兄都从来没和他提起过,张小凡虽然有些后进,但经过流影这么一点拨。也明显能够感受到自己受益非凡。虽然依然弄不清楚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zhèng

入门,却第一次对于修liàn

之事有了迫不及待的欲?望…往日里,他是宁愿多花些时间整理师兄弟们一日三餐的事宜,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些完全看不到希望的事情上面的。

只不过,在天资和悟性方面张小凡确实是比不得那些百年一遇的天才人物。有些道理流影要说上好多遍,他才方有所悟,也是幸亏流影似乎一点儿也不烦心,一遍不懂就教三遍,这才让张小凡勉强跟上了“学习进度”…

其实这事儿说来也没什么稀奇。毕竟对于流影这种千年以前修为就登峰造极的人物而言,一法通则万法通,虽是不曾真个练习过太极玄清道和大梵般若,但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指点一下天资驽钝的张小凡完全不是问题。

当然,仅仅是教给他修liàn

的道理还远远不够。刚刚就已经提到过,他身上两种功法的相冲实在是太明显,仅靠流影交给他的这些小窍门,还不足以弥补那巨大的缺憾…难道就没什么其他办法了吗?

不,办法当然是有的。

等到张小凡自己将这些最基本的常识消化掉,流影突然伸出一只手指,轻轻一点他的额头,倏忽一股庞大心念闯入了张小凡的脑海,吓得他冷汗直冒。

等他终于平静下来,却发xiàn

自己的手脚似乎都已经动弹不得,整个人只剩下了一双眼睛。

而自己也早已不在那大竹峰的后山竹林,反倒身在一处石洞之中…幸好,这石洞之中虽然暗无天日,但终究还是点起了火把照明,他松了一口气,这才仔细观察这间石室。

这石室乍看之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但在石室坚硬的石壁之上,却刻著密密麻麻的石刻文字,而在那石壁前面却是并肩站着两人,从张小凡的角度都只能见其背影,其中黑衣黑发之人此刻紧皱眉头看著这东西,张小凡对他倒是毫无印象,但他身边那个白发的背影,他却是识得的…正是那狐妖流影!而此刻的他却也紧紧盯着那些东西。

张小凡心中大为好奇,想着靠近些,没成想竟然真的更靠近了那石壁一些,只见在这通篇石刻开头,只刻著两大字。

天书!

“没成想,却在这里见到了这种东西…”

方此时,那黑发之人开口,原本低沉而有力的声线此刻听来竟然多了几分苦涩和无奈,仿佛感慨造化弄人。

而流影却似乎没有回答他的意思,透过张小凡的视线,他只能隐约见到一头白发的他用一种复杂的视线紧紧盯着墙壁,一言不发。

于是,他也向那石壁看去…

——天书?第一卷

夫天地造化,盖谓混沌之时,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辉,天地混其体,廓然既变,清浊乃陈。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然天地万物,皆有其相,众生沉迷,惑於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以为众相故,心生三毒三惧三恐怖,不可久矣。

天象无刑,道褒无名,是故说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即达光明。持一正道,内体自性,天地以本为心者也。

故动息地中,乃天地之心见也。

故无实无虚也。

故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也。

故物不具存,则不足以备哉!

……

起初,他只看了几句,便只觉得头脑发昏,不由感慨这么枯涩的文字流影和那人居然也看得进去。

但他本是信心坚定之辈,经过起初的震惊之后多少也明白这大概是流影施展的什么神奇手段,于是也就忍住痛苦迷惘咬着牙继xù

向下看。

而越看,张小凡就越是震惊,从这段文字之中,他竟赫然发xiàn

,他暗地里以为的道、佛两家根本回异的修真道法,在这里竟隐隐有殊途同归的趋势。即便这样,他纵然吃惊,但也还能接受,但接著看下去,他脸色却已渐渐苍白,只因这“天书”越说越是神异,竟然开始牵扯到不少血修邪恶的法门…

他下意识的不愿再看下去,却不料那些文字却如同在他脑中扎根了一般,想忘也是忘不掉了。

正此时,原本限于石洞中的视线又是一阵变化,他只能看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却是拼凑不出什么完整的意义。

就这样,眩晕恢复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大竹峰,或者说,他又重新回到了流影布下的水墨伽蓝之中。

“刚刚看到的那些都记下了吗?”

“…”

不必张小凡回答,流影看他的表情就已经知dào

了大概,于是满yì

的点点头,然后轻轻挥手,这仿佛被什么人凝滞住的水墨天地猛然碎裂,眨眼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刚刚共经过生死,已经对他颇有几分亲近的灰猴儿好像这才突然察觉到流影就在自己身边,它一惊一乍地原地窜跳了几下,示威似的向着狐妖呲牙咧嘴,等到流影真个回头看它,它又一溜烟儿跑回了张小凡背后,只露出半个猴头,仍旧“恶狠狠”地注视着狐妖,口中还不停“叽叽喳喳”嘶叫着…

流影笑了笑,灵兽到底是灵兽,对于他身上已经千年未动过的杀气竟然还有这么敏锐的感应。他倒也不在意,反而对张小凡嘱咐

“这小东西是三眼灵猴,你以后要是养着他,大可不必担心他的安全…这山里能欺负它的着实是不多。”

仿佛听出流影是在夸奖它,那灰猴儿一溜烟儿窜上了张小凡的肩膀,得yì

洋洋的大笑起来,却还是不敢再靠近狐妖这边。而张小凡眼见这小生灵如此可爱拟人的作态,也扬起了嘴角,也就真的准bèi

把猴子带回大竹峰好好养着。

他和流影原本相对而坐,只是等张小凡回过神来的时候,流影已经站起身来,此时水墨伽蓝已经消散,对于外界来说只不过是一瞬之间,流影也并没有立kè

转身离开的意思。

他一招手扬起一阵清风,竟然把从刚刚开始就倒在一边的田灵儿直接立了起来!

“小姑娘,你也不用装睡,我既然已经救醒了你,自然是不会再害你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暴露(2)

第三百零一章、暴露(2)

“小姑娘,你也不用装睡,我既然已经救醒了你,自然是不会再害你了。”

流影的语气依旧淡然,反倒是另一边的张小凡立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对于青云门这样的名门大派来说,家教自然是极严的。像是他这种和妖物有所来往的弟子就算不被逐出师门,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刚刚还沉溺于眼前诸般神奇之事的张小凡一下就慌了神,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

他倒是忘了,在那水墨伽蓝之中,田灵儿又怎么能听见他和流影之间的对话呢?

所以虽说是装睡,但田灵儿也确实只是刚刚醒转过来罢了。

相比起张小凡的拘谨,田灵儿自然显得放肆和泼辣许多

“哼,醒了便是醒了,没醒便是没醒,本姑娘什么时候装了?”

…毕竟是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女儿,这胖子对小凡这般“不争气”的徒儿在外人面前平日都维护的紧,其他各脉的弟子要是敢议论两句,田师叔恐怕立kè

就要甩脸子!更何况是对他自家女儿?

田不易和苏茹就只有田灵儿这么一个女儿,平时自然是百般呵护,再加上小姑娘自己天赋不差,所以打小就没受过什么欺负,也就养成了她这般的性子。

这不,明明是流影道破了她的小心思,这会儿反倒是她倒打一耙…

“倒是你,怎么会突然闯入我青云门大竹峰地界,莫非意图不轨吗?”

她涨红着脸,用一根手指指着流影这边,一边显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一边缓移莲步,隐隐将张小凡挡在身后…流影当然知dào

田灵儿不是真的气愤莫名——虽然她已经极力掩饰,但红裙下微微打颤的双腿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态。

刚刚流影出手的动作田灵儿自是看在眼里的,而她可不是张小凡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农人娃子。作为田不易的女儿,平素她见到的那些长辈哪一个不是青云门内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就算如此,对方那神奇的手段小姑娘却也是第一次见识…直到此刻。她甚至依然感应不出对方体内的真元波动,面前这个白发之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修为境界已经远远超过田灵儿的想象——就像是她的阿爹,就像是道玄真人这些修为超绝的人物一般!

这样一个陌生人,自然是不能让她放心的,所以田灵儿只不过是假意质问,事实上自她站起身开始,掉落在一边的琥珀红绫早已经被她重新捏在手心。只待走到张小凡身边,就带他一起逃走!

这些打算,流影自然是一一看在眼里,他也不点破,只是任由田灵儿向小凡身边靠近,可怜张小凡此刻正是六神无主,却是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哎~灵儿啊,你是当真记不得我了吗?”

突然。流影开口搭话,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但他这一开口。反倒是把田灵儿吓了一跳,直接几步抢到了张小凡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作势就要驾驭琥珀朱绫飞天而去…当然,若是流影没有在不远处轻轻一挥手,说不得还就真的让他们飞走了也说不定…

田灵儿连连催动手中法宝。却是始终毫无反应,平日里已和她一念想通的红绫今天却像是睡着了一般,任她怎么摆弄,就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田灵儿气急,一把将手中的法宝甩在地上。眼泪汪汪的回头瞪着流影!

“你欺负人!”

流影没有说话,却是继xù

微笑,他背过双手,目光平淡地看着气急败坏的田灵儿,毫无恶意。

这一会,反倒是张小凡担忧起来了…他一向是看不透流影的,虽然平时他总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但终究也是妖怪…师姐如今这么得罪他,要是他真的动起手来,那可如何是好!?这么一想,小凡立kè

跨前一步,挡在了师姐前面,手中还握着流影刚刚送给他的噬魂棒。

方此刻,一直多话某人竟然也不说话了,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两人,小凡和田灵儿自然也不敢大意,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良久,记忆的闸门才突然打开,田灵儿看着眼前的流影却是第一次慌乱起来!

“你…你是!?”

虽然玉雕失踪之事,掌门已经下了严令,不得泄露。但东西原本就是在大竹峰,整个大竹峰也就那么几个弟子。甚至似田灵儿这般,小时候还有曾在太极洞外围着那玉雕玩耍的经lì

,这件事情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的耳目?

但灵儿怎么也没想到,让爹爹和诸位首座,甚至连掌门真人都无比头疼的那玉雕竟然从来都没有失窃,只不过是…活了过来!?

眼前的流影依旧在笑,甚至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得yì



—————————————————————————————————————

对于大竹峰,甚至整个青云门而言,眼下都没有比这更重yào

的事情了!

所以当天田灵儿和张小凡两人回返守静堂将此事报gào

给田不易之后,大竹峰首座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张小凡手中的那根“烧火棍”,只是吩咐所有大竹峰弟子回房静修不得外出,然后差遣自己的夫人立kè

前往通天峰主脉给掌门真人汇报此事,而他自己…

田不易在问清了事发地点之后,便独自一人御起赤焰仙剑向大竹峰后山的竹林深处去了。虽然他不像道玄那样,曾从青云上一任掌门天成子那里了解过此事的前因后果,但他很清楚,封在玉雕里的那个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因为…甚至从他在大竹峰上修行时开始,那座玉雕就已经静静矗立在太极洞之外了。更有传说,这玉雕矗立在大竹峰上,已有千余年了…而现在,这玉雕竟突然自己“活过来”了?

御剑升空,田不易双拳攥紧,目光沉凝地望着远方。自从成为这大竹峰首座以后,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片黑竹林竟然有些深不可测起来,仿佛就算那些平日再熟悉不过的地方都潜藏着一只凶猛的野兽,随时都会突然暴起,取人性命…

深深呼吸,与其他几位首座相比,矮矮胖胖、貌不惊人的他实力在青云门内绝对能排到前三,功力之深厚更是不可想象。所以稍稍安定心绪之后,田不易终于下定了决心,赤焰仙剑在半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尾焰,直向黑竹林深处坠去…那里,自然就是小凡他们今日遭遇流影的方向。

看着天空中划过的那道赤红光芒,张小凡竟然有些不安起来,他定定地站在庭院里,半天也没有动静。

师兄弟们都遵照田不易的吩咐各自回房,就连最跳脱的田灵儿都不例外,只有大师兄宋大仁见小凡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向远空,以为他是在为师傅担心。于是便几步走到张小凡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小凡,别担心了。师傅是七脉首座之一,这天下没什么事儿能难得住他的。”

“大师兄…”

小凡的眼中泛着几缕泪光,他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自然是知dào

师傅法术高强,并非寻常人,他更知dào

除去师傅之外,青云门还有另外六脉首座,还有道玄真人!就算是再强dà

的妖邪,恐怕也不敢在青云门地界放肆。但此刻,他反倒莫名的有些担忧起流影的安危来…

手中,是他亲手为自己炼制的法宝——虽然现在看上去,只是一副脏不溜丢的模样,恐怕没什么人会喜爱,但张小凡却下意识的越握越紧。他甚至在想,如果流影这次真的被师傅或是被掌门真人杀了,自己究竟能不能承shòu得住这巨大的负罪感…

毕竟,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恐怕早就在那场异宝的对决之中死去,而如果流影不现身,自然也不会被灵儿师姐发xiàn

——他心里一点儿都没有怪灵儿师姐的意思,说是因为那小小的爱慕也好,或者因为青云的门规,此事本是理所当然也好,小凡只是责怪自己,只是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大师兄,我…我…”

毫无征兆的,张小凡似乎想开口解释些什么,想争辩些什么——又或者坦白些什么,但最后,却还是说不出口。

“好了小师弟,快回自己的房间去吧,师傅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宋大仁依旧微笑着推了推他的肩膀,然后拉着他向弟子们的房间走去…那笑容一如张小凡刚到大竹峰上那日一样,温暖而又真诚,但小凡却第一次察觉到这笑容,和那只狐妖的笑容之间的区别。

虽然他一直有些害pà

流影那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他想法的能力,但此时此刻,心乱如麻的张小凡反倒是第一次发觉,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已经习惯了那带着七分潇洒和三分醉意的笑容,习惯了被人洞明心思之后的无奈和无措…

习惯了,那个每日总是懒洋洋的睡在大石上的狐妖陪伴。

——在小凡最脆弱,最悲伤的时候,师傅,师母,师姐甚至大竹峰上的师兄弟给予着他关怀,成为了他的亲人。但直到此刻小凡才发xiàn

,原来那只狐妖不知从何时开始,也已成了他重yào

的朋友…

这一夜,辗转难眠。(未完待续……)

PS:咳咳昨天订阅略惨,别的也不说了

第三百零二章、风轻云游

第三百零二章、风轻云游

田不易设想过很多种两人初遇的可能。

一个被青叶祖师封印在青云山上千年的老妖怪,一朝解封之后会做什么都不稀奇——不管是立kè

大张旗鼓的展开对青云门的报复也好,又或是躲在暗处偷偷纠集势力准bèi

一举覆灭青云千年道统也好,只要赤焰不折,田不易就绝不能让对方得逞!

一路疾飞,御剑于空的田不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身直逼上清顶峰的太极玄清道修为随即展开…田不易显然还做不到像流影那般,纵使用出全力,亦可化形于天地,无声而无息。大竹峰首座御剑飞行,每过一处,皆如狂风过境,就算只是被边缘波及,那些平日里坚硬无比的黑节竹也要纷纷为之倾折。

此番能为,的确是不俗,就算放眼天下也是极为强悍了。青叶调教的青云七脉后辈的确是各有不凡,且是人才辈出,每一代,都有其惊才艳艳的人物。

如此暗赞一句之后,正在田不易前进方向上的流影便向天空轻轻招手,“水墨伽蓝”再次无声展开,天地万物,山川竹林尽入图中。田不易眼前一花,整个视界顿时尽是水墨风景,立时大惊失色——这般手段,哪怕是道玄师兄恐怕也多又不及!传说这妖物当年在被封印之前就是强绝天下的人物,只是差了青叶祖师一头才被封印在此,如今看来,这传闻倒是不假,这种种神奇的确不是常人所能企及!

田不易收敛心神,脚下赤焰仙剑一划,顿时落入自己手中。

虽然突然遭遇袭击。但曾跟随万剑一深入蛮荒,直捣魔教老巢的田不易可不是什么善茬,只见他持剑于手,慌乱尽去,赤焰挥舞之间冷静施展法诀护身…仅仅是这份反应恐怕就要压过其他上清层次的修士一筹,但眼前之人的深厚实力。却让他之前的准bèi

全部付诸东流。

——法阵未起,一只完美无瑕的手便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毫无征兆可言,近乎就是凭空出现…

田不易顿时汗毛乍起!自己连对方什么时候靠近都分辨不出,又如何对敌?甚至对方此时可以搭住自己的手腕,又何尝不能直接骈指刺向自己的心口或是眉心?

田不易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这种压倒性的优势让人窒息,百十年来,这种生死由人的感受田不易还是第一次体会…任凭他修为超绝,道法精妙。对方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搭,自己诸般神奇便再也无法施展,也没有施展的余地,这种感觉…的确是很糟糕。

恰此时,流影那标志性的慵懒声音顿时扬起,似笑非笑…若是张小凡在这儿定能知晓,这却非是流影有意嘲讽,不过天性使然罢了。

“噫~田首座。何须如此紧张?”

—————————————————————————————————————

田不易深入黑竹林寻觅流影踪迹,苏茹则是十万火急赶往主脉通天峰…作为田胖子的夫人。关于那玉雕的关隘她自然也知晓一些,此刻又如何能不挂念担忧自己丈夫的情况?

苏茹一路御剑,不惜违背禁令自虹桥前飞跃而过,引得水麒麟非常不满,幸亏她心思缜密,同时传音掌门道玄。后者及时赶到,这才避免了一场无意义的斗争。

“掌门师兄!不易正在按图索骥,寻找那人,只是他到底势单力孤…”

苏茹拱手,连珠炮似的将目前情况告知dào

玄…而道玄自然也识得此中轻重。否则也不会这么急匆匆的凌空飞来。

“苏师妹不必多言,我已召集其他五脉首座共去大竹峰!我等就此先行吧!”

道玄比其他所有人更清楚其中利害,此时要是一个处理不当,恐怕要酿成千年以来青云门最大浩劫!作为青云掌门,道玄责无旁贷必须及时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不懂为什么青叶祖师会给后世弟子留下这么一个大麻烦,但既然事实如此,他也只能将可能发生的灾害降到最低。

眼见道玄如此干脆坚定,苏茹心中自然是欢喜的,于是点点头也不多言,两人又纷纷身化流光向大竹峰方向掠去…此时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刻,谁也不敢拖延,所以出去长门通天峰之外,其他五峰之上,各脉首座也纷纷放下手中之事,用尽全力向大竹峰的方向赶去,就连一直对田不易娶走自己师妹耿耿于怀的水月大师也未曾耽搁,立kè

御剑而来。

各脉首座原本就非寻常人,掌门御令召唤,自然无人迟疑,不过片刻等苏茹和道玄到达大竹峰后不久,数道光彩也不分先后飞掠到此。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青云山大竹峰之上七脉首座竟然再次济济一堂,而究其根本,所为的缘由竟然和上一次几乎相同。

“掌门师兄。”

“掌门师兄!”

“各位师弟师妹,情况紧急请恕师兄无法和诸位详谈,不过各位请记住,若是一会儿我们找到目标,不论田师弟是否在与对方交战,若没有我的嘱咐请各位不要轻易出手!”

道玄见众人到齐,便面色严厉的嘱咐。没办法,按照苏茹的说法,眼下还不能确认那狐妖流影的态度,若是对方真个大打出手,道玄自然不会手软…虽然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作为青云掌门,他义不容辞。但反过来说,如果经过这千年的封印对方依然能够坚守和青叶祖师之间定下的约定,对于青云门来说又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甚至,因为知晓揭开天机锁,动用诛仙古剑的后果,道玄倒是真的希望对方能够信守诺言。如果是那样恐怕他们的师傅,上一任青云掌门天成子的下场也不会如此悲惨,甚至…甚至那个人也不会…

摇了摇头,道玄将所有的杂念排除在外。他知dào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如今他应该做的是尽快进入黑竹林,寻找田不易田师弟。

“谨遵掌门号令!”

“走!”

道玄挥手,于是五脉首座各自用命,连同苏茹一起飞速遁入林中。此时黑竹林中一片寂静,就算是道玄也无法感应出什么逸散的气息,所以也就无法快速获知田不易的位置,婴儿飞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认路的苏茹。

同样也是上清境界的苏茹虽然实力比起诸位首座略有不如,但也不是什么弱者,此刻她更是因为心忧丈夫的安危,全力催动法力,直向黑竹林深处飞去。

而在她后面的则是掌门道玄和水月大师。道玄修为远超其他人,所以就算是不知方向,只能跟在苏茹身后也是游刃有余。而水月大师则是因为眼见自己师妹如此着急,心中不忍,所以就算平时和田不易这个死胖子不对付,也只能看在自己师妹母女俩的面子上尽lì

而为。而其他几脉的首座也是紧紧缀在不远处,全力跟进。

但奇怪的是今日的黑竹林似乎并无什么异状,与平时相比反倒更多了几分清幽宁静…但如果确实查无异状,田不易又怎么会到此时都不见归来?

就在众人迷惑不解之时,原本似乎空无一人的黑竹林中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诸位首座大驾,流影不胜惶恐,若是诸位不弃,何不来此一聚?”

那笑声似远实近,却是让在空中疾行的数位高人一惊,众人都是一直等到流影开口才察觉到他的所在。也就只有修为晋入太清境界的道玄才勉强感应到气机牵引,提前停下了飞遁的步伐。

但即使如此,他也是心头一凛…对方的实力或许还在他估计的程度之上。虽然早就料到自己在境界上可能无法和对方相提并论,但道玄还是没想到,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之上,他竟然没能提前感应到对方的存zài



要知dào

,修为到了他这个层次,已经产生了某种虚无缥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探查能力。他自信只要修为和他相差不大,那么至少料敌机先应该不是问题。只要如此,就算他真的不敌,依靠诸位师弟师妹,应该也能为他争取到请出诛仙古剑的时间…离开通天峰的时候他就已经暗中命令灵尊请出诛仙剑,到时候他只要坚持到灵尊赶来助阵即可,但眼前的情况却是打乱了他之前的部署。

此刻的道玄已经没有了此前的把握。

瞩目处,流影随意坐在一块大石之上,而在他对面,除了脸色难看的田不易之外又有何人?看得出来,这位一向傲气的大竹峰首座此时心情非常不好,所以即使流影难得的没有直接从壶中灌酒,而是凭空拿出了两只杯子,田不易也完全没有“赏脸”的意思。

他到底还没办法从刚才对方一招将自己制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所以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横眉冷对…

只不过和他相比,流影却是自在闲适的多。

他举起手中之杯,遥遥向天空中的几人一引,说不出的怡然自得,道不尽的风流潇洒。(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又如何?

第三百零三章、又如何?

众人严阵以待。

在场之人中还能满不在意的,也只剩下了坐望千峰的流影了。其他的人,连同功参造化的道玄真人在内,都没有谁还能够保持淡定。方才对方突然出声就已经给了大家一个下马威,此刻诸脉首座眼见田不易竟然老老实实坐在对方面前毫无反应,心中更是惊骇不已。

他们自然不会以为脾气火爆的田胖子慑服于那妖孽的淫威,更不可能临阵投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自觉就算反抗也不会有什么作用,才会一脸抑郁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在这方面,虽然平日里大家关系亲疏有别,但田胖子的修为却是毋庸置疑,在场的这几位有不少都自认绝不是那胖子的对手,于是不禁默默考lǜ

起来,若是自己与那妖孽对战,有能比眼前的田不易高明几分呢?

这答案,众人各自分晓…就算是心急如焚的苏茹也很清楚,眼下,唯一还有发言权的也只能是道玄掌门了。



云端踏步。

身为一方掌教的道玄并无太多犹豫,面对流影的邀请,他飘飘然如画中谪仙,一步一步,踏向举杯之人。面色如常,无畏无惧。

“长者请,不敢辞。”

道玄开口,声朗气宏。纵然是知晓对方本领非凡,但青云掌教也断没有卑躬屈膝的打算。就像他之前做过的每一个决定一样,青云之威不可堕,青云之势不可消,所以哪怕是面对强敌道玄仍是宗师气派。

此等风采,虽比不上当年青叶那般卓然于世,却也称得上是天下不凡了。

许是受到此番鼓舞。青云门其余几位首座也终于定下心来,紧跟着道玄真人的背影,一步一步向流影盘坐的那块大石走来。一时之间,云端的数位高人气息变化竟然隐隐形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大势,将一开始时不利的局面彻底扭转。

既然对方邀约,青云弟子又哪有不去的道理?自千年前的变局之后。青云弟子这点儿气魄却还是有的!

眼见诸位首座压逼而来,流影却仍是不慌不忙,面带微笑。而坐在他对面的田不易却是下意识的握住了放在身边的赤焰神剑…眼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流影的实力。虽然他同样对道玄师兄的实力很放心,也从没有看轻过其他几位首座的能为,但如果双方真的硬碰硬的话…

田不易还无法确定到底是那边将会胜出!

没错,即使是以七对一,他也不敢断言青云必胜…眼前这妖孽的本领实在是太过骇人!起码在此之前,他田不易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使出那般奇特的招数法门。

他已经决定。一旦双方真的开战,他就算拼着被对手抢先击杀也要为其他人挣得一分先手!

一念既定,周身法力便开始暗暗调动…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这些小动作究竟能否瞒过对方的耳目,但现在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如此而已了。

“不必担忧。”

流影的目光仍然放在正步步踏来的道玄身上,但他的声音却响起在田不易的耳廓…后者猛然一惊,然后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已然被看穿,仓促之下也来不及再做隐藏就要抢先出手。却不料一杯薄酒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立在了赤焰剑的剑尖之上…

田不易的脸上短短数秒之内闪过几多复杂神色。最终却只能化为一声长叹,挥手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双颊之上却尽是苦涩。清酒入喉之时,更是颓然无奈,品不出半分风味。

这一系列的小动作不过是在须臾之间,等到道玄真人当先落到流影面前,双方之间的气氛果然又一次凝滞沉重起来。

流影虚空一抓,果然又带出数只酒盏。他亲自将杯中之物一一添满,然后挥手散给面前的道人们,杯停手中却是滴水不漏,刚刚那一挥手所用的力道可谓是妙到毫颠。

“这一杯,就当是流影两次劳动各位大驾的赔罪。在下先饮。”

说罢,他也不做什么姿态,只是真个给自己添满了酒,然后仰头饮尽,丝毫不见迟疑。

“前辈雅兴,只是有些事,还是先说清楚再饮酒不迟。”

满面白须的道玄开口便称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的流影前辈,虽然古怪,但追究起来却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流影当年和他们的青叶祖师可是平辈论交,如此看来也是合情合理。

但前辈固然是前辈,道玄却丝毫没有迁就的意思——对于他们而言,现在还不能确定流影会不会成为青云门的一颗定时炸弹,所以客套之类的东西却还是先免了的好…要知dào

,一个不慎,两边很快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了!

“哈,不急不急~”

杯中之酒饮尽,面对道玄的诘责,流影却仍旧毫不在意。这番态度或者可以说是洒脱,又或者根本就是傲慢。道玄的眉头越皱越深,直到现在为止,对方字字句句都透着几分客气,但偏偏又顾左右而言他,这无形之中又加重了道玄的忧虑…这样一个千年老妖,若是真耍起什么手段来,他们可绝对是防不胜防。

所以,道玄这一会也没有让步。

“前辈,在下的身份您肯定知晓,既然如此道玄便只问一句,千年之前的约定,您还愿意遵行吗?”

此言一出,其余几位首座同样也是满头雾水,只有流影沉吟之下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当年,那个一身白衣手持诛仙古剑的男子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再次从那尘封的历史中醒来,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举剑,剑锋正对着自己。

“我要杀你。”

他如此说,语气平静而温和,完全不像这句话本身所表达出的意思。

而他自己也是点头微笑——似是老友重逢,又似是命数解脱。

这一次,反倒是青叶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一直紧盯着面前的妖狐,渴望能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恐惧,却始终不曾得偿所愿,所以他犹豫了,在最后的关头。

“好,但你要答yīng

我两件事情。”

他如是说,然后直到眼见流影点头称是,那神威无匹的诛仙剑才终于挥下——浸满狐血!



约定…哈,一眨眼,自己竟然真的自愿被封在青云上整整千年,而脱困之后,就又要旅行第二个约定了吗?

青叶…即使是你这样超凡入圣的人物,却也会有类似一般人的担心,当年天下之大无人可挡的你,竟然也会担忧,担忧自己仙游之后,留下的这庞大基业无人继承,无人看守,竟然非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没错,这第二件青叶要求流影做的事情竟然是守护青云门。早已经亲眼目睹过诛仙剑之弊端的他最终也没能下定决心,执意将如此的祸端留下,反倒是麻烦自己代为监护。不言道心坚定,即便是青叶却也有着这般的私心啊。

流影失笑,不过也只在片刻。他看着面前的道玄,只要一想到这个修为不凡的青云掌教总有一天,也终会困于诛仙古剑的魔患,犯下诸多业障,就不禁唏嘘,感慨万千。

“若是我愿意则如何?”

他又给自己斟满一杯,语气却渐渐沉郁下来,连同一直以来不曾改变的微笑也刹那收敛。流影的目光如同灿烂的星空,深不可测,让人莫名一阵心慌。

“若我说不愿…”

他刻意拉长了语气,等到再浮一白后,才轻轻放下手中酒盏。此刻此刻,流影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诸位首座虽然还不清楚对方口中的约定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接下来的回答,将会轻易地改变眼前相对平稳的局势…终于,流影继xù

开口。

“若我说不愿…又如何?”



不愿,又如何?

大竹峰黑竹林之中,突然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众人以道玄真人为首,所有人都等待着掌门最后的决定。对方现在已经把问题重新推了回来,是战又或是和,全都存乎道玄一心。

沉默…还是沉默。

能执掌青云这样的大派,道玄自然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可今日之事却容不得他不多加小心——哪怕只是一句话的错误,都有很大可能会把整个青云门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良久…就在众人都快要无法忍耐的时候,一身青灰道袍的道玄终于抬起右手,耀眼的法术光芒便开始在他的面前汇集,一时之间,青云山大竹峰风云变色,无上威力尽皆汇集!正此时,道玄的声音终于响彻了整个大竹峰。

“若是前辈不愿,那道玄就只能效法先辈祖宗再将前辈重新封印回去了!”

一字一句,皆是发自肺腑,一言一行,尽显正道之威。

道玄话毕,他身后的青云高人们也各自祭出法宝,一场正邪大战,似乎已经不可避免,无法挽回了。

甚至连一直淡定无比的流影也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当然,他皱眉却并非是因为眼前以道玄为首的这一票青云高手。真zhèng

让他“担忧”的,却是天外急速掠过的那一抹白色遁光。(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重逢

第三百零四章、重逢

终究…还是追来了。

经lì

千年封印,此刻的流影却并非是怕见她——倒不如说,千年未见,对于她,流影也是颇为想念的。只不过,如今的他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来承shòu对方积压了千年的怒火…

“唳!!!”

苍空之上,一声尖锐的鸣叫声直震众人心魄!

从那弥漫天宇的妖气来看,来者虽然还不曾到达流影这般超凡入圣的高度,甚至比起道玄也还欠缺几分火候…但毫无疑问,此人也是屹立在妖物中顶峰的存zài



对决的气氛一时间被这突然大胆闯入青云门的妖物破坏,双方的目光同时集中到了那横空掠过的白色遁光之上。不过眨眼,自那白色光芒中脱胎而来的美丽倩影便正坠在流影的面前…而一直以来都颇有几分懒散的狐妖不知何时,也终于站起身来。

他依然微笑着看着突然到来的访客,但那笑容不管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尴尬和僵硬…

这,大概是他做出的最自私的决定之一,现在回想起来,流影依然对面前这个美到窒息的女子有所亏欠…

细腻柔滑的皮肤,柔软苗条的腰肢,丰满翘挺的酥胸,弹性十足的美臀。面前这个尤物当真拥有着这世间最为完美的女子娇躯,她的体香阵阵醉人心脾,她的面容姣好让人爱不释手。

如果说千年之前的她还是未曾盛开的月女之花,如今她却已是完全绽放的百合,美而不妖,媚而不荡。

只不过…像这样一个美艳无方的女子,此刻却是冷着一张脸,平白多了几分让人难以接近的寒意。流影的面色不由更加难堪了。他努力让自己更冷静一些,还在考lǜ

到底应该如何开口道歉,但话到了嘴边,他才发xiàn

世间原来还真有些事能够让他如此为难。终于,千头万绪却只融成了一句。

“小白,辛苦你了。”



没错。面前这个十足的美人,正是千年之前,总是被流影带在身边,甚至传授了千万法诀的小狐狸,小白。沧海桑田,时光荏苒,千年的光阴对于被封印在大竹峰的流影而言恍如隔世,又好像只是弹指一瞬,直到今天。直到他再次看见当年的小女孩儿竟然已经长大,才终于忍不住感慨,这千年的时光,的的确确是太长太长了…被他一己之私,空耗掉的少女年岁实在是太久太久…

青灯千年梦,彩蝶乱迷离,霓裳翩翩舞,谁知伊人情。

这世上。原来果真是没有完美之事的。就算是他心甘情愿的自我牺牲,到头来。却是累得一曲青丝化白发,苦了三千相思意难发。

这一千年,确是苦了面前这个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了。



流影心中五味杂陈,而面前的小白又何尝不是?一千年…这岁月实在是太长太长,太久太久,久得她以为自己已经几乎快要心如止水。但当面前这个男子的消息再次出现的时候。她才终于发xiàn

,自己原来从未放下…这一千年,不过是不断地折磨早已风干了眼泪,麻痹了心房。

到如今,当这期待已久的雨露重新落下。当干涸龟裂千年的心房再次被润湿,那份变本加厉偿还给自己的疼痛,让所有的责怪,所有的怨怼全都溶解在那一滴滑落眼角的晶莹之中。原来,对小白而言,她宁愿永远是流影肩头那只长不大的小狐狸,她宁愿不要这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她宁愿放qì

这一世繁华,与他青灯古卷长相厮守…

此刻的小白眼里只有面前那早已铭刻进骨子里的男子,又哪里顾得上背后气势汹汹的青云门人。她开口,那憔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让人心疼的湿气,带着几分历经沧桑的颤抖。

“你…还要走吗?”

是啊…历经千年,责怪、不解早已随流风一起被光阴揉的支离破碎,唯一剩下不变的,就只有那份从开启灵智以后就未曾变过的温暖,那份潜藏于血脉的依恋。



流影一愣,然后终于重新笑了起来——这一次,他的笑容再也不带任何僵硬或是做做,那暖暖的笑颜中只剩下了仿佛要融化一切的温柔。

“不会了。”

他语气坚定地说道,然后将小白的娇躯揽在怀里。

“不会了。”

他的双臂微微用力,仿佛要把那伊人整个嵌进自己的身体…这一刻,原本应该被天下正道得而共诛之的妖孽,却在青云山上紧紧相拥,也丝毫不在意近在尺咫的青云门人到底是何感受。一千年的时光,是倔强,是不负,更是面对一切的勇敢。

直到被流影用力的揽入怀中,已经凝结了千年的寒冰才终于消化,方此刻,小白似乎又变回了往日那总在流影庇护之下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小狐狸,她一个劲儿的把臻首埋进男子的怀抱当中,贪婪地享shòu

着那千年间都不曾享shòu

过的温暖。

在外人面前,她是九尾天狐,她是狐族狐主,她是人人敬畏的大妖怪…也只有在流影怀中的这片刻,她才是小白,才是那只曾今住在众妙天里,每天陪伴着这个男子四处云游,坐看日出日落的小狐仙。



这原本,该是世间难得的美丽图卷了,只可惜偏偏是在青云山上,偏偏是在青云门诸位首座的面前。

“道门重地,岂容尔等妖孽卿卿我我!?”

一声厉喝,青云门中向来负责刑法的龙首峰首座当先发难——这位为了万剑一不惜和掌门道玄和整个青云,整个天下正道为敌的苍松道人,此刻一言一行却是义正言辞。只见他长剑驻地,太极玄清道,上清境真力灌遍全身,一时之间赫赫威严,好似神人。

冒着激怒流影的风险,硬要做出此番作态。苍松自然不是真个急公好义,耐不住诛魔之念…自从万剑一那件青云公案过去之后,这位不明真相的老道就早已和青云门离心离德,此番作为,也不过是想挑动流影对于青云的怒火而已…或者,还有借流影之手试探道玄底线的意思。

只不过,别说流影原本就没有在此处和青云门上下决一死战的意思,就算是有,此刻怀抱佳人的他也是万万不容开战的。

并非是没有取胜的把握,只是不愿怀中伊人与自己一起冒此风险。实话实说,若是道玄不解开天机锁,调动青叶亲自布置的诛仙剑阵最大威力,恐怕哪怕真个请出古剑,也未必能奈何的了今日的流影。

毕竟,当年瀚海书山那一战,流影可是曾经直接从瀚海学主澹台明手中夺下了诛仙古剑!道玄虽然修为不俗,但比起那时的澹台明却还有不小的差距。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经过苍松这么一闹,现场的气氛无可辩驳的更加紧张起来,其余各脉首座此刻就算原本不想动手,却也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纷纷驱使法宝,就连离流影和小白最近的田不易也只能满脸苦恼的站起身来,沉一口气,强行握住了手中的赤焰仙剑。

此刻的局面,已经几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前辈,我再问一次,你当真不愿意信守承诺,镇守青云吗?”

和其他人一样,道玄也知dào

此刻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好一面调动体内惊天法力,一面冷声开口,与此同时,他也时刻准bèi

好驱策法诀,邀灵尊水麒麟助阵,随时请出诛仙古剑!

而站在所有人对立面上的流影却依旧笑容不改——小白静静靠在他的怀里,丝毫没有理会周遭之人的打算,流影虽然不愿意大打出手,却也不会因为区区此等阵仗就畏手畏脚。

“道玄掌门,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正是紧张时刻,流影却突然扯开话题,虽然倍感煎熬,但道玄仍旧不愿放qì

最后希望,只得微微颔首,放对方继xù

说话。

“若要我信守诺言却也并无不可。”

笑容依旧,对于流影而言,许诺之事,他也不愿意轻易毁约…只是青叶在此事上,到底是私心太重——守护青云说来容易,却是早已将是非对错抛在了一边。若是有朝一日青云门错了呢?若是有朝一日,青云首座堕入魔道呢?

青叶没有提及,或许也是不愿提及…以他的才智和对于诛仙剑的了解,又怎么可能没有考lǜ

到这些可能。但他仍然要流影许下这般约定,只不过是出生青云的私心作祟啊。

“若是道玄掌门能答yīng

在下,从此之后再不动用诛仙古剑,在下亦可在不违背仁义道德的条件下,镇守青云。如何?”

“师兄不可!”

“师兄,勿听这妖孽胡言乱语!”

这一次,不等道玄开口,身后的诸位师弟师妹,却是已然出声打断…这诛仙剑不论如何也是青云门的秘宝,天下又哪有人自家仙剑弃之不用的道理?

就算…就算当年有关师傅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但此时却断不能答yīng

这些妖孽的要求!

果然

“此事,恕老夫无法做到!”

剑指一横,道玄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白!(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雁过留痕

第三百零五章、雁过留痕

古剑诛仙向来就是青云门代代相传的神器。可以说,若不是凭着这柄古剑和其他一些厉害的禁制,恐怕青云门千年之前,青叶祖师中兴之前就不复存zài

了。

所以如今,流影这看似与常理相悖的要求当然不可能得到诸位首座的赞同。

当然,在场之人中当然也不乏像道玄这般,清楚了解诛仙剑之隐患的人——当年师尊天成子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妄开天机锁动用诛仙剑的后果,他们也再清楚不过,但这就像是一道无解的选择题…只要诛仙古剑仍旧威力无穷,仍旧是诛魔利器就没有可能弃之如敝履,但只要动用诛仙的力量又会不可避免的受到心魔的反噬,无法坚定道心,甚至…还会引起大难!

道玄自己也不知dào

该怎样选择,但眼下的情况却并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流影一开口他就很清楚对方绝对是知晓这诛仙剑的内情的…毕竟是和青叶祖师论交的人物,知晓这些关于诛仙剑的秘辛也不奇怪。但不管怎样,若是道玄在此时宣bù

妥协,这个青云门最大的秘密自然也就无法再保持下去,而一旦这诛仙古剑最大的破绽暴露,天下间又会有多少邪魔外道一时并起,祸害苍生呢?

所以作为青云的掌门,道玄没得选择,而他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否则这青云门,早就毁在他自己的师傅天成子道人手中了。

“此事,恕老夫无法做到!”

剑指一横,道玄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白!

不允!决不允!

话到此处,双方态度已然明朗——一方面,流影不愿再为千年之前的约定而在日后铸成大错。二来,青云门一边也决不能放任像流影这样深不可测的大妖怪随意离去,为祸世间。今日,就算是倾七脉首座之力,也定要将他重新封印…甚至就地格杀!

如此纠结而又复杂的局面,究竟有多少人无奈叹息已经无从分辨。只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照此发展下去,那些原本会发生的悲剧根本就不会被挽回,甚至是早就更多,更大的悲剧…

“哎,这又何必?”

天下修道之士,多如过江之鲫,其中自命正道者每每以匡扶天下,驱除妖孽为己任——这传自太古洪荒年代的信念如今早已如同千载胡杨,深深扎根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头。殊不知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偏激而又片面的信念,才终于导致了如今天下正魔纷争不休的乱局。

作为曾经的参与者,流影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莫过于此了。曾经亲眼目睹过诛仙剑之力如果不加善用究竟会造成多大灾难的他,同样也见识过完全驾驭这神剑能够完成多么惊人的神迹…但很可惜,今日的青云山上,没有任何一个,能达到青叶那时的高度——或许未来的张小凡可以。但如今的道玄却绝对不行。

千年之前,一心仇恨的流影或者没有能力。或者没有信念去阻止这充满悲剧性实质的螺旋,如今,既然上天愿意给他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就绝不能让那些悲剧重演。

青云门一方连苏茹在内,八位一体,同心同力则无所畏惧。

但流影这边难道就真个害pà

吗?

如果面对区区阻碍就只能缴械投降。那还谈什么兼济天下…如今的流影早已不欠缺手段,更不欠缺实力!

他怀抱着小白,那千娇百媚的女子丝毫没有因为强敌在侧就做出一副戒备的模样…因为从千年之前陪伴在流影身旁开始,小白就几乎盲目的信任这个同样一头白发的男人。能人所不能,才是他一直以来的座右铭。所以,就算是被青云门掌教甚至七位首座包围在中间又有什么?

这对于一般妖兽而言十死无生的局面,却还根本不值得他动容。

苦恼摇头之后,流影平静如水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个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仿佛洞悉了光阴和岁月,甚至洞悉了每个人心底的秘密,似乎在他的眼里就算是真的倾尽天下修士修为神力,也完全不会有意思波澜一般。

正对着道玄的方向,他好似漫不经心的举起了空余的右手,而在那看似纤弱无比的指尖,一抹淡淡的墨色剑芒,却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

与千年之前,那个锋芒毕露,好像一柄绝世神剑的流影不同,此时的他早已洗尽铅华,虽然一招一式未曾引动什么天地异象…甚至连气机的牵引都不甚明显,但在青云门数位首座眼中,那确实再可怕不过的一道利剑了!

尤其是田不易!

之前的水墨伽蓝已经让这位大竹峰的首座开了眼界,他从未想过世上还能有如此手段的人物,而如今这道剑芒,却又让他对于流影有了更深的认识。

赤焰仙剑仍旧威力惊人,但田不易却是禁不住苦笑…说得更明白一些,流影之前施展的手段实在是太过高深,以至于让他根本把握不住对方的实力,而如今,虽然这一点剑光的威力未必比得上之前那惊艳莫名的水墨伽蓝,却是更直观的将他在剑道上的能为展现在青云众人的眼前。

那番高山仰止的风采,甚至让他们不禁想起了数十年前,那个曾经一度和道玄掌门并称为青云双星的人物…如今想来,他倒也一样是一身的白衣如雪,一样是一般的剑道通神!

只是如今,青云门上下却再也无人敢提起那个禁忌的名字了。

一剑惊天斩鬼神。

当年的蛮荒之行仍旧历历在目,但如今,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而且比起当年的他,眼前流影的剑招显然更加威力惊人。因为即使是他,也绝不可能凭借一人一剑,就如此正面对峙整个青云门的高手,更不可能再如此危急的,还似乎留有余力!

没错!不提那除了田不易之外,其他人还未见识过的水墨伽蓝,仅仅是他一手还揽住小白的模样,也绝对不像已经是在尽lì

施为!

是轻视?又或者是自信?

如果只是寻常人,这般作态之下,恐怕早已经被以道玄为首的真人们速速擒下,要杀要剐也只能悉听尊便,但面对这逞威千年的妖狐,众人一时间谁都不能下定决定,出手攻击…就算是之前叫嚣的最凶的苍松,此刻同样不敢轻举妄动。

当年的他最崇敬的人,就是那如今人人都不敢提及的万剑一。他见过万师兄拔剑,斩鬼神的风采他也见闻一二,可他还从没有见过谁的剑能可怕到这个程度…

甚至完全不需yào

出剑,也不需yào

所谓的利剑的实体。那一抹曾经在万剑一之剑上隐约可见却无可把握的莫名气势,如今却清清楚楚的被刻印在那双白皙的手掌之上。

毫无动静,毫无声息。这好像顽童滑指一般的动作实jì

上却潜藏着数不尽的深意…甚至此时此刻,苍松甚至觉得一把无形的利剑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任凭自己如何挣扎,任凭自己如何摆脱,却总是甩不开那如影随形的死亡威胁…

事实上,有这种感觉的远远不止他一人。

在场的,除了道玄和田不易之外,恐怕没有哪个不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当然,若是他们知dào

,这还不是流影剑意的极限又不知会作何感想。千年时光荏苒,无数神奇玄妙的功法秘籍纷纷失传,就连曾经烜赫一时,高不可攀的瀚海书山都整个化为尘埃,弥散在烟尘之中,至于龙威台,万圣岩之流也纷纷湮没,不辨踪迹。

这如今的修真界却是再也不复当年百族林立时的辉煌了。

否则就算以流影目前如此超乎常人想象的能力,恐怕也不敢如此直接的和一个大门派正面较真儿。就如当日在瀚海书山,登天阁前那样,虽然最后他真的从瀚海学主澹台明手中夺走了诛仙古剑,甚至还重创后者。

但要知dào

,那时候瀚海六司执令都被魔教教众缠住,无暇支援,而澹台明本人,更是苦战邪佛无惑圣弥和圣巫教伽罗煌在前,被自己的太玄剑经创伤在后…再加上,自己突然使出第三重剑意水墨伽蓝,这才趁澹台明不备,夺下了诛仙剑,更以此为契机击败了澹台明。

…换句话说,就算如此,他也落得一身伤重。

若是换上帮他驱逐掉众妙天内所封锁的洪荒巨兽的青叶…在这青云山上!诛仙剑阵之下,当年的青叶可谓是叱咤风云,一人一剑,便可斗天战地!莫说是一个流影…就算是十个,恐怕也是有来无回!

青叶修为高绝,但更重yào

的却是这青云山的诛仙剑阵…配合上诛仙古剑之后,这本就威力不凡的剑阵更是一跃成为毁天灭地的千古奇阵,在流影千年的经lì

中,也就只有南疆巫女玲珑手中的八凶玄火阵配合玄火鉴恐怕才可堪一战。

但如今的青云,如今的道玄…

站在原地的流影一笑,然后渐渐化作透明的碎片,整个消失在天地之间。大竹峰上,各脉首座不禁愕然!而后无奈苦笑…

原来,让他们一直如临大敌的,不过是流影留在原地的一招剑意罢了…

雁过留痕!(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藏锋斋(1)

第三百零六章、藏锋斋(1)

话分两头。

青云门大竹峰上,心中不安的张小凡辗转反侧,难以定心沉眠。而包括道玄和田不易在内的其他首座高人呢?则是在大竹峰后山的黑竹林里吃了个大亏…不仅没能如雨季中那样了留下流影,甚至还被对方的一道剑意,震慑住了动作,甚至连动手都没能做到,实在是丢人。

而流影那边呢?

他此次现身一来是为了解决张小凡血炼噬魂棒之事,二来,也是为千年前和青叶的约定跟青云门说个明白。流影毕竟不愿意眼看着道玄两度动用诛仙剑,最终为心魔反噬所害,也不愿意张小凡这样一个耿直善良的少年因为一场阴差阳错,最终背负如此沉重的命运。而如今看来,不仅这两样事情都有了眉目,甚至还有个意wài

之喜…

将小白揽在怀中——千年的阔别,让两人都不愿意离开彼此,从青云山遁走,一方面的确是流影不愿意妄起争端,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和小白久别重逢,心中喜难自胜,自然就没有了再和这群老道士们纠缠的兴致——啊,当然,要是真按年纪说,他流影足可以当他们爷爷的爷爷…

就当…是他偶尔任性一会吧,斗争也要有斗争的气氛,要是美人在侧,还非要和对方斗个你死我活岂不是大煞风景?而且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小白有了什么闪失,流影可还是真舍不得~

“这些年,你都过得怎么样?”

轻轻吻过小白的额头,闲卧云端的流影笑容中带着几分久违的不羁和倜傥。好像,自从南疆一事过后,他就再也没有露出过这种随意中带着许多醉意和潇洒的笑容。而小白。当然也乐于见到这般模样的流影。在她的心里,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当年在众妙天里,每天陪伴在这个男子身边,嬉戏游玩的日子。

汩汩而来,潺潺而去。

山下的那一汪清泉。向来是她和流影最喜爱的物件…就算,她从小到大也从未踏出过这方净土一步,也没见识过这大千世界,但她却一点儿都不遗憾。甚至自满于那段单纯而又简单的时光。这一点,就算是如今小白早已经看遍了世间日起日落,人情冷暖也从未改变…如果真的可以选择,她宁愿回到那段再平凡不过的时光。

当然,如今她也已经不在意这些东西。只要能在流影身边,她也好像多年前那样。一个劲儿的缠在流影身上,阵阵清幽的体香不断刺激着流影的味蕾——她好像恨不得就化身成一只小狐狸,直接钻进流影的怀里才好。

听流影这么一问,小白如今却嘟起了嘴,颇有些埋怨的意思…哈,幸好这一幕没有其他人看见,她这么一撅嘴,若是让小六他们见到。恐怕就要摔碎一地眼镜。

“我啊…这些年还不是飘到哪儿算哪儿?”

她眨着眼睛,虽不曾明说。但流影也知dào

这是小白还在“怪罪”把她撇在一边,独守千年这件事情,于是也只好苦笑着把伊人搂得更紧好好安慰了一番。

云端行路,倒也算是惬意悠闲。

“小白乖,这事儿,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从今往后,我保证不在这般自私了。”

“你哪里是自私!你是太‘大方’了才对!为了那些什么天下正道,竟然把自己都赔进去了,而且还,而且还…罢了罢了。不说了不说了。”

的确,对于妖族来说,还从没听说过有谁,竟然为了人类不惜以身祭剑,自封千年,只是为了成就别人斩恶扬名的美事。

当然,小白也并不是一直盯在这些事情上说来说去的寻常妇道人家。既然流影已经安全回来,这些过往,她自然也就不再追究。不一会儿就笑逐颜开的和流影说道些这些年自己经lì

的事情。

“你不知dào

,那时候青叶那个老不休把我困在了狐岐山,说什么修身养性,就这么活活困了我两百年!”

小白嗔怪的暗啐了一口,显出几分平日里见不到的娇俏可爱。

这些事情流影虽然不太清楚,不过也好歹能够想个大概…众妙天已经毁了,虽然自己用诛仙古剑斩破了结界,但事实上,那根本就是个无可挽回的错误。就算故地仍在,如今也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多少年的沧海桑田,此刻的众妙天,怕是已经成了一片死亡沼泽,无人敢近了…

青叶答yīng

帮他照应小白,自然要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将她安置下来…虽说是暂时把她困在了狐岐山,但那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妖族孱弱,且死伤殆尽,作为众妙天中最后一人狐主的流影又已经被封印——那时的正道正是鼎盛,虽然原来的几大门派纷纷遭遇大劫,可事实上,魔教的损失更为惨重,更何况,正道还出了青叶这么个妖孽…

要是真把小白送回原来她和流影定居的地方,恐怕就算不被其他妖物侵扰,也要死在人类修士的手中,所以对于青叶的安排,流影其实还是表示理解的。当然,当着小白的面,他自然不能这么说,不仅不能这么说,还要顺着小白的话头,狠狠批评了青叶几句!

哈,这个一辈子和他亦敌亦友的家伙,想来也不会在意身后自己对他的几句评价吧。

“哼,还算你有良心!”小白皱了皱瑶鼻,然后继xù

诉说

“不过也多亏了那青叶,好歹是保住了这狐岐山周围的平安,寻常日子,也没什么人类打扰…没办法,我索性只好在那里暂时寻找狐族的子民,然后落地生根,在那里重新建立巢穴了。”

这,便是这狐岐秘洞的由来了…虽然不能再像曾经众妙天中一样,建起一座大大的仙府,不过有这么一处居所,狐族倒也算是安逸。

“那,你是直接从狐岐山来青云门找我的?”

“当然不是!”

小白得yì

的眨了眨眼睛,更多了几分调皮的模样

“我呀,现在就住在河阳城~”(未完待续……)

插话...周一仙,很重要关系后面情节

首先应该说的是周一仙的修为,书中写到周一仙是书中除万剑一外唯一一个得知鬼厉习得天书四卷的人。由此说明,周一仙可能和鬼厉一般,同是习得天书四卷。只是鬼厉习得天书四卷已渐入佳境,也未能躲避周一仙拍他的那下肩膀,我们可以试着联想,周一仙既能一眼看出鬼厉习得天书4卷,而又可轻松拍下鬼厉肩膀,只怕周一仙已习有较天书四卷更深一层的修行——天书五卷。当然,这只是论断之一,还无定论,和本书中的设定也有出入。

周一仙的身份,我综合现在各项资料,觉的他的确就是第五集第九章中小环说的,是青云子祖师第十三代门人.

不过周一仙并不是出自青云山.大家都知dào

青云子祖师有十个弟子,两个早夭.四个死于江湖仇杀,一个残废,一个失踪,剩下两脉,后来因为地震又绝了一脉,只剩余那最后一脉,才是现在修习法术,仙剑乱飞的青云门的祖师.而那个神mì

失踪的弟子死后,把古老的相术和遁术秘密传了下去,一直传到了第十三代门人周一仙.所以说周一仙其实和道玄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原因如下:1)周一仙会相术和遁术.尤其是相术不是吹的,周一仙曾经跟人说他给人看面相的那些话都是瞎扯,骗人的.其实大家发xiàn

没有,周一仙每次都是让小环给人看面相以换取信任.(周一仙说过,小环能看前生相,就是一个人过去发生的事情)然后周一仙再给看相的人指点迷津.从未失算,也就是周一仙会更难的后生相!而青云子祖师最得yì

的正是相术.估计那失踪的弟子正是主攻相术,隐名埋姓,游历四方.每次只收一个弟子,一代传一代,直到周一仙.

另外青云门的道士们都喜欢提青叶子祖师,言语极其崇敬.而周一仙说到青叶子的时候只是感叹.

2)周一仙曾称呼鬼王是老友,从对话中可以看出他们年轻时相当熟悉.如果按照有些网友的猜测说周一仙就是失踪的那个弟子,那岂不是2000多岁了,辈分多高,又怎么会称鬼王为老友呢?何况周一仙还有个儿子还说他们那时候还年轻云云.何况周一仙还有个儿子?所以只能说周一仙后来碰到了青云子第十二代门人,然后拜其为师.而鬼王却入了魔.最后道不同而相互分开.现在的小环,估计也是周一仙特意培养的.要不孤儿那么多,为什么偏带了小环?因为小环有天分.

3)青云子借以开创青云门,在深山秘洞找到的无名古卷,极可能是第五部天书.其实佛也好,魔也好,巫也好,都和天书有关.而那神mì

山洞,应该是幻月洞府.当年青云子十大弟子,应该都是修习过天书第五卷的.周一仙作为失踪弟子的传人,也修习了天书第五卷,这应该是他能看出张小凡修习过天书四卷的原因吧.最让我疑惑的不是周一仙能看出张小凡修习过天书四卷,而是他认为看不透的是轮回.

所以我在这里大胆地预测下,真zhèng

能让碧姚活过来的正是周一仙!何为轮回?就是死而复生,生而复死.诛仙一开始就提出个命题,人能长生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藏锋斋(2)

第三百零七章、藏锋斋(2)

青云山脉巍峨高耸,虎踞中原,山阴处有大河“洪川”,山阳乃重镇“河阳城”,扼天下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yào



但就是如此的战略要地,凡间世俗的兵灾却是鲜有在此处发生,无他,只因此处紧邻天下正道大派青云门实力雄厚,虽不曾如何涉足凡间之事,但天下人却是绝不敢小看山上那些神仙般的人物。

如此一来,这河阳城却是越发的兴旺繁荣,到处一派平安喜乐的盛世图景。

而要细说起来,这座河阳城里,东西二市自然是最为热闹,平日里商贾艺人济济一堂,客栈酒楼到处林立,许多外乡人来了,首先便要去这东西二市凑凑热闹。而南边,则是一般人居住的民居小巷,虽然也开了些小铺子,但到底没有那两处旺市热闹,只是作为大城,住在河阳城里的人也着实不少,所以倒也谈不上冷清…特别是和北城相比。

河阳北边是靠近朝廷的郡府,虽说这天下的国家比起那些高来高去的修仙门派远远不如,但寻常百姓总不至于直接住在县衙门前,所以这北城倒是最为荒僻的一处所在。

而在这座大城之中,除去这些一般人了解到的情况,其实还潜藏着很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暗流——河阳城最接近青云山,虽然青云门自己从不曾派人在此潜伏打探,但有心之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个位置绝佳的岗哨?

旁的不说,就看那已经决心和天下正道为敌的魔教,近百年来,其中不少有能力,也有野心的分支都在这河阳城内暗中添置家业。深深扎根其中,平时以普通人的外壳进行掩饰…要是真到了关键时刻,这些暗哨将发挥不容小觑的作用!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莫说是这些邪魔外道,就算是某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也经常会在暗地里做一些小动作吗?好比是东城的那家“福逸轩”。虽然表面上看,只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茶社,可事实上呢,那里可是焚香谷很早以前就设下的暗子,至于这其中的深意,自然就不足为外人道哉了。

当然,连小白这只妖狐都胆敢明目张胆的住在河阳城内,还是稍稍有些出人意料的意思…毕竟虽然魔教也已经在青云门眼皮子底下活动,但那好歹也只是人类修士内部的问题。换言之。魔教虽然叫人既敬又怕,但毕竟还没有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所以哪怕真的是让正道中人撞破,这究竟会不会发生冲突,其实还是两说。

然而妖兽可不同。

对于这个从亘古以来就一直在和人类进行生存斗争种族而言,他们和人类之间的矛盾几乎已经是不可调和的了。一旦行踪暴露,等待着他们的不仅仅将是天下正道的追杀,甚至就连那些魔教教徒也不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所以,若是想在这河阳城中久住。要么就是这妖物有着绝对不会被看破的信心,要么。就是他们已经具备相当的实力,就算是被发xiàn

,也是有恃无恐!

而像是小白这般,已经修行了上千年,只差一步就可晋入显圣期的大妖怪,自然就是属于后者。而且似是狐岐山狐主一般的人物,恐怕谁也不会料到,此时此刻竟然会如此大胆的滞留在河阳城的南城之中。



“藏锋斋…”

一栋木质的小楼被隔成了上下三层,远远看去,状如飞阁宝塔甚是玲珑精致。而再走近些。却又让人禁不住感慨那些在风霜中支撑了上千年的木廊飞檐,就算只是一次普通的呼吸,似乎也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时间积淀。

再迈步,那大气简约的前门上却是挂着一块书法大家的墨宝,黑底而金色,上面所写的当然也只有三个字——藏锋斋。

仔细玩味了一会儿,流影笑得更加开心了。

“这名字不错。”

“我亲自起的名字,自然是极好的~”

小白撅了撅嘴,但仍然带着笑意。也许是因为这段漫长的分离吧,如今的他比流影印象中的那个小女孩儿还要更喜欢撒娇,也更粘着自己。对于这些,流影自然是不会介yì

的,在他看来,这一方面是自己应尽的补偿,二来,其实自己也非常享shòu

这样的对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既然是小白起的自然是极好的~”他先是宠溺的拂过小白的头发,然后故yì

夸张地拱起双手向小白行了一礼

“只是不知,斋主究竟在其中藏了哪般神锋呢?”

这般搞怪的动作,终于让美人完全扬起了嘴角,修行千年的白狐此时就像个孩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便挽起流影的手臂,和他一起向那藏锋斋中走去。

“哈,本斋主藏得,自然都是些名头响亮的神兵利器,当年众妙天内那么多异宝都落入了那些可恨的家伙手里,我如今收回来一些,倒也不算过分!”

流影讶然,随后苦笑。

他是真没想到,这小小的“藏锋斋”竟然真的不是徒有虚名。听小白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这藏锋斋中还真的收集了不少珍贵的法宝?

他可没料到,没去夺那玄火鉴的小白,竟然还是喜欢上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然了,那为当年众妙天发生之事报复之说虽然并非全然是假,小白在搜集这些东西的时候恐怕的确抱了这般念头,但如果不是兴趣使然,恐怕她可不会连住所的名字都改得这般贴切。

推开门,一层的空间并无什么稀奇的物件,只是前后左右都错落了不少世间奇珍,也算是赏心悦目。而待到流影在小白的带领下上了二层,眼前的一切就让他有些意wài

了。

原本属于众妙天中猿族的神兵莲狱!

龙威台天尊北辰胤的兵刃朱厌!

万圣岩定心上人随身的怜罪忏珠!

甚至是瀚海书山澹台明手中当年已经断成两截的古尘!

…诸如此般,当年烜赫一时的刀剑名器,这藏锋斋中却是网罗了大半。要是真放在一千年前,恐怕光是这些宝贝就非要让天下英雄踢破门槛不可!

只不过如此看来,小白对于这些东西的确是上心的紧…当年,跟在流影身边的她因为一心修liàn

术法还没看出有任何这方面的苗头,如今看来,这小狐狸倒是真成了大收藏家了~

“这些东西,都是这些年我在外游历时得来的…岁月变迁,当年的几大门派相继烟消云散之后,这些东西自然也就跟着散落于凡尘之中。当然也有些被其他修士得到。”

似乎是看出了流影眼中的稀奇的疑问,小白得yì

洋洋的开口解释,顺便还拉着他向二楼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那单独隔出的一间小屋却不是让任何人居住用的。不小的房间里布置却是极为简洁,甚至连家具,也就只有房间正中的那一方香案而已。

而那香案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流影就算不用看,心里也知dào

的一清二楚…毕竟,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还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亲手制作,炼成的法宝更加熟悉的呢?

它本是一块再平凡不过的凡铁…莫说是和这些同处一室的绝世法宝相比,就算是一般凡间人类铸剑师傅手中的名剑比起来,它的材质还要不如。没错,其实从一开始,它的材质就根本不适合做一把剑,特别是一把仙家用的剑。

但流影却不在意,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流影用真元和鲜血养育的这柄凡铁之剑竟然开始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那被绝世根基磨砺过的剑刃不知何时竟然开始变得无坚不摧起来,直到那一天,瀚海书山登天阁前的那一战,他终于能在自己主人的手中,和这天下最强的剑手一较高下,而它自己的名字,也在那一天被刻进了历史的名录之中。

千年的蹉跎…从没有人能够真zhèng

降服过这柄出鞘之后,便微微低吟的墨剑…它简直就和千年前的流影一样——孤高自赏,又背负着一段和谁都不愿意分享的往事。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小白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柄剑弄到手…就算,是要从青云门的门人手中强夺,她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而在得到它之后,又把这柄剑放在了这间单独的房间里,因为对于小白而言,这柄剑,比这间藏锋斋里,其余所有的宝物加起来都还要珍贵。

“真是没想到,你连它都弄到了手。”

流影笑望着那口静静躺在剑架上的墨剑…无鞘,是因为一身傲骨不允许半点遮掩,更是因为一世张狂不屑于任何伪装,这是一口锋利到极点的神剑,也是他一生最满yì

的作品之一。

抬手一挥。

那始终不曾被降服的墨剑仿佛是终于受到了什么明确的只是,凭空化成一缕墨色,然后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流影的衣袖之中…

漆黑如墨,飘飘似雪。

PS:今天也是忙得我很无奈哎,不说了,这是第一章,第二章马上到(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三年

第三百零八章、三年

“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

流影收起了手中之剑,然后又将小白揽入怀中,直勾勾的看着她粉嫩的面容,低声开口。

“当然喜欢。”

到底是女儿家,就算小白早已是修行了千年的妖狐,这么被人搂着还说些如此害羞的话却还是第一次…当时在大竹峰上,那是久别重逢,激动之下也就顾不上这些,但这回儿,美人的脸却很自然地荡开了两片红云。

那透出阵阵香风的樱桃小口也是欲拒还迎地靠在流影的唇边,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咳咳…”

就在此时,靠三楼的楼梯口处,却突然传来一声尴尬的咳嗽声…流影早先就察觉了对方的到来,不过却没有顾忌他的意思,而小白呢,则是太过于沉醉,一时之间乱了方寸,竟然没想到平日这藏锋斋中,可不是只有她一人。

此刻美人眼见自己这般羞人的媚态竟然落在晚辈眼里,心中自然是一阵气闷,忍不住轻轻锤了两下流影的胸口,还露出一副埋怨的样子。

而流影呢?

他依然只是大笑了两声没有在意。

再回头时,突然出现的两人刚刚走到流影和小白的面前。

“恭喜狐主救回流影伯伯,见过流影伯伯。”

当先,那个同样一身白衣的男人当先对小白行了一礼,然后同样微笑着对流影行了一礼。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的他不过和流影一边儿大,但一开口却是直接称呼他为伯伯,文质彬彬却又有几分让流影莫名熟悉的影子。

而在他的身后,也是个极柔媚的女子,长而直的秀发没有盘起。披在肩膀,如水一般的柔和;白皙的肌肤上,有婉约的眉,纤巧的鼻,红唇淡淡,眼波如水。虽是比不上小白,但对于寻常人而言,也算是颇具魅力了。

而关于这两人的身份,流影自然也有猜测。

想来这大概就是小六和小三了吧?

只不过,他们却并非是小白的子女,小三倒可能是从狐岐山跟着小白来此的后辈,但这小六…

“你…就是慕白和玉娇的儿子吧?”

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颇有书生之气的男子,眉宇间带着几分当年慕白的潇洒随意,但那双眼睛却又像极了往日的小小姐…对于流影而言。当年关于玉娇和慕白的事,他一直都过意不去。

甚至,就算说是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最后累死了两人也没什么不对。所以对于他们的儿子,流影,自然是心怀歉疚的。

“是。”

他低头,声音平淡的回答,全然听不出什么其他情绪。

“你…可是怪我?”

流影叹气,虽然小白抓紧了他的手掌。却仍然无法舒缓男人此刻略有几分哀愁的心绪。

“伯父多心了,伯父当年的心情小侄可以理解。而家父家母的事情,要怪也只能怪这天下人心…再者说,若是没有狐主,我恐怕早已经客死异乡,又如何能活到今日?”

他一拱手,接着将躬得更低

“再者。当年之事,是家父家母自己得选择,他们相信伯父,所以无怨无悔,纵使伯父真的错了。也不必介怀,小六…同样不会介怀。”

他直起身,眼中坦坦荡荡,依然没有半点其他神色。再然后,他便和小三一起离开了。

但越是如此,流影却越是心忧…

“别多想了,小六是个好孩子,他会明白的。”

“…”

流影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若是小六刚才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挣扎,再配上那段话,流影说不得就真的相信了,可如今,他竟然看起来是这般无动于衷…

哈,慕白,玉娇,看来我欠你们的债,只好还给你们的孩子了。

心中如此考量,但流影表面上还是重新揽住了小白的娇躯

“没事,我知dào

了。”

—————————————————————————————————————

自当日大竹峰黑竹林之事过后,不知不觉…张小凡入青云门已整整三年,同时也结束了他的砍竹生涯,只是在临结束的时候他所交出的成绩,连自己也为之脸红。

因为那一次莫名其妙的幽谷之行,他认下了流影这个朋友,但这个朋友却是不折不扣的妖孽…另一方面,因为流影当日交给他的那些法门以及那部天书总纲,张小凡那总是不得长进的修为竟然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增长速度,直到最后,竟然渐渐在师兄弟中脱颖而出!这让他心中忐忑不安更不敢去问师父,只得就这么埋在心间。

只是他不说话,身体却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自从修为突飞猛进之后,张小凡反而变得更加内秀了,甚至一度故yì

隐藏自己的修为境界,更将修行偏向了那大梵般若…直到最近,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去修那太极玄清道第四重。

最后砍竹考验之时,张小凡自然也是收敛一身本领,小心翼翼的使劲儿,纠结之下,最后竟然花了一刻钟时间才终于砍下了一节。

宋大仁等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只有田灵儿走了上来,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凡,没关系,你有师姐我十几分之一的本事,已经很不错了。”

张小凡苦笑不已。

晚饭十分,大竹峰一众人围坐在用膳厅中。待田不易夫妇坐下后,宋大仁首先禀告了张小凡的情况,田不易冷笑一声,连看也不看张小凡一眼,倒是苏茹微笑道:“啊,小凡你来我们大竹峰已经三年了呀。”

张小凡连忙道:“是,师娘。”

苏茹轻叹一声,道:“唉,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都三年过去了。”说着,她忽然顿了一下,提高声音,对其他六位弟子道:“你们有没有这个感觉啊?”

大竹峰众弟子齐齐一震,立即坐直身子,道:“是!”

苏茹哼了一声,道:“现在你们的小师弟都长大了,可是你们这但三年来还是一点进境都没有,是不是要把我和你们师父给气死啊!”

众人都不敢说话,但是都把目光投向宋大仁。宋大仁在其他师弟的催逼下,硬着头皮道:“师娘放心,我们这一次一定争气!”

苏茹脸上摆明了“不信”两个字,刚要说话,田不易忽然插口道:“老六。”

杜必书全身一激灵,抬头讶道:“师父,您叫我?”

田不易淡淡道:“这几日我看你闲暇时在厨房里对着锅碗瓢盆手舞足蹈,怎么回事?”

杜必书脸上一红,张口结舌,呐呐道:“师父,你、你怎么看见了?”

苏茹“咦”了一声,道:“必书,怎么了?”

杜必书犹豫了半晌,低声道:“弟子想看看能否让那些东西动起来……”

众人登时动容,“驱物”这个境界是青云门道法中修liàn

法宝的根本基础,非达到太极玄清道玉清境第四层不可想象。

田不易点了点头,面上虽没什么,但眼中还是掠过了一丝欢喜,道:“怎样?”

杜必书低声道:“好象、好象动了一下。”

“轰”,众人哗然,皆惊喜,坐在他身旁的老五吕大信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面上全是笑容。对面的苏茹也是眉开眼笑,笑道:“好小子,想不到你倒争气,什么时候的事?”

杜必书受众人感染,也放松下来,道:“就在最近,前几日我在房里修行,忽然发觉在念力之下,桌上的水杯动了一下,我就猜会不会是我突pò

了第三层。”说到这里,他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道,“不过弟子心中没底,不敢相信,就时常试探,没想到被师父发xiàn

了。”

田不易微笑道:“是这样的,玉清境四层与三层之间,虽然功效有天壤之别,但初修成却并无什么明显异样。你性子机灵,入门虽迟,想不到倒后来居上。”

众人都笑,纷纷祝hè,其间田灵儿插口道:“六师兄,那你决定了修liàn

什么法宝没有?”

杜必书呆了一下,道:“没有,我也是刚刚才从师父口里确定了自己修到了第四层,还没来得及想呢。”

苏茹微笑道:“不急,这几日你且慢慢想,不过你师父的脾气你们是知dào

的,从来都不逼你们一定要修liàn

仙剑,你自己喜欢什么,想好了就去找材料吧。”

张小凡在一旁羡慕之极,眼见六师兄笑得满脸是牙,又听田不易道:“老六。”

杜必书连忙道:“师父。”

田不易道:“按我们青云门旧例,修行到太极玄清道第四层的弟子,便要下山游历天下,同时寻找良材灵物修liàn

法宝,至于能否得到聚天地灵气的神物,就看你自己的造化机缘了。你准bèi

一下,这几日就下山去吧。”

杜必书怔了一下,眼中有几分不舍,又有几分欢喜,低声道:“是。”说完又想起什么,道:“不过师父,这里的膳食一向都是由弟子负责,可是弟子走了以后……”

第二更送到~求一切~求包养~下周终于不是果奔,庆祝一下先(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执剑长老

第三百零九章、执剑长老

“这些事情你就不必担心。”

大竹峰向来人才稀少,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有所成就的,苏茹当然是笑逐颜开。

“是啊,这些日子,小凡每日掌管庖厨,做得可比你好吃的多~”

眼见师弟有所进境,宋大仁作为大师兄自然也是高兴,他拍了拍杜必书的肩膀,然后又揶揄的提起了张小凡——要说这孩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倒是内秀的很,但没想到在这料理一道上却是独树一帜…虽说师傅常教育他们不可贪图口腹之欲,但这段时间张小凡的手艺却还是让师兄弟们赞不绝口。

现在由他全面接手杜必书工作,其实大家高兴都来不及呢~

当然,这倒不是说杜必书的手艺就有多差,只不过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

三日之后,杜必书收拾停当,把厨房中一应事务交代清楚,就下山去了。三年来在众位师兄之中,杜必书年纪最轻,性子又活泼,张小凡与他最是亲近。如今他这一走,张小凡心中颇为不舍,只觉得大竹峰上,顿时又寂寞了几分。

他不禁想起了那只总带着不羁笑容的妖狐…三年前,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些离经叛道,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语小凡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在这三年间,越是见不到流影,那些话反倒越像是天外魔音,久久萦绕在小凡脑中,不曾散去。甚至。这三年来,他完成砍竹的修行之后,还时常自己向竹林深处寻去,只是从来都没有再遇见过那个白衣飘逸的人影…

而就在杜必书刚下山不久,这大竹峰上似乎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三年前的那次遭遇让青云门上下都面上无光——万幸此事并没有向门外泄露,否则实在不堪设想。而当日从青云门大竹峰上逃走的那只妖狐。也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完全没有了动静。但一日前,田不易曾受掌门道玄真人邀约去主脉通天峰一叙,而这次谈话之后,田不易就一直闷闷不乐,甚至连带着脾气都比之前暴烈了许多,这大竹峰上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惹了自己师傅生气。

而今日,大家似乎终于摸清师傅他老人家生气的理由了…

因为杜必书已经下山。所以这一天田不易把所有剩下的弟子都叫到了守静堂里,也不多说话,只是让他们分列左右,似乎是在迎接什么人的到来。

众人心中皆是疑惑,不知今日师父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不过幸好,他们等候的时间不长,一道湛蓝流光便自天际射来,眨眼之间。稳稳停在了守静堂之中。

那澄澈美丽的遁光纵使是田不易也是第一次眼剑…不,倒不如说。是对方第一次让他看见。对于他而言,掌门道玄竟然把这么个大麻烦丢在这里,田不易是非常不快的,但反过来说,他自己也很清楚,这已经是最理想的局面了。

如果不时时刻刻将他保持在青云门的监控范围之内的话。恐怕也无法安心吧…毕竟,经过三年前大竹峰上的那一役,所有人都了解到了这个男人拥有着怎样的力量。像是如今这般,对方竟然自愿停在自己的鼻子跟前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综上,不管怎么说。田不易只能捏着鼻子暂时承认了这个所谓的自青云门开派以来从未有过的荒唐职务。而且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甚至必须对其他几脉首座保密,所以连苏茹都不知内情。

此时此刻,也就自然只能靠田不易一个人撇着嘴介shào

这个十足的不速之客了。

“这位,就是来自古派瀚海书山的剑修莫千觞…”

这来历连亲自帮他说出口的田不易都感觉扯淡!但无可奈何,能给予对方的“官方身份”也就只剩下了这一个而已——说来也是可笑,那个传说中数千年前就毁在这个男人手中的名门大派,千年之后竟然还要作为他的假面和保护伞继xù

存zài



而在场的人除了一脸苦恼的田不易以及嘴角扬起淡淡微笑的流…莫千觞之外,恐怕所有人此刻都是摸不着头脑…

瀚海书山?

整个大竹峰,除了田不易之外,连苏茹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所谓的古派…诚然,虽然千年之前的瀚海书山在神州大地上留下过无数的神迹和刻痕,但事到如今,就算细心去古籍中寻找,恐怕也很难重现出当年天下魁首的峥嵘了。

而且,不论瀚海书山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但至少对于青云门来说,这样一个门派中的弟子,究竟又是为何要来到青云门,甚至要踏上大竹峰呢?

更重yào

的是,就算对方真的要来处理什么事情,难道又值得让堂堂一方首座的田不易如此恭敬以待吗?

但就算心中疑问重重,却依然没有人说话,对于身在大竹峰上的众人来说,这种事情从来就不会有人挑衅田不易的权威,就算是苏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拆田不易的台,更多的,也只是选择在一旁静观其变而已。

而在场的人中,却只有张小凡有些愣神的看着这个突然造访的陌生人,在他的眼中,这个今天突来来到大竹峰的男人不知为何总给他几分熟悉的感受。

方此时,那人终于开口。

“在下莫千觞,瀚海书山礼司执令,此番造访青云门也是受家师之托,希望诸位海涵。”

抱拳拱手,莫千觞微闭双目,向周围众人一礼,倒是一副谦谦君子的形象。

至于大竹峰这边,苏茹自然是微笑还礼——这个年轻人彬彬有礼,给她的印象不错。而除了他之外,其他弟子自然也是立kè

躬身还礼,只有张小凡,似乎看入了神,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弹。

幸好,此刻的田不易也没功法再管这个资质平平的七弟子…面对着如此巨大的威胁,他实在是没办法再为其他事情分神了。实jì

上,田不易可是做了很久自己的思想工作才终于抑制住了立kè

祭出法宝的冲动。

“另外,从今天开始,莫千觞将会作为青云门执剑长老,常驻在大竹峰之上…大仁,去收拾一间客房给…执剑长老吧。”

…执剑长老!?

青云门里还有这么个职位?

别说是宋大仁他们听得一头雾水,就连苏茹也是回想了很久,却没有在脑中找到任何可以与之匹配的记忆或是条款…更重yào

的是,不管这执剑长老到底是个什么职位,但在青云门内只要是能被冠以长老二字的,无不代表着强dà

的实力和高人一等的地位。

在整个青云门中除去七脉首座,能够被称为长老的人明面不过十指,而即使是算上隐藏不出的,也绝对不会超过双十之数。这些人无一不是太极玄清道修为达到上清层次的超级高手,甚至就算是这批人就是青云门的精华所在也不过分,只有他们还存zài

,青云门才是名副其实的青云门…

也正是因为这份保证以及这份超凡的实力和身份,一般来说,青云门内的长老任命都是直接由掌门把握,也就是说,眼下,除非是掌门人道玄亲自下的赦令,否则没有人可以凭空空出一个长老的职位。

甚至…为什么会任命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外人作为青云门的长老!?

看着自己身边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田不易心中更是恼火…这样的决定他虽然也不反对,但一来这说到底也是道玄师兄的安排,二来这也是权宜之策。怎么一转眼,麻烦要自己处理,这质疑也要自己承担?

“哼!这是掌门的意思,你们有意见吗!?”

“…弟子不敢。”

眼看田不易发火,这群噤若寒蝉的弟子们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异议。被分配了任务的宋大仁立kè

引着莫千觞前往他居住的客房,而剩下的人就没他那样的好运了…除去刚刚入门的张小凡之外,其余所有的弟子都被田不易特意留了下来,为了很快就要举行的七脉会武进行准bèi



这会儿,他们反倒是开始想念师母苏茹了。

虽然平日里师母操练他们的时候也不曾手下留情,但好歹还算知dào

知dào

轻重,一旦有人负伤退出,苏茹也就不再追击,至多是比试过之后再好好责罚一番,但若是师傅亲自出手——特别还是像今天这样,明显心情不佳的田不易…哥几个今天绝对是“凶多吉少”了!

“师…师傅,您也知dào

这几天弟子们忙着修liàn

,状态不佳…还,还希望您老人家手下留…”

何大智话还没说完,田不易那儿脸就阴沉的仿佛快要滴出水来,只闻“仓郎”一声,他竟然直接拔出了自己的赤焰仙剑!



“师傅饶命啊!!”

很快,大竹峰上传遍了弟子们悲叹的哀鸣…



当然,这一切和莫千觞都没什么关系,他始终保持着温婉的微笑…那温暖而熟悉的笑容却让张小凡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三年前曾在他的生活中匆匆路过的人。

…会是他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会武

张小凡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这些事,每日在厨房中忙碌,倒也从这锅碗瓢盆中领悟到几分快乐,闲暇时便自顾自修liàn

道法,每到深夜再修习“大梵般若”,日子倒也过的太平。

这段时间里,当初他从幽谷中带回来的那只灰猴与他同住了三年,人猴之间已经很是亲密,张小凡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小灰。这名字便与他自己的名字一样,平平淡淡,毫不起眼。

自从他开始到厨房做事后,小灰便近水楼台先得月,时常跟着他跑来厨房,东抓一个笋片,西拿一个水果,整日偷吃,一段日子下来居然胖了一圈,不过在这大竹峰上,猴子小灰却仍有一个对头,那就是田不易从小养大的大黄狗——大黄。

不知怎么回事,大黄狗眼里总是瞧着这只猴子不甚顺眼,最初日子它每次见到小灰总是狂吠不止,吓得小灰总往高处躲,到后来时日久了,终于算是勉强默认了小灰是大竹峰上的一员,但每一见面,都龇牙咧嘴做凶恶状,每每到小灰吓得“吱吱”尖叫,大黄才“汪汪汪”叫了几声,高昂狗头,摇摇尾巴,走到一边去了。

秋去冬来,大竹峰上天气也渐渐寒冷,除了田不易夫妇两人修行高深,早不惧这普通寒暖,其余弟子都慢慢加上了衣服…当然,住在客房里,向来不爱出门活动的执剑长老也依旧是只有一件单衣,这段日子,大竹峰上的众人也的确看出了这位年轻长老的不凡——前次师母要考校自己一众的修为,这位莫千觞长老倒是来了几分兴趣,提议由自己代劳。

师母倒是没有反对,想来也是想趁此机会摸摸这个奇异青年的底细。只是吩咐他们不可懈怠,但师傅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最后更是拂袖而去,叫人纳闷儿。

——结果一交手,大家就都明白了。对方从头到尾只出了六剑…没错!就是一人一剑,绝无浪费!

自那以后。大家对这莫千觞莫长老倒是多了几分敬畏,即使他依然如往日一般,总是带着迷人的微笑。



这一日,大竹峰上难得的阳光和煦,张小凡忙完厨房里的事,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在屋外一棵松树旁坐了下来,靠着树干。眯上眼睛,舒服地享shòu

着阳光。

坐了一会,正在昏昏沉沉将欲睡去的时刻,张小凡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几声犬吠,睁眼一看,却是大黄也趴在前头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而小灰却从后边一步一步向大黄挪了过去。

张小凡心中大奇,大黄平日里也经常跑到厨房里吃东西。与他也混得熟了,所以对这猴狗之间的关系他再清楚不过了。不想今日太阳像是打西边出来了,小灰居然会主动接近大黄!张小凡顿时来了精神,紧紧盯着前方。

只见小灰很快接近了大黄,大黄虽然看不见身后事物,但鼻子一动,立kè

就闻到身后异样。回头一看,登时张开大嘴,露出尖牙,“汪汪汪”连叫几声。

小灰身子一缩,看样子还是有些害pà

。但猴子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下,右手抬起,在大黄面前晃了晃。

这小东西似乎自从见识过流影那般的大妖怪之后,胆子又大了不少!大黄在大竹峰上都住了上百年,可以说早就成了精,这么一龇牙莫说是猴子,就算是山里老虎恐怕也不敢轻易招惹,但小灰明知自己现在不是对方的对手,却硬是每次都要故yì

拨弄那大黄几下。

…但今天却是例外,这小猴子力敌不成,竟然是想智取!

大黄起先还不以为意,冲着小灰叫个不停,不料稍后鼻子抽了几下,似是闻到了什么,两只狗眼登时盯在小灰手上,眨也不眨,动也不动,也不再叫,张开嘴伸出老长舌头,就连狗尾巴也开始摇个不停,以示友好。

张小凡惊讶之极,放眼看去,不觉哑然失笑,原来小灰手中握着一块肉骨头,香味四溢,隔了老远他也隐隐闻到。这本是他用来熬汤的,因为知dào

大黄最喜爱吃这东西,所以煮好后特地封好放在高处,不料小灰不知何时偷了一块,跑来和大黄套近乎。

当下只见小灰摇了两下,便把这肉骨头扔到大黄面前,大黄口里早就流了口水,立kè

张嘴把肉骨头咬在口中,“啧啧啧”啃个不停。

小灰看着大黄那副样子,“吱吱”叫了两声,小心翼翼地接近大黄,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向大黄头上摸去。

大黄忽然低声叫了一声,小灰连忙把手缩了回去,但隔不多久,忍不住又伸出手向大黄头上摸去。这一次大黄却没有反应,只忙着啃肉骨头,小灰把手放到大黄头上,轻轻抚mo大黄鲜亮柔软的黄毛,大黄居然感觉很舒服的样子,缩了一下,低低叫了一声,不过已全无dí

意。

小灰胆子变大了一些,笑着叫了两声,开始翻弄大黄毛皮,似乎在找虱子,间中大黄回头,居然也用舌头舔了一下小灰,这一猴一狗之间亲密无比,变得比什么都快。

张小凡直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小灰可当真聪明,不过看样子以后的肉骨头要藏的更隐秘些了。

他刚想起身教xùn

一下这两个擅自偷取厨房吃食的“孽畜”,却不料一个声音却在他背后响起,硬生生止住了他的身形。

“三年不见,你倒是真会偷懒啊…”

张小凡的身形一下子凝固了…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一直刻意忽略,可以绕过的事实,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在自己的面前被证明。

这一次,“莫千觞”没有再使用那刻意调整过的声线,他的声音如三年前一样,飘渺而陈静,让人难以忘怀。

是他!

张小凡猛地转过头,却发xiàn

一直白衣风流的“莫千觞”正背负着双手,和他刚才做得一样,饶有趣味的欣赏着远处一猴一狗的交流。就好像完全只是普通的路过一般。

“莫…执剑长老,你怎么会…”

小凡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慌慌张张的应答着,而流影呢?三年不见,他似乎比往日更加恶劣了,看着张小凡一副窘迫样子的他不仅没有丝毫收敛的打算,反倒是更加快意的大笑起来~

“哈哈,你这孩子,难道真的不记得我了?”

张小凡当然记得!这一点流影从对方的眼神中早已经完全洞悉,再说,要真是忘了,此时又何必如此惊慌?

“你…你你…我,我…”

张小凡你你我我了一阵,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虽然之前就有这样的猜测,但他还是无法理解,怎么一只原本应该人人喊打的狐妖,一转眼,却成了青云门的执剑长老?明明已经身处险境,这家伙怎么好像一点儿都不紧张的样子?还有就是…他到底为什么要回来?

看着小凡一脸纠结的表情,流影也就暂时放了他一马

“行了行了,莫千觞便莫千觞吧,反正这是在青云门里,低调点儿也是好的。”

他摇了摇头,既然已经和道玄真人达成协议,自己在青云门内要使用莫千觞的身份,流影自然是不会胡来,直接显出真身的。

他拿腔拿调的再次恢复了“莫千觞”的声线,然后伸手拍了拍小凡的脑袋。

“说正经的…张小凡啊,没想到,这三年你可真是会偷懒,竟然只练那天音寺的大梵般若,把自己门派的太极玄清道丢在一边?”

张小凡本来天资不佳,三年内能将太极玄清道练到玉清三层就已经非常难得了…但问题是,流影三年前不仅教了他那么多东西,甚至还直接将自己和黑心曾经找到的天书第一卷倾囊相授,结果这倒霉孩子竟然只有玉清三层?

唔,大梵般若的修为倒是不低,至少还要压过这太极玄清道至少一两筹。

“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练太极玄清道?”

“…我没有心法。”

这流影倒是知dào

,太极玄清道玉清阶段的心法都是由师尊或者师兄每等他提升一个境界,再传授下一个境界的…但这也不能成为理由啊?

“没有心法,就去问你师父师娘要不就得了?”

“…我不敢。”

…不敢?是了,三年前,突然经lì

了那么多事情,像是如此死板的小凡,自然是要纠结的。

他心里正这般想着,忽然间头顶响起了一阵破空之声,两道白光从西边疾驰而来,大黄似是吓了一跳,对着白光大声吠了起来,小灰伸出手在它头顶摸了两下,似在安慰,想不到倒是很有效果,大黄居然立kè

安静了下来。

张小凡也眼看着那两道白光落在主殿“守静堂”前,一阵光芒闪烁过后,现出两人,一人长身玉立,潇洒不群,白衣飘飘,极是俊逸。

另一人是个少年,比他矮了些,十五、六岁的样子。

张小凡忽然屏住了呼吸,一缕曾经淡忘的悲伤从深心处缓缓泛起,因为那一个看去又些孤单的背影!

…接下来,自然就是他和林惊羽这感动的相逢,只不过,站在一边的流影却为此渐渐眯起了双眼。

齐昊和林惊羽双双来到,也就是说,改变小凡一生命运的这一次七脉会武,终于马上就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奇才

第三百一十一章、奇才

“龙首峰苍松真人座下弟子齐昊、林惊羽,拜见田师叔、苏师叔。”

守静堂中,田不易与苏茹坐在上位,莫千觞抱着双臂站在田不易旁边,而其余弟子都排在分列两旁,场中两个白衣人,也就是林惊羽和另一个名叫齐昊的俊逸青年,正向田不易见礼。张小凡站在弟子列最末,看着场中的林惊羽。

数年不见,大家都已经长大了。

正在这时,林惊羽也转过头来看向张小凡,两人目光相接,林惊羽微微一笑,张小凡心头一热,感慨万千,点了点头。

田不易目光在齐昊身上转了转,又瞄了瞄林惊羽,脸色沉了下来,他见这二人丰神俊朗,以他的眼力,片刻间已然看出这两人资质均远在自己门下弟子之上。齐昊是不用说了,在青云门年轻一代中他早已盛名,倒是年纪轻轻的林惊羽,从刚才他已可以御剑而来便知他至少已修到了太极玄清道的第四层以上,以他入门不过三年半时间,这份资质当真惊人。

想到这里,田不易下意识地看向站在最后的张小凡,虽然自己这七弟子只是才学平庸,还谈不上拖后腿,但两相比较,田不易自然是心情大坏,冷冷道:“你师父让你们来做什么?”

齐昊拱手道:“禀田师叔,家师苍松真人受掌门道玄真人所托,着手打理两年后‘七脉会武’大试诸般事宜。因为有少许变动,故特命我与林师弟一同前来通报。”

田不易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惊羽一番,道:“他是故yì

想向我示威的吧!”

齐昊与林惊羽脸色都是一变,林惊羽当时就欲发作。但齐昊一伸手拦住了他,微笑道:“田师叔真会开玩笑,我们同属青云门下,田师叔又德高望重,家师决无任何不敬之意。”

眼见如此,莫千觞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单纯以天赋根骨而言。林惊羽的确胜过张小凡许多,但此子也因其天赋而显得过于浮躁——苍松在道法方面虽然是倾囊相授,但这最重yào

的心性却是没有进行过丝毫干涉,若不是日后有万剑一教导,恐怕这一块璞玉最终根本无法焕发光芒。

而那齐昊…倒是有几分世故和聪明,处世滴水不漏,不过反过来说,这种性格做平凡人毫无问题,但作为修士却是太过缺少棱角。难成大事——就算是平日里再温驯不过的张小凡,也有一份藏在骨子里的倔强,当年那般情况,他也没有将普智的事情向流影透露分毫,这就可见一斑。



却说齐昊虽然开口解释,但田不易依旧脸色阴沉,丝毫不见好转,倒是他身边的苏茹笑容和蔼。温和地道:“你们不必在意,田师叔是和你们说笑的。对了。你刚才说是有什么变动,是怎么回事?”

齐昊恭敬地道:“回禀苏师叔,事情是这样的,往年‘七脉会武’,青云门下诸脉各出四人,此外长门通天峰再多出四人。共成三十二之数,抽签对决,胜者进阶,如此五轮,最后胜者即为青云门年轻一代之翘楚。能得各位师长悉心栽培。”

苏茹抿嘴一笑,风姿楚楚,道:“说起来上次大试之中,你可是大出风头的人物,我记得你最后是榜眼吧,若不是长门中出了那个萧逸才,保不定就是你夺了这青云门的武状元了。”

齐昊脸色不变,笑道:“苏师叔太过奖了,上次大试中长门萧逸才萧师兄天赋奇才,修为精深,我远远不及,败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不过关于两年后的这一次‘七脉会武’,家师与掌门真人商量之后,在规则上做了些改动,特命我来向二位师叔通报。”

田不易与苏茹同时动容,道:“怎么回事?”

齐昊一拱手,目光很自然的瞥向了一直站在田不易下手的那个男子…大竹峰人丁单薄,但此人倒是个陌生面孔,只是这稀奇的念头也只在他脑中转了一圈,齐昊立kè

继xù



“家师苍松真人以为,‘七脉会武’大试本意在于发xiàn

各脉弟子中可造之材,加以栽培。而青云门时至今日,门下弟子已近千人,其中年轻一代新进弟子尤多,其中不乏许多天赋出众的人物。以此思之,六十年方才一次的机会,各脉不过出寥寥四

人,实在太少。所以家师提议,七脉各出弟子九人,其中长门人数最多,再多出一人,成六十四人数,在此基础上一如既往,抽签对决,共行六轮,决出胜者。这样也可免去沧海遗珠之憾。”

田不易与苏茹对望一眼,面色更是难看。他大竹峰一脉弟子人数少资质差,初一看似乎占了便宜,但实jì

上却是人数人才最多的长门通天峰和苍松的龙首峰大大有利。

苏茹见丈夫神色难看,微微摇头,以目示之。田不易心中何尝不知dào

妻子的意思,此事既然由掌门师兄与苍松商议过了,便是成了定局,争也无益,当下冷冷道:“如此甚好,我没什么意见。”

话刚说完,田不易也下意识地看了那“莫千觞”一眼,虽然这家伙大概不会在这时候发表什么意见,但好歹眼下也是大竹峰的长老之一不是?却不料田不易刚刚向他那边投去目光,对方竟然好像未卜先知一样,正好向他这边看了过来…一脸揶揄!

这下子田不易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换了别人,他定要当场痛骂一通才好,但对方却是那个“莫千觞”…他偏偏还发作不得!

齐昊洒然一笑,道:“这样就最好了。另外临行前家师曾吩咐一事,那就是我这位林师弟与田师叔座下一位张师弟是老友旧识,

还盼田师叔让他们二人叙叙旧。”

田不易心中有气,手一挥,不耐烦地道:“准了,准了。”

林惊羽老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只是碍着他是前辈长老,不敢发作,这时听得他准了,头一转就向张小凡走去,张小凡心中激动,也走了出来。

俩孩子当年突遭灭门之祸。一夜之间成了孤儿,来青云门内这么久,虽然师傅师兄都对他们不错,可到底还是无法完全代替那份亲情…于是,原本从小就是玩伴的他们一下子更加亲近了。眼见田不易应允,俩孩子顿时牵着手向守静堂外去了。

两人离开后,大堂之上,此时便只剩下齐昊一个客人。他一身白衣,潇洒出众。丝毫无一样神色,逐一看过大竹峰众弟子,最后目光落到宋大仁身上,拱手笑道:“这位是宋大仁宋师兄吧,我们在上次大试中也曾见过面的。”

宋大仁连忙回礼,道:“齐师兄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我这个手下败将。”

此言一出,众弟子耸然动容。田灵儿站在母亲身旁,悄悄问道:“娘。怎么大师兄是败在他的手里的么?”

苏茹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是。当年你大师兄好不容易连胜了两场,我和你爹都极是欢喜,不料在第三轮遇到此人,几个回合下来便败了。”

田灵儿一吐舌头,道:“那他岂不是很厉害?”

苏茹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转头看了看丈夫,只见田不易面色铁青,坐着一动不动,只得摇了摇头,道:“齐昊的资质的确远胜过你大师兄。那日在比试中并无什么虚假花招,尤其是他修liàn

的那柄仙剑‘寒冰’,是用北极万载冰晶修liàn

而成,威力绝大,你大师兄是比不上他的。”

这时,田不易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也转过头向苏茹看来,二人目光相接,都看出了深藏在对方心里却没有说出的话,那便是如果大竹峰门下有这般人才,那该多好!

但下个瞬间,田不易却突然瞧见了站在自己另一边的莫千觞…哎!这资质好得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只是这好得也太过分了!

堂下齐昊正与众弟子聊到一块,他修行有成,又得师长信重,常行走天下,见多识广,加上口齿伶俐,妙语如珠,一时间众人都起了亲近之心,便是连曾败在他手里的宋大仁,也早没了敌意。

一阵笑声过处,齐昊不知说恶劣什么笑话,众人都是大笑,随后齐昊目光无意中落到一直站在苏茹身后的田灵儿身上,随即又看到缠在她腰间的那条“琥珀朱绫”,目光一亮,微笑道:“这位姑娘莫不就是鼎鼎大名的田灵儿田师妹?”

田灵儿一扬眉,道:“你怎么会知dào

我的?”

齐昊微微一笑,走上几步,看着她道:“田师妹年方十六,在太极玄清道沙上的造诣已然非同小可,这是本门皆知的事情,我是仰慕已久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田灵儿脸上一红,嗔道:“你又不曾见我动手,怎知dào

我名不虚传了?”

齐昊呆了一下,随即笑道:“田师妹不但貌美如花,而且心思敏锐,倒叫我这做师兄的惭愧了。”

田灵儿见他一个英俊高大的身影站在身前,又听他口中赞扬自己美貌,心中忽地一阵甜蜜,但面上仍作色道:“就会乱说,像什么师兄了,不害臊!”

田不易眉头一皱,苏茹已然道:“灵儿,不许胡说。”

齐昊连忙向苏茹道:“苏师叔千万莫要责怪师妹,都是我口不择言,冒犯了她。”说到这里,他微一沉吟,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锦盒,递给田灵儿,笑道:“田师妹,这小盒中的‘清凉珠’乃是数年前我随家师苍松真人行侠道,剿灭一派魔教凶徒是偶然所得,虽然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带在身上倒也能祛暑降热,另外据说对女子养颜护肤也有些好处。今天就送予师妹,权当我赔罪了。”

田灵儿脸上又是一红,还没说话,苏茹已道:“齐师侄,这清凉珠也算是一件宝物,灵儿受不起,你还是快快收起来吧。”

齐昊微笑道:“苏师叔有所不知。这清凉珠与我并无大用,有如鸡肋一般。但田师妹青春美貌,正好合用,也算是我一点小小心意,还望田师妹不要嫌弃。”

田灵儿看了看齐昊,神色间已是大为和缓。伸手接过了小盒,低声道:“多谢齐师兄。”

齐昊似是极为高兴,笑容满面,道:“不用谢,不用谢,师妹你天资聪慧,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说起来青云门中人才虽然众多,但能有你这般资质的却少之又少,我也是甘拜下风的。”

田不易听在耳中。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田灵儿道:“师兄过奖了。”

齐昊摇头道:“不然,我也是自小就被恩师渡化上山,但像你这般年纪时修行就比你差了许多。不过……”

田灵儿少女心性,听着齐昊夸奖心中对他极有好感,但听他跟了一句“不过”,忍不住追问道:“不过怎样?”

这时连田不易和苏茹也转过头来,想听听齐昊口中的“不过”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听齐昊说道:“不过若是单论资质,倒有可以与田师妹媲美之人。”

田灵儿愣了一下。道:“谁啊?”

齐昊微笑地指了一下守静堂外,道:“便是我这位林师弟了。”

其实齐昊心知自己还少说了一人,青云门内的女弟子中,田灵儿的确是个中翘楚,但要说最出色的却是小竹峰水月大师门下的陆雪琪了…说来这也着实让人震惊,这小姑娘年纪轻轻。怕是和田灵儿不过一般大,但太极玄清道的修为却高得惊人,手中法宝更是不出世的九天神兵天琊神剑!当然,考lǜ

到此间气氛,他自是不可能如此细说的

“自三年前他被家师苍松真人收归门下。短短几年间进境惊人,在修真一道更是天赋奇才,本脉弟子中无人可及,以三年时间便突pò

玉清境第四层,千年来还未曾听说有如此人物。”说到这里,齐昊满是爱hù

之情,道:“家师对林师弟赞不绝口,称之为千年一见的奇才,几乎可与当年的青叶祖师相比呢!”

“嗤…”

方此时,一直默默旁观的莫千觞却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虽然短促,但其中隐含的不屑却是再明显不过——林惊羽的天赋固然不弱,但要是和青叶相比…哈!那般天纵奇才,神州大地之上千年也不曾出过一个,纵使是当年的流影,也不过是依靠更加深厚的根基以及天书相助才勉强压过对方一筹。齐昊此时出口之言,的确是有些虚妄了。

但总是如此,其实也不必开口嘲笑…他平日里并非是无量之人,更何况站在莫千觞的立场又有什么理由为了青叶的徒子徒孙操心?

这一声嗤笑之中隐藏了不少深意,但此时却还是暂时按下不表。

齐昊愣了一下,没料到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加入他们讨论之中的那人竟然如此轻蔑,但老道圆润的性格没有让他和林惊羽一样发作,他瞟了田不易一眼,却见这大竹峰首座眼观鼻,鼻观心,对此事毫不阻拦,心中更是啧啧称奇…这人似乎并非是大竹峰的弟子,否则田师叔又岂会如此放纵?于是,齐昊当下向苏茹低声道:“苏师叔,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苏茹强笑一声,正欲开口,忽然间堂外一声大喊:“哎呀!”声音未落,只见一个人影从堂外摔了进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余势未歇,居然还向后滚了几下,幸好及时抽出背后斩龙神剑,倒插于地,这才止住了身形。再细看,不是刚刚那神气活现的林惊羽又是谁?

随后,门口的方向张小凡才终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林惊羽面前,伸手将对方扶起。

“没事吧惊羽!是…是我下手重了…对不起。”

林惊羽这一交摔得不轻,头脑中还兀自有些晕眩,但口中还是道:“没、没什么,我没事。”

其实此刻,这生性骄傲的少年还是颇为脸红的——刚刚他本在屋外和张小凡叙旧,只是少年人初修道法,难免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再加上自己身边的师兄弟们总是习惯把他看做天才,连带着林惊羽自己也颇有些得yì

起来,这硬是要拉着张小凡切磋一番。

秉性淳朴老实的小凡自然是不肯的,便推说自己还没有炼制法宝,决计不是林惊羽的对手。而眼见如此,林惊羽也就提议两人此番不比兵刃,只是以拳脚对敌,点到即止。这软磨硬泡之下,张小凡自然是不好再拒绝的。

哈,林惊羽哪知dào

小凡不仅太极玄清道已经几乎达到了四层,除此之外,更是身兼大梵般若这般禅宗绝学,而且此门神功的修为甚至还要在太极玄清道之上!结果两人动起手来,没过几个回合,林惊羽就当先支撑不住,一击换手之后,竟被小凡直接拍进了守静堂之中。

PS:第一更送到!5000大章求一切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斗法(1)

第三百一十二章、斗法(1)

这一下,不仅是惊掉了大竹峰上一众人的眼镜,连随林惊羽一起到此的齐昊脸上都露出几分惊愕和尴尬…说惊愕,自然是没料到当年那个和林惊羽同样出身,却是资质平平的张小凡竟然有实力能够击败林惊羽?而尴尬…自然是因为刚刚他说林惊羽的天资直逼青叶真人的事情,眼下这位“青叶第二”可是被大竹峰上最不起眼的张小凡正面击败,他这个师兄虽然不至于恼羞成怒,不过这会儿也是闹了个大红脸。

倒是作为大竹峰首座的田不易,今日,自己这小弟子的表现倒是让他大吃了一惊——,他是真的没有料到,这个平时看起来颇为笨拙的小徒弟竟然能战胜修为至少已经达到玉清四层的林惊羽,这实在是让他意wài

。但,对于他而言,这件事的意义又和对于齐昊完全不同。毕竟是他门下的弟子给他争了口气,特别张小凡这次赢得还是当年让诸脉首座抢破头的天才少年林惊羽,这更是让田不易这个师傅脸上有光。

“咳咳…没事。”

虽然这下摔得不轻,但一来两人只是切磋,并未使用法宝,所以林惊羽受伤不重,二来,也是小凡一直有控zhì

手脚轻重,所以自然也是无事。

所以在恢复了一阵之后,林惊羽也就在张小凡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师弟,你没事吧。”

见到此状,齐昊也自然上前关心,看到师兄的关心,林惊羽也是面上一红。他本是傲气的人,如此丢了面子。自己也不是很开心。

“小凡!刚刚是我大意了…我们,我们再比过吧!”

这一会,林惊羽斩龙剑在手,更是信心大增,一定要和张小凡再分割胜负,却不想。刚刚好像完全无事的张小凡却是脚下一漂,险些一头栽到——关键时刻,一道白影抢先一步落在他身边,将这孩子一把扶住。

“小凡!”

“小凡,你怎么了!?”

一时间,大竹峰上之人担忧了起来…这个小师弟虽然说不上聪明绝顶,但大家总归是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下来,都把张小凡看做了大竹峰不可缺少的一份子。特别是和他同龄的田灵儿,更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小师弟出头!



而接住张小凡的莫千觞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孩子还真是笨的可以,他在最后关头收手,结果反倒是让自己受了不轻的伤。

“真是老实过了头啊。”

看着怀里已经失去意识的张小凡,他也只能苦笑而已。

田灵儿一看便知是此人欺负了师弟,气往上冲,加上刚才齐昊当面夸奖林惊羽,隐隐中还有自己比不上他的意思。心里更是老大的不舒服。此刻更不多想,站起身怒道:“你凭什么欺负人?”说着手诀一指。顿见霞光闪闪,琥珀朱绫已然祭起,“嗖”的一声便向林惊羽冲了过去。

苏茹与齐昊同时喊了出来:“住手!”

但琥珀朱绫快如闪电,片刻间已冲到了林惊羽的面前。林惊羽虽惊不乱,只觉得眼前五彩缤纷,知是仙家法宝。立kè

连退三步,左手指天,右手向地,手握剑诀,大喝一声:“起!”

“哐啷”龙吟。顿时响彻守静堂中,只见林惊羽全身被青光笼罩,一柄光芒万丈的青色仙剑祭起,剑刃清清如秋水,瑞气蒸腾,一时间非但抵住了琥珀朱绫来势汹汹的道道霞光,还把守静堂中每一个人的脸都映成了碧色。

田不易突然哼了一声,冷冷道:“苍松可真是舍得,居然把‘斩龙剑’也传了给他。”

齐昊看见林惊羽没有受伤,放下心来,在一旁微笑道:“家师曾言,师弟天资过人,必成大器,所以着力栽培,也是应该的。”

田不易面色更是难看。

这时场中琥珀朱绫与斩龙剑正相持不下,但见田灵儿美目圆睁,双臂一振,红衣飘飘,身子竟缓缓升到半空,左右手交叉胸口,作兰花指,喝道:“缚神!”

话音才落,只见霞光顿长,原本身前一条三尺来长的琥珀朱绫,忽地退后,飞到田灵儿身前停住,一声脆响之后,霞光大盛,见风就长,迅疾无匹,刹那间不知长了多少倍出来,把整个守静堂上空填得满满当当,立kè

把斩龙剑的青光压了下去,片刻之后,化做千万绫绳冲向林惊羽,把他围在中间,密不透风。

苏茹站起身,向空中喊道:“灵儿,不得放肆!”

但只在她说话间,万丈红绫已把林惊羽围得严严实实,众人非但看不到林惊羽,便连在半空中的田灵儿身影,也被一层层一道道的红绫给遮住了。

张小凡只看得目瞪口呆,神乎其神,忽听身后有人赞道:“琥珀朱绫,当真名不虚传!”

他转头一看,却是齐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口中念念有词,却无丝毫担心神色。

眼看田灵儿胜局已定,众人忽听见一声刺耳的“嘶啦”,层层红绫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透出一点青光。

田不易与苏茹同时变色。

“吼!”,一声巨响,如怒龙狂嘶,声动九天,刹那间那个缺口放大百倍,青光又复大盛,裂绫而出,林惊羽人剑合一,全身隐隐现出龙形,如离弦之箭,势不可挡地冲向田灵儿。

众人无不失色,倒是田灵儿虽惊却不慌乱,双手护在胸前疾做太极图,虚空划下,片刻间层层红绫归位身前,化作无数屏障。只听碎裂之声不绝于耳,林惊羽斩龙剑刺破一层又一层的红绫,去势虽然稍缓,但一往无前的气势竟不稍减,眼看二人便要分出个生死胜负。

“诤!”

一阵寒意过处,斩龙剑如中败絮,反震回来。林惊羽大惊失色,举目看去,只见在片刻之间,在他与田灵儿中间又结了一道冰墙,寒气袭人,斩龙剑威势惊人,却冲不过这道冰墙。而齐昊不知何时已抢到他的跟前,把他向后拉开退出有一丈之远。

在另一边,田灵儿面色苍白,却是苏茹在眨眼间已然抢上将她拉在怀中,退到了田不易的身旁。

场中两件仙家法宝没了控zhì

,逐渐失去了光芒,却并没有各自飞回到主人手中。只见一手还揽住张小凡的莫千觞此刻正是凭空一招,琥珀朱绫落在一旁,而那柄曾带着无上荣光的斩龙神剑,却这么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手心。

守静堂中,一片寂静。(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斗法(2)

第三百一十三章、斗法(2)

虽然莫千觞并不在意,但如无必要,却也不会当面夺去田不易闺女的法宝,所以那琥珀朱绫却是在空中转了个圈儿,最后回到了苏茹手中,可那斩龙剑嘛…就没那么容易还回去了。

事实上,对于这个和小凡身世相近但天赋境遇却要更加理想的林惊羽,莫千觞从心底里并不排斥——就算苍松最终还是做出了最错误也最糊涂的决定,但这一切和眼前这个少年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相比于张小凡,这个更聪明也更有天份的少年却免不了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骄傲,以及桀骜不驯…就好像他面对田不易时的态度,又比如他提出要和小凡切磋,对于经lì

过一切的某人来说,这些动作都显得有些幼稚。

生而不凡的需yào

别人的认同和惊讶的目光才能证明自己的存zài

,而忽略了普通人的感受。说得更明白一些,如今的林惊羽眼中没有人情世故,只有胜负成败…少年时期遭逢的大劫让他比平常人还要好胜,所以也就有了现在桀骜不驯的林惊羽。

对于修士来说,锐意进取是好事,但骄傲自大,却终究会埋葬一个人的天份,莫千觞不介yì

给对方一些剑意,甚至不介yì

传授一下自己在剑术上的心得,只不过如果林惊羽依然如今日这般目中无人,却是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

出手夺剑,就是为了找个机会,让对方消磨掉这多余的傲气。当然,如果仅仅如此,也许莫千觞根本就不会出手,最终促成他如此选择的原因。其实还要更加复杂…毕竟,他和道玄达成的协议当中,可并不包括能够随意出手惩戒青云弟子,而做出这样的事情,特别还是在田不易的面前,除非是莫千觞决定彻底抛弃自己这个刚刚得到的“名分”。否则是要承担极大风险的。

说到底,做这种事情,不过是考lǜ

到今后几乎必然会迎来的苍松的反叛而已…

这件事原本就是个误会,如果苍松知晓了万剑一一事真zhèng

的情况,也就不会再对道玄这个掌门抱有如此大的敌意,更不会不惜反叛青云也要为万剑一“讨回公道”。若是莫千觞能够敢在苍松和普智大战之前破封而出,出手阻止,现在的局面恐怕就要简单不少…可惜,他终究是慢了一步。也就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窘境。

毕竟如果立kè

挑明真相,不仅道玄不会相信,甚至还会直接对他自己的身份立场产生怀疑。反过来说,如果去找苍松,也很难让对方再相信自己的说辞,甚至还可能直接把苍松逼上绝路。所以,这场写满悲哀的默剧莫千觞自然是要救,不过这方式嘛。却绝对不能是硬来…斩龙剑,就是个很好的突pò

口。他之前之所以故yì

出言挑衅,其实也不过是为了现在的局面铺垫。

“这位…兄台,林师弟一时无状,并非是有意冒犯,还请兄台宽宏。”

莫千觞这边刚刚定下心念,齐昊却已经开口…从刚才开始。这位龙首峰的首席弟子就一直注意着那白衣人的一举一动。从他和林惊羽踏入守静堂开始,此人便从不多话,第一次开口,却隐隐显露出对自己这边不友好的态度。更重yào

的是田不易甚至放人了此人的失礼…

他齐昊不是林惊羽,对这份无言中所包含的意味可是体悟良多。最起码。对方肯定不会是田不易的弟子,除非大竹峰首座有意和苍松闹翻,否则别看田不易平日里总是嘴上不饶人,但又岂会容许自己门下的弟子口出狂言?要知dào

这大竹峰首座治下严厉在青云门中可是有名的。

但如果对方并非是田不易的弟子,这身份又确实是让人捉摸不透…齐昊在青云门时日不短,对各峰的人事还是有一定了解。大竹峰向来人丁稀少,出了田不易、苏茹以及两人的女儿田灵儿外,明明就只有他的几个弟子才对,眼前之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气人的人,对方现在竟然直接将斩龙剑摄了去,这让齐昊真是进退两难。

所以他才斟酌良久,最终还是口称对方“兄台”,也是借此试一试对方的深浅。

莫千觞微笑,田不易却是插了句话。

“这位,是我大竹峰的新任的执剑长老。”

虽然对于龙首峰的这两人,田不易也不是多欢喜,可是他更不想让某人借机乱来——毕竟如果真的闹腾起来,今天这大竹峰上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压得住局面。总不能才几日功夫,就劳动掌门师兄亲自驾临吧?

“啊!”

齐昊闻言一惊,纵然他养气功夫极佳,却也料不到对方身份竟然如此“显赫”!这个看上去最多和他相仿的年轻人竟然已经是青云门的长老了?

“弟子…弟子多有得罪,望长老恕罪。”

既然对方是长老,这态度自然不能像刚才一般,躬身行礼还是非常必要的。

他却不知dào

这幅形容落在莫千觞眼里却是更加戏谑了…区区一个青云门长老,又哪里谈得上显赫…看来若是真个暴露自己的身份修为,这些所谓的正道弟子怕是真的要目瞪口呆了。

想归想,但流影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抚弄手中之剑。

“好剑,真是好剑啊。”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剑身,碧绿的斩龙剑顿时爆fā

出一阵清越的剑鸣,豪光过处,在场众人无不感到一阵炫目!而当那光芒散去,莫千觞的指尖甚至也多出了一道血痕…

这般曾经跟随着万剑一斩下无数魔门妖孽首级的神剑似乎自己就能分辨出某人身上的“气味”,虽然受到莫千觞体内的真元挤压,却依然爆fā

出强烈的反抗力道,甚至稍稍割伤了他的手指…之前的赞叹并非完全是逢场作戏,这斩龙剑,的的确确是有了自己的风骨的。

但很快,莫千觞又摇了摇头。

“可惜,这剑,却没找到一个适合的主人。”

此言一出,自宋大仁以下,田不易门下弟子通通噤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的执剑长老,竟然会在龙首峰弟子面前如此嚣张跋扈!不…或者说,他根本就是目中无人!

质疑林惊羽配不配的上斩龙剑?

这简直就是在打龙首峰首座苍松真人的脸!

如此一来,齐昊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连同失了法宝,气息紊乱的林惊羽本人也目光凌厉。

“请长老慎言…林师弟天赋异禀,家师视其为可造之材,这才赐下斩龙神剑,还望长老收回刚刚的妄言!”

齐昊很清楚,这一次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有丝毫退让,否则龙首峰哪还有半点儿尊严?他却不知dào

,这正和了莫千觞的心思…他倒是恨不得齐昊这时候立kè

出手,自己有了这教xùn

后辈的借口,若是再“一时不慎”“出手伤人”…到时候和苍松这段公案自然也就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机会了。

“莫千觞不过实话实说,倒是齐昊师侄,似乎忘了这青云门内的规矩吧?”

“弟子不敢!只是长老此言难免有辱家师英明,齐昊作为龙首峰弟子,不敢再让寸步!”

踏前一步!

寒冰剑挂在腰侧,目光炯炯地望着面前的执剑长老!

此番傲骨,倒是真的有几分让人钦佩,让人欣赏…很明显,若是只有算计,只有城府是绝对不到这点的。

说实话,若不是这家伙硬是娶了比自己小几十岁的田灵儿,恐怕也不会这么遭人记恨。

哈…但是莫千觞刺客之所以不愿妥协,自然不是为了这种理由。因为若是在此让步,自己的目的也就无法做到。

于是,他也只好忍住心中的欣赏,硬下心肠,随意开口。

“我看齐昊师侄也是尊师重道之人,而手下的功夫也是不凡,不如这样…”

莫千觞向前踏步,随意地站在了齐昊的面前,嘴角,依然带着那标志性的微笑。

然而这笑容在田不易眼里却是成了催命的符咒!这妖孽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他的身份,还真的要和齐昊这种青云门后辈弟子较量较量吗?

虽然齐昊在年轻一辈中修为境界皆是不凡,但…莫说是他,就算是长门的萧逸才,就算是青云门各脉首座,就算是他田不易自己,也未见得真的能在对方手下走过几个回合…

此时田胖子眼见局面不对,刚想出言阻止,却还是迟了一步…

“不如这样…齐师侄不妨在莫千觞身上试试尽展手段,若是能逼退我一步…那我甘愿收回刚刚的评判,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纷纷愣住…他们没料到,莫千觞竟然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连田不易都被这妖孽的跳跃思维震住,一时无言。

在场之人中唯一皱眉的,大概也就是站在莫千觞正对面的齐昊了…修为已经逼近玉清九重的他若是直接动手,肯定不可能是门中长老的对手,但既然对方如此托大,他此刻自然不愿意放qì

此等良机。

可还不等他答yīng

,反应过来的田不易终于怒吼出声!

“胡闹!”(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斗法(3)

第三百一十四章、斗法(3)

逼退流影一步!?

他齐昊若是有这能耐,当日大竹峰后山黑竹林之中,七脉首座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妖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事到如今田不易虽然口里千般不服,心底却早已明白那妖狐的修为不仅远超自己,恐怕还要在掌门道玄师兄之上…没错,就算齐昊上一届七脉会武差点儿就拿下了头名,但就凭这点儿微末修为,怎么可能赢下这般可怕的高手…

田不易现在担心的反倒是齐昊自身的安危…虽然理论上是任他出手,但修为达到了那个妖孽的层次,就不可能以常理判断,他现在害pà

要是真动起手来,齐昊自己反而很可能性命不保!

这比试,绝对不能进行。

“胡闹!”

田不易大喝一声,随即目光狠狠地盯住了齐昊…如此转折,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连苏茹都没有料到自己的丈夫虽然向来和苍松不和,却也不该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才对…执剑长老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分,虽然他们也很担心灵儿是否受伤,但这般追究却实在是不智。

更进一步,苏茹隐隐察觉到有几分不对…

这莫千觞说到底不过是其他门派的弟子,来大竹峰也不过几天而已,但似乎不管是掌门师兄又或者是田不易,都对这个角色照顾有加,甚至不分事理。就算自己的丈夫发昏,但掌门师兄却不可能也已经跟着昏头吧?

这种时候出言逼压齐昊,对方不仅不可能屈服,反而很可能更加剧两者的矛盾。

果然,齐昊虽然抬起双手再次向田不易的方向行了一礼。但实jì

上口中之言却是毫无退缩之意。

“田师叔,弟子并无挑衅之意,只是莫长老实在欺人太甚,请恕子弟无礼之罪。”

他转头,又面向了手持斩龙剑的莫千觞。

“长老,弟子答yīng

长老的要求。只是若是弟子赢了,还请长老将斩龙神剑归还!”

“那是自然。”

莫千觞微笑,然后向前迈步,轻轻绕过了田不易,而后者,则是突然全体一个震悚…

那刚刚还被我在他手中的斩龙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田不易的手中…这眨眼之间的变化,不仅齐昊没有反应过来,其他人甚至是田不易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对于齐昊来说。只不过是更加惊诧与对方高深的实力——但对于田不易来说,这却是对方再明白不过的警告了…这一刻,握住斩龙剑的手掌竟然微微颤动了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黑竹掩蔽的密林,天地化作一片墨色,对于自己来说,唯一能看到的,只是那永远带着微笑。却再可怕不过的面容。

——别插手。

这是某人最后也是最严厉的诘责。

而在绕过田不易之后,莫千觞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做一样。问问站稳双脚,如刚开始那样,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出手吧。”

话刚刚出口,小小的守静堂就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化,每个人都几乎是下意识的左右搜索,目光徘徊。却终于什么都没有发xiàn

…那也许是某种被压抑在视线死角却又切实存zài

的危险,对于每个人来说,一块巨石都已经压在心头,而正站在莫千觞正对面的齐昊就更是如此…

从最开始的不知深浅,到后来的怒发冲冠。到现在,齐昊终于有点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有恃无恐…那惊人的压迫力不在于将他整个人直接压垮,最可怕的事情,反倒是自己做什么都没有受到阻止——那淡淡的微笑,那随意的姿态,似乎已经在向自己宣告,无论自己做什么,结果也都不会改变,无论自己做什么,等待自己的,不过都是同一个没有悬念的结局。

寒冰箭依然静静等待在手边,但自己的双手却似乎已经失去了将它拔出的力量…曾今一度能让齐昊得yì

洋洋的实力在这一刻却显得这般微不足道,用尽全力,甚至也没办法换取一个出手的机会。

而就在此刻,对方的声音却夹带着三分笑意在耳廓边响起。

“怎么,还不拔剑吗?”

此言一出,就算齐昊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但如此不屑,又有谁能够无动于衷?更何况,箭在弦上,齐昊本就处于紧张状态,受此一激顿时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苍!

清越拔剑之声响起,寒冰剑悍然出鞘,直攻莫千觞胸口而去!

虽是逼于无奈,但这一剑,却也是含怒而发!一上手,便用出了12成的功力。

齐昊是何人?上届七脉会武的榜眼,60年后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一剑出鞘,凛冽剑意催动四方风霜,周遭为之震颤。

而一直站在旁边的苏茹,美容之上,也是同时闪过一丝惊诧,错声出口!

“云龙剑qì

!”

青云门向来以剑诀和雷法享誉天下,众人只知这青云门上有四大不传妙法,却是不知,七脉之中也各自修有无上剑意。

这七脉剑qì

虽然比不得当年万剑一手中的斩鬼神威力超绝,但也是青叶祖师向七位弟子各自传下的绝学,时至今日,各脉之中除了首座之外,也很少有弟子或是长老能够习练如此绝学,却不想,齐昊竟然已经能够勉强催动…

若是寻常手段也就罢了…玉清境界之人,原本就很难和上清境界抗衡,但一来齐昊的修为已经达到玉清较高层次,二来,云龙剑qì

也不能和一般术法混为一谈,两相加成之下,若是换上苏茹,恐怕也很难在不动用法宝的情况下挡下这般猛攻…以己度人,她的目光自然紧紧锁定了莫千觞的方向。

可是,她却更加迷惑了。

在那自信的面容上,苏茹并没有找到任何犹豫、担忧,年纪轻轻的执剑长老留给所有人的只是与刚才一般无二的——自信笑容!

毫无疑问。他丝毫都没有把齐昊的这强悍一剑放在眼里!



“这一剑,”

执剑长老开口,身形不移,白衣不飘,连一头黑发也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任由那一道剑光在自己胸口绽放!

可…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了。

原本无物不破的云龙剑qì

仿佛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又好像轻易就被虚空中的一双大手捏碎,就在齐昊的手中,就在莫千觞的面前,碎裂无踪…

“叫人失望啊…”

他摇头,嘴角却依旧噙着微笑。可这一刻,不论是齐昊又或者林惊羽都早已没有了反驳的心思。连同大竹峰上的其他人一样,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之人的表演。

那抹微笑,再也点燃不了他们心中的怒火…相反,只能带来无穷无尽的绝望!

莫千觞招手。斩龙剑再次挣脱田不易的手中,回旋半空最终落在他面前…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在握住它细细把玩,只是屈指一弹,便让那墨绿色的神剑化作一道流光,破门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然后,执剑长老更是直接背手离开。

“随你们辩驳也好。想要取回这把剑也好,等到真的想好了。便再来大竹峰找我吧。”

话音未落,人却已经走远。



入夜,天色黑了下来。

张小凡慢慢走回住处,推开了门,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猴子小灰第一个冲进房间,随后是只一天工夫已和小灰亲热无比的大黄也跟了进来。一猴一狗在房间里打闹不休。“汪汪汪”和“吱吱吱”声此起彼伏。

张小凡嘴角露出一点笑容,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他胸口仍在隐隐作痛,但脑袋里全是田不易等人斗法时的诸般奇术妙法,心中向往不己,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好好的叹气了?”一个昊柔平和的声音从门口处响了起来。

张小凡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却是师娘苏茹站在门口。夜风习习,吹动她衣裳轻舞,发梢微动,看去有如仙子一般。他连忙站起,道:“师娘。”

苏茹走到他的身前,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微笑道:“没事的,你坐吧。”

张小凡受宠若惊,不敢违命,坐了下来,苏茹细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又伸手到他胸口探了探,点了点头,道:“还好,没什么大碍。”说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瓶,从中间倒出一颗指头大小黄澄澄的药丸来,递给张小凡,道:“服下吧。”

张小凡犹豫了下,接过吞下,片刻后就觉一股暖气首先从丹田泛起,随即散往四肢头顶,全身暖烘烘的很是舒服,连胸口那隐约的痛感也消失不见了。

张小凡又惊又喜,站起身活动一下身子,果然一切如常,灵药神效,匪夷所思。他心中欢喜,连忙向苏茹道:“多谢师娘。”

苏茹笑着点了点头。收起小瓶,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不必谢我,是你师父叫我拿大黄丹给你的。”

张小凡一怔,道:“师父他不怪我了么?”

苏茹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他叫我来看你。自然是不怪你了。不过我倒不知dào

你有没有怪他?”

张小凡吓了一跳,连忙道:“没有的事,师娘,我决不敢……”

苏茹一抬手,拦住了张小凡话头,柔声道:“小凡,你听我说几句,好么?”

张小凡心里忽地没来由地一跳,低声道,“是。师娘。”

苏茹道:“白天你师父动手打你,的确是他的不对。我在一旁看得清楚,他动手后心下就后悔了。只是他的性子……”

她昊柔的脸庞上有一层液淡的怜惜,接着道:“只是他这个人一向好强,面子是看得极重的,所以纵然心中有了悔意,也是不会说出了,你可不要怨恨他啊。”

张小凡摇了摇头,道,“师娘,我不敢怪师父,我只怪自己太笨,惹师父生气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传艺

第三百一十五章、传艺

苏茹一抬手,拦住了张小凡话头,柔声道:“小凡,你听我说几句,好么?”

张小凡心里忽地没来由地一跳,低声道,“是。师娘。”

苏茹道:“白天你被人家打伤,你师父不吭声并非有意。只是他的性子,是在拉不下这脸来……”

她昊柔的脸庞上有一层液淡的怜惜,接着道:“只是他这个人一向好强,面子是看得极重的,所以纵然心中有了悔意,也是不会说出了,你可不要怨恨他啊。”

张小凡摇了摇头,道,“师娘,我不敢怪师父,我只怪自己太笨,惹师父生气了。”

苏茹看了他一眼,轻叹道:“其实也不关你什么事,修真炼道,本就要看各人资质,但终究勤能补拙,你这孩子的努力我和你师父还是看在眼里的…这一点你师父他心里是明白的,他烦心的也不是这个。”

张小凡讶进:“那师父他烦恼什么?”

苏茹淡淡一笑,眉宇间有一丝无奈,道:“像齐昊和林惊羽这般的人才,一向是可遇而不可求,但如今青云门中,大竹峰一脉日渐式微。你师父修行虽高,却时常因为门下弟子被各位师伯师叔讥笑。他性子好强,心里是极难受的,又担心自己羽化仙去之后,大竹峰一脉只怕永无翻身之日,这就更对不起列位祖师了。这沉沉重担都压在他一人肩上,他心里其实是很苦的。”

张小凡默然无语,苏茹随即醒悟,摇头苦笑道:“真是的,我对你一个十四岁的小毛孩说这些做什么?”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早些歇息吧。”

张小凡应了一声,道:“是,师娘,您慢走。”

苏茹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张小凡一直送到门口,看着苏茹背影消失。这才回房。

只是他刚进房门,忽地眼前一亮,只见屋中桌旁,灯火摇曳中,俏立着一个红衣女子,面若芙蓉,艳若桃李,不可方物。

他怔怔地看着,心跳忽然加快。口中低低叫了一声:“师姐!”

这美丽女子自然就是田灵儿了,她见张小凡受了伤,心中担忧,悄悄跑过来探望,没想到母亲也在这儿,便藏在门外,直到苏茹走了才现身。

这时她看着张小凡好象呆住了一样,不由得嗔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张小凡惊醒。脸上一红,正想找个借口分辨一下。却见田灵儿低下头去,原来是大黄跑了过来,极亲热地用头去蹭她的腿。

田灵儿弯下腰,摸了摸大黄的头,大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如玉一般的手。

“吱吱吱吱”。猴子小灰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人一狗同时看去,只见小灰跑到大黄身后,拉住它那条大尾巴向后拔着,似乎想把大黄从田灵儿身边拉开。感觉到田灵儿惊讶的目光。小灰抬头,忽然间龇牙咧嘴向田灵儿做凶恶状。

田灵儿也不生气,还冲着猴子也做了个鬼脸。自从小灰跟着张小凡回来后,与其他人都相处的可以,惟独对她十分记恨,不过当她看见一向与小灰不和的大黄转过头居然没有发火,反而很亲热地与小灰玩耍打闹时,却是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田灵儿指着打闹在一起的一猴一狗向张小凡问道。

张小凡把小灰用肉骨头套近乎的事说了一遍,田灵儿失声笑了出来,笑骂道:“想不到这死猴子还会这一手!”说着明眸一转,目光落到张小凡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对了,今天你受伤不轻,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张小凡摇头道:“没事了,师姐。”

田灵儿颇有些愤愤不平地道:“爹也真是的,那林惊羽如此跋扈,他竟然不帮你说话!”

张小凡连忙道:“不是的,是我笨才惹师父生气……”

田灵儿一瞪他,张小凡登时说不下去,半张着口,田灵儿哼了一声,道:“其实根本不关你的事,还不是我爹见了那两人的资质好,心灵不平衡,所以才……”话说了一半,她看了一眼张小凡,心道如此岂不是在说师弟很笨,便改口不说,岔开话题,道:“刚才我娘过来有什么事?”

张小凡老老实实道:“师娘也是来看望我的,还赐了我两颗‘大黄丹’,灵的很,我吃了一颗就全好了。”

“大黄丹?”田灵儿似是吃了一惊。

“是啊,”张小凡抬头看着她,道:“怎么了?”

田灵儿多看了这个小师弟两眼,道:“这可是我爹的宝贝,听娘说是采了二十三中灵药炼制而成,功用神妙,各位师兄包括我在内都没福气服用过呢。”

张小凡张大了嘴,田灵儿眼珠转了转,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爹实jì

上对你另眼相看,不过怎么看也不像啊。”

张小凡道:“一定是师父慈悲,见我受了伤,便恩赐我灵药。他老人家真是胸襟宽广!”

田灵儿失笑:“我爹他胸襟宽广……嘿嘿,算了,不和你说了。咦,怎么会有雨声?”

张小凡侧耳听去,果然听见屋外隐隐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田灵儿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清冷山风顿时吹进,带着冰凉雨粉,拂过脸畔,凉丝丝的。

张小凡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旁,向外看去。

寂静而黑暗的夜里,天空下着雨。整个天地一片黑沉沉的,目光所及,只有屋外小院之中,轻松修竹的模糊影子。雨丝从夜空里落了下来,在黑暗的夜色中,在张小凡少年的眼里,仿佛带了几分温柔,甚至于他忽然觉得,这夜是美丽的,这雨是缠mian的,就连雨水打在竹叶上的清脆,也是动听的,响在了他灵魂深处。

只因为在他身旁,有那样一个美丽女子,抬着头,带着七分青春二分欢喜乃至一分凄凉的美,怔怔出神地看着:

这一场雨!

身后,大黄与小灰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大黄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一双狗眼半开半合,小灰也难得的平静下来,坐在大黄身边,一双手在大黄浓密柔软的毛皮中翻弄着。

烛火摇曳,在山风中忽明忽灭,偶尔发出“劈啪”的声音。

“下雨了啊。”田灵儿忽然幽幽地道“我也该回去了。”那火红的精灵回头对小凡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

张小凡愣愣地看着面前愈行愈远的美丽倩影,一时间竟是看的呆了,连帮师姐拿伞也忘了。他突然想起今日齐昊师兄和师姐交谈欢愉的模样,不知怎地突然心里一痛,他只觉得整个人空空荡荡,慢慢沉了下去。

是啊,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和齐昊师兄比起来自己只是个又丑又笨的师弟罢了…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说服自己,师姐和齐师兄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他关上窗子,默默地回到床边,然后近乎痴呆地重新坐回草席上…



“哎哟,你小子可真是见色忘友,这么快就把老人家扔在一边了啊~”

卧榻之侧,突然传来一个熟悉而又调皮的声音,张小凡猛地吃了一惊,刚刚失神的双眼也很自然的找回了焦距。

明明还是年轻人的声线,却又偏偏要叫自己老人家。张小凡对于这些发生在流影身上的怪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三年不见,不久前才终于知dào

了“莫千觞”真实身份的他,对于这个原本隐隐心怀不安的友人却是更加看重了。也许,是因为在他的面前,自己永远都不需yào

担忧和伪装吧,又或者,他真zhèng

需yào

的其实只是这么一个能在他耳边不断说着些“无聊话”的朋友…

“今天…谢谢你了。”

他自然是知dào

今天是谁第一个来照顾受伤的自己的,虽说他其实并不愿意对方为了自己的事情给林惊羽为难,但这份恩情却是必须谢过的。

“哟~到今天才想起来要谢我?”

莫千觞不再懒懒地躺在一边,终于是坐直了身子。他有些揶揄地看着面前的张小凡,这可不是他第一次出手相助这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了。虽然他完全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况且现在的张小凡也根本不可能帮到他什么。只不过,他倒是很乐意用这个“由头”稍微撩拨一下小凡这孩子。

“总之…谢谢。”

莫千觞一笑,他突然觉得这小子就这么死脑筋下去似乎也不错——日后的鬼厉倒是在这些方面聪慧了许多,但他,又真的开心吗?只不过,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很难逆转…促使小凡陷入绝境的因已经种下,他无力改变,所以也只能接受…这么一想,莫千觞也收敛了心思,盘坐在床榻之上。

“好了,今日不说这些,我问你,当年交给你的天书都记熟了吗?”

“…记熟了…只是…”

“不明白不要紧,这世上不明白的事情多了。”

莫千觞对着小凡招了招手。

“你过来,今天,还要教你点儿别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传艺(2)

第三百一十六章、传艺(2)

凭借着大梵般若护体,林惊羽那点儿道行还不能给张小凡造成什么重伤。再加上田不易这个护犊子的师傅,直接拿出了大黄丹,张小凡此刻早已是恢复如初了。

当然,若不是三年前流影把天书总纲交给了张小凡,此时的他恐怕也还没有这么深厚的功力呢。而这,也是流影之前就做好的打算…想要扭转这个少年充满着悲剧和冲突的命运,更强dà

的实力自然是必须的,接下来一段日子自己很可能会被迫周旋于道玄和苍松之间,但七脉会武之前,他还需yào

将张小凡的实力再上升一个层次。

而这一会,他自然同样还是展开了水墨伽蓝。

虽然张小凡并不会像上一次一样心怀抗拒,但考lǜ

到这老实孩子的资质,以及自己现在这个“莫千觞”的身份,他自然是不可能让这倒霉孩子坐在这儿领悟个十天半个月的。

伸手一点,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将张小凡包围…随着那一缕墨色撞向他的额头,整个世界又再次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等到水墨散去,他又变成了一双只能旁观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一次,他所在的地方终于不再是什么不见天日的石洞,反倒是飘在一处巍峨耸立的巨山之下。那高耸的山峰直入云霄,宛如被巨斧切割过后的光滑山壁上,则刻上了三个朱红色的大字——万圣岩。

毫无意wài

的,在这次的画面中,他依然找到了狐妖的踪迹…一身白衣的他却不似今天这般神风俊朗,潇洒自然…正相反,三千白发的流影仿佛是完全干涸的泉眼。只是目光空洞悲寂地看着远方,丝毫都没有在意面前那圈圈掩映的人山人海——不是桀骜,那种目光,代表着对死亡的漠视,对自己生命的随意处置。

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儿。拥有同样白发的她哭泣着靠在流影身边,不断摇动着他的手臂,却一点儿也无法唤醒他的灵魂——张小凡突然有些好奇,又有些悲伤,

他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他眼见的一切,都是流影自己的回忆,那么他又到底经lì

了什么,才会露出如此绝望的表情…

但很快。张小凡的目光,便被场中另外的角色吸引过去。

挡在流影和那个小女孩儿面前的,是以为身穿月白僧袍的佛者,他有俊朗清逸的面容,以及一颗再坚定不过的佛心…

“臭和尚!闪开!”

面前,是无数手持神兵利器,面目狰狞的修士,从他们的服饰以及真元上看。大概都是些正道人士,但此时此刻。这群天下正道却一心要将面前这两只妖邪碎尸万段。他们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法宝,甚至口吐一些污言秽语,叫嚣着报复和仇恨…

小凡没来由的有些厌恶,不过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又看向那面容俊秀的和尚,只见他依旧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曾移动。就算正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激愤修士们。

他瘦小的身体,在这一刻竟然突兀的变得高大起来,好像一道看不见的壁障,横亘在流影和那些正道之间,阻拦着宛如洪水猛兽般的怒涛。场面已经危急、紧张到了极点。

…而在那之后。终究是有人忍不住了!

随着第一道剑光的闪耀,整个天地都被各式各样的法宝闪光所淹没,而那些无不意在取人性命的剑光,也是通通扑向了面前的两人,以及…站在两人面前的佛者!

就在此刻,只见那僧人轻轻端起一只佛掌,口中淡淡吐出一个“守”字,金身法相之上,便顿时闪耀起耀眼的金色辉光!

“当!!”

威力惊人的群攻纷纷命中了那个年轻的佛者,但周身金光大盛的罗汉,却是一步也不曾退却…而那些看起来足以毁天灭地的攻击,也好像是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天堑般,最终只能无奈的消散于无形。

“阿弥陀佛。”

僧人稽首,低宣佛号。

金刚不灭体!

—————————————————————————————————————

清晨,雨后,潮湿的山风带着凉意,吹过大竹峰顶。张小凡来到熟悉的厨房,生火烧水。

柴火劈啪劈啪地灶间响着,明黄的火焰像在木头上狂舞的妖灵,映红了他的脸庞。张小凡拿着一个细柴做烧火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灶间柴火,怔怔出神。

他的心里很乱,一会儿,是昨天灵儿师姐和齐昊师兄逐渐靠近相依的影子,一会儿又想起了水墨伽蓝里,自己眼见的一切…他下意识让自己集中在手头应该做得事情上面,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拼命地想,就像心间有那么一团狂野燃烧的火焰,无止境地焚烧心灵,直到火焰烧痛了他的手。

“哎呀!”张小凡惊叫一声,向后跃开,原来他出神时灶火烧着了他手中细柴,沿路而上灼伤了他的手。

他抱着手向向痛处连连吹气,跑到水缸边把手浸到凉水中,一片冰凉寒意倒灌上来,张小凡低低苦笑,他现在最需yào

的不是什么,而是一根烧火棍。

“唔,唔,唔”,几声叫唤在门口处响起,张小凡听出那是大黄的叫声,只是搞不明白平日的“汪汪汪”怎么会变成了“唔唔唔”。他走出门口看去,不觉失笑,原来大黄与小灰打闹,口中咬着一根黑色短棒,短棒的另一头被小灰抓在手中,用力拉扯,双方争执不下,大黄口中叫唤,但咬着短棒含糊不清,便成了奇怪的“唔唔唔”。

张小凡走上前,伸手抓着短棒,挥手赶开了小灰与大黄。不料他们还不大愿意,“汪汪汪”“吱吱吱吱”地叫个不停。张小凡挥手恐xià

道:“去去去,别在这闹,不然中午不给你们饭吃。”

大黄与小灰对看一眼,一个咆哮一声,一个大做鬼脸,然后小灰跳上狗背,大黄背着它从张小凡面前大摇大摆地走开,大有蔑视之意,张小凡为之气结。

冲着那两只畜生骂了一句,张小凡转过身进了厨房,这才惊觉,手中这短棒赫然便是三年前幽谷之行中流影为他炼制的那支奇异的黑色短棒,想来是小灰调皮,不知什么时候又从他的房里翻出此物,拿来与大黄玩耍。

张小凡叹了口气,忽地心中一动,快步走到灶边,把这黑色短棒当作烧火棍拨弄了几下,居然极是趁手,而且这棒子不知是什么材质,火烧不着,也不传热,烤了半天还是凉丝丝的。张小凡连连点头,心想这个倒是正好使用。

这一幕,也没有被莫千觞看在眼里,否则他非得大笑出声不可!可怜那已过世的魔教长老黑心老人,若是知dào

了他费尽一生心血炼造的“噬血珠”,纵横天下的魔教至宝,居然落到了做烧火棍的地步,想必会从坟墓里气得活过来又死过去吧。

这一日午间,大竹峰众人坐在用膳厅中,田不易最迟走了进来,坐到位置上,抬眼向众弟子看去,当目光落到张小凡身上时,他停了一下,张小凡低下了头,田不易随即移开了目光。

“昨天的事,你们都看到了?”田不易淡淡地道。

众人默然,只有宋大仁赔笑道:“是,师父和长老修为非凡,出手惩治……”

“放屁!”田不易忽然一声大喝,声震全场,众人噤若寒蝉,只听田不易怒道:“昨日之事,你们该当看到是别脉师兄弟的深厚修行,不说那个齐昊了,就连刚入门三年的小家伙,居然也胜过了你们大多数人,跑到大竹峰上来撒野了。你们知不知dào

?”

他说的是实话,心中也甚是为弟子们的修为窝火,但真zhèng

让他如此生气的,恐怕还是昨日莫千觞突然出手,教xùn

了齐昊和林惊羽,甚至最后连斩龙剑都留在了大竹峰这件事…昨日,被对方一直弹出的斩龙剑他已经看过,田不易很清楚对方绝对在剑上做了手脚——嵌入地面的神剑除非是以相当的剑意激发,否则就算凭他这般高深的修为,也决然是难以拔出的。

众人一片沉默,只有张小凡突然抬起了头。

田不易冷冷道:“七脉会武转眼即至,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家伙,从今日起全部闭关,不修到一个样子出来,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众人面有苦色,却一字也不敢说,田灵儿小心翼翼地问道:“爹,那我就……”

“你也一样!”田不易断然道。

田灵儿嘴角一撅,正要说话,却被母亲暗中扯了一下。她转头看了看苏茹眼色,原本到口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田不易的话声在守静堂中回响:“以后除了老七负责饮食,你们在这一年半中,全部不得外出,闭关修习,知dào

了吗?”

……

就这样,在苍松为了斩龙剑之事找上门来之前,大竹峰平静的氛围下,却笼罩上一层前所未有的紧张,所有的弟子都专心地修习着道法,除了一只悠闲的白狐、一只调皮的灰猴和一个无聊的厨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疑虑

第三百一十七章、疑虑

但不管怎么说,斩龙剑的事情,断不可能如此了断。

毕竟,这可是龙首峰一件举足轻重的法宝——当年在万剑一万师兄手中,这斩龙神剑更是无人敢缨其锋。况且苍松在青云门可不是什么小角色…龙首峰向来掌管门内刑法,作为首座,苍松平日在青云门内的地位,几乎是仅次于掌门道玄,如今就这样被田不易的人摆了一道,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也不可能就这么把剑压在大竹峰…

几乎是此事发生的当日,齐昊和林惊羽回转龙首峰之后,就已经将这件事通报给了苍松。但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平日里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苍松真人竟然迟迟没有动静。他一不曾立kè

前往大竹峰兴师问罪,而不曾向掌门师兄提起此事,请求道玄掌门主持公道,反倒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了厢房里,前后思量。

从表面上看,这件事完全就是大竹峰仗势欺人,狂妄自大而已。如此简单而又直接的情况,哪怕是苍松直接指着他田不易的鼻子责骂,后者也是无话可说。毕竟这件事情,大竹峰的人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是门中长老,也决计没有如此猖狂,欺压其他各脉弟子的先例,更何况是直接夺取法宝?

须知修liàn

之人,最重法宝器具,君不剑诛仙古剑作为青云门镇门之宝,千百年来无人胆敢染指。而斩龙剑虽然不能和诛仙古剑相提并论,但不论怎么说,也是一件威力奇大的法宝,作为门中长辈,又哪里有强夺弟子法宝的道理?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太过蹊跷。一向果决的苍松才久久无法决断。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苍松原本心中就有无法对人明言的秘密,甚至这个秘密关系到整个青云门的安危,和他自己酝酿百年的计划…若是平时处事,苍松还可尽lì

以平常心对待,可此次事情却是颇有古怪。他反倒是一时间无法下定决心,恐怕一时大意,酿成大祸!

说到底,他不怕田不易胡搅蛮缠,怕就怕,田不易此举,其实更有隐情。如此举动实jì

上是为了试探他的底细!

深深吸气…从半开的木窗向外看去,屋外早已是星汉灿烂之美景,可惜此时此刻。苍松早已无意欣赏。

不说别的,就光是这个此次突然出手的执剑长老就颇为特异。他身为青云门之中七位首座之一,又专司刑罚,所以对这门中上下人事也非常熟悉,自他就任龙首峰首座以来,还从未听说过什么“执剑长老”。换言之,百多年来,青云门内根本没有设立过这个职位。这执剑长老根本就是像从石头缝里突然蹦出来了一般。甚至连“莫千觞”这个名字,苍松也向来不曾听闻。此时看来恐怕此人的来历也很有问题。

更何况,任何一位长老的授命都需yào

掌门道玄亲自首肯,再往深处想,这个执剑长老莫千觞,未必就不是道玄对于他的一点点拨。苍松虽然不是笨人,但还没有想明白。对方此举,究竟是有何深意。

但如果只是一味隐而不发,似乎也是不妥,这不是说明了自己内心有鬼?

思虑再三,苍松握紧双拳。终于有了决断。

既然对方的意思还不明朗,那他只好再试一试这执剑长老的深浅了!

—————————————————————————————————————

在草庙村惨案的前一夜,普智传张小凡口诀时,明明白白地告sù

他,修真炼气之时,务必要斩断自身与外界一切联系,体悟自性,即所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这般艰深枯涩的道理,张小凡此时自是不能理解的清楚,但两般修习法门根本不同,他却是分辨的出的,当下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张小凡不知dào

,太极玄清道固然是道家的无上妙法,但普智在他身上发大宏愿,寄予一生期望,所传的那套口诀,却也是佛门的至高法道——大梵般若。

两种大法,两种截然不同的修习方式,却要从根源说起。

佛门道家,历史悠久,老死不相往来,修真之术也各自都起源于其思想流派。以道家为例,其主旨在于一个“道”字,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注:语出《道德经》德经第五章)。道教则源于道家思想,便连太极玄清道的三重境界,也是以道家神话中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的玉清、上清、太清,也就是俗称的“三清”说法而命名。道教修真,讲究共天地一息,身同自然,以身御自然造化,化为大威力。

而反观佛门,主旨却在“事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切万法,不离自性”。又云: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无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注:语出《坛经?行由品第一》)佛家修真,注重体悟自身,照见五蕴,“能以一般若而生八万四千智慧”,就是这个道理。

佛道思想迥然而异,修习法门自然也是背道而驰,只是数千年来各自守秘,不为人知。而此刻青云门大竹峰上一个小小弟子张小凡,却被此事搞得头大无比。

“究竟哪样是对的呢?”

张小凡跳下床来,在房内来回走个不停,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胡思乱想,又不敢问人,最后只得呆呆坐在床边。长叹一声,做声不得。

这些复杂的问题,又岂是他这个老实孩子能弄得清楚的?当然…虽然从流影那里得到了那更加玄之又玄的天书,但他终究还是只知其皮毛。虽然勉强能够同时修liàn

两门真诀,进境也算不得慢,但这不明白的事情自然依旧是不明白的。

此刻。他突然又很想去找流…是执剑长老莫千觞谈谈这些让他头疼的问题了。

只是张小凡本不是聪慧之人,出身农家,年纪又小,更无什么见识决断,这等大事他想来想去,徒劳半天,却仍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更是不敢再打扰莫千觞——他最近可是又传下了另一门绝学,虽然看上去如同佛门功法。但内在又有不同。他这练的也是更加苦闷,而且进境极慢,他害pà

这会儿再去叨扰执剑长老恐怕免不了一顿大骂…

到了最后,张小凡在心中对自己道:“算了,反正那人也没要求自己何时练成,我三样一起修liàn

,也就是了。”当下不再多想,心中反而一阵轻松。重新坐在床上,打坐冥想。先行修liàn

太极玄清道去了。

只是他想的容易,做起来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太极玄清道炼气,要张开全身七窍毛孔,引天地灵气入体沿经脉运行,以此锻炼稳固身体元气和内络经脉;大梵般若却要求入寂灭境界,闭塞全身意想行识。以己身为一世界,独见自性,以深心真元,固本培元。两套法门原本截然相反,却弄得张小凡苦不堪言。幸好在天书的帮zhù

下。终于是有所突pò

,这三年来,也已经是有所成效——甚至比普通人练得还要快上不少,不过小凡自己并没有发xiàn



只是他练太极玄清道刚有小成,全身孔窍初开,灵气入体,接下来的大梵般若却又要强关上各处孔窍,入寂灭之境,这本是矛盾之事,天书调和之下,张小凡才刚有起色,可只要他一运行流影刚刚传授给他的这功法,身体里的灵气真元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zhì

,难以运转。

后来几日,田不易也曾来了兴致,考校了张小凡一番,却不想,因为前日张小凡修liàn

“金刚不灭体”过度,这体内清气不得运转,修为倒还不如此前,最多只有玉清一层冒头而已。

田不易瞪大眼睛,满脸怒容盯着张小凡,旁边众弟子都有同情之色,却不敢出声,本来宋大仁还想替张小凡说上两句,但看自己教出的师弟居然练到如此地步,脸上无光,也不敢说话,至于田灵儿,则是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着笑话。

张小凡满脸羞愧,跪在田不易面前,无地自容,心想不论师父如何责骂,都是应该的。不料等了半天,周围师兄一声不吭,连田不易也没说一句话,他心中奇怪,偷偷抬眼看去,却见田不易满脸怒气,不知何时都化作失望之色,真是应了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只见田不易拂袖而起,摇了摇头,移动他矮胖身子,居然什么也没说,向着后堂走去。众弟子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宋大仁跟随田不易最久,隐约知dào

田不易心中所想,猜到师父怕是放qì

了这个小师弟。这三个月来,张小凡除了修行功课,闲暇时忙前忙后,乐于助人,人也老实,众人都很是喜欢他。山居寂寞,便是一向骄纵的田灵儿,突然间多了一个和自己年岁相近的玩伴,纵然表面上时常呵斥,心里却也是有几分欢喜的。

宋大仁紧皱眉头,上前扶起张小凡,道:“小师弟,师父只是一时气恼,不打紧的。只要你勤加修习,迟早会得他老人家认可的。”

张小凡心中羞愧,连连点头,自此越发努力。

他自然是不知dào

,他这份笨的出奇的样子在莫千觞面前,却又让后者忍不住轻笑几声了。

执剑长老自然清楚其中的缘故,只是他也不曾点破,毕竟金刚不灭体依然是莲生自己领悟的功法,与寻常佛门功法不同,修行却是更加艰难,若不是考lǜ

到张小凡日后将经lì

诸多磨难,恐怕他也不会这么急切的让他修liàn

这项困难至极的功法…反过来说,既然修liàn

已经开始,现在经lì

的这些类似修为倒退的情况,也早已在莫千觞的预料之中,但他既然在明知会有如此变数的情况下依旧坚持让张小凡修liàn

。自己自然是有解决的办法。

——想来,前些日子,拜托小白炼制的那些丹药,如今终于是到了能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哈,众妙天千年积淀,自然不可能缺少巧妙的炼药法门。只是原本他和小白都不太注意这方面罢了。恰巧小三儿在这方面颇有天赋,他也就拜托小三儿炼制了几颗张小凡目前迫切需yào

之物,过几日,应该就能完成。到时候没了削弱功体的弊端,想来金刚不灭体的修liàn

速度也应该有所加快。

至此,张小凡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他就要将注意力放在解决苍松之变的事情上。

之所以如此关心此事,一来是因为张小凡充满悲剧的一生,原本就是由此开始拉开序幕。如果他不想让张小凡如原著中一般落入那仇恨和悲哀纠缠的深渊,那么改变这件事情就是迫在眉睫…但之前就已经说过,因为种种原因,虽然莫千觞现在武力非凡,却不能通过强硬手段解决此事。算一算日子,他觉得对方也应该有所动作了。

说得更明白点儿,苍松当了这么多年的卧底,虽然的确是谨小慎微。但也该到了坐不住的时候。毕竟要是苍松至此还无举措,恐怕反而让其他人生疑了…虽说当日的事情除却大竹峰的弟子以及齐昊、林惊羽二人之外就无其他人知晓。但青云门不过如此地界,单价又都是仙家中人,又如何能瞒得住消息?

那斩龙剑却的确非是凡品,每每入夜,因为无人制约,竟然隐隐发出龙吟之声。甚至剑身散发翠绿寒光。几日过来,如今几乎青云门人人皆知斩龙剑已被封在大竹峰了…

—————————————————————————————————————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青云山下河阳城内,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青云门七脉会武将至,山门内各自准bèi

策划。正是忙碌之时,却又恰好听闻斩龙剑一事,一时间,不少人都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可山下呢?

河阳城之内,却是一派安静祥和,始终不见什么动静…想来也是,仙家的事情,又岂是他们这些凡人可以插手的。

对于他们而言,只要山上还住着老神仙,魔教妖孽不会在此处肆虐,日子平安喜乐就已经足够,又哪儿顾得了其他?

只不过,这河阳城中也并非具是些凡夫俗子,藏锋斋之中,今日依旧紫烟缭绕,香韵盎然…说来也怪,自从三年前开始,这几乎从不开门的斋子,竟然开始日日焚香,香气透射数里,却又不刺人口鼻,平平淡淡,几不可闻。

旁人不知其中缘故,甚至摸不准究竟是不是这藏锋斋逸散香气,但久居其中的小六和小三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六哥…你说,那人才回来三年,这就又出门去了,许久不见回来,狐主怎么也不着急,反而天天焚香,心情愉悦。”

那长得极是好kàn

的,自然就是小三儿了…论修为,她不过只是只修liàn

了两百年的小狐妖,天赋虽然不差,但和小白或者流影比起来也只能算作驽钝…甚至,就连小六也不如。但对于炼丹一道倒是颇有心得,这可是比一般修士更加难得的天赋。再加上平日现任狐主小白虽然冰冷,却也没什么架子,她和小六也已经习惯了这颇有几分“没大没小”的说话。

“狐主自有思量。”

到底是修为更深,活得年月更久,小六并没有接着小三儿的话茬说下去,他一面练字,一面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小三儿摸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从小时候开始,她就看不透自己这个义兄,当然,这并不妨碍,她对小六的崇拜——除了小白之外,小三儿几乎是对他言听计从。此刻小六不愿多言,她自然也不再追问,而是专心炼制起丹药起来。

可是没过多久,倒是小六当先站了起来…这可真是少见,义兄他每日习字,总要话说好几个时辰,就算是问他,他也只说是磨练性子。

可今日不知为何,却是早早停下,虽然表情不变,但丈步之间却有几分急迫,这可真是少见中的少见啊!

“六哥…怎么了吗?”

小三儿也想起身,但他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三儿乖乖坐着。

“你且做好,不要出门,去报…”

他原本想说报gào

姨母,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按照姨母的修为,自己既然已经发xiàn

对方,断然没有还被蒙在鼓里的道理,想来,是已经知晓对方身份来意才没有出门相迎吧。所以小六摇了摇头。

“你且去三楼陪着狐主吧。”

说罢,他便踏步向藏锋斋外走去。

而此时此刻,藏锋斋之外,一行两个中年文士,已经站在门前。

站在后面的那人眉清目秀,似乎只是青年,但一身气魄却着实是不凡,就算是寻常王侯之家中人也没有这般气派,但即使如此,他仍然安心跟在前面那人身后。

却说当先的那人,细眉方脸,眉目看着儒雅,但双目炯炯,额角饱满,却在这文雅中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一袭儒袍,腰间别着一块淡紫玉佩,玲珑剔透,隐隐有祥瑞之气,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PS:从这一章开始必须要说一下苍松这个老货…咳咳,本书中这个人物会很复杂,甚至比原著还要复杂,所以这里必须要谈一谈。

苍松道人是书中的一个关键人物。小说开篇苍松就以黑衣神mì

人的形象出现,先以“七尾蜈蚣”打伤普智,又以“神剑御雷真诀”重创他,致使普智灯枯油尽,从而也间接改变了张小凡和林惊羽的命运;青云山正魔大战,苍松偷袭掌门道玄真人,引魔教众人上山,叛出青云,揭开了青云门中的一段往事,致使青云门损失惨重;兽神进攻中原前夕,万毒门门主毒神逝世,苍松道人投靠鬼王宗,并献毒计,鬼王依此计灭掉了万毒门和合欢派。苍松道人道法高强,流波山之战,威震魔教。可以说,书中的许多人物命运的改变,都与苍松道人有关。

苍松道人对青云门是有感情的,之所以叛出青云,是因为他看不惯道玄真人。苍松是以为师兄万剑一惨死是道玄一手所害所以才叛出,他一直认为万剑一才配的上掌门一职,而对道玄怀恨在心(应该是因为对道玄用手段当上掌门而感到不满,还害死了万剑一)。对道玄的恨还不足以让他叛逃,

主要是青云门上下对万剑一的处罚令苍松心中一痛。当年,万剑一与道玄看到使用诛仙剑而发疯的天成子掌门后,道玄锁住天成子,万剑一被逼无奈用剑杀死了天成子。(具体到底是不是因为万剑一杀师被发xiàn

,所以才被赐死,小说没有提到,所以不得而知)但是道玄偷偷救下万剑一,藏在了祖师祠堂里。这一切,苍松他们都不知dào

,而苍松心里一直认为是道玄害死了他最敬爱的师兄万剑一,所以怀恨在心,于是暗中修liàn

邪门法术,并企图夺取“噬血珠”,勾结万毒门,才有了后来青云门与魔教的大战。最后苍松破坏天机锁回到狐岐山恰逢鬼王炼成四灵血阵,被血阵中的鬼王所杀

书中苍松道人感情细腻而复杂。在叛出青云门后,和金瓶儿破坏天机锁时却对青云门有一丝愧意(不是对道玄)。应当说当年和道玄共处同一屋檐下却没穿一条裤子。对自己徒弟百般呵护,大力培养林惊羽。而对张小凡、陆雪琪等人表示不屑。是书中一个很个性、很犀利的人物。(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算计

第三百一十八章、算计

“就是此处吧?”

藏锋斋前,当先的那儒雅中年双手背在腰后,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处气派优雅的楼阁…就算他并非一世之雄,只是普通走卒贩夫,也绝计不会怀疑此阁之中所住的会是什么寻常人。但,虽观之如此,他心中却又莫名多了几分不确信…

但凡修仙练道之士,不论是人是妖,因其内气旺盛,真元充沛,总归会散发出一股独特气息。观人,则为紫气祥瑞,观妖,则是妖氛撩人,不论如何都是自成气势…可眼前之阁却似乎并非如此。

不错,他的确是感受到楼阁之中隐隐有两股妖气作祟…但说句托大的话,其中一股根本不值一哂,只是小妖而已,但另一股,虽说是强盛了不少,却还是达不到他之前对于当世狐主的猜测。

——按道理,修liàn

了上千年的狐主理由修为超凡入圣,远超常人才是,但如今观之,难道仅是如此而已吗?

他还不确定,所以亦不能轻易决定。只因,他并非是什么平凡人,天下之大能够列入他眼中的人,不过一掌之数,虽是魔教,但他的势力恐怕比起当今的青云门也丝毫不差。是的,作为鬼王宗的宗主,他一向是算尽天机,滴水不漏的。

万人往。

虽千万人吾往矣!

从接任鬼王宗开始,他万人往就没有打算过碌碌一生!他要取的,乃是整个天下,所以他不能做错,更不能失败…退一步,便是祸及妻儿,万劫不复!哈。但若非不是如此,如今的他又怎么可能带着鬼王宗这样一个圣教新丁发展到如今势力?就算是那些年月更久的万毒教、合欢派眼下也渐渐不能和鬼王宗相提并论——当然,这些内在实力都藏在帷幕之后,如今还远远没有到拿上台面的时候,所以只要万人往自己知晓就好。

但他更清楚,眼下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该当就是此处…属下查探过。此种主人深不可测,请‘先生’万不可以寻常气息洞察之。”

“奥?”

万人往随行之人,自然就是鬼王宗内圣兽四使之中的青龙了。单论资历,这青龙甚至还要在现任鬼王之上,乃是鬼王宗开宗立派的功臣,修为超绝,深得信任。自有青龙作保,万人往也就不疑有他,只不过如此一来。他倒是对这狐主更为好奇了…

旁人不知,作为鬼王宗宗主,万人往自然是晓得自家和狐族向来有旧,而自己亡故的妻子更曾是狐岐山中修liàn

有成之狐仙。虽然对于狐主,她也不曾提起,但终究也算是沾亲带故。万人往知dào

的,也只有这狐主乃是一极美丽的女子,修为深不可测罢了…如今时过境迁。他自己也算得上是一方绝顶高手,却是从来未曾想过。自己竟然也无法感应到对方的气息。

难道对方反倒要比他更高明吗?

万人往一笑,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若是修为还要在他之上,此人早该飞升成圣,不该居于偏安一隅。想来,大概是手头上有什么遮掩隔断气息的法宝、神物,要么就干脆是不在其中。

若是前者。那东西必定也是一件宝物,若是后者…那他们这日来的,可着实是不巧了。

只是,万人往此念刚起,藏锋斋之门。却是豁然洞开。迎面走来之人不是小六,又是何人?

“先生远来到此,何事?”

与一般狐族子弟不同,小六虽然同样也是心思缜密,八面玲珑,却不屑把这些聪明用在细枝末节之处,图逞口舌之利。对方修为不俗,又是生面孔,远道而来进入河阳之后,更是直奔藏锋斋而来。如此一想,必有蹊跷。

万人往见有人迎出来也是一愣,不过随即安定下来。他既然对对方颇有了解,自然也不相信对方会对他一无所知——万人往从不小看任何对手,更何况对方本非凡人?思虑片刻,万人往淡淡一笑,拱手相应。

“在下万人往,久闻河阳藏锋斋美名,清雅淡薄之儒雅更是当世无双,在下心向往之,神交已久,今日特来拜会。”

对方既然不愿兜圈子,万人往也就入乡随俗——不错,他今日当真只不过是来拜会则个罢了。他毕竟还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就算是对方此时愿意入伙,他也不敢轻易委以重任。所以,能见上一见就已经达到了目的,眼下,万人往还有其他要事要办。

但他确实没有料到,对方比想象中还要不给面子。

“抱歉,狐主有令,藏锋斋不纳外客。”

小六虽然同样拱手,礼数齐备,但口中之言却听不出丝毫客气。

“两位,请自便吧。”

语罢,门关,藏锋斋内,再无动静…

如此变故,不由得让万人往和青龙为之一愣——若是换成其他魔门领袖,恐怕定然勃然大怒,然后夷平此楼,可万人往却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或许这就是他能够优于其他圣教中人一筹的道理。他最后看了一眼这藏锋斋,便转身离去。

——别人不知,他又如何能不知?虽说现任狐主的修为就已经是通天彻地,纵横寰宇,但,鬼王可是清楚的很,这狐族之中可不止狐主一个高手…传说千年以前,狐之一族中曾出过一位大能!当年天下之大,修真炼道之人何止千百,修为高深者更如过江之鲤,但纵然如此,此人亦是卓尔不群,立泰山之巅而小天下!甚至就连如今青云门镇门之宝诛仙古剑也曾被他夺走!

如此能为简直骇人听闻,见所未见!而他万人往真zhèng

想要见的人,自然就是这一直只存zài

于传说中的人物。只可惜,传闻对方千年前已被青叶祖师封绝,不得脱身,也不知困于何处。生死悬而未决——只知dào

,此人名为流影。

故而。他才转身而走。

——如今对方有恃无恐,容不得万人往不怀疑,对方是否已经脱困而出…要真是如此,一旦惹怒了对方,恐怕就算是鬼王和青龙,在毫无准bèi

之下。也很难和对方抗衡。

眼前,藏锋斋依旧如常,紫气缭绕,香氛弥漫,只是这檀木之门,却是不愿再为万人往而开了。可既然藏锋斋依旧在此,留给鬼王宗,留给鬼王的机会就还有很多,又何必争议时之义气。让长久算计毁于一旦呢?

所以,面对小六的无礼,鬼王却也毫不在意,他背过双手竟然也就如此带着青龙离开了,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另一面,小六阖上木门,面色自若…虽然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那个劳什子的流影,因为小六从来就没有忘记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为何而死。但。他却也不得不赞叹对方的神通手段。

三年前,他只是在此处随意划界。便隔出一方桃源…今日,也就是那万人往未曾敢入内,要是他当真踏入这藏锋斋半步,恐怕今日,管叫他有去无回。

那结界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的。若是没有流影的许可。任何人擅入藏锋斋都会立kè

选入幻境之中,到时候即使是不被那幻境摧垮,一时半刻也无法脱身,空耗真力之下,迟早难逃一死。

一念及此。他竟然下意识的握住了拳头。

是的,他对流影何止是毫无叔侄之情,简直是有滔天之恨!但,作为小小姐和慕白的儿子,他又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清楚流影的强dà



千年前,流影就已经屹立在修士巅峰,战瀚海学主,胜圣教黑心,藐视天下!若不是最后苦于众妙天内所封之荒古巨兽,这才甘愿引颈受戮,哼,那青叶却也未必能胜他!更何况,那诛仙古剑,当时还在他手中呢!

所以,他虽然心中苦闷,也没办法一彰仇怨。

调匀呼吸,小六没有再多想…如此事情,他早已在脑中虑过千遍,多想亦是无意——他很了解自己的天赋,也许尽此一生,都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了。

不漏声色,小六一步一步,他直向三楼走去…那里是姨母的居所,今日所见所闻,理应回报。要是说这天下还有谁能够让他上心,除了小三儿之外,也就只有姨母大人了…从小他就没有了娘亲,所以自从小六记事以来,一直是姨母在照顾他。没有小白,他也不可能还能幸存至今。

姨母和流影之间的关系,他是清楚的,所以哪怕心中有千般不愿,小六也绝不愿在姨母面前露出破绽,让小白伤心啊。

思虑间,小白之房间到着。小六拱手见礼,一躬到底

“狐主,来人自唤万人往,已被我打发了。”

而正此时,小白房间之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推开…只见小三儿,小姑娘今天却是发了疯似的,扭头跑去了…只是口中还在一直念叨着什么,听不真切。

这…又是何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青云门内却也不见太平,斩龙剑之事,虽然苍松不说,田不易亦是不提,但终究还是为诸脉首座知晓。又恰逢七脉会武临近,道玄真人虽知此事乃是因为流影而起,却不知对方如此做法其中有何深意…他和这妖狐有约在先,如今,若是有人敢攻青云,流影也是不可多得的力量,再之对方修为高绝,身份特殊,若是出了问题,实在是难办啊。

所以今日,他才召集诸位首座来此,工商大事。

众人见道玄真人面色严肃,似乎不是小事,都收起笑容,正色坐下。

道玄真人也坐回自己座位,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却并不急着道执剑长老与斩龙剑之事…久居首位,他亦是明白此中顾忌,二来,他今日也的确有其他重yào

事项相告。

“诸位,你们可知dào

东方三千里外有座‘空桑山’?”

众人一愣,苍松道人首先回过神来,道:“掌门师兄说的莫非是那座上有‘万蝠古窟’的空桑山?”

道玄真人点了点头,道:“正是。”

曾叔常皱眉道:“听说那座‘万蝠古窟’乃是一个天然巨洞,直入地底。深不可测,其中寒冷阴湿,只有无数蝙蝠生于其中,据说竟有数百万只之多。这种不毛之地,师兄怎么会好好提起来了?”

道玄真人缓缓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万蝠古窟虽然看起来人畜不近。但在八百年前,却是魔教的一个重yào

据点。那古窟中寒冷阴湿,正好适合那些邪魔外道修liàn

妖法。后来在我正道人士围剿之下,魔教孽障败退而走,此处遂荒废下来。”

水月大师冷冷开口,道:“那掌门师兄此刻又再度提起,又是何意?”

水月这般对道玄说话,态度可以说颇不友善,但在座之人都知dào

水月大师对人说话从来如此。道玄真人也不放在心上,只叹了一口气,道:“水月师妹有所不知,就在半年前,我得到焚香谷一份传书,说是近来在那万蝠古窟附近,似又有魔教余孽活动迹象,并以此征求我的意见。我思量之下,便令二徒逸才急速前往空桑山查看一下。”

朝阳峰商正梁一听之下。笑道:“这不就好了,萧逸才师侄才华过人,修行精深,实为青云门中佼佼者,在上一届七脉会武大试中更是折桂而归。有他去了,还有什么办不成的?”

道玄真人微微一笑。道:“商师兄过誉了,不过逸才去了空桑山,数月之后,便有传书回来,言道的确发xiàn

有魔教中人在万蝠古窟附近活动。而他们的目的,却更是惊人。”

众人都吃了一惊,曾叔常道:“怎么?”

道玄真人面色沉静,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道:“据逸才信中说道,他擒住一个魔教徒众,从其口中逼问出,原来万蝠古窟在八百年前是魔教中一个支派‘炼血堂’的总堂所在,其时炼血堂势力强盛,乃魔教五大势力之一,但在被我正道先人击溃之后,遂一蹶不振,万蝠古窟也荒废下来。但不知怎么,近些年来,已式微许久的炼血堂似又有抬头迹象,而在炼血堂中相传,当年万蝠古窟一战,虽然炼血堂主要人物全部伏诛于我正道人士剑下,但在万蝠古窟之中,却有一个隐藏极密的藏宝密洞,里面有许多奇珍异宝,妖书邪卷,并不曾被人发xiàn

。”

说到这里,众人都已明白过来,苍松道人冷笑一声,道:“邪魔歪道,痴心妄想!”

道玄真人摇了摇头,道:“且不论这个传闻是否属实,但据我所知,八百年前那一战之后,正道人士的确并未在万蝠古窟中发xiàn

什么密洞宝库。其他的倒也罢了,但若是真有这个藏宝密洞,只怕其中会有一件大凶之物,却是我们不可不防的。”

众人都向道玄看去,天云道人道:“师兄,你所指的究竟是何大凶之物,这般紧要?”

道玄真人看了周围诸人一眼,沉声道:“噬血珠!”

众人耸然动容,苍松道人讶道:“这凶物不是早随着黑心老人死去而消失了么?”

道玄真人摇头道:“不然,黑心老人虽死,但噬血珠未必便没于世间。似这等大凶煞之物,等闲之辈不能掌握,魔教妖人若是修行不够,将其收藏起来也未可知。而且当年黑心老人出身便是在魔教的炼血堂一系,故以我推测,很可能噬血珠便在这密洞之中。”

众人听了道玄真人这一番话,一时都默默无语,半晌,却是那冷冰冰的水月大师开口道:“那掌门师兄意欲如何?”

道玄真人道:“我在收到逸才的传书后,即刻便知会了焚香谷与天音寺,不久这两大门派也回过话来,说是也将派出得yì

弟子前往空桑山阻止魔教恶徒,持道锄奸。”

田不易皱眉道:“那掌门师兄的意思是”

道玄真人脸上露出了微笑,道:“此事虽然牵涉甚大,但也并非是迫在眉睫,目前魔教妖人还只是在其附近徘徊,并无实jì

行动…说起来此次也是难得的大好历练机会,我青云门中年轻俊才虽多,但多数都未外出修liàn

,而且这些年来天下安定,更从未与魔教妖人对峙相抗。趁着这次七脉会武的机会。我打算将前四名的年轻弟子,一起派出前往空桑山,一方面可以阻止魔教妖人倒行逆施,另一方面也可历练历练,长长见识。而且,”他收起笑容。面色转为严肃,道:“而且我听闻最近百年间,天音寺与焚香谷都出了几个了不得的杰出弟子,天资骄人,我们再坐视不理,只怕将来这正道领袖的地位就难保了。若如此,我道玄可无颜去见列代祖师!”

众人一起点头,苍松道人首先道:“掌门师兄高瞻远瞩,说得极是。”

道玄看了看各位首座。道:“既如此,诸位是都没有意见了。”

众人皆点头称是,道玄也甚为满yì



一事谈妥,但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或者才能算作今日之首要。毕竟虽然嗜血珠之事事关重大,可还只是空穴来风,至于那妖狐…咳咳,如今。该说是执剑长老莫千觞夺取斩龙剑之事却是迫在眉睫。

沉凝片刻,道玄真人终于开口

“苍松师弟。当年,那草庙村的遗孤林惊羽是拜在你门下吧?”

其他人一听,也只道玄师兄终于要谈到斩龙剑之事,事不关己,便也高高挂起,不再多言——这一边是苍松。一边不是田不易,皆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啊。

“正是。”

“哦,那林惊羽修为进境如何?”

苍松拱手

“此子天赋不俗,入门刚三年,却已经是玉清四重了…”

听闻此言。道玄满yì

地点了点头。毕竟也是青云门下的弟子,有如此天才,青云门大兴可望。而其他诸脉首座虽然也有抱着要看苍松笑话的心思,但甫听此言,也是颇有些嫉妒——玉清四重,已到了驱物的境界,林惊羽才入门三年,就有如此境界,怪不得苍松会把斩龙剑托付给他…寻常弟子,几十年如一日的苦修,恐怕也很难有此成就。

道玄又开口

“田师弟。”

“掌门师兄。”

田不易同样拱手行礼。当然,其实他心里对道玄的安排还是有所不满的…毕竟执剑长老莫千觞这个大麻烦也是他一手塞给自己的。平日里,自己天天和此等妖邪居于一室已是有失体统,这会儿竟然还要帮他擦屁股!?

“我听说,你门下执剑长老莫千觞近日与龙首峰林惊羽已有积怨,更是夺其法宝斩龙神剑…可有此事?”

田不易心中暗骂一声师兄真是明知故问,但嘴里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开口回答。

“是。”

他不屑争辩,要是真逼急了,就让苍松自己去和那妖物纠缠去!

道玄皱眉,心中微微一动。

“是为何故?”

“…”

田不易抿着嘴,满脸憋得通红。

“师弟不知!”

…不知?

这简直是连理由都懒得找。人,是在你大竹峰出的事,扣押法宝的也是你大竹峰的长老,如今,你田不易却说不知?

其余几位首座不明就里,皆是不信。

而道玄也似乎想要追问,可就在此时,另一位苦主却是自己开了口

“师兄…此事,那我与田师弟门下之事,既如此,还是不必劳动师兄大驾,让我和田师弟自己解决吧。”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愣…苍松今日的决定可不像平时的他,但,既然人家自己都不愿意公断,其他人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而道玄真人呢,则仿佛早有所料一般,点头道:“好,那就如此决定了。今天大事已经议定,请诸位师弟各回所属峰峦去休息吧。”说着,他手掌连拍三下,门外立kè

转近数个道童。“你们领着诸位首座去房间歇息。”

道童们应声而上,各首座都站起身,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礼,便跟着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前夜

第三百一十九章、前夜

与之前的奔波或劳碌想必,最近这几年,流影过得倒是安逸极了…

莫说是之前穿梭过的几个世界,哪怕是千年之前的那段岁月,如今看起来,也仿佛镜花水月,看不真切了…唯一还证明着他存zài

的,恐怕也就只剩下赎罪二字后隐藏着的那个冰冷面板,余下的,他仿佛已经真真zhèng

正成了一个生在这个世界的人了…而现在,他叫莫千觞。

一千年啊…这是多么漫长的一段岁月。时光的积淀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就算现在化名莫千觞,他也没有丝毫在意,只是依旧我行我素得生活在这大竹峰之上。当然,期间也免不了给张小凡这个笨小子开开小灶,偶尔更是不惜动用“水墨伽蓝”辅助,帮他修liàn

那金刚不灭体的功法。

就这样,虽然张小凡资质不算出色,但一年多的时间下来,好歹也算是在莫千觞这个大“外挂”的帮zhù

下有了不少进展——期间,不仅原本跌落的太极玄清道修为突pò

到第五重,大梵般若更是积累深厚,而金刚不灭体虽难,但小凡好歹也算是入了门,往后,便是慢慢积累的水磨工夫,也没法儿着急。

关于此事,田不易他们虽然不知dào

小凡还同时身负大梵般若与金刚不灭体,但就算如此,入门五年,竟然后来居上,这么快达到玉清五重还是让田不易这个做师傅的喜不自胜!这胖子虽然表面上还是绷着一张脸,但从后来几次三番去指导小凡修liàn

就能看出,他其实也对这个小弟子格外关注…当然,对于小凡明明悟性寻常却又表现出如此天赋,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甚至还一度怀疑到了莫千觞的身上。

不过话说回头。田不易可还从没有听说过,这世界上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天份?至于什么魔教邪功…不管是张小凡又或者莫千觞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要是真有那种事情,他也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所以,他也只能安慰自己,是小凡这孩子内秀的紧。一旦开了窍,自然是不同凡响。

张小凡自己是知dào

缘由的…他之修为能够突飞猛进,无非是水墨伽蓝和天书总纲两项加成的结果。但这种理由他可没办法在师傅和师兄师姐面前说出口,所以也就只能支支吾吾过去了。哈,要说谁对他这份天赋“不满yì

”,恐怕也就只有田灵儿了~

一年多前,因为莫千觞的有意介入,使得龙首峰的齐昊和林惊羽在大竹峰吃了不少亏,那原本要送给田灵儿的清凉珠。自然也就没有送出手——虽然莫千觞的目的本不在此,但也算是一不小心,帮了张小凡一把——这两年下来,他依然是和田灵儿走得极近,平日里,自然也就说不了比试切磋,虽然小凡一开始决计不肯动手,每次都被田灵儿打得鼻青脸肿。回去还要被莫千觞数落的一无是处。但自从金刚不灭体入了门,每次比试他都使出这门神功。田灵儿的琥珀朱绫本就不善强攻,切磋之下又要留手,自然也就没办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了。

说来也是气人,这混小子,莫千觞平日多番叮嘱他要勤于修习此法,张小凡一开始总是不愿。但自从发xiàn

了这招可以用来和师姐切磋之后,竟然修liàn

的越发努力了!也是叫莫千觞这个执剑长老哭笑不得。

说了这么多,仿佛对于莫千觞来说一切都很顺利…但其实也不尽然。

总的来说,这几年,让他烦心的事情有三件。

其一。就是这龙首峰首座苍松…

从就任执剑长老开始,他就有意无意的试图接触这个现在一心反叛青云、反叛道玄的老道。甚至为了和对方获得交流的机会,他不惜夺取了林惊羽手中的佩剑斩龙。可纵使如此,苍松却好像也嗅出了什么味道,打定主意不和莫千觞相见,只是一味躲在龙首峰,顺便让田不易传下话来。说:七脉会武之前,定会让门下弟子前来,重新取回斩龙剑,希望莫千觞能够应允这个条件,给林惊羽一个机会…

这话原本就怪,经过田不易这张嘴,更是听起来阴阳怪气——堂堂大竹峰首座,岂会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要当另外两个混球的传话筒?

不过碍于全局,田不易还是咬牙忍住了。

换言之,这一年多以来,莫千觞根本连苍松的面都没见着…而他也不敢在明目张胆的继xù

追寻。毕竟道玄还在通天峰上俯视一切,要是被他察觉自己对于苍松似乎太过积极,恐怕对方就会怀疑起自己的暂留青云的动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第二,则是河阳城内的藏锋斋…别误会,他所担心的自然不是鬼王万人往的造访。虽然这件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执剑长老耳中,不过出于对自己布下阵法的信心以及小白的聪颖坚强,区区一个鬼王应该还难不倒现任狐主才对——就算对方真的有什么企图,小白现在可是只差一步就要达到显圣期的狐妖,打发一两个人类修士再简单不过。

况且根据莫千觞对于鬼王的了解,这个胸怀大志,一心想要收服魔教中各大门阀派系,进而逐鹿中原的家伙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枭雄!而枭雄最大的特点,出了杀伐果duàn

之外,就是比一般莽夫更多了几分对于情势的推敲琢磨。莫千觞肯定,若是对方不知自己的存zài

,定然不会贸贸然向明明和己方成友好关系的狐族下手,而若是知dào

…哈,要是他敢动手,莫千觞倒也不介yì

替黑心好好教xùn

一下他的后世子孙。

所以,真zhèng

让流影担心的其实是一个人——小六。

当年,他夺走诛仙剑后,一路屠戮江湖,血染九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回转众妙天。却不想,等他真的一剑劈开众妙天外绝壁的时候才发xiàn

。自己竟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悲恨之下,他不仅身受重伤,更是万念俱灰,而小小姐和慕白,也就是在那时诞下了小六,之后。便因为大批围杀他们的正道中人穷追不舍,双双力竭身亡。可以说,对于小六,流影始终是心中有愧的。

但反过来说,作为小六的伯父,他又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改变自己与侄儿之间尴尬微妙的关系。但从自己破封而出之后开始,前前后后一共将近五年时间,在自己和小白的努力下,自己和小六的关系却丝毫没有得到缓和…偏偏小六如今表面上还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他就算想下手解决,也摸不到门路,这件事,简直让现在的莫千觞头疼不已。

前两件事暂且不提,更让莫千觞隐隐担忧的,则是来自南疆的故人…

千年岁月悠悠,可他却从来没有忘记过,被封印了千年。而如今又要脱困而出的人,可是不止他一个——某个集天地之煞气。最终凝为人形的怪物,也即将苏醒了!而当他击破封印的那一天,这天下,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对于莫千觞而言,南疆苗地简直和众妙天一样,都是他不愿提及的心头之痛。当年的大乱。直到现在依旧历历在目,丝毫都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褪色。不论是最终牺牲自己封印兽神的玲珑也好,还是为救自己不惜魂飞魄散的梓言也罢,于他而言,南疆同样留存了太多自己的遗憾。细细想来,不胜唏嘘…

…片刻思虑,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红霞满天,而将莫千觞自沉思中惊醒的,竟然是那斩龙剑的轻轻剑鸣。

抬望眼,黑竹掩映之中,那柄绽放出墨绿色光芒的神剑虽然早已被他亲手封进巨石山川之中,但每日晨昏,神剑依旧不断嗡鸣作响,好似剑上有灵,天生不愿被流影所困似的…

“哈,臭脾气~”

仰躺在大石之上,莫千觞指着面前不断颤动嗡鸣的斩龙剑笑骂——这剑,随了万剑一多年,如今竟然连脾气,也像极了那个潇洒自在,恍若神仙中人的剑仙!看着那不断挣扎的神剑,他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一时兴起,执剑长老长身而起,空手一招,原本被固定在巨石中的斩龙剑便倒飞而出,稳稳落进了他的手心。

宝剑在手,心带三分醉意的莫千觞竟然就这么舞了起来,一时之间,大竹峰后山竹林之中,剑qì

纵横,却又不伤害草木,那剑势之神妙实在是可见一斑。然这剑舞不仅强极,更是美极,叫人流连。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兴起而舞,兴尽而止。

莫千觞长剑舞毕,手腕一抖,嘴角则有轻笑撩起…再回头,那斩龙剑竟然又被他重新插进了巨石之中,然而这一次,那神剑竟然也不再嗡鸣,仿佛连它也不得不为执剑长老的剑舞折伏…

“真是好剑,好剑!”

—————————————————————————————————————

“汪汪汪”!

“吱吱吱吱”!

……

犬吠声与猴子的尖叫交织在一起,回荡在青云山大竹峰上,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张小凡手拿着那根黑色的烧火棍,冲出厨房的门,大怒:“死狗!死猴子!有种你们别跑!”

猴子小灰嗖的一下跳到大黄狗的背上,早已蓄势的大黄撒开四脚就跑,张小凡追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小灰做着鬼脸,把一块香喷喷的肉骨头放到大黄的嘴里。大黄兴奋得狗颜大悦,若不是两排牙齿要咬着肉骨头,只怕早就笑得狗牙也掉下来了。

“呼!”

张小凡一脸沮丧,愤愤不平地走回厨房。自他十四岁那年掌管厨房,手艺令所有人刮目相看,而大黄以其“得道老狗”的道行,也忍不住垂涎张小凡手中美味,尤其是张小凡用来熬汤的肉骨头,喷香鲜美,更是大黄梦寐以求的大餐。

不过张小凡熬汤是给人喝的。大黄“年龄”虽大(田不易从小养大),资格更老,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往往垂涎三尺却不可得。直到它与猴子小灰熟悉之后,大竹峰上便时常出现了上面的那一幕,一直持续了两年。任由张小凡把肉骨头藏得多么隐秘,只要有大黄的鼻子加上小灰的灵活,这一场肉骨头之争便往往以张小凡的失利而告终…嘿嘿,事情原本是如此,直到又一日,莫千觞曾来后厨寻小凡,大黄和小灰恰好正在偷骨头,却叫张小凡发xiàn

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大黄!你再跑!执剑长老昨日可是说了,近日想喝狗肉汤了!”

张小凡这么一吼。大黄果然站住了身子,在也顾不上嘴里的美味,吓得狗腿立kè

跪倒在地,两只狗抓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任凭小灰怎么使劲儿,它就是不懂…哈!这副模样简直和当年它第一次见到流影时一模一样!事实上,大黄似乎还是认得出莫千觞的身份的…兴许是在这方面,畜生终究是比人敏锐的多吧。而自从发xiàn

了这一点。小凡也就有了反败为胜的手段,屡试不爽~

两年时光。匆匆而过,实jì

上也就是一年半的时间,张小凡已长成了十六岁的少年,身子更高,如今已比师姐田灵儿高出半个头了。这段时间里,因为田不易当初的严令。大竹峰上所有的弟子都闭门苦修,除了下山游历的老六杜必书,便只有张小凡这个厨师最是清闲了。

此时,猴子小灰骑在大黄身上,又捶又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眼见张小凡逼近,他也就干脆不在指望这蠢狗,自己拿着一块排骨去了——真不明白这笨蛋怎么想的,那妖狐究竟有什么好怕的?

张小凡追了两步,但小灰的动作确实不慢,很快窜上了房顶,小凡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向厨房原路返回…他还不至于为了一块排骨和小灰闹上半天,也就只好随他去了。

“啪”!

可就在这时,张小凡头上突然一痛,一物落到地上,却是一枚松果,张小凡顿时怒气上冲,返身大怒道:“死猴子,你别让我抓到……咦,你是……啊!六师兄!”

张小凡一跃而起,只见在门口处站着一个人,中等身材,精干面容,笑容满面,背上一个小包袱,不是许久不见的老六杜必书又是谁?

杜必书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张小凡,口中啧啧道:“厉害啊,才几年时间,你这小子就长得和我一样高了。”

张小凡快步走了上去,用力抓住杜必书的肩膀,笑道:“六师兄,怎么去了这么久时间,我们大家都很想你呢。”

杜必书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哎哎哎,你松点儿劲儿,好疼~”

张小凡哪儿还顾得上许多,随即开口问道:“师父师娘知dào

你回来了吗?”

杜必书道:“没有,我刚回来,看见这里厨房中有烟,就先过来看看,呵呵,我就知dào

你这小子在这里干活。几年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张小凡心里高兴,连连点头。杜必书摸了一下他的头,忽然悄声道:“走,陪我去见师父。”

张小凡愣了一下,道:“为什么还要我陪你去?”

杜必书苦着脸,道:“师父当初让我下山,说好了一年为限,可是我多玩了,呃,不是,我多寻找了半年时间,才找到好的材料炼制法宝,只怕要被师父骂了。你陪我去吧。”

张小凡瞪了他一眼,道:“那你还说是先来看我,对了,六师兄,你炼的是什么法宝啊?”

杜必书干笑道:“呵呵,我当然是先来看你的,小师弟,走吧,走吧。”说着拉着张小凡就走。

过了一会,正躲在某个角落大啃肉骨头的大黄与靠在它背上抓虱子的小灰,同时都听见守静堂那里传来了一声怒吼:“不肖之人,气死我了!”

晚饭时分,大竹峰众人这两年首次大团圆,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待众人坐定,田不易却仍是一脸怒气,众弟子在与杜必书打完招呼后,都忍不住悄悄问他:“老六,怎么师父见了你就生了这么大的气?”

杜必书面色尴尬,顾左右而言他。而坐在他身旁的张小凡,却是一脸笑意,只是不敢笑了出来,样子颇为古怪。

这时,坐在对面的田灵儿终于忍不住了,第一个向田不易问道:“爹。六师兄好不容易回来,你怎么还生这么大的气啊?”

杜必书悄悄抬眼看了看田不易,田不易一瞪他,吓得杜必书连忙低下了头。田不易哼了一声,道:“老六,把你自己的法宝摆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杜必书张了张嘴,呐呐说不出来,举目向师娘苏茹看去,却见苏茹微笑道:“必书。你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也让大家知dào

一下你师父怎么生气的?”

杜必书眼见推迟不掉,磨磨蹭蹭地拿过自己的小包袱,抖了两下,从中间拿出几件事物,放到桌上。

众人一个个眼睛也不眨,直直盯着,生怕漏掉什么一样。用膳厅中,一时安静之极。只见在饭桌之上。放着三个似乎是用什么坚硬木料做成的有半个拳头大小的东西,成六面正方形,通体白色,上边还雕刻着各种点数,却是三个骰子。

众人呆若木鸡,哑口无言。片刻之后哗然大笑。

杜必书满脸通红,田不易看着他,一脸怒气,口中怒道:“朽木不可雕!”

苏茹却在这时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骰子就骰子吧,反正这法宝也是他自己用的。”

田不易瞪了徒弟一眼,对苏茹道:“你怎么知dào

他不是用这个去行骗?”

杜必书吓了一跳,连忙道:“师父,师娘,徒儿决不敢做这下流无耻之事。只是年前在南方赤水之畔找到一棵千年三珠树,极有灵气,取其精华雕刻了这三颗骰子,完全是一时兴起,决没有想到其他……”

田不易怒气兀自不止,道:“你高兴了,哼,你修liàn

其他的倒也罢了,如今炼出了一付赌具出来,等到一个月后的七脉会武比试,你这上台一亮相,我还有脸吗?”

杜必书不敢再说,苏茹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易,这是他自己喜爱的东西,别去逼他。你还记得万师兄……”

田不易忽然一震,转过头来看着苏茹,苏茹轻叹了一口气,对杜必书道:“必书,你是知dào

的,我与你师父从来也没有强迫你们一定要像其他各脉师兄弟一样修liàn

仙剑,但法宝往往关系甚大,你们自己要小心从事。”

杜必书偷偷看了一眼田不易,却见师父脸色不愉,正在生着闷气,哪还敢多话,连连点头道:“是,是。”

苏茹又看了一眼丈夫,然后对众人道:“时间过得真快,下个月就是七脉会武大试了。到时候我们会一起去长门所在的通天峰,你们早些做准bèi

吧,”说到这里,她美丽温柔的脸上忽地一肃,疾言道:“这一次可不要再让我和你们师父失望了,知dào

了没?”

众弟子心头一跳,齐声道:“是!”

“师、师娘。”夹杂在众人响亮的回答声中,一个不协调的微弱声音冒了出来,苏茹看去,见是最末的老七张小凡,皱了皱眉,道:“怎么了,小凡?”

张小凡小心翼翼地道:“那您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也去啊?”

苏茹一怔,瞄了田不易一眼,脸上浮起了笑容,微笑道:“是啊,你不也是大竹峰一脉的弟子吗?”

张小凡大喜,欢呼跳起,与旁边的杜必书击掌相庆,浑然不管田不易在远处外冷内热的道:“反正有九个名额,就算给白痴一个,还是浪费了一个,不用白不用。”

PS:感谢翔龙古月、臭臭的咸鱼、牙膏党人、落忆望空、因天玄、小小法师徒弟、痕迹无痕、地球上的修仙者同学的支持!希望格外继xù

给力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取剑(1)

第三百二十章、取剑(1)

七脉会武眼看就已经迫在眉睫,各峰各脉的弟子自然也都在井然有序的备战当中——就连大竹峰这种人丁单薄的峰头都思虑着要在七脉会武上一展露锋芒,更何况是其他人?

但在这种情况下,龙首峰上的气氛确实有些凝重。

大弟子齐昊,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突pò

了玉清第八重的桎梏,一跃成为后辈弟子中的佼佼者,虽然距离九重尚远,但凭他的天赋实力,此次七脉会武本应该是最大的热门…但,自从两年前的大珠峰之行后,原本待人和善,乐于交流的齐昊师兄却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甚至到后来,只是每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修,不问世事——虽然勤于修liàn

是好事,但任谁都能从他脸上看出那显而易见的死气,不免让人担忧…

而另一位,当年与齐昊同去大竹峰的弟子林惊羽同样是一改常态…听说,上次大竹峰执行,这位小师弟连自己的法宝斩龙剑都被别人摄走封印,以至于到现在,明明已经玉清五重的他,却只能两手空空。这两年来,林惊羽总是跟在苍松真人身边,日日苦练,比起自己闭门不出的齐昊,他的生活几乎更是与一般的弟子们彻底隔绝了。

是的,师傅早已经把对于斩龙剑的处理方案告sù

了他——自己被人夺去的法宝,自然要用自己的手争取回来,而今日,就是要将这野望付诸于实践的那一天!

天边,还只是微微发亮。

但林惊羽却已经站在了龙首峰的断崖之边,他极目远望,只能看见翻滚的云海。与淡淡的紫气。比起两年前,如今的他又要长高了几分,甚至比起张小凡那个老实孩子,他的眉目还要更加清秀,也更加俊朗一些…但,这些温润的气质都被凝固在眉宇间的那一抹锋利冲散!如今的林惊羽就如同一柄已经出鞘的利剑。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几分锐不可当的气势!

苍!

拔剑!

腰间所佩戴的,虽然只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凡铁,但林惊羽却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的迟疑,剑锋所指,就是一往无前。片刻,原本直指前方的铁剑竟然只在眨眼之间就收回了剑鞘,只留下地面上,那一道深深的剑痕…

这便是苍松传给他的剑法。

但这剑法。苍松自己却又半点都不精通…和龙首峰代代相传的云龙剑qì

不同,这剑法自从百年之前那人飘然仙去之后,早已在青云门内被人束之高阁。

不是因为这剑诀威力不强——正相反,习练了这套剑诀的林惊羽连自己都不禁感慨,这些剑招简直可称绝世!只不过,想要连成这一招,却又是千难万难…他自己也只不过是偶然之下有所领悟,这才达到今天这般程度。可惜。就算如此,也不过只是皮毛。

哈。仔细想想,倒也没什么奇怪。

青云四绝之中,神剑御雷真诀、剑引苍龙真诀和天冰坠地真诀皆是道法,能习成其中之一者,莫不是青云门中精英,而能够兼顾两项的。眼下更是只有道玄真人一人而已,至于全数融会贯通者…青叶祖师之后,再无听闻。

但除了这三道法诀,青云四绝之中,还有一门剑法…这门剑法甚至比前三者还有更为稀奇!古往今来。千年岁月,能够习练此招之人在青云门也不会超过一手之数,而这门剑法,自然就是苍松亲自交在林惊羽手中的这门厉害功法。

名曰:斩鬼神!

传说这数百年来,青云门内也只有一人练成这门无上剑法,但每每提起此人,师傅却只是眼露憧憬怀念之色,闭口不提…

林惊羽也就没有追问,师傅不肯告sù

他,自然有师傅的道理。而他,自然也没有辜负苍松对他的期望,每日勤练不辍!

也许,也是林惊羽骨子里本身就有那么一份傲气,那么一份偏执,整整两年过去,这斩鬼神真诀在他手中也终于展现出几分威势!



“师弟…”

一个平和却又有些沉闷的声音在林惊羽身后响起。林惊羽回头,却是齐昊师兄默默站在他身后,此时,才出言提醒。

“师兄。”

林惊羽还礼,心中却不由一叹…两年前的那件事不仅对他造成了很大影响,甚至也让龙首峰的这位大师兄性情大变。如今的齐昊沉默寡言,一味追求修liàn

,倒是让林惊羽格外担心了。毕竟,在这龙首峰上,刚刚上山五年的他最亲的人其实并非是师傅苍松,而是这位一直以来都对他照顾有佳的大师兄。

“师弟,这斩鬼神剑法,你是练得愈加纯熟了。”

齐昊刚才从头到尾目睹了林惊羽出剑时的动作,虽说练剑之中难免收手,但这番能为,就算是已经玉清八重的齐昊也是不敢小觑…他不禁感慨,小师弟的天赋感染时无可比拟。

“师兄过誉了…师弟初学乍练,还没发挥出这绝学的威力呢。”

林惊羽顿了顿,然后眉头微皱,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开了口。

“齐师兄,莫非今日师傅是让你…”

此言一出,面前原本一脸木然的齐昊也只好苦笑点头…说起来这件差事并不为难,起码对于一个玉清八重的修士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只不过是把人送到大竹峰罢了,取剑也是要看林惊羽自己的本事,他人相助不得。但,师傅却偏偏要他带着小师弟去。

齐昊知dào

,这是师傅给他的机会…他这一辈子,要是越不过这个障碍,恐怕修liàn

之路总会留下滞碍,所以苍松才会故yì

再派他去大竹峰,就是希望他自己能够越过这道障碍。不过,这又谈何容易?

无知者无畏,若是不曾见过高山,自可妄言天下之大,尽可去得。但齐昊却是有幸见识了泰山之高…其实。这可是完全称不上什么幸运!

对于像他这样前途远大的后辈来说,太早接触到这样可怕的前辈还实在是太勉强了。知山之高,的确是更有攀登的目标,但如果这座山太高…高到让人完全丧失了攀登的信念,就是适得其反了。

换句话说,齐昊现在就处于这样的阶段。

虽然他这两年几乎是发了狂的一样在拼命修liàn

。但就事实而言,这却是他最迷茫的一段时间了。虽然修为依旧是在慢慢长进,但比起执剑长老,齐昊还是能够深刻的感受到那道巨大的鸿沟。

纵然是玉清八重,纵然身负云龙剑qì

,但在莫千觞面前,他简直无力的有如稚童。

“恩…”

齐昊点了点头

“林师弟,我们这就启程吧。”

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了大竹峰的方向,但心中所想。却又各有不同。



“龙首峰苍松真人座下弟子齐昊、林惊羽,拜见田师叔、苏师叔。”

守静堂中,田不易与苏茹坐在上位,莫千觞抱着双臂站在田不易旁边,而其余弟子都排在分列两旁,场中两个白衣人,也就是林惊羽,另一个正是齐昊。

眼前的这一切。简直与两年前一模一样,齐昊稍稍犹豫。然后还是脸色有异的看向了田不易身边的莫千觞。

“见过…执剑长老。”

而这一次,莫千觞因为没有像之前一样心怀目的,所以也不吝啬自己的微笑,也算是像两人微微示意。

“怎么,苍松又让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田不易比起上一会,也是惬意了不少…毕竟。虽然张小凡那个笨小子为人处世的确是笨了一点,连说话都磕磕盼盼,平时看到田胖子也要说上两句,可是这修为上嘛——仅仅五年就达到玉清五重,这份天赋。也许也算是厚积薄发吧!这也让田不易面对龙首峰的弟子,多了几分底气。

齐昊此刻虽然心中也有不满,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口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田不易的问题了。

“田师叔…师傅今天派我两人前来,是为了两年前的斩龙剑之事…”

齐昊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躬身,把身后的林惊羽让了出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有约定,就算他现在有心想帮帮自己的小师弟,却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静观了。

“奥?”

田不易当然早就知dào

对方的来意,但听他们这么一说,却不禁还是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莫千觞。他原以为说什么凭弟子自己来取剑只是苍松的缓兵之计而已,却是没料到,他竟然真的派来了自己门下的弟子…虽然他也承认不论是齐昊又或者林惊羽都是出色的青云弟子,但这两人要是和面前的这妖孽比起来,却是没有丝毫的价值。

想靠这两人取回斩龙剑?

这不异于痴人说梦。

“哈,如此我倒是很有兴趣。”

似乎是没有察觉到田不易揶揄的目光,莫千觞踏前一步,脸上依旧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看来,是这位小兄弟要来试试?”

他有些调笑的看着林惊羽,然后缓缓探出右手…就在这个瞬间,林惊羽突兀地感受到一阵逼命杀气,不过是眨眼之间,那可怕的威势就把他压迫的喘不过气来。林惊羽屏住呼吸,双拳握紧,努力抵抗着这疯狂的压迫,但很快…这份突然降临的气势又如同烟云一般,凭空消散。

“不错。”

回过神来的时候,莫千觞竟然已经一步走到了林惊羽身后,而口中所述说的,也只有这短短二字。然后,便自顾自的踏步向守静堂外走去了。

大竹峰上,一时众人默然,除了当事人林惊羽之外,恐怕也就只有田不易才能看出些许端倪…这妖孽已经将气势控zhì

的随心所欲,剑势一出,单单笼罩了面前的林惊羽,至于旁人,则是丝毫没有知觉。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一手功夫莫说是田不易自己决计做不到,就算是道玄师兄恐怕也很难如此举重若轻…

田不易自怨自艾的叹了口气。虽然很早之前他就知dào

青云门内以一对一也许没有人是这妖孽的对手,但当现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却还是禁不住摇头叹息。如此妖孽在世。始终都是天下之隐患,现在他无心为恶,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一旦某一日这妖狐魔性复发,到时候怕就是苍生之祸了。

不过,担忧归担忧。但此时田不易的却又不能多言。毕竟莫千觞现在可是实实在在的执剑长老,职权之内他也不能横加阻拦——退一步,他也不觉得这妖孽真的会对这些青云弟子做些什么,因为根本没有价值。

众人移步,跟随着莫千觞的身影一起向大竹峰后山的黑竹林走去。而那里,自然就是莫千觞亲手封绝斩龙剑的所在了。此番前去,也正是为了那斩龙剑。

大家都是修道之人,未行多久便在一块竹林荫蔽的地方寻到了一块巨石,而通体透出墨绿光芒的斩龙剑。也正被嵌在其中。

“今日,你若是能把剑拔出来,就带着它回去吧。”

执剑长老抱着双臂,悠闲地站在一旁,并没有插手的意思。虽然说是考验,但他也不可能有亲自和林惊羽比试的意思…凭他现在的剑意,就算是可以压制修为,恐怕对方也难以抗衡。所以。他要林惊羽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把剑拔出来,就可以随他带走。

但。就算只是如此,对于只有玉清五重修为的林惊羽来说,也是千难万难了。

毕竟,若是田不易等人前来,硬凭修为施展,也不难将剑拔出。但对于只有玉清层次的林惊羽而言,却只能靠己身剑意激发斩龙剑内剑灵,两相作用才有可能做到——这无疑是比修为碾压更困难的选择,毕竟,剑之一途也不是说悟便悟得。更多的人一生都受困于此,无甚成就。

暂不提这些,却说莫千觞话音刚落,林惊羽就立kè

一步跨向了那块巨石,身随步动,手掌也握住了那斩龙剑的剑柄…两年不见,斩龙似乎已经不认识他这个主人,任凭他向剑身中注入万千真力,却是一丁点儿效果都不见…这法宝竟好像已经不是他的了。

张小凡站在一边,也是极为苦恼。眼见自己儿时得好友遭逢大难,他一面想上去帮忙,可看自家师傅的脸色却又不敢动弹…其实这倒是他误会了,田不易不过是因为莫千觞的事而感到担忧,并没有其他意思。

所以,小凡又把目光投向了莫千觞…他已经做好打算,如果一会儿林惊羽真的拔不出这斩龙剑,他就和莫千觞说说情,不论如何也不能让好友再伤心了。

不过,他还是太小看林惊羽了。

即便如此,林惊羽也没有灰心。

对他而言,早就明白今日之事不会轻易解决,而他苦练斩鬼神多年,自然不会因为这小小困难就放qì

努力。这斩龙剑,今日不管是为他自己,又或者是为他师傅苍松真人,都一定要取回!

一念及此,林惊羽再催三分元力,体内太极玄清道功力全力运转,却并非是继xù

按照之前的方式。

原本并不算如何浑厚的真元开始在他体内不断盘旋,最终拧成一股,如同闪电般坠入那斩龙剑之中。而在他的身体周围,直摧草木的锋锐剑qì

也凭空出现,扫荡四方!

眨眼,那原本毫无反应的斩龙剑上,竟然开始闪耀起奇特的光芒!

从林惊羽和齐昊一行来此之后,莫千觞的眼中还是第一次闪过一丝惊讶,他确实是没料到,就算没有万剑一的指点,林惊羽竟然真的凭自己的天赋,学会了这一招…

虽然还只是徒有其形的模仿,但毫无疑问,青云门的功法中,能产生这般独特剑qì

的也只有一种。

“斩鬼神!”

田不易双眸一缩,苏茹失声惊呼!

—————————————————————————————————————

这天早上,青云门大竹峰上人人兴高采烈,尤其是众弟子,个个面带笑容,虽然也不乏些紧张,不过也多半淹没在兴奋中了。

众人之中,参加过上次青云门七脉会武的只有大师兄宋大仁以及老二吴大义、老三郑大礼、老四何大智,至于老五吕大信、老六杜必书都是田不易这几十年间新收的弟子。还有就是年纪轻轻的田灵儿和张小凡,就更没有见识过青云门这一甲子一次的大盛事了。

田灵儿此刻最是高兴,趁着田不易夫妇在做最后准bèi

,缠着经验最丰富的宋大仁,唧唧喳喳问个不停:“大师兄,七脉会武真的有那么多同门去吗?”

宋大仁面带笑容。显然心情也是极好,道:“不错,七脉会武乃我门最大的盛事,同门各脉无不视之为头等大事。而且能够入选代表各脉出战的各位同门师兄师弟,无不是佼佼出众的人物,那个场面的壮观刺激就不用说了。”

这时老四何大智在一旁听到,走了过来,对着田灵儿偷偷眨了眨眼,笑道:“小师妹。你有所不知,其实大师兄还有话没有说出口呢。”

田灵儿“呀”了一声,不理宋大仁一脸讶然,追问道:“什么呀,四师兄?”

何大智微笑道:“会武大试现场,同门中数以百计之人围观,胜者站在台上掌声雷动,那份得yì

是跑不了了。但若是有些美貌新进的别脉年轻师妹为大师兄风采折服,尖叫欢呼。那岂不更是人生一大快事?”说到这里,他一脸正经地转向宋大仁,道:“大师兄,你说是也不是?”

宋大仁脸上突然一红。

田灵儿看在眼中,着实奇怪,道:“大师兄。你干嘛突然脸红了?”

宋大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连道:“没有,没有,我哪有红……”

何大智咳嗽一声,却见周围其他的师兄师弟不知何时都围了过来。年纪轻的如杜必书和张小凡都不甚了了,但吴大义与郑大礼却都是面带微笑,便笑道:“哎呀,二师兄和三师兄也在这里,最近我的记性不佳,好像在上届大试中,大师兄连胜两场进到第三轮时,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同门师妹,咦,名字给忘了……”

吴大义立kè

接着道:“啊,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好象是小竹峰上的一位同门师妹,相貌那是极美的,不过名字嘛……”

郑大礼满脸笑意,道:“名字嘛,我们都是忘了,不过当天场中鼓掌拍得最大声,和大师兄眉来眼去的那个人的样子,我们都还是记得的。”

“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田灵儿带头拷问:“大师兄,是哪一位同门师姐,居然对你这么好?”

宋大仁满脸尴尬,狠狠盯了何大智一眼,干笑道:“没、没有这回事,你别听四师兄乱说,小竹峰的文敏师妹只不过是看在师娘份上,才为我们多喝彩加油了几声。”

“咦?”何大智立kè

道:“大师兄,这就怪了,我与二师兄三师兄都不知dào

那人的姓名,怎么你立kè

就把人家的名字给说出来了?不过说起来文敏师姐对大师兄那个好啊……”

众人哄堂大笑,宋大仁自知失言,更知dào

论语锋远远不如何大智这个大竹峰门中第一精明之人,说多错更多,当下哼了一声,仗着脸皮颇厚,干笑道:“无聊之人,嘿嘿,我去看看师傅师娘好了没?”

田灵儿还待追问,却见宋大仁溜的比风还快,一眨眼就看不到人影了,只得一把抓住何大智,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兴奋之色,道:“四师兄,你快说说,那个文敏师姐到底长得如何?”

何大智笑道:“小师妹,你不是常与师娘回小竹峰看望水月大师的吗,怎么会从没见过文敏师姐,她可是水月大师的得yì

弟子呢。”

田灵儿摇头道:“我与娘去小竹峰时都是直接去见水月大师,难得认识几个同门师姐,你快点说嘛!”

何大智笑道:“别急,别急,今日我们去长门通天峰参加七脉会武,你多半便见得到她了。”

田灵儿“哦”了一声,眼珠一转,仿佛醒悟什么,道:“难怪我一早起来就看大师兄整个人神采奕奕,原来是心怀鬼胎!”

众人一呆,随即明了,放声大笑,田灵儿自己也笑,原本对七脉会武有的一点点紧张也化作了无形。她眼光移动,只见众人都是笑容满面,心情颇好,但当她看到张小凡时,心中却是忽然一怔,张小凡脸上虽有笑容,但这些年来田灵儿与他最是亲近,一眼便看出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赴会

第三百二十一章、赴会

“小凡,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张小凡慌张地摇了摇头,面对自己的师姐,他从来就没有镇定过,所以田灵儿也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又继xù

和众人调笑宋大仁去了。

其实,这又哪里能怪得了张小凡?

他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又不像田灵儿那般从出生开始就住在青云门内…五年的时间算不上漫长,要彻底改变一个人还是太过勉强,更何况,张小凡又是这般老实顽固的孩子?田不易答yīng

让他和师兄们一起参加七脉会武,小凡的确非常兴奋,但那阵儿热乎劲儿过去之后,内心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忐忑和不安——大竹峰人丁单薄,张小凡从小生活的草庙村也不是什么繁华地带,突然让一个农家孩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比武,也的确是难为他了。

当然,他其实并不怕自己草草落败…事实上,张小凡也几乎不敢想象,自己能够战胜那些比自己强dà

的多的师兄师姐,只是小凡害pà

自己这份“愚笨”,会丢了师傅田不易的脸面。要知dào

,在这大竹峰上,师傅对于张小凡来说,一直都是严父般的存zài

!所以他不想让田不易失望。

一念及此,小凡又下意识的看向了隐隐游离于众人之外的莫千觞——若是在田不易面前,弟子们决计是不敢如此调笑大师兄的,但执剑长老平日里虽然偶尔也会指教他们的修为,对其他方面却又不是很严厉,故而众人才会自顾自地玩儿的开心。

小凡的目光刚刚移向那边,莫千觞就仿佛早有知觉一般同样回望过来,而脸上也一直带着招牌式的微笑。仿佛一眼望穿了他的心事。而小凡呢,虽然已经和莫千觞相处了不止一年,却还是没有习惯对方那独特的目光,竟然真的慌张起来!

他想起对方不久前对他说过的话,但及时到现在却依然觉得那只是天方夜谭…就凭他这个笨样,怎么可能和那日剑锋呼啸的林惊羽相提并论?小凡知dào

自己一直就不是早慧的林惊羽的对手。但偏偏莫千觞却言之凿凿的告sù

他,如今的林惊羽还不是他的对手…

这种事情,就算只是私下里想想,也会让张小凡脸红了。

张小凡这边动静闹得有些大,田灵儿又好奇的看向了他这边,思考片刻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凡,你不要紧张,你是第一次参加七脉会武,爹爹不会苛责你的。”

张小凡闻言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能点了点头。

田灵儿又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道:“不过也没什么,大家都知dào

你的本事,这一次去就当是长长见识了。”虽然张小凡已经是玉清五重,但平日里过招修行,他是一次也没有参加过。整天在厨房里忙东忙西,而且依着他那笨笨的性子。的确也难以让人委以重任。

田灵儿见小凡还不放心,又或是想起了林惊羽那档子事情,就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道“如果有什么人欺负你了,你一定过来和我说,哼。我立kè

为你出头。”

张小凡这时候哪儿还顾得上田灵儿到底说了些什么?美人香风轻送,让他只觉得一阵耳热,只知dào

迷迷糊糊的点头。

田灵儿依旧笑嘻嘻的,拍着这个她最喜爱的小师弟的肩膀,悄声道:“告sù

你吧。通天峰上好玩的地方可多了,这一次去我们偷偷跑去玩,好不好?”

张小凡眼前晃动着那美丽容颜,忽然间竟不敢直视她的容颜,低下头,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烦恼,少年心事,仿佛百感交集,低声道:“是,师姐。”

田灵儿展颜微笑,忽听身后何大智道:“师父和师娘来了。”

众人转身看去,只见从守静堂中,田不易和苏茹走了出来。田不易一身天蓝长袍,气度颇是庄严,若不是身子稍矮,肚子又稍大了些,倒真有让人肃然起敬的宗师气派。至于苏茹,则是让众人眼前一亮,平素就姿色过人的她,今天一袭淡绿衣裙,头上玉镂花,金钗头,眉若远山含黛,肤似凝脂白玉,目光如水,红唇带笑,当真是倾倒众生。

宋大仁跟在他夫妇二人身后,面色再正经不过了。只不过众师弟一看见他,个个面上就浮起不大正经、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来了。而在宋大仁身后,黄狗大黄和猴子小灰也跟了出来。小灰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坐在大黄背上,这时一看见张小凡站在前方,“吱吱吱吱”叫了几声,从大黄背上跳下,窜到张小凡这里,三下两下蹦上了他的肩头。

田不易看了看众弟子,点了点头,道:“走吧。”说罢,他右手一挥,掌心法诀引处,赤光一闪,他那柄久负盛名的仙剑“赤焰”祭起,赤芒万丈,端的是仙家至宝。田不易正要踏前,忽然间裤管却被人拉了一下,回头看去,却是被大黄咬住了,只见这只他从小养大的黄狗摇头晃脑,嘴里“呜呜”(咬着裤管)叫个不停,尾巴摇得起劲,一双狗眼更是眨也不眨,直盯着田不易看。

田不易犹豫了一下,嘴里含糊说了一句,但还是袖子一挥,将大黄卷了起来,随即飘身到赤灵剑上,与苏茹打了个招呼,当先破空而去。

苏茹轻笑摇头,对众人道:“你们也来吧。”顿了一下,又对宋大仁道,“大仁,小凡似乎还没有炼制法宝,你带着他走。”

宋大仁点头道:“是。”

苏茹点了点头,也不见她如何作势,一道淡绿光芒闪过,仿佛与她的衣裳相配一般,载着她直上青天,追着田不易那道赤光而去。

大竹峰众弟子中,吴大义、郑大礼与吕大信修行也没有达到第四层,不能驱御法宝。当下宋大仁走向张小凡,其余的何大智、杜必书与田灵儿一人带着一个,各自上路。众人之中,田灵儿的法宝是“琥珀朱绫”,何大智修liàn

的法宝是一支“江山笔”,倒很合他平素爱书的习性。不过最搞笑的莫过于老六杜必书的骰子法宝了,一经祭起,白光闪处,三颗骰子滴溜溜放大了十倍,在空中转个不停,各种数字轮番出现,若论天下赌具,再也无过于此。

老五吕大信小心翼翼地上前细看,苦着脸向杜必书道:“老六。你这东西该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吧?”

杜必书眉毛一挑,嬉皮笑脸道:“五师兄,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是从天上掉下来就算你赢,我就……”

吕大信“呸呸呸”道:“那我还敢赢这个赌么?”

杜必书一愣,道:“那倒也是!”

宋大仁走到张小凡身前,微笑道:“小凡,你准bèi

好了么?”

张小凡正要点头。忽然间肩头的猴子小灰却尖叫起来,二人吃了一惊。却见小灰一会手指指天上,一会对着张小凡指指自己,张小凡愣了一下,道:“你也要去?”

小灰立kè

咧嘴笑了起来,张小凡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宋大仁。宋大仁想了想,笑道:“反正师父都带大黄去了,我们也带小灰去吧。”

张小凡心中欢喜,点了点头,小灰更是欢喜不已。

宋大仁转身对其余人道:“我们也走吧。不然迟到了师父又要骂了。”众人答yīng

一声,各自御着法宝走了,田灵儿临走时还到张小凡身旁叮嘱了一句:“小心啊,要抓紧师兄。”

张小凡点了点头,道:“知dào

了,师姐。”

田灵儿对他笑了笑,法诀一引,琥珀朱绫霞光顿起,破空而去。宋大仁随即祭起了自己的法宝仙剑“十虎”。他是大竹峰一脉的大弟子,虽然师弟们修liàn

的法宝不一而同,但他还是修liàn

的是仙剑。“十虎”仙剑呈通体黄色,长四尺,三指宽,在仙剑中体型算是比较大的,不过可惜法宝威力不能以体型来计算。

当下宋大仁把张小凡拉了上来,张小凡以前有过搭乘田灵儿琥珀朱绫的经验,入脚处“十虎”向下一沉,随即稳住,他已不太惊慌,倒是猴子小灰似乎知dào

什么,紧紧抓住了张小凡的头。

宋大仁微微一笑,道:“小师弟,我们走了。”说着,他右手法诀向天一指,只听“十虎”仙剑剑身发出一声低低震响,原本平平飘荡在离地一尺的仙剑忽地升高三尺,张小凡下意识地抓紧了宋大仁。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十虎”剑剑尖缓缓向上翘起,到了约莫有翘起七分,张小凡完全是靠紧拉着宋大仁

才不至于掉落下去时,一声尖啸响处,“十虎”笔直向天疾冲而上。

张小凡站在仙剑之上,紧紧抱住宋大仁,心中虽然紧张,但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把眼睛闭上。只见大竹峰青翠的山峰离自己越来越远,忽地眼前一白,一片白茫茫的,竟是穿入了厚厚的白云之中,再也看不清什么东西。

其实平日莫千觞没少教他御剑的本领,只是好像张小凡天生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就算是学会了,也只敢飞得很低,哪里欣赏过这般美景…

这时上下前后都是茫茫云气,大风呼啸不停,刮脸生疼,张小凡身子微微颤抖,半是紧张,半是激动。驰骋于青天白云间,这是何等的梦想!

云海茫茫,也不知行了多久,正当张小凡心情慢慢要平复下来的时候,仿佛要再一次的给他惊奇,“十虎”仙剑在破空的尖锐呼啸声中,冲出了云海。

那一片无垠的蓝天,如倒悬的深海,蓝得几乎是纯净的,无边无际,壮观雄伟。当他们冲出云海,脚下的白云仿佛水花,随着他们的去势泛起长长云气,似乎依依不舍,又如大河微浪,飘起半空,然后再缓缓落下,回到云海之中。

长空如洗,“十虎”仙剑冲天而起,直到离脚下那茫茫云海又有了几乎三百丈的高度,宋大仁才将剑身放平,开始向通天峰方向直行而去。

远处,一座高耸入云。不,高耸入天的雄伟山峰,傲然屹立。那里,白云飘渺处,隐隐有钟声回荡在这苍穹天地。通天峰,仿佛真的通往青天。

张小凡屏住了呼吸。放眼远眺,无垠的青天下,雄伟的山峰旁,飞舞萦绕着无数道各色光芒,越接近通天峰,这些光芒就越是密集。

张小凡知dào

那些都是青云门中弟子驱用的法宝,因法宝五行之分而有各种不同颜色,看去五彩缤纷,极是漂亮。但见这些道光芒如彩石落雨。纷纷涌向那座山峰,景象蔚为壮观。而他们与“十虎”仙剑一道,也很快融入了这五彩缤纷的洪流之中。

伴着呼啸声,宋大仁带着张小凡御剑落到了一片巨大的广场之上,一落到地上,猴子小灰便东张西望,随即从张小凡肩膀跳下,在广场上跳来跳去。兴奋不已。张小凡也不去管它,放眼看去。只见这里白玉为栏,仙气阵阵,广场中央有九个大铜鼎,成三三之数摆放中间。最令人吃惊的,便是这广场之上,云气蒸腾。行走时如在云中,使人有成仙的感觉。

张小凡看在眼里,倍觉眼熟,记起这里是当初自己初上青云山时到过的所谓“青云六景”中的“云海”。五年不见,这里一如即往。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美丽飘渺,只是今日却比五年前热闹了许多。

广场之上,此刻已是热闹非凡,青云门前来参加七脉会武的弟子们估计都暂时停在这里,远远看去,人头耸动,怕没有数百人。站在这广场上的人物,多数身着青云门服装,有道有俗,有男有女,其中年轻一辈尤多,英气勃勃之人在所多有,可见这些年来青云门励精图治,大力栽培年轻弟子。

虽然广场上站了数百人,但依然显得很宽敞。宋大仁举目四眺,忽听远处一个清脆声音喊道:“大师兄,我们在这儿。”

宋大仁与张小凡看了过去,正是大竹峰众人,喊话的不用说是田灵儿了,他们站在广场中间一个巨大铜鼎旁边,田灵儿正对着他们挥着手。

宋大仁应了一声,与张小凡走了过去,一路之上,张小凡向四周张望,只见广场上其他各脉弟子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个个看去兴高采烈谈论着什么,想来无不是对即将到来的会武大试充满期待吧。

他们走到跟前,站在田灵儿身后的何大智首先道:“大师兄,这一路还顺利吧?”

宋大仁微笑道:“这里又不是第一次来,还能有什么事?”

田灵儿看了张小凡一眼,笑道:“小凡,路上的景色还好吧?”

张小凡回想起刚才在青天之上那壮观到动人心魄的景色,衷心道:“漂亮极了。”

田灵儿嘻嘻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以后你自己努力些,等炼了法宝学会了御空而行,让你自己天天飞上青天去看个够。”

张小凡没有说话,他怕告sù

师姐自己已经学了很久却还是无法纯熟会惹得她发小,只是面露尴尬,重重点头。

宋大仁向周围看了一下,向何大智道:“四师弟,师父和师娘他们呢?”

何大智道:“我们几人跟着师父师娘到了这里,接待的长门道兄就把师父师娘引到上面玉清观去了,说是七脉首座长老要聚会一下,最后商量一些会武大试的细节。师父吩咐我们就在这里等候。”

“那执剑长老呢?”

“啊…他老人家”何大智也有几分无奈的挠了挠头“他老人家说要去会一会旧友,刚刚就离开了。”

宋大仁点了点头,随即招了招手,把众师弟召到身边,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怎么看着其他各脉面生的师兄弟好多,你们先来这里一会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何大智摇了摇头,道:“我也有这个感觉,看来这些年同门各脉收了不少新人。”

老二吴大义看了一下周围,道:“新人是不少,不过我估计等明日上台比试的,多半还是以前修为精深的各位师兄,毕竟修行经验上还是他们”

宋大仁忽然叹了口气,道:“二师弟。未必如此,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龙首峰派来传信的那个年轻弟子林惊羽?”

吴大义一怔,随即默然,众人相看一眼,都没有说话。

“那厮算个什么东西?”忽然间有人冷冷地道。

众人吃了一惊,却见说话的正是田灵儿。只见她一张俏脸微微涨红,美目圆睁,恨恨道:“他不来参加这次比试也就罢了,若他敢来,最好就叫他遇上我,到时候我再与他分个胜负!”

大竹峰众人面面相觑,老六杜必书一向机灵,反应极快,笑道:“小师妹说的极是。若是真有这么巧,嘿嘿,各位师兄,不若我们来打个赌,看看谁输谁赢”

“去去去!”站在他身旁的老五吕大信一脚把他踢开。

宋大仁笑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忽听身后一声轻咳,有一个女子轻声道:“宋师兄。许久不见了啊。”

宋大仁忽然如受重击。他怔了一下,这声音萦绕在耳。便如仙乐一般,片刻之后他如梦初醒,闪电般转过身来,只见身后站着五、六位女弟子,看她们服饰的是青云门中一向只收女弟子的小竹峰门下。

而当先出排对着他们的,是一位瓜子脸的美貌女子。秀发如云,肌肤如雪,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笑意。张小凡看了看那女子,正想回头问问是哪一脉的同门师姐,不料回头一看。却见从吴大义到郑大礼再到何大智,个个面上都有诡异的笑容,心念一动,再看宋大仁的样子,却见这平日精明能干的大师兄一脸傻笑,呆呆的样子,似乎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他转念想了想,便把这女子的身份猜了出来。

果然,一旁的何大智等人正待要看好戏,不料宋大仁突然陷入了痴呆境界,那幅呆样不但大竹峰众人受不了,就连对面小竹峰的各位女弟子也是掩嘴偷笑不已。站在宋大仁前边的那美貌女子脸上微微一红,低声叫了一声:“宋师兄。”

此时,大家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在那一马当先的文敏师姐身上,却大多忽略了在她的身后,怀抱神剑,一脸冰霜的蓝衣女子。

张小凡下意识的瞧了一眼,却不是看那女子,只是他怀中的那柄仙剑,让他感受到几分熟悉的味道…莫不是…

—————————————————————————————————————

“就是她吗?”

云端,莫千觞…不,此刻,应该说是流影才对。

显出本尊的他三千白发随风飘飞,而在他的怀中脸颊带笑半嗔的小白则是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你认得这小姑娘?”

小白自然是冰雪聪明,虽然流影是开口询问,但语气之中既无疑问,也无惊讶,仿佛早就知dào

天琊神剑是送给了她似的。不过流影既然已经在青云山上住了这么久,知dào

这些倒也不算稀奇…

“是啊,这陆姑娘在青云门内可是名声不小呢~”

流影微微眯起双眼,显露一抹赞赏。

作为同辈之中修为最为高超的后生,比起林惊羽,流影反而更惊诧于陆雪琪的天赋——远远观去,此女如今的修为大概已经是玉清六重…甚至是已至顶峰!比林惊羽和张小凡还要更加出色!除此之外,年纪轻轻的她更是修习了青云四绝之中的神剑御雷真诀,真要说起在青云奇技上的火候,甚至还要在林惊羽之上。

哈,当然,很多人都觉得青云四绝之中,包括神剑御雷真诀在内的三门道术比不上斩鬼神来得神威莫测…关于这一点,流影不曾真个修习这几门妙法却是无法详细叙说,但道理他却是明白的。

这神剑御雷真诀毫无疑问是威力惊人,而之所以这门绝艺看起来相对普通,只是因为青云山内,各脉首座长老,大多都能使得…可一来,这其中威力必是千差万别,就好像当年的青叶,神剑御雷之下那才真是万千俱灭,凶威赫赫。二来,这也说明这门真发本是极其依仗修为境界的,若是上清境的修士,修liàn

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可似陆雪琪这般玉清境中人,却也能驱使,让人不得不赞叹这小姑娘的天份。

“且看看她的表现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灵尊

第三百二十二章、灵尊

张小凡自然是不知某人此刻正在云上观察着玉清殿前的风吹草动,他的目光因为那一丝熟悉的味道下意识的瞟向那女子手中的神剑——虽然还藏在剑鞘当中,但小凡却固执的觉得那剑一定不凡,因为,从它上面,他能够感受到某个故人的气息…也许,就是妖气吧。

一念及此,他不禁悄悄把目光上移,看向了握剑之人的面庞——张小凡甚至怀疑,这青云山上的妖孽不止流影这一个,也许,这个青云女弟子也是…

他没能再想下去,因为当他的目光移向对方面孔的时候,却发xiàn

那仿佛寒玉一般的女子竟然也正冷冷地向他这边望来!那用“拒人于千里之外”也远远不足以形容其万一的冷冽目光让人心中莫名生畏,即使小凡本没有其他意思,却也不免有些心虚,很快就僵硬地把头撇向了另一边,甚至转过身去,可以回避那“可怕”的视线。

但纵使如此,那芒刺在背的可怕感受却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叫小凡一时间手足无措。而恰好就在此时,却是一众龙首峰弟子,从另一边缓步踏来。

张小凡心中奇怪,转眼看去,身子忽然一震。只见远处走过来一群人,共有三十几人,个个身着白衣,英气勃勃,换句话说是趾高气扬也无不可。不过当先几人却是气度不凡,尤其是最前一人,白衣如雪,俊逸潇洒,不是那个齐昊又是何人?

只不过…比起那日大竹峰上的首见,张小凡却不由觉得这位师兄多少失了些年轻锐气,竟然好像其他长老一样。多出几分暮色沉沉…盯着那群走过来的人,张小凡不断在心中推敲着其中关隘,更是借此分散刚才被那女子注视的紧张感。而他身旁四师兄何大智忽然笑了一下,低声道:“龙首峰一脉果然是人多势众。”

齐昊这时也看到了大竹峰众人,立kè

走了过来,他身后众人也跟了过来。走到跟前。他拱手向宋大仁致意,虽然面带微笑,却总让人觉得有几分勉强

“宋师兄,你我又见面了。”

宋大仁不敢怠慢,回礼道:“齐师兄,你也来了,这次大试不知dào

你可有参加?”

齐昊摇了摇头:“原本小弟是不想参加了,不过家师以为小弟修行还需磨练,命我参加。所以就厚颜占了本脉一个名额了。”

这倒是真话,若是没有之前大竹峰执剑长老之事,齐昊其实是很有再这一届七脉会武中拔得头筹的宏图的,只是…连自己最强的云龙剑qì

都不能撼动敌人分毫,这一点让他的信心大大受挫,一时之间只想沉心修liàn

,不愿顾其他事情了。但师命不可违,所以最后。他也只能乖乖前来。

宋大仁点头笑道:“如此甚好,以齐师兄的人才。这次的胜者非你莫属了。”

齐昊连连摇头,谦虚道:“哪里哪里,宋师兄太过奖了。”

他二人说着门面话,张小凡却瞪大了眼睛在齐昊身后搜寻着,果然不出片刻,便看到在齐昊身后站着的林惊羽也把目光扫来扫去。显然也在找着什么。二人目光相触,欢喜之极,同时走了出来,握住对方的手,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一时都说不出来了。

许久,林惊羽才道:“小凡,你有参加这次的大试么?”

张小凡点了点头,笑道:“有,我师父对我极好,开恩让我参加了,你呢?”

林惊羽道:“我也有参加,哼,你那个矮子师父有什么好的,两年前我去你那里,他那样对你……”

张小凡连忙道:“不,他平日里不是那样的,那天他只是生气。”

林惊羽与这儿时好友难得重见,不愿让这些无聊话题打扰各自心情。当下岔开话题,笑道:“你这小子,两年不见,倒长的这么高了?”

张小凡捶了他一拳,笑骂道:“怎么,就你可以长大,不许我高了么?”

林惊羽大笑,他二人在一旁自顾自说话,这一次再没有什么师长在旁边,什么话都说个痛快,别人也不管他们。只是在说话间,张小凡无意间回头一看,却见田灵儿和文敏那一群小竹峰弟子站在一旁,而那一身白衣的女子也依然冷冷地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一时之间,张小凡全体一个震悚,就好像自己被对方的目光完全看通透了似的。

林惊羽看在眼里,讶道:“怎么了,小凡?”

张小凡摇了摇头,强笑着道:“没事。”只是他话虽如此,眼睛却依然下意识地注意着小竹峰那边。

“小凡,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白?”林惊羽不明所以,关心地道:“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事的,我很好。”张小凡低低地道,却是觉得愈发不自在了——谁又能想到,来参加这次七脉会武,竟然还要摊上这样的事…其实,这倒是他有所不知了。既然他能凭借琅琊神剑上微薄的狐族气息而发生感应,那和莫千觞近两年几乎是日日相处的他又怎么会无所沾染?

陆雪琪之所以一直盯着他这边,自然是出于和他相似的考lǜ

。只不过,她倒是个奇女子,也不怕别人闲言碎语,目光坦荡直接,却是把张小凡看得心里一虚…毕竟,他可是帮普智保守着大梵般若的秘密,做不到心中无愧啊…

却说另一边,文敏正和田灵儿聊着,提点到宋大仁时,不禁摇了摇头,瞪了他一眼,只是拉起田灵儿白玉一般的手掌,细细看了看她,道:“灵儿师妹,师尊平日里可是对你夸赞的很呢。”

田灵儿奇道:“文师姐你怎么会知dào

我的?”

文敏笑道:“你常随苏茹苏师叔来我们小竹峰上看望师父,我们早就认识你了。几年不见,真是长得越发俊俏了。”

田灵儿握住文敏的手,笑道:“哪里,我怎么比得上文敏师姐你如花一般的样貌,”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凑到前边悄声道:“我大师兄可为文师姐你神魂颠倒了哦。”

文敏瞄了宋大仁一眼,宋大仁立kè

露出一脸傻笑,她摇了摇头,低声道:“你那个大师兄呀,真是个榆木脑袋。”

田灵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kè

感觉与这文敏师姐相见恨晚,当下文敏轻轻一拉,田灵儿便跟着她走到小竹峰那群女人中间,唧唧喳喳几句聊了下来,立时便混得熟悉无比,欢声笑语,不时从那群女人中间传了出来,倒把宋大仁等人给晾在一旁。

宋大仁站在一旁,满心想上前与文敏说话。一时又不知dào

怎么开口,只得站在原地。

而这么一耽搁,文敏方才瞧见已经走到近前的齐昊,于是轻笑一声,道:“齐师兄这次再度参加七脉会武,想必是志在必得了?”

齐昊眼中精光一闪,不过随即黯淡,只是平淡道:“文师姐在上届大试之中。连过三关,可惜惜败于长门萧逸才萧师兄之手。令人扼腕。想必经过一甲子的精修,加上水月大师的悉心栽培,如今以小竹峰第一高手的身份,必也是冲着这大试桂冠来的吧。”

文敏微笑道:“不敢,不敢,我怎敢与齐师兄你争。而且小竹峰第一高手这个称号,我可更是担当不起的。”

齐昊皱眉道:“文师姐你太客气了……”

文敏笑道:“非也,家师水月大师学究天人,我资质愚钝,不能得她老人家真传一二。本脉另有奇才姐妹,齐师兄可要小心了。”

如此一眼,齐昊眼中的光亮才复又点燃…他终究还是年轻人,而且心性不差,虽比不得张小凡那般百折不挠,却也不是轻易放qì

之辈,此时听闻强敌之讯,自然有所反应,但脸上却微笑道:“如此更好,想必能让文师姐甘拜下风的,一定也是不世出的奇才,小弟真想早日见识一下。”

文敏轻笑一声,点头示意,不再多说,拉着兀自不太舍得的田灵儿走到一旁。

正在这时,广场上空忽然传来一声尖啸,声若惊雷,震动全场。广场上数百位青云弟子都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红光电射而来,片刻间停到广场上方,一把红色仙剑散发道道仙气,横在广场半空,上面站立着一个通天峰长门道士,朗声向站在广场上的各脉弟子道:

“诸位师兄,掌门真人与各位首座有令,请参加七脉会武大试的各位师兄上玉清殿说话。”

山风吹来,白云飘渺,广场上数百人的青云弟子骚动了一阵,便陆续有人走了出来,向广场前端走去。

张小凡本以为那些修为高深的弟子会直接祭起法宝御空而去,不料看着众人却似乎都无此意,一个个老老实实地走着。他与林惊羽走在一起,向左右看去,只见田灵儿与小竹峰文敏等女子走在一起,笑容满面,看来心情颇好,宋大仁等大竹峰弟子则跟在她们后边。

至于龙首峰一脉,从齐昊那一堆人中走出了七、八人,此刻却又走到别处,和同样走出来的另几脉弟子打起了招呼,尤其是齐昊,熟稔地喊着另几脉弟子的名字,打着招呼,八面玲珑,而其他各脉弟子也无不笑脸相迎,看来交游很广的样子。

“齐师兄他是很会交朋友的,”注意到张小凡的目光一直看在齐昊身上,走在他身旁的林惊羽道,“而且他修为高深,又得师尊苍松真人的信重,所以在青云门里,大家都很给他面子。”

张小凡听在耳中,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只不过他还是觉得今日的齐师兄是有所不同了。

走到广场的尽头,便是青云六景中的“虹桥”,张小凡与林惊羽在五年前被救上青云山时都走过此处,此刻故地重游,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

踏上虹桥那鬼斧神工般的桥身,看着桥两侧涔涔流下的清澈水流,依旧折射出迷幻美丽的七色彩虹,五年前两个不知世事的少年,如今已是青云门下的弟子。走在人群的最后,林惊羽忽然低低叹了一声:“五年了!”

张小凡默然不语。只是向前走着。眼前的景色一如当年,随着虹桥的上升,白云渐渐都落在脚下,蔚蓝的天空清澈如洗,横在头顶。

“你为什么不御剑上去呢?”张小凡突然道。

林惊羽面上微有讶容,道:“你不知dào

么。我们弟子辈在通天峰主殿附近是不容许御剑凌空而行的。我听齐昊师兄说过,这个一来是为了表示尊重长门,在玉清观圣地要步行而上;二来听说在我们青云门建派初始,青云祖师为了保护此地,曾在这通天峰峰顶设下极厉害的禁制,名叫‘诛仙剑阵’,任何人只要擅自御空飞到通天峰上空,必然要受到‘诛仙剑阵’的诛杀。”

张小凡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向天空望去。又道:“难怪这么多同门高手,居然一个御剑的也没有。对了,那个‘诛仙剑阵’厉害吗?”

林惊羽目光望向高高耸立在前方的山峰,道:“我也没有见识过,不过想来是极厉害的。听说这‘诛仙剑阵’从青云祖师传下,到了千年前青云祖师又再予以完善,威力绝伦,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胆敢到我们青云山撒野了。”

张小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座雄伟高大的山峰,感叹道:“好厉害啊!”

他二人这么边说边走着。跟随着这数十人一起走过了虹桥。一路之上,张小凡向这些青云门年轻一代的精英看去,但见这六十多人中,男子占了大半,女弟子估计只有十三、四人,其中大半还都是身着小竹峰服饰的。不过不论男女。放眼看去,几乎个个气度过人,男的气宇轩昂,女的美丽大方,俊男美女。满目皆是。任谁看了,也要说青云门后继有人,前途光明。而就在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来一直不曾露面的莫千觞竟然也缓步加入了众人的队伍,满脸微笑又甚是年轻地他根本就不像是门内的长老,倒像是哪一脉的高才…

哈,有时候,这生得英俊潇洒却也是麻烦事——这才一会儿工夫,就有不少师妹,对这位陌生“师兄”大感兴趣了。也不知这事儿若是传到水月大师耳朵里,是不是要来找某人的麻烦~

是的,莫千觞此刻现身自然不是因为呆在天上闲不住…一来,他是为了避讳那劳什子的诛仙剑阵。毕竟这里是青云门下,谁也不知dào

有什么机关蹊跷——他虽然不惧,却也没必要故yì

触人家霉头。至于这第二嘛…

过了虹桥,就到了青云门镇山灵兽“水麒麟”所居的碧水潭了。与五年前张小凡和林惊羽初来时不同,这头被青云门弟子敬称为“灵尊”的上古异兽,此时没有躲在潭水中,而是老早就趴在了潭边空地上晒着太阳。不过看着它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倒与五年前没什么两样。

青云弟子走下虹桥,逐一向这头庞然大物行礼,然后踏上潭边的台阶,向那高高在上的玉清观主殿走去。林惊羽与张小凡跟在众人背后,悄声向张小凡道:“你还记得我们刚来时候的遭遇吗?”

张小凡点了点头,心有余悸道:“记得,淋了一身水,不过那也罢了,看到这么一头大怪兽,可把我给吓坏了。”

林惊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就是,以前我们在草庙村里的时候,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东西了,我还以为,这世上最大的动物就是青云山上的狗熊呢。”

张小凡失声大笑,一时间众人纷纷回头看来,张小凡吓了一跳,连忙止住笑声。林惊羽也是吃了一惊,干咳两声,面色微红。

其他人看了几眼,便转过头继xù

走去,张小凡这才松了口气,转眼向林惊羽看去,二人目光相接,都是莞尔一笑。

前头数十人很快走了过去,张小凡与林惊羽走下虹桥,来到碧水潭边,向那只水麒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不过从一开始这只水麒麟似乎就睡得特别死,任谁行礼也没有反应,此刻埋头大睡,鼾声如雷,十成十是不知dào

这两个青云小辈在向它行礼的。

张小凡与林惊羽也没想过水麒麟会答理他们,行过礼后,他们便走上台阶。张小凡道:“惊羽,上次你到大竹峰来取剑。匆匆忙忙的,我也没恭喜你。想不到你才几年工夫,就有了这么高的道行。”

林惊羽笑了笑,道:“这都是我恩师苍松真人与各位师兄用心教导,”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声音渐渐转为低沉,道:“其实最初几年,我每在用功之时,就想到了草庙村里那一堆血淋淋的尸体,心中难受,所以狠下心来努力修行,希望能有一天为父母与村子里的人得抱大仇。”

张小凡心中一酸,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惊羽定了定神,收拾心情。展颜笑道:“好了,不说以前的事了。你呢,修liàn

的如何了?”

张小凡一愣,想到莫千觞平日笑骂嘲讽自己的模样,又随即摇了摇头,道:“你知dào

我从小就没你那么聪明,这些年在大竹峰上,师父与各位师兄对我都很好。但我太笨,修真上进展极慢。很是对不起师父与大师兄。”

林惊羽哼了一声,道:“你哪里笨了,我看八成是你那个矮师父故yì

难为你,不传你真zhèng

的青云门修真道法。”

张小凡没料到两年前那一次争端,林惊羽到如今还对田不易耿耿于怀,当下笑道:“不会的。我师父不是那种人。算了,不说我了,对了,你的法宝还是那柄‘斩龙剑’吗?”

林惊羽点了点头,微笑道:“这柄神剑是龙首峰一脉的至宝。得恩师厚爱传我此剑,如今失而复得,我当然没有放qì

的道理,这宝剑除了威力绝大,而且剑有灵性,对我修真有莫大帮zhù

。”

张小凡心中羡慕,脸上也显露出来,道:“那最好了。”

林惊羽微笑反问:“那你呢,小凡,你有什么法宝么?”

张小凡呆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到怀中摸了一下那根黑呼呼的“烧火棍”。一丝冰凉,若有若无地窜上他的手掌,他有心想要将它拿出来,却最终觉得不好意思。

“没有,”他低声道,“我的修行不够,还不能驱用法宝。”

林惊羽也不在意,似乎早已料到,安慰他道:“没关系的,小凡,只要你勤奋修行,一定会成功的,反正我们还年轻,就当这次来见识一下了。”

张小凡苦笑,却也只是点点头认了…在他心里,今日他还当真只是来见识见识罢了。因为莫说是那些从莫千觞口中听来的青叶祖师的神奇往事,他自觉哪怕是比起如今各脉的师兄弟,他也是远远不如的。

如此一来,说是见识见识,倒也无错。只是张小凡还有些害pà

如果自己第一轮就被人家打下擂台,会不会丢了师傅的面子,会不会让师娘为难,会不会…让那妖狐失望。

正当张小凡胡思乱想之际,忽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从他们身后爆fā



张小凡大吃一惊,倒还罢了,但就连离得更远的林惊羽竟也和他一样,全身一震,耳朵里轰然做响,耳鸣不止,而走在他们前面的部分青云门弟子,看来也是同样情况。

众人惊讶之极,在这青云门圣地之上,怎会有如此怪声,当下纷纷回头,一看之下,众人更是惊骇莫名。

只见在碧水潭边,那只一直酣睡的巨兽水麒麟,突然间苏醒过来,恶狠狠回过头,硕大的双目透出无尽凶光,背上毛发根根竖起,张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了两根长长锋利的獠牙,竟是摆出了一副攻击姿态。而它的目标,赫然便是站在台阶上的青云门众弟子。

这水麒麟乃是洪荒灵种,上古异兽,这一发威,登时便只见风云变色,本来蔚蓝的天空竟在刹那间暗了下来,伴随着它向台阶踏出了第一步,原本平静的山风成了狂风,尖锐呼啸,卷过这通天峰顶。而离水麒麟最近的那湾碧水潭中,水面更是起了变化,从波平如镜开始颤动,随之突然剧烈转动,整个潭水急速旋转,围绕中心处转出一个深深旋涡出来,在那旋涡深处,更似有隆隆之声传来。片刻之后,众人只听一声巨响,一道水柱从旋涡深处霍然冲天而起,足足竟有三人合抱之粗,而且凝而不散,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凌空折下,仿佛受到什么驱使似的,落到水麒麟身前,矫若游龙,晶莹剔透,在空中旋转游动。

这时,站在台阶上所有的青云门人,包括修为最精深的齐昊等人,再也没有一个能保持镇定,全都变了颜色,有的甚至已是面色苍白,微微颤抖。

水麒麟之所以能够成为千年前青叶祖师除妖伏魔的得力臂助,并在千年中被青云门尊崇已极,它的实力在这一刻完全显露了出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水麒麟乃是水系的极品灵物,只看它这一手凭空御水的本事,毫无借力,召出水柱之粗且凝结不散,甚至盘旋半空游动不已而无丝毫吃力神色,灵力之强,念力之纯,早就远远胜过了寻常人间修真之士,便是高手如云的青云门中,不要说纯以念力做到这一点,便是借用法宝能有这份水准的也没有几人。

这一刻,但见天地齐暗,风云翻涌,而长老首座们又都在玉清殿中等候,青云门众弟子眼见灵尊水麒麟突发千余年来从未有雷霆之怒,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但众人之中,却只有一人不仅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面露苦笑…不是莫千觞又是何人?

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原本为防摄魂邪气泄露被灵尊捕捉,甚至伤及张小凡,他才选择现身跟在他们身后,准bèi

随时出手救援。但他却是没料到,也不知是这水麒麟上了年纪鼻子不灵,又或者莫千觞自己下的封印将那摄魂封印的太好,灵尊最后倒是没闻出张小凡身上有什么不对,反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自己身上!

哎!

此事却是他大意了!

连小灰大黄这些没修成的灵种都能够隐约分辨出他的身份,这镇山神兽水麒麟又怎么可能漏看了他这么个大妖孽?

如今倒是好,自己纯粹没事儿找事儿,多余用功…

但此刻,也容不得他抱怨了!这水麒麟明摆着是冲着他本人而来,虽然对莫千觞来说,就算是在这里硬吃水麒麟一记也不算什么,但看那凭空腾起的水柱宽有数丈,宛如水龙,莫千觞就知dào

如果自己果真不出手,恐怕难免要伤及身边这一群青云弟子。

眼下正是七脉会武的关键时刻,要是出了这等事情,他这妖孽的身份自然是纸包不住火,一旦露馅,也就彻底和青云门陷入对立,而那些死伤弟子的血仇也自然会如数记在他的头上…

如此,他也只能出手了。(未完待续……)

PS:感谢:翔龙古月、薛定谔的猫酱、太2太天真、黑暗中的守望者童鞋的支持

第二百二十三章、出手

第二百二十三章、出手

一面,是察觉到邪气外泄,盛怒而起,出手又毫无顾忌的千年灵兽水麒麟!

一面,则是造化通天,神鬼莫测,只是碍于形势无法全力施为的莫千觞…

只是,这看起来完全不平等的对决实jì

上却并没有众人想的那么惊险。

其实若不是为了护住自己背后这一众青云弟子,莫千觞只需游斗,就可以静静等候道玄真人到来,而眼下,虽然无法闪躲,对于修行了千年的妖狐来说,也并不是无法可施。

两指一并,手捏法诀,凭空连续探出双指之际,虚空之中自有通天威能渐渐显现。可这一招一式,分明就是调动天地清气的道门真诀,根本不见半点儿妖族气息。

而那水麒麟呢?

倒也真不愧是水系灵兽中的魁首,数丈粗的水柱在他的控zhì

下被凭空摄起,遥遥立于天上,竟然没有丝毫溃散的迹象,带到莫千觞应招,灵尊一双大眼之中更是闪烁无尽怒气,轻轻挥爪,便引得滔天水汽直冲执剑长老所在而来!

那威势,真是有如天河决堤,长江泛滥,哪怕仅仅是看上一眼,执剑长老背后的青云弟子们也不禁纷纷倒抽冷气,为眼前的灭世景象瑟瑟发抖。他们只能感叹这简直就是自然伟业,非人力所能及…



但,正对这可怕的天灾,莫千觞却是丝毫不惧。从那双乌黑的双眸之中,你甚至无法捕捉到太多的情绪波动,所见的,也只是那与往日一般无二的笑容——这个看起来最多不过双十年华的年轻道人,一身白袍在烈风中丝毫不动,仅仅是轻轻挥手。周围的空气却好像突然受到了强烈的挤压,虽然没有被刻意针对,但使用自己不熟悉的法诀而带来的真元外泄,却已然让身在周围的青云交子们难以呼吸。

水涛已然近在眼前,似乎眨眼就要将所有人吞噬,方此刻。一直默默无言的执剑长老才终于开口,嘴角依旧挂着自信的微笑。

“缚神。”

是的,莫千觞用的,正是田灵儿催动琥珀朱绫的法门!

这一次的对手,毕竟是青云门的守山神兽,如果使用另外那些破坏力更大的剑术、法诀,恐怕多少会对灵尊有所损伤——到时候与道玄那边,倒也是不好交代,所以。他所幸就用这现学现卖的招数迎敌。

别忘了,曾今和黑衣公用身体的莫千觞能够轻易偷取对方的招数、功法,这“缚神”早在田灵儿第一次在他面前使用的时候,就被莫千觞默默记下…此刻,他手中虽然没有琥珀朱绫,但凭借超凡脱俗的修为,就算是徒手,此招也是信手拈来…

当然。他也并不是所有功法都能一眼看穿。

就好比是青云门的青云四绝…这四招功法当年青叶在他面前可是施展过不止一次,但当年的流影可是从来就没能偷师过——毕竟青叶招法纯熟。出手极快,又已经臻入化境无可揣摩浑然天成的阶段,再加上青云四绝本就难学,所以某人也只有无能为力。

闲话休提,却说这一招缚神之后,原本捉摸不定的虚空清气竟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从四面八方疯狂地向他面前的水麒麟聚集,不过眨眼,那巨大的灵兽就和他身边的水柱一起,被牢牢箍住,再也没办法伤及莫千觞一丝一毫…当然。也就同样没办法伤到其他青云弟子。

可那水麒麟毕竟镇守青云山近千年,又何时受过这般委屈?顿时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而莫千觞毕竟不是用自己最擅长的手段应对,在这水中之王的驱策下,水潭之中的碧水又开始隐隐沸腾了起来,又重新凝出一条丈许粗的水柱来…

就在这关键时刻,只听半空中传来一声疾呼:“灵尊息怒!”

一道墨绿身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突然出现在水麒麟与青云弟子中间半空中,正是青云门掌门道玄真人。五年不见,他鹤骨仙风,丝毫没变,只是他此刻眉头紧皱,显然也对水麒麟突然发难极为不解,但情况紧急,他身后便是数十个青云门中最优秀的年轻弟子,而前头呼啸而来的水柱内里波光阵阵,隐隐现出各种狰狞巨兽的影子,显然是往日水麒麟杀死的凶兽,死后魂魄竟为水麒麟摄入体内,不得往生,此刻被水麒麟驱用在水柱之中,更增威势,以道玄真人通天彻地之能,也不能不为之心惊。

眼看水柱迫近眼前,道玄避无可避,只得深深吸气,口中诵了一声:“无量天尊!”双手抬起,虚空抱球,左右手成剑指法诀,似缓实急,在身前虚画了个太极图,片刻之间这图案凌空发光,白光阵阵,瑞气腾腾,随即道玄一返身,身上墨绿道袍无风自鼓,霍然从他身上飘下,空中的太极图立kè

如受驱使,冲到道袍之上,当时即烙在道袍上,这墨绿道袍看来也是仙家宝物,受了那太极图,“呼”地一声,见风就长,片刻间大了十倍不止,横在半空,与莫千觞之前的手段一同迎向水麒麟的攻击。

“哗”,一声重响,水麒麟御使的水柱撞上了那放大的墨绿道袍,只听水柱中嘶吼连连,似乎是那些妖兽魂魄大怒狂呼,墨绿道袍重击之下,立kè

向后退了数丈之远,道袍中心被水柱撞击的部位更是深深鼓出,看得出受力之巨。

而站在台阶上几乎傻眼的青云年轻弟子们,只觉得忽地一股巨风涌来,个个立足不稳,除了几个修行深的还勉强支持,大多数人竟都是左右跌倒。众人不由得尽数失色,若没有这位年轻人以及道玄真人一前一后出手挡下了水麒麟雷霆一击,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张小凡面色苍白,立足不稳,便向旁边倒去,林惊羽眼角看到,刚想伸手去扶。不料自己身子歪了一下,却也倒向了另一边,自顾不暇。

张小凡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放开了自己伸在怀中握着那根“烧火棍”的手,拼命伸出想找个地方支撑一下,全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他可比那些东倒西歪的“精英”强的多了。

空中。道玄真人面色肃然,严阵以待——在不被人关注的瞬间,他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人群当中的莫千觞…而在他身后,“刷、刷、刷”几声,又出现了十几条人影,凌空站在他的背后,为首的是苍松真人,其余的是六脉首座以及各脉的长老,田不易与苏茹都在其中。个个面色严肃。

青云门高手此刻尽数在此,放眼世间,遇到这种阵势,任谁也先怕了七分,偏偏这水麒麟在一众青云门道行高深的掌门首座长老环视下,竟无丝毫畏惧之色,但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水麒麟原本怒火中烧的双眼忽然平和下来。反露出古怪神色,似是大惑不解。而身前声势巨大的水柱也随之缓缓缩小,最后失去控zhì

而落到地上,“哗啦啦”一声,把地上打成一片湿漉。

此时水麒麟声势全无,但庞大的身躯耸立原地,仍然颇为可怕。只见它理也不理在半空中的一众长老,眼睛只瞪着台阶上那年轻的男子,目光扫来扫去,又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似乎也没闻出什么味道来。过了半晌。在这古怪举动重复了许多次之后,水麒麟好象终于放qì

了,摇了摇它那巨大的脑袋,返过身,一摇三摆地走到另一块空地上,躺了下去,把头往腿上一靠,眯起眼睛,过不多久,居然又有了鼾声响起。

青云门众人个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而莫千觞更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孽畜…

苍松道人最快回过神来,悄悄移到道玄真人旁边,低声道:“掌门师兄,不宜让弟子们在此多待。”

道玄醒悟,看了一眼苍松,点了点头,道:“你带着弟子们先上去,我去看看灵尊怎么回事?”说完,身子一折,便向水麒麟飞去。

苍松回过身子,朗声道:“刚才是灵尊给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大家不必紧张,现在凡是参加会武大试的弟子,依次走到玉清殿去吧。”

一众弟子齐声应了一声,恢复了秩序,向上走去。不过在心里,看到刚才水麒麟那惊心动魄的一击,只怕没几个人会相信那是一个玩笑吧。



跟随在众人身后,张小凡与林惊羽走进了雄伟宽敞的玉清殿。站在这座殿堂之内,张小凡忽然觉得,五年里的记忆一幕幕翻了起来。

“惊羽。”张小凡突然低声道。

“什么?”林惊羽看向张小凡。

张小凡低沉着声音,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几年里,你见过王二叔了吗?”

林惊羽面色顿时黯淡了下来,随即摇头道:“没有,今天也是我第一次回到通天峰。三年前我问过齐昊师兄王二叔的情况,听他说他还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整日在通天峰上跑来跑去,不过有长门的师兄照顾着,应该没有问题的。”

张小凡沉默了一会,道:“等这次比试完了,我想去看看他,你去么?”

林惊羽点了点头,道:“好,我也很想见他的。”

这时,大殿之上,忽然绿影一闪,却是道玄真人从外头闪了进来,青云门各长老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苍松道人走前问道:“掌门师兄,灵尊……”

道玄抬手止住,向他使了个眼色,苍松道人立kè

会意,住口不说。随即道玄真人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深深地望了执剑长老一眼…后者却是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反应,真是叫人无可奈何。

道玄心中暗暗叫苦,不过以他之心性,表面上自然是不会显露出分毫的。他和颜悦色地向站在大殿上的数十位青云门年轻弟子道:“大家都来了吧,好,好。”

众弟子一起弯腰行礼,道:“见过掌门真人。”

道玄真人微微一笑,走回座位,向苍松道人看了一眼,苍松道人随即走上前,朗声道:“诸位。你们都是青云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我青云一脉从建派至今,已有两千余年,实为道家正统,正道领袖。但古人有道:业兴于勤,荒于嬉。又有云: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派列代祖师为了警戒后人,并提携年轻弟子,传下了七脉会武这一盛事,到如今已是整整二十届了。”

“啊”,青云门众弟子中传出了一阵惊叹声,二十届,以一甲子一次计算,便有了一千两百年之久。

苍松道人满yì

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又道:“时至今日。我青云门在道玄掌门师兄的带领下,兴旺繁荣,远胜前世,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者数不胜数。故此次掌门师兄与各脉首座商议之后,特将大试人数增为六十四人,以免有沧海遗珠之憾。”

听到这里,张小凡不禁向田不易看了过去,只见田不易坐在道玄真人下首。面无表情,眼中却大有不耐烦的神色。毕竟增加比试人数之事,说是与各脉首座商量了,其实还不是道玄真人与苍松真人说了算。

只听苍松道人接着道:“此次大试,人数上多了一倍,所以在抽签上也有些变化。诸位请看,”说着。他手一指大殿右侧空地之上,众人看去,只见那里摆放着一个大红木箱子,四四方方,只在上侧开了个容一臂伸进的小洞。

“在那红木箱子之中。共有六十三粒蜡丸,其中各包着一张字条,上书着从一至六十三此类数字,”众弟子忽地一阵喧哗,苍松道人不去理会,又道:“在抽签完成之后,即以数字为准进行比试,以一号对六十四,二对六十三,三对六十二如此类推,其后第二轮,则以一号与六十四胜者对二号与六十三的胜者,如此类推,一直到最后决战。诸位明白了么?”

站在堂下的青云门众弟子沉默了一会,忽然有人大声道:“请问苍松师叔,明明有六十四人,怎地却只有六十三粒蜡丸?”

苍松道人似是对这个问题早有准bèi

,干咳一声,道:“此次比试的规矩本是青云门七脉中各出九人,其中长门在多出一人,不过,咳咳,因为有一脉同门总共只派出了八位弟子,所以便少了一人,故只有六十三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脸上,田不易脸上掠过一阵怒容,但端坐于位,丝毫不动。底下青云门弟子喧哗声顿起,议论纷纷。

待众人声息稍稍平复,苍松真人才正色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在那六十三粒蜡丸中,只要有哪位弟子抽中了一号,那便是幸运之极了,因为并无六十四号对手,所以他首轮轮空。”

此言一出,青云门弟子中又是一阵哗然,不过青云门毕竟是名门大派,家教甚严,这个方法看起来虽然颇为滑稽,但也无人反对。

道玄真人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他掌门之尊,登时四下无声。道玄真人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大家就去抽签吧。”

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随之都落到了那个红木箱子上,首先,是长门一脉走出了九位弟子,依次走到箱子旁,各自抽出了一粒蜡丸,然后便是龙首峰一脉的弟子。

林惊羽向张小凡打了个招呼,也走了出去,张小凡看了他背影两眼,随即把目光望向坐在上首七位首座和各位长老。这些人中,从道玄真人以下,苍松道人、天云道人还有商正梁、曾叔常等各脉首座他在五年前都已见过,只有坐在右侧最后一把椅子上的一个女道姑未曾谋面,不过看这样子,多半便是大名鼎鼎的小竹峰首座水月大师了。

张小凡平日里时常听师兄们提起这个师叔,听说小竹峰乃是青云门中唯一只收女徒的一脉,水月大师本人的道行也是极深,在青云门中大大有名。而小竹峰出的弟子,在历届七脉会武大试中也时有出色表现。

张小凡向那水月大师多看了几眼,只见她相貌约莫有三十上下,与师娘苏茹倒是差不多,鹅蛋脸形,细眉润鼻,一双杏目炯炯有神,一身月白道袍。看去竟是风姿绰约。而在她身后,并无站着长老一辈,倒是侍立着一名女弟子,一身白衣如雪,相貌极美,背后背着一把长剑。剑鞘剑柄通体呈天蓝色,色泽鲜亮,隐隐有波光流动,正是张小凡之前感应到某只妖狐气息的那柄——所以,这女子美是极美,可小凡又哪里敢看她!?

陆雪琪到现在可还是冷冰冰地盯着他这边哩!

他越是想多,心里却越是在意,凝不紧心神,那年轻女子也像是能感觉到他心中的忐忑似的。他越是退避,她便越是执着,目光如电,冷冷盯着张小凡不动。张小凡心中一震,如受电击,双眼中竟似乎被刺痛一般。他吓了一跳,面上微红,但见那女子还是面无表情。但眼中隐隐有轻蔑之色,赶忙低下头来。正在这尴尬时刻。旁边忽然有人伸手过来拉他一下,只听田灵儿的声音道:“小凡,你发什么呆啊,到我们去抽签了。”

张小凡连忙道:“是,是。”说着再不敢向水月大师处看上一眼,转过身子跟着田灵儿向那红木箱子走去。此时大殿之上只剩下大竹峰与小竹峰两脉未曾抽过签。以宋大仁为首的大竹峰众人依次走到箱子旁,抽出了蜡丸,随之走回堂下。之后,在众人纷纷查看自己抽到什么号数的时候,小竹峰一脉中走出了八位女弟子文敏也在其中。而站在水月大师身后的那个白衣女子向水月大师低头说了一句,水月大师点了点头,道:“你也去吧。”

那白衣女子应了一声,走到小竹峰诸女之中,和文敏诸人笑了一下,一起走到那红木箱子旁,抽出了最后九粒蜡丸。

此刻,大殿之上,众弟子纷纷查看蜡丸,而坐在上首的各脉长老首座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目光都盯着本脉弟子,一心盼着弟子抽个好签,若是抽到那写着“一”的字条,自然就是再好不过了。

仿佛响应着众位师长的心情,堂下青云门年轻的弟子们一个个发出了声音:

“啊,我是二十六。”

“我是三十三,咦,你是多少?”

“哦,我是四十七,不知dào

对手是几号,我算算……”

……

只是看着各弟子说了半天,却没有人说自己抽到那宝贵的一号字条的。

苍松道人皱了皱眉,咳嗽两声,朗声道:“是谁抽到了一号签的?”

他声音洪亮,一时压下了所有声音,大殿上一片寂静,许久,人群之中,忽然有一个小小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与小心,似乎是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语气,道:“回、回禀苍松师伯,在、在我这里。”

众人一起看去,不觉愕然,只见张小凡站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张字条,呆立原地,眼光却瞄向田不易,怯生生地道。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大竹峰弟子身上,田不易与苏茹对望了一眼,苏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大竹峰众人笑容满面,都围了过来,吕大信重重拍了一下张小凡的肩膀,笑道:“臭小子,看不出你运气这么好!”

张小凡抓了抓头,吐了吐舌头,心中已从刚开始的惊讶变做了惊喜。一旁的杜必书忽然懊悔地拍了拍脑袋,道:“早知dào

刚才就应该在谁抽中了这一号签上打个赌,嘿嘿,一定是大冷门,通杀!”

“去去去,”田灵儿啐了他一通,转头对张小凡道:“小凡,反正你进了第二轮也没用,不如把这签给我吧!”

张小凡没想到师姐这样说了一句,愣了一下,“哦”了一声,就把那张写着“一”的字条递了过去。

宋大仁脸色微变,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小师妹,别胡闹。”

田灵儿“扑哧”一笑,艳若桃花,如玉也似的脸畔两腮微微红了一下,伸出葱花一般的手指,在张小凡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道:“小傻瓜,我和你开玩笑的。”

张小凡眨了眨眼睛,也笑了出来。

方此时,又怎么会有人注意,正坐在主位上的道玄真人虽然面色无虞,实jì

上却是在以真力驱动天外玄音,和站在一众长老中的某人细细密谈…

——

“今日之事,你欠我一个解释。”(未完待续……)

PS:求一切啊最近成绩也是略苦逼

第二百二十四章、夜游

第二百二十四章、夜游

七脉会武,是青云门一甲子一次的大盛事,通天峰上一下多出数百人,住宿自然变得紧张。大竹峰一脉众人要想再过那种在大竹峰上一人一间的逍遥日子,那就是妄想了。除了田灵儿住在小竹峰诸女那儿,大竹峰从宋大仁开始,男弟子共有七人,全都挤在一间房中。当然了,长老和首座们的条件就要好的多——毕竟都至少是玉清境的高人,就算是七脉会武人员安排不开,也不至于委屈了他们。

莫千觞自然也是同样,通天峰上虽然不是他就职所在,但还是有他的一处居所,不至于像张小凡他们这样狼狈。

通天峰上,青云弟子的住处向来是四人一间,此时在房间里打了三个地铺,好歹也挤了下来,不过拥挤不堪那是免不了的。此刻,便只听到有人大声抱怨:“真是的,整天说长门如何如何好,现在居然要我们七个人挤一间房,真是小气!”

“老六,你别抱怨了,若是被长门的师兄弟听见,那就不好了。”

“二师兄,你睡在床上,自然舒服得很,怎么也不看看师弟我躺在冰凉的地上,不如我们换个床铺吧。”

“呼呼呼呼”

“不是吧,一下子你就睡着了,还打呼噜?”

“呼呼呼呼”

“哼哼,啊,四师兄,你一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资过人才华横溢”

“呼呼呼呼”

“搞什么嘛,现在很流行瞬间入睡吗?咦,大师兄你一向心地善良。怎么会看着师弟我”

“呼呼呼呼”

“你——啊,三师兄”

“吼吼吼吼”

众人吓到,这时墙壁突然重重响了起来,隔壁有人大声怒道:“喂,你们大竹峰的人晚上睡觉都是打得这么响的胡噜吗?”

房间里突然一片安静,许久之后。不知dào

是谁偷偷干笑了几声,稍后,先前那声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啊,五师兄你”

“你,你,你什么,我就睡在你旁边,都在地上,要换位置是吗。我无所谓啊!”

“咳咳,没事了。唉,这地铺冰凉也就罢了,偏偏还短了一截,睡也睡不舒坦,说起来还是小师弟好,身材刚刚好。”

“六师兄,你怎么闭着眼睛说话呀。你没看见我这里还有一只大狗和一只猴子在跟我抢被子吗?最挤的就是我这里了,你还说?”

“。不过我还是”

“闭嘴,老六!”屋里数人同时喝道。

天黑之后,还有许多初次到通天峰的其他六脉年轻弟子出来散步,对通天峰景色大感惊叹好奇,但随着夜色渐深,众人也都回到各自房间睡去了。

当黑暗降临这座高耸入天的山峰。苍穹之上,一轮冷月,把清辉洒向山巅。

张小凡睡得正香,忽然迷糊中感觉身边动了几下,朦朦胧胧张开睡眼。却见躺在身边的猴子小灰与大黄都不见了。他撑起身子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大黄黄色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背上一片阴影,看去多半是猴子小灰。

张小凡心中奇怪,夜这么深了,这一猴一狗还要去哪,当下轻手轻脚地爬起,胡乱批了件衣服,走到门边,只见在清冷月华之中,大黄正背着小灰呼呼向云海那儿跑去。

张小凡看着它们跑去的方向,心中一盘算,便想起那是早先宋大仁告sù

自己的通天峰厨房所在。当下又好气又好笑,这大黄被田不易养了不知dào

几百年,也算是一只得道老狗了,不料竟如此贪吃。他本想不管回去睡觉,但回念一想,心想万一被什么人看见大竹峰的黄狗灰猴偷吃东西,这可太过难看,还是要把它们追回来才好。

他心中决定,抬眼一看,却见大黄背着小灰此刻也只剩下一个模糊身影了,赶忙追了过去。但此刻已经是深夜,他也不好御起法宝,只好凭着两条腿硬追。

他一路疾跑,途中小心翼翼,不曾惊动其他房间的同门,待他跑到云海处那片广场之上时,早已看不见大黄与小灰的影子,只见在冷月之下,这里云气淡淡漂浮,如纱如烟,美不胜收。

再往前看去因为夜色的掩盖,却已经是迷迷蒙蒙的一片了。

张小凡越是看不真切,也只能愈加急切的向云海中奔去,生怕这俩畜生真的做出什么坏了规矩的事情。渐渐地,白日里绚丽的虹桥都已经遥遥在望…

“吼”,可就在此时一声低低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喷鼻声,在他身后突然响起,张小凡从急切的情绪中惊醒过来,回头一看,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那头青云门镇山灵兽,被众人敬称为“灵尊”的庞然大物水麒麟,此刻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而且靠得极近,低下了头,一双巨目仿佛就贴着张小凡的身子,也不知dào

它这般大的身躯,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或许是张小凡一心系在小灰和大黄身上,不曾发觉也不一定。

不过此刻张小凡的一颗心却几乎从胸口跳了出来,眼见这水麒麟如小山一般巨大的身躯就在眼前,血盆大口中长长锋利的獠牙更是映着月光闪闪发亮,只吓得连连退了几步,脚下一绊,却是被一颗大石头绊倒在地。

他出来时衣衫本来不整,只是胡乱披了一件,此刻身子摇晃,只听“铛”的一声,一件事物掉在地上。

这声音在这平静的地方迅速传开,回荡在水面之上。

张小凡与水麒麟同时低下头看去,只见在水边地上,张小凡与水麒麟的中间。一根黑呼呼的所谓“烧火棍”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水麒麟一双巨目之中,倒影着张小凡苍白的脸和地上那根难看的烧火棍。张小凡只觉得喉咙发干,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拼命地喊着“跑、跑,快跑!!”

偏偏在水麒麟之前,任他心里如何妄想。一双脚却似不是自己的了,动也不动。水麒麟此刻却有些奇怪,看了张小凡两眼,注意力倒似乎都被那根烧火棍给吸引了过去。只见这只巨兽死死盯着那根黑呼呼的烧火棍,上瞅瞅,下看看,一颗大头转过来又转过去,却始终没看出什么来。片刻之后,仿佛迟疑了一下。它伸出了前爪,小心翼翼地动了动那根烧火棍。

张小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心里依然十分害pà

,好奇之心却同时泛起,心想这“灵尊”莫不是活了几千年已然老糊涂了,要不难道是和大竹峰上那只大黄狗一般为老不尊,童心未泯,居然对着一根烧火棍这么感兴趣?

只见水麒麟巨大的爪子轻轻碰了碰烧火棍。然后立kè

缩了回去,看它的样子倒似乎对这棍子十分忌惮。只是烧火棍移了一下,滚了几滚,依然平静地躺在那儿,动也不动。

水麒麟眼中大有困惑之意,却还是不肯放qì

,巨大的头颅摆了一下。忽然向张小凡看了过来,血盆大口中传来一阵低沉却有力的吼声。张小凡心中猛地一跳,刹那间绷紧了全身肌肉,连呼吸都停止了。

不料水麒麟只是瞄了他一眼,便又看向那根烧火棍。而这一次,它居然还低下了头,把鼻子凑到那棍子之上,仔仔细细地嗅着。张小凡一颗心兀自砰砰直跳,但看着前方那只巨兽的古怪行径,下意识地想到这岂不是很像大黄,若不是此刻太过紧张,几乎便要笑了出来。

水麒麟嗅了一会,很明显还是一无所获,它抬起头来,大脑袋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似乎也是搞不清楚,糊涂了。不过千年灵兽毕竟是千年灵兽,想了片刻,便决定放qì

,只见水麒麟“噗嗤”打了个响鼻,巨目瞪了一眼张小凡,只把张小凡又吓了半死,方此时,远处却传来一阵让他无比熟悉的笑声。

“啊哈哈~你这个老不休,非要吓唬人家小孩子做什么?”

极目望去,在那水潭边上,一身白衣的莫千觞手握酒壶,半熏半卧。却是朗声调笑着那巨大的水麒麟,仿佛经年不见,熟的不能再熟的老朋友。

哈…其实这也不奇怪,千年前,流影初识青叶的时候,这水麒麟还是为祸一方的天生神兽,只不过一直到最后,这家伙才被青叶祖师降服,千年以来,一直镇守在青云门。说起来,他们倒真的能算是老相识了。

而白天之所以水麒麟会突然发动攻击,也不过是因为某人可以隐藏,灵尊只感受到妖气,却没能分辨出那就是狐妖流影的缘故。

可张小凡可不知dào

这些,他这才惊魂稍定,慢慢爬了起来,这才感觉到背后衣衫竟已是全湿了,更不用说额头上的冷汗如雨淋了一般。而眼前这一幕,更是让他不由目瞪口呆…白日里,他可是分明见到莫千觞和水麒麟斗得不可开交,如果不是最后道玄真人亲至,恐怕还难以收拾,但如今,执剑长老不过是一句话,那身形硕大的水麒麟虽然面色依然不愉,却只是打了个响鼻,缓步移开了。

灵尊摇头摆尾转身走下水潭,未几,水花四溅,巨大的身躯便有大半没入潭中,只探出小半个身子,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罢了,和你在一起真是无趣,半天一句话都没有。”

灵尊休憩,而原本只是旁观的莫千觞却是站了起来,他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一探手便将张小凡和那噬魂棒一同摄来,仿佛提小鸡儿一样提在手中。

“今日就如此吧,我先走了。”

他并没有寻求对方同意的意思,不过只是象征性的告别罢了,而平日里闻见妖气儿就立kè

红眼的水麒麟竟然也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挪动了一下身子,向水潭中心潜去了。

话音未落,忽只听身边碧水潭边一声水响,老大一股水花翻了起来。白色的浪花里,隐约看到水麒麟的巨尾翻出水面。再之后,就不见了灵尊那硕大的身影。而张小凡呢?被莫千觞一手提住的他也是动作不得,只能老老实实的被后者一路带到了属于长老的院落附近。

“夜里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他开口问,而小凡只是羞红了脸。呐呐不肯说话。莫千觞也知dào

张小凡的性子,倒也不生气,只是继xù

道。

“那今日你就先住我这里吧,明天一早再和你那些师兄们会和。”

“不行的!不行的!”张小凡此刻却是连连摆手“我马上就回去。”

莫千觞的笑容依旧不改,因为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答案。

“只是…那水麒…灵尊真的会说话吗?”

…这一次,莫千觞却是动容了。他是真没有料到,一向木讷的张小凡竟然会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这大大出乎了某人的预料——只不过,对于张小凡的这种改变。他却并不感到担忧,相反,莫千觞甚至有了一丝的庆幸。毕竟,面对日后那些事情,若是张小凡依旧保持那番木头人的作态,重蹈覆辙的概率可是很高,莫千觞反倒宁愿他能像个普通的少年人那样,更加直率的宣泄自己的情绪。能将自己心中所想和其他人分享…

“自然是会的,毕竟是修行千年的妖兽。这点儿本领还不在话下。”

“…灵尊明明是灵兽,不是妖怪。”

“哈~又是谁告sù

你,这世界上的妖怪究竟是怎样分类的呢?”

“我不知dào

…”小凡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竟然真的显出一副思索的模样。而恰此时,莫千觞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怎么?你想知dào

吗。”

莫千觞反问,小凡却是顿时愣住了。暗骂自己刚才怎么会这么大胆,提出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他忽然抬头,仰首望天,只见冷冷苍穹,一轮冷月。高悬天际。他痴痴望着,一时竟是呆了。



清晨,众人醒来。

杜必书揉着腰,大声抱怨道:“真是的,睡了一个晚上腰都快断了,今天还怎么比试啊?”

老五吕大信皱眉道:“老六,别大呼小叫的,我也睡了一个晚上,就没觉得腰有什么问题。”

宋大仁在一旁也道:“就是,老六你昨晚都抱怨了一个晚上了,还不够啊?你没看老五和小师弟都没声音么?”

杜必书怪眼一翻,道:“五师兄那是皮粗肉厚,没感觉,不信你问问小师弟,看看他咦,小师弟,你怎么满眼血丝,昨晚真的没睡好吗?”

张小凡收拾好被褥,此刻坐在一张椅子上,怔怔看着窗外,毫无反应,而大黄趴在他的脚边,猴子小灰正翻弄着大黄的狗毛,似乎在找着虱子。

杜必书走过去,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张小凡一激灵,跳了起来,把大黄与小灰也吓了一跳,他转头四看,道:“什、什么事?”

杜必书皱眉道:“小凡,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昨晚没睡好吗?”

张小凡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没有。”

杜必书道:“那你怎么满眼血丝,红红的?”

张小凡刚要说话,一旁走过来的何大智插口道:“老六,你别多管闲事,小师弟精神再不好也不打紧,反正他今天轮空,倒是你再不洗漱,耽误了待会比试,那可就怪不了别人了。”

杜必书猛然醒悟,哪里还管张小凡有没睡好,冲过去全然不顾正在洗脸的吕大信、郑大礼等人,一把抢过脸盆,淅沥哗啦猛往脸上泼水,嘴里兀自道:“哼,小师弟就是命好,你们看他那副一脸要死不死睡懒觉的样子,真是啊,五师兄,快把脸盆还我,我来不及了!”

“呸,我自己还没洗呢!”

张小凡看着几个师兄在房间另一侧为了个脸盆争论不休,心中微觉厌烦,站起身走了出去,正走到门口,宋大仁忽然在后边叫了一声:“小师弟,你洗过了么?”

张小凡转过头,道:“洗过了。大师兄。”

宋大仁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你先出去走走也没关系,不过过一会就要到用膳厅去吃早饭,知dào

了么?”

张小凡应了一声,道:“知dào

了。”说着走了出来。猴子小灰“吱吱”叫了两声,跑过来窜上他的肩膀,大黄看见小灰走了,也懒洋洋地爬了起来,摇了摇尾巴,跟着走了出来。走廊之上,张小凡只见左右都是青云门各脉师兄弟刚起床忙碌的身影,他信步走去,不知不觉走到了云海广场之上。

这时天色还早。只有三三两两几个青云弟子走在云海之上。清凉的山风吹来,拂过张小凡的脸庞,有一丝冷冷的感觉。

仿佛昨夜!

张小凡不禁苦笑更甚…这七脉会武还没有正式开始,他不仅被小竹峰的那个女弟子盯上,甚至还被青云门内的灵尊盯上,不论怎么想,他总是觉得自己此次前来会武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此刻他满脑子乱糟糟的,闪来闪去都是昨晚那一幕幕令他惊骇莫名的景象。他毫无目的的乱走,却是没有在意自己的动向。

“咦?”忽地。一声惊叹,突然在他身边响起,把张小凡吓了一跳,从胡思乱想中醒来,看向身边,却是个年轻的青云弟子。五官清秀,一身长袍,二十上下,手中拿着一把描金扇子,上边似乎画着些山水河流。此刻正凑了上来,不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没有看张小凡一眼,而是直盯着张小凡肩头上的那只猴子小灰瞅个不停。

猴子小灰看见身前那人直直的盯着自己看着,目光大是古怪,大怒,“嗖”地一声翻起猴爪抓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差一点脸就被抓花了,幸好他反应算快,硬生生把头向后一仰,在间不容发之际给躲了过去。

张小凡吃了一惊,连忙喝止小灰,转头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显然吓得不轻,手抚着脸,口中连道:“好险,好险。”

张小凡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道:“这位师兄,对不起了!”

不料那人倒不在意,微微一笑,手一摆道:“没关系,是我一时疏忽,忘了‘三眼灵猴’脾气暴躁,容易伤人。”

张小凡一呆,道:“三眼灵猴?”

那人吃了一惊,道:“什么,你不知dào

这只猴子是三眼灵猴么?”

张小凡莫名其妙,道:“三眼灵猴是什么东西?”

那人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小凡一番,道:“三眼灵猴你都不知dào

,又怎么会养了它?”

张小凡道:“我以前在竹林里砍竹子遇到了它,被它砸了几次松果,然后它就跟我回来了。”

对面那个年轻的青云弟子此刻看去仿佛下巴都要掉了下来,喃喃道:“砸了几枚松果就能跟着回来,砸了几枚松果就能跟着回来”

张小凡见他神神怪怪,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不料没走几步,那人居然也跟了上来,堆出满脸笑容,低声道:“这位师弟,哦,不,师兄,你”

张小凡见生平第一次被人喊了师兄,而且见他年纪至少也在二十以上,连忙道:“哦,不敢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那人顿了一下,满脸堆笑,道:“呵呵,师弟可真是平易近人,啊,这样吧,我先自我介shào

一般,鄙姓曾,草字书书,是风回峰弟子。不知dào

师弟你的名字是”

张小凡道:“我是大竹峰弟子张小凡,曾书书师兄你呃,‘叔叔’?”

那人一愣,随即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笑道:“啊,我可不是故yì

占你便宜,我的书书乃是书本之书,非父叔之叔。这都怪我爹,当年我娘本给我取名英雄,你说叫曾英雄那有多气派,偏偏我爹看我从小爱看书,便心血来潮给我取名书书,搞的成了一生笑柄,真是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初试

PS:PS:咳咳,又到了周末了,期望各位多多支持老夫啊接下来就是肉戏了,敬请期待

第二百二十五章、初试

曾书书天性豁达,只是喜好天地奇物,而张小凡又是老实憨厚的性子,两人虽是初见,却是聊得兴起,不一会儿便熟络起来。

曾书书羡慕地看了看了小灰,随即回头对张小凡道:“张师弟你也是来通天峰参加七脉会武的么?”

张小凡点了点头,道:“曾师兄你呢?”

曾书书笑道:“我也是,昨日抽签我抽得了三十三号,不知你是几号,可不要这么巧,我们就是今日的对手了?”

张小凡也笑了起来,道:“我是一号。”

曾书书吃了一惊,道:“你便是昨日大竹峰的那个弟子?”

张小凡脸上一红,点了点头。

曾书书笑道:“你运气真好,”说着在心里一算,随即道:“我们要到了最后决战才能碰面,看来难度很大啊。”

张小凡笑道:“我这点修行,第一呵呵,第二轮立kè

就被淘汰了,哪里还敢妄想。”

曾书书吐了吐舌头,道:“那我只怕连第一轮也过不了了。”

二人相视一眼,都是大笑。当下两人又谈了一会,远处传来了宋大仁的喊声:“小凡,吃饭了。”

张小凡远远应了一声,向曾书书书说了两句,便跑了过去,随后大黄也背着小灰跟了上去。跑到宋大仁处,二人向前走去,宋大仁道:“刚才你在那里与谁在说话啊?”

张小凡道:“哦。我刚才结识了一位风回峰的师兄,听他说名叫曾书书。”

宋大仁像是吃了一惊,道:“曾书书?”

张小凡讶道:“怎么了,大师兄?”

宋大仁回头向来处看了看,道:“那人是风回峰首座曾叔常曾师伯的独子,听说天资过人。博闻强记,修行是极深的,是这次比试的大热门之一呢。”

张小凡愕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虽然也有所体悟,却是没想到曾书书竟然有这么“大”来头!哈…张小凡倒是忘了,平日里他所熟识的莫千觞,来头可是比这“书书”师兄大上无数倍啊~

却说吃过早饭,青云门众弟子都来到云海广场之上,一眼看去。茫茫人海,摩肩接踵,人气鼎盛,可见青云门之兴旺。

今日的比试并没有张小凡的任务,而像他这般收敛内秀的性子,恐怕在真zhèng

显露身手之前都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别说是其他各脉弟子,就算是同门的宋大仁等人虽然也知dào

小凡修为不差,但总归在心里也觉得自己这个痴痴傻傻的师弟胜算不大…恐怕在场的。也只有嘴上不饶人的田不易和微笑以待的莫千觞真zhèng

看好张小凡了吧。

在那巨大的广场之上,只在众人吃饭的这段时间里。已然竖起了八座大台,以腰粗的巨木搭建而成,彼此间相隔俱有十几丈之远,成八卦方位排列。此刻在台下前后已是人山人海。在中间最大的“乾”位台下,一张数人高的高大红榜耸立起来,上面用碗大的镶金字写出了参加比试的诸弟子签号、名字。张小凡的名字非常碍眼地排在了第一位,而在对手那一栏空空如也。

张小凡脸红了一下,偷偷看看了身边众位师兄,其他人都微笑不已,只有六师兄杜必书兀自抱怨:“不公平啊不公平。不”

“住口!”一声轻喝,从旁边传来,众人一惊,转头看去,却是田不易与苏茹带着田灵儿一起走了过来。当下大竹峰众弟子连忙参见,道:“师父,师娘!”

田不易夫妇既然到了,其他各脉首座也基本上已经到齐,如此一来,今日的比试也就正式开始,因为只是第一轮,张小凡也并未登台,其中的形势倒是中规中矩,并未出现什么意wài



田灵儿今日的对手是一名朝阳峰的弟子,姓申名天斗,本来也算得上是一脉英杰,连朝阳峰首座商正梁也对他寄以希望,站在台下旁观了这场比斗,显然对这申天斗很是看重。但不巧,他今日的运气不好,琥珀朱绫乃是苏茹年轻时曾使过的法宝,属土性,真要说起来,这青云山上土性的法宝中能够超过这朱绫的可是着实不多。

最终,也是田灵儿凭借着一招“缚神”拿下了对手,从这方面来说,也的确是这小姑娘的修为比对方更胜一筹。

此一战,也让田不易一张老脸颇有光彩,显出一副志得yì

满的模样,仿佛是自己赢了比试一般。当然,田灵儿的实力在同辈之间也的确值得称赞,李娜连商正梁都直言,田灵儿虽然年幼,但对修真一道竟有如此天赋资质,实在令人羡慕啊。

而同时,其余各脉的大热弟子们也纷纷胜出,只有少数几人如申天斗这般不幸落马,其中齐昊、林惊羽表现更是不俗,引得几位首座纷纷侧目。然而在今日的比斗之中,几位首座,甚至青云上下最关心的却并非是扬名已久的齐昊,反倒是另外一人…

恰好,曾叔叔第一轮比赛也已经结束,修为明显占优的他没怎么动手便赢得了胜利,心中想着三眼灵猴的他很快就来大竹峰这边寻张小凡玩耍,可惜小灰却是早溜了个无影无踪,让他颇为遗憾。

不过,他和小凡倒也不是无事可做,只见他一手拉着张小凡,一边拼命向试场中央挤去,当然,一路上也少不了向张小凡炫耀他那灵通的情报

“嘿嘿,小凡你可知dào

,虽然龙首峰齐师兄的修行是大大的有名,不过这一次最受瞩目的却是另外一人。”

张小凡呆了一下,齐昊的修为他是清楚的,师傅常说除了长门萧逸才之外,他可算是青云门年轻一代的第一人…难道还有哪位师兄的修为能超过齐昊?

他想了半晌,却是没有答案。只能老老实实道:“小弟不知…”

曾书书神神mì

秘不肯作答,只是拉着小凡一直往人群密集处走,张小凡身不由己,而心里也不由得对这所谓的神mì

人物有些好奇,便跟了过去。

待到二人走到近处,便只听得喧哗声音渐大。周围全是青云弟子兴高采烈的讨论声音。

“小竹峰一向盛产美女,听说这一次的陆雪琪更是被誉为五百年来最出色的美女呢!”

“那还用你说,那日我在玉清殿上看到了她,当真是倾国倾城哎呀,谁打我的头咦,师叔?”

一个白胡子老头在他身边怒道:“小兔崽子,你是修真之人,就应该心如止水,怎么还如此贪恋美色?若是让你上了台。还不得只顾看着那张脸,没动手就先输了!”

“是。”

“哼,所以我早就和首座师兄说过了,红颜祸水,我们青云门就不该收女徒。”

“咳咳,师叔您老人家果然是、呃,是英明神武聪明睿智,不过您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白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声音反高了几分。

“不是不是。”那几个年轻弟子连忙围住了他,陪着笑脸之后低声道:“师叔,水月大师就坐在里面。”

“”压低了声音,那老头道,“哼,要不是看在同门面上。我早就”

众弟子一齐称是,齐声称颂老先生修为高深心胸宽广不与小人后辈计较。曾书书与张小凡对望一眼,曾书书一耸肩膀,张小凡却是暗叫一声不妙,低声对他道:“你说的那人是小竹峰的师姐吗?”

曾书书点了点头。向那台上看了一眼,道:“现在还没开始,待会你就知dào

她的名气了。不过,唉,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哎哎哎,师弟你干嘛还往外跑啊?”

曾书书说得兴起,却是没有理会小凡的脸色…此时得知内情的他张小凡哪里还敢不跑?

哎!真是魔星!自从昨日在玉清殿前第一次见到这女子开始,张小凡就一直心惊肉跳,平时躲开还来不及,却想不到今天竟然被曾师兄拖到面前,自己上门送死…张小凡此刻心里百感交集,直呼交友不慎。

而曾书书呢?眼中此刻只有美腻师姐的他哪里还顾得上小凡的感受,只是一只手拖着他的胳膊,一只手拼命地向台上挥动。

“小凡!看到没有,就是她了。”曾书书眉飞色舞的示意他看向那蓝衣女子。听说陆雪琪入门时日也不是很久,却是天纵奇才,而起还有着一副倾国倾城的美貌,大家都说,若论相貌决胜负,冠军绝对是非她莫属!”

陆雪琪美吗?

当然美!

这一点连张小凡都不否认,但比起她的美,那浓重的寒气却让某人更加忌讳,今日换了一身蓝衣的她根本就是一块坚冰,让人不敢靠近,此刻又哪里有欣赏美人的心情…可张小凡放眼看去,只见周围年轻一代的青云弟子中,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小竹峰一众美女身上,尤其是那蓝衣女子陆雪琪更是引人注目。

真是邪门儿…这般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爱…

但此刻,张小凡就是想走也走不开了,内里早就被一层层的青云弟子给挤得满满当当,连针也插不进去,而站在里面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出来。

只见那陆雪琪一整身上衣襟,右手轻轻握住法诀,一双亮盈盈的美目往那台上一望。此刻原本在她脚下白玉石板处的淡淡云气,忽然从四面八方向她急速旋转聚集了过来,很快的,一个白色云团在陆雪琪脚下形成,紧接着,只见陆雪琪如仙子一般,整个人在这白云渺渺之中,缓缓上升,飘到半空,移到了台上。

山风吹来,那洁白的云气如最柔软美丽的丝绸一般飘动婉转,陆雪琪衣衫飘飘,肤色如雪,清艳不可方物,宛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尘。令人心中爱怜之时,竟还有几分敬畏。

片刻之后,台下掌声雷动,山呼海啸,声浪之大,张小凡猝不及防。耳朵里立kè

嗡嗡作响,心下大吃一惊,没想到陆雪琪竟如此受欢迎,这也让他更加不能理解了。

而今日,陆雪琪的对手乃是一位龙首峰的弟子,名为方超。这位方师兄显然也已经是被陆雪琪的美貌所俘虏。加上两者的修为的确是相差甚远,所以冰雪女神几乎没费什么力qì

就拿下了自己的对手。

按理说,这个结果也不能说是出乎预料,只不过。陆雪琪取胜的过程还是引来了很大的争议。却说这陆雪琪竟然连天琊神剑都没有出鞘,一双明眸亮若星辰,黑发衣襟在大风之中飞舞飘荡,风姿绝世,动人心魄。她口中似在低低念诵咒文,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随着她的注视,众人只看见此刻飞在半空中的那柄散发万丈蓝光的仙剑上突地一声大响。犹如猛兽狂吼,声震四野。刹那间蓝光大盛,那仙剑如破天而出,狂龙出渊,方圆十数丈内的所有云气竟在片刻间全部被逼得消散开去,无影无踪。

只见在万道蓝光之中,在那最深处蓝得如天际蓝天一般的地方。仙剑如从天边飞来,疾射而至,冲向方超,声势之猛,一时无两。

方超面色凝重。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显然是震惊于陆雪琪这柄蓝色仙剑的莫大威势。只见在一个瞬间,那仙剑已冲到面前。

众人惊疑,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忽然间异变发生,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停在方超身前的那柄银白仙剑忽然在剑身上起了几声闷响,之后,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之下,剑身上突然起了一到裂缝,然后迅速扩大,片刻之后,这柄仙剑发出了痛苦的一声,“咚”地一下断为两截,掉到了台上。

须知这仙家法宝必先经过无数祭炼才能为自己所用,每个人的仙剑都可以说是自己身体的延续,修liàn

许久的仙剑对一个修真之人意味着什么,在这个云海之上的人,没有一个不清楚的。

“哇”,台上,方超喷出了一口鲜血,手抚胸口,脸露痛苦之色,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此刻仙剑崩毁,连带着方超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这顿时让龙首峰首座苍松极为不满。

龙首峰一脉立kè

有数人冲上擂台,扶起方超,眼看着在地上断成两截的仙剑,个个是满面怒容,瞪着陆雪琪,恨不得要把这美丽女子给吃了一般。

台下,苍松道人紧握拳头,冷冷道:“水月师妹,你这弟子可当真心狠,明明胜了还不够,偏偏还要仗着法宝神器生生坏了他人仙剑,这是什么道理?”

水月大师一脸淡漠,冷冷道:“雪琪修行太浅,道行不深,无法控zhì

‘天琊’这等神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苍松道人怒气上冲,便要发作,忽然间一只手放到了他肩膀之上,却是莫千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苍松道人看了看他,心中先是一慌,而后更是一阵惊疑不定,沸腾的怒气自然也就泄了大半,鼻中重重哼了一声,大步走开——他此刻虽然心中有千般不快却是更忌惮于莫千觞的底细,不敢造次。

执剑长老望着苍松道人高大的背影,摇了摇头,心中不免苦笑——其实若不是为了当年万剑一那段公案,这苍松未必就不是一位良师。此次他虽然力挺陆雪琪,可那也只是因为天琊神剑当年本是藏锋斋所有,不过是小白一时见猎心喜才交给了陆雪琪罢了,真要按理来说,他心中倒还真有几分愧疚。

莫千觞转过头来,正要说话,却见水月大师居然也走了开去。这时陆雪琪已然从台上走了下来,来到水月身前,水月看了看她,脸上泛起一丝微笑,点了点头。陆雪琪也不说话,微微施了一礼,便站在了水月身后,冷冰冰地瞥了张小凡一眼——那眼神说不上凶狠,却是彻骨至极…

张小凡站在一旁,也终于从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斗法中回过神来,看着水月与陆雪琪这一对师徒渐行渐远,忽然发xiàn

这两人竟是这般相象,一样的冷若冰霜,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只是…天可怜见,这仿佛极地寒冰一般的人物到底是怎么才把他给记恨上了啊?

小凡兀自苦恼。忽只听身旁曾书书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天琊这等神物也出世了!”

张小凡莫名其妙,道:“天琊是什么东西?”不过他随即一愣,显然是也回想起那柄还未出鞘的神剑了。

这时围观的青云弟子都渐渐散开,曾书书向同门风回峰的弟子打了个招呼,和张小凡一起走开。口中道:“天琊就是你刚才看见陆雪琪使用的那柄仙剑了。我以前曾经在《异宝十篇》中看过记载,天琊最早出现是在千年前一个散仙枯心上人手中,传说这法宝乃九天异铁落入凡间,枯心上人在北极冰原偶得,修liàn

而成。当年正魔决战,正道之中自然是以我们青云门青叶祖师为首,但这枯心上人也是大大有名,尤其是他以这天琊神剑,与魔教凶人黑心老人激斗了三日三夜。最后重创黑心老人,为我正道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据说当时也只有这天琊神剑可以克制魔教至凶之物噬血珠,从此‘天琊’之名响彻世间,成了修真人士心中梦寐以求的神物法宝。不过听说枯心上人坐化之后,这天琊就不知所踪,想不到居然落到了小竹峰的手里。”

说到这里,曾书书摇了摇头,道:“小凡师弟。那陆雪琪有了这等神物,只怕我们此次大试都没有希望了。”

张小凡却没有什么失望之情。反正他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有什么作为,只是看着曾书书颇为失望的样子,心中奇怪,问道:“咦,曾师兄,你不是对我说你对这次大试也不是很感兴趣的么。怎么看来很失望的样子?”

曾书书脸上一红,道:“不过若真的能够站在台上撑到最后,那也是很威风的,你不觉得吗?”

张小凡哑然失笑。

曾书书看他样子古怪,心下倒有些不好意思。捶了他一拳,笑道:“你笑什么?”话未说完,自己倒也笑了起来。

二人笑着走向另一座擂台,看着另一场比试。

这一天中,大竹峰除了张小凡外,出战的七名弟子中,四胜三败,宋大仁、田灵儿、何大智和杜必书都进入了下一轮,加上运气好的张小凡,大竹峰八名弟子中倒有五人晋级,这是数百年来少有的好成绩,只把田不易乐得合不拢嘴。

比试结束,弟子们回到住所之后。田不易勉励了自己的几位弟子,让他们戒骄戒躁,明天继xù

努力,而比试失败的弟子也没有受到责骂,只是被师娘劝勉了两句罢了。众人之中恐怕也只有首轮轮空的张小凡有所特殊,田不易“狠狠教xùn

”了小师弟一顿,告诫他明天一定要努力奋进,不可给大竹峰丢人。

心思实在的张小凡自然是诚惶诚恐的点头称是。看得其他师兄们一阵摇头…事到如今还有谁看不出师傅对小凡寄予厚望?可他就是不明白,田不易虽然嘴上不饶人,可这次可同样是对他期望颇高的。

其实小凡也不至于真的笨到这个地步,只是他这一天都没有瞧见莫千觞的行踪,又被那个冷若寒冰的陆雪琪看得一阵心慌,所以没有在意罢了。



第二日。

早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云海之上,青云门弟子如前一日一样来到广场上,继xù

观看着这一甲子一次的青云门七脉会武大试。

大竹峰众人站在昨日那张红榜之下,只见那红榜上有一半人的名字被除了去,而在张小凡的名字旁边,也写上他今日的对手——楚誉宏。

从早上起来,张小凡心里就不知为何开始紧张,虽然他明知dào

自己多半是来见识一下,但心里头就是不由自主地紧张,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连早饭也只吃了两口就没有胃口了。

属于他的七脉会武,终于即将拉开帷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埋没的天才

第二百二十六章、埋没的天才

“大师兄,这楚誉宏是什么人,厉害么?”

今日还是初演,张小凡心中忐忑不安,所以一路来到玉清殿也只是痴痴傻傻地跟在宋大仁身后,魂不守舍。

宋大仁皱着眉头,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以前没听说过,看着榜上写着他是朝阳峰一脉弟子,但是道行怎样我也不知dào

。”说到这里,宋大仁看了张小凡一眼,见他很是紧张的样子,微笑道:“小师弟,别紧张,不打紧的,我第一次参加大试也是紧张的要命,上了擂台就好了。”

张小凡呐呐道:“是。”

这时站在一旁的杜必书走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笑道:“喂,诸位师兄,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小师弟这一次胜负如何”

“好啊好啊,我赌小师弟输!”

“我也是!”

“我也是对了,我压双份!”

“算我一份。”

宋大仁大怒,指着众人道:“你们干什么,小师弟比试在即,你们还打击他不成?”

张小凡感激不已,叫道:“大师兄”

宋大仁:“老六。”

杜必书吐了吐舌头:“大师兄,我刚才是开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告sù

师父。”

宋大仁:“不是,反正你都打击过了,刚才你开的那个赌我压五份!”

杜必书、张小凡:“”

这时田不易与苏茹走了过来,大竹峰众弟子都迎了上去,田不易看了看众人,道:“昨日你们的表现不错,但今日进入第二轮,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各脉的精英弟子。你们切要小心。”

众人齐声道:“是。”

苏茹看了一眼张小凡,走了过来,道:“小凡,今天你是第一次比试,一切小心,知dào

了么?”

张小凡心头掠过一阵温暖。低声道:“是,师娘。”

苏茹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忽然间只听钟鼎齐鸣,比试已正式开始。田不易与苏茹对望一眼,点了点头,道:“你们自己都知dào

比试的地方了罢,刚才那张红榜上也写清楚了,等一会比试开始之后。我和你们师娘也会到台下看你们比试,可不要让我们丢脸了。”

众人一起应声,田不易点了点头,与苏茹一起低声说着话,走了开去。随着他们一起来的田灵儿转眼向四周看了看,向张小凡走来,张小凡心头忽地一阵急跳。

走到跟前,田灵儿直直看了看张小凡。忽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头对众人笑道:“你们看小凡多紧张啊。额头上都冒汗了。”

众人都笑,宋大仁也笑道:“我刚才也安慰过小师弟了,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用处,还是要小师妹你出马才行。”

田灵儿啐了一口,转头对张小凡道:“小凡,我等一会也要比试。不能去为你加油了,你自己要努力,还有,一切小心啊!”

张小凡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吹气如兰。仿佛闻到了淡淡幽香,忍不住心中一阵激动,重重点头,却不知怎么,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女生早熟,张小凡更是藏不住事情,田灵儿哪里还瞧不出这呆子的心思,也是红着脸冲着张小凡笑了笑,扭头去了擂台。在小姑娘心里,虽然还说不好是不是真的也对这个师弟钟情,但至少,张小凡的确是和她极亲近的人了。



至此,各位师兄弟也就各归其位,张小凡这边却是只有田不易留了下来——苏茹去照看田灵儿今日的比试,而这胖子却一步也没有移过,直直站在了最远的“震”位台下。

此时,来来往往的青云弟子们大多都在议论昨日比赛的结果。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神剑败敌的陆雪琪,而各脉的其他年轻高手也成了弟子们追逐议论的目标,其中修为最高的齐昊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龙首峰除了齐昊之外,似乎又出了一个高手,年纪轻轻的他自然就是五年前上山的林惊羽了——传说昨日的比试,林惊羽手握斩龙神剑同样是锐不可当,不过数招就将朝阳峰的一位师兄击败,叫人咂舌!

而提到林惊羽自然不免让人想起当年和他同时入门的张小凡了…原本小凡的名声还不至于这般如雷贯耳,但前日抽签之时,他又偏偏轮空,这一下自然吸引了不少有心人的目光。而当他们看见总是一副怯懦孱弱模样的张小凡本人时,下意识的就会将他和神风俊朗的林惊羽想比…哈,这一比之下,自然是高下立判甚至有不少师兄弟都直言田师叔是倒了大霉,弄得大竹峰现在不仅人丁不旺,甚至连新收的徒弟也是这般不济…

这些话,自然也被张小凡听在耳中,而少年的拳头也不自觉得渐渐握紧!那张原本老实憨厚、逆来顺受的面颊,也不禁开始慢慢涨红起来!

这,便是张小凡的性子。

你若是说他无用,想来还不至于如此…毕竟连他自己,其实都不看好自己能够取胜。对于小凡来说,自己笨,这是事实,无可争辩,也不必与人争辩。但,这些话要是放在他的师傅,放在他的师兄朋友身上,那便不行!不管平日里在他人眼中如何,在张小凡心里,田不易永远都是最好的师傅,谁都不能污蔑!

他双目涨红,连怀中已经被莫千觞炼化过的噬魂也似乎有所感应,竟开始轻轻嗡鸣起来。

“别人说别人的,你不必理会…去吧。”

张小凡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震”位台边,方此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师傅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他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身黄袍的田不易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虽不曾真的看他一眼,但那份关切。那份温暖却实实在在的将小凡笼罩…他几乎是含着泪点了点头,然后又迈开脚步向擂台走去。

这里,是云海广场的最东边,一眼看去,居然只有十几个青云弟子,多半也是朝阳峰门下弟子。与中央处陆雪琪的乾台相比真是天差地别。台下只摆了一把椅子,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那儿,想来也是门内的长老。

七脉会武大试之中,共有八座擂台,一般情况下,每座擂台青云门都会安排至少一位长老坐镇,否则年轻弟子年少气盛,打得兴起那便不好控zhì

了。

张小凡走了过去,来到那白胡子老头面前。弯腰施了一礼,道:“师伯,我是大竹峰门下弟子张小凡,今日在‘震’位台上比试。”

白胡子老头转过头,瞄了张小凡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哦,你来了,马上要开始了。你上台吧。”

张小凡应了一声,向台上看了一眼。见台上空无一人,看样子那叫楚誉宏的朝阳峰弟子还没有来。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遵从白胡子老头的话,从台阶上走上台去。同时,身后台下的一众朝阳峰弟子中,登时传出了窃窃私语。显然在议论着他。

这时,清晨的太阳已经升起,通天峰的第一缕阳光悄悄落在了他的身上,有一点点的暖意。张小凡站在台上,向东方天际望去。那里,一轮初升的朝阳正缓缓升起,红通通的,光线柔和而不刺眼,映红了天边远处的云霞。

张小凡的心中,忽然有一阵感慨,五年前,他还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农村小孩,从来不曾梦想过会有站在通天峰上观看日出的这一天,不,不是没有梦想过,而是他根本就不知dào

这世间会有如此美丽的日出。

一转眼间,人生渺渺如白云。

他一个十六岁少年的心境,此刻竟像是六十岁老者的愁苦。

他伸出手,探到怀中,摸着了那根冰凉的烧火棍。

在此之前,张小凡从来没有真zhèng

喜欢过自己的这件法宝…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东西毕竟是吸人精血的大凶之物,但今日,唯一的一次,他从没有这样迫切的希望过自己手中的法宝能够听从自己的指挥,发挥出强dà

的威力!

因为,有一团火焰憋在了他的心口,火越烧越旺,也让他越来越难受——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那个出生草庙村的平凡农娃儿,竟然这般渴望着证明自己!

“当!”清脆的钟鼎声响了起来,把张小凡惊醒过来。转头一看,只见台下仍旧是那十几个朝阳峰弟子,白胡子老头仍然坐在那里昏昏欲睡,但是在台上对面,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三十左右模样,正向自己微笑着看来。

张小凡梗着一张脸,行了一礼,道:“大竹峰弟子张小凡,向楚师兄请教。”

楚誉宏微笑道:“不敢不敢,江山代有才人出,张师弟年纪虽轻,但大试在前,依然神色自若站在台上,毫无焦急神色,更无胆怯之情,比起我当年强得太多了,佩服佩服。”

“不敢!师兄谬赞了!”

楚誉宏笑而不答,看他样子似是成竹在胸,只见他右手一震,“哐啷”一声,一柄散发了淡淡黄光的仙剑祭起。

“剑名‘少阳’,张师弟,请。”

张小凡向那少阳仙剑看了一眼,只见那剑上黄色光芒纯正温和,远远的便感觉精神一振,看来并非凡品。他虽然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但面上还是有些发热,不过终于还是伸手到怀中,握住了那跟烧火棍,拿了出来。

场中所有的人,楚誉宏和台下十几个朝阳峰的弟子,目光都落到了这黑呼呼的烧火棍上。

一时无声。

“哈哈哈哈”不知是谁第一个笑了出来,打破了宁静,反正片刻之后台下笑成了一片,夹杂着不知dào

是谁怪辛苦地说道:“那、那是什么?”

“我早就说过,大竹峰的人个个古怪,你别说,昨天那个瘦子用骰子法宝就成了笑柄,没想到今天,今天居然还有用烧火棍的人,真、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此刻就连台上的楚誉宏也忍耐不住。笑了几声才辛苦忍住,道:“张师弟,这就是、呵呵,是你的,呵呵,对不住。我控zhì

不了,啊,这就是你的法宝么?”

张小凡听着身边之人笑成一片,脸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本也知dào

用这根烧火棍太过难看,必定惹人耻笑,但他还是把这根烧火棍拿了出来,不为别的,因为这是唯一能够证明自己的方法。

他们笑着。大声笑着,一如临行前同门师兄们那样大声笑着,仿佛是将他当做了小丑。不过到了此刻,张小凡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他低下了头,合上了眼。

冰凉的感觉仿佛从身体深处幽幽叫唤了一声,缓缓在他身体里游荡。

一个人,感觉最孤独的时候是什么?

是不是独自面对着整个世界的冷漠,是不是独自面对着所有的耻笑?

一个人的血。是冰冷还是沸腾?

他霍然抬头,看着前方。

这时。阳光正照在他的脸庞,没有人看清他的表情。

楚誉宏手中的少阳仙剑,在台下的笑声与喝彩中,迸发出几乎可与此刻初升太阳一般的光辉,灿烂辉煌,正气凛然。随着他法诀引处。一声断喝,少阳仙剑如煌煌日光,堂堂正正压了过来。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但张小凡的心里却寒冷如冰。不知为了什么。看着前方那团袭来的光明,在那一个瞬间,他忽然想起了许久以前的那个早上:他与林惊羽在野外度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回到草庙村时,却看见了一片尸山血海,就在那个早上,他所有的幸福都失去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被埋在了那片血海之中,拼命挣扎,妄想找到自己的亲人却终究无法可施,痛入心间。

下一刻,他被那团太阳般灿烂的光芒吞没了。

台下一片欢呼,朝阳峰弟子无不喜形于色,只有夹杂在他们笑声中的一声惊呼,显得那么刺耳。

突然出现的曾书书无视于旁边十数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大声叹息,为了这新交的朋友惋惜不已,可惜按大试规则不能帮忙,不然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多半便冲上台去了。

而一直坐在一旁的白发长老却已经顾不上台下的曾书书了,他豁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盯着擂台上的一举一动——微微颤抖的双唇表明了老人此刻的惊骇,他不断用苍老的声音低声念叨,却好像是着了魔一般…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台上,灿烂的金黄光芒与天际初升的阳光交相辉映,辉煌耀眼,楚誉宏心里一阵得yì

,这一刻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修行已经达到了从未岂及的巅峰,而他,在胜过了眼前这不中看更不中打的对手之后,必将高歌猛进,就算是最后折桂也未可知!毕竟,过了今天,也只是需yào

再胜四场而已。

念及此处,他嘴角压抑不住地露出笑容,少阳仙剑光芒更盛,眼看着前方那少年在炽热的光芒中痛苦地皱起了脸,甚至咬破了嘴唇。

忽然,就在此刻,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就像有人在他身体里用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在所有人都看不清张小凡的这个时候,楚誉宏,这个站在张小凡对面的人,却分明透过自己少阳仙剑灿烂光芒,看见他抬起了头,睁开了眼。

那一双血红色的充满不甘于怒火的眼神!

一股无形未知的冰冷迅速扩展开来,楚誉宏眼看着那根黑色的烧火棍在这一刻似乎活了过来一般,被刻印在顶端圆珠之上的法阵拼命嗡鸣,将一缕脆弱却切实存zài

的清气包裹在张小凡的身体周围,慢慢的,那一缕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清气开始扩大,那种存留于血脉之间的涌动带起一种隐约可闻的节奏鸣响在每个人的耳廓…只可惜,楚誉宏仙剑上的金光暂时掩盖了这一切,让台下的观众们统统看不真切。

噗通、噗通。

那极似于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有力,开始变得让人无法忽视起来。而站在台下的田不易不知何时也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的双眼渐渐迸射出惊人的亮色,直勾勾地看向了台上,看向了那金色光辉最闪耀的中心。

噗通、噗通!

那雄浑有力的声音仿佛就是张小凡此刻的呼吸。而原本缠绕在他身体周围的那一缕清气也终于受到了感召,仿佛长久蛰伏于泥土的巨龙一般,在擂台之上肆意咆哮,宣泄着自己被所有人低估的威能!

这一刻,原本胜券在握的楚誉宏终于色变!在他发出的那个抹金黄剑qì

之中,那沉郁而又疯狂的清气终于不可阻挡!

它只不过是随意探出自己的利爪。就将自己之前布置的所有法诀全都撕成了粉碎,它一步一步,仿佛天堑壁垒一般的向自己逼近,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楚誉宏惊骇之极,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冰凉气息就已藏在少阳仙剑光芒下缠上了他,他几乎立kè

就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连手中早已经炼化的法宝都把持不住。

而到了此时。就算是台下那些朝阳峰的弟子们也纷纷意识到了不对,那小鬼明明一步未动,手中的烧火棍也不曾放出如何绮丽的光芒…但就是依靠着那轻描淡写,普普通通的淡淡清光,竟然就将楚誉宏逼入了绝对不利的死地!

这…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便在此时,忽然间众人只听得台上楚誉宏一声大吼,少阳仙剑振天而起,光芒立kè

消散。现出了张小凡的身影。而楚誉宏竟似乎身负重伤,连连后退。片刻之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他面上七窍竟同时都涌出血来,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指着张小凡,好象想说什么,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只见他身子摇晃了几下,咚的一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不醒人事。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是的,谁又能想到,朝阳峰修为不凡的楚誉宏竟然会败在这样一个刚刚拜入师门五年,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手中。特别是这个小鬼,直到刚才还明明是一副痴痴傻傻,毫无作为的模样…

这一前一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又让围观的弟子们怎么接受?

他们不懂,不理解,为什么最后获胜的竟然会是张小凡…

但,对于明白其中关隘的人来说,眼前的一切却又让他们更加吃惊了!

事实上,就算是事先就非常看好张小凡的田不易也大为震惊…原本在他眼里,此一届青云小辈当中最出色者乃是长门的萧逸才又或者是小竹峰的陆雪琪,但几日前,大竹峰上,林惊羽凭借斩鬼神拔出斩龙剑之后,他又一度以为才学最为出色者,会是这个拜入苍松门下不久的小鬼。

但今日之战,却让他的判断再次动摇了起来。

韬光以养晦,厚积而薄发!

张小凡这个一直以来都“不那么聪明”的孩子,几乎是将这十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论修为,他比不过齐昊、萧逸才——他们早已经站在玉清顶峰,远超同辈;说悟性,他也不是林惊羽、陆雪琪的对手——他们年纪轻轻,却已经开始习练青云四绝,但张小凡却是最为另类的天才!

他没有必杀,没有绝艺…可这个傻小子,却有着远远超过任何人的扎实根基!

青云门代代相传的太极玄清道在他的手中,虽然少了几分飘逸灵动的潇洒,却是将不动如山的沉稳发挥到了极致。一举一动,皆如泰山崩落,势不可挡。

他与楚誉宏这一战,普通弟子当然看不出什么稀奇,但不管是田不易,又或者是如今还站在场边目瞪口呆的白发长老心中却都是清清楚楚——这孩子体内真元之醇厚,就算比之一般的上清中人,也是分毫不差!

…不,甚至是犹有过之!

一念及此,白发长老不禁回头看向了田不易的方向…这孩子,竟然是这次会武之上,被埋没最深的天才!

——

没有人看到,再距离“震”字台极远的地方,莫千觞笑得如此开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明争暗斗

第二百二十七章、明争暗斗

这一日下来,青云门七脉会武仍然参加比试的只有十六人了,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的,是一向式微的大竹峰居然在其中占了三人,远远胜过了往届。不管内部如何,但田不易对外可是脸上大大有光,这一日脸上都是笑呵呵的,看在众弟子眼里,私下议论纷纷。

杜必书:“你们看师父高兴的样子,这下子可扬眉吐气了。”

吴大义:“谁说不是呢,大师兄和小师妹的确给他老人家长脸了。”

何大智:“说来惭愧,小师妹年纪虽小,却比我这个四师兄争气多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郑大礼:“你们别忘了还有小师弟啊,他也进了第三轮了。”

杜必书先是脸上一苦…他可是输了一年份的洗碗筷的义务,不过随即又回过神来,乐呵呵的揽着张小凡不放

“就是,就是~你们看,咱们小师弟这才叫厚积薄发,深藏不露!一出手不就战胜了强敌?”

吴大义、何大智、郑大礼、吕大信虽然同样输了赌约,不过还是真心为自家小师弟高兴:“是啊,小师弟,你那一手功夫真是了不得,哈,倒是师兄们平日看走了眼~只不过,这样一来恐怕就要麻烦杜师弟辛苦了,哈哈哈~”

杜必书脸上一苦,顿时扯开了话题“咳咳,咦,走着走着大师兄怎么不见了,他上哪去了?”

何大智想了一下,道“嗨,这还用问。当然是”

众人对望一眼,齐声道:“小竹峰文敏师姐!”

宋大仁老大一个个子,身子却突然莫名其妙抖了一下,文敏看在眼中,大感奇怪,道:“你怎么了?”

宋大仁皱了皱眉。道:“不知dào

,身子上突然冷了一下。”

文敏瞄了他一眼,嗔道:“你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宋大仁立kè

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连声道:“哪有此事,哪有此事!”

文敏脸色放缓,但还是哼了一声,道:“那你偷偷一个人跑到我这小竹峰女弟子房间来做什么?”

旁边传来一阵笑声,宋大仁尴尬地看了看周围,此时比试结束。小竹峰女弟子大都回来,一个个面带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宋大仁脸色微红,岔开话题,道:“哦,怎么没看见我小师妹啊?”

文敏摇头不语,却道:“你若是见到你灵儿师妹,还是劝她明日小心些吧。”

宋大仁说起了田灵儿。便没有单独对着文敏那么尴尬,话语也说得流畅了些。皱眉道:“我知dào

小师妹明日就要和你们小竹峰的陆雪琪陆师妹比试了,我们两脉师长一向交好,应该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七脉会武,也不过是比试切磋一下。”

文敏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师娘苏师叔自然是与我师父很好的。但我师父看你师父却是大大的不顺眼,只怕到现在还在怪你师父拐跑了我们苏师叔呢!”

宋大仁一窒,还待说些什么,却见文敏又看一眼周围的小竹峰女弟子,只见诸女子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这里。宋大仁讶道:“怎么了?”

文敏看着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道:“宋师兄,陆师妹与我们是不一样的,她性子有些古怪,修liàn

的法门更与我们不同,但师父却十分宠爱于她。上了擂台之后,一切就不好说了。”

宋大仁脸色一变,道:“怎么?”

文敏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隔日,青云门七脉会武进入了第三轮。

十六位青云弟子,正好分布在八座擂台之上,同时比试。大竹峰三人中,张小凡被安排到“坎”位台上比试,宋大仁在“离”位台,至于田灵儿与陆雪琪这一场比试,被安排在了最大最显目的“乾”位台上比试。

按张小凡认识才三天但已混得极熟的朋友曾书书的说法,在擂台安排上,青云门那些老家伙大有问题,其实说也难怪,陆雪琪与田灵儿这一场比试可是万众瞩目,身怀“天琊”的陆雪琪就不用说了,这几日里青云门年轻弟子凡是她出场比试,必定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而大竹峰田灵儿本来在青云门中就有早慧名声,这两日更是大显身手,连克强敌,众皆瞩目,而且模样也是清丽无双,与陆雪琪一时瑜亮,好事者在私下多有评论。

今日这两位青云门近百年来最出色的年轻女弟子过早相遇,长辈中或有惋惜之情,但年轻弟子们却无不欢欣雀跃,早早就把乾台围得如铁桶一般。

宋大仁与张小凡都站在田不易身前,向他道别,田不易看了看宋大仁,道:“今日你的对手是长门的常箭,此人性子坚忍,修道多年,道法上防御极强,正好与你修liàn

的仙剑‘十虎’相反,你要小心了。”

宋大仁恭恭敬敬地道:“是,师父。”

张小凡心里一动,觉得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想了一会才回忆起那是五年前他初次上山时,就是常箭引着他与林惊羽到玉清殿上的。想到这里,他心里不觉又有些挂念林惊羽了,听说昨日这儿时好友也胜了第二场,实力出众,为众人视为奇才,只是自己没空过去祝hè于他。

田不易转眼看了看站在宋大仁旁边的张小凡,这呆呆的小徒弟仍旧如平常一般,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田不易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本以为经过昨天一战之后多少能让他有些信心,但如今看来,这份腼腆和羞涩却早已是深入骨髓了。

于是田不易想了想,还是道:“老七,你也小心一点,注意别伤了自己。”

张小凡身子一震,旁人却看不出他内心什么感觉,只低声道:“是。师父。”

宋大仁向远处看了看,对田不易道:“师父,时候不早了,我与小师弟去了。”

田不易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苏茹微笑道:“一切小心。”

如此,属于张小凡的第二战便就要开始。他今天的对手乃是风回峰的彭昌,虽然后者连过两轮同样是实力不俗,但遇上了经过某人一手调教的张小凡嘛…今日之战也就无甚可说。而且经过昨日一役,小凡对于自己的功夫修为把握的更加得当精准,虽是只守不攻,但彭昌却依旧是无机可趁,落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不过这般打法却是无聊了些,毕竟相当于纯粹较量根基,谁也取不得巧。也就是没有那些精彩的对招。



“好!”

“乾”位台下掌声雷动,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所有人都在大声呼喊,为了台上那两道美丽身影痴迷不已。

琥珀朱绫的霞光万丈,天琊神剑的无尽蓝芒,将这里映得仿佛人间仙境,美丽异常。但更美丽的,却是穿来飞去的两位年轻女子,这一场比试从早上直到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双方还是未分胜负。尤其是大竹峰的田灵儿。在陆雪琪天琊神剑之下,居然有攻有守支撑了这么久还未露败像,让人大感惊奇。

场下,田不易、苏茹、水月大师等两脉前辈高人都在台下就不用说了,就连掌门道玄真人也坐在椅子上,观看着精彩的比试。嘴边还露出微笑,频频点头,意甚欣慰。

田不易与苏茹亲情连心,更是紧张,但看田灵儿道法灵动。丝毫不落下风,心下也放宽了些。田不易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见她神情紧张,轻声道:“放松些,灵儿没事的。”

苏茹转过头看了丈夫一眼,微微笑了一下,转头又向台上看去了。田不易微微摇头,忽然间发觉身后围观的弟子,甚至再远处的其他各脉弟子都是一阵骚动。

“喂喂喂,看见了吗?是昨天那个小子…”

“是啊,听说他今日又胜了!”

“什么!?这么说风回峰彭师兄竟然也败在他手里?”

“啧啧,可不是?听说彭师兄对上这小子竟然毫无作为,仅仅比斗了几个回合就投降认输了…”

“不会吧!”

顺着众人的交谈惊呼,田不易转头看去,却见自己最小的弟子慢慢走了过来,一如往日般一声不吭地,甚至还微微有些脸红。他矮胖的身子并没有离开座位,只是瞥了张小凡一眼,大概也就了解他已经取胜,接着就又把目光放回台上了。

台上,陆雪琪与田灵儿激斗正酣,法宝在空中飞来飞去,仙气凛然。

连站在一旁观战的道玄真人也点了点头,紧盯着台上那场精彩的斗法。至于其他的几位首座也大多是这般表情,并没有注意刚刚到来的张小凡,只有斜靠着石墩,站在田不易身边不远处的莫千觞对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说“恭喜”两字,而这,也让张小凡更加难为情了。

但今日之局,却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般单纯…至少,在青云门诸位高人端坐的所在,就有一道幽幽的目光注视着场中正在比试中的二人。毫无疑问的,那道目光,可绝对算不上友善。



其余不论,台上,两位青云门近年来最优秀的女弟子却也是斗到了紧要关头。

单从修为上看,田灵儿大概在玉清五重,而陆雪琪则是在六重,而从法宝看,田灵儿手中的琥珀朱绫虽然也是仙家至宝,但比起九天神剑天琊却还是差了不止一筹…如此局面下,田不易的这个小女儿还能稳住局面,一方面的确是她实力不俗,让人惊叹,但更重yào

的原因却来自于她的对手…

旁人也许还不觉得,但在莫千觞看来,此刻台上驾驭天琊,与田灵儿对战的陆雪琪却是有几分说不出的古怪。虽然他已经尽展灵识,似乎这女孩儿真的只有玉清六重的实力而已,但妖狐的直觉却又不止一次提醒着他,这个小姑娘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是可以藏拙?

又或是修liàn

了什么厉害的法门?

莫千觞此刻还无法断定,不过他知dào

,问题的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只见擂台之上,鲜红的琥珀朱绫犹如滔天大浪。四处蔓延无孔不入,任凭陆雪琪怀中的天琊神剑剑qì

四射,却仍旧无法脱出重围,就算偶尔能有一两道剑qì

激射而出,也总能被田灵儿提前化解。攻防有度只见,竟然反倒是修为不占优势的田不易之女渐渐占据了上风!

红绫飘散。四处飞舞,只见擂台上的田灵儿素手一握,双眼一定,无边红浪顿时翻腾起来,隐隐向内压迫!

此招,就算是台边观战的张小凡也是识得的,当年守静堂之中,田灵儿真是用这一招困住了林惊羽!

果然,只见女孩儿手一扬。漫天红绫顿时收紧!

“缚神!”

土系的法宝原本就以厚重取胜,而这一招缚神更是将其发挥到了极致!眼下田灵儿场面占优,这缚神一出自是迎来台下一片惊叹。就连苏茹也不禁握住了自己丈夫的手掌,以为凭此招即可取胜。

但,众人之中却只有小竹峰水月大师气定神闲,始终不曾言语。对于场面上已经岌岌可危的陆雪琪,她好像有着某种强dà

的自信——就算是此等危机,也绝对难不倒自己的爱徒。

就在此刻。台上只剩下了层层叠叠的红色帷幕,早已看不见陆雪琪的身形。可那原本已经包成了一个巨大红茧的琥珀朱绫,却突兀地从最中心传来一阵叫人牙酸的撕裂声…

“滋啦!”

紧接着,一道蓝色剑光顿时破开了琥珀朱绫的重围,将面前的阻碍一剑两段!可那蓝光来得快,去得更快。就算到了此时,也很少有人看清那道剑光到底是什么。

台下。水月大师嘴角微笑,而其余之人则大多是目瞪口呆!只有两人与众不同…站在道玄真人身边的某人,双眸一缩,暗暗捏动了手诀,而站在田不易身边的莫千觞却是面露恍然之色。

难怪…

难怪之前总觉得陆雪琪有所藏拙。一直未尽全力,原来究其根本,竟然如此。

——就在刚刚那光华一闪之间,天琊神剑其实早已经被拔出了剑鞘,只不过就算是出鞘,却也只有短短一瞬…在那一瞬之间,陆雪琪顿时展现出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实力,这才能挥出那一记威力绝伦的剑光,将琥珀朱绫施展的“缚神”一举击破,毫无凝滞可言。

在那一瞬间,这个小姑娘的修为甚至一度逼近了玉清顶峰!自然不是只有玉清五重的田灵儿能够匹敌的…而类似于这种短时间内提升自己功体的方法虽然很多,但是像陆雪琪这样,仅仅是拔出佩剑就能做到,而又收放自如的…也就只有一种可能。

一念及此,莫千觞却是又感到一阵好笑…

没想到,万剑一之后青云门第二个剑修竟然并非林惊羽,而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



却说“乾”字台上,陆雪琪惊天一斩,顿时打破琥珀朱绫的包围,局面又一次回到了均势——事实上,若是刚才那道剑光真的是瞄准田灵儿去得,这场比斗恐怕早就已经结束了…

然此刻,陆雪琪依旧抱剑于胸,如仙子般立于天上,不曾言语。

而田灵儿虽然也震惊于对方竟能如此反败为胜,不过,也完全没有投降的念头法诀捏动之下,琥珀朱绫受到主人法力感召,再次飘飞起来,向陆雪琪的方向围去!

只是这一次,陆雪琪却没有了留手的打算,她只是微微皱眉,右手便又附上了剑柄…

“刷!”

与刚才几乎一模一样的剑光再次凭空洒落,而刚刚重整旗鼓的琥珀朱绫顿时再次遭遇重创,如今,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浑厚气息…

而第二次见对方施展手脚,莫千觞也是微微点头。

错不了,这正是剑修特有的手段——藏剑于鞘的剑客绝对无法发挥自己全部的实力,所谓的剑修,他们的修为境界,甚至招数意蕴,所有的本领都系于宝剑之上,虽然还看不出陆雪琪是和当年的万剑一一样,走得是剑法的路子,又或者是专修术法的“灵剑”。但她此刻的表现都足以表明自己的修liàn

方法了。

换言之,之前其实也并非是她留手,只不过天琊不曾出鞘,她能够发挥出的实力,自然也就只有如此而已。而如今天琊出鞘,陆雪琪的实力自然是鱼跃龙门。一下子稳稳压住了田灵儿。

莫千觞心明如镜,可台上的田灵儿却哪里知dào

这些?

此刻,突然被对手击溃的她甚至找不出对方施展法诀的痕迹,这让一直心气甚高的田灵儿如何放手?

当下她也是咬紧了牙关,绝不言败!

任凭琥珀朱绫一次次被对方击溃,也要再次冲上前去…眼见如此,田不易而苏茹脸上都有了几分担心。他们虽然不清楚剑修的威力,但仅仅是这样直观的看去也知dào

陆雪琪所发剑光的凶险,此刻灵儿渐渐失去方寸。再战下去,难免有所损伤。

夫妇俩对视一眼,便已了解对方心意,顿时便想了结了这场比斗——胜负还在其次,要是真的让田灵儿伤到,两人都要心痛。

可就在此时,变故却突然发生!

却说半空之中,陆雪琪又是一道剑光指出。这一次,她仍旧没有锁定田灵儿本人。只是劈散了琥珀朱绫的包围,但在她对面,田灵儿自己却突然仿佛失神了一般,双目呆滞,连手中法诀都无法御使,身形一晃便从半空跌落…

而好巧不巧。她跌落的方向,正向着陆雪琪之前劈出的那道剑光!

不好!

莫说此刻的田灵儿似乎已经陷入呆滞,就算是全力以赴,凭她的实力,正面受此一击不死也要脱去一层皮。眼下情况。也只能期待陆雪琪能够收回自己这一剑的威力,可小姑娘毕竟还是年轻,远远达不到收放自如的宗师境界,向来讲究有去无回,剑出无悔的剑修又如何能够力挽狂澜呢?

“灵儿!”

事出突然,田不易、苏茹甚至包括道玄真人在内都没有准bèi

,而方此刻,一道瘦小的身影却是突然从场边窜出,如同电光一般直射向田灵儿跌落的方向!

只见他一把揽住了已经失去意识的田灵儿,然后又把一根烧火棍举在胸前,全身顿时爆fā

出阵阵强烈的清气,看这架势,却是要凭自己的肉身硬接陆雪琪的这道匹练剑光了!

田不易眼见如此,顿时大急,没料到转眼之间,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和最满yì

的弟子,竟然同时落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

“小凡!”



是的,除了张小凡这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之外,又有谁会一直将师姐的安慰挂在心头,甚至比田不易夫妇更加紧要呢?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dào

为何要这么做,只因他心里清楚,自己决计是配不上师姐的…

只不过,纵然如此,他也能心甘情愿的为田灵儿而死——他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自己能够接下这惊天绝杀的一剑,所以他才将师姐护在怀里,却将后背对准了那道湛蓝剑光…

清气沸腾,但那浑厚的根基却无法阻止犀利剑芒的切割,一寸一寸,那种和死亡贴面的感受对张小凡来说虽然已不陌生,却依然给予他非常的寒意…但,在他的怀中,炽热的温暖却又让他一步都没有退让,他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颗顽固的雪松,不动不摇。



“当!!!!”

生死一瞬,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降临…响彻在张小凡耳廓的是一声沉重的剑鸣。

——一抹墨痕在他的身边盘绕,而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掌,却已经稳稳地将那道剑光握在掌心…

他的嘴角,依旧带着如初见时那般自信的微笑,而在那一握之间,整个水魔的世界也终于崩碎,连同着那道剑光一起,消于无形…

“你做得很好。”

这句话,莫千觞自然是对张小凡说得,可他的目光却并不如他的声音那般温和!

他几乎毫无遮掩的盯住了道玄身边的某人,盯住了,他还为来及完全散去的法阵…

苍松!(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四强

第二百二十八章、四强

这场青云门两大才女之间的对决从一开始就赚足了人们的眼球,但没有人能料到,这场对决即使是到了最后也要上演这般让人目不暇接的变故。

实话实说,虽然田灵儿修为也是不俗,但大多数人还是认定,陆雪琪将会取胜…虽然最后的结果好像也是如此,但是后者展现出的压倒性实力依然远远超出了大多数人的预料。

…当然,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或许的确会引来年轻弟子的一番议论,却也远远不止于像如今这般震撼人心!

是的,那道犀利的蓝色剑光是如此迅捷如此可怕,以至于连道玄掌门一众都没有回过神来。就在千钧一发,田灵儿眼看着就要香消玉殒的瞬间,先是一位年轻的青云门男弟子舍身相救,挡在了那剑光与田灵儿之间,然后则是一道极其陌生,却又潇洒莫测的身影突然介入,一手捏碎了那可怕的剑光,还将田灵儿两人护在了身后…

这其中的意wài

交错实在是让人应接不暇,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能看见原本站在张小凡和田灵儿面前的莫千觞面色不善地看了诸位首座的方向一眼,然后便袖袍一卷,带着两个大竹峰的小辈离开了。



幸好莫千觞出手的及时,张小凡和陆雪琪都没有受伤,而田灵儿也不过是因为暂时受到术法影响,神志不清罢了。施术者所用的法门虽然精巧,而且手段也非常隐蔽,但对于熟知其中法门的莫千觞而言,要解开田灵儿身上的咒术,也不过在弹指之间。

“师姐…师姐她没事吧?”

小凡很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魂一幕中回过神来。看着田灵儿一脸苍白的样子,他是既心疼又担心,一时之间竟然慌了手脚。

“没事,只不过是暂时昏过去罢了。”

莫千觞轻轻摇头,同时摆动自己的右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幻影。同时便在半空中凝出一道流光坠入了田灵儿额头——眨眼间,小姑娘虽然还没有真zhèng

醒转,脸色却是红润了许多。

“好了,如此一来便是无碍,你带你师姐回你师傅那里吧。”

莫千觞收手,然后便闭上双眼不再言语…刚才的事情,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始末,但越是了解真相,莫千觞却越是心乱如麻。无法安定心神。

他少见的皱起了眉头,隐隐露出几分苦恼的神色——这般的模样的妖狐,张小凡还是第一次瞧见,再说师姐既然已经暂时无碍,冷静下来的小凡也不敢再在外面耽搁,连忙抱起田灵儿就重新向试场的方向去了…

而随着张小凡的身影渐渐远去,莫千觞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凝望着未知的远方,心中却是千头万绪。找不到线索和方向。

就在刚刚,他之所以能够先于道玄一步救下张小凡两人。虽然的确是凭借着“水墨伽蓝”的神效,但更重yào

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感知到了某人引发的特殊法诀!而令人心惊的是,这法诀并非是青云门内的任何一种秘术,甚至不是魔教之中代代相传的手法…这“天魔幻音”乃是切切实实。传自众妙天之内,被镌刻在狐族传功石室内的法门!



苍松,又是苍松!

原本,这个叛出青云的龙首峰首座,该是攀上了魔教的高枝。竟而策划了那场几乎覆灭整个青云门的灾难,可如今,事情又变得更加复杂了…

莫千觞…不,这里或者应该称他为流影,他非常清楚“天魔幻音”这项秘诀早已随着整个众妙天一起,化为了历史的尘埃,永远沉埋于不见天日的地狱之中。可时至今日,那明明已经消失无踪的法诀竟然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还是出自苍松道人之手…

这又如何不让他惊骇莫名?

对于流影而言,众妙天的往事,就是他最不愿意被触及的伤疤…原本他以为一千年前的痛苦往事,早已经了结,可如今看来,这个故事却还远远没有完结。

在他的眼前,那双有着悠悠目光的眼睛,跨越了千年的时光照应在他身上,仿佛千斤沉重的枷锁,让他永远不得解脱。

冤孽啊,冤孽…

—————————————————————————————————————

从莫千觞挡下陆雪琪的夺命剑光,到他带着两人离开,其中所花的时间也不过是一瞬。在场的人莫说是那些普通弟子,就算是各位首座,也少有回过神来的…

当然,在所有人之中,苍松自然是接触到了莫千觞那犀利的目光——但在此之前,他对自己这已经掌握的手法可是有着绝对的自信,又哪里想过竟然会被莫千觞一眼识破!?

不过,他终究是能在道玄真人面前潜伏多年的“高人”。虽然心中震惊莫名,表面上却并没有露出一丁点儿迹象…

就这样,今日的比赛草草结束,隔日,阳光照常升起,包括大竹峰众人在内的青云弟子们来到了广场之上,才发xiàn

原来的八座擂台已拆了四座,剩下的分做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排列。

田不易与苏茹走在前头,田灵儿身上的伤好象在一夜之间好了起来,而几人中,唯一晋级的张小凡走在众人之中,从未受到如此重视的他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回头看了看,低声对身旁的杜必书道:“六师兄,大师兄伤得很重吗,怎么会到了走不动的地步了?”

杜必书摇了摇头,道:“师父早上给大师兄看过了,说是昨日那场比试中他与长门的常箭师兄比试太过激烈,且一个主攻一个主防,斗来斗去斗了个两败俱伤,伤了经络,只怕于修行受损不轻。”

张小凡大吃一惊,道:“连大师兄都斗他不过。我今日与常箭师兄比试,岂不是、岂不是更是被他打了落花流水?”

杜必书白眼一翻,道:“若是按常理自然如此,但就是按着大家猜测,前两日里你比试时其余各脉师兄赌你输的可占了多数!”

张小凡哑口无言,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终究说不出话来,只得闭上了嘴。

北方最大的那个擂台之下,人山人海,不用说自然是陆雪琪今天在那里比试了——昨日她和田灵儿的比试虽然一波三折,可最终还是以此女的胜利为终结。田不易往那处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对于那个打败自己女儿的人他自然没什么好感,当下率着门下弟子向西边擂台走去。

没走几步,张小凡身子一震。看到前方一群人从斜次里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模样苍老的老者,在他身旁与他并肩走着的赫然就是曾书书,而在他们二人身后,足足有一百来人的风回峰弟子跟在其后,张小凡看到了高师兄那一群人,独独没见到彭昌。

仿佛注意到张小凡搜索的目光,两方人擦肩而过时。曾书书忽然对着张小凡道:“彭师兄没来,在居所养伤呢!”

张小凡勉强笑了一下。却见曾书书脸色严峻,看过来的眼光竟也似冰冷的。

带头的那个苍老老者,自然就是风回峰的首座曾叔常了。他看了张小凡一眼,张小凡只觉得那老者的目光虽无什么锋芒,但深邃之极,仿佛一眼之间就看到了自己深心处。

他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就在此时,只听田不易道:“曾师兄好啊。”

曾叔常回礼道:“田师兄好,听说贵派门下出了位叫做张小凡的奇才,道法奇特,昨日与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彭昌比试了一回。便把他打得重伤垂死。”

张小凡脸色一变,失声道:“什么,彭师兄伤得那么重?”

此话一出,风回峰门下弟子登时哗然,只觉得此人实在恶毒,伤了人还故做惊讶,显示自己无心或是讥讽彭昌——这倒是冤枉了张小凡,昨日的比试,明明是彭昌自己用尽全力搏命一击,却被张小凡平平淡淡的抵挡下来,气血反震之下,这才受了重伤…当然,其中原因,也不无自己竟然输给一个痴傻小子的怨怼。

只是这些,众人却是不知的。

曾叔常目中怒意一闪而过,但对着后生晚辈他却无法发作,只得冷冷一笑,对田不易道:“田师兄,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田不易本来是眉头大皱,觉得张小凡这臭小子太也不会说话,但听曾叔常这么一说,倒似有些讥嘲意思,田不易性子本就好强护短,张小凡今番又是如此给大竹峰争气,立kè

便对曾叔常笑道:“哪里哪里,曾师兄过奖了。小凡,过来见过曾师叔。”

张小凡一呆,曾叔常脸色却是一变,袖袍一挥,冷冷道:“不必了。”说罢拂袖而去。

曾书书看了张小凡一眼,淡淡道:“我倒是没看出你深藏不露,亏得我还求彭师兄手下留情,没想到反而是害了他。”

张小凡心中一急,道:“我没有”

他话说了一半,曾书书却已掉头走了,风回峰众人跟了上去,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冰冷的,张小凡心里难过,便在这时,他却忽然看到人群之中,高师兄走过身前,却忽然是眨了眨眼。

张小凡呆了一下,高师兄却已走开了。

田不易瞄了风回峰众人一眼,冷冷一笑,手一挥又带着众人向今日比试的西边擂台走去。来到近处,众人发觉此地竟然也围了二百人来人,人头耸动,看这样子除了陆雪琪那一台,云海广场上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张小凡倒吸了一口凉气,悄悄对身边师兄道:“这么多人,那位常箭师兄很厉害吧?”

众人都笑,何大智一本正经地道:“常师兄道行高深那是不用说的了,但我看这些人多半还是来看你的,小师弟!”

张小凡大吃一惊,讶道:“怎、怎么会啊?”

何大智嘿了一声,道:“到今日为止,七脉会武只剩下了八人,其中最大的黑马非你莫属。谁不想来看看你到底长了几张嘴还是几只手?”

张小凡哑然。

田不易带着众人走到台下,一路之上,看到他们是大竹峰一脉,人群纷纷退避,让出一条路来。田不易向四周看了一下,见周围人群中长门弟子人数不少。想来是因为今日比试的有长门的常箭,所以来观看的长门弟子也多了起来,但倒是没看几个长门的长老,青云门掌门道玄真人也不在这里。

田不易皱了皱眉,向身边苏茹低声道:“掌门师兄怎么没来,长门中还有其他弟子比试吗?”

苏茹摇了摇头,道:“没了,今年不知怎么,长门弟子资质都不甚好。现在只剩下常箭一人而已。”

田不易沉吟一下,走到台下正中,那里放了五、六把椅子,但只有一位白胡子老头坐在那里。看到田不易等人到来,那老者也站了起来。

张小凡一愣,认出这白胡子老头就是前天与楚誉宏比试时坐在台下的那一位。

那白胡子老头显然也记得张小凡,目光往张小凡身上飘了一眼其中显出几分惊奇和疑惑,不过随即还是向田不易道:“田师兄。想不到你门下今年倒是出了个人才了。”

田不易似乎与这老者关系不错,呵呵一笑。道:“范师兄过奖了,请坐请坐。”

这时,台后钟鼎声响起,田不易回头对张小凡道:“老七,你上台吧。”

场内几百道目光登时刷刷地扫了过来,落在了张小凡的身上。张小凡这辈子从没有被如此多的人盯着。脸上一阵发热,应了一声:“是。”说着转过头不敢再看身后,向台上走去。

没走几步,却被苏茹拉住,张小凡有些讶异。道:“师娘,怎么了?”

苏茹微微一笑,但脸上却有关怀之色,道:“昨日,你为救灵儿舍身挡剑,当真没有受伤吗?”

张小凡一愣,随即笑着摇头道:“流…执剑长老替我挡了那位师姐的剑,师娘放心,我无事的。”

茹却也摇了摇头,道:“虽然有人挡剑,但你毕竟强行调运真气伤了血脉。小凡,今日与你比试的常箭非同小可,你大师兄这等修为也败在他的手下,虽然听你大师兄说他就算胜了也不好过,但以你半吊子的修行只怕还是不行,待会不要逞强,若不行了认输就是,千万不要再冒险受伤,知dào

了吗?”

张小凡心中一暖,却没有点头,只呐呐说了一句:“师父会生气”

苏茹微笑摇头,道:“傻孩子,你放心去吧,你师父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张小凡脑袋中一声大响,立kè

转头向田不易看去,却见田不易与那姓范的白胡子老头谈笑正欢,一眼也没向这里看来。

苏茹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去吧。”

张小凡慢慢走上了擂台,一个人站在台上,但头脑中依然回响着苏茹的那句话:“你师父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他脑中一片混乱,从小到大,从入门青云开始,田不易在他心目之中,简直便与神人无异,虽然田不易表面上待他一直不好,但能得到师父的赞许却一直是少年张小凡的最大心愿。

而此刻,突然听师娘说出这话,他却一时不敢相信。

他在台上想了半晌,台下却是议论纷纷。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连张小凡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对手直到现在还没有前来。

台下,长门弟子中尤其显得焦急,多数人都回头四处张望,就在此时,远处快步跑来一个长门弟子,面色焦急,顾不上身边人异样的目光,冲到那个白胡子老头身旁,在他耳边急促地说了几句话。

白胡子老头脸色大变,似是不能置信,追问道:“当真?”

那弟子恨恨地往台上看了一眼,终于还是重重点头。白胡子老头刹那间面如死灰,一脸沮丧,跌坐在椅子之上。田不易看在眼里,大是奇怪,道:“范师兄,出了什么事?”

白胡子老头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振作精神。重新站了起来,朗声道:“长门弟子常箭,因昨日比试受伤太重,无法起身,放qì

今日比试。”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人群中一片哗然!纵然青云门弟子多为修道之人,但仍是有不少人粗口骂了出来,而大竹峰一脉门下,首先的反应却并非惊喜,反而一个个面色古怪,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才一个个感慨万千地摇头苦笑。

在身后人变幻着无数表情、人声鼎沸的时候,田不易与苏茹缓缓站起。看着仍怔在台上的小徒弟,苏茹微微一笑,低声对田不易道:“我早就说了,你这个小徒弟的运气,当真不是一般的好!”

田不易为之哑然,苦笑不已。

这一日,张小凡都是在旁人异样的目光中渡过的,几乎每一个走过他身边的青云弟子都要多看他几眼。倒像他是只奇珍异兽一般。与此同时,一日下来。比试的结果也出来了,张小凡“有幸”与齐昊、陆雪琪、曾叔叔三人并列四强。

而习练了斩鬼神的林惊羽虽然也是实力不俗,运气却算不上好,在前两轮就接连遭遇强敌,最后更是败于本门师兄齐昊之手。

齐昊本来就是夺魁的最大热门,陆雪琪这几日里人气鼎盛。但曾书书与张小凡进入前四却是出乎绝大多数青云门长辈的料想之外。在此之前,曾书书以曾叔常的独子闻名,虽然在风回峰一脉中是公认的年轻俊才,但在青云门中并不十分出名,这一次过关斩将。道法精妙,令众人刮目相看。相比之下,张小凡站在四人当中,就显得极是碍眼。

擂台之上,四人并排而立,掌门道玄真人与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站在前头。道玄真人的脸上还是挂着微笑,根本看不出他对这次大试中长门弟子意wài

的全军覆没有何不满。

台下,近千的青云门人围在一起,前排坐着的都是各脉的首座长老。苏茹看着台上,低声对田不易道:“小凡看去有些紧张啊!”

田不易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众目睽睽之下,妻子看到的他如何会看不到,台上四人,齐昊沉郁安定,陆雪琪冷若冰霜,曾书书亦含笑而立,唯有张小凡站在原地,目光直看着眼前地下,一双手似乎不知dào

放在哪里才好的样子,很是尴尬。

台上道玄真人看了这四人一眼,嘴角掠过一丝笑意,转过身子对着台下道:“诸位,到今日为止,七脉会武已决出了前四位弟子,他们天资过人,道法精妙,俱是我青云门中精英,肩担着日后光大我青云一门的重任”他话才说到一半,忽然台下不知何处传出了“噗嗤”一声笑声,片刻之后,青云弟子人群中爆fā

一片哄笑声。

道玄真人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斜眼瞄了一下身后四人中年纪最小的张小凡,微微摇了摇头。他是知dào

这孩子的本领的,但无奈这却是一位“大巧不工”的主儿,表面看上去永远是这副愚笨痴傻的模样。

这时,场下笑声不断,原本庄严的场面变得有些滑稽,站在一旁的苍松道人寒下了脸,踏上一步,目光如刀,向着台下扫了过去。

人群中的笑声顿时小了下来,苍松道人目光所到之处,笑声顿灭,不消一会,场面中又恢复了平静。苍松执掌青云门刑罚多年,在众弟子中威势之重,还要胜过了掌门道玄真人。

待场面完全平静下来,苍松道人才退后,对道玄真人道:“掌门师兄,请。”

道玄真人微笑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苍松师弟,你来吧。”

苍松道人点了点头,转向台下,朗声道:“明日比试,由龙首峰齐昊对风回峰曾书书,小竹峰陆雪琪对大竹峰张小凡”

苍松还在继xù

说着,台下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张小凡到了这时才松了口气,刚才台下无数道目光注视之下,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忽然,曾书书在他身边突然低声道。

张小凡吃了一惊,自从昨日他意wài

胜了彭昌之后,曾书书在人前对他都是冷冰冰的,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虽然才认识不过三日,但张小凡却已把他当做自己好朋友之一。

当下他偷偷看了曾书书一眼,却见曾书书一本正经地站在身边,目不斜视,面带微笑看着台下,仿佛刚才根本没说过话一样。

“笨蛋,别转过头来。”曾书书面上表情丝毫不变,只是嘴唇微动,道,“你害得我被我老爹骂了半死还不够啊!”

张小凡心中歉然,连忙把眼光移开,同时也低声道:“对不住了,我当时、当时唉,彭师兄他没事吧?”

“彭师兄受伤虽重,但并无大碍,修养几日就会好了,不然我岂会与你甘休?不过想不到你还真的深藏不露。”

“不是的,唉,当时我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多半是彭师兄谦让于我,我又一时头脑发热就”

“我问过彭师兄了,他虽然败了,但对你却颇多赞言,并说当时他全力施法,并无容让,你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张小凡又是一惊,随即又道:“那你说的被你爹责骂的事”

“哼,还不是高师兄那群笨蛋多嘴,把我当初为你向彭师兄求情的话都说了出来,虽然彭师兄为我说话,但还是被老爹骂了一顿,不然我也不会在人前对你做出那副样子了。”

“书书,真是对不住了。”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反正我从小也给他骂惯了。倒是你小子的运气真是不过我看你自己要小心了,下一场与小竹峰那冰霜美人比试,小心一剑就被‘天琊’给斩了!”

张小凡苦着脸,低声道:“我也知dào

,要是和你比试就好了”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他与曾书书两人同时感到了一阵心寒,忍不住向身边看去,只见站在一旁的陆雪琪一双冰冷目光不知何时盯在他二人身上——准确的说是盯在了张小凡身上!昨日挡剑之事,更是让这个梗直的女子对于张小凡更加看重了。

张小凡登时噤若寒蝉,曾书书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二人不敢再说,都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架势,听着苍松道人在台上的训话。

好不容易苍松道人说完,众人散去,准bèi

明日渐入高潮的比试大会。张小凡与曾书书下了台来,背后依然感觉凉丝丝的,心中不禁咋舌,这陆雪琪也不知dào

是不是从极北冰原来的,看人一眼就让人寒到了心里。

他正想与曾书书道别,转过头去看了曾书书一眼,却见曾书书忽然板起了脸,眼中满是蔑视地望着他,然后大大不屑地“哼”了一声,头一台,骄傲地离开,不远处,在一群风回峰弟子的簇拥下,他父亲正站在那里看向他们。

张小凡苦笑一声,转身走回大竹峰众人所在,田不易看了他一眼,道:“回去吧。”说着又看了田灵儿一眼,道:“灵儿,你跟我过来一下,我和你娘有话对你说。”

田灵儿应了一声,临走时还对张小凡笑了一下。

众人转回居所,一到房间之内,大竹峰众人登时炸开了锅,吴大义等人忙着把好消息说给躺在床上的宋大仁听,吕大信则把张小凡抱了起来,呵呵直笑,只有杜必书在一旁摇头晃脑,道:“没天理啊没天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宿命

第二百二十九章、宿命

又到夜深。

张小凡翻来覆去睡不着,连带着在他身边的猴子小灰也睁大了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至于其他的师兄都早已鼾声大做,便是大黄,此刻也趴在地上睡熟了。

月光如水,从窗口照了进来,洒在地上,如霜雪一般。

同一时刻,在田不易和苏茹的房间里却又是另一幅光景。

今日遭遇劫难的田灵儿因为受到天魔幻音的影响,一下子便失去了意识,所以倒也没感到什么危机,就算田不易仔细询问,也摸不着什么头脑——所幸最后没出什么大事,到最后,田灵儿突然昏厥之事,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不过,今日将田灵儿叫来,夫妻俩也不光是为了白天比试的事情。只不过,这事儿…却是很难开口。

田不易五尺高的汉子,憋了半天却也没说出半个字儿来,好在端庄秀丽的苏茹是一位慈母,平日就和女儿很亲近,这些话,也就只好由她来说。

“灵儿,你可知dào

今日你在擂台上突然昏厥跌落,是谁第一个去救得你?”

田灵儿输了比试,心里面原本不太开心,但经此一问又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眨了眨眼睛

“听小凡说,是执剑长老出手”她愣了一下不过随即还是摇了摇母亲苏茹的手臂“母亲放心,明日我会先去谢过执剑长老的。”

平日里,田不易和苏茹都是颇重礼数之人,所以灵儿误以为是母亲在责怪她今日醒转之后没去找莫千觞致谢…

苏茹却是摇了摇头,脸上依旧带着那暧?昧的微笑

“执剑长老之事,自然是要去谢的,但除此之外。你可是还要谢一个人。”

“…是谁?”

苏茹戳了戳田灵儿的鼻头

“你啊,你也不想想,既然是小凡把你从执剑长老那儿送回来,那当时冲上去接住你的人,还能是谁呢?”

苏茹的语气中多少有些揶揄

“这笨小子也是木讷的可以,竟然准bèi

用自己的身体帮你挡剑。要不是执剑长老出手,恐怕…”

“小凡没事吧!?”

田灵儿一惊,却是关心则乱——要是张小凡有事,难道她还能不知dào



苏茹感受到女儿用力握住了自己的手掌,脸上的笑意更加明白了。

“哎,你这笨妮子,他要是有事刚才还能生龙活虎的把你抱回来?你啊,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怎么也不问问为娘当时有多担心。”

还是黄花闺女的田灵儿又哪受得了这番调笑。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不过一想到小凡无事,又被人提到是他将自己“抱”回来,平日里的机灵劲儿也是立kè

去了九分,满脸涨红垂下臻首的她,突然和张小凡一样,只知dào

木讷的回话了。

“是…是,母亲,是。是女儿不对…”

而田灵儿这副作态自然也是全然落入了田不易夫妇的法眼之中…自小在青云修仙练道的两人虽然都不算是什么情场老手,但至少也是个过来人。自己女儿如今这副小儿女情态,他们又如何不明白?

怕是小姑娘对于自己的这个呆子师弟,早已是芳心暗许了。今日之事,不过是个由头,所以一旦得知救了自己的是张小凡,便极为欢喜…可是此事被父母当面提起。田灵儿也是不好意思的紧,害羞之下,哪里还能如往日一般聪明?

这时,苏茹又把女儿刚才松开的手再次拉起,眼带笑意地看着田灵儿。

“灵儿。你和为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小凡?”

“娘!你你说什么啊!”

心思被说破,田灵儿当即大羞,连忙摇头,但摇到一半自己却又犹豫了起来,便只能自己苦恼了。

苏茹微笑,这下,她自然是更清楚女儿的念头了,但还是忍不住故yì

逗弄。

“奥,真是如此?前段日子水月师姐可是还和我说过,小竹峰有几位你的师妹师姐,都对小凡有点儿想法,我看这孩子秉性纯良,修为又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为娘啊准bèi

帮他应下一门亲事了,你看,你小青师姐…”

“娘!!”

田灵儿就算再笨,这会儿也已经回过神来,哪里还听不出自己母亲的意思?不说水月大师和自己父亲田不易势同水火,就张小凡那个呆呆的样子,又哪里会有其他师姐看上。苏茹这么说,分明就是在试探她!

“哈,你啊。”

首座夫人自然也很能把握其中的深浅,摇了摇头也就不再多说。

“不过灵儿,你父亲和我虽然也很喜欢小凡那孩子,只是你们如今都还小,有些事情,你尚需自己把握,我们也不便多说…”

“好啦,好啦,娘,我知dào

啦!”

话还没玩,田灵儿就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对她来说,这些话题实在是太羞人了。

苏茹看着一身红衣的田灵儿窜了出去,也是暗骂了一声女大不中留,不过很快还是露出满yì

的笑容——小凡这孩子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他,苏茹也是放心得很。

但很快,等到田灵儿已经完全消失在两夫妇的视线中之后,苏茹便又转过头,面色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好了,灵儿的事情告一段落,你也该和我好好说说那莫千觞的事情了。”

“…”

田不易无言,虽然他早就知dào

迟早瞒不过自家媳妇儿,而白天里比试时执剑长老那番动作也实在是惹人怀疑,但要他坦白…此事不只是关乎大竹峰的声誉,更是与青云兴衰息息相关,由不得他不谨慎啊。

“此事…是道玄师兄亲自嘱咐的,我也不便多说…”最后,田不易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他还是拉起苏茹的手,最后解释了两句。

“不过你放心,虽然这莫千觞的身份的确不单纯。不过从这段时间的反应来看,应该于青云无碍。”



于是,在张小凡一点儿也不清楚的情况下,田不易和苏茹算是默许了他和田灵儿之间的事情,但同时,却也对莫千觞更加关注起来。

而另一面。救下了小凡和田灵儿的莫千觞此刻却也是一时为难…

他站在长门通天峰的绝顶,俯瞰着美丽飘渺的云海,眼前却全是千年之前往事的影子…

—————————————————————————————————————

篝火,夜风。

在空无一人的密林深处,只有柴火不断被火焰炙烤发出的噼噼啪啪声,提醒着这里不是只有死物和寂寞的世界。

在那篝火的旁边,一头白发的黑衣男子盘膝而坐,垂着的眼皮阻挡了他的视线,却无法掩盖他躁动不安的心跳…如此不能平静的夜晚实在是久违了啊。

在他的身边。小白已经入睡,在小姑娘的脸上,隐约可见的泪痕让人心疼,却又让人无可奈何——他们所经lì

的一切不幸,一切痛苦,一切折磨,仿佛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旅途,谁都逃脱不得。

赎罪…

难道始终逃不开这痛苦的循环吗?

不!不是这样的!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已经被流影斩碎…就用他手中的神剑!

…嗡!!

凶厉的古剑发出一阵让人心悸的轻吟。也将流影从伤痛的回忆之中暂时释fàng

出来,他站起身。将小白护在了身后——追击者来了!

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那些追赶着他的,就是必须排除的阻碍。对于如今的流影来说,回头的道路早已经不存,而他也绝对没有回头的理由!

最多还有一天。等到明天天亮,等到他赶到众妙天之后,只需yào

一剑,就能够斩断这纠缠了上百年的夙愿,所以现在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横剑!

说什么斩妖除魔,说什么驱邪卫道,杀生就是杀生,否则这明明是仙剑至宝的诛仙剑,为何在他手中同样能够发挥出这般可怕的威力?

什么仙器,宝器,也只不过是被动的遵从着使用者的心情和意图罢了。如今,这剑上早已不止一次染上那些所谓正道的鲜血,可为何到现在依旧锋锐不减?

这世间的道理原本就是这般惨酷,拥有力量的人才有谱写历史和是非的资格,对于流影而言,在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之后,已经将这最强的力量握在手中,此时,又有谁能够阻挡他的去路。

“妖孽!”

密林掩映之中,瀚海书山的人马最先杀出!他们个个的眼中都燃烧着仇恨的光芒,都恨不得将眼前的妖魔碎尸万段。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万圣岩的秃驴,被一尊尊圣气凛然的法相宝光隐藏的,是一张张可怕愤nù

的面容!

…哈,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到头来还不是遵从着最基本也最严苛的复仇欲望行动?杀之何愧!杀之何愧!!

“妖孽!你偿命来!”

数百道耀眼的光芒一同闪耀,那些被仇恨遮蔽了双目的修士们丝毫不在乎以多对少的围攻,反而各自发挥出各自全部的力量!

但,就算是借用仇恨的力量,他们却还是错估了自己和对手的差距…

流影的眼中一片冰寒,手中的神剑似乎也因为收到他杀气的激引,沸腾起疯狂的杀意!

斩!

“啊!!”

凄厉的惨叫一时之间成为了朱绚丽,那些原本威力绝伦的宝光在诛仙古剑,在流影的面前竟是这般无力,稍稍一触,便远溃千里,而那些一开始还气势汹汹,一心想要斩妖除魔的所谓正道,也只能发出一些无奈的哭号,然后瞬间,连那些声音都被更加刺耳的绝叫掩盖。

剑出光寒,天际无声…

那凶狠到极致,可怕到极致的一剑撕碎了所有的光幕,将整个世界都置于最恐怖的死地。而那柄可怕的古剑,就这么被握在流影的手心,伴随着他冰冷的目光一起。指向了众妙天的方向。



“你怎么了?”

莫千觞一愣,然后终于回过神来,不知何时,那白发的美人竟然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他倒是忘记了,今日本是他约小白来此的。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日的事情。”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你又何必再回想。”

“也许吧…”流影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天魔幻音之事,恐怕他也不会多想,可现在…….“小白,你可知dào

这天底下还有谁会使‘天魔幻音’吗?”

“…那法诀不是早已经…”

流影点了点头,但他的声音却更加沉重了。

“没错,法诀早已经被销毁,但近日通天峰上,却有一人竟然用出了这隐秘法门…”

小白一惊,双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其中的意义——难道当年众妙天之事。到如今还没有了结!?

“小白,我希望你去查一查这件事…”

“恩,你放心吧。”

—————————————————————————————————————

一夜过去,七脉会武还是要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而众人似乎也很快将之前发生的意wài

抛在脑后,静心等待着四强决战的到来…

站在高处,初升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张小凡的身上,温暖了身子却无法缓解他的紧张尴尬。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擂台之上。面对着站在自己对面美若天仙的陆雪琪。

那个冰霜女子眼中的锋利如此明显,也许是因为之前和田灵儿的比试中他突然插手。又也许,是之前在他身上一直萦绕着的“妖气”…在这次七脉会武的四强之中,恐怕也只有张小凡有着最令人无法理解的背景,也藏着最多让人捉摸不透的秘密。而作为小凡的对手,陆雪琪毫无疑问有着足够的理由注意自己今天的对手。

在她怀中,天琊散发着淡淡的蓝色的光芒。张小凡看着这传说中的神物。淡淡地想到:再过一会,自己面对着就是它了么?他不禁打了哆嗦,虽然按照某人的说法,如果自己之前的修liàn

有好好用功,最不畏惧的就是这般神兵利器了。但事到临头,小凡却还是不太放心…再加上对手今天似乎完全没有放他一马的意思,这就让他更加紧张了。

然后…然后他在片刻之间就把这个问题忘了!

从昨天田灵儿煞有其事的嘱咐他一定要帮自己“报仇”开始,他的精神就都在一种恍惚中起起伏伏。

云海之上,此刻只剩下了两个大擂台,但以围观的青云弟子人数论,观看西边齐昊与曾书书比试的人数只怕还不及这里的三成,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此次风头最劲的陆雪琪以及最为神mì

的张小凡给吸引了过来,而在长辈之中,包括掌门道玄真人在内的绝大多数人也坐在了这个擂台之下。

只是,当众人看到陆雪琪登上擂台之后,人群中在一阵欢呼之后,多半便是讨论张小凡会在一息还是一刹之间败北…看来,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小凡虽然神mì

,但不管是实力还是卖相,显然都完全不能和陆雪琪相提并论。

台下,田不易眉头紧皱,张小凡的根底他知dào

的颇为清楚,前两天的比试,自己这弟子也是颇为不凡,故而听到身后人们的轻蔑议论自然让他很不舒服。而坐在他身旁的苏茹却是在四处张望找着女儿,昨晚的几句嘱咐,让女儿溜了个没影儿,今日一早也不见了人影,以她为人母对女儿的了解,只怕这女儿是躲到什么他们轻易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她摇了摇头,虽然她十分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但也没想到灵儿竟然别扭到这个地步。再者,苏茹同时也在担心着执剑长老的问题…莫千觞的底细昨晚田不易到最后也没对她和盘托出,只是一口咬定不会有危险,这却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更加不放心了…平日里,大竹峰的弟子们连同田灵儿在内,都和这个执剑长老很熟,甚至有时还有些没大没小。原本不知dào

这一茬也就算了,如今知dào

了,又让她怎么放心?

她转过头。看向台上,与此同时,台上的张小凡也正满脸紧张地看了过来,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接,片刻之后,张小凡在她身边看了看。仿佛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又默默把目光收了回去。

苏茹微微皱眉,对田不易道:“小凡这孩子今天怎么好像格外紧张,不太对劲儿。”

田不易淡淡道:“他紧张而已,小孩子没见过世面,不足为奇。”

苏茹沉默了下来,便没有再说话。

张小凡收回了目光,落到了对面陆雪琪的脸上,那在初升阳光中绝美的脸庞奕奕生辉。光彩照人,很快的,陆雪琪感到了张小凡望来的目光,双目的锋芒让人更加畏惧了。

但是这一次,张小凡却没有再回避,他猛吸一口气,强定下心神注视着面前今日的对手…陆雪琪的大名他这几天早就听了无数遍,如今又有师姐的嘱托。反是有点儿紧张过了劲儿,倒算是麻木了起来。

哈?他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只不过是一场比试。就算他是输,起码也要尽了全力,到时候不论是师姐还是师傅想来都不会怪罪自己的——一念及此,张小凡握住了自己手中的烧火棍,不知不觉间气势竟然从谷底反弹了几分!

“当!”

钟鼎齐鸣,回荡在通天峰上。四下里迅速安静了下来。

陆雪琪挺直身子。深深呼吸,只要再胜两场,就两场,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以及恩师的期望。她祭起天琊,蓝色的光芒渐渐亮了起来。

“小竹峰弟子陆雪琪。请赐教。”

张小凡第一个反应却不是回礼,而是怀着万分之意的期望向着台下看去——这倒只是他的下意识,真要开打的当口,略微有些怯懦的小凡想去寻那个红衣的身影,却最终什么都没找到…台下人头耸动,万众瞩目,却没有自己想见的人的身影。

陆雪琪脸色一变,台下青云弟子也是一片哗然,这是头一个对着陆雪琪如此失礼的人,田不易与苏茹对望一眼,同时都觉察了出来,今天这个小徒弟是真的有些不对劲。

张小凡缓缓转过头,然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道歉,又发觉不是时候,恰好此时,他却是瞥见了一帮负手而立的莫千觞,也只得清了清喉咙淡淡地道:“我是大竹峰张小凡,请师姐千万莫要手下留情。”

陆雪琪一怔,虽然在比试之前说的不过都是客套话,但这张小凡看起来却大是古怪,哪里有人会说什么不要留情的话,听起来像是讥讽,但看他样子却又不像。

但陆雪琪毕竟是水月大师的得yì

弟子,心力坚定,脸上神色丝毫不变,也不再多说什么,右手一比,在她背后的“天琊”缓缓升起。

张小凡看着那蓝色的光芒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照着自己的身躯都带了蓝色,却再也找不到一点紧张的感觉,反而在内心深处,隐隐期待着什么。

他拿出了那根黑色而难看的烧火棍。

台下一阵哄笑,与对面堂皇高贵仙气万方的“天琊”相比,烧火棍就像是地上丑陋的一条虫子。

冰凉的感觉,再度充盈了全身,不知为何,今日这根烧火棍上,仿佛有了灵性般特别兴奋,那股冰凉感觉游动的速度比往日快了许多。张小凡甚至感到,若不是自己与这烧火棍有血肉相连的感觉,若不是自己握住了这烧火棍,只怕它自己早就冲向陆雪琪了。

不,应该不是向着陆雪琪,而是向着天琊,那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两个深仇大恨的仇人。

此刻,陆雪琪的脸色忽然也变了变,天琊的光芒太盛,似乎她自己也有些奇怪吧。

可是张小凡,却没有意思深想下去,他望着那在蓝色光辉之中的美丽女子,忽然间发xiàn

,她好象师姐,可是“师姐”却带着冰冷的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擂台之上,令人意wài

的事情发生了,张小凡与陆雪琪两个人,竟然没有动手,只是互相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场下哗然,议论纷纷。

陆雪琪猛然惊醒,刚才一向与她灵性相通的天琊突然出现了往日不曾有过的异动,令她心中奇怪,但以念力查看天琊,却并无什么异样,只是仿佛天琊隐隐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感觉到场下无数道异样的目光,陆雪琪眉头一皱,定了定神,冷哼一声,把诸般杂想排出脑海,一声轻叱,天琊蓝光盛放,冲天而起,但仍然没有出鞘。

自七脉会武比试开始,天琊便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但直到现在为止,陆雪琪都在没有出鞘的情况下逐一击败了所有对手,这也让众人猜测,究竟何人能够让她抽出神剑,此时,所有人都猜想一定要到最后决战,以龙首峰齐昊的那等修为,才能做到这一点吧。

蓝光,映在了张小凡的脸上,却照不出他有什么表情,黑色的烧火棍发出淡淡的青光,缓缓离开了他的手掌,停在了他的身前。

尽管早已把这烧火棍拿来看过,但大竹峰上下人等,包括围观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张小凡施法。杜必书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亲眼看到,我可真不信两年前还是笨笨的小师弟突然变做了天生奇才。”

台上,陆雪琪脸色肃然,法诀紧握如山,只见在半空中光芒万丈的天琊忽地转身,疾如闪电,带着开山斩海的气势向张小凡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天雷?决

第二百三十章、天雷?决

烧火棍立kè

迎了上去,玄青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与那万丈蓝光撞到一起,那阵势,竟似乎丝毫不惧。

下一刻,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只见张小凡竟是完全不落下风的样子!与陆雪琪正面对敌了起来!

试场之下,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弟子们也纷纷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无他,只不过是这场比试绝对出乎了大多数人的预料!

一日前,陆雪琪用天琊神剑斩出的那犀利无比的剑光让大多数人印象深刻,虽然惊鸿一瞥的出剑并未被普通弟子瞧个通透,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正等待着天琊“第一次”出鞘,可至少对于陆雪琪的实力,他们已经有了最基本的判断…

莫说是这呆头呆脑的傻小子,只怕换上龙首峰的齐昊,也难以和这女子抗衡!

…退一步看,就算是能和陆雪琪形成暂时的僵持,恐怕也只能依靠田灵儿那般缓和的手段以柔克刚,毕竟在修为不利的情况下,普通人又怎么会选择会对方正面相抗?

可张小凡偏偏就这么做了!

一个玉清五重,一个则是深不可测…在这种情况下,张小凡却偏偏毫无顾忌的选择了和陆雪琪的天琊神剑硬碰硬的对抗,而且…竟然没有落入下风!

是的,至少从场面上来看,张小凡并没有半点不济,虽说不上有来有回,但至少守得滴水不漏。

其实,这也怪不了张小凡。

修为功法一面,田不易虽然是他的师傅,但真zhèng

教他如何对敌的。其实大多是莫千觞这只“妖孽”——既然已经选定让张小凡修liàn

当年莲生悟出的“不灭体”,自然就不能再让他练习“邀月凭虚”之类的轻身法诀,换句话说,对于眼前的张小凡而言,不动明王般的刚硬才是他应该坚持的打法。

所以在水墨伽蓝之中,执剑长老从没有教过他任何闪避对方攻击的诀窍。他教得,却都是些如何抵挡对方攻击的法门…毕竟同时身负大梵般若和太极玄清道的张小凡若是只论根基武骨古往今来也是数一数二,恐怕就算是当年的莲生本人也比不上,但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了他把“不灭体”这项绝学发挥到极致的机会。

另外,比起陆雪琪手中的天琊神剑,噬魂棒本就是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的奇物。所以就算是这般正面硬抗也决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至于像之前的那个倒霉鬼一样。还没有等到天琊出鞘,自己的法宝却是先被截断了。

正因为如此,两人的争斗几乎是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陆雪琪剑招精妙,一招一式都尽展大家风范,而张小凡却也守得厚重,一举一动,都稳如泰山。眨眼之间。两人斗过数十个回合,快攻往来。竟是不分胜负!

此时,半空之中,蓝光闪烁,青光灿烂,在空中飞来纵横,所到之处。擂台之上原本坚硬之极的巨木都如纸屑一般四散飘飞,声声巨响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围观的近千青云门人无不变色,大试开始以来,没有一场比试像今天一般。一开始就如此激烈,场面更无今日宏伟,只片刻之间,偌大一个擂台竟被这两件威力绝伦的法宝给拆了七七八八。

台下原本围观的人们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只见张小凡与陆雪琪二人此刻都已飘浮至半空之中,陆雪琪双手握着法诀,全力操控,姿态严肃中透着潇洒;但反观张小凡,却似乎有些古怪,烧火棍威力虽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大,但他却并没有像陆雪琪一般手握法诀,反而是人在半空,手足不动,而那烧火棍竟也随他心意,疾若闪电,与天琊斗得不亦乐乎。

可惜…尽管如此,但张小凡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天琊威力之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烧火棍每一次与天琊的撞击,他全身经络就剧震一次,若不是他从小在太极玄清道外还暗自修习了天音寺的“大梵般若”功法,经脉强固,同时又有“不灭体”护身,勉强抵住天琊神力,早就吐血败亡。但看着前方陆雪琪却丝毫没有什么异样,天琊在她操控之下,蓝光越来越盛,威势越来越大,渐渐把烧火棍青光黑气给压了下去。

这厢里张小凡叫苦不迭,另一侧陆雪琪心里却也是吃惊不小,对方其貌不扬的烧火棍法宝竟然有可以与天琊相抗衡的灵力不说,而且还似乎隐隐有一种吸嘬之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自己体内灵力精血,若不是根基坚固,只怕首先压不下体内翻腾的热血了。

念及此处,陆雪琪心头又是一阵气血翻涌,浮在半空中的身子几乎差点失去平衡,她心头惊怒焦急,从交手情况来看,她直觉地发xiàn

对手在太极玄清道上修行其实并不甚高,远远不如自己,但不知为何他运用着这根古怪法宝威力竟如此之大,连天琊也只能在表面上占了上风。而最可怕还是对方的根基…交战良久对方体内的真元竟然如同长江大河,源源不绝,虽然太极玄清道的层次不如自己,但要是真的就这么拖下去,恐怕真的胜负难料!

陆雪琪银牙一咬,粉脸生煞,全身衣衫无风自飘,只见天琊在半空中与烧火棍重重一击之后,张小凡全身大震,烧火棍也慢了片刻。

趁着此时,天琊霍然飞回,陆雪琪疾探右手,握住天琊。在她玉一般的手掌与天琊相触的那一刻,刹那间蓝光万道,吞没了她的身影,天琊剑身一震,发出如龙吟一般的巨响,扶摇上天,陆雪琪竟似与天琊人剑合一,冲天而起,直上青天。

张小凡此刻心中早已忘了什么身外之事,只感觉到自己与半空中身前的烧火棍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愈发浓烈,甚至感觉出这烧火棍就像一个活物,此刻正兴奋不已,一股莫名的煞气直冲上脑海——正此时。体内天书又开始自行运转,将这股普通修士避之唯恐不及的煞气尽数卸去,反为最精纯的真元,再次灌入体内各处要穴,好不神奇!

真气充盈,张小凡体内的气势也一再生疼。最后在半空之中,昂天长啸。

声动四野,天地变色!

黑色青光,直上天际,狂风大做,云气沸腾!

而原本困于经脉桎梏之中的元气仿佛也已经积蓄到了一定层次猛然冲破原本看似牢不可破的阻碍,连带着他一身修为也是节节攀升!

玉清四重,玉清五重!玉清六重!玉清七重!

不过眨眼之间,张小凡竟然临阵突pò

。而这一破,竟是如有神助,势不可挡!



忽地,蓝光一闪,一声尖啸从远及近,从悄不可闻迅速增大,直到震耳欲聋,让人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万道蓝光。此刻竟都合为一体,成一巨大光柱当头击下。看这气势几乎欲将青云山脉斩为两半。

张小凡面无惧色,目光炯炯,同样伸手一探抓住烧火棍,瞬间内漫天青光黑气如握在他手中一般,直直迎向向下冲来的蓝色光柱。

外围,年轻的青云弟子都屏住了呼吸。看直了眼,而老一辈的长老首座之中,也纷纷变了脸色。

“轰”,如天际惊雷,炸响人世。仿佛整座通天峰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蓝光倒折而回,陆雪琪现身天际,紧握天琊,但嘴边却缓缓流出了一道鲜血。

台下,水月大师霍然站起。

半空之中,张小凡耳边只剩下了狂风呼啸的声音,眼前一片模糊,沸腾的真气几乎封闭了他的感官。如果他听得到外界的呼喊的话,就会听见在他下方,大竹峰众人的惊呼之声。

苏茹的嘴唇失去了血色,看着半空中那几乎已成了一个血人的小徒弟,急促而低声地向田不易道:“不易,小凡这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田不易身子抖了一下,死死盯着半空之中,慢慢摇了摇头。

也是在此刻,在场之人中,恐怕也只有两眼发亮的莫千觞能够明白其中缘由!

他倒是果真没有看错人…小凡这一身修为,简直如他坚忍不拔的性子一样。平时的默默哺育,皆是为了这最绚丽的爆fā

——也许在普通人眼里,资质驽钝的他能够达到玉清五重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但对于知晓前因后果的莫千觞来说,玉清五重又算得了什么?

身负太极玄清道,大梵般若两项当时绝学!如今更是得到天书相助!甚至还有他自己在一旁用心教习,玉清五重远远不是张小凡的极限!

之前让他修习不灭体,也正是看中了这项功法夯实基础,厚积薄发的特性,如今和陆雪琪一战,终于刺激了他的潜能,爆fā

之下才有这般让人目瞪口呆的结果!

而另一边,陆雪琪只觉得浑身剧痛,体内气血在剧烈震动的经脉中到处冲突,仿佛要破体而出,欢呼着冲向前方那恐怖的青光黑气之中的狰狞恶魔。

这已是生死时刻!

这已是永恒瞬间!

这美丽女子,在狂风中傲然伫立,任凭风力如刀,竟不肯稍退半分。她昂首,望天。

风,突然停了,凝固在半空之中。

天地,突然静了,停在了这个时刻。

“轰隆!”低沉的呼啸仿佛从天边传来,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

陆雪琪反手,拔出了“天琊神剑”。

顿时,漫天的蓝光消散了,收缩了,仿佛如巨龙吸水一般都被吸到那如秋水一般的剑刃之上。

通天峰上,一片寂静!

传说千年的天琊终于出鞘!

陆雪琪面如寒霜,手握剑诀,竟然在悬空的状态下脚踏七星方位,凌空连行七步,长剑霍然刺天,玉颜在刹那间再无一丝一毫的血色,口中诵咒: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

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片刻之间,原本晴朗的青天黑了下来,天际突然出现的乌云翻涌不止,雷声隆隆,黑云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驰骋天地间,一片肃杀,狂风大做。

大风扑面而来,张小凡微微张开了口,这个情景,仿佛在久远之前的记忆中曾经出现过一次。地面之上。上至道玄真人下至各脉首座长老,个个脸上都是惊骇莫名齐齐站了起来,又转而看向小竹峰的水月大师。

半晌,田不易涩声道:“你教出的好徒弟啊!”

水月大师却是全然不理众人,一向淡漠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担忧,望着在天空中的那两个人。

“神剑御雷真诀!”道玄真人缓缓收回了目光,心中大为震动,想不到青云门下,年轻一辈之中。竟有了如此了不起的人才——虽说在之前的比斗中龙首峰的林惊羽也展现过奇诡手段,甚至隐隐有几分万剑一的影子…但那毕竟只是雏形,等到他能使出真zhèng

的斩鬼神,恐怕非得花上十几年苦工,但眼前的陆雪琪却不同…

只是,看着那女弟子脸色,虽然勉力施展出这等盖世奇术,但身子颤抖。面白如纸,只怕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天空之中。雷声愈急,张小凡分明感觉到,自从天琊出鞘的那一刻起,手中烧火棍上顿时腾起了一股充沛无比的力量,就像是这与自己血肉相连的法宝从内心深处深深呐喊一般。

仿佛是它等待这一刻,已有千年!

天空更黑。乌云压顶,厚厚云层中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

像是幽冥的通道,漆黑一片深深不可见底的巨大漩涡倒挂在天际,如九幽妖魔张开了恐怖大嘴,要吞噬世间一切。狂风凛冽。风卷残云。雷声隆隆,电芒窜动。

第一次的,一直维持着守势的张小凡欺身飞进,烧火棍玄青光芒闪动,在漫天黑云之下显得引人注目。陆雪琪望着张小凡裹在青光中冲来的身影,玉脸煞白。

“神剑御雷真诀”是道家仙法中的无上奇术,以凡人之身引发天地至威,可以想见陆雪琪身体此刻所承shòu的压力之巨。“天琊”乃不世出的神兵,本来正是用来施展“神剑御雷真诀”的好兵刃,但与之相比,陆雪琪本人的道法修行却是不足。

此刻,她只觉得天际乌云之中,无限的巨力如汹涌澎湃的怒涛般向她身体里涌来,全身上下外人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体内血气翻腾,几乎都要被这股大力涨破一般。若不是她独树一帜,走了剑修的路子,天琊不断吸走了这汇聚而来的汹涌巨力,陆雪琪只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风声呼啸,雷电轰鸣,她凌空而立,恍惚中几乎以为自己像是风中无力的小草,下一刻,她想起了师父水月传她这奇术时的话:“雪琪,你资质之佳,是我生平仅见,但这真诀威力太大,故反噬之威更是沛不可当。你修道之日尚浅,虽能勉强掌握,但千万不可随意施法,免遭灭顶之灾。”

“轰!”

一声炸雷,几乎就是从通天峰当头天空炸响,每个人都隐约感觉到脚下土地轻轻晃动了一下,仿佛上古雷神被人惊扰了沉眠,狂怒嘶吼!

一时间人人变色!

张小凡此刻距离陆雪琪只有两丈,看了这威势,任谁都知dào

一旦陆雪琪施法完成,只怕他便要灰飞湮灭。只是他突然全身一紧,身子竟如撞到一面软墙一般停了下来,前进不得。

张小凡面色不改,却也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无能为力。“神剑御雷真诀”是青云门镇山奇术之一,何等神妙,在施法时通过神兵自然而然在施法者身边布下一层无形护罩,竟不得进。

烧火棍光芒更盛,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或许在灵力威势上,张小凡的烧火棍并不逊于天琊,但在功体上却相差太远,虽然他已经突pò

到玉清七重,但凭此灵力催发烧火棍威力,决然比不上陆雪琪玉清顶峰的威能。

但就在这绝望一刻,眼看天空中那巨大漩涡旋转更急,雷电大做,天琊神剑光芒越来越亮,这绝世仙法就要施展完成的时刻,陆雪琪却忽然身子一震,原本雪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几乎在身前成了一道血雾。

天琊神剑登时光亮摇晃,似有不稳,陆雪琪银牙紧咬。闭上眼睛,将全部心力灵性全部集中到天琊之上,片刻之后,天琊光亮稳定了下来,反而更胜从前,灿烂夺目。不可逼视。

乌云中一声巨响,那巨大漩涡最深处仿佛出现了一道亮光,那是无数闪电正汇集成一,隐隐正对着陆雪琪手中的天琊神剑。

只是,陆雪琪心里却是一阵绝望,风声中,果然传来了一阵尖锐呼啸。她全力护卫天琊,却再也无力顾及身畔护罩,张小凡大喜之下。与那烧火棍化做一道玄青光柱,划过天际,冲向这在风中摇摆的美丽女子。

就这样了么?

一切都到这里为止了么?

她心头忽然平静了下来,在那一个瞬间心头这么淡淡地想着。

这个瞬间,短短的瞬间,天地是安静的,凝固的,所有的东西都定在那里。只有她立在风中,衣衫飘飘。黑发拂动,睁开了闭上的眼,望向前方那道疾驰而来的青光。

那一刻仿佛永恒!

张小凡望见了她,和她的眼神!

她在风中雨中独自伫立,面对天地巨威却如此安详,只是她脸色微微苍白。眼中竟有一分哀伤,还有一丝惊惶。

风雨呼啸,凄凉天地,这美丽女子,与他静静相望。

那隐藏着哀叹和死寂的眼神简直如同那个夜晚。那个草庙村的孩童一样。

沉默,绝望!

难道她也品尝过那孤身一人,立于天地之间的悲怆吗?

难道她也曾经无力,曾经恸哭过吗?

不…重yào

的是,她本是个毫无过错的女子,张小凡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惨死当场?

眨眼,却同样是万年!那无言的视线仿佛已经凝固。



烧火棍溶入到天琊神剑光芒之中,所有人都再也看不清他们二人身影,也看不到烧火棍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来。此刻,天际巨响,一道无比巨大的电柱从天而降,落到天琊之上。

整个天地,满天神佛,仿佛在同一时刻,一同吟唱。

巨大的光柱从天琊上折射而出,带了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向了张小凡,生死关头,烧火棍腾空而起,挡在了主人的身前。

下一刻,张小凡被光芒吞没了。

许久!许久!许久!

此时此刻,田不易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双手,苏茹担忧的看着那片雷云,而田灵儿与诸位师兄弟也急红了眼睛…甚至就连一直站在很远处的某人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莫千觞当然能够在此之前阻止那惊人的落雷,可是他没有…因为这不灭体压抑过后,此刻猛然爆fā

之下,若没有这天外雷霆相助又如何能大成?

就好像是当日以一己之力挡住天下英豪的莲生…若没有那如同洪流般的法宝轰击,罗汉如何塑成金身,宝象如何亘古不灭!?

所幸,这焦急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天空乌云散去,光芒消失。

人们怔怔地看着天空,看着那一个少年,紧紧握着一根黑色的烧火棍,如一颗受尽折磨遍体伤痕的石头一般,直直掉了下来。

他没有掉到地上,一道飘渺苍白的身影逆空而上,几乎是突然出现在张小凡的下方,将他接在了怀里,接着又将一股真力度入这小鬼的体内,替他打理好那些略受震动的经络…当然,他也扬一扬袖袍,以一道无形之气,托起了另一边同样受创不轻的陆雪琪。

这小姑娘原本也没有做错什么,此间之事怪不了任何人,更不必怪罪任何人。小凡不过是表面上看起了吓人了些,其实并无大碍,到他度完一口真元之后,甚至已经悠悠转醒。

所以,莫千觞同样对她点头微笑了一下,然后便纵身带着张小凡回到了大竹峰众人这边。

这时,脸色苍白的陆雪琪也落了下来,立kè

被狂喜的小竹峰众人包围,在师姐妹们簇拥下,她却一言不发地抬起头,盯着那个已经被大竹峰弟子团团围住的瘦弱身影,怔怔不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作保

第二百三十一章、作保

张小凡缓缓睁开了眼睛。

昨天的比试终究还是以他的落败为结束…就算他已经拼尽全力依然无法一战胜之——当然,小凡下意识的“忘记了”自己竟然在最后选择帮对方挡灾的动作,在他看来,那或许是正常人理所应当的反应吧…

万幸,他的伤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反倒是因为被压抑已久的修为在一瞬间被释fàng

,让他竟然有了些浴火重生的错觉,只是作为师父的田不易还是强令他吃下了一刻大黄丹,然后回房休息了一段时间,如今,他整个人都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

柔和的光线映入了他的眼帘,熟悉的居所的味道,飘浮在这个房间。

这里,似乎没有人在。

他缓缓坐起,刚想抬手擦去额头上的一点汗水,昨日比试之后,他连好好洗漱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既然已经完全康复,自然是该活动活动,洗漱一下了。

这时该是午后,房门虚掩着,两扇窗子支起,隐约可以看见庭院中依旧青翠的青草修竹。一向跟着他的小灰和一向跟着小灰的大黄都不见了,会不会是又找到肉骨头了呢?

他笑了一下,对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自己对自己笑了一下,然后便如往常一般自己寻摸了脸盆打水去了。这些事在大竹峰从来都是他自己做得,也还算是习惯,从这方面来看小凡的确是没有身为高手的自觉…

虽然这次比试他“输”给了陆雪琪,但玉清七重的超强实力,还是足够让他傲视群雄,在偌大的青云门内占有一席之地!

起码对于所有参加过这次七脉会武的弟子而言,只要提起大竹峰。恐怕就不会忘记张小凡这个天赋异禀的弟子。就算他在四强战中败下阵来,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感小看他。

只不过…问题其实不在这里。

一番苦战,张小凡虽然并没有受什么大伤,但一身污垢却是难免,正此时房里无人,他好不容易打了一盆清水回来。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好好拾掇自己一番。可就在此刻,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吱呀”,门推开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原本清丽可人的面颊不知何时已经沾上了几缕尘烟,变成黑乎乎的一只“小花猫”…被她捧在手心的,则是一碗明显还不到火候的鸡汤。

对于张小凡这般专职的“厨子”来说,几乎只凭颜色和气味就能断定那淡黄色的液体并不如何可口,但此时此刻。看着田灵儿小心翼翼端着那碗鸡汤时的模样,他却突然觉得有什么梗在了他的心头,进而化作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儿,久久不曾散去…

他的眼眶湿润了。

就像是流影刚刚回转大竹峰时那样,这种幸福与喜悦,对于从小就遭逢了大不幸的小凡而言,是这样的珍贵,这样的难得。

“师…师姐…”

他开口。隐约还带着一点儿哭腔。

而听见他说话的田灵儿也终于抬起头来,似乎是没有料到张小凡会这么快醒转似的。吃了一惊,好悬没有把手中的鸡汤打翻。

“呀,师弟,你醒了!”

田灵儿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不过很快,就又变得尴尬起来。至于理由也很简单。为了擦拭身子,张小凡此刻可是赤着身子,只穿了一条布裤…虽然两人的年纪还不算大,但也早已过了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此情此情。又让田灵儿如何不脸红呢?

别说是他,就算是张小凡在回过神来之后也是立kè

手忙脚乱的扯出了自己刚刚换下的衣服,匆忙套在了身上,同样闹了张大红脸…

“师弟…你,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

语罢,田灵儿便逃也似的冲了出去,连手中的鸡汤都忘记要放下…

只不过,张小凡也正是不知如何处事的时候,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方此刻,被田灵儿刚刚关上的门再次推开。

端庄美丽的苏茹走了进来,张小凡身子一动,叫了一声“师娘”,还没起身,便更加匆匆忙忙的穿好了衣服。

苏茹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道:“你别动,小凡。”

张小凡待羞赧稍退,才向苏茹道:“弟子不知dào

师娘你来”

苏茹嗔了他一眼,道:“你可是为你师父挣了口气!别说了,坐好吧。”

张小凡讪笑一下,苏茹替他查看了一番,点了点头,道:“你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体内经络损伤太重,不安心静养是不成的。”

张小凡急忙道是,可想想又有些尴尬:“师娘,徒儿给师父师娘丢脸了,没能取胜,真是对”

苏茹截道:“我说了,你给你师父大大长脸了才对,近三百年来除了当初你师父自己参加的七脉会武,大竹峰一脉再没有比你更出色的弟子了。”

张小凡脸上一红,低头道:“那、那都是弟子运气好。”

苏茹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小凡随即想起,道:“比试结束了吧,最后是谁夺魁,是那位陆师姐吗?”

苏茹微微摇头,道:“不是,是龙首峰的齐昊。”

张小凡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低声道:“原来是齐师兄,他真是厉害,连拥有天琊的陆师姐也败在了他手下。”

苏茹听他这么一说,仿佛也触动了什么心思,低低地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你这一次受伤不重,你师父又给了你两颗大黄丹救治,理应无碍…听他说了,以天琊神剑运用神剑御雷真诀,虽然陆雪琪修行不够,但若不是你那烧、烧你那法宝替你挡了一下,只怕到时候就危险了。”

张小凡听了她的话,忽然想起。向四下一看,却是找不到那根黑色难看的烧火棍。

苏茹看着他的样子,淡淡道:“你那件法宝被你师父拿去了。”

张小凡怔了一下,低声道:“是。”随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道:“师父他老人家”

苏茹道:“你睡下了之后,通天峰的掌门师兄传信过来。让你师父去一趟,此刻应该在通天峰吧。”

张小凡慢慢点了点头,心中也不知dào

是什么滋味,自己也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但这两年来那根烧火棍第一次离开自己,却总有些隐约失落的感觉。

苏茹看了他一眼,眼中仿佛也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但还是道:“你刚刚才醒,不要太累了。要多多休息。我吩咐过了,让他们不要过来打扰你,三餐让必书送来就是了。”

张小凡道:“多谢师娘了。”

苏茹点头道:“那你休息吧,回头我让必书把饭菜送来。”说着回过身子,向外走去,就在她正要走出房门时,忽然听到身后张小凡叫了一声:

“师娘。”

苏茹转身,道:“什么?”

张小凡看着她。似乎迟疑了一下,才道:“师娘。我想问一下,你知dào

龙首峰的林惊羽这次比试结果如何了,当时我在通天峰上,实在无暇去找他问了清楚。”

苏茹又看了看他,道:“他进了前八,但败在了同门师兄齐昊手下。”

张小凡怔了一下。道:“原来他也谢谢师娘。”

苏茹微微摇头,道:“你休息吧。”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张小凡缓缓躺了下来,望着房间的天花板,默然不语。



青云山通天峰上,玉清殿内。

道玄真人居中坐着。其余六脉首座也赫然在座,此外,大殿之上却还站着一位白衣剑者。

众人皆默然不语,道玄真人低眉垂目,看着手中把玩着的一根黑色的烧火棍。

“田师弟,”道玄真人打破了沉默,道:“你怎么看?”

田不易沉默片刻,道:“张小凡上山之始,并无此物,多半是这些年中机缘巧合,在哪里偶然得到这等宝物。”说罢,他隐晦的看了莫千觞一眼…今日小凡与陆雪琪争斗,虽说他自己的修为身后立下大功,但这件法宝却也是功不可没,能和天琊神剑抗衡的神兵利器原本就不多,这宝贝倒着实少见。自己那弟子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东西怎么看都和执剑长老脱不了干系…

苍松道人在一旁冷冷道:“此棍可与天琊相抗,已是神兵之属,但遍观天下,从未听说有这等宝物。”

田不易向来与苍松不对付,此刻更是无法把莫千觞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当即脸色一沉,冷然道:“神州浩土,何等广大,不知dào

还有多少不世出的奇珍异宝,你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苍松道人脸上怒色一闪,还未发作,却听小竹峰的水月大师冷冰冰地道:“我们自然是井底之蛙,但这黑棍施法时清气翻涌,隐隐夹带一股阴冷之气,倒不知dào

为何田师兄却看不出来?”

田不易哼了一声,道:“发些冷气便是妖气了么?有些红丝便是邪物了么?若如此,我回去把脸涂黑了,诸位是不是也把我当做魔教妖人给斩了?”

道玄真人眉头一皱,道:“田师弟,你不要这么说话,怎么好端端的说自己是魔教妖人!”

田不易冷哼一声,甩过头去,不再说话。可心里却是老大的不乐意…道玄可不是真的把一个活生生的妖孽丢在了他大竹峰!?这让田不易如何不气。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也知dào

此事不能逼得太过,他同样瞥了莫千觞一眼,然后把手中那烧火棍放到手边茶几上,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商议一下,一来此次七脉会武之中,大竹峰弟子张小凡手中多了这一件古怪法宝,来历不明而威力绝大,二来当初我等商议派前四位弟子去空桑山万蝠古窟查探,另三位大家都没意见了,唯有这张小凡”

田不易越听越怒,本来他对张小凡比试之时修行忽然突飞猛进也有些疑惑。对这烧火棍亦有疑心,但在这玉清殿上,别人不说,偏偏对自己门下弟子诸般挑剔,他如何不怒,当下沉着脸。刷地起身,大声道:“掌门师兄,你欲待如何?”

道玄真人没想到田不易竟有这么大的反应,吃了一惊,众人纷纷侧目,坐他田不易身旁,一向与他关系还算不错的风回峰首座曾叔常拉了拉田不易的袖子,道:“不易,掌门师兄也没说什么。你先坐下。”

道玄真人脸色微沉,道:“田师弟,此间事的确有些古怪,我为一门之长,自会秉公处理,你放心好了。”

田不易脸上怒色依然,但看着道玄真人脸色以及身旁曾叔常劝了两句,终究还是坐了下来。但目光却丝毫不疑的望向了莫千觞的方向!

他向来是知dào

这妖孽不知为何对小凡极好。大竹峰不养闲人,既然事情和他有关。难道此时还想置身事外吗?

恰此时,道玄真人缓缓道:“诸位,此棍刚才大家也都看过了,外表平平无气,内里却隐有煞气。但最紧要的是,以我等修行。都不能掌控此物,反而是那一个顶多只有玉清境第四层境界小弟子可以驱用,这是何理?”

众人包括田不易都是默然,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修真高人,如何不知dào

这个道理。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口来。

最后还是道玄真人道:“以我看来,这黑棍多半是经大能造化之物,要不…就是‘血炼’!”

尽管早有心理准bèi

,但在座各位首座还是微微变了脸色,所谓血炼之物,便是以人本身精血化入炼造宝物之中,这等奇术,方法诡异艰险不说,法宝材质更是苛刻无比,万中无一,而且炼造过程凶险之极,一个不小心便为法宝凶煞血厉之气反噬,死状苦不堪言。当然,若能成功,则此法宝必定是威力绝伦,而且更有一个好处,便是宝物与主人血气相连,除非有炼造人血脉,旁人皆不能用之,但也因为是以鲜血为引,往往便有了凶煞之气。

传说中这血炼之法,传于上古魔神,自古以来在魔教妖人中代代相传,却并未听说有什么出名的血炼法宝,多半是这法子太过凶险,连魔教中人也不敢轻易尝试。

只是,如今竟在青云门一个少年弟子身上,出现了这等法宝。

道玄真人望向田不易,田不易脸色铁青,缓缓站起身来,道:“师兄,你说的或许有理,但我还是要说,张小凡不过十六,如何懂得这血炼之术?而且他自上山以来,五年中从未下山,来时更是身无长物,又去哪里找这举世难寻的法宝材质?”

苍松道人忽地冷冷道:“或许他是魔教中人处心积虑安插进我青云门下,也不足为奇!”

田不易大怒,道:“若他真有如此心机,又怎会在七脉会武大试中,在近千人眼皮底下驱用此物?再有,若他真是魔教奸细,嘿嘿,苍松师兄,你门下那个林惊羽怕也不干净吧!”

苍松道人似被刺到痛处,起身怒道:“你说什么,惊羽怎么能和你那笨徒弟相提并论?”

田不易脸色更黑,哼了一声,斜眼看去,道:“是啊,我那徒弟是笨,但听说还进了前四,倒不知dào

苍松师兄门下那叫林惊羽的奇才此次名次又是多少?”

苍松怒道:“他是运气不佳,遇到了他师兄齐昊,若非如此,又怎会进不了前四!”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道:“反正他是没有某人运气那么好,一路之上,都靠着别人弃权轮空才得以晋级,居然还敢大言不惭!”

田不易大声道:“难道他与陆雪琪那一场也是运气?”

苍松道人接道:“不错,就是因为不是运气,所以他就败了,而且败得那么惨,几乎连命都没了!”

田不易越发愤nù

,他口舌一向不甚灵活,说不过苍松,但心中怒气更大,脸色涨得通红,怒道:“你要怎样,是否也想看看我是不是浪得虚名?”

苍松道人竟是丝毫无意退让,当即站起,傲然道:“那我就领教一下田师兄你的赤芒仙剑!”

田不易更不说话,踏上一步,右手已握住了剑诀。大殿之上,空气忽然像是凝固了一般。

“放肆!”一声大响,却是道玄真人一掌拍在手边茶几之上,满脸怒容,站了起来,“你们两个可是当我这个掌门的死了不成!”

道玄登上掌门宝座已近三百年。德高望重,平日里虽然和蔼,但这一下发怒,田不易与苍松道人都是吃惊非小,心中震荡,随即退了下去,低声道:“是,掌门师兄息怒。”

道玄真人看了看这些首座,脸上怒容过了半晌方才缓缓退去。沉吟了一下,道:“田师弟。”

田不易走出一步,道:“掌门师兄。”

道玄真人看着他,道:“无论如何,这黑棍来历古怪,若真是魔教之物,那张小凡与魔教有何牵连,我们便不能容他。你可知dào

?”

田不易微微低头,默然许久。才道:“是。”

道玄真人又道:“田师弟,我知dào

你心里不好受,但滋事体大,我们不可不慎重行事。你今日且先回去,待那张小凡病势稍好,你便仔细盘问。再带到此处,我等再行商议,如何?”

田不易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忽然间重重顿了顿脚,点了点头。连话也不说一句,转身便走了出去。

门外一声呼啸,多半是御剑去了。

大殿之上,曾叔常向道玄真人道:“掌门师兄,田不易师兄的大竹峰一脉难得出现一个人才,却出了这等事,他自然心里不甚痛快,你莫要放在心上。”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自然不会在意,田师弟为人我是知dào

的,也是信得过的。”

然而就在诸位首座几乎已经将此事决定下来之时,另一个一直沉默的声音却突然插入其中将沉默打破。

“道玄真人”

一步踏出,那清幽的步伐仿佛汩汩泠泉,却又落地无声。而那青年人的声音更好像沉浮再天边,却又从诸位大能耳边轻轻掠过…

眼前,乍起一片迷茫,等到诸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却已经站在道玄的身边,而他的手中,正握着那根黑黢黢的棒子。

深不可测!

这是众人,此刻唯一的心声!

那让人完全不可捉摸的身姿依然超越了所有人对于这位新任执剑长老的估计…怪不得道玄师兄连这么重yào

的会议都将他列席其中!

此刻,莫千觞却是继xù

开口

“若是我为这弟子作保,如何?”

为,他,作,保!

这四个字原本绝不该由莫千觞说出口!

不管是对于他这个执剑长老的身份而言,又或是对流影这个身份而言,这个时候站出来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更容易带向极端!

但,他已经没得选择了…

天魔幻音的事情已经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他不能再像之前一样,静候其变,只在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了…毕竟,事已至此,已经不再是围绕张小凡和草庙村血案的问题,甚至很有可能牵扯出千年之前的一段秘辛…和一场天大的劫难!

所以他不得不直接插手此事了!

初闻此言,道玄面色微变,虎视眈眈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莫千觞…他同样不是愚笨之人,不明白莫千觞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牵扯进来——于他而言,有关于妖狐和这根古怪法宝之间的可能性,他早已经有所猜测,只是还不能确定,可如今莫千觞此举,却分明是将他逼上了选择的绝路!

——是相信这妖孽,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道玄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挣扎,而在这个过程中,莫千觞也没有任何一点儿退怯的意思,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青云掌门身前。

良久,无言。

直等到其余几脉首座都不禁紧张起来的时候,道玄握紧的拳头才终于松开…

“好,今日你便将这东西拿去,可是日后,万不要让我后悔今天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博弈

第二百三十二章、博弈

在天主的背后,在王座的背后,一只修长的手臂轻轻点在了最致命的后心…一道锋利而又精准的掌气无声无息地洞穿了他的身体,终结了天主波澜壮阔的一生。

接着,有低低地啜泣声传来。

那悲戚而绝望的声音来自那索命一指的主人,来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老狐狸。

突来的变故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连从头到尾都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住一切的灵弭下意识的慌乱起来。右手一松,死不瞑目的两颗兽首就这般无声滑落…悲哀而痛苦的双眼几经滚动,最后只能在泥沙中淡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注视着远处直入天际的石柱。

“你做什么?”

灵弭迫不及待地向老狐狸和老天主的方向掠去,但面色木然的前者却还是快他一步,化作一缕烟云飘向了不远处亘古屹立的巨大神迹。

老狐狸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但此时此刻,再也顾不得许多的他化尽一身元功,凝于骈指,然后奋力点在了那通天石柱之上!

轰…

隐隐雷声响起…那两根石柱之中竟然传来一阵阵不甘的咆哮,就好像是什么为驯化的野兽正要醒来!它们疯狂的冲击着千万年来从未松脱的封印,只待探出一只爪子,就能将整个世界粉碎!

而同时,老狐狸的面容也更加憔悴起来,面若金纸的他却是豁出性命,半步都不曾退却——今日,不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封天石刻中的怪物现世,就算是赔上整个众妙天也在所不惜!

一念及此,老狐狸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用另一只手将怀中的一块玉珏抛向了天空,然后方圆百里,属于众妙天的地界之内,天色就突然阴沉了下来…

—————————————————————————————————————

七脉会武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回到大竹峰之后,莫千觞也将噬魂棍交予了田不易,让他转交给小凡…田不易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过最终这个胖道人却是没有多说。

几日后,参加会武的弟子大都休整完毕,长门通天峰再次下令,请前四强的人选去通天峰一会,而这一次,莫千觞却并没有往通天峰同行,而是该换门路。直接下山去了…

一入河阳城,“莫千觞”自然就消失无踪,漫步街头的只有白发的流影。

而在跟在他身边的,自然就是小白了。

“藏锋斋最近可好?”

“一切如常…只是”

小白挽着流影的手臂,略微一顿

“只是上次提起的小六和小三的事情,六儿似乎不太高兴…”

“奥?”

按理说,如今的流影应该无暇理会这些事情才是,只不过。两个年轻人的事情毕竟是他有意促成,更是希望借此改善自己和玉娇儿子的关系。没想到如今似乎却起了反效果?

“怎么,六儿难道不喜欢小三吗?”

小白摇了摇头,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六儿自然是喜欢小三的,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这些事瞒不了我…”

小白的话未说完,流影却已经明了其中的含义…是啊。六儿并非是不喜欢小三,只是因为自己插手了这件事情,所以才如此抵抗。

一念及此,连流影也只能无奈苦笑…于他而言,小白和六儿算得上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他不愿意始终和小六之间存zài

如此隔阂,但反过来想想,自己每一次释fàng

的善意似乎又将自己这个侄子推得更远…

似乎是感受到了流影的无奈,小白温柔的拂过流影的手背,也让他稍稍宽慰了一些。

罢了,这些事情先放在一边。

“上次,关于众妙天和苍松之间的事情你查的怎样了?”

“…”

小白摇了摇头

“毫无头绪,按理说当日祭剑灭魔之后,封天石刻已损,不该再有问题,如今千年过去,也是连对方一丁点儿的踪迹都寻觅不到。”

闻言,流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当日七脉会武之时,苍松的天魔幻音却不可能是意wài

获得——这门术法本就是狐族秘藏,就算是众妙天崩毁之前,也很少有人习练,更不可能外传,至于封天石刻之事后,众妙天早已崩毁,也就不可能再找到这秘诀的法门…

所以流影断定,苍松手中的天魔幻影必定与当年之战有关,只是毕竟岁月相隔久远,难以按图索骥也是意料之中。

正当流影思索着下一步对策之时,却是突然感受到两股相当强势的气息正在向自己靠近…虽然对方有意隐藏,不过在他面前,这般手段却是还不够看。

抬头,入目处,却是两位气度不凡的文士,正步步踏近。

流影一愣,随即微笑止步。

“相请不如偶遇。”

当先那个中年人首先拱手作揖,见礼之举却是丝毫没有顾忌自己万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而受礼的流影,却同样是甘之若饴,未觉丝毫不妥。

“在下万人往,今日有幸得见二位,可否留步一叙?”

流影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然后伸臂一扬。

“请。”

既然从正道这边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他自然是不介yì

从魔教入手,而凭借天书奥妙,以及鬼王雄才日渐强盛鬼王宗,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

另一面,受到掌门召见,张小凡等四人也是从各自山头出发,尽速赶往通天峰听命。

齐昊与曾书书看到张小凡在此,或多或少都是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只有陆雪琪依然一脸漠然。但眼光仍是向他瞄了一眼,比起会武之前的冷冰,她的眼眸深处仿佛也有不知名的情绪闪过,但转眼就消散不见。

道玄真人看着堂下四人,微笑道:“今日让你们四人前来,是有一事。要让你们下山去历练一番。”

齐昊等人一起动容。

道玄真人便把前日空桑山“万蝠古窟”一事说了一遍,又道:“此事关系重大,你们四人乃是我门下精英,所以才会派遣你们去查探一番。但魔教妖人奸险毒辣,你们都要小心从事。”

四人齐声道:“是。”

道玄真人点了点头,道:“此外,除了我青云门外,焚香谷与天音寺都有派出出色弟子前往一同追查,你们在人前不可失礼。但也不可折了我青云门的气势。此外,而且长门的萧逸才萧师兄也早已过去空桑山追查此事,你们若找到他,凡事便多多商量。”

四人对望一眼,又是齐声答yīng



道玄真人细细看了这四个年轻一代的弟子一眼,最后目光落到齐昊身上,招手道:“齐昊,你过来。”

齐昊怔了一下。走上前去,道玄真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转头对苍松道人笑道:“师弟,你们龙首峰后继有人啊!”

苍松道人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不大好kàn

,此时终于露出了些笑容,笑道:“师兄笑话了。”

道玄真人微笑着从怀中拿出一物,递给齐昊,道:“收下罢。”

齐昊接过一看。却是一面小镜,形状古拙,青铜镂边,上刻龙,下刻虎。镜上刻着八卦方位,中间镜片处却非一般铜镜,黄蒙蒙的看不清楚。

齐昊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苍松真人已然喜形于色,喝道:“傻小子,还怔着做什么,快跪下谢恩。”

齐昊立kè

醒悟,知dào

手中这不起眼的东西多半便是法宝“六合镜”,连忙跪下,道:“多谢掌门师伯。”

道玄真人微笑着道:“不必了不必了,起来吧。”说着向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知dào

他要传授齐昊六合镜的秘诀,便一起退了出来。

走到殿外,张小凡首先和田不易走到一边,田不易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现在身负重任,就不要再回大竹峰,等一下便与他们三人一起下山吧,大竹峰那里我替你说一下。”

张小凡吃了一惊,随即低下了头,低声道:“是,师父。”

田不易道:“你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我听说你师娘传了你些御剑法门和道法秘诀,你可都记下了?”

张小凡点头道:“是,弟子都记下了。”

田不易转过了身子,缓缓道:“那就好,虽然你资质不差,但始终要铭记是我大竹峰门下,出去了不要给我丢脸。”

张小凡立kè

道:“是,师父,弟子决不会丢你老人家的脸。”

田不易哼了一声,他背着身子,张小凡也看不到他的脸,不知他是什么表情,但听他声音,倒也没有什么怒气。半晌,田不易仿佛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张小凡,也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算是打过了招呼,便祭起仙剑破空去了。

张小凡怔怔地看着师父身影化做一道赤芒,消失在天际,直到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却正是笑嘻嘻的曾书书,再看看周围,其他各脉的首座都已走了,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还有站在远处独立的陆雪琪。

曾书书笑呵呵地道:“算你命大,我还担心你这次过不了关呢!”

张小凡与他在一起,登时便感觉轻松多了,闻言笑道:“是啊,我也吓了半死。”

曾书书拍拍他的肩膀,向他前后看了看,低声道:“怎么没把小灰带来?”

张小凡苦着脸道:“我一早被师父带来,没想到会立kè

下山,什么都没带呢,哪里想得到小灰?”

曾书书笑道:“没事,衣服我可以借你,要不等我们到山下河阳城里去买也可以。”说着他向张小凡眨了眨眼,悄声道:“呵呵,反正我们这次可赚到了。”

张小凡不解其意,道:“什么?”

曾书书眉毛耸动,往身后一瞄。嘿嘿偷笑道:“有美女同行啊!”

张小凡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向陆雪琪那里看了一眼,与此同时,仿佛陆雪琪也有感应似的,向这里看了一眼,二人目光远远相望。张小凡只觉得她目光如霜,吓了一跳,连忙移开了视线。

二人说笑了一会,曾书书正对着他偷声说着以后与陆雪琪上路如何如何的时候,却忽然发xiàn

张小凡原本微笑的脸上忽然僵硬了起来,目光也变得直了,盯着他的身后。

曾书书微觉疑惑,转头看去,却见在长长台阶之下。一个男人歪歪扭扭走了上来,四十多岁,身上衣服还算干净,但一脸茫然,目光呆滞,口中胡乱地说些前言不接后语的话:

“下雨了,天黑了臭娘亲啊神仙,神仙。嘿嘿,神仙啊”

在曾书书和远处看过来的陆雪琪的注视下。张小凡走了过去,走得很慢很慢,仿佛过了许久,他才走到那个男子身边。

就像,走到了往事身边!

“王二叔,你还好吗?”他拼命压抑着激动心情。低低地道。

那男人眼中却似乎完全没有张小凡的存zài

,口中依然念念有词,甩开张小凡走了过去,不久,消失在大殿后边。

“他是谁啊?”曾书书走到他的身边。问道。

张小凡看着王二叔身影消失的地方,凄然道:“一个疯子!”

曾书书看他脸色,知趣地没有再问下去。过了一会,满脸喜色的齐昊从大殿中走了出来,向着他们三人打了个招呼。

张小凡心不在焉地与曾书书一起走了过去,几人商议之下(张小凡怔怔出神,一言不发),决定先下山到河阳城里。

曾书书笑着对齐昊道:“齐师兄,掌门师伯传给你的六合镜可厉害么?”

齐昊笑道:“六合镜乃我青云门至宝,自然厉害,怕只怕我修行不够啊!呵呵,好了,此处乃是山顶,除了七脉首座外其余弟子不能御剑,我们下去云海,从那里再御剑飞到河阳城吧。”

陆雪琪面无表情,张小凡茫然点头,只有曾书书笑容满面,看来下山对他这一个好玩的人来说,可算是一件喜事。

从青云门到河阳城,这一路之上,青云门最“出色”的四位弟子御剑而来,别人都是轻松自如,小凡虽然还不熟练,倒也不至于丢丑。

他养伤这段时间,苏茹似乎早就看出他御剑的法门还不纯熟,就传了他些青云门道法秘诀,顺道把如何驱用法宝御空而行的方法也传了给他。其实说也简单,只要道行够深,法宝不是太次,以青云道法辅以念力驱动法宝即可。幸而张小凡根基深厚,法宝更是不差,虽然天生有些畏高很是古怪,但对新学的青云门道法也不算陌生,这一用起来却是还算顺手。

看着其他人祭起仙剑,齐昊是白色的“寒冰”仙剑,陆雪琪是蓝色“天琊”仙剑,曾书书则是一柄微带紫气的仙剑——“轩辕”。张小凡心中紧张,强撑着祭起“烧火棍”,运转青云道诀,但在感觉上却似乎差了一些,没有七脉会武那日得心应手的感觉。

穿云越山,这一段本是半日的路程,四人却直到太阳下山了才到达河阳城。张小凡与另外三人为了避嫌,在河阳城外一个僻静处落到地上时,全身上下都已湿透,面色苍白,看这情形似乎比当日比试时还要辛苦。

这一路在天上,他几次掌握不住烧火棍,若不是齐昊等人在他身边看出不对,不敢离他太远,及时加以援手,只怕他这新近的青云门“出色弟子”不免从高空摔下粉身碎骨而死,还未替师门争光便先遗臭万年,让青云门丢尽脸面。齐昊等人决定在城外停下,步行进城,虽有避嫌之意,但也有生怕万一在城中闹市,众目睽睽之下,张小凡一个不好栽了下去,青云门两千年来在这里辛辛苦苦建立的崇高威信便要毁于一旦,呜呼哀哉!

稍事休息,待张小凡缓过气来,四人便在夕阳中,向那座高大的河阳城里走去。张小凡走在最后。感觉到前头齐昊与陆雪琪不时投来疑惑的目光,显然他们不能理解为何一个在七脉会武大试中大放异彩的人,居然连普通的御剑而行也用不清楚…他们那里知dào

张小凡其实只不过是天生有些惧高罢了。倒是曾书书依旧笑呵呵的与张小凡走在一起,绝口不提刚才的事,口中滔滔不绝地向张小凡介shào

着河阳城:

“方圆百里之内,这里是最大最繁华的所在了。住在这城里的百姓。少说也有个二、三十万人,而且地理位置又好,往来商旅极多,更是热闹”

张小凡听着听着,心中着实佩服曾书书博学多识,道:“书书,你怎么什么都知dào

?”

曾书书面有得色,道:“这有什么,看书多了自然知dào

。”说着他面露诡笑。偷偷附耳到张小凡耳边,低声道:“其实我来过这里好多次了,都是偷跑下山的。”

张小凡大吃一惊,道:“你,你”

曾书书嘴一撇,道:“看你吓得那个样子?这有什么。从我修习御剑之术,自然是要经常练习,飞着飞着飞到这里。累了下去逛逛街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小凡为之哑然。

听着他们二人在后边嘀嘀咕咕,齐昊微微一笑。向身旁的陆雪琪道:“陆师妹,天色已晚,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明日再赶路吧。”

陆雪琪一张脸上冷若冰霜,没有丝毫表情,只淡淡点了点头。

进到城内。他们为了避免麻烦,一早便把青云门弟子服饰给换过了,倒也没引起什么怀疑,但陆雪琪相貌绝美,却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惹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张小凡在一旁瞄了陆雪琪一眼,见她虽然面无表情,但一双明眸却闪过一丝怒意,不由得为这些路人担心起来,万一天琊出鞘,只怕这历史悠久的古城先毁了一半。

不过陆雪琪的涵养显然要比张小凡料想的要好得多,一直到他们住进一家名叫“山海苑”的客栈之后,陆雪琪也没有什么动静。齐昊在众人中阅历最深,四人隐隐便是以他为首,像这等住店之事也是他上前张罗,其后他们便被店家安排到最上等的后园居住。

这家山海苑规模颇大,后园中共有四个别苑,他们四人住在西苑,每人一间房子,回去休息了一下,齐昊便叫上众人,到前头酒楼吃饭。

山海苑自带酒楼,地处河阳城最热闹的大街之上,但在三楼贵宾厅里,却是清净的很,宽敞的大厅里只摆了不到十张桌子,现在大概有五桌有着客人正在吃饭。齐昊叫过小二,点了几样菜,看他样子对这里熟悉的很,多半是常客了。

张小凡心里这般想着,他出身农家,从未到过山海苑这等奢华之地,刚才经过二楼时看见大厅里富丽堂皇,但走到三楼却见雕龙画凤,红木横梁,古香古色,与二楼完全两样。他自然不知dào

世间人若是到了富贵处,便反倒追求起身份品位来了,纵然有些人喜欢光彩奢华,但为了让人说上一句自己有些修养,附庸风雅也是常有的。

他们四人坐在靠窗的一张小桌上,曾书书向厅堂里的布置看了一眼,对齐昊道:“齐师兄,这里的价钱不便宜吧?”

齐昊微微一笑,道:“这里是河阳城里最好的酒楼,自然便宜不到哪去,不过我们青云门在这里素有名声,他们老板巴不得我们来,不会收我们多少钱的。”

曾书书“啊”了一声,点头称是,过了一会,店小二便端了数盘小菜鲜炒上桌,尤其最后还有一盘新鲜炖鱼,看那鱼身鱼体延长,前部亚圆,后部侧窄,体暗褐色,有须两对,粗长。最紧要处是肉质白润,香气四溢,登时让人食指大动。

张小凡对烹饪一向有着兴趣,又从未见过这种鱼类,忍不住便向店小二道:“小二哥,这鱼叫做什么鱼,又是如何煮食的?”

店小二呵呵笑了一声,道:“客官你可真有眼光,这道‘清炖寐鱼’,乃是我们山海苑的招牌菜,清香滑嫩,入口香甜,在这河阳城百里之内,可是大大有名”

张小凡吞了口口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到嘴里,立kè

闭上眼睛点头不已:“啊,肉质真好,不过煮得更好,甜处是放了些糖,加了姜片去腥,呃,有爆葱香味,必定是用了新鲜小葱头,啊,最难得的便是把胡椒、五香,咦对了,还有麻油的味道配得如此之好,厉害,厉害!”

他一脸陶醉的样子,看得齐昊、曾书书目瞪口呆,便是陆雪琪也看着他,脸上露出古怪神色,但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却当真是佩服之极,大声夸道:“客官真是行家,识货!”

张小凡此时方才注意到身边众人的样子,脸上一红,连忙放下筷子,但还是追问了一句,道:“请问小二哥,这寐鱼产自何处?”

店小二还未说话,忽听隔壁一张大桌旁有个女子声音道:“这寐鱼乃是南方诸钩山的特产,离此有千里之遥,如何能够运来,你这店家岂不是骗人么?”

众人吃了一惊,看了过去,只见那一张大桌之上,坐了八个人,六个身着黄衣的男子,另有两个女子,一女身着淡紫长裙,面蒙轻纱,看不清楚容颜,但露出的几分肌肤却是雪白;另一个女子便是说话之人,年纪不大,看去只有十六、七岁,一身水绿衣衫,相貌秀美,细眉雪肤,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极是灵动,令人眼前一亮,便是比之陆雪琪也不输几分。

张小凡“啊”了一声,却见那女子说了这一番话后,眼光便落到了他这一桌的陆雪琪身上,似是也为陆雪琪容貌所惊。女子爱美,便是陆雪琪这等平日冷若冰霜的女子,此刻却也忍不住多看了那女子一眼。

店小二此时赔笑道:“这位客官说的是,不过您有所不知,在百年前这寐鱼的确是南方诸钩山独有,但后来青云门道玄真人路过诸钩山,特地将这寐鱼移了回来,就放在青云山阴的洪川之中,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渐渐繁盛。我们都是托了青云山上道玄仙人的福,才能有此口福的啊!”他说着说着,脸上便露出崇敬之极的神色来。

张小凡等青云门人看了,自然个个高兴,面露笑容,但那少女听了,回头与那面蒙轻纱的女子对望一眼,坐了回去,嘴里却是哼了一声。

张小凡和店小二之间的对话虽然是有损仙家颜面,不过倒是有点儿宾主尽欢的意思,只是他们哪里能料到,几乎只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流影和小白正悠然自得的坐在一方,与这天下最要命的魔头开怀共饮…

而在席间,鬼王万人往的目光也是异彩连连…显然,虽说他之前就怀疑过流影这个人物的存zài

,甚至揣测过对方能够达到的高度,但今日一见,却依然是超乎了他的想象!如果能将这般高手招揽到鬼王宗麾下…那踏平天下正道,也不过在反掌之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所求

第三百三十三章、所求

“两位前辈,在下乃是后进,先饮为敬了。”

万人往举杯,豪爽大气,轻轻仰头便将杯中之物饮尽,而面上却仍是一派悠然。鬼王宗的宗主早就习惯于将自己真实的感情波动全都隐藏在那处变不惊的面容之下,纵然是泰山崩于前,他也能够面不改色。

流影同样举杯,然后一饮而尽…一如万人往一般,他的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毫不在意今天的会谈似的。他很清楚,鬼王宗主是个极其善于隐忍的枭雄,若不是如此,即使是有天书相助,却也未必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鬼王宗兴盛如斯!

这其中,手段和谋略显然与力量同样重yào



即使是跨越了千年,流影也从未小看过眼前这个中年模样的男人,从没有小看过这天下任何能够鼎力不倒的巨擘。

但,他同样没有畏惧恭维的意思。



“宗主过誉了,在下痴长千岁,却未必就是达人,只不过踏前了半步而已。”

放下杯盏,流影微阖的双目第一次睁开,那漆黑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若亘古不变的伟大星辰,叫人凭空生出几分渺小的自觉。

流影并没有刻意锁定万人往的方向,仿佛只是随意而为的瞥视,又好像是上位者不经意的落目。不偏不倚,又让人无法揣测其中真zhèng

的含义…

这,自然不是他在故作高深。

对于极度希望得到有关众妙天情报的流影方面来说,任何有可能争取的消息来源都是珍贵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为了众妙天和苍松之间关联的信息而放qì

自己一贯的坚守,甚至纵身跃入这错综复杂的洪流之中。

是非曲直。对错黑白原本就无法分清,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兴趣,更没有能力去做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审判者——与其企图一手弭平战火,倒不如细雨随风,默默浸润。等待希望的种子,开出最合适的花朵。

所以,如此出言,也只不过是在向万人往传递这样一个信息,只不过是为了告sù

他自己并无意参与进他所谓的争夺天下的大计之中…当然,空口无凭,为了不让今天的会谈只在这方面纠缠,流影一开始就几乎抛出了下马威似的回答。

…所谓领先半步,其实也是在告sù

万人往。如今,他们已经站在不同的高度,自然也不用期待双方能够保持着同样的阵营。不过相对的,因为这份表态的存zài

,也就意味着,他流影同样与当今天下那些所谓的正道不同,他并没有非要将魔教赶尽杀绝的意思…倒不如说,如今的他倒是站在了一个相对中立的地位。

——不能成为盟友。更不能成为从属,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不会成为敌人…只要万人往的行动没有触动流影的神经的话。

这便是刚才那话最后的一层意思,其实这反倒是最直白,也最不客气的一层。

将酒盏放在一旁,流影招手,玉壶自然落入掌中,然后缓缓再为自己斟满一杯。却并没有继xù

饮啜,只是摇晃着杯中透明的酒液,映着点点日光,露出一个自信甚至有些霸道的笑容。

…没错,所谓的不在一个层次上。最简单直接的评价就是双方的修为。所以,这也是流影对于万人往无声的警告。如果他一旦想对自己这边有所行动,甚至是打算排除后患的话,恐怕到时候,整个鬼王宗也承shòu不住某人的怒火!

流影之所以敢如断言,却也不是无稽之谈…

若是其他天下大宗,流影或许还会顾忌其祖韵,不会轻易下手,但鬼王宗却毫无疑问是个例外…一来,鬼王宗传下的那部天书,千年前流影就已经看过,对对方自然是知根知底。再者,被鬼王宗上下视为至宝的伏龙鼎对于流影来说,却几乎是没有秘密可言…甚至就连刻印在其上的四灵血阵流影也是烂熟于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对方有心镇压,恐怕也无法奈何自己…

排除这两点,如果双方单纯依靠无力威慑互相角力,鬼王宗之内,如今还真没有多少能作为流影一合之敌的对手。若是事情真的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说不准哪天流影就会亲自驾临鬼王宗的总坛狐岐山,和这群魔教小辈好好聊聊!

这,却是实力和能为的好处了。

果然,万人往闻言也是微微皱眉,不过思忖片刻,显然已然了解了流影话中的含义。老谋深算的鬼王并没有继xù

在这个问题上计较,而是就此接过,双方又饮一杯…而在两人交谈的片刻,不管是小白还是青龙都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在一旁作陪,仿佛正在谈论的事情和他们两人并无关系似的。

“前辈大隐千年,恕晚辈冒昧,不知此会出山,又是有何要事呢?”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对于万人往来说,虽然流影之前已经发出过警告,但好不容易才有会面的机会,虽然没有办法把对方直接拉进自己的阵营,却也绝不会错过这个试探的好机会。就算不能弄明白对方最终的目的,也至少要把握住对方接下来动作的大方向,这样才不至于在之后的计划之中有所疏漏,招使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的局面。

所以,就算明知是冒险,他却依然这般询问…反过来说,就算是流影当场翻脸,鬼王也在心里盘算好了接下来一切行动的方案。

“恩,确实是有些事情…”出人意料的,流影却没有显示出任何的不快,反倒是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确是在计划着些什么,然后,他便开始继xù

询问。

“不知dào

,宗主有没有听说过千年之前,众妙天发生的大乱。”

“在下自然晓得。”

七年之前不论魔道正道,这天下几乎全都为了正魔大战。和诛仙古剑失窃这两件事情到处拼杀,鬼王宗虽然当时还未建立,不过记录之中,也多有对当时情况的描述。甚至若不是因为那场浩劫,天书这般奇物,又如何能落在鬼王宗的手中?现在的魔教第一大门派。更是镜花水月,不值一提。

“如果说,我想让宗主代为调查众妙天最近百多年的情况和变化,宗主会愿意帮在下这个忙吗?”

流影继xù

微笑,但语气中的笑意却已经渐渐淡去。

万人往闻言一凛,不过双眸却突然亮了起来!

如今,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怕流影几人有事麻烦他…正相反,对于他而言,这种麻烦的机会绝对是越多越好。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和流影,和狐主搭上线,最后才有机会形成共同利益…一旦利益相同,共同进退,也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宗主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干,若是有什么要求。大可现在就说出口…”

—————————————————————————————————————

一墙之隔。

吃完可口的晚饭,张小凡等人心满yì

足地回到住处。齐昊在西苑门口对众人道:“今晚诸位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赶路前往空桑山。”

张小凡与曾书书应了一声,陆雪琪却是一声不吭,直接便走回自己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齐昊呆了一下。向他们二人苦笑一声,道:“二位师弟,也早些休息吧。”

张小凡看了他英俊的面孔一眼,只见在夕阳之下,齐昊神采竟是丝毫不逊于往日。反而还有了几分出尘之意,只是比之前几年,总归是少了几分精气神,似乎还有些提不起精神,故而也不再多问,和曾书书打个招呼,居然也不多言,自顾自走回房间。

曾书书呵呵一笑,与齐昊说笑了两句,二人便也分别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夜,是张小凡五年来第一次离开青云山,翻来覆去的,不知为何一夜没有睡好。到了半夜好不容易才迷糊睡去,赫然间却梦到自己一身血污,面目狰狞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同时心里深处竟翻涌着说不出的狂热杀意,仿佛眼前红色的鲜血就像甘美的泉水,吸引着他,引诱着他,让他忍不住地想通过杀戮来获得这一切。

“啊!”

张小凡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大口喘气,全身大汗淋淋,过了好一会儿,他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平服下来——不知不觉之间,他的身体之中,除了大梵般若和太极玄清道的功夫不断蒸腾运转之外,竟然似乎还有另外一抹血气也在不断升腾,叫人看的胆战心惊…

小凡自然不知dào

那血气到底是什么,他在黑暗中怔怔地坐了半晌,待到一身气势终于平静下来,无意中伸手,碰到了放在枕边的那根烧火棍,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包围了他。这个梦与这些年来他不停梦到的噩梦十分相似,那仿佛变做另外一个人的情景,那个梦中噬血的凶人,令他自己也感到畏惧。

四下无声,周围一片漆黑。

他盘起腿,在黑暗中坐直身子,深深呼吸,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身前。

黑暗像是温柔的女子,轻轻缠绕着他的身体,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若隐若现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映着那淡薄的光芒,张小凡的脸上,仿佛也蒙上一层他所不应有的庄严。而相对应的,在额顶之上,一副太极图卷也缓缓展开,黑白二色自由运转,渐渐帮zhù

他稳定心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层金、黑、白三色盘绕的光芒才渐渐散去,张小凡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心情一片平和。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念那位慈和的普智和尚。

他再也没有睡意,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旁边几个房间都是漆黑一片,想必齐昊他们都睡着了。山海苑的后园建在一个花园之中,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建有四个庭院。张小凡从自己所住的西苑走了出去,便到了中心处的那处花园。

这时已是夜深,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小径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处。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开放。

张小凡心头一阵惘然,顺着这小径走了下去。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这样一个幽静的夜晚,一个少年,独自在幽深花园中走来,回味往事。

他想起了和他一同上山的林惊羽,想起了带自己如同家人的师兄弟们,想起了美丽温柔的师姐,想起了和蔼的师娘,想起了严厉的师傅。想起了那柄湛蓝的天琊神剑…甚至,想起了总带着莫名微笑的流影…

匆匆十数年,他的人生不过才刚刚开始,但各式各样的际遇,却将他的生活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透不过起来。

路旁,一朵小花儿在夜风中轻颤,有晶莹露珠。附在粉白花瓣之上,玲珑剔透。张小凡停下脚步,不觉竟是痴痴看得呆了…

他忽然觉得那花竟然有几分像自己,独自隐没于黑夜,独自承担着孤独,与整个喧腾的墨色相对…

隐隐幽香,暗暗传来。仿佛很快就被夜风揉碎,又仿佛久久不曾消散。

倏忽,一支纤纤玉手,仿佛从永恒黑暗处伸来,带着一分幽清的美丽。印着天上月光星光,探到这支花上。

折下了它!

那一刻张小凡脑中“轰”地一声响,仿佛满天月华都失去了光彩,这个花园中顿时陷入黑暗一般。

他转头,看了过去,带着一点莫名的恨意。

一个水绿衣衫的年轻少女,站在那儿,像是引住了满天光芒,轻轻把花朵放到鼻前,深深闻了一下。

张小凡怔了一下,认出此人便是晚饭时出口争论寐鱼的那个美丽少女,此刻见她依然身着那一套水绿衣裳,在月光下肌肤如雪,清丽无双,恍如仙女一般。

那少女把刚折下的花朵放到鼻端,深深吸气,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脸庞前,竟也似更加灿烂。

只是张小凡却从内心深处,冒出一阵无名的怒火,皱着眉头道:“这花儿开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折了它?”

那绿衣少女明眸流转,眼波如水一般在张小凡身上打了个转,淡淡道:“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被我闻它香味,更是这花三世修得的缘分。你这样一个俗人,又怎么会知dào

?”

张小凡愣了一下,生平第一次听说如此荒谬之事,摇头道:“这花被你折下,便是连命也没了,又怎么会高兴?”

绿衣少女瞄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花,怎么知dào

它不会高兴?”

张小凡听着这女子言语大是蛮不讲理,心中更是气愤,道:“你也不是花,又怎么知dào

它会高兴了,说不定这花儿此刻正是痛苦不已,啊,你看,那花上有水,保不定就是痛得哭了出来。”

那绿衣少女明显呆了一下,片刻之后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当真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艳逼人,几乎让张小凡看呆了眼。

“花泪?哈哈,花泪,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大男人把露珠说成是花的眼泪,笑死我了”

张小凡脸上一红,呐呐说不出话来,但看那少女笑得腰都弯了,脸上发烧,强自道:“那、那又怎么了?”

不想那少女听了这话看他样子,笑声反而更大了些,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这个静谧幽暗的花园中,平添了几分暖意。

张小凡发火不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看着那女子欢喜笑容,赌气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没走两步,忽然间听到后面那绿衣少女收了笑声,但语调中还是带了几分笑意,道:“喂,你等一等。”

张小凡本来今晚出来,心情不错,但碰到这个女子之后,心情便是大坏,此刻听她叫了出来,心头又是一阵烦躁,忍不住回头道:“我又不叫喂,你叫谁呢?”

那少女怔了一下,脸上笑容登时收了起来,看着张小凡的目光仿佛也冷了几分,似乎很少人如此顶撞过她。但片刻之后,她又似想到了什么。虽然没有恢复刚才那灿烂笑容,但声调还算温和,道:“哦,那你叫做什么?”

张小凡冲口就道:“我叫”窒了一下,他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

那绿衣少女脸色一肃,看着似乎有些生气,但她看了张小凡负气的表情,便如一个赌气的小男孩一般,居然忍不住又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便把刚才她沉下脸的气势完全散了去,衬着天上月华,满园芬芳,这美丽女子面上满是笑意,仿佛她知dào

这样不是很好。摇着头正要忍住,却依然还是笑了出来。

仿佛,许久以前的天真,在今晚又活了过来。

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她的肩头脸畔,映出了动人心魄的美丽。

张小凡不知何时,看得痴了。

那少女笑了一阵,发xiàn

张小凡正盯着她看时。嘿了一声,居然也无一般女儿家脸红的样子。反而径直道:“我好kàn

么?”

张小凡却被她吓了一跳,像是做贼被人捉住一般,大感窘迫,但在那少女如水一般柔和眼波之下,竟有无处可逃的感觉:“我你呃,你。好kàn

!”

话一出口,张小凡自己先呆了一下,心头浮起一股说不清的奇异滋味,那少女却似乎并不在意,面上有淡淡笑容。道:“我想也是,从小到大,谁不说我漂亮,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子。”

听她说话语气,小小年纪,倒似乎历经沧桑一般。张小凡气往上冲,正要反驳,但不经意间看去,却见她明眸皓齿,独立在月华之中,隐隐竟有几分熟悉。他登时想起了青云山上,碧水潭边,自己亲眼看到的师姐美丽身影,那一刻之间,他忽然意兴阑珊,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又看了绿衣少女一眼,低低叹了口气,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喂,”走了几步,却又听到身后传来叫声,张小凡皱着眉转过身,看着那绿衣少女。

她微微眯上了眼,润色的唇也似乎抿紧了些,仿佛想着什么,但气氛却一下子沉默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依然这般地问,眼波中倒影着他的影子。

张小凡却忽然退缩了,刚才的怒气在片刻间全部消散,仿佛对着这个身影,些许的愤nù

都是不应该的。他回避了那柔和的眼光,带着他自己也不安的一点怯弱,说了一句:“张小凡。”

然后快步向后走去,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

他低着头大步走着,刚走到那曲折小径的一个拐角处,猛然间发xiàn

前头出现了一个黑色身影,在这幽暗园中,若不是走到近处还真是难以发xiàn



他几乎收势不住,幸好身体反应还算灵敏,紧紧在那人身前停下。黑暗中,一双明亮但幽静的眼眸出现在他的眼前。

二人相距过近,张小凡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一步,这才看清,这人却是晚饭时,坐在那绿衣少女身旁的蒙面女子。此刻她依然蒙着面纱,但身上已换了一件黑色丝裙,在这个夜里,几乎便如幽灵一般。

张小凡定下神来,不觉还有些喘息,鼻中隐隐闻到一股幽香,不知是这园里芬芳,还是刚才靠近那女子时

他心头一跳,只觉得今晚出来真是错了,当下含糊说了一声:“对不住。”,便从那蒙面女子身边走过,往自己住处走去。

从头到尾,那蒙面女子都未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中注视这这个少年。当张小凡走过她身边后,她还缓缓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许久,当她的身影几乎与这幽暗花园里的黑暗融为一体的时候,她才转过身子,向着花园深处走去。很快的,她看见了那个绿衣女子,依然站在原处,手里把玩着一朵折下的鲜花。

绿衣少女抬头,没有吃惊的样子,微笑道:“幽姨,你回来了。”

蒙面女子看了她手中鲜花一眼,面纱轻动,看来是点了点头,道:“那四个人是青云门下。”她的声音回荡在花园之中,幽深飘荡,虽然轻柔,却带着一分鬼气,“带头的是龙首峰一脉的齐昊,其他三个不曾见过,看来是年轻一辈,不知姓名。”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知dào

一个,刚刚过去的那人,叫做张小凡,好土的名字。”

蒙面女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碧瑶,许久没见你赏花了。”

绿衣少女,也就是被称做碧瑶的少女,仿佛怔了一下,下一刻,她秀美脸庞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道:“是啊,幽姨,好久了。”

上一次,是陪母亲踏青的时候吗?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波光,却又很快消失,化作坚定和冰冷。

她把那花拿起,又细细看了看。然后,在那蒙面女子的注视中,绿衣少女含着笑,手中却决然断然地握紧,把那美丽的花朵揉成了碎末。(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交易

第三百三十四章、交yì

明日路,天涯路,尽是歧路…

天还未亮,远空却是闪过一缕遁光,伴随着西沉的群星一起,落入无形之中…身负要事的人已经离去,而在山海苑,谋划天下的人亦是沉默不语。

此时此刻,不论是碧瑶又或者青云门内的众人,大都没有发xiàn

这消失在天边的流光,只有一个中年人定定的站在窗边,目送那流光逝去…

“宗主,此人的话,可信吗?”

在他身后,青龙依旧如往日般陪伴主君,而直到那梭光辉散尽,他才终于开口…不可否认,就算对于当年一剑寒九州的妖狐传说仍有疑问,但在对方眼皮子底下,青龙还是断不敢有所质疑的。无他,仅仅是修为上的差距而已。

说来可笑,修道百年,对于青龙来说,得鬼王宗上任宗主赏识,有幸一窥天书秘宝,修为进境远超常人,但百多年来,也不过是在“解脱境”层次——或许,比之青云门内的几位首座,他青龙不仅毫无逊色,甚至犹有过之,但在那个人面前,他却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就算,就算是一位告诫自己,自己与对方有着千年积淀的不同,也没有办法弭平那份处于绝对劣势带来的恐慌。

他甚至有预感,如果对方愿意,就算凭借自己这一身深厚元功,恐怕也难以撑过几个呼吸…

“他没理由骗我,而且此事容易查证,他也断然没有说谎的能力。”

万人往低声回答了青龙的疑问,却是没有回头。

其实,他的内心又岂是真的平静无波?虽然单从修为上来看,天资惊人的鬼王万人往比起青龙还要更胜一筹。已经站在了解脱境顶峰,但今日一晤,同桌的那女子修为尚可以估计,可正主流影的实力却是深不可测…

没错!就是深不可测!

按理来说,如今天下,修为达到造化顶峰就能声名显赫。而若是能破入解脱,更是足够称雄一方!然而普天之大,却从未听说过,当世之人的修为能够真zhèng

超凡入圣,超脱解脱,晋如千百年无人染指的太上玄妙…

换言之,对于已然站在天下修士顶峰的鬼王万人往来说,这世间原本不应该再存zài

有他看之不透的人物…或者说,即使是青云掌教道玄真人真个略胜他一筹。也不可能达到这般无法测度的程度!

万人往眯着双眼,一直凝望着流光逝去的所在…前日之会,他自然没能成功将对方拉入自己的阵营,甚至连对方真zhèng

的立场都没有试探透彻。这并非是他无能,而正是因为这份显然存zài

的境界差距,限制了自己手中的筹码…

所以直到最终,双方也只不过是完成了一场交yì

而已。

流影得到了自己眼下最想要的情报,而鬼王。则得到了有关于天书的下落…

没错,当日一会。流影没有任何犹豫就将滴血洞中藏有天书的秘密告知了鬼王,而作为附加条件,他又要求对方此次行动不得伤及青云门中后辈…哈,这条件说来真是无理取闹,但看到对方那认真而带有独特威势的眼神之后,不论是万人往又或者青龙竟然发xiàn

自己居然无法拒绝…

也罢。只要此行能够获得天书秘传,鬼王宗的实力必将再次提升,只是他还摸不透,如此神mì

之物,身为外人的流影又如何会知晓。

“瑶儿和朱雀的任务不变。也不必支会她们我等已经到此…”

鬼王叹了口气,终于暂且将这些烦恼的事情丢在一边,专心于眼前之事——原本瑶儿和朱雀的行动目标只有滴血洞中可能存zài

的嗜血珠,如今,纵然有了更多目标却也没有必要重新提醒。

万人往需yào

做的,只是暗自加强保护碧瑶的力量,而不需yào

将这些额外的压力,交给自己的女儿…

啊,没错,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万人往恨过,恨为了她自己最爱的妻子竟然如此惨死,但那亦不过是转念,片刻知觉,眼前之人,正是自己和妻子最挚爱的骨肉…

奈何间隙已经埋下,无形壁障横亘在父女之间,无可化解。

所以,万人往只能加倍的爱hù

自己的女儿,加倍的弥补自己的罪过。

此次一行,亦是如此,他不愿现身直接介入,一来是不想再恶化碧瑶和自己的关系,而来,也是借天书之缘,给女儿一场莫大的造化…没有比亲身见过天书的他更能明白其中的奥妙,若是流影所说不假,瑶儿此行合该大有收获。

“‘影神’,吾命你暗中保护瑶儿,如无危急,不必现身。”

万人往微微侧身,低声吩咐,房间之内,烛光一阵晃动,隐隐有风掠过,却又似乎只是幻觉一般…

但那青龙闻言却是一惊,旁人不知,他又怎么会不知dào

,宗主身边始终跟着这样一位护卫,不论何时何地,从不相离…但就算是青龙也从未见过此人出手更不知此人性命,只是听宗主每每唤之“影神”…

没想到宗主为了碧瑶的安危,连一直以来作为贴身护卫的影神都已经派出,不过如此一来,碧瑶小姐那边到应该是无碍了。

“宗主…属下还有一事,不知…”

“不必说了。”

万人往摆手,他与青龙共事多年又怎么可能不知dào

对方的心意?

——前面就已经说过,万人往此次与流影之间,不过是交yì

而已。流影告知了他有关于天书的秘密,那么万人往自然也吐露了相应的情报。

…事实上,关于众妙天之事,万人往早已上心。只是,他手中唯一一个关于众妙天的情报,却是诡异非常!

据传,千年之前的大战,天下修士,几乎被全部卷入。就连当时的修真大派也无幸免。连同瀚海书山、万圣岩、龙威台在内的天下名门也纷纷覆灭,当然,当年大劫并非魔祸,所以就算是魔教门派也大多损伤,无所幸免。

但此局之后,天下却还发生了一件怪事…

原本大灾之变后。龙威台虽是元气大损,连同当时的天尊北辰胤也一起陨落,但尚未完全覆灭,但奇就奇在偏偏是在大灾完结之后,这道门巨擘竟然轰然崩塌,一夜之间完全崩毁,骇人听闻…

而在此之后,在龙威台的遗址之上,经过千百年的演变。又有另外一门修真门派崛起,时至今日,后者已经成为了天下举足轻重的鼎足之一,正是——焚香谷!

关于众妙天最后的线索,更是在此中断,其后,天下便再也听不到有关众妙天的消息了。

但,鬼王提起此事却并非是全无私心…因为某些缘故。鬼王宗与焚香谷这百年来素来不和,其紧张气氛。甚至还要超过和青云门之间的世仇!所以万人往此举,未尝没有借流影之手,替自己解除障碍的打算。只不过,在已经了解流影实力的基础上竟然还做如此打算…毕竟不曾明言相告,万一被堪破,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不够。也算是万人往吃准了流影心系此事紧迫,所以,在得知此事之后,流影没有太多迟疑便孤身上路,他所仰望者。也只剩下这唯一的线索了。不论如何,天魔幻音之事,他必须要追查到底,如果当年青叶祖师未竟全功,千年之后,流影也免不了将此重任,一肩担起!

虽然,他一点儿也不渴望,成为这样的英雄。

—————————————————————————————————————

次日,青云门四人起床,梳洗之后,齐昊聚集四人,商议道:“空桑山在东方三千里之远,路程不近,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其余三人并无异议,于是便结帐出发。

山海苑的老板果然对青云门心存敬慕,原本昂贵的房钱居然打了个五折,几乎便与普通房钱一般。张小凡看着齐昊与那老板说笑算帐,眼光却向四处瞄了一眼,但直到走时,他也没有再看到昨晚绿衣少女那一众人。

他们四人御空而行,这三千里路程足足花去了十天,其间,张小凡自然是大大拖了后腿,不过到了后几日,张小凡道法渐熟,于“烧火棍”也更是熟悉,居然也飞得像模像样,每日里在天空纵横高飞的时候,那一股穿行于青天白云间的感觉,着实让他兴奋了好几天。

如此一来,关于那晚的异状,他自然也就不在注意了…

其实,那嗜血异状倒真不是出自嗜血珠之上,而那恶气,自然也并非是因为噬魂本身的缘故——经过流影炼化之后,这大凶之物早已被抑制了邪气,虽然也不算完全无害,但至少不会伤到修仙练道之人。

只不过,张小凡真zhèng

的问题却不知是手握如此邪兵,而是出自数年前草庙村的那场血案…比起聪慧的林惊羽,张小凡虽然嘴上很少说出报仇之类的话,但心中的执念却是更深,此事就算是流影也无法化解,甚至无法得知!经年累月之下,就算没有嗜血珠催化,魔心既生,自然积郁,所以偶尔爆fā

之时,才会显露魔像。不过此刻张小凡因根基深厚又身负天书,所以异变还不明显罢了…

又数日,众人终于到达了空桑山,落下云头,都是吃了一惊,只见方圆百里之内,一座大山险峻高耸,但多岩石少草木,山下更是不见人烟,一片荒凉。

这时已近黄昏,日头西沉,晕黄的夕阳照在空桑山上,仿佛带了几分萧索,也有了几分可怖。众人在山脚落下,收起仙剑法宝。齐昊看了看天色,道:“我看这里也无可借宿的人家,不如我们即刻上山,一边寻找那‘万蝠古窟’,一边看看有无合适地方先休息一晚。”

曾书书点头道:“齐师兄言之有理,我们这就上山吧。”张小凡见曾书书答yīng

了,自己也没什么意见,陆雪琪看了看天色,一言不发,但却是第一个向山顶走去。

这空桑山虽然比不了青云山通天峰那般高得夸张,但也不低。加上偏僻险峻,无路可寻,四人从山脚往上,只走到山腰处,天色便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四人走到一快平台之上,齐昊叫住众人。从怀中拿出一面小铜镜,三人都是一眼认出这便是青云门至宝“六合镜”,一时都愣了一下,不知dào

齐昊要做什么。

只见齐昊把六合镜拿在手中,口中低低诵读了几句咒文,原本暗淡无光的六合镜似有感应,逐渐亮了起来,随之从齐昊手中飘起,停留在他头顶二尺处。光芒渐盛,带着淡黄的光晕照亮了他们四人周围六尺左右的一个圆地,把他们护在中央。

齐昊这才道:“空桑山在八百年前,乃是魔教妖人集聚之地,而且我观此山荒凉诡异,只怕多有山精魅怪。六合镜功能护主,我们也好防范于未然。”

张小凡向那漂浮在空中的六合镜看了一眼,只见那面小镜似貌不惊人。但古拙中隐有瑞气,不可小看。正在此时。众人忽听得远处一声巨响,随之是“劈啪劈啪”的声音响起,声音渐渐密集,到了最后非但越来越响,更是几乎连节奏都听不清楚了,只有“轰隆隆”巨大杂音回响在这荒山野岭。远处,靠着黑暗中六合镜发出的一点点光芒,众人赫然望见在那远处山背后,霍然腾起一片黑色云气,在这黑暗中更增诡异。而轰隆巨响便是从那发出。

众人都是变色,曾书书眼珠一转,忽地失声道:“六合镜!”

他话一出口,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片在空中越来越是巨大的黑云却已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向这里移了移,片刻之后,仿佛从黑云中传来一声刺耳呼啸,刹那间那片黑云竟是齐齐转了过来,向这四人处,这黑夜里唯一的一点亮光扑了过来。

瞬间,原本星光闪亮的夜空漆黑一片,仿佛被什么遮住了一般。众人只觉得一股腥臭味转眼充斥了四周,张小凡等人无不大惊失色。唯有齐昊还算镇定,但脸色也已发白,疾道:“不用乱动,千万莫要离开六合镜光圈范围。”

又过片刻,呼啸轰隆声已近在耳边,映着六合镜的光芒,众人终于看清了那片黑云,赫然竟是无数只黑色蝙蝠,密密麻麻,而且看着身形,比往日所见的蝙蝠竟是大了一倍不止,每一只都张着大口,在一身黑色之中,口里猩红一片,狰狞恐怖。

但六合镜所散发出来的淡黄光芒,却在这时显露了作用,只见所有的蝙蝠都被隔在那光圈之外,任它们如何撞击挤压,这光圈竟是丝毫不动。反而是在光圈近处,与淡黄光芒相触的蝙蝠,黑色的身子发出“滋滋”的声音,片刻之后便掉到地上,挣扎不已,眼见是不能活了。

只是这群蝙蝠实在太多,放眼望去,连夜空星斗都被遮盖,怕没有数百万数千万只。死在地上的那些只怕还不到其中百万分之一,但见无数蝙蝠前赴后继,冲上前来,四人被围在中央,虽然暂时无事,但前后左右都是恐怖之极的血盆大口,腥臭之味几欲令人作呕。

不过六合镜毕竟是道家至宝,在这无数凶恶畜生攻击之下,竟无丝毫脆弱动摇迹象,那黄色光圈看似轻薄,偏偏便屹立如山,不消一会,光圈周围的蝙蝠尸体便越堆越高。

此刻,在这光圈周围上空也不知围了多少黑色蝙蝠,哪里是里三层外三层,只怕是里三百层外三百层。但这些畜生对光圈的撞击似乎慢慢缓了下来,似乎知dào

徒劳无功,便不再做这无用之事。只是这些蝙蝠似是舍不得到口的美味,依然围住不肯离去。

张小凡心神动荡,他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凶恶之物,直到此刻依然有些紧张害pà

,他喘着粗气从外围蝙蝠上收回目光,眼角余光却看到站在身旁的陆雪琪的脸色也苍白之极。

仿佛就在同时,陆雪琪也感应到他的目光,向张小凡这里看来。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陆雪琪忽然转过头去,苍白的脸庞似乎又白了些,但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刷”

忽然,所有的蝙蝠都震翅飞起,曾书书看着它们,方才松了口气道:“好不容易才”

话未说完,他便说不下去了。只见满天黑云,无数的蝙蝠飞到高处,遽然转身,前头一只只如冰雹般冲了下来,打在六合镜的光圈之上,却被六合镜光圈反震回去。然后腾起一团血雾,在淡黄光芒之下,粉身碎骨地落到地上。

污血横流,血腥扑面,无数恐怖的血花在夜色中闪烁出现然后掉落在地,但后来的蝙蝠竟仿佛对前头同类之死无动于衷,依然是撞击不停。青云门四人个个是面色苍白,望着这世间罕见的凶蛮异物。

光圈周围,很快的。堆起了足足快接近有半人高的厚厚的蝙蝠尸堆。

张小凡忽然发xiàn

,自己背后的衣衫,都已被冷汗尽数湿了。而更加意wài

的是,长时间的坚持显然已经动摇到齐昊的功体,六合镜虽然依旧玄妙,但真力亏空之下,已经难以维系之前的神威!

此时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刻!要是这六合镜一灭,众人便再无藏身之处。此刻他们早已被蝠群包围,就是想走也走不脱了!

在这关键时刻。张小凡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胆量,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是无知,竟然探出手掌,按在了齐昊背上,体内真元更是源源不断灌入后者体内…这,这如何使得!?

道门正法。最忌内息混乱,便是自己体内的真力,一个调度不匀也容易滋生异变…若是平时,同辈之间合力赞功也就罢了,毕竟全力调息之下未必不能调用。但此刻齐昊原本就已近强弩之末,张小凡突然注入浑厚内息不是臂助,反而有大害!异种真元对冲之下,轻则法诀失效,重则爆体而亡!

陆雪琪和曾叔叔见状都想要出手阻止,但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张小凡却已经完成了动作…

可预料之中的变故却并没有发生,张小凡支元气一进入齐昊体内,竟然好像并无异状,反倒顺势加强了后者真力运转,片刻之后,原本逐渐暗淡的六合镜竟然再次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大量杀伤攻来的蝙蝠…

但纵使死伤无数,这些可恶的畜生却也不见退缩,反倒是更加凶暴起来。张小凡和齐昊都不敢大意,全力催动内元,一抗强敌…

这恐怖一幕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那光圈外蝙蝠尸体几乎堆到有一人来高的时候,蝙蝠群终于停止了这强悍凶蛮的攻击,此刻,就算是六合宝镜,散发出来的光圈的亮度也再次黯淡了几分,但依然闪烁在黑夜之中,屹立不倒。

漫天黑云,围着这个黑夜里唯一的光亮,竟仍是不肯离去。

四个人连眼睛也不敢闭一下,手中各自握着自己的仙剑法宝,不敢有一丝懈怠。

只是这些巨大群的蝙蝠却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好方法了,只是围着不肯离去,但也没有再发动什么攻击。

就这样持续到了黎明。

当天边第一缕的阳光照过来时,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呼唤一般,所有的蝙蝠忽然飞起,在空中盘旋片刻,然后都往昨晚飞出的那处地方飞了回去,来也快,去的更快,不消片刻,这无数只的蝙蝠都已消失不见。

青云门四人缓缓松懈下来,但又过许久,齐昊直到完全确定那些蝙蝠不会再出来的时候,才撤去了六合镜。

光圈消散。

一声闷响,四人周围如小山一般的蝙蝠尸体,忽然间从四面八方向中间倒了进来,把四人淹没在这恶心可怖的河流中。张小凡在那一刻,心脏里猛地一跳,几乎以为自己停止了呼吸,而在这同时,他更是听到身边人传来一声尖叫,一只玉手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用力之大,隔着衣服,指甲都陷入了他的肉里。

这痛楚钻进了他的心头,他回过头,看着这个受惊的美丽的女子,她苍白的脸在朝阳中带了一丝惊惶,让人心头莫名的一痛。

忽然,他心中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不见,纵然还有些紧张,但他的注意力都被陆雪琪吸引了过去,就像是在她面前,他是决不能畏缩的感觉。

他走上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陆雪琪的喘息声缓缓平静了下来,她微微抬头,嘴唇轻动,深深看了一眼张小凡的脸庞,松开了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为难

第三百三十五章、为难

四人好不容易才从堆积如山的蝙蝠尸体中走了出来,但都已是狼狈之极,身上沾满了污秽暗色的鲜血不说,便是气味也觉得恶臭无比。

他们四人都是青云门人,平素一向干净,尤其是小竹峰的陆雪琪,更是生性爱洁,此刻情景,真比砍她三刀还要难受——虽然张小凡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帮她分担了相当大的一部分“伤害”,但在那密密麻麻的蝙蝠尸体之中,这么做起到的效果也确实是有限…

四人忙不跌地向远处走去,此刻都只想离那堆恶心的蝙蝠尸体越远越好。一口气走出了老远,来到一块还算平整的岩石上,四人拍打衣衫,整理多时,只拂到了一些杂物,但那些蝠血痕迹,恶臭腥味,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张小凡等三个男人还好一些,但陆雪琪平日就冷冰冰的脸此时却更是如霜似雪,狠狠在衣裳上拂拭着,大力搓揉,看来不把这些恶心的东西从她身上弄走是决不罢休。

只是这些血污似乎特别粘稠,很快的,齐昊、曾书书和张小凡都放qì

了努力,只有陆雪琪依然白着脸不肯放qì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就算是最老练的齐昊现在神情也是有些尴尬,不知dào

说些什么才好。

就在四人默然不语,只有陆雪琪皱着眉头搓揉衣服时,天空中忽然传来几声呼啸,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天际闪现四道光芒,二黄一白一青,片刻之后,这四道光芒在他们前方落下。一阵闪烁过后,现出了四道身影。

左侧两人,却是两个和尚,稍后的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巨目,满脸横肉。不怒而威,若不是身着袈裟,只怕还被人以为是拦路抢劫的盗匪。但站在他身前另一位出家人,却是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年轻和尚,与他完全不同,皮肤白净,目光明亮,一身月白袈裟,看去让人感觉有些瘦弱。却无论如何没有轻视之心。

右侧两人,分别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俊俏,女的秀媚,站在一起极为般配,便如神仙座前的金童玉女一般。

这四人向青云门四人看来,见到他们身上血污,都是皱了皱眉。那年轻白净的和尚首先喧了句佛号,道:“阿弥佗佛。请问四位施主可是青云门下?”

青云四人对望一眼,齐昊越众而出,回了一礼,道:“正是,在下齐昊,请问诸位是……”

那年轻和尚微微一笑。道:“小僧是天音寺法相,这位是师弟法善。旁边这两位乃是焚香谷的杰出弟子李洵,燕虹。”

身材高大的法善还瓮声瓮气地问候一声,但那焚香谷的李洵、燕虹却都是神情倨傲,都是微微点头。就算见过礼了。

齐昊眉头一皱,虽然他已经被莫千觞一挫锐气,但青云门千百年来的声威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卸下,当下便不理焚香谷两人,向法相道:“啊,久仰天音寺法相师兄大名,被正道修真誉为千年罕见的人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过人!”

法相微微一笑,道:“齐师兄实在谬誉了,小僧资质鲁钝,唯恩师普泓不弃,授我真法,以期为天下苍生做些善事,却不敢与青云门诸位师兄相提并论的。”

齐昊大笑,连连摆手,道:“法相师兄太谦虚了,来,我为诸位引见一下我的几位师弟师妹。”说着将张小凡三人介shào

给他们,张小凡随着他们见礼,但不知怎么,他觉得那法相在齐昊介shào

他时,目光却似乎亮了一亮,多看了他一眼。

此时,从谈话开始就被晾在一旁的焚香谷李洵的脸色已经不大好kàn

,待齐昊介shào

完毕,他突然开口冷冷地道:“齐师兄,你们青云门一向自居正道领袖,道家真法独步天下,怎么今日一见,却个个是如此狼狈?”

青云门四人脸色都是一变,张小凡看着他一副眼高于顶的架势更是反感,眼角余光扫处,却见陆雪琪不知何时也停止了拂拭衣衫的举动,玉脸含霜,冷冷地看着焚香谷两人,但更多的却是与那叫燕虹的美貌女子对视着。

齐昊毕竟老于人情世故,又遭逢挫折历练,心中虽有微怒,但还是很快恢复过来,呵呵一笑,道:“不瞒诸位,在下与同门三人昨夜到此,本欲查找那万蝠古窟,不料却碰上了无数蝙蝠……”

法相四人听到此处,脸色都变了变,那人高马大的法善瞪大了眼,粗声粗气地道:“唔,那就是在万蝠古窟里的无数畜生,凶蛮残忍,难对付的很。”

齐昊何等机灵,一听之下,便知面前这四人多半是早来几日,也碰上了这些令人头疼不已的家伙。他心思急转,却忽然听见身后曾书书一声长笑,走上前来,向那法善微笑道:“法善师兄,如此说来,你们也曾与这些吸血蝙蝠遇上了?”

法善点了点头,看来是个直性子,道:“是,那些蝙蝠数目太多,我们只好退走了。”

曾书书“啊”了一声,叹了口气,道:“不瞒各位,我们昨晚也是遇到了那些蝙蝠,本想为民除害,不料从早杀到晚,任我们如何使力,却始终杀不胜杀,最后只能是把这些凶物逐回洞窟,但却也落得是一身污秽,唉,惭愧,惭愧!”

他回头看向齐昊,二人相视一笑,齐声道:“惭愧啊!惭愧!”

众人都变了脸色,不同的是焚香谷的李洵哼了一声,脸有不屑之意,那美貌女子燕虹倒似有些腼腆,但脸上也清楚现出了不信的样子,而天音寺的法相微笑不语,法善脸上却起了佩服之情,张小凡则是呆了一下,看了一眼那笑得灿烂无比的二人。

片刻之后,法相微笑道:“此次空桑山一事,我们三派长老本就要我们年轻一辈受些历练。如今人数已经到齐,不过青云门诸位师兄远来辛苦,不如我们先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再进万蝠古窟查探如何?”

这时站在旁边的李洵冷哼一声,道:“法相师兄说得有理。不然进去之后,又有人要找些借口了。”

除了张小凡,出自名门青云的齐昊、曾书书与陆雪琪哪一个不是在各自一脉中受尽师长宠爱,哪一个骨子里没有一些傲气,当下齐昊冷哼一声,道:“李洵师兄说得有理,否则以我现在疲累之身,到时还要救你,那可无能为力了!”

李洵显然没想到青云门下之人一个个也是如此傲气。他出身于焚香谷,自幼便得师长看重,修真道法,在同辈之中,除了少数几人,无一不远胜过其他平辈同门,由此养成了目空一切的自大个性,如何受得了这份气。当下脸色便是一变,盯着齐昊道:“如此说来。齐师兄修行远胜于我了,在下倒想讨教一番。”

事关师门脸面,齐昊身子一挺,便要走出,忽见陆雪琪突然从身后走了出来,俏生生往场中一站。冷冷道:“不劳齐师兄大架,我来领教一下焚香谷的仙法罢。”

李洵忽地一呆,只见陆雪琪虽然一身血污,但一张玉脸上肌肤却更是被映得洁白如雪,神情虽冷。凛然中却自有睥睨众生飘逸出尘的清丽。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色,一时间竟是呆了一下。

他这一呆,手头确没有停下,但其实也不过是处于本能的向后一挥罢了,但这一切却是都被张小凡看在眼里…道行不浅的他与人斗法的次数倒是不多,而且几乎都是以刚正根基正面取胜,所以多少经验不足…此行之前,师傅和师姐就曾经几番嘱咐。说“魔教中人诡计多端,不择手段,斗法之时,偷袭使诈更是层出不穷”,虽然张小凡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但还是被一再叮咛要“小心谨慎”。

可这会儿,他显然是小心过了头…

就算李洵这边再不爽,恐怕也绝不会如此贸贸然的和青云门中弟子动手,更何况是偷袭?焚香谷平素自是名门正派,如此做,简直是大损焚香谷的颜面,到时候就算是他赢了,恐怕也要受到师门责罚!

但张小凡这老实孩子哪晓得许多?

他一直盯着看起来就和青云门一众极不对付的李洵,而当他挥手之时,小凡还以为他要用出什么厉害手段,便大喊一声“师姐小心”,然后扬手冲了上去,一下挡在了陆雪琪的面前——而几乎是在同时,他一身玉清七重的太极玄清道修为,以及很可能更加高深的大梵般若内劲也开始急速运转,很快便经由体内经脉搬运凝作无形气场,横亘在李洵和青云门众人之间!

…张小凡内息之沉重扎实,七脉会武之时大家就有所见识,可李洵毕竟不是青云门中之人,又如何知dào

张小凡的厉害?

想那陆雪琪一身修为已达玉清顶峰,手握天琊神剑却依旧无法在内元稳固持久方面胜过张小凡,更何况是修为和后者大致相同的李洵…张小凡这一突然出手虽说没有半点攻击之意,但强横的气息一时挥洒,却还是激的李洵一阵内息紊乱,连退数步,这才面色苍白的稳住身形——不过如此一来,他一身怒气也已经去了五成。

说实话…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从没有想过这个在青云门一众人等中最不起眼的木讷少年,竟然也有如此高深的实力…窥一斑而见全豹,李洵原本就不是痴傻之人,眼下情况,他应付张小凡一个恐怕都费劲儿,跟别提其余几位青云弟子了。

恰此时,天音寺法相走了出来,他的目光从张小凡的身上扫过,露出一抹一闪即逝的精光,然后有转头看向了齐昊和李洵含笑道:“诸位师兄,我等来此本是为了查探魔教余党,临行前想必各位师长前辈都已教诲过了,若是被他们知dào

我们在此意气用事,只怕回去不免受到责罚,再说本也是些小事,还是大家都退让一步,如何?”

李洵回过神来,哼了一声,仰首看天。虽然不说话但意思倒也颇为明显了。齐昊此刻心里想到临行前道玄真人的嘱咐,心下也有些后悔,正好趁机下台,便在后边唤道:“陆师妹,张师弟,法相师兄说得有理。我们还是以和为贵吧。”

陆雪琪看了看众人,哼了一声,走了回来,看见张小凡正看着自己,目光在张小凡脸上扫了一眼,流连片刻,却是更加复杂,不过她倒是很快便独自走到一旁去了。

张小凡被她看了一眼,心里忽然一凉。说不出的感觉泛上心头,

只听法相又道:“既如此,我们就先行下山,到明日清晨再上山查探吧。”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自无异议,于是法相带路,众人跟着他御剑而行,来到离空桑山三十里之远的一个小山丘上。这里居然还有一湾清泉,正是青云门众人所需。当下众人在水边梳洗一番。又找了僻静处换过衣衫,这才走出来与法相等人见面。

陆雪琪是女儿之身,不太方便,换衣地方也找得最远,所以最后一个才走出来,众人看去。只见她梳洗过后,容光焕发,于原本清丽中竟是又添了几分娇媚,登时都是眼前一亮,不用说曾书书、李洵等人眼睛发光。便是那一直沉默的焚香谷燕虹,也多看了她几眼。

这八个当今正道三大门派最“优秀”的弟子围地而坐,谈论起来,张小凡从法相等人口中方才知dào

,空桑山“万蝠古窟”中的那些蝙蝠乃是当年魔教畜养的异种,凶蛮残忍,性好吸血,本为魔教帮凶,八百年前魔教在此地据点覆灭之后,仍有少数蝙蝠残存下来,天长日久,居然繁衍旺盛,有了今日庞大规模,每出掠食,把这方圆五百里内搞得是全无人烟。

不过这些蝙蝠似是畏惧阳光,所以都只在夜间活动,白日都栖息在万蝠古窟之中,昨晚青云门众人便是碰巧遇上,若是白日上山,便可无事。

听到此处,曾书书皱了皱眉,向那法相问道:“法相师兄,那些畜生既然都在万蝠古窟之中,我们又如何进去查探?”

法相迟疑了一下,道:“据小僧这些日子观察,这些畜生在白日都只倒悬于古窟洞顶,并未活动,我们或可进去也不一定。”

曾书书哑然,张小凡却是忍不住道:“那就是说法相师兄你也没有把握了,说不定那些家伙看了我们进洞就扑了过来,那可如何是好?”

法相向他看来,眼中似乎隐隐有什么光芒闪烁,但神态依然温和,道:“正是如此。小僧其实也没有十成把握,但师门授命,总是要去做的,不若也试上一试,大不了我们退出来便是。今日我与法善师弟还有焚香谷两位施主本想进去打探一番,没想到正遇上诸位,如此也好,人多好照应!”

“哼”,却是一旁的李洵又是冷哼一声,青云门四人同时向他看了过去,李洵却是丝毫不惧,只有当他看见陆雪琪的眼神望过来时,神情多少才有些变化。

齐昊不去理他,转头对法相道:“还有一事,请教法相师兄。”

法相道:“齐师兄请说。”

齐昊道:“三个月前,我青云门长门弟子,萧逸才萧师兄已经先行来此,不知各位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法相摇了摇头,道:“我们与焚香谷二位一起到此,并未见过萧师兄。”

齐昊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

南疆山峰,与中原地带群山截然不同,少了几分秀美清幽,多了几分的是巍峨险峻。

夜幕之下,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脉巍然屹立,纵横交错,远远望去,竟是透出了一片肃杀之意。

流影负手而立,举目眺望,隔了两座较低的山头,一片较为平坦的荒野之后,大地之上突然耸立起四座高大高峰,环环相扣,围成一个山谷。在这四座高大山峰背后,茫茫夜色之下,便是无数阴影,正是南疆边陲无边无际的十万大山。

而在最前方四座山峰之中的,就是名动天下的焚香谷——然而对于妖狐来说,对于这里,他却还有更多更久远的回忆…

不论是那藏身于深谷迷雾之中的苗族也好,又或者是往日千级石阶连环,拔地而起,仿若鬼斧神工一般的龙威台也好…

这一晚夜色深深,幽月高悬,天际隐隐还有几颗闪着微光的星星。那冷冷清辉之下,远处的那个山谷里似乎隐有雾气,淡淡漂浮,望去如轻纱薄雾,幽美之中带着几分神mì



然而流影对此处却向来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千年蹉跎,如今的他虽然不至于为此而迁怒于在龙威台旧址上重建的焚香谷,不过想想也是可笑…千年的轮回,至今为止,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

只不过,那个野心勃勃,一心想要争夺天下的天尊北辰胤,换成了如今谋划万千,罔顾天下正道鼎足的名声,却时刻考lǜ

着进逼中原的焚香谷主云易岚。

不同的是,在北辰胤的算计之下,众妙天的确如他所料一般土崩瓦解——虽然最后他自己也没能逃过命运的追捕;而焚香谷呢?一心想要利用十万大山之中怪物的他们却错估了对方真zhèng

的力量,这桩与虎谋皮的买卖,险些将焚香谷多年的基业全都赔了进去…

一念及此,流影自己也只能苦笑起来。

真不知是不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选择在此处开宗立派的门楣,确实是很难让人产生好感呢。不过旋即,流影就摇了摇头,不再考lǜ

这些。

“哈,也罢,也罢。”

此次前来,他本不是为了纠缠焚香谷是否与十万大山中的各族猛兽有所牵连的,所以这些恩恩怨怨,他也只能暂且放下。他真zhèng

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当年天壁被破,洪荒肆虐之后,直到众妙天崩毁之时,到底是否还有没有其他变数存留至今…

可以说,此事的重yào

性就算比起兽神破封也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如果当年那一战,青叶真的有所疏漏,未曾一举除魔,流影也只能尽lì

弥补,争取在对方给天下造成如千年一般的巨大破坏之前,抢先将事情处理妥善…

一念及此,流影自然冷静下来,开始静静分析如今的局势。

此生此世,小白并没有任何夺取玄火鉴的动作,也不知这玄火鉴此刻是否就在焚香谷之中——当年巫女玲珑凭借此宝催动的八凶玄火阵直到如今,流影仍是历历在目…毕竟当日他也在阵中,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大阵的可怕。单从威力上看,也未见得就比青云门上的诛仙剑阵逊色多少,若是焚香谷里真有人能驱动此阵,自己倒是不能太过大意。

而除此之外,更重yào

的事情,就是流影到底应该从哪个角度下手才能找寻到这次事件的突pò

口…

万人往提供的情报不会有假,当时因为流影本人早已被封印,小白又被青叶困住,所以这些事情他们反而不知,但既然诛魔成功之后,龙威台(焚香谷)又出现过异变,流影不相信聪明似青叶会忽略了这件至关重yào

的事情。

但如果他当时发xiàn

,想必定会回转此处好好善后才是,若是那样,又如何会出现眼下这般突兀的局面?

又或者,青叶虽然来说,但没能找到“洪荒”之破绽,也没能堪破其中玄机,所以最后还是让那个怪物留下了修生养息的机会…

那么问题来了,当年青叶携诛仙古剑之威,仔细盘查都没有发xiàn

的破绽,此刻的流影又凭什么堪破?反过来说,这又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如果不能在此事上有所突pò

,恐怕日后,众妙天之事也难以再有进展,所以如今局面,却似乎一时难以行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深入

第三百三十六章、深入

其实,对于如今的流影来说,此事也不是全无办法。

假设当年的青叶的确没能发xiàn

这其中的奥妙破绽,那也只是因为对方初败,绝无和青叶抗衡的能力,所以只好全力隐藏,龟缩于一地,自然不漏破绽。而如今,既然苍松能够接触到天魔幻音这种术法,并且在青云门中使用,显然是因为对方经过这千年的休养生息已经开始有所行动…

而一旦这些行动开始,自然也就有了更多的痕迹和弱点,足以被流影堪破!

而除此之外,如今的流影之于焚香谷虽然不像当年青叶之于天下那般无人能敌,人人敬畏,但若是仅凭云易岚和上官策这两个老家伙的实力,恐怕还当真不能给流影制造太多的麻烦。唯一担忧者,只是那玄火鉴和八凶玄火阵而已…不过此等妙法千年来向来也只有巫女玲珑曾经掌握,焚香谷握有此术的可能性亦是极低。

凡此种种,流影此次的焚香谷之行,绝对并非是毫无胜算可言的愚行,最多也只能算是一场冒险——而且还是一场势在必行的冒险!

夜色深沉,玄化为一缕清风的流影肆意漂泊,却是一点一点,向那焚香谷的所在靠近,入夜的山谷显得特别幽深,随着流影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山谷中的楼阁路径上飘荡,那黑幕下的世界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焚香谷号称天下正道支柱,虽然平日里行事低调,但毕竟乃是兴旺八百年的大派,这一路之上逐渐出现的,便是这门阀的底蕴所在。

夜色之下,只见十几条路径或大或小。彼此相连,如人体血脉一般分散开去,深入到焚香谷深处那片黑暗之中。道路两旁或是普通弟子居所,或是高大雄伟的殿堂,夹杂在这些建筑中间的,多为花草树木。有青竹寒梅,亦有鲜艳堂皇的牡丹芍药,相互成群,远远相望,与周围殿堂浑然一体,竟是各有风味。

虽然千年之前他就已经来过龙威台,可毕竟时势变迁,如今的焚香谷与他印象中那个高高在上,却又无所不用其极的龙威台早已是大相径庭。不辨方向。那些错综复杂的道路,亦不知究竟通往何处。

为寻千年之前,龙威台一夕覆灭的线索,流影首要的目标自然是藏书阁,或是宗派禁地之类的所在,但此刻看来,却是颇为不易了…

焚香谷中,为防外敌偷袭。除却明岗暗哨之外,更潜藏了不少奇兽“灰豚”。

这怪兽全身灰皮。身长有三尺左右,身子却做奇异的“弓”形,背部高耸,头尾低垂,一双小黑豆似的眼睛镶在头上。但最奇异的地方,却还是此兽有一只奇长的鼻子。大概有将近半尺来长,快有身长三分之一左右,鼻端最前头粗大两个鼻洞,看去似乎和农民家中圈养的猪差不多。

但这灰豚鼻子极其灵敏,远胜过世间凡物。就算是流影也没办法说完全避开对方的感知。

可是,若是一旦被发xiàn

,焚香谷中必将加强戒备,到时候莫说是潜入其中,寻找当年秘辛,恐怕一个不巧,就只能大动干戈了…

如此不妥!

虽然无惧冲突,但一旦行迹败露不仅因为流影的身份会引来诸多麻烦,恐怕日后再想达到目的也是千难万难。

一片黑暗之中,流影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最终却只能徒然叹息…如此看来,今夜倒并非是潜入的好时机了。

心念一动,流影顿时不再犹豫,眨眼间便抽身而退。偌大的山谷之中,顿时再也没有了妖狐的气息,而那黑暗而幽深的焚香谷似乎也在同一时间安定了下来——虽说黑暗仍是黑暗,却没有了之前全副武装的错觉…

—————————————————————————————————————

隔日,朝阳初升,张小凡等八人便来到空桑山上,但见满山荒芜,沙石满地,偌大一座山上,竟连普通的鸟鸣声也听不到,料想不是早做了那些凶蝠的点心,便是早已迁移出了这座山峰。

法相等人早来数日,已经找到了万蝠古窟的所在。当下众人跟随,一路小心翼翼,终于来到了万蝠古窟的洞口。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半山洞穴,位在山阴背阳处,微微向下倾斜,只有洞口有些许光亮,再往里处便是漆黑一片。站在离洞口还有五六丈远的地方,众人却都感觉到洞里阴风一阵阵的吹出,拂过脸上,阴冷入骨。同时隐隐还有些沙沙声传来,似低语,似鬼哭,让人心头发麻。

齐昊又多看了那洞穴两眼,强作镇定,低言一声,道:“如此,我们就进去罢。”

众人默然,法相点头道:“正是,不过此洞内危险难测,各位最好备好仙器,以防万一。”

事关生死,众人都是不敢怠慢,纷纷将法宝拿在手中,当李洵、燕虹与天音寺二僧看到张小凡拿出一根黑呼呼的烧火棍时,都是呆了一呆,神情错愕。张小凡脸上一红,颇感尴尬,幸好在这个时候,陆雪琪在她天琊蓝光之下,冷冷说了一句:“走罢。”说着第一个向那漆黑洞穴走去,众人连忙跟上,这才解了围。

就在快进洞口,那股阴风越来越是阴冷的时候,法相似乎有意无意地靠近了张小凡,张小凡感觉出来,向他笑了一下,法相报以微笑,同时低声道:“张师弟,前头艰险,你可跟在我的身后。”

张小凡一怔,却见法相已走入那黑暗之中,一时间也来不及多想,看着众人都进了洞,也急忙跟了进去。

才跨进洞穴之中,没走几步,张小凡便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向下陷了下去。他大吃一惊,但还好只陷到脚踝处便停了下来。此时众人已身处黑暗之中。不过各自法宝仙器祭起,散发出道道霞光,张小凡向脚下看去,脸色登时就苦了下来,原来脚下踩着的竟是极厚的蝙蝠粪便,恶臭不说。脚还陷在里面,那滋味有多难受便多难受。他抬眼向前望去,见其他人多半也是一般的神情,尤其是两个女子,陆雪琪与焚香谷的燕虹,更是紧皱眉头,面色苍白。

张小凡摇了摇头,勉强定下心来,众人熟悉了这个环境之后。随之又向里面走去,此时,那如妖魔低语的沙沙声也同时大了起来,仿佛在遥远处,又似乎就在身旁,前后左右,到处都是。

就这般又走了三、四丈远,在最前头的齐昊忽然低声道:“慢!”

众人立kè

都停了下来。只见齐昊的那柄寒冰仙剑缓缓升起,光芒渐亮。把前头洞穴照亮不少时,众人登时屏住了呼吸。

这是个极大的洞穴,洞穴顶端离地极高,在寒冰仙剑白光照耀下,众人赫然看见在这山洞顶端,密密麻麻地倒挂着无数黑色的蝙蝠。几乎根本看不到山洞的岩石。而那“沙沙”声音,便是这些畜生摩擦低鸣所生。

黑暗之中,被白光照到的蝙蝠仿佛感觉到了不安,一个个活动起来,但并没有飞起。而是用爪子在岩石上攀爬着向黑暗处移去,有的干脆就抓在同类身上。那些在黑暗中越发可怖的獠牙大口,令人惊心。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停了片刻,众人便都发觉,虽然这里的光亮在一片漆黑特别醒目,但这些蝙蝠似乎的确没有动静,不会袭击。发xiàn

了这一点,众人多少松了口气,法相低声道:“还好小僧判断无错,诸位,我们继xù

前行罢。”

众人转头,又再向这恐怖古窟深处,更深沉的黑暗那端走去。随着众人行进的脚步,脚下的蝙蝠粪便越来越厚,而寒冰仙剑白光照耀之下,洞顶的蝙蝠竟似无穷无尽一般,越来越多,尖牙利齿,喃喃低鸣,都在身边呼啸。若不是他们八人都是身怀正道仙法,心志坚定,换了常人非发疯不可。

就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张小凡走在队伍中间,而法相却也始终走在他的身前,看着前边这个年轻的和尚一身月白僧袍上也染了几点污秽,张小凡忽然想起了普智。

那个在回忆深处的人,便是和眼前这个和尚来自同一个地方么?

前方,忽然传来了齐昊轻微的一声呼喊:“啊!”

张小凡还没回过意来,便只觉得脚下感觉有异,竟好象是一脚踩到了硬地之上一般。

站在前头的法相低声念了一句佛号,片刻之后,一颗闪烁着庄严肃穆金光的圆珠从他手中祭起,起先这光芒还似依恋着法相,但随着法相法力催持,刹那间金光大盛,以这珠子为中心,金光如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涌去,张小凡站在原地,几乎错觉耳边“呼”的一声呼啸,金色的光圈便已掠过了他的身旁。

在场每一个人的脸都被映做了淡淡金色,同时心情一阵舒畅,纵有几分紧张之意,也在瞬间平伏了下来。偌大的一个空间,转眼间已亮如白昼,若不是怪石狰狞还有蝙蝠蠕动,几乎让人以为到了佛家胜境。

一向眼高于顶的李洵此刻却有了几分惊异,站在一旁讶道:“轮回珠!”

法相看了他一眼,道:“李师兄好眼力。”

李洵言语间却似乎对法相突然多了几分客气,道:“不敢,法相师兄你才是道行高深。”

张小凡此时借着“轮回珠”的光芒,已然看清脚下的确已经踩上了干净的硬地,抬头看去,只见在头上岩石洞顶,那些黑色的蝙蝠不知为何都消失不见了,但那“沙沙”声却分明还在耳边。

他又仔细看了两眼,这才发xiàn

,在身后的洞穴顶端,无数黑色的蝙蝠依然聚集在洞穴顶部,但就在他们数人脚踏的硬地之上,洞穴顶端的岩石,却有着一道红色细线划过洞顶,看那样子倒似生在岩石之中的脉络一般。

以这红色细线为界,无数的蝙蝠都聚集拥挤在外头,竟无一只越过红线,而脚下咫尺之遥,便也没有了外头腥臭的蝙蝠粪便。

法相看了看周围。沉声道:“此处古怪甚多,诸位切要小心。”

众人如何不知,但好不容易踩上了干净地方,待查探过周围没有什么异样之后,多数人第一个动作便是整理身上衣服。站在张小凡旁边的曾书书脱下鞋子,把里面恶心的东西倒出来。低声对张小凡道:“我这辈子第一次知dào

,原来走在干净的路上是那么舒服的事!”

张小凡笑了笑,迅速清理了一下,整个人也感觉舒服了些。过了一会,齐昊见众人差不多都好了,便道:“走罢。”说着当先向洞穴深处走去。

众人都跟了上去,很快的,随着他们的脚步向前,背后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在前方。仿佛黑暗如妖兽,张开双臂露出狞笑,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黑暗中的一点光,缓缓前行。

就这样也不知走了多远,这个古老深邃的洞穴竟似乎毫无止境一般,虽然还一直很是宽敞,但曲曲折折,弯弯曲曲。除了大概是向地底倾斜之外,几乎让人分不清楚方向。

洞穴口那些蝙蝠的沙沙声早已听不见了。在这片黑暗中,除了众人的脚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张小凡觉得周遭湿气越来越重,也不知dào

已是深入地底多深了。

法相祭起的“轮回珠”依然散发着金色佛光,照耀着众人,而在最前头的齐昊此时为了以防万一。也把六合镜祭了起来。两样宝物交相辉映,就这般又走了一会,一直走在前头的齐昊突然停了下来,伸出手向后边人道:“慢。”

众人立kè

都停了下来。

周围一片静谧,没有一点声响。

“轮回珠”与“六合镜”的光芒逐渐都亮了起来。在众人眼前,前方洞穴,霍然开了两条岔路,幽幽深深,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仿佛如妖魔张开的大口一般。而在道路中间,同时也是两条岔路的中心,竖立着一块足足有六人之高的巨大石碑,上面雕刻着四个血红大字:

天道在我!



诸位年轻弟子的心神一时之间,都被这威势惊人的四字震慑,一时之间倒是忽略了自己身后的来路。

哈,话说回头,就算他们一路小心谨慎,也从来没有发xiàn

他们这一行人的背后原来还缀着一个飘渺虚无的身影。

一路行来,那道身影却仿佛凭虚流风,双足不沾地面,天地不可惊扰。

之前张小凡他们经过的那一长段污秽通道可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但对于此人来说,却也不过是微微皱眉的程度…那些凶恶而不可一世的血蝠在她面前,只是轻轻一蹬,便全都安稳了下来。

毕竟不是当年黑心老人操控下的那些魔物,这些血蝠对付一般修士倒也罢了,真要遇上大能,恐怕还远远不够看的!方此时,远处又传来一群年轻人的声音…



焚香谷李洵哼了一声,怒道:“魔教妖人,也敢妄称天道!”

法相却皱起了眉头,向这石碑多看了几眼,道:“我来时曾听恩师普泓上人言道,八百年前魔教在此洞穴中的确有此一块石碑,但当时已被我正道仙人以大神通一剑斩开,今日再见,怎么却是完好无损?”

这时,一直默不做声的焚香谷燕虹突然开口道:“你们看那石碑下四分处,可是有一道断痕?”

她声音柔媚,听来竟是让人心中一荡,加上青云门众人都是第一次听到燕虹开口,心里都微感讶异。众人走上仔细一看,果然见那地方有一道细微裂痕,斜斜向上,把整个石碑分为两半,裂缝处石头纹理呈现暗暗红色,但若不细看,决然是看不出来。

齐昊点了点头,对燕虹道:“燕师妹好细的心。”

燕虹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齐昊又看了那石碑两眼,转身对众人道:“既然这座石碑已被人修复,可见魔教妖人多半在此,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趟我们算是来对了。”

法相接着道:“齐师兄言之有理,眼下这洞穴中危机四伏,眼前就有一个难题,这两条岔路,我们该走哪一条?”

齐昊微一沉吟,道:“法相师兄,你刚才曾说令师普泓神僧曾对你提过此地之事,那他老人家可有提过这岔路?”

法相点了点头,道:“恩师的确说过,但他也是从上代祖师口中得知,据说当年正魔大战时,这两条岔路之后都有魔教妖人巢穴所在,至于如今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了。”

众人默然,过了一会,齐昊看了看本门其他三人,对法相等人道:“既如此,我看不如兵分两路,我青云门四人往左边岔路查看,法相、法善师兄与焚香谷两位往右边岔路查探,若遇上魔教妖人,便以长啸示警,如何?”

法相默然,虽然明知dào

这般分散开来并非好事,但山洞幽深,也不知这两条岔路有多远,万一走错再行回头,时辰上只怕耽误太多,而在场之人都是各派精英,未必不能自保。当下他转头看了看焚香谷李洵、燕虹,见他们二人并无异议,遂道:“那就依齐师兄所言,诸位千万小心。”

说着,他有意无意又看了张小凡一眼。

张小凡心里一动,觉得这法相师兄似乎真的对自己另眼相看,但脸上还是报以微笑。

齐昊点了点头,向法相等人一抱拳,便带着张小凡等三人走进了左边岔路,没走几步,身后的光芒转了一转,也渐渐消失,看来法相等人也进了右边岔路。

齐昊走在最前头,把六合镜祭起头顶,催发仙力,六合镜淡黄光圈洒下,把四人罩在当中。

这一条岔路比之刚才一路走来的洞穴,便显得窄了许多,同时两边岩石突兀,尖锐丛生,张小凡一不小心还差一点挂了彩。唯一相同的便是周围永恒的黑暗,在这里,竟似乎从未有过一丝光明。

青云门四人都没有心情说话,尤其是走在最前头的齐昊,更是全神贯注,防备着前方未知的危险。

这一走,又是许久,以至于张小凡心里都不禁怀疑,就算自己这边遇上了魔教妖人,发出长啸,但法相师兄那里会不会听到还是一个问题。

便在此时,异变突生,众人行进的过道中,仿佛永恒黑暗宁静的四周,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唔唔”鬼哭声,震耳欲聋,闻之心惊。

四人大吃一惊,齐昊刚要开口提醒,便是身子一震,只见从四面八方无尽黑暗之中,亮起各色异芒,同时冲向过道中四人所在,打在了六合镜光圈之上。

这力量之大,就连六合镜竟也是一阵摇摆,齐昊更是身子剧震,竟是再也说不话来,连忙定下心神,加力护持。

鬼哭之声越来越大,直听得人头昏眼花,曾书书、陆雪琪和张小凡将齐昊护在中央,只见无数道光芒被六合镜反震回去,在空中转了个弯,竟又是狠狠折回再次冲来,黑暗中,竟不知藏匿着多少敌人,在空中,也不知dào

飞舞着多少法宝。

齐昊面色苍白,双手紧握法诀,虽然在外界法宝围攻之下,但六合镜还是逐渐稳定了下来,光圈渐盛,就在青云门众人将要松一口气时,张小凡忽然发觉脚下坚硬的土地竟然动了一下。

他心念一动,还未反应过来,便听曾书书急呼一声:“小心,脚下有”

话未说完,一声巨响,竟然压过了漫天呼啸,刹那间众人只觉得山摇地动,一股大力从脚下霍然涌出,将地面炸得支离破碎不说,青云门四人更是各飞东西,六合镜能护周围,却防不了脚下,这一下突发难于内部,登时光芒四散,落回齐昊飞出的身影之上。

在黑暗中无数道光芒呼啸而过,仿佛发出得yì

洋洋的狂笑,分别向分开的四人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嗜血

第三百三十七章、嗜血

张小凡站位靠前,被那股大力从脚下一推,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向前飞去,但他究竟在青云门修行多年,一身太极玄清道修为更是远超常人,惊而不乱,把早已拿在手中的烧火棍往胸口一放,那股熟悉冰凉的感觉游遍全身。“烧火棍”在半空中发出淡淡玄青光彩,正对着后方紧紧追来的数道光芒。

片刻之后,其中一道暗红光芒当先冲到面前,张小凡顿时闻到一股血腥气味,几欲呕吐,赶忙屏住呼吸,驱动烧火棍,玄青光芒涨起,抵住了那道暗红光芒,在烧火棍光芒之下,不知怎么,那道暗红光芒突然黯淡了许多。

黑暗中不知名处,忽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惊疑声。

就在这时,另两道一黄一灰两道光芒也冲了过来,一起打在了烧火棍上。张小凡借着光芒,这才看清,刚才那道暗红光芒乃是一把暗红小叉,上有浓浓血痕,而黄光是一柄三尺长的宝剑,灰光却大是古怪,是一颗巨大的不知名的野兽獠牙!

张小凡身子还在半空,本已稳住,不料被这三件法宝冲撞,虽然有“烧火棍”凌空抵住,但巨大之力竟是把他整个人向后直直推了过去,险些控zhì

不住,差点儿就被直接打在旁边石壁之上。

经此一击,张小凡体内一阵气血翻涌,但知dào

这乃是生死关头,拼命咬牙忍住疼痛,落到地上。眼见那三件索命物在空中一个转弯,又是恶狠狠冲了下来。

黑暗中,也不知dào

那些控zhì

法宝的人身处何方?

但张小凡经过七脉会武之后。今时不同往日仅仅是一惊之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只见张小凡在黑暗之中握紧法诀,一声呼啸,烧火棍御空而上,在半空中与冲来的黄色飞剑野兽獠牙对撞,一声巨响,各自震开,随后赶忙向前扑地翻开。另一道疾追而至的暗红小叉收势不及,轰隆一声打在他刚才站立之地背后的石壁之上,碎石乱飞。竟是在石壁上打出一个大洞来。

而此时灰色獠牙又是追回,当头砸下,闪着寒光的牙尖在黑暗中特别醒目,看它声势。张小凡不想也知dào

这古怪法宝砸到自己身上的后果。

张小凡紧咬牙关。双手虚空划下,烧火棍物随意动,青光一闪,出现在头顶撞上那只獠牙,半空之中,只听闻一身低低闷响,那獠牙之上赫然现出了一道裂痕。

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叫。大有痛惜惊愕之意。

只是张小凡根本来不及回味这微不足道的喜悦,因为对方占着偷袭的便利。一人失手,另外的人却继xù

狂攻。黄色飞剑转眼间又已冲至面前,张小凡深吸一口气,玉清七重的实力终于开始发挥,危急间,他大叫一声,双手一震,整个人向上飘起,溶入烧火棍玄青光芒之中。

黄色飞剑竟是丝毫不留余地,在半空中一个拐弯,从脚底又是冲了上来,上有獠牙,下有飞剑,张小凡目光坚定,再不做他想,身子缩起,口中诵咒,烧火棍青光大放,将他团团包住!浑厚真力运转之下,噬魂棒顿时展现无匹凶威,骇人光芒作用之下,这深深的岩洞之中顿时传来更可怕的震动!

“轰”,两声几乎同时发出的大响分别在张小凡头顶脚下响起,敌人两件法宝分别倒冲而回。烧火棍在空中微微一颤,随即便稳稳立住,而那黄色仙剑却是断了线一般跌落下去,险些让整个这些光芒溃散。张小凡趁机调匀刚刚突然引动的内息,连同心跳也终于恢复了平稳——到底是修为不俗的青云弟子,此时此刻,张小凡倒是勉强保持了冷静。

而在双方对撞之下,这不知dào

什么材质的烧火棍虽然难看,但居然强硬之极,完好无损,倒是看那飞剑獠牙,光芒黯淡,多半受损。不过话虽如此,烧火棍受此重击,腾起保护张小凡的青光便也散了开去。

张小凡大喜,正要召回烧火棍,忽然间肩头遭遇重击!半身乏力,脑海中一片空白。低下头去,他只看见胸肩处竟赫然顶上了一把暗红小叉,如雷重击之下将那瘦小的身子硬生生撞飞出去。

竟是刚才那把暗红小叉,趁着张小凡懈怠之机,偷袭于他!幸好在流影督促下修liàn

已久的不灭体此刻发挥了作用,即使张小凡没能及时调运真元防御,却还不至于自此失去战力。

只是张小凡毕竟是大意之下,遭遇偷袭在先,当时一口逆血便从口中涌出,只见那小叉之上,原本暗红的颜色此刻竟似乎亮了起来,仿佛闻到了血腥味苏醒一般。他低低呻吟了一声,本想伸手挡开小叉,忽然之间,随着暗红小叉上血色痕迹的加深,一道黑暗中的阴影仿佛无中生有一般,从这小叉上腾起,随即紧紧附在了张小凡的背上。

这暗红小叉的主人看着竟是寄生在这法宝之上的。

张小凡只觉得头晕目眩,无力甩开身后妖人。而肩上除了疼痛,此刻还传来了麻痒感觉,只怕多半上边还有剧毒。他眼角余光看去,却看不到身后那妖人脸貌,只看见他紧紧抓在肩头的一双手,干枯污秽,腥臭难当。

远处,传了一阵狂笑,而在背后,也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青云门的臭小子,这是你们自寻死路,乖乖地把精血给我吧!”

张小凡还来不及反应他话中意思,便从他动作中明白了,只见那阴影中的妖人竟是张开大嘴,一口咬向张小凡左边脖子之上,而与此同时,那把暗红小叉竟也是更加明亮,仿佛也在喝血一般。

张小凡毕竟还是年轻,又何曾见过这般阵仗?恐惧之下。只觉浑身上下气血翻涌,身子有轻飘飘的感觉,全身上下的力qì

都缓缓散去一般。就连在半空中的烧火棍他也险些无力支持。

此情此景,恍惚之间,他忽然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一个幽谷之中。

那一个噩梦里头!

那个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啊!!!!”

一声怒吼!

张小凡奋起全身气力,如困兽之斗一般,携滔天之怒,把闪烁着青光的烧火棍用力向身后那妖人插去。

烧火棍平钝无锋。但此刻竟视那血肉之躯为豆腐一般,势如破竹地插了进去。

背后那妖人身子一颤,还没来及吸血的他竟然反而遭遇重创。似是不能置信,转过头来看着张小凡,张小凡也同时看到了他。

冥冥中,仿佛九幽妖魔的低低冷笑。又似黑暗中谁的心跳。张小凡握着烧火棍的手,感觉到了一波一波的心跳声,像是血脉的流动,又似妖魔的欢呼!

…噬魂棒虽然已然经过流影重新炼化,但此刻见血,嗜血珠的威能又被再次激发,那耀眼的红芒将他面前的妖人吞噬,仿佛也将张小凡自己一口吞了下去!

暗红小叉上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后边,无尽的黑暗冲了过来。

在黑暗吞没张小凡与那妖人的那个瞬间。张小凡在半昏迷的神志下看到了一幕他一生也忘却不了的景象。

那个妖人原本皱纹横生但依然饱满的脸上,在片刻之间干瘪下去,血肉化为枯皮,附在骨头之上。

下一刻,黑暗包围了他。

失去的重新得到,源源不绝的力量从烧火棍棒身传来,溶入了他的身子。

张小凡重新清醒,却怔在当地,肩头的伤依然疼痛,但伤口却已经在那未知的力量作用下开始痊愈,但对这个少年而言,此刻竟全不曾注意到这些。在他脑海之中,只翻涌着这样一个念头:

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后方远处,呼啸争斗声不绝于耳,光芒闪烁,显然青云门三人正与黑暗中的其他妖人激烈厮斗,但在张小凡这里,却突然陷入了一片怪异的安静。

张小凡怔怔出神,但暗地里黄色飞剑与灰色獠牙的主人却是亲眼目睹了刚才怪诞一幕,吃惊过甚,一时不知dào

怎么办好?

“野狗,我没看错吧,姜老三吸人血,怎么好象反被人给吸干了?”

黑暗中另一人粗声粗气道:“见鬼了,青云门居然也有人会炼这‘吸血大法’,这家伙难道是我们仙教门下弟子不成?”

原先说话那人“呸”了一声,但过了一会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恼道:“不行,这家伙来历古怪,一定要问个清楚!”

话虽如此说,但这两人其实也是心中没底…刚才他们联合姜老三一起,暗中偷袭,几个回合下来,不仅没有占到半点儿便宜,反而搭进去一个自己人,而且对方实力之强悍,功体之稳固也是见所未见…其实若不是他们场面上如今还站着优势,两人倒是都有敬而远之的念头了。

可想法归想法,场面上,几人的斗法却是还未停止。

两团光芒在张小凡面前亮了起来,逐渐现出两个身影,张小凡回过神来,吓了一跳,连忙抛开杂念,凝神对敌。

光亮中,黄色飞剑与灰色的獠牙各自飞回那两人手中,左边一人接着飞剑,是一瘦高男子,面貌削瘦,鹰钩鼻小眼睛,眼里黑白分明,闪着凶光;旁边一人却更是古怪,张小凡一看之下,立时就吃了一惊,只见他个子也颇为高大,但样子极怪,眼皮下搭,鼻子突兀,耳朵向上,嘴唇殷红,一只舌头看来颇长,不时伸出口来,看去倒是很像一只狗。那只灰色獠牙此时飞回到他的手中,张小凡立kè

下意识地想到,这不会是哪只大狗的牙齿吧?

那被叫做野狗的人见张小凡看了他就转不开视线,眼中大有惊奇之意,大怒,喝道:“呔!你这小鬼,为何盯着你野狗道爷?”

“野狗道爷?”张小凡皱了皱眉,这才发xiàn

原来这野狗样的人身上居然是一件黑不溜秋的道袍,看来还是和青云门同一个信仰宗派。只不知往上追溯三千年会不会有些渊源。

自称野狗道人的那人见张小凡明显有轻蔑之意,更是恼怒,道:“小鬼。道爷我在问你如何杀死了吸血鬼?”

张小凡一呆,道:“什么吸血鬼?”

旁边那高个怒道:“不就是你背上那个!”

张小凡这才记起自己还背着那个尸体,登时觉得脖子上凉丝丝的感觉,大惊跳开,把那尸体甩下,“砰”地一声闷响,那已变做皮包骷髅的家伙掉在地上。张小凡看在眼里,一阵恶心,扭过头去。

野狗道人和高个男子目光在那骷髅上看了一眼。随之互相对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疑之意。吸血大法残忍诡异,虽然厉害,但对已身损害却也是极大。练了之后便人不像人。鬼不似鬼,他们虽是魔教中人,一向也都敬而远之,但对这神mì

功法还是略知一二。

而眼前横尸地下的此人,号称吸血大法唯一传人的吸血鬼转眼间却被人吸干了全身精血,据他二人所知,这份道行不消说远远胜过了这死了的吸血鬼姜老三,便是连那传闻中的吸血老妖。只怕也未必有这等道行。但看眼前这青云派小子,却无论如何没有吸血门下那种怪戾之气。正相反,刚刚几轮交手之下,这家伙一身道门真元醇厚无比,一招一式,皆连通天地罡正,叫人咂舌。

野狗道人看了张小凡一眼,道:“你可是吸血老……老前辈的门下?”

张小凡一愣,道:“什么吸血老前辈?”

野狗道人狗嘴一张,老长的舌头在外转了一转,张小凡看在眼里,不由得想起青云山上大竹峰的那只大狗大黄来了。但正在他转念之间,忽然间听见洞穴后方传来一声尖啸,飞剑闪烁,一个黑衣人从黑暗中摔了出来,血流满面,在地下挣扎了几下,眼看是不活了。

张小凡忽然醒悟,同门伙伴正在殊死搏斗,自己却在这里与这些魔教妖人说话,真是糊涂,当下立kè

腾身而起,就要过去相助。

野狗道人和高个见张小凡身形忽动,都是一惊,以为他突起发难,连忙戒备,但只见张小凡身子才动,却又一下子摇晃起来,连同法宝上的清光都消散了几分,原来他倒是忘了之前嗜血珠吸血之后产生的煞气影响,这一下身形才动,立kè

疼入心脾,生生又停了下来,原本弭平的伤势,此刻又反复起来。

原本便没有十足把握拿下对手,见此良机,野狗道人与那高个如何肯错过,宁杀错不放过,二人眼中凶光泛起,手中飞剑獠牙又再度亮起光芒。

但就在此时,忽然从后方传来一声清脆啸声,只见在黑暗里各色杂光之中,一道灿烂夺目的蓝色光芒霍然亮起,耀眼辉煌,登时把所有各道光彩都压了下去。蓝色光芒之中,只见“天琊”傲然出鞘,在它身后半空之中,陆雪琪风姿绝世凌空而立,全身衣衫猎猎而动,随风飘舞。

在野狗道人和那高个目瞪口呆中,天琊神剑蓝光爆涨,幻化出巨大蓝色光剑,向黑暗处斩下,立时有多道杂色光芒飞起抵抗,但一接触到巨大而纯净的蓝光便灰飞湮灭。只听得怪叫连连,五、六条人影从阴影处跳了出来,“轰隆”一声,蓝色光剑斩在石壁之上,碎石乱飞,威势惊人。而跳出来的几人几乎个个都挂了彩,与此同时,齐昊寒冰剑的白色光芒也亮了一亮,陡然从斜刺里冲了出来,剑芒过处,数个魔教徒众都成了冰棍。而随之而来的曾书书御剑如飞,将之一个个打得粉碎。

张小凡身前的那个高个子与野狗道人对看一眼,同时舍下张小凡冲了上去,黄色飞剑与灰色獠牙同时祭起,抵住了齐昊与曾书书的攻势。

他二人的道行看来在魔教众人中胜出一截,立kè

便挡住了齐昊等人的攻势,但二人心中却是一起叫苦。

本来他们昨晚偷窥到齐昊等人被蝙蝠袭击一幕,才在这古窟深处设下埋伏,突起发难破去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六合镜”光圈护罩,然后再把这四个青云弟子各个击破。这个谋划倒的确如期完成,不料这些青云弟子道行竟是出乎意wài

的高,难以对付。

此次埋伏,魔教方面本是以野狗道人和高个男子以及吸血鬼姜老三为首,他们也是看出张小凡似是四人中最弱一人,这才约好三人一起发难,意图迅速解决张小凡,再分头对付其他三人。不料事情诡异,张小凡虽然开头略显支绌,但酣战几个回合之后吸血鬼姜老三却莫名其妙地反被人吸干精血而亡。

此刻他们虽然暂时抵住齐昊与曾书书,但一旁还有一个御着蓝色奇剑的美貌女子,身后那臭小子虽然受伤,但大是古怪,万一那二人一起上来,情况便大大不妙。又斗了两个回合,眼见着陆雪琪连伤了几个魔教徒众,正回过头来,野狗道人当先大叫:“跑!”

在他身旁的高个与他心有灵犀,与他同时撤回法宝,附身上去,刷刷两声,化做两道异芒向洞穴深处逃逸而去。其他魔教徒众看了,一声惊叫,四散而逃。

齐昊当机立断,喝道:“追那两人。”说着御剑而起,直追而去,曾书书紧跟而上,陆雪琪蓝色天琊光芒一转,正要追去,忽然又想起什么,正欲回头,却忽然看见张小凡御着闪烁玄青光芒的烧火棍腾空而起,此刻的他又哪里有半分刚刚受过伤的样子,反倒是奋起神勇,跟着师兄们飞去。

张小凡这么一走,陆雪琪看着他的身影,仿佛怔了一下,才又跟了上去。

这一场在山洞深处的追逐,倒有几分像当年张小凡与田灵儿在大竹峰后山追逐猴子小灰的情景,曲折离奇,忽尔往左,忽尔向右,忽尔直冲上天,忽尔直落地底,到后来更是一路岔道,但青云门四人都不管那么许多,只看着前方那一黄一灰两道光芒,紧追不舍。

洞穴里怪石嶙峋,奇峰突兀,张小凡紧跟在同门之后,全神贯注驾御着烧火棍,到后来有些地方几乎窄得仅容一人穿行而过,张小凡也根本来不及害pà

考lǜ

,呼啸一声,居然也穿了过去。这前后追逐,在山洞黑暗中化为六道光芒,速度快得惊人,张小凡只觉得狂风与黑暗仿佛缠在一起,在前方源源不断地扑面而来。

一追又追了小半个时辰,野狗道人两人仗着熟悉地形,左穿右折,虽然没把身后那四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甩开,但也没有被他们拉近距离。

忽然,在他们前方远处出现了一丝光亮,野狗道人和高个子立kè

向那里全力飞去,齐昊等人紧追不舍,张小凡跟在他们后面,只觉得肩膀的疼痛渐渐退了去。刚才他强忍剧痛压下气血翻腾之祸,居然也跟了上来,连他自己也颇感意wài



事实上,张小凡虽然刚刚负伤,却大多不是因为那攻向他身体的魔门法宝所致,只是那噬魂棒上的嗜血珠多年以来初次吸人精血,炼化之后自然产生一股惊人煞气,于他体内流转…其实,他此刻若是停下脚步借天书之威调息片刻想来就该无事,可张小凡却偏偏强撑着继xù

追赶魔人,这就导致他现在虽然气血喧腾,仿佛有一种使不完力qì

的感觉,但实则却是渐渐受那嗜血珠侵蚀,煞气入体。这样下去就算因为他本身体质特殊,又自幼习练天书,并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一身重伤却是免不了的——特别是一联想到刚才那幕,一想到那野狗道人所说的“吸血”二字,他的心就冷了下来,寒入骨髓。

而一路尾随,不近不远轻松缀在几人身后的某人眼见此景也是暗暗摇头——要不是流影嘱咐过不要随意插手,她恐怕刚才就要出手拦下如此胡来的张小凡了。只不过如果如此做,她之身份又颇为尴尬,不好在青云门其他弟子面前说解…

正此时,前方那点光亮,越来越近,越来越亮,六个小辈如离弦之箭,向那光亮处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故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故人

那光明,如在黑暗中陡然绽放的妖异之花,照亮了人们眼前。张小凡随着众人跃入光明,眼前一亮,登时便是为眼前情景大吃一惊。

原来刚才他们最后追逐的地方是一条宽敞而笔直的通道,在这通道外边,竟是不可思议的一个巨大空间,头顶百丈之高方才是岩石洞顶,而脚下十丈处就是地面,前方不远的地面上,赫然立着一块发射着强烈光芒的巨石,照亮了整个空间。

但最令人惊讶的,却不是这快巨石,而是在这巨石背后,光亮深处,却是一道豁然而开的巨大深渊,这块巨石散发的光亮照亮了石洞穹顶,却似乎无法深入它身后那深渊半分,从空中看去,漆黑一片,竟连这深渊的另一端也无法看见,只有一片死气沉沉、阴森森的黑暗。

那块巨石前面,此刻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满脸胡须的大汉,一个是颇为美貌的少妇,还有一个则是脸色苍白身着白衣的青年,满脸邪气。野狗道人与高个同伴落了下来,站到巨石前面。齐昊看在眼里,见那些人个个身貌奇异,不敢大意,招呼同门,在离那巨石下众人五丈处落了下来。

张小凡站定,放眼看去,只见那块奇异发光巨石上以古篆龙飞凤舞刻着三个大字:

死灵渊!

看着青云门四人落了下来,站在巨石下的几人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有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皱了皱眉,道:“野狗,刘镐,你们也太过差劲。遇上几个青云的小辈,竟然狼狈成这个样子,还把他们引到这死灵渊来!”

野狗道人狗脸一红,正欲分辨,站在那大汉身后的一个中年少妇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尖声道:“姜老三呢?”

野狗向青云门众人处看了一眼。道:“死在他们手下了。”

“什么?”原本稳如泰山的这些人纷纷动容,不过似乎不是为了青云门众人道行高深可以杀了姜老三,只见那少妇怔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这一下吸血老妖追究起来,我们可不好交代了!”

那满脸胡须的大汉沉吟一下,转过身子看向青云门众人,口中道:“那我们拿下这几个青云小辈,到时侯交给吸血前辈。也就是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齐昊见他们一个个如此托大,更是小心,低声对身后三人道:“这些人看来就是魔教在此的主脑人物,只怕道行还在刚才那几人之上,大家要小心应付。”

张小凡应了一声,转过头,忽然看见陆雪琪的目光扫过了他肩头的伤口,他微微一怔。陆雪琪随即便把目光移开。

这时,那大汉走上一步。向着青云门众人道:“我劝你们几人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等会我们出手,你们就要碎骨断筋,受皮肉之苦!”

齐昊哼了一声,还未说话,便听身后陆雪琪冷冷道:“妖魔小丑。还敢猖狂,今日便是你等死期。”

齐昊与曾书书同时击掌,道:“陆师妹说得好,正是如此!”

那大汉脸色一变,面如寒霜。冷然道:“这是你们自己找死!”

也未见他如何动作,只是把眼往四人处瞪了一眼,张小凡正自凝神戒备,忽看见那大汉本来正常的双眼中,右眼突然变大了一倍,转为赤红之色。整个巨眼显在他脸庞之上,又是可怖又是滑稽。

他心里正奇怪处,突然间那大汉的赤红巨眼中竟射出一道红芒,疾射而至。青云门众人看他模样古怪,早就留了心,齐昊立kè

祭起寒冰仙剑,“咔咔”两声,在身前结了两道冰墙。

不料那红芒竟似含了凶煞之力,片刻后打在冰墙之上,瞬间就在冰墙上熔了个小洞直穿而过,无声无息却是势如破竹一般冲了过来。

齐昊大吃一惊,来不及再行反应,立kè

把寒冰仙剑往众人身前一挡,红芒打在寒冰仙剑之上,闪了两闪,就在寒冰仙剑白色光芒之中消失无踪。但齐昊却是身子一颤,瞄见自己寒冰仙剑之上,原本纯白的剑身此刻居然有一小块染上了淡淡暗红之色。

寒冰剑剑身轻颤,似是受了邪物侵害,齐昊看着心痛无比,其实修真之人,哪一个不是把自己的法宝看得极重。但此刻容不了他多想,那道红芒刚刚消失,远处那大汉赤红巨目中又发射出一道红芒,疾冲而至,在与那两道冰墙相撞时,同样是无声无息就破了两个洞且势头丝毫不减,击向四人。

齐昊眉头紧皱,寒冰剑闪烁白光,凌空迎上,转眼间就把那红光消于无形,但寒冰剑身之上又多了一道红痕。

远处,那大汉一声不吭,赤红巨目中如发箭一般,不断射出红芒,速度极快,转眼即至,齐昊一一挡下,但眼看着那暗红之色越来越多,寒冰仙剑的白光也逐渐黯淡。

旁边三人都看出不好,曾书书第一个冲了出来,御起他的法宝仙剑“轩辕”,正欲从旁冲上,不料那大汉只把头微微一转,赤红巨目中又射出一道红芒向他而来,曾书书躲闪不及,只得把轩辕仙剑凌空祭起,挡住这古怪红芒。

半空之中,轩辕仙剑泛起淡紫光辉,立kè

把那红芒消了去,但剑身之上,却也一样如附骨之锥般出现了一道红痕,轩辕仙剑立kè

发出了一阵低颤。

曾书书只觉得剑身上陡然传来一股煞气,竟似欲侵入体内,但还好隔了老远,威力不强,而轩辕仙剑本身上也立kè

腾起瑞气抵消了这股煞气。

只是就此他却无法再进一步,看着远处那大汉只是悠闲地站在原地,微微摆头,那只赤红巨目不断发射红芒,就把齐昊与曾书书二人钉在原地,不得寸进。而且随着那红痕渐渐多了起来,二人更是感觉仙剑上传来的那股煞气越来越重,并且以仙剑剑身为媒,缓缓向他们二人身体侵来。

张小凡眼看着他们二人陷入困境,立kè

也冲了上去。那大汉看在眼里,头颅微转。又是一道红芒射出,向张小凡冲了过来。也正是此时,张小凡手中的噬魂棍顿时收到他体内的真力牵引释fàng

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原本黑暗深沉的死灵渊之上,霎时间被照得格外清亮!

—————————————————————————————————————

此时此刻,十万大山之外的焚香谷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焚香谷占地极大,其中却有一条隐蔽的小径,看着弯弯曲曲,更是通往山谷深处。

前方道旁静静矗立着一块白色方形物之物,定睛看去。却是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两行八字:

玄火重地

弟子止步



至于这玄火二字,自然就是指那被焚香谷视为秘宝的玄火鉴了。只是,恐怕没有多少人知dào

,这象征着毁天灭地威力的奇物,此刻却是不在焚香谷之中…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却说那块石碑看去虽然平凡无奇,但似乎是个分界地方。过了石碑之后,不知怎么。小径虽然还是一样弯弯曲曲向前延伸,但道路两旁的树木花草却明显稀少了许多。

先是地面上的青草逐渐消失,然后是低矮的灌木,最后连两旁本来茂密的树木也渐渐变得稀疏。不要说地面开始龟裂,就是剩下的几棵树,树身枝头竟也是变得一片枯黄。倒似乎这附近极度缺水,土地被烤焦了一般。

想来,多半这也和那“玄火”二字多有联系。

沿着小径,转过最后一道弯。突然,面前就出现了一大块的空地。一股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热浪扑面而来。空地正中央赫然是一座巨大圆形的祭坛,底部悬空,十三根白玉石所做的高达三丈的巨大石柱支撑起整座祭坛。其中祭坛边缘共有十二根白玉石柱,每一根都有二人合抱之粗,而在祭坛中间最粗大的一根白玉石柱,看去至少要五、六人才能合抱起来。

而在祭坛上方,所有的建筑都是用一种赤红色的奇异石材所筑,台阶、栏杆,无不如此。在祭坛的中央,耸立着高大雄伟的殿堂,呈现出宝塔形状,共有三层,每高一层,便比下一层小了一半左右,但每一层看去几乎都有不可思议的十丈之高。

远远望去,这个祭坛简直就是一团巨大燃烧的赤红火焰,直刺苍穹。寻常人站在这个祭坛之下,几乎如蝼蚁一般,渺小之极。

且不说这焚香谷的谋划和人品究竟如何,但仅仅看这祭坛,鬼斧神工四个字,只怕放在这里也是当之无愧。不过这却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千百年来,此处就是焚香谷罪不容侵犯的圣地──玄火坛。

一行焚香谷弟子,缓缓迈步,转眼间就到了玄火坛底部。

一接近这玄火坛附近,空气中的热气顿时高了数倍不止,纵然修行高超,也能感觉到一阵心烦意乱,额头隐隐有汗。但这些人却纷纷面带崇敬之色,不敢有丝毫逾越抱怨。

脚步声又大了起来,显然有人已经走到近前,忽听有个苍老声音缓缓地道:“既然谷主相请,我自然要去。只是你们倒是告sù

我,谷中遍布灰豚,为何昨晚却是毫无动静?”

开口的那老者面容清臞削瘦,身上一袭灰袍,简单朴素,举止从容,并无什么出众地方。若是走在寻常市镇街头,只怕根本无人可以认出此人乃是修道中人。但若是流影这等超凡脱俗的高手在此必能看出对方身上潜藏着那可怕内气,很明显,这亦是一位绝不逊于青云门任何一脉首座的高手!

此刻听到那老者问起,跟在他身后的弟子却也犹豫了一下,随即道:“师叔明鉴,我等昨日也确实没有发觉什么外敌入侵的征兆,只是今日一早,谷主却严令我等来请师叔,说是…”

这时三人正好走下了玄火坛,那老者看年轻弟子吞吞吐吐,当即气息一沉:“有话直说。何必犹疑?”

那弟子亦是无奈,只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实在不是他有所隐瞒,只不过谷主的话,他是一句都听不明白,既然此刻老者追问。他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回道:“回禀师叔,谷主只说‘山中有来客,影别千古痕’。”

一直泰然自然的灰衣老者双瞳猛然一缩,显然是明白了这两句谌言的意思,一把抓住年轻弟子的手臂万分吃惊地追问:“谷主…谷主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突然眼见师叔如此失态,那弟子显然也是一惊,急忙道:“是!是!谷主的确是这么说的,弟子不敢有所错漏。”说到这里,他似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继xù

道:“本来此事早该禀报师叔,只是谷主念及师叔镇守玄火坛重地将近百年,早已不问俗事,所以才不愿打扰师叔的。”

灰衣老者这才微微笑了笑,道:“谷主一番好意,我岂能不知。但此事干系重大,老夫不得不慎重啊…”

老者顿了顿,又把目光投向了背后的玄火坛。双眼之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是期待。又似是担忧。只是最终,灰衣老者还是握紧了双拳,排除所有多余的心绪…这千年以来,焚香谷代代传承的夙愿终于将要实现,不论说什么,他们也绝不能在此刻放手!

“走吧!”

他重重应声。然后当先迈步。

而就在焚香谷的高层正在为昨日,流影潜入之事,焦头烂额的时候,故事的主人公,却早已远离了焚香谷周围。反倒是抽身于不远处的一座小镇,享shòu

闲暇…

此处比起中原,其实已经更近于南疆,连民风也更为彪悍,没办法如流影所愿那样,找一处茶寮歇脚,但偶尔寻一处像这样的酒肆,倚着一条长桌坐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昨夜的试探并没有收获什么实质性的成果,但这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说来也只能怪自己太过心急,竟然没先摸清焚香谷里的地形情报,就草草行动侵入内部,最终的失败也就不难预料了。

而且流影从事后的回想来看,就连自己入侵内部的整个过程,好像都透着蹊跷,叫人生疑,仿佛从他一进入焚香谷开始,就被一双无形的眼睛盯住,无法脱身,更无法分辨

这种感觉自然是极其糟糕的,因为那同样意味着流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提前洞悉,而受制于人的反击,自然也不可能发挥任何作用。

也正因为这样,流影才果duàn

抽身,并且一直到第二天为止,都没有再进行过任何的试探。一来,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明确暗中操控一切的黑手到底来自何处,二来,也是他冷静下来之后,打算从另一方面下手,先好好在这边陲之地收集好有关焚香谷如今的情报,然后再决定应该如何下手…

事到如今,流影早已经不再轻易相信自己脑海中原本管与焚香谷的记忆——他自己的存zài

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如今的局势,甚至就连焚香谷原本的前身龙威台都因为千年前的变局而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到目前为止,有关焚香谷的情报都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直接作准了。

当然,按照流影一开始的打算,最节约时间的做法莫过于擒下一两个焚香谷的弟子,好好打探一下有关谷内的消息和地形关隘。但如果这么做的话,不仅自己下手必须干脆利落,而且了解到的情报也极有可能存zài

偏差…

毕竟,一般弟子定然不清楚谷内的许多秘辛,但如果被流影擒下的人地位太高,又很容易引起焚香谷的警戒,所以也只能说是两难。

但,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倒是迎刃而解了。

这也是流影之所以如此淡然闲适的在这处酒肆歇脚的原因——纵然同样是历经千年风霜,但说到底,他这一千年,不过是一尊不能听不能说不能看的玉雕罢了,真要论起见闻,又怎么可能比得上真个在这世界上行走了上千年的游人隐士呢?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另一条长桌旁,一个鹤发童颜,一身鹅黄道袍的老者手持一副杖卦,气度翩翩,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而在他的身边。则坐着一个粉雕玉饰的小女孩儿,津津有味的吃着手中的糖葫芦,颇为可爱…

这位,却是他的老熟人了。只是,他虽然本领异于常人,却偏生了一副游戏人间的性子。行事倒是颇有些古怪了…



这不,刚一转身,那老人竟然伸手拦下了坐在他身边的一位商旅,开口便道:“啊,这位小哥,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大事不妙啊!”

似这般行脚商人在外行走。原本就忌讳这些无常之事。毕竟是离家在外,稍有不测,就有可能危及性命,最好,也得落个破财免灾的下场,但如此一来这趟行走经商之行,也就没了意义,那自是极其不妙的。所以这道袍老者不过刚刚开口。年轻货郎的脸色就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当下恨恨转过头来,想要看一看这说话之人是谁?

只见身旁站着一个老头。须发皆白,面容清庸,看去竟有几分鹤骨仙风,得道高人的模样,让人这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几分敬意,原本准bèi

好说出口的污言秽语。自然也就只好重新咽回肚子里去了。

货郎一时被那老人的风采镇住,总是骂不出口,正想着该说什么,却只见那老头看了他,不但没有抱歉神色。反而更是面容急迫,道:“你看,你看,你如今面如土色,这不正是大大的预兆么?”

那货郎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也是吃了一惊,道:“什么?”

眼见对方真的紧张起来,这老者却又重新端起了架子,一阵摇头晃脑

“不可说,不可说,此事乃是天机,只是小哥你自北而来,这些天是不是总感到头晕呕吐,四肢无力?”

那货郎一听之下心下大惊,那老者一言一句,竟然无所疏漏,顿时觉得他的话大有道理,看来以前的确是自己错了,再一想到刚才那老头的话,真个是危言耸听,忍不住就出了一身冷汗,道:“那老人家你刚才说我……”

那老头皱紧眉头,上下打量了货郎一番,直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才道:“唔,大凶,大凶啊…看来你果然是有大凶之灾,不如请到一边,待我为你看上一相,如何?”

“看相?”卖货郎怔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那老头手边还拿一跟竹竿,上面挂着一块白布,写着四个字:仙人指路。

原来是个看相算命的,不过话虽如此,货郎心中却没有轻视之意,原因无他,当年创立青云门的青云祖师,便也是个江湖相师,当然现在青云门中是无人会这一行了,但青云一门一向对相师十分友善,连带着寻常人也不敢随便说这些相师只会些歪理邪说。

那货郎只是迟疑了一下,却发觉就在他和这老头说话的关头,对方始终不曾谈及钱帛,当下定了定神,心想便是先让这老人看上一看,也无不可,反正他来这里行商也得有一段时日,如今看来还有的是时间。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来,对着那老头道:“那好吧,烦请老人家帮我看一相吧。”

那老头呵呵一笑,用手一指路旁一棵大树下,道:“那我们就到那里说话吧。”说完转身走去。

那货郎正欲跟上,忽听身旁有个清脆声音道:“大哥哥。”

他一呆,却见是刚才站在那老头身边吃冰糖葫芦的小女孩,此刻不知为何叫了他一声。张小凡看着她红润的脸庞,极是可爱,微笑地俯下身子,道:“什么事啊,小妹妹?”

那小女孩嘴角咀嚼着,吐出了几个核,看着卖货郎,脸上似笑非笑,道:“你刚才叫得烧酒还没喝完,要是人就这么走了,怕就要被店家收走了。”

“啊!”那货郎一拍后脑,顿时端起杯子,将杯中之物一口饮尽,然后才跟着老人去了。

那小女孩看他狼狈模样,呵呵微笑,转过身子,蹦跳着走到站在树下的那老人身边。

恰此时,流影终于站起身来,他的手中还端着自斟自饮得酒杯,同样摇摇晃晃地像老人所在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秘闻

第三百三十九章、秘闻

恰此时,流影终于站起身来,他的手中还端着自斟自饮得酒杯,同样摇摇晃晃地像老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说起来,他和这个老相师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时隔千年,却是不知,他是否还能记起当初的自己。此刻的流影双颊微醺,步履蹒跚,好像随时都会栽倒似的,但偶尔吐露出精光的双眼却仿佛在提醒着某些有心人,这个男人,一直都很清醒。

但刚刚才找到顾客的老者却是没有注意到他这边,仍旧自顾自的和刚才的货郎交谈。

只见那货郎才转过身来,那个小女孩就已经走到了那个老头的身边,此刻轻轻对老头说些什么,那老头听了,微微点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那货郎一愣红,不知dào

二人是在笑些什么,又知dào

所谓相学多少有些避讳之处,于是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走了过去,道:“老先生,请问你刚才说我有大凶之相,是何意思?”

那老头眯起眼睛看了他两眼,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天庭虽然饱满,但两颊微瘦,应该并非富贵中人,可对?”

那货郎心中一下子又对他多信了三分,连忙点头尴尬道:“老先生说的对,家中世代行商,却从未发迹。”

那老头笑了一下,轻轻拍拍袍子,气度从容,道:“老夫还看你眉浓而密,直而挺,但居右眉末端有一小痣,此位乃主父母尊亲,只怕令尊令堂俱已不在人世了吧?”

那货郎吃了一惊,又是信了三分。连连点头,道:“老先生你真是慧眼,家父家母前些年身染重病,医治无果也就双双亡故了。”

那老头微笑道:“不如请小兄弟你再把手伸出来给我一看,可好?”

此刻那年轻人心中对其早已信了七八分,闻言便把手伸了出来。那老头微笑着正要观看,不料旁边那小女孩突然又窜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那货郎自然是吃了一惊,却见那小女孩学她爷爷的样子往他手上看了几眼,呵呵一笑,又跑了开去,只是在他手上留下了甜腻腻的几块冰糖,很是难受。

货郎自然是只能苦笑。毕竟对着小孩不可能骂得出口,再说他现在可是被那老头糊弄的一愣一愣,此时又哪敢多言什么?

恰好,那老头递过来一张手帕,笑道:“老夫孙女顽皮,小兄弟莫怪。”

货郎只得摇了摇头,拿那手帕在手上擦拭干净,抬头却见那老头和孙女又站在一起。说说笑笑,不知dào

又在讲些什么。

那老头见年轻人看来。开颜笑道:“好了么,那就让我为小兄弟看看手相吧?”

货郎依言正要伸出手来,却不想,他的手腕却被另一只更白皙,更完美的手掌捏住了。

然后,便是一阵酒气随即传来。

“我看。你这手相还是不看为妙。”

流影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将酒杯端起,惬意无比的饮下一口,全然不顾其他几人惊诧莫名的目光,直到酒液入喉。一身白衣的他心满yì

足的微微扬起嘴角,被抓住手腕的货郎才终于反应过来…

“你…你这人…怎么,怎么。”

流影原本就没有为难这个路人的意思,所以对方微微挣扎,他就很配合的把手松开了。这远道而来,往此处交yì

的旅人也真是倒霉,先是被人用几句话就忽悠住,回头又被流影这般神仙似的人物拦住,就算是想发火,也是发不出来。

“不必说了,你立kè

回头,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此处便没你的事情了。”

流影摆了摆手,然后随意将原本握在手中的就被向远处抛去,而与此同时却又暗暗送出一道真力,那脆弱的瓷杯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一般,稳稳当当的重新回到了桌面上…

原本还想争辩些什么的货郎顿时大惊失色,随意使出这般神仙手段,就算他只是个普通人也不难看出流影的不凡。而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又怎么敢忤逆上仙的意思?顿时,那个年轻人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当然,经此一局,那个刚刚吃着糖葫芦的小姑娘也好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流影,而与此同时,那个原本仙风道骨的老人却一改之前紧张的姿态,匆忙的用一只手抓住了小女孩儿的胳膊,另一只手握紧了怀中的土行符…

虽然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流影的身份,但对于他这份手段却是再明了不过…与眼下那些仗着有几分本事就随意在江湖中行走的年轻人不同,这位老人可是早已看惯了这天下纵横往来的英雄豪杰,单以眼界来说,纵然是流影也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刚刚他随手将酒杯送回桌面的这一下虽然看起来似乎平平无奇,修道之人应该都不难做到,但实jì

上,真能如此举重若轻的完成这项工作的,普天之下却大都是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老人第一时间就警觉了起来,虽然他自问很少得罪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也保不齐对方说不定就为了自己门下某个被自己蒙骗过的弟子前来兴师问罪…

咳咳,没错,虽然这老家伙自有一番手段,却偏生了一副游戏人间的性子,所谓的“看相”也大多是一些小聪明,又或是身边那个小姑娘的“指点”。

就拿这个货郎来说好了。

此处原本就是中原以南,极为偏僻所在,再往南去,便是南疆苗地,十万大山所在,自然不会有人和中原通商。所以他才一口断定这年轻货郎定然是从北方而来。而看他如此面色,显然是最近身体不适…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中原之人,多半不能适应南疆这里的气候,这货郎年纪轻轻。就算是行脚商人,想来也不可能已经完全适应,水土不服之下,自然是“应堂发黑,必有大劫”了…

这些手段骗骗一般人还可以,但想要骗过聪慧过人的流影却还差了不少——至于后面那些。也不过是那小女孩儿用一些简单的粗浅相术分析而得的,不足为奇。

“呵呵,这位…先生,不知有何指教?”

老人拱手,虽然已经随时准bèi

逃跑,但面对如此好手,如果贸贸然催动符咒,恐怕不仅没办法顺利逃脱,甚至很有可能被对方出手留下。为今之计也只好先麻痹对方,再行计划了。

却不料,他这一拱手,却让了流影笑得更加开心了。

“哈哈,怎么~堂堂周‘真人’,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恩?

流影不按常理出牌,周一仙也是愣了一下,却是更加犹疑了。

“不知您究竟是…”

“哈…”

流影正色。面上的醉色也是消散一空,他端起手。模仿着千年之前两人初见时的样子…

“我曾今说过‘今次多谢相告…若有日后,必当重谢。’”

话音刚落,周一仙的双瞳猛然收紧!

“你…是你!”

—————————————————————————————————————

原本黑暗深沉的死灵渊之上,霎时间被照得格外清亮!

张小凡无路可退,虽然把齐昊、曾书书两人样子看在眼中,如今事到临头他避无可避。也不能再看着同门师兄如此受难,只得猛然祭起烧火棍,迎了上去。

半空之中,红芒与散发着淡淡玄青光芒的烧火棍碰到一起,转眼消散。张小凡只觉得空中一股大力传来,身子抖了一下,其他的倒并无异样感觉。他连忙向烧火棍上看去,却见黑呼呼的烧火棍上居然一如往常,不见红痕,甚至体内的真元受到牵引变得愈加混元起来。

虽然烧火棍还是一样难看,张小凡却是大喜过望,连忙往前踏了一步。但在远处的魔教诸人却都是吃了一惊,纷纷往这里看来,那大汉“咦”了一声,巨目中又是一道红芒射来。

烧火棍迎了上去,青红两道光芒在空中相撞,片刻之后,红光消散,烧火棍连抖都没有抖一下,依旧安然无事。张小凡也终于放下心来,心想自己这烧火棍难看归难看,但俗话说人贱命硬,看来这法宝多半也是一样,两位师兄的仙剑漂亮尊贵,却不如自己这低贱之物来得硬朗。

他心里这般闪过乱七八糟的念头,脚下却是没停,缓缓向那大汉处逼去。此时那大汉原本轻松的神情已化为乌有,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这看似最弱的张小凡身上,在齐昊与曾书书处只是隔一段时间放一道红芒,挡住他们前进,而对张小凡则是“嗖嗖嗖”连射不止。

每道红芒闪过,却是完全不见张小凡如何吃力,那黑呼呼的棍子就是不受其害,而红芒上所带的凶煞之气,似乎对这少年也无影响。在众人的注视下,张小凡仿佛越战越勇,然后就这么一步一步地逼了过来。

转眼之间,那大汉额头上已微微有汗,在他心里,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费尽三百年心血修liàn

而成的“赤魔眼”,对那些仙家重宝都有奇效,为何竟对这看似普通的烧火棍无能为力?

其实他又哪里知dào

,赤魔眼固然威力极大,以其凶煞血腥之气打在齐昊等人仙剑之上,的确可以污秽仙气,并以剑身为道,慢慢将煞气逼入他们体内,一开始就处于不败之地。但张小凡看似难看的烧火棍,却是当年魔教至凶之物“噬血珠”和大竹峰后山幽谷中不明来历的摄魂棒,凭流影以大法力淬炼而成。若是单论煞气,单是“噬血珠”就不知胜过了那“赤魔眼”多少倍,何况还有与“噬血珠”凶气不分上下的摄魂棒?

这两件大凶煞之物熔为一体,彼此牵制,凶煞之气反而内敛,又被张小凡以自天书融合而成的本命法力驱策,如此一来,不仅外人无法窥破其中奥妙,甚至威力比起普通法宝还要更强上数分!

因此种种,那大汉欲以赤魔眼发出红芒来攻击烧火棍,自然便是无功而返。这还是张小凡年少无知,身怀重宝而不自知,若换了是千年前那个魔教老祖宗黑心老人,单凭一个噬血珠,只消舞了几下,便把这大汉吸得血干肉瘪。只剩下一颗赤魔眼在他尸身上滴溜溜打转了。

只是在场之人,决无一个可以想到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那大汉正在凝神对敌却依然阻止不了张小凡一步一步缓缓走近时,从一开始就默不做声站在旁边的那个满脸邪气的青年忽地冷笑道:“年老大,你的赤魔眼中看不中用,连几个青云小辈也对付不了,亏你刚才还如此训斥野狗,我看不如把你这宗主位置让与我算了。”

大汉与一旁的少妇脸色都是一变,那美貌少妇首先皱眉道:“林锋道友。此刻正是大敌当前,你怎么还说出如此话来?”

那满脸邪气的林锋斜斜想青云门众人这里看了一眼,看到陆雪琪时还特意多看了一眼,然后冷笑道:“这些黄毛小子也算大敌,那我们炼血堂还凭什么在仙教圣门立足,还谈什么恢复千年前黑心老人前辈创下的大业?”

那姓年的大汉发出一道红芒射向张小凡,暂时止住了他前进的脚步,然后向林锋怒道:“你除了夸夸其谈还会什么。不若你也上来试试?”

林锋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诡异笑容,道:“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手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描金扇子,对着自己扇了扇。

青云门众人都听到了他们对话,对这满身邪气的青年都多了几分警惕,但过了半天,却见这青年只是不急不缓地摇着扇子,意甚潇洒却是纹丝不动。都是愕然。

莫非这林锋真的只是会夸夸其谈而已?

那年老大却更是被他气了半死,怒道:“林锋,你若没本事就站到一边去,这些青云小辈我自能对付,不用你在一旁冷言冷语。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本事?”

那林锋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道:“我本是不想与你联手,胜之不武,但如今不露两手,你还以为我骗你不成?”

说话间随手一抛,就把手中那把描金扇子抛到空中,整把扇子在空中发出淡淡金光,刷地一声,打了开来。

描金扇面之上,以工笔画法,画着一山、一河、一大鹏,笔法细腻,栩栩如生。

风起,云涌,雷鸣,电闪。

这里本是地底深处,古窟之内,本不该有此异象出现,但此刻青云门四人眼前耳边,竟都有此景象出现。正惊骇处,忽然间一声巨响,只见那把宝扇在半空中一阵颤抖,片刻之后,那扇中画里的大山竟生生移了出来,见风就长,轰隆声中竟长做百丈之高的山丘,几乎将这庞大空间都塞得满了,然后如泰山压顶一般地向青云门四人压了下来。

张小凡大惊失色,但见这巨物当头压下,根本无力相抗,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全力一蹬便向后飞去,眼看着大山压了下来,他却还有半截身子在里头,就要被压成两半。关键时刻,张小凡半点儿也不敢大意,尽催一身真元,噬魂棒上闪出一片迷蒙清光,逼命瞬间居然就这么硬生生的顶向了那巨大的山峰!

只听“轰”的一声,两股大力互相碰撞之下,张小凡连退几步,嘴角溢血,不过多少还是无碍。

“诸位师兄小心!”

张小凡不顾内气翻腾,扬声喝到…但他却是不曾注意,自己的身体周围,肉眼不可见的煞气却因为他的受让而越来越重。

…只是眼前这突然而出的巨大山丘却是让人头疼之极,只见这山丘轰然压下,顿时间地面剧震,石壁颤抖,就连百丈以上的岩石穹顶竟也纷纷落下碎石如雨,威势之大,令人心惊。

曾书书也退了回来,但却是满脸惊愕,愕然道:“山河扇!这是碣石山风月老祖的看门法宝,怎么会落在这人手上?”

众人都是一惊,张小凡倒还罢了,但齐昊阅历颇广,却是知dào

这风月老祖乃是东方碣石山上清修的一个有名修真,道行高深,在修真道上颇有名气,平素行事在于正邪之间,并无大恶且与世无争。所以正道邪道都没去招惹此人,只是没想到这个青年居然会身怀风月老祖的看家法宝出现在这些妖人之中。

众人正惊疑不定处,那座大山却是毫不容情地又再度腾空而起,也不知dào

到底要有多大法力才能举动这庞然巨物。

眼看众人身后就是石壁,退无可退,巨大山丘上乱石如雨。电闪雷鸣。就在这生死关头,青云门众人正焦急处,齐昊一咬牙,便要挺身而出,用六合镜护住众人,意图强抗这势如万钧的巨山。忽只见蓝影一闪,陆雪琪突然出现在三人之前,清啸一声,但见蓝光暴涨。“天琊”神剑龙吟出鞘,仙气万道,直冲穹顶。

上空中雷鸣更急,那大山以无dí

气势,当头罩下,眼看要把四人压为肉饼。陆雪琪脸色如霜,长发在狂风中飘起飞舞,恍如九天仙子!“天琊”剑身微颤。似乎感应主人心怀,如怒龙跃天。冲天而起,万道蓝光瞬间照亮整个巨大洞穴,在空中合而为一,一剑向那大山斩去!

“铮!”

沙飞石走,狂风呼啸,众人凝望空中。但只见巨大气流,几似有形之物一般向四周狂猛涌来,陆雪琪人在半空,脸上血色顿失,整个人被巨大反震之力直直打入石壁之中。

但那座大山被蓝色光柱重重一斩。压下之势顿止,在半空中颤抖几下,巨响过处,竟是缩了回去,不消片刻在飞沙走石之中,整座大山化为乌有,重新出现在那山河扇中。

那满脸邪气的青年林锋向山河扇看了一眼,眉头登时皱起,只见在画面之上,原本气势雄伟的一座大山此刻竟是从山顶到山腰,生生多出了一条大裂缝出来,如此原本和谐的扇面便有如破了相一般,看去有了几分生硬。

青云门这里,天琊神剑如有灵性般飞了回来,陆雪琪却从石壁上滑下,甫一落地,便只觉得脚下一软,几乎就要坐到地上,但幸好其他人都早已过来,张小凡看在眼里,一把扶住了她。

陆雪琪大口喘息,但她性子要强,还待推开张小凡,只是手伸到一半,忽只觉得唇边一热,却是流了一道鲜血出来。

殷红鲜血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肤上流过,红白相印,竟是有惊心动魄的艳丽。

张小凡呆了一下,便听到那林锋在远处叉指怒骂:“好你个臭女人,竟敢坏我法宝,纵死十次也不足偿命!”话说之间,这满身邪气之人已是腾空而起,山河扇金光闪烁,与他一身邪气颇不相衬,但依然在空中一张一合,疾冲而来。

远处,年老大已停止放射红芒,那只“赤魔眼”也恢复了正常,站在原地。旁边那美貌少妇走上一步,看了青云门陆雪琪一眼,低声道:“你看清了吗?”

年老大面色肃然,道:“是天琊!”

那少妇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如此神物,竟落到了这小辈手中!”

年老大看着此刻已与青云门诸人斗在一起的林锋,口中道:“天琊神剑乃是九天神兵,当年我炼血堂祖师黑心老人便险些败在此剑之下,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此神剑夺来!”

美貌少妇点了点头,道:“那林锋”

年老大冷笑道:“这小子仗着和风月老祖有些亲戚关系,一向眼高于顶,若不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早不容他,便让他先打头阵罢,你我看准机会,出手抢夺神剑。”

那少妇点了点头,凝神向场中看去。

“山河扇”每扇一次,便有大风暴起,风卷落石向青云门四人刮去,但每到近处,便都被齐昊与曾书书挡了下来。刚才那大山突起,众人猝不及防,几乎束手无策,但此时便看出这二人不同凡响的道行来。

齐昊自不用说,他的寒冰仙剑白光闪烁,便抵下了一阵一阵的狂风,而站在另一侧的曾书书此刻方才显露出他真zhèng

的本事,散发着淡紫光彩的“轩辕”仙剑在齐昊掩护之下,紫芒闪动,每每在狂风空隙钻了进去,如毒蛇一般,林锋一个不留心几乎便被这紫芒伤到,只得留心应付,一时之间,三人竟是打个平手。难分高下。

张小凡站在后方,依旧扶着陆雪琪,目不转睛地看着齐昊等人比试,但见齐昊挥洒自如,把仙剑运用的出神入化,对道家仙法的使用更是自己远不能及。不由得也有了几分敬佩。一直以来,他都只是修习太极玄清道的基本功法,直到下山之前,苏茹才囫囵吞枣地传了些实jì

道法给他,自然是比不上齐昊。

此刻他正看得入神间,忽然觉得胳膊一松,却是陆雪琪休息了一阵,精神稍复,便自站立。离开了他的扶持。

张小凡看着她原本玉一般润白脸上此刻都成了苍白之色,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陆师姐?”

陆雪琪看了他一眼,伸手擦去了唇边血迹,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张小凡自认识这冰霜美人以来,早已熟悉了她的作风,当下自然不会再去追问。而且他对这美丽女子一向有些敬畏,便转过脸看向场中。

不料他刚刚转过头去。忽然间竟听到陆雪琪发出一声惊呼,他大惊看去,只见在他与陆雪琪此刻站立之处后边的石壁里,突然冒出了一条黑色绳索,迅疾无比将陆雪琪双手缚在身侧,动弹不得。片刻之后石壁中竟是冒出了一个女子身影,正是刚才还站在远处的那个美貌少妇。

只听她“咯咯”笑道:“小妹妹,你长得这般美丽,真是我见犹怜,这一条‘缚仙索’就是姐姐专门为你们这些正道仙家准bèi

的哦!”

张小凡眼见陆雪琪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再看那“缚仙索”在片刻间已深深陷入肉里,苦痛之处,可想而知。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空中一声呼啸,只见年老大当头扑下,伸手便向陆雪琪背后的“天琊”神剑抓去。

张小凡如何能够容他乱来,“烧火棍”腾空而起,直扑年老大。年老大一见又是那古怪之极的黑色短棒,心中不由得有些忌惮,身子一歪,生生停了下来,落在地上。

这是前方的齐昊、曾书书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正要回头救援,但林锋一看这二人异动,心道若让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岂非在年老大面前丢尽面子,当下山河扇呼啸成风,一阵紧过一阵,齐曾二人一时竟不得出。

张小凡暂时逼退年老大,更不迟疑,身子一侧,烧火棍便向那美貌少妇冲去,不料那少妇轻轻一笑,只把手中绳索一荡,陆雪琪整个人竟是不由自主横了过来,挡在她的面前。

张小凡大吃一惊,几乎就要收势不住,猛然顿住,烧火棍就在陆雪琪身前三分处才险险停下,几乎把她玉一般的脸都映成了苍青颜色。

还不等张小凡喘息稍定,便听得后方又是两道风声突起,张小凡心急之下,向前急扑,这才狼狈地躲了过去,回头一看,却是原先野狗道人和那高个子刘镐趁火打劫也冲了上来,而年老大夺宝心切,居然也不顾身份,一样冲了过来。

张小凡以一敌三,立kè

便陷入苦战,若不是年老大对烧火棍有些忌惮,而野狗刘镐两人在刚才黑暗中看到烧火棍吸血的可怖情景,心中有些畏惧,出手不敢太过,张小凡早已被偷袭败北。

但即使如此,几个回后,在天空中三件法宝夹攻之下,张小凡已然稳住局势,攻守进退不落颓势。但最头疼的却还有一样,站在一旁的美貌少妇看似旁观,可一旦张小凡意图反击,便是手臂一震,把陆雪琪抛了进来,张小凡便只得缩手缩脚缩了回来,一时之间连连受挫,眼看便要伤在三个妖人手中。

在缚仙索之下,陆雪琪用力挣扎却是没有任何作用,眼看背后那少妇得yì

微笑,场中张小凡因为害pà

伤到自己更是险象迭生,陆雪琪脸色更白,心神激荡,喉口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洒在她衣衫之上,点点殷红,触目惊心。

张小凡听到声响,转眼看到,以为陆雪琪被那“缚仙索”所伤,大惊之下,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烧火棍霍然腾起黑气,疾若闪电,向那美貌少妇射去。

那少妇没料到张小凡不顾自己安危突起发难,一时没有防备,眼看这烧火棍就冲到眼前,连忙冲天而起,这才险险避过。

但同时张小凡亦是背后空门大露,年老大赤魔眼射出一道红芒,野狗道人的獠牙法宝和刘镐的黄色飞剑一起打在了张小凡的背上。

张小凡眼前一黑,几欲昏去,全身上下剧痛过后,几乎一片麻木,整个人直直向前方飞了出去。半空之中,他口中鲜血已如涌泉一般喷了出来——但实jì

上,这副情景虽然看上去触目惊心,但毕竟张小凡不灭体护身,这一击之下,还不至于重伤,不过是暂时失去知觉罢了。

只是,这一点陆雪琪却不知dào

…此情此景,她看在眼里,贝齿深深咬入唇中,忽只觉得身上缚仙索松了一松,却是那美貌少妇被张小凡分了心,暂时忘了控zhì

缚仙索。

陆雪琪一声清啸,双手在有限空间中连连曲伸,化做兰花指诀,“天琊”神剑霍然自动出鞘,蓝光掠过天际,“咔咔”两声,登时把缚仙索逼开了一圈。但在“天琊”神锋之下,那看似普通的“缚仙索”竟是坚韧异常,削之不断,但也是“滋滋”做响。

那少妇心疼宝物,心中又惊骇于天琊神威,连忙将缚仙索收了回去。陆雪琪一得自由之身,虽然身体兀自酸疼,但立kè

腾空而起,接住张小凡飞来的身子。

只是,还不等她二人有喘息之机,年老大等三人便已跟踪而至。

天琊蓝光闪动,飞回到陆雪琪身前,护住主人,但陆雪琪面色苍白如纸,自己身子都有些摇晃。

就在此刻,忽听远处“唆”的一声,随着一声呼痛,那林锋大怒道:“青云小辈,竟敢伤我,看法宝!”

“轰隆”,响彻这个巨大山洞的每一个地方!

众人正惊骇处,年老大却是顿住去势,张口大呼:“林兄,不可”

他话未说完,众人便觉得脚下山摇地动,再一看林锋手上,那把山河扇中的大河竟是从扇里图画中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牵魂引魄!

第三百四十章、牵魂引魄!

“哗!”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众人所处的平地上龟裂开来,刹那之间从地底深处喷射出巨大水柱,这力量如此巨大,偌大的石块竟也被冲到半空之中,只有前方那块刻着“死灵渊”三字的巨石纹丝不动。

青云门四人被巨大之力向四周冲去,陆雪琪手里一松,那个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沉了下去。

张小凡满是血痕的身子,轻飘飘地向外飘去,前方,就是那个神mì

黑暗的深渊!

她在半空中深深望去,只在一个瞬间,却仿佛曾经往事,一幕一幕,掠过心头…

青云山通天峰上,那个抽签时看她脸红的少年;那场比试之际,雷电狂风中,突然心软的眼神;适才为了她吐血,不顾一切冲过来救她的人啊!

一块巨石当头砸下,陆雪琪咬着牙,寒着脸,用了最后一分力qì

,伸手在巨石上一借力,改变了身子方向,向张小凡那里飞去。

乱石如雨,水龙狰狞,只是这一切仿佛都在天边,“天琊”神剑发出了淡淡蓝光,追随着主人而去。

避开了几道乱石,陆雪琪追上了张小凡,抓住了他的手,正欲将他往回拉去,却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最后一点力qì

,也远离自己而去了。

“她是来救我的么?”张小凡在渐渐模糊的眼前看到了陆雪琪,在心里念了一句,忽然发觉,自己与陆雪琪此刻都已飞过了那块发射着强烈光芒,刻着“死灵渊”三个大字的巨石,落到了那深渊之上。

然后。他们向下落去。

陆雪琪仿佛失去了知觉,闭上了眼,身子向旁边翻去,白皙的脸庞此刻看着,竟仿佛有了一丝欣慰的神色。

张小凡在落入身下仿佛永恒黑暗的无底深渊之前,最后留在光亮处的那个片刻。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佛号,随之金光亮了起来。而在那金色的光辉之后,又有一抹白色的冷煌一闪而过,跟随他们一起,向那几不见底的死灵渊坠去。

下一刻,他陷入了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永恒,就连近在咫尺的身边那个女子,他也看不到一丝半分。

只是。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却依然知dào

,陆雪琪和他的手,还握在一起,很紧,很紧。

甚至于他还隐约感觉到,那只手在这个时候,那么的冰。那么的凉。

无边的黑暗,吞没了一切。

…许久。许久,张小凡只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那样的一种寒冷,仿佛不止是身体,就连心也冷了。就要死了的感觉。

可他竟不觉得害pà

,竟没有丝毫恐惧,只是觉得从未有过的疲累,就连睁开眼睛的力qì

都没有了一般。很奇怪的,他在这身子极度困倦无力的时候。神志却渐渐清晰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包围着他,很温柔,很小心,却冷冷如冰,缓缓地吮吸着他身体里的热量,同时带着一种异样的舒适感觉,让人忍不住地想就这样舒服地睡去。

若不是,在他的右手里,有一股熟悉而冰凉的气息,象是护卫主人般的升起;若不是,他忽然感觉到,在他的左手里,还握着一只冰凉而柔软的手。

他在困倦中艰难地,一分一分地睁开眼睛!

那是永恒黑暗中的,一束光!

无尽而无边的黑暗里,却惟独在张小凡的眼前,悄悄亮起了一点光芒,那是一种幽幽的、带着白色的轻光,它在黑暗中漂浮不定,缠绕着张小凡,如最温柔的女子,挽住心爱的爱人,与他这般缠绵。

它又像是一阵轻烟,带着些虚无飘渺,在半空中,在张小凡的身旁,渐渐化出了一张美丽而凄清的脸,向着少年的嘴唇,吻来!

那唇间,有淡淡的芬芳,有丝丝的意乱,还有的,却只剩下冰凉!

寒入心间的冰凉!

烧火棍霍然腾起,玄青色的光芒挡在了张小凡的身前,那阵轻烟一般的白光幻化的美人脸庞,似乎对此有些畏惧,不得已向后退去。张小凡身子一震,翻身而起,随即会过意来,失声惊叫:“阴灵!”

古老相传,人生老死,唯有魂魄不灭,一世寿终,便有魂魄离体,往投来生,生生世世,轮回不息。然而世间之中,却有怨灵所在,以贪、嗔、痴三毒故,以畏、恶、怕恐惧故,眷恋尘世,回首前尘,不愿往生,是为“阴灵”。

想当然尔,阴灵乃是阴魄之物,自然喜宿于阴湿之地,这死灵渊中黑暗潮湿,有这等鬼物也不足为奇。但张小凡生平何曾见过这等事物,小时候在草庙村中听大人们说过这世间有鬼,后来在大竹峰上才听得师兄们说过这叫阴灵,心中便有些畏惧,这一下猝然见到,当真是从头凉到了脚。

他这一声叫唤,只在黑暗之中远远地传了出去,在周围那一片漆黑中,他的声音显得轻飘飘的,过了许久,却隐约有淡淡回音传了回来。也是随着他这一声叫唤,仿佛惊动了什么,在他周围的黑暗里,无声地又亮了一下。

张小凡只觉得心头一跳,然后就象是胸口内的心脏竟停住了一般,他屏住呼吸,看着一束和刚才那阴灵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幽幽白光,在前方黑暗中,亮了起来。

然后,左边一亮,右边一亮,前边一亮,后边一亮,甚至他抬头看去,连头顶上方也亮了起来,闪现出那幽幽的白光。

竟是有无数的阴灵,仿佛从沉眠许久中惊醒,感觉到那数百年来第一次出现的人体的温暖,向这里聚集过来!

那阵阵轻烟一般的白光,漂游不定,幻化出无数面容,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美或丑,然而此刻,在张小凡的眼中却只有一个感觉:冰冷。

万幸的是,这些阴灵似乎对挡在他身前的那根烧火棍颇为畏惧,不敢接近。但陆雪琪就没这么好运了…此刻的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但一探呼吸却还算正常,粗粗看了看,她身上似乎也没受什么外伤,只是如今万千阴灵环绕之下,要是不设法驱散,恐怕陆雪琪也是性命难保。

此刻的张小凡与兀自昏迷的陆雪琪两人,此刻不知怎么身处于一湾水边,在黑暗中看不清这水面大小,也不知这是一个小水潭。或是大湖,或是传说中巨大的地底深海。张小凡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然而他在水中,却感觉到这水面竟不是静止的,一阵一阵的潮汐鼓起的波浪,如温柔的手抚过他的身子。

不过,这水却当真是冰凉透骨!

张小凡艰难地站起身来,将体内原本就快要凝固的真元强行催动。霎时间,无匹清光便从那噬魂棒上荡漾而出。照亮了张小凡和陆雪琪周围的黑暗,也暂时驱散了那些飘渺无依的恶灵。

呼…

张小凡舒了一口气,然后提着陆雪琪猛然从水潭中跃出…再呆下去,就算不被这些阴灵所害,只怕他二人先在这水里冻死了。他一站直身子,便只觉得一阵头昏。身子忍不住摇晃了一下。

他在平台之上时,后背被年老大还有野狗道人、刘镐同时击中,伤势看着吓人,实jì

上却并不算太重。但毕竟一来长久时间他都无暇疗伤,二来他和陆雪琪也不知dào

在这里昏迷了多久。伤势无形之中也就加重了几分…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之前交战之中被赤魔眼发出的极光击中的事情…

噬魂棒虽然全然不惧赤魔眼的魔威,但张小凡体内原本就有煞气未清,此刻又激引如此醇厚的煞气入体,两相作用之下,腑脏难免为之受创,此刻虽然还没什么大碍,却是埋下了隐患…

似乎是受到张小凡体内煞气刺激,周围无数的阴灵的幽光同时亮了起来,那一张张幻化成人的脸上,透露出无限的渴望。张小凡吃了一惊,连忙定下心神,烧火棍的光芒重新亮起,震住了那些阴灵。

又过了许久,他们到达了硬地之上,张小凡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周围,无数的阴灵在烧火棍玄青色的光圈之外,飘舞游荡。

张小凡怔怔地看着那些漂游的幽光,想起了昏迷之前脑海中最后的回忆,想起了陆雪琪飞身过来,拉住他的手,想起了他们堕下时身下无边无尽的黑暗深渊,他甚至还隐约记得,在他失去意识前,曾有一句熟悉的佛号,在那个平台上响起。

那应该是法相师兄他们四人到了吧。

张小凡在心里头这么念了一句,有了他们四人强助,加上齐昊与曾书书本身的修行道法,应该不会有事。更让他在意的,反倒是最后闪过的那道白光…不过随即张小凡还是摇了摇头,直道自己想多了,那样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噫”。

恰此时,她发出一声轻轻的呼唤,慢慢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千百年间,曾有一个古老相传的问题:你若是长久沉眠方才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想见到的人,会是谁?

谁也不知dào

陆雪琪可曾听过这个看似无聊的问题,而此刻,映在她眼眸之中的,是在幽幽白光之中,张小凡关切的眼神。

那是在黑暗中,唯一的温暖!

张小凡喜形于色,喜道:“你醒来了,陆师姐!”虽然身负不凡,不过像张小凡这样的少年,突然出现在这样满是死灵的黑暗地界,说不紧张害pà

也是骗人的,此刻同伴醒来,他自然是极欢喜的。

陆雪琪没有立kè

回答,她看上去似乎呆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她恢复了正常,脸色也从最初带着些迷惘,回复到了有些冷漠的冰霜。但随着她看向四周,却忍不住再一次地动容。

“阴灵!”陆雪琪一如张小凡刚才,叫了出来。

张小凡点了点头,安慰她道:“是的,不过不用怕,它们好象有些害pà

我的烧、烧火棍。应该暂时没事的。”

陆雪琪此刻也发xiàn

,周围无数飘荡的阴灵的确没有扑上来,只在外围游荡,似乎对张小凡那根黑色的短棒十分畏惧,定下心来后忍不住道:“你这法宝叫做什么,怎地如此厉害?”

张小凡面上一红。道:“叫、叫、我叫它做烧火棍,另外我也不知dào

它怎么会如此厉害。”他倒是曾听流影说过,这东西叫噬魂棒云云…但这般名性,着实是不详,张小凡却是说不出口的。

陆雪琪奇道:“烧火棍?”

张小凡看着面前这女子在幽幽白光之中,肌肤如雪,虽然有些苍白却更是美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道:“是。我平日在大竹峰上负责做饭的,用它来做烧火棍。”

陆雪琪一时说不话来,怔怔地看着半空中那根难看的黑色短棒,半晌方低低地道:“烧火棍!我得恩师传道,艰辛修行,又有天琊神剑,却败在了一根烧火棍之下?”

张小凡心头忽然一跳,只觉得陆雪琪的脸色在这片刻间又白了几分。几乎看不到丝毫血色,忍不住道:“师姐。那时可是你胜了啊,而且,我听说若不是你在与我比试时元气耗损太大,决赛时也不一定就败给了齐昊师兄…”

他越说越是小声,到后来更是渐渐归与无声,只因陆雪琪默默抬头。冷冷地看着他,竟令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幽幽白光,照着他们两人的身影。

其实,张小凡又如何不明白?只是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罢了。实在无以谈胜负…再者,若是那神雷真个威力完善,恐怕他也难逃一劫。

这老实孩子倒是忘了,真到了那一天,他自己的修为,又怎么可能还如现在这般?

陆雪琪重又低头,深深呼吸,道:“我们怎么会侥幸逃生的?”

张小凡呆了一下,心里也颇为迷惑,道:“我不知dào

。”随即想起了什么,用手一指那湾水边,道,“不过我刚醒过来时,我们两人都躺在那水边,会不会是我们侥幸掉到水里方才不死,又被潮水冲到岸边?”

陆雪琪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衬着阴灵发出的幽幽白光,果然看见远处有水,隐隐也传来潮水冲刷岸边的“沙沙”声。反观自己身上,衣裳虽然干了大半,但也还是有些湿的,贴在身上十分寒冷。可想而知,若不是这张小凡把自己拉上岸,只怕还未清醒就被冻死了。

“多谢你了。”陆雪琪忽然低声道。

张小凡呆了一下,连忙摇手笑道:“没关系,没关…”

忽然,他们两人都愣住了。

两个人的中间,两个人的手间,直到此刻,依然紧紧相握。

仿佛是血肉相连,仿佛如此已是多年,竟没有了丝毫感觉,竟似乎本该如此,竟像是二人都忘了一般!

陆雪琪缓缓抽回了手,张小凡尴尬地笑了笑,手在身边左摆右摆,却不知dào

该往哪里放。

过了一会,还是陆雪琪开口道:“你掉下来前,曾受了魔教妖人重击,现在感觉如何了?”

张小凡如遇大赦,听着这冰霜女子似乎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连忙道:“还好还好。”

陆雪琪道:“你可还能御剑?”

张小凡微一运气,体内真元倒是无碍,不过随着真气流转一股刺痛经脉的寒气却突然出现,张小凡微微皱眉,却发觉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压制住这股气息——如此情况,勉强催动手中的噬魂棒就已是极限,但想要御剑却是难上加难了。

陆雪琪看了他一眼,道:“我也不行,我们起来查探一下周围,看看有无出路,否则一直这么干等下去,被这些阴灵团团围住,迟早被它们吸成人干。”

张小凡倒吸了一口凉气,点头道:“是。”

陆雪琪站起身来,遍查周身,并无什么大的外伤,但内里经络气血却有些凌乱,全身无力,看来是与山河扇那一拼,反震之力太强所致。而她最关心的天琊神剑,此刻正完好地回到了她背后的剑鞘内。

她又转头看了张小凡一眼,但见他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身形间还不是很灵活,显然仍受伤势困扰,同时也知刚才他把自己从水中拉出,费了多大的精神气力。

“你的太极玄清道修liàn

到第几层境界了?”陆雪琪突然向张小凡道。

张小凡怔了一下,没有说话,陆雪琪却以为他有意不答。转过头去,淡淡道:“你不说也无妨,不过我听师父说过你之前修行只到第五层,当日都是那古怪法宝厉害,当时我就不信。今日亲眼见了,若不是你修行高,经络根基坚固,早就在那些魔教妖人手下一倒不起了。”

张小凡抓了抓头,一时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因为他自己对自己的修行此刻也是有些糊涂,便含糊过去了。其实陆雪琪哪里知dào

,若是单论太极玄清道的修行,张小凡虽然已经有第七层的修为,但在张小凡的体内,却另有一种佛门无上真法“大梵般若”,更兼之天书调和,这却才是事实关键。

佛门修真。原本就比道家更注重体悟自性,张小凡五年来修liàn

大梵般若。虽然修行尚浅,但在体内经脉根基之稳固,却是在他日夜修行佛道两大家绝世真法中,远远胜过了同门相同修为的年轻弟子。也正因为如此,他生生受了魔教妖人重击,太极玄清道护身挡了一层。大梵般若同时又挡了一层,不灭体最终豁免,这才侥幸不死。

当下二人站起身来,张小凡把那烧火棍召回手中,玄青色的光芒洒了开来。把他们二人的身影围住。陆雪琪微一沉吟,向那水边相反的方向一指,二人便向那无尽的黑暗深处走去。

只是两人未行数步,异变陡生!

原本散发出浓郁清光的噬魂棒闪烁了几下,竟然猛然一暗!陆雪琪吃惊之下向张小凡的方向望去,却见刚刚明明还气息均匀的少年此刻却是面色苍白,冷汗淋漓,满脸痛苦之色!

“你怎么了!?”

陆雪琪心中急切,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法,一把便重新握住了张小凡的手掌,但这一握之下却是通体一震——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寒猛然侵入她的体内,小姑娘原本救身受重伤,又哪里经得起这般折磨,转眼之间,便比眼前的张小凡更加不堪…

更要命的是,随着噬魂棒清气消散,周遭的阴灵也开始躁动起来,成千上万的恶鬼正等待着吞噬他们的血肉!

“师…姐…快,快放…手…”

危急时刻,张小凡拼尽全力想将陆雪琪的手放开,但后者却仿佛不畏生死,就算危在旦夕,却也绝不放手!

张小凡大急,眼见万千恶灵逼近,自己竟是无可奈何,心下突然升起一股戾气,刺激全身经络,双目一时泛红,仿若恶鬼…然此刻,一只素白的手掌却突兀的出现在两人之间,她轻轻一点,便将陆雪琪的手掌松脱,然后卷起一抹白烟,带着小姑娘退去。

而随着白衣人这么一退,盘绕在这死灵渊之下的恶鬼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目标,眨眼就向着张小凡的方向扑去,几乎是瞬间,少年的身影就被无情淹没…只剩下周围飞舞游荡,兀自贪恋着那血肉滋味的阴灵,上下无声地飘荡。

黑暗中,仿佛同时有无数的声音得yì

地狂笑着,怒吼着,无数的阴灵像是在半空中凝固了片刻,之后,它们如贪婪的野兽,冲向那个站在黑暗中无助的人。

“不!!”

这一刻,平日里冷若寒霜的仙子失声痛哭,虽然被白衣人牢牢锢在怀里,但陆雪琪却兀自握紧了双拳,连指甲深深嵌进了血肉之中也不自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什么重yào

的东西,失去了某个再也无法挽回的人…

“噤声。”

此时此刻,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衣人才终于开口,那很明显是个女子的音调,而此刻,她同样也双眼一眨不眨的望向了那个少年的方向,不同的是,在她眼中却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担忧。(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相逢

第三百四十一章、相逢

一直跟在张小凡一行身后,甚至关键时刻不惜纵身跃下死灵渊的人,当然只有小白了。

——就好像千年之前的莲生一样,虽然她对于流影颇为留心的这个叫做张小凡的人物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还因为莲生和尚的关系,在心底里隐隐有些抵触,但就好像千年前她完全遵从流影的安排那样,这一次,她一路走来,同样一直暗中保护着张小凡的安全。

这个后生仔虽然性子木讷愚笨的很,甚至就连对敌之时,也常常警惕低下,屡遭偷袭,但一身修为功体倒是极为不凡——能看出来,流影的确是在很用心的调教这个从外表上不管怎么看都再普通不过的孩子,不管是一开始的吸血鬼姜老三也好,又或者后来的年老大之流也罢。青云门这一行之中,除去手握天琊神剑的陆雪琪也许能够凭借剑修神威以力破巧之外,恐怕换上其他任何一个,都难逃一死…

但事实上,小白一直不曾直接插手,张小凡也一直不曾有过什么大碍。

就连到刚刚为止,虽然他体内的煞气有可能形成隐患,但只要他能静心调息一段时间,想来也能痊愈如初。可事实上,意wài

却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了。

死灵渊之下,原本魑魅魍魉何止千万?

就算是小白,也只能是借着狐族秘法,掩蔽住自己的气息,才能和这些阴灵相安无事。而张小凡那边其实情况反而更不必担心——噬魂棒的事情,他早就听流影说过,有如此凶物在,别说是这些只能依靠数量取胜的幽魂。哪怕是再强横几分的魔物,想必也不敢轻易靠近。想当年,黑心老人手中的嗜血珠不知沾染过多少生灵的鲜血,又拘禁了多少冤死的亡魂,煞气之重,威力之强这些阴灵是绝对不敢随意靠近的…

但就在刚才。噬魂棒却是突然发生异变,原本经张小凡体内真元激引盘绕在他身边的清光突然散去,那可怕的煞气也在同一时间,从“忠心护主”变成了“通敌叛变”,再也无法威慑这数以千万计的阴灵——而面对向张小凡和陆雪琪这般新鲜的血肉,他们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小白心头一跳,自然知dào

不好,顿时也顾不得隐藏踪迹,身体一轻便猛然向两个小辈所在的方向飘去。危难时刻。流影亲传的邀月凭虚功全力运转,狐主小白身化白芒,一眨眼便将已经几乎要失去意识的陆雪琪抢了出来,这丫头毕竟也算是和自己有缘,相赠天琊之事虽是无心之举,但毕竟有其缘法,此刻能够出手相救,小白也不会犹豫。至于张小凡…

小白双眼一眨不眨的望向了那个少年的方向,不同的是。在她眼中却是与陆雪琪的绝望相比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担忧。

——并非是她不想又或者不能再救出张小凡,只是此时此刻,张小凡根本就像是天地间煞气戾气的聚合体,对于那些阴灵来说,简直就像是天然的磁铁,站在小白现在的位置。就算丝毫不掩盖身上的气息,那些阴灵却也绝不会看她和陆雪琪一眼,只是一股脑地向着张小凡的方向涌去…不,与其说是这些阴灵自己向那个方向靠近,倒不如说。他们是被什么奇怪的力量强行拉了过去似的。

事实上,这样的气息和场面,对于小白来说算不上陌生。千年之前,在南疆之地,还未化形的她就曾经跟在流影的身边,曾经见识过类似的场面。虽然眼前的景象,比起那个怪物作乱之时,完全不值一提,但其中却又好像隐隐有所关联。

…却说小白片刻思索之间,张小凡终于完全被那数也数不清阴灵淹没,只不过肉体凡胎的他却没有如常识中那样一瞬间就被阴灵们撕碎,反倒是在那些阴灵盘踞包裹的正中央,名为“魂飞魄散”的惨嚎声不断传来,几乎要震聋旁观者的耳朵!

情势,当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因为在小白看来,张小凡不仅丝毫没有被那些阴灵咬碎的架势,反倒好像是…好像是他本人在不断地吸收那些怨魂一般!

极煞执念,汇之为灵。在此之前,小白还从没有听说过有哪个活人能直接将死去的阴灵直接吞噬掉的事情!

眼前这事儿,实在是邪门的很…



与此同时,在死灵渊之底的另一边,黑暗里,有一点光亮,移了过来,然後,在光亮处出现了一个女子,一身水绿衣裳,细眉秀目,玉一般的肌肤欺霜胜雪,在这黑暗中彷佛带了妖异般的艳丽,竟有种动人心魄的、诡异的美丽。

若是张小凡见到她,恐怕必定要张大了嘴巴,吃惊不小——这女子正是他下山时,在河阳城山海苑中碰到的那个绿衣少女。

不过显然,比起什么都不知dào

的天下正道,作为鬼王宗宗主的女儿,碧瑶倒是更了解这死灵渊下的情况。前一日,便寻到一处隐秘的入口,直接进入这死灵渊之下了。但纵使如此,和鬼王宗四大圣使之一朱雀同行的她也并非是一帆风顺。

在这死灵渊下探索的时间不久,他们便遭遇了阴灵的骚扰,幸好他们早有准bèi

,所以也并未遭遇什么损失。可在那之后,她们竟然还遇见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妖兽。

黑暗之宗,一只有两人来高的巨大妖兽曾经突然暴起袭击过他们。这怪物猪头狗身,獠牙长而尖利,全身赤黑,棕毛如钢针般根根直立,一双巨目在黑暗中呈现血红色,倒有几分像是魔教妖人年老大的赤魔眼。死灵渊下本来就危机四伏,滔天妖氛之中,众人自然没能及时发xiàn

这暴起的偷袭者,仅仅一个照面,碧瑶带来的一位鬼王宗弟子便被这畜生杀死——虽然这妖兽最终还是在幽姬出手之后被当场击杀,但这个插曲还是让剩下来的人更加警觉起来,来搜索推进的速度。也一再降低…

在那之后,鬼王宗一行果然又在黑暗中发xiàn

了不少隐秘的偷袭者,这几次,在小心防备之下,众人倒是没有再中招,可他们又哪里能料到死灵渊下的诡异还远远不止如此。行至半途。碧瑶一行意wài

地看见一棵巨树,树干粗大,看样子没三个人也合抱不过来。

众人一路皆是战战兢兢,此刻看清此树,那弟子才放下心来,对兀自看著後方的其他弟子们道“没事,一棵树而已…”

然而话音未落,那黄衣弟子忽然觉得喉咙一痛,脖子被一条绳索状的事物缠住。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拧了起来。

碧瑶作为鬼王宗的小公主,自小博闻强识,眼见此景也是大吃一惊,回头惊看,失声道∶“树妖!”

只见在这块空地上孤零零地生长著的这棵大树,此刻所有静止的树枝竟都如人的手臂一般动了起来,而缠住鬼王弟子的就是其中的一条粗大的树枝。黑暗中,这树妖忽忽舞动的身姿。恍如九幽恶魔。

那人只觉得脖子上的树条越勒越紧,渐渐喘不过气来。其余众人刚想救援,却只听得远处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又是一只猪头妖兽抓住机会,一跃而上,巨大的爪子闪著幽幽绿光,当头打下。只怕还带著巨毒。

众人又惊又骇,无奈之下只得回身招架,但身形被它一阻,几次欲过去救援那人而不可得,反而自己也是连遇险著。

却说那弟子被那树妖擒住。喉咙巨痛,却见那树妖发出难听的忽忽声,想来多半是欢喜之意,缠在脖子上的树条把自己往後向树身拉著,同时又有几条树枝过来缠住了他的身子,除了两只手还能舞动,竟是不能再挣扎了。他心急如焚,连口中也只能“呜呜”求援,但看向其余人却发xiàn

他们也大多自顾不暇,回头一看更是亡魂大冒,只见树妖的树干之上,缓缓裂开了一个大口,里面喷涌而出刺鼻的腥臭味,而树条正把他拉到那个大口中去,只怕这就是树妖的大口了。

造化弄人…这鬼王宗的弟子平日也是天赋非凡,要是往日,恐怕就算打死他也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了一棵树的肥料,这种死法当真令人难以接受。可世事难料,眼下,他的确一分一分地向那张大口移去,腥臭味道越来越重,转眼间他便一阵头晕,额头冷汗更是涔涔而下。

眼看就到了大口边上,那弟子仿佛知dào

自己恐怕要殒命于此,于是挣扎得更加剧烈起来,甚至用脚抵在树干上不肯前进,可惜那树妖力量大得异乎寻常,树条扯了几下,这可怜人登时力竭,被送到大口嘴边,心中一片绝望。

浓烈的腥味扑面而来,也不知dào

这树妖曾经害死了多少生灵,此刻这鬼王弟子早已无力动弹,眼看着就要被一口吞下,方此刻,碧瑶娇喝一声,一朵白色小花顿时激射而出,穿透层层阻碍,直直落入那树妖的巨口之中!

这一刻,那飘渺幽香的伤心花,被碧瑶驱使着打到树妖身上,竟然如神兵利刃,砍瓜切菜般地径直插入树妖坚硬之极的树干之中。漫天舞动的树妖枝条在那个瞬间,突然都凝固住了不动,连已经在嘴边的那鬼王弟子也被树妖丢在了一边。

然而片刻之后,碧瑶的脸上却找不到任何喜色…手捏法诀的她此刻面色苍白,但仍旧不肯轻易放qì

,站在她身边的幽姬眼见如此顿时大急!身为鬼王宗四大圣使之一,她之眼界自然非比寻常。此刻的碧瑶分明就是在以本命法宝与那树妖硬抗!

“嗷!!!!”

树妖受创,反而更添三分狂暴,千万枝条同时弹出,一时之间,死灵渊下地动山摇!

“碧瑶小心!”

然而虽然碧瑶天之骄女,修为功法远超同龄之人,但那死灵渊下的树妖又岂是易于之辈?沉溺此地千年的妖魔根基之雄厚简直难以想象,要是真个硬碰硬,碧瑶恐怕绝不是对方的对手。

心中忧虑,幽姬手上动作再快三分,但偏偏就在此刻,众人对敌时闹出的巨大动静竟然催动四周盘踞的阴灵纷纷团聚。幽姬虽身负大法力,一时之间却也施展不开。

正是紧急时刻,黑暗之中,却是一道暗紫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那仿若流星般的光彩自极远之处而来,眨眼便穿过整个战场!而更加可怕的是,豪光如飓风过境。眨眼掠过众人视野,连同那猪头妖兽和树妖在内的一众妖邪,竟然都如镜花水月一般,通体破碎…

有人援手?

不错,而这援手的人,幽姬和碧瑶都是认得的。

——影神。

那个此刻手中反握一把黢黑匕首,站在众人身前一言不发的年轻人,正是鬼王最心腹的手下。只是没料到,宗主(父亲)这次竟然连他都派到了她们这边。

雷霆登场。一击之下扭转战局。但此刻的影神却没有任何放松警惕的意思…众人顺着他凛冽的目光看去,这才发xiàn

,刚才还恨不得将他们剥皮剜肉的阴灵们此时竟然全都向死灵渊下的某个方向流窜而去,从此处看,简直就像是悬浮在半空中的一条白色河流。



—————————————————————————————————————

千万阴灵汇于一处,这场面着实是骇人。想来,若非是张小凡眼下这特殊情况影响,连小白都不曾知dào

。死灵渊下竟然真个有如此多的怨灵…

这样的场面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就连最初心丧若死的陆雪琪也渐渐回过神来。而此刻,小姑娘显然也已经认出身边之人的身份——虽然不知姓名,但自己手中这天琊神剑就是此人赐下的。

“前辈,小凡他…”

小白摇了摇头

“此事我也不知,你先好好调息吧”她皱着眉头凝视着张小凡的方向“至少此刻他该是性命无虞。”

而就在此刻,一行不弱的气息却突然从死灵渊另一边出现。并向这边缓缓靠近…

有人来了!

狐妖眉头一皱,转过身来。

“何方宵小,还不现身?”

这个时候,碧瑶一行人也终于绕过转角,也看到了小白与坐在她身边还虚弱不堪的陆雪琪两人。她自然也未想到这死灵渊下居然还有活人,脸色一变,也是吃了一惊。只是更让人在意的,还是那被阴灵包围着的白色巨茧。

“鬼王宗行事公干,不知前辈是…”

正在这说话的当间儿,张小凡似乎终于将这死灵渊下的阴灵吞吐一空,随着空气中最后一声戾啸消散,他的身形也渐渐从其中显露出来。此刻的他也是一身冷汗,跪倒在那边,大口喘息着…不过奇怪的是,不仅一身伤势好了大半,连修为都似乎有所长进?

碧瑶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随即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惊奇,然後露出了微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她在黑暗中如美丽而盛开的百合,优雅地走了过来。

张小凡站起,先是惊愕地看了碧瑶一眼,然后更加意wài

陆雪琪身边得白衣女子为何突然出现,不过权衡再三,他还是有意无意地挡在了陆雪琪和小白的身前,毕竟,到这阴灵妖兽出没的死灵渊下的,不会是什麽普通人。

少女走近了,张小凡这才看清,在她右手葱葱玉指上,夹著一朵白色的小花,竟会散发出淡淡白光,照亮了这女子附近的土地,也不知dào

这是什麽异种。

不过张小凡现在也无暇去顾及这花,虽然对著这个奇怪的女子,他心里依然有些警惕,不过无论如何,在这黑暗孤静的死灵渊下看到她,感觉上便立kè

多了几分亲近。

“你好。”张小凡本想说些客套问候的话,但出了口,却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少女看了他一眼,微笑道∶“这不是青云山的张小凡张少侠吗?怎麽你会跑到这鬼气森森的地方来了?这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张小凡一怔,道∶“你怎麽知dào

我是青云门下?”

那少女笑了不答。

张小凡眉头一皱,只觉得这少女大不简单,正寻思处,却听那少女轻笑一声,道∶“请问张少侠,到这里有多久了。可找到滴血洞了吗?”

张小凡呆了一下,道∶“什麽滴血洞?”

那少女哼了一声,脸上笑容渐渐褪去,但依然平心静气地道∶“张少侠好会装糊涂,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若不是为了滴血洞中的东西。又怎会到这黑暗肮脏的地方来?”

张小凡被她说得糊涂了,但隐约已明白这里有个滴血洞,洞里只怕有些要紧之物,但下山前从未听师父还有掌门师伯他们说过,但他此刻想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听出了那少女话里的意思,沉声道∶“你说我们正道虚伪,那你又是何人?”

那少女一弹身上水绿衣裳,夹在指间的花朵随著她玉一般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那白光在空中留下一道残痕,彷佛也眷念著这片黑暗,残留了许久,才慢慢消散。

“我,可不就是你们深恶痛绝的魔教妖女吗?”她巧笑嫣然。

张小凡心头一沉,忽有种失落的感觉,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即过,不留痕迹。随即哼了一声,凝神戒备。

他自入了青云山一门。便听得各位师长师兄教诲魔教妖人如何为祸人间,残忍无道,青云门门规中更是严禁与魔道中人往来结交,彼此为生死之敌,不共戴天。

不过那少女看起来倒并没有仇深似海、立kè

动手的意思,眼光反而瞄到了张小凡身後。看了一眼,忽然笑道∶“这位姐姐好像受伤不轻吧?”

张小凡回头一看,果然见陆雪琪微微翻身,嘴角因为伤体之故抽动了两下,张小凡顿时更加心急。返身道∶“师姐,你没事吧!”

不料陆雪琪突然面现惊容,挣扎道∶“小心…”

张小凡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觉得周围忽然异香扑鼻,白光闪处,一朵白色鲜花出现在了眼前。

黑暗之中,死灵渊下,哪里会有什麽花朵?张小凡惊骇之下,退了一步,却见那花朵无风自动,彷佛在半空中对他微微展露笑颜,点了点头,顷刻之间,一朵花儿四分五裂,花瓣朵朵洁白可爱,边缘处却闪起了幽幽绿光,向他飞来。

就算是不知dào

那少女魔教身分,单看这异花也知dào

不对,张小凡陡然间被袭,手忙脚乱,连退几步,忙乱中举起手中烧火棍在身前一挡,那些疾射而来的花瓣与烧火棍玄青色的光芒接触,大部分被挡了下来,但其中还有几片险险掠过,差点伤到张小凡。

张小凡惊魂未定,心中咒骂这些魔教妖人果然个个奸险诡诈,师父师娘师兄们说的话真是至理名言,一字不差。不过片刻他又注意到身边的白衣女子…却又犹豫了起来。就算是他再笨也能看出这女子和流影总归有关…

幸好此刻还在对敌之中,他无暇他顾,眼光一扫,见那少女身形一动,却是向陆雪琪飞了过去。

张小凡大吃一惊,眼看陆雪琪重伤之後,几无回手之力,自己距离又被拉远,急忙手一挥将烧火棍祭起,冲向那绿衣少女。

听到风声,绿衣少女恬然微笑,右手在半空中一迎,刹那间所有的花瓣都如闪电一般飞了回来,聚集到了那朵花蕾之上,指间那朵散发著淡淡白光的小花迎了上去,白色的微光与烧火棍玄青色的光芒甫一接触,两相抵在半空,僵持片刻,似是不分胜负,各自飞了回去。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微带讶意的轻呼。

趁此机会,张小凡一面接著烧火棍,一面连忙回到陆雪琪身旁,挡在了她的身前,不让这诡异奸险的魔教妖女再施奸计。

不过那“诡异奸险”的妖女此刻却忽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进,任由张小凡回到陆雪琪身边,看著张小凡的眼色中大有惊愕之意。

刚才那次交手,她满以为以她手中的“伤心”奇花,轻易就能将张小凡治住,不料“伤心花”与那根烧火棍在半空抵住时,原本能借物传去直透人心,令人立时瘫倒的异香,竟是被抵了回来,而且还隐隐有反噬之意,让她吃惊不已。

张小凡挡在陆雪琪身前,扶她站起,低声问道∶“你没事吧!陆师姐?”

陆雪琪微微摇头,张小凡这才放下心来,转头恨恨地道∶“无耻妖人,只会偷袭!”

那少女眼中讶色立kè

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薄怒之色,哼了一声,道∶“好,等一会我就让你看看妖人的厉害!”

说话间她便要有所动作,张小凡连忙戒备,但心中却是叫苦,陆雪琪此刻靠在他身上,软弱无力,显然伤得极重,多半是毒势未清,而面前这魔教妖女诡异难测,动起手来只怕难以顾及陆师姐了。

可惜世事往往不能尽如人意,张小凡在这里脑中念头急转,却突然发xiàn

,事情越来越糟了。

黑暗中,又亮起了一点光,这光却与绿衣少女的不同,尽管是光亮,却是深色的,在黑暗中几乎让人以为那就是黑色的光。光芒中,一道幽幽的人影走了出来,停在了绿衣少女身旁,这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一身黑衣,面上还蒙著面纱,正是那日在山海苑里与这少女同行的同伴…不是幽姬,又是何人?

随後,在张小凡吃惊的目光中,黑暗中亮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光线,大概又出现了五个人,身著黄衣,正是那日在山海苑中这少女的随从,此刻居然也全部到了此处,而在他们身边,甚至还站着一个一身黑衣,不辨面目的诡异身影,更叫人胆战心惊。

张小凡只觉得喉咙发干,在这许多道目光注视之下,忍不住身子发冷。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陆雪琪轻微而无力的话∶“你快走,这些人道行都不在你我之下,不可力敌!”

张小凡转过头去,只见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庞就在自己身旁,面上却没有担忧害pà

之色,彷佛只是说著再正常不过的事一般。张小凡呆了一下,摇了摇头,抿紧了嘴唇,再一次转过头去,对著那些神mì

出现的魔教中人。

“碧瑶,小心些,”那蒙面女子看著前方那两个人,目光最後落到了张小凡手中的烧火棍上,低声道∶“那根黑棒有些古怪。”

她顿了顿,又将目光投向那个一直未曾出手的白衣女子,目光中的担忧更加明显了。

“而且,那个女人好像是…”(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秘法

第三百四十二章、秘法

幽姬的话只到一半,因为就算是她也没办法断言面前这个神mì

莫测的白衣女人究竟是何身份…只不过,鬼王宗就居于狐岐之地,对于狐族多少也有几分熟识。

事实上,身为四圣使之一的朱雀,幽姬对于狐岐山,对于狐族的了解甚至还要在其他几位同僚之上——毕竟,她一身功法秘诀之中,有相当大的部分,都出自狐族一脉,连同对于狐族之中的一些消息,她也比其他人更加清楚。

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白发,清朗出尘的女子,幽姬虽然不曾真个谋面,但冥冥之中,却又有几分熟识。那种独特的气味和感觉,对方分明也该是狐族之人,而且修为辈分恐怕都极为惊人。甚至就算把这一层关系抛在一边,仅仅以实力论,幽姬也无法看清面前之人的深浅,排除某些独特异能的影响,对方的实力恐怕还要在他们这群人之上,而按如今局势来看,分明又是站在对方那一边,真动起手来己方并不占优。

还有,最重yào

的一点…

幽姬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影神。

作为宗主的护卫,影神平日里从来不会离开万人往身边——传说这是因为数十年前鬼王行走天下之时曾经救下某个少年及其一族的性命,自此之后,那少年便以“影”为名,始终跟随在万人往左右,保护他的周全,更是跟随宗主。参与过无数次血战,时至今日,凡是知晓他存zài

的人物,都尊其为“影神”…从这个侧面也能看出,影神的实力甚至比起幽姬自己还要更上层楼,更兼之出手狠辣,多是一击必杀之招,所以其实此地鬼王宗一众人中实力最高强者,恐怕就是这个始终隐藏在阴影中的怪人了。

但即使是影神,此刻的他虽然匕首在握。气息戒备。也丝毫没有主动攻上前去的意思——即使是碧瑶和对方交手了一个回合,也不见他有所动作,这其中的缘故,已经值得幽姬深思了。

拦下还想继xù

抢攻的碧瑶。幽姬踏前一步。挡在双方中间。蒙面美人却仿佛瞬间变了模样,风度翩翩巾帼不让须眉!

“在下鬼王座下圣使朱雀,敢问前辈和狐岐山可有关联?”

这话。自然就是对被张小凡挡在身后的小白说得。而后者,自然也明白对方如此问话的理由——此行之前,小白就很清楚流影曾和万人往定下的约定,此回滴血洞之事,鬼王宗大可但凭自己本事去取那天书宝卷,狐族绝不阻拦,但同样,他们也不能出手伤害青云门门下弟子,以之作为交换。

这也是小白之前一直没有动手的最主要理由。

“好说,妾身正是狐族之主,只是不知朱雀圣使有何指教?”

小白开口,虽并未故yì

搀和半点儿娇媚,但吴侬软语依旧动人心魄,纵然是女子听了,也不禁面颊绯红,而这世间的寻常男子,更是为这勾魂夺魄的天音而神魂颠倒…

在场之人中,还能保持清醒的,要么就是如同幽姬、影神这般道行非凡,要么就是张小凡这样,身负不凡功体,又或者…是像此刻微微颤抖的陆雪琪这样,对小白表露的身份而震惊动摇。

虽然对于赠剑之人的身份,陆雪琪早有怀疑,但此刻真个从小白口中辨明她之来历,还是禁不住浑身一抖,几乎再次昏厥过去——这世上的事情竟然如此的荒诞,谁又能想到,自己手中,这柄斩妖除魔的仙器,竟然正是出自这个当世大妖之手!?

她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小白扶住她身体的手,再也不去看她。

而和陆雪琪的动摇相比,幽姬却是露出几分恍然的神色,刚想继xù

开口,耳边却渐渐听到了水波声…刚刚倒是没成在意,张小凡和碧瑶一阵斗法,竟然又回到这黑海边了。

碧瑶怔了一下,转头对蒙面的幽姬道∶“幽姨,这里便是‘无情海’了吗?”

无情海,无情海…

仿佛突然被触碰到了某根神经,幽姬沉默了一下,却低声叹了口气,道∶“痴情只为无情苦!不错,这里便是五海之中最神mì

的‘无情海’了。”

“啊!”彷佛是年轻之故,碧瑶根本没在意到被她称为幽姨的蒙面女子话中的苦涩之意,大是兴奋,道∶“我从小就听父亲说过,无情海深藏地底,是九幽之海,而且听他说死灵渊下的滴血洞就在这无情海边,看来我们找了三天,终於快找到了。”

蒙面女子却是陷入了沉默,一声不吭。

碧瑶有些奇怪,看了看她,随即便不放在心上,转头又看向了张小凡和小白他们所在的方向,犹豫片刻才道∶“前辈,碧瑶无意冒犯,前辈既乃鬼王宗故人,此刻还望行个方便,待我就先擒了这两人,再去找那滴血洞,不论是否收获,必先谢过前辈恩典!”

说著她手一挥,那五个黄衣人一起踏上,准bèi

动手。幽姬见状大惊,想要出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张小凡背後是在黑暗中无边无际的无情海,前方又被这些魔教之人包围住了,真个是前无去路,退无可退,身处绝地之中。

陆雪琪感觉到身後那无情海上,吹来了一阵一阵的寒风,冷入心间,而自己体内酸软无力,更隐隐有头昏恶心的感觉,只怕是馀毒未清。

她是何等聪慧,不用想也知dào

这种情景,张小凡要照顾她只能是二人同死。

她转过头,向张小凡看去,这少年此刻似乎还是有些紧张,身体绷得很紧,连扶她的手也因紧张而用力,甚至於在他眼中。还有对生的渴望,对死的畏惧。

只是,他却分明没有,哪怕一丝的退缩。

“张师弟。”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张小凡听到了,肩头也动了一下,似乎正要回过头来,但不知怎麽,却终於没有回头看她。

“陆师姐,在平台之上。甚至刚才你都救我护我。我…我…不走。”张小凡心情激荡,正想说些豪言壮语什麽的,但话到嘴边,却似乎失了踪影。最後只得乾巴巴说了“不走”两个字。

陆雪琪不说话了。

张小凡心里忽然有些不安。是不是自己言辞上冲撞了她呢?不知为了什麽。从当初见到陆雪琪开始,他就有些害pà

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他自以为是因为在莫千觞身份之事上自己有所隐瞒造成这样的后果。可如今细想,又似乎并非如此。

无情海上吹来了冰冷的寒风,吹起了身後那个沉默女子的几根长发,轻轻掠过他的脖子脸颊。

无情海的波涛,似乎突然汹涌了起来。

黑暗深处,彷佛像是叹息一般,有风掠过,就像是无情海露出狰狞的笑容,讥讽地看著世间人们。

碧瑶露出微笑,带著五个黄衣人包围而上。

张小凡退後一步,却只觉得脚下一冷,竟是踏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

便在这时,渐渐汹涌的无情海上,突然间,一个巨浪高高打起,海涛之声震耳欲聋,眼看过去竟有数丈之高,狂风扑面,岸边之人无不变色,几乎都站不稳脚步。

站在最後的蒙面女子霍然变色,疾呼道∶“碧瑶,快退!”

碧瑶心中一惊,知dào

这幽姨见多识广,连父亲也一向尊重於她,当下不及多想,便退了回来。

她身形一动,五个黄衣人也跟著向後退去,只有站在海边最近的张小凡与陆雪琪二人,猝不及防,登时被这巨浪当头打下,全身湿透不说,那股寒入骨髓的冰凉却真是难受之极。

然後,众人向这突生巨变的无情海望去,只见在一片漆黑的海上,缓缓亮起了两盏闪著幽绿光芒的巨大明灯,但看了过去,这灯火却著实奇怪,竟不做普通圆形,反而是自上而下的瘦长形状,尤其是中间处,更是漆黑的两道细细缝隙,透著冷冷凶意。

“是它,是它。”蒙面女子身子一抖,“这畜生竟然还没有死!”

碧瑶惊道∶“畜生?幽姨,这是什麽东西?”

蒙面女子望著波涛汹涌的无情海上那越来越接近海岸的两团光圈,声音中微有惧意,道∶“这是‘黑水玄蛇’。”

碧瑶大震,几不敢置信,讶道∶“这魔物不是在千年前已在西方大沼泽被神兽黄鸟杀死了吗?”

蒙面女子疾道∶“传闻如此,但今日它却在此出现,我也不知为何。碧瑶,这黑水玄蛇是上古魔兽,凶悍无匹,非其天敌黄鸟不能除它,我们快退。”

碧瑶向後退了两步,忽又转头道∶“但那小子…”

蒙面女子连连摇头,道∶“顾不得那麽多了,快走。”

碧瑶还在犹豫,但一道黑影却突然窜到她的面前,冷声开口

“走。”

影神只说了这一个字,便回头定视着巨大的黑水玄蛇,半点儿也不敢大意…

而站在海边浑身被海浪淋湿的张小凡与陆雪琪二人,却是在转眼之间,几乎屏住了呼吸。

接近了,二人便看清,那两盏巨大的几乎有两人来高的明灯,竟是一双巨目。说起来从入了万蝠古窟开始,张小凡就不断地看到奇怪而巨大的眼睛,从年老大的赤魔眼到那猪头妖兽的巨眼,但无论哪一个比起眼前这一双,简直都像是芥子比之须弥。

海风急而扑面,带来的却不是略带咸味的味道,而是铺天盖地的腥味,直呛人鼻。

一头无比巨大的黑色巨蛇,缓缓浮现在他们面前。它下半shen盘著,蛇身浸泡在海水之中,众人竟还不到那巨大蛇躯粗细的三分,而只是黑水玄蛇挺立在半空的上半身和蛇头,竟也已离地数十丈之高,散发著幽幽绿芒的蛇眼,此刻正从上方望下。看著这对它来说如蚂蚁一般的众人。

张小凡从来也不知dào

,这世间竟有如此巨大的生物,甚至他曾以为,青云山通天峰上的灵尊水麒麟,就是这天下最大的灵兽了。可是和眼前这黑水玄蛇一比,水麒麟在身躯大小上简直和小狗没什麽区别。

不消说他,便是他身旁的陆雪琪,甚至是魔教的碧瑶等人,又何曾见过如此庞然巨兽,一时间都是愣在当地。作声不得。甚至就连一直静观事态变化的小白都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妖物。不好对付。

—————————————————————————————————————

流影正色,面上的醉色也是消散一空,他端起手,模仿着千年之前两人初见时的样子…

“我曾今说过‘今次多谢相告…若有日后。必当重谢。’”

话音刚落。周一仙的双瞳猛然收紧!

“你…是你!”



游戏人间。千年迷宕,流转交游,懒问世事。

比起青叶祖师。这位同样出自青云一脉,甚至能和前者同辈论交的老者却偏生有副古怪的性子。

千年前,他可以一怒之下,散尽百年元功,背出如日中天的青云门而去,而时至今日,又有多少人会记得,当初那个狂放不羁,又离经叛道的身影呢?

哈,如此看来,那段岁月中叱咤天下风云的英雄人物们倒都是极其悲哀的,因为所有的光芒,都被青叶夺走,到头来,他们甚至连名姓都无法留下。可对于他们自己每个人来说,却又好像不是如此…那段峥嵘,那段光辉被永远铭刻在心底,就算是还有仇恨,还有失落,还有遗憾,都被永远定格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任凭雨打风吹,却始终如是。

但遗憾的是,他们终究只能坐看繁华落尽,光阴逝去,在那些比法宝,比修为更可怕的时光里,渐渐湮没了身形。

——到头来,真zhèng

跨越了千年,直到现在又和流影重逢的,竟然只剩下了周一仙一个。和通天彻地,只手该换日月的能力比起来,他反倒是这般接近了永恒的终点。



所以,他又怎么会忘记这个曾经差一步就杀死世界,却最终决定牺牲自己的妖精的面容呢。

“你…为何还来找我?”

定视良久,周一仙才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心绪,他摇了摇头,仿佛认命了一般有气无力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早也没有了继xù

找那货郎算卦的心情。

“怎么,遇见这么多年不见的老友,周兄就是这般反应吗?”

流影斜靠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在周一仙镇定下来之后,他好像也恢复了之前的懒散和醉色,似乎已经完全不加防备对方随时可能逃走的意图了。

哈,其实这倒是不难理解,像是周一仙这般见多识广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流影现在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别说是区区一张土行符,就算自己这能上天入地,也逃不过对方一手遮天。所以他倒也索性绝了逃跑的念头。

按照他对于流影的了解,此人虽然是千年难遇的大妖怪,却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千年前的那场变局其中含有诸多隐秘,并非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而事到如今,别说是那些真相,恐怕就连曾经轰动一时的劫难都已经被人类忘记了…

斜靠巨木,流影半阖着眼,察觉到了对方的尴尬,直入主题。

“实不相瞒,此回,在下确实还有一事相求。”

流影开口,同时注意到被周一仙有意挡在身后的小环正睁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他这边。出于礼貌,狐妖也报以一笑。

“何事?”

到了此刻,周一仙反倒是更加冷静下来——虽然他宁愿自己千年前就没有遇到过这个再麻烦不过的老熟人,但是到如今,他却是没得选择了。仔细想想这一切缘法倒也真是起于那次的偶遇,只是被那场毁灭众妙天的风波波及的,却出人意料是整个世界…甚至,还影响到了千年之后的今日!

“我想知dào

关于焚香谷的事情。”

流影仍旧眯着眼睛,平淡的语气。让人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焚香谷…”

周一仙喃喃,显然也没想到流影为何会突然对焚香谷这个中原巨擘感兴趣?毕竟照常理来说,妖魔鬼怪对于这些大门大派总是讳莫如深的。

“焚香谷历史悠久,千年之前,焚香门人便已行走天下,斩除妖魔。焚香谷势力极大,在修真界中与青云门、天音寺并列三大正道大派。而且在正道诸派之中,其来历最是神mì

缥缈,连天音寺也不如它。传说其中弟子多是当年龙威台其中一支余脉,只是因为远离中原地区。长年镇守被称为‘黑洞’的幽暗小道。阻止蛮族怪物侵扰百姓,虽与中原人士少有往来,在当地百姓心中,焚香谷声誉极高…”

周一仙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念叨着这些秘辛。但越是如此说下去。他自己反而越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千年之前的那场大劫追根究底。就是因为龙威台和众妙天之间那场充满了阴谋和背叛的斗争,而作为结果,龙威台虽然一时占得上风。但最终却没有逃过被毁灭的命运,在那场风暴之中,自己面前这位虽然一时错过,但最后,也没少干出这种类似抄家灭门的事情…这倒也是无可厚非,毕竟两边原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谁灭了谁,也不过叹一声技不如人罢了,没什么其他好抱怨,又或是谴责。

况且自己刚才说的那些情报,只要有心,都不难取得,也就是说,焚香谷和龙威台之间的关系,眼前这个男人很可能已经知晓,再加上对方千年未见,却突然在如此偏远之地现身——难道当年龙威台的变故,如今又要重新上演一遍!?

“怎么,难道只有这些吗?”

流影越是追问,周一仙反而越是犹豫。虽然他其实并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也不在乎什么正邪之分,但反过来说,周一仙又比谁更坚持自己的是非观,对错是非,不会轻易逾越。焚香谷虽然平时行事多有神mì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阻隔了蛮荒凶兽对于中原黎明百姓的威胁,他不能坐视流影对焚香谷动手,而自己则成为帮凶…

“你…到底相对焚香谷做什么?”

“并无恶意。”

“…”

周一仙深深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仿佛想从那些细微的表情中看出一些谎言的端倪,但很显然,他失败了。而就在此时,一直跟在周一仙身边的小环却突然探出脑袋,俏生生地开口。

“爷爷~你上次不是还在抱怨,焚香谷的门人正四处寻找有关重塑肉身的法门,到处嚣张跋扈吗?”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周一仙是心头一跳,暗骂一声坏事,而流影的双眼中,则闪烁起趣味的光芒。

人之为人,皆是灵与肉相合之物。如使用合欢铃之后的碧瑶那般,便是独有肉身,而无灵魄。若是如此,人自然不能为人,无法继xù

存活。但反过来看,若是徒有其灵,而无肉身,这般存zài

却也不能称之为人,死灵渊下那些阴灵大半便是这种东西…

但,凡事都有例外。

纵然肉身消散,无所凭依,有些法力高强者却也能保持神智不失,甚至仅凭灵体就施展出某些神奇手段也不足为怪!

恰好,这样的目标,流影就知dào

一个…

只是,如果事情的确如此,那焚香谷所牵扯到关于当年之事的秘密就恐怕比自己想得更加可怕了。让流影在意的并非是重塑肉身之法本身,而是这背后,所牵扯出的那再糟糕不过的变局。

“此事当真吗?”

他站直身体,第一次,用那种凝重而认真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老者,看着周一仙。

“…”

然而后者却无法再回答他的话了,因为任何一丁点儿的错漏,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灾难性的后果!

然而,流影却好像早有预料似的,他只是扬起嘴角,继xù

发问。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很想知dào

,历经千年,你当真不后悔当年的选择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愈演愈烈

第三百四十三章、愈演愈烈

曾经,某人也曾执着于折断诛仙古剑,这个看起来虚无缥缈的任务,但最终他放qì

了…因为他需yào

这把神剑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夙愿。虽然到最后,他自己依然是一事无成,甚至酿成了大祸,但他终究没有再打算折断这柄斩妖除魔的神剑…但事实上,却有另一个人,无比执着于这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与一般的修真人士不同,通晓大道的他却宁愿像那些山野村夫一样,一生平淡,交游天下——甚至,更加极端的他宁愿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大道妙法,没有什么诛仙古剑!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近乎离经叛道的信念,周一仙才终于离开了香火鼎盛的青云山,才终于卸下了一身苦苦修liàn

的能为,才终于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如今,千百年过去了。世间之人,大都只记得那个高举神剑,斩妖除魔还天下清朗的青叶祖师,却只有流影还记得那在青云山下,朗声大笑,而后散尽一身妙法潇洒离去的那个人,名叫周一仙!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很想知dào

,历经千年,你当真不后悔当年的选择吗?”



你不后悔吗?你当真不后悔吗?

虽然流影已经知dào

,不管是修为也好,法宝也好,强dà

懦弱都好,很多时候,这些都没办法改变自己眼前的世界。但就算如此,他也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原本拥有超凡脱俗之能的修士,会平白放qì

自己努力多年的成果,尤其是,这样做的结果。明明就毫无意义…

一千年的时光,流影并不清楚周一仙到底是如何活到现在,但至少,他要比千年之前,那个差一点就继承了青云正统的弟子相差太多了。

后悔吗?

哈,又到底有什么好后悔?

周一仙突然笑了。他突然不在关心流影下一步的举动究竟会不会危及焚香谷,会不会危及天下苍生,因为此时,他竟然突然有些看清眼前这个所谓妖孽的本意了。

“不悔。”

“当真?”

“何必多问?”

布帆在手,明明依旧仿佛只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但此刻的周一仙,却又好像真的有了几分大义凛然的感觉。就连被他挡在身后的小环,竟然也突然有些看不透自己这位爷爷,好像…好像是个完全的陌生人似的。

“好。甚好,流影既然曾经答yīng

过你,就永远欠你一个人情…”

话音刚落,那道出尘的白衣身影竟然就如同云烟一样凭空散去,如今,却只在空气中留下一抹余香了。

这般手段,就算是周一仙早就知dào

流影功力深厚,却也不免吃了一惊!只是在确定流影已经离开之后。周一仙却是再也绷不住之前的高人风范了,全然顾不得周围人奇异的目光。一把扶住了小环,另一面则是面色苍白,汗流浃背。

“小环…小环!快,快,扶我一把!”

“噫?爷爷,你怎么了?”

“咳咳…年纪大了。站的时间长了腰有点儿疼。”

“哈~爷爷,我看你是吓得腿软了吧?”小环颇为揶揄地瞟了一眼周一仙微微发抖的双腿,忍不住调笑,这些事情对于早就明事理的小环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哈,她刚才就觉得爷爷这么英勇定有古怪。原来还是故弄玄虚啊~

小环还想再说两句什么,却猛然发xiàn

手中一沉…

“这…这是什么?”

不知何时,原本被小环紧紧攥在手心的糖葫芦竟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本薄薄的玉册…那玉册之上根本一字也无,但握在手中却只能感受到丝丝冰凉,不为外物所动。

小环把那玉册端到面前细细查看,却依然找不出什么奇异之处,好像只是一件普通的装饰品。但这一看之下,却让站在一边的周一仙大吃一惊!

一拍大腿,差点儿立kè

跳起来!

“承天玉册!!”

—————————————————————————————————————

张小凡睁开眼睛,入眼处,却不禁呆了一下。

此刻,他处於一个封闭而潮湿的地方,看这样子多半是个石洞,两人来高的洞顶,两侧却只有三尺宽,非常狭窄,洞边都是冰冷坚硬的石头,看著和刚才绝壁上的一模一样,只怕不是在这绝壁里,也是在绝壁附近。

…刚刚黑水玄蛇突然出现,一阵混乱之中张小凡虽然逃得一命,却也摔了个七荤八素,不辨方向。

不过幸好这洞里石头似乎含有什麽发光的东西,看去不是很大却很多,一颗一颗散发出柔和的光线,把这洞里照得颇为亮堂。

张小凡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洞里情况,觉得这似乎是在一条过道之上,一头是一堆乱石,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另一头向里延伸,但在不远处便拐了个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他在地上怔了一下,便欲起身,不料身子才动,左手在地下支撑了一下,陡然间全身剧痛,失声叫了出来。“啊!”身子颤了一下,尤其是左手处更是疼的厉害——刚才硬拼着自己的一身功体强行抵挡黑水玄蛇一击之力,虽然因为他本身功力过人,又修liàn

有不灭体,但毕竟还是受创不轻。

“哼。”一声冷哼,忽然从这洞里深处传了过来,张小凡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却只见在那拐角处转过一个女子,一身水绿衣裳,清丽美貌,不是那魔教小妖女又是何人?

他二人在刚才还在对峙中,此刻张小凡突然见到这魔教中人,本能地就把烧火棍举起,凝神戒备,一时间居然把身上疼痛也忘了。

不料那叫碧瑶的少女瞪了他一眼,全然没有动手的意思。看去神色古怪而失落,倒像是整个人提不起劲儿似的,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看你那个傻样子,一身骨头都断了七、八处。居然还这麽有精神!”

张小凡眉头一皱,但见碧瑶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虽然奇怪,但还是慢慢把烧火棍放下,不料才一松弛,立kè

间那疼痛便弥漫了过来,忍不住又是一声叫了出来。

碧瑶看著这正道少年龇牙咧嘴的古怪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气氛登时缓和了下来。但笑声过後,她却又是一声长叹,颇有悲凉之意。

张小凡哼了一声,他性子倔强,被这年轻女子笑了,大感丢脸,微怒道∶“你笑什麽?”

碧瑶看了他一眼,道∶“我便是笑你了。”

张小凡听得她如此直接。一点也不留面子,更是气往上冲。怒道∶“有什麽好笑的,你被撞一下看看?”

碧瑶脸色一变,看她样子就要出手教xùn

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料手方一动,忽然间却是意味索然,叹道∶“我们都命不久矣。我还和你争个什麽劲?”

张小凡正要戒备,忽听得这女子说出了这般话来,不禁一呆,讶道∶“你说什麽?”

碧瑶看了他一眼,道∶“这里是个山洞。你看不出来吗?”

张小凡道∶“是啊!那又怎样?”他面上略带不屑,也只是下意识的四处看了一遍,并未仔细观察,却发xiàn

居然莫名其妙的有几分熟悉?

这念头只闪过一瞬,很快便又消失——这妖魔鬼怪聚集之地,他又怎么可能会熟悉?莫说是来过,此前,他可是听都没有听过。

碧瑶此刻全然不知张小凡心中纠结,只是哼了一声,手往前方那处乱石一指,道∶“那里便是唯一的出口,现在被山一般的石头给压住了,有本事你就开山破腹出去啊!”

张小凡闻言这才张大了嘴,往那乱石看了一眼,只见洞口被巨大的石头堵得严严实实,没留一丝缝隙,他自家知dào

自家事,若论与人对敌,他这烧火棍和这身道行,还有些用处,但若用来做愚公似的开山挖地,却当真不顶事儿。

呆了一会,他忽然想到一件要紧事,连忙回头,道∶“我记得我是撞到绝壁上掉到地上的,怎麽会到了这山洞里来了?”

碧瑶淡淡地道∶“是我把你拖进来的。”

“什麽?”张小凡为之气结。

碧瑶看了他一眼,道∶“我就落在你昏迷不不远处,正好kàn

到了你,此刻那黑水玄蛇又向我们追了过来,我抬头一看,见你扯下的那棵老树所在居然是个山洞,里面竟还有亮光透出,而且洞口不大,便躲了进去。临走前看你可怜,便把你也拉进来了,傻瓜!”

张小凡皱著眉头,道∶“那这洞口怎麽被埋了?”

碧瑶耸了耸肩膀,一脸倒霉神情,道∶“黑水玄蛇进不来,大怒之下蛇尾一扫,打在绝壁之上,结果塌了半座山下来,把这里,把我们,都给活埋了。”

张小凡看了她半晌,半信半疑地道∶“真的?”

碧瑶脸上怒意浮现,顺手就抓过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扔了过来,“我骗你?早知dào

让你死了最好!”

张小凡躲闪不及,只得以手护头,不料那石头正砸在左手处,登时间痛入心腑,眼前一黑,几乎差点又昏了过去。

碧瑶在远处见张小凡脸色突然“刷”地白了下来,握住被石头扔到的左手做痛苦色,心头一跳,随即冷冷道∶“你别装死,嘿嘿,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张小凡此刻哪里还有力qì

去理她说什麽“装死”,只觉得自己倒是真的快要被痛死了,整个手都痛得失去了知觉。

碧瑶看了一会,见他似乎不像装腔作势,走上几步来到张小凡身边,看了两眼,也不理张小凡的脸色,伸手在张小凡臂膀上拿捏几下。

张小凡登时疼得冷汗直冒,怒声道∶“你做什麽?”

碧瑶却没有生气,脸上反有一丝歉意,道∶“你的手骨断了。”

张小凡哼了一声,但他性子倔强。迳直道∶“这是我被黑水玄蛇弄断的,与你无干。奶快快走开。”

碧瑶多看了他一眼,嘿了一声,居然真的什麽也不说,走了开去,站在一旁。冷冷看著,大有看好戏的样子。

张小凡本来疼痛之极,但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妖女面前丢了脸面,当时强撑著站了起来,自行检查一下,但见周身多有擦伤,但多为外伤,只有左手断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过就算如此。这断骨之痛也不是好忍的,他这般动了几下,牵动伤处,冷汗又冒了出来。

张小凡咬紧牙关,依著从青云山大竹峰上学来的一般疗伤之术,本想固定手臂,不料遍地查找,却都是形状突兀的怪石。根本没有一根较直的木条以固定手臂,不禁大是犯愁。

碧瑶这时站在一边。突然开口道∶“你那根棍子。”

张小凡一怔,随即醒悟,烧火棍长一尺,正好拿来用,当下看了那少女一眼,有心说些感谢。但却见她一脸看不起自己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强道∶“我早就想到了,要你多说。”

碧瑶嘴一抿,道∶“那你倒是满地找什麽东西?”

张小凡怒道∶“我看看出路不行吗?不找出路难道真的一辈子困死在这里吗?”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事,身子一震,转头对碧瑶道∶“对了,你可看见了我那位同门师姐?”

碧瑶看著他焦急的样子,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那时人人都是性命关头,哪还会去注意什麽别人?”

张小凡默然,心中实在担忧,陆雪琪本来中毒未清,又遭此大难,只怕性命危险。想到此处,他长叹一声,低下了头。

碧瑶的脸色却放缓了下来,看著这少年低头把伤臂固定在那难看的烧火棍上,不禁问道∶“你和你那师姐很好吗?”

张小凡一怔,摇头道∶“没有,但她毕竟是我┅┅我为什麽要告sù

你!”哼了一声,突然醒悟过来的张小凡不再理她,撕开从身上衣服,用嘴咬合右手把左手绑牢固定住了,又看了看这门口一大堆乱石,终於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向洞里走去。

看著张小凡向里走去,碧瑶忍不住道∶“你去哪儿?”

张小凡边走边道∶“我都被活埋在这里了,总要看看里面是什麽情况吧!”

碧瑶哼了一声,但不知怎麽,在这死气沉沉的山洞之中,她还是跟了上去,彷佛两个人在一起,便没有那麽心慌。

转过拐角,呈现在张小凡面前的是和他刚才处身处差不多的一条长廊,不过宽敞了些,两侧的石壁上依然发著光,把这里照得颇为亮堂,但脚下灰尘极厚,踩上去便有明显的脚印。

路中间有一道脚印向前而去,看来是碧瑶刚才走进来查探时留下的。

走了一会,这条长廊就到了尽头,但前头却又是一个拐角,同时隐隐传来了水声。

这时走在他身後的碧瑶忽然叫了一声∶“张小凡。”

“什麽?”张小凡下意识地应了一句,但立kè

回头,道∶“你怎麽知dào

我的名字?”

碧瑶噗哧一笑,道∶“你在河阳城里对我说了啊!”

张小凡这才想起,大感尴尬,扭过头向前走去,同时道∶“前面怎麽会有水声?”

碧瑶没好气地道∶“那是在这通道尽头,有一帘小水滴下,此外就再也没有出路了。唉!想不到我居然会死在这个地方。”

张小凡也不理她,向前走去,这般走了一会,水声渐渐大了起来,“哗哗”做响。过不多时,果然看见前方通道尽头,从洞顶直挂下一幕水帘,水花四溅,晶莹美丽,最後落到通道尽头一个小水潭中,若不是在这绝地之中,倒也不失为一道风景。

不过此刻无论是谁,自然都不会有什麽好心情来欣赏这道风景了。张小凡走到这瀑布跟前,仔细查看了一番,一颗心便凉了下去。

瀑布後面便是坚硬的石壁,与通道两侧的石头没有什麽两样,小水潭更清可见底,也不见水往哪里流出。小小一个地方只怕是渗入地底的。而在上方,滴水的地方更只是在一片石壁洞顶,不只落满水珠,不停滴下,哪里有什麽出路?

张小凡回头,正遇上碧瑶的目光。二人对看一眼,都沉默了下来。

这个山洞之中,一时间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小凡只觉得心乱如麻,眼看著自己身处绝境,又担忧失踪的陆雪琪,心烦意乱不说,左手的伤口不知是处理不好还是如何,疼痛又是一阵阵袭来,难受之极。

碧瑶看著他的样子。不知怎麽心中有些不忍,低声道∶“你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我们慢慢再想法子出去。”

在这绝地之中,张小凡原本对她的敌意也似乎淡了下来。若是在外面世界,他自然与这魔教妖女势不两立,但此时此地,二人都快一起死在这里了,哪里还顾得上什麽门派之见?

张小凡默默坐下,怔怔地看著周围。最後向那滴水地上边石壁看去,心中暗想∶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下山便受到如此多的挫折。如今更是身处死地,若是师父知dào

了,只怕又要大骂一顿不肖弟子了吧!若是灵儿师姐知dào

了,也不知她┅┅

碧瑶从旁边看来,见张小凡神情忽然有些古怪,忍不住道∶“你在想什麽?”

张小凡惊醒。脸上一红,但如何肯说实话,眼睛一瞄,随口扯开话题道∶“这死灵渊里就是怪事多,你看这洞顶石壁上有几块红色的地方。水珠流过,都被映成了像血一样┅┅”

碧瑶忽然一跃而起,瞪大眼睛,神色紧张,急道∶“你说什麽?”

话说到这里,连张小凡自己都不禁皱起眉头——对于此地,他真是越来越熟悉了。

只是此刻他仍旧不愿多想,只是指着洞顶道:“那里有几块红色的石头……”

碧瑶立kè

走近,向洞顶仔细看去,果然透过水珠,在洞顶石壁上共有七块半个巴掌大的红色石头镶在洞顶,石质纹理与旁边的石头一般无二,只有颜色不同。

张小凡见碧瑶神色紧张,全神贯注地看着洞顶石壁,心中也颇为好奇,站了起来向那处看去,只见洞顶那七块红色石头歪歪扭扭地布在洞顶,看去倒像是个古怪的勺子形状。

尤其是那颜色,也不知在这洞中被水冲刷了多少年,依然殷红如血,甚至连晶莹的水珠流过这些红石时,都被它映成了像鲜血一般的红色,然后滴落下来,便如血滴从洞顶滴落。不过一旦离那些红石远了,这些水珠就又恢复了原来的透明样子。

他这看着,忽然听到身边碧瑶口中念念有词:“滴血洞,滴血洞,滴血……哈!”碧瑶忽然喜形于色,右手用力一拍张小凡,张小凡脸色顿时白了一下,这一掌之力当真不轻。

张小凡心中大怒,正欲喝问,却见那女子嫣然微笑,竟是全不在意,一脸兴奋之情,道:“好你个黑心老鬼,居然把滴血洞建到这么个地方,难怪八百年来我们找了数十次也找不到。”张小凡心中惊讶,但在脑海中转念一想,随即联想到刚见面时碧瑶就曾喝问自己“滴血洞”一事,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哼了一声,道:“妖魔邪道!”碧瑶心情此刻大佳,居然也不生气,笑盈盈地道:“我便是妖魔邪道,那又怎样?我还要多谢你帮我找到这个地方哪!”张小凡心里更是老大的不情愿,尤其是看了碧瑶此刻越发美丽的笑颜,深心处不知从哪里腾起一股无名火来,只觉得自己无意中帮了魔教妖女的大忙,只怕日后被师门长辈知dào

了,非得责罚不可。

不过刚想到此处,却又随即想起,自己此刻连出去都不能,还想什么以后的事,登时便泄了气,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

碧瑶此刻却大是欢喜,根本没在意张小凡莫名其妙的神情。魔教历史极久,门中派系林立,数目繁多,时有兴亡。

八百年前黑心老人所在的炼血堂一系,便是号称当时魔教第一派系,实力坚强,高手如云,黑心老人自己更是修真道上的老祖宗。但其后岁月变迁,又与正道几番争斗,炼血堂逐渐衰落,被其他派系取而代之。

当今之世,魔教中四大派系为首并立,分别为合欢派、万毒门、长生堂、鬼王宗,但若论到声势之盛,却无一比得上当年盛极一时的炼血堂。

而在魔教之中,这八百年来,一直传说当年正魔大战之后,炼血堂主要首脑虽然尽皆战死,但多有密宝法器被收藏于炼血堂根基之地“万蝠古窟”地下一个叫“滴血洞”的秘密所在。

这八百年来,不知dào

有多少魔教中人暗中偷下万蝠古窟,甚至连死灵渊也被找了个遍,但都是空手而归。

碧瑶本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然是这四大派阀之一“鬼王宗”里的重yào

人物,此次来“死灵渊”这等大凶险之地,更是得了鬼王宗宗主的重托。如今这八百年来无数前辈做不到的事情找不着的地方,就在她的面前,她如何还不欢喜,一时竟完全忘了自己正身处绝地。

碧瑶心中欢喜,目不转睛地盯着洞顶,随即便腾身而起,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摸这些红色石头,但觉得触手冰凉,却与旁边的石块并无两样。她又把这些红石轻轻敲打,也没什么反应,这时她的神色除了兴奋之外,已多了几分紧张。

只见她随后拉、敲、掀、砸、拽,什么手法都用上了,每一颗红石也都碰过了,但一切如常,并无什么异样事发生。

张小凡在下面看了,心中一阵高兴,忍不住笑道:“我看这根本就不是滴血洞,是你自己猜错了吧!”碧瑶无奈,落到地上,狠狠瞪了张小凡一眼,但心中却也不无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张小凡就坐在地上,看着碧瑶这个身着水绿衣裳的少女,眉头紧皱,来回踱步,苦苦思索,不时腾身而起用新想出的法子对付那些红石,但无一不是无功而返。

看着看着,张小凡忽然觉得腹中“咕咕”叫了两声,却是肚子饿了。他伸手到怀中,想拿些随身带着的干粮充饥,不料一掏竟是空的,想来多半是刚才落入水中不慎丢失了。这一下登时是叫苦不迭,眼下肚子饥饿,在这山洞里又没有东西可吃,身前这小水潭里水是清澈的很,但却是清得连条小鱼小虾也没见到。

眼看着腹中饥感越来越重,越来越是难受,张小凡无计可施,只得捧了口清水喝了下去,却完全不顶事儿。

他惨然叹息,看来只怕是要饿死在这里了。

这时的碧瑶却全然没有饥饿的感觉,整副心思都在那七颗红石之上,但忙了半天,终究一无所获,颓然坐倒,但眼睛仍然望着那些红石,怔怔出神。

张小凡在一旁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提醒她道:“你看那个有什么用,我们再不想法子出去,只怕先饿死在这里了。”碧瑶身子动了一下,这才似乎记起身边还有个正道中的小弟子,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肚子饿了?”张小凡如何肯在她面前丢这个脸,立kè

把头一扬,道:“没有。”“咕咕,咕咕”,他肚子似乎和他作对一般,在他说完之后,紧接着叫了两声。

碧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张小凡脸色涨红,大感赫然,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似曾相识

第三百四十四章、似曾相识

那一日,火云遮蔽了整个天空。

只是,那却并非是黄昏时分壮丽动人的天然美景,在那耀眼的火云之下,是一个手持法宝的巫师,不断催动体内法力的身影…

在他的背后,是无数双惊恐而又无助的眼睛,只因他们不知dào

,自己的命运,究竟会如何?

面对无情的苍天,人类似乎永远都是这般的渺小而无能,他们只能期盼着受到少数强者的庇护,在这世界上苟延残喘,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凭依。

只是,英雄总会老去,传说,终归消失。即使是号称继承了所有巫法的大巫师又如何?那个面容苍老,甚至已经力不从心的老人,如今已经无法再对抗那仿佛天威的灾劫…

轰!!

沉闷的雷声凭空响起。

在天空的那一端,更加赤红,也更加可怕的声音正不断传来!那些惊人的灼热和高温仿佛要将一切烧毁,纵然是同根同源的火焰本身也不能放过。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大巫师布下的火云大阵就出现了缺口,而很快,顺着那一开始仿佛微不足道的破绽,整片天空也很快就变成了别人的主场!

挡在族人们面前的老人手握骨杖,状似疯魔,拼尽全力地跳起祈祝的舞蹈,祈求上古贤能的庇佑——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泪水浸润了他苍老的眼眶…但这一切,都无法弥补力量上绝对的差距。这一刻,大巫师其实也如他身后的那些普通人一样,都只不过是凭借着微薄的祈求,苟延残喘的蝼蚁而已。

“哼,萤烛之光。也放光华?”

云端,猛然传来另一个更加深沉的声音,那些突然到来的流火顿时加强了攻势,无边无际的火能向着苍空汇聚,然后伴随着第一声呼喝,终于化作一颗颗燃火的流星。自天宇降下,疯狂的洗刷着已经千疮百孔的苗疆大地,哭号和悲鸣再次成为了这里的主旋律,可这一切那站在云端,仿佛神明的大能来说,却是这般的无关紧要——在大巫师绝望的悲鸣之中,他继xù

催动着威力无边的法诀,继xù

催促着毁灭和杀戮的步伐,仿佛不将这片大地彻底点燃。就无法消除他心头之恨一般!

是啊,这是多么的可笑。

因为他们之间,原本就不存zài

任何仇怨,而之所以这么做的缘由,也不过是因为对于异宝,对于力量的贪婪而已!

仅仅是为了得到那件东西,这位自称中原名门正道的修士就三番五次攻击他们的村落!就一天又一天烧毁他们的家园!用无数的生命和无数的杀戮胁迫着他们,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那件神奇而可怕的宝物…



只是这么想着,心头的怒火就要将那个栽倒在废墟边的少年点燃!

被火光掠过的脸颊。如今已是黑黢黢的一片,额角上的伤口,兀自流出汩汩的鲜血。但在那少年的眼中,却只能看见复仇的怒火!

他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像是极坚毅,而又极愚笨的守护者自己唯一的信念——就好像一块磐石那般,他一步一步地尽lì

躲避着自天宇降下的灾劫。自顾自地向更远处的山林逃遁——汗水和鲜血,逐渐将他的一切浸透,但对于他而言,这一切却又好像恍若未闻。

终于,他渐渐将那些毁灭和哀嚎的声音甩在身后。唯一提醒着他存zài

意义的,只剩下了怀中那仿佛铜镜一般,古怪而又温热的玉片。

…玄火鉴!

—————————————————————————————————————

入夜,一道飘渺的白影再次出现在焚香谷之外。

这一次,流影的目光中带着更加坚定而又谨慎的光芒。

一段时间的调查,已经足够他了解焚香谷内的大概构造布局,而更加重yào

的是,从周一仙那里偶然得到的消息…近一段时间,焚香谷中门人行走天下,仿佛对于重塑肉身之术颇为关注,甚至不惜为了这项奇术,担上巨大的风险。这种怪异的举动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完全不能理解,但看在流影眼里却又有完全不同的含义。

重塑肉身?

这样的法门,普通人就算是了解,也根本就是鸡肋…失去了肉体的保护,魂灵原本就无法久存与世,又或者,更先一步,已经转化成了没有理智,只知dào

吞食血肉的怨灵、阴灵。所以,就算是能够重塑肉身,也绝对不可能完成所谓的“复活”。只不过是为这个世界重新制造了一个血食的怪物而已。

但,凡事总有例外。

修为极其高深的修者纵然肉体磨灭,精神灵魂仍可就存于天地之间,但这一类存zài

通常都需yào

依附于其他事物,或是名剑,或是法器,不会凭空存zài

,要不然就是被隔离在一个相对有限的空间法界之内,因为也只有如此,才得以保住神魂,不至于魂飞魄散。



只不过,在流影的认知里,却还有另一种存zài



他们就算肉体磨灭,尸骨无存,仅仅凭借灵体却依然能够畅游天地之间,不受拘束,甚至死后仍旧可以动用种种奇妙手段,威能远非一般修士可以比拟。而要说这是为何,自然就要牵扯到他们出现的原因。

很简单,因为从本质上来看,他们就从来不是完整的生命。

就算是徒具其型,也不过是模仿和法诀作用下的产物,所以不管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害,只要没能将他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细小碎片消灭,就不能算是已经诛灭了此魔。那直接由天地之间煞气演化而来的存zài

,会在黑暗之中慢慢恢复自己的形体,直到再次回到所有人的面前!

…是的,流影皱起了眉头,然后毅然决然的再次闯入焚香谷!

—————————————————————————————————————

碧瑶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再次踏入水里,穿过水帘,走进了那个洞中,张小凡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跟了上去——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打开了这通往滴血洞的石道,毕竟要是留在这里。只是必死的局面而已,唯一的希望就是继xù

前进。

这是一个幽深的隧道,洞侧石壁上发光的事物明显比外边通道上少了许多,虽然勉强还能看到道路,但非常昏暗。

张小凡与碧瑶走的很是小心,毕竟八百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到此,谁都不知dào

当年炼血堂的那些老怪物老家伙们会不会留下一些特别厉害的禁制。

然这一路之上,倒也太平,并没有发生什么意wài

。只是这通道颇为曲折,又深且长,而且慢慢向上,张小凡心里粗算,只怕自己和碧瑶两人此刻已到了这山腹中心。

他正思索处,走在前头的碧瑶忽然停下了脚步,低声道:“到了。”

张小凡心头一跳,向前看去。只见在前方隧道尽头,一丝明亮的光线照了过来。那里隐隐看见是一个大的石室。二人对望一眼,碧瑶当先迈步,向那里走了过去。

渐渐接近了,二人也看清了这石室情况,整个石室呈圆形形状,隧道正在石室中间。而在它对面,居然还有一条通道向里延伸,看来这并不是唯一的尽头——恍惚之间,张小凡好像忽然记起了什么,突然愣在了原地。但很快,他的目光,又被面前的巨大存zài

吸引。

在石室左边,放着两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身衣裳被刻的如风吹拂般栩栩如生,倒有点像是佛门的观音菩萨。

另一尊却完全是不同的模样,狰狞凶恶,黑脸鬼角,八手四头,甚至在嘴边还刻着一丝鲜血流下,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此外在这两尊雕像前面,还有一张石桌,上边一个香炉,旁边放着几包香烛,都是灰尘遍布,估计这八百年来从未有过香火。

至于这石室的另一头,却只有几个蒲团,随意地扔在地上,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张小凡看在眼中,正诧异处,却见碧瑶神色郑重,走上前去拿起一个蒲团,抖去尘土后放到雕像石桌前,然后拿起桌上香烛,用自己怀里的火石打着了点上,插入香炉之中,又走回到蒲团之前,一脸肃然地跪了下去。

石室之中,但见轻烟徐徐飘起,她匍匐在地。

张小凡站在她的身后,听见了她的声音回响在这个石室之中。

“幽明圣母,天煞明王,圣教四十三代弟子碧瑶诚心拜见。圣教遭厄,衰微已久,无数教众,披肝沥胆,为兴圣教,前仆后继。唯愿圣母明王,垂怜苍生,赐我福祉,再兴圣教,渡化众生,共登长生不死极乐欢喜境!”

张小凡微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这两尊神像只怕就是魔教中人供奉的邪神,不禁冷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再多看一眼。

只见碧瑶郑重其事、满脸虔诚地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瞄了张小凡一眼,只见他眼看别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眉头皱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淡淡道:“走吧!”

张小凡本来在与她走进来的时候,在那隧道之中,心里对这女子倒有了几分好感亲近,但此刻见到这两尊邪神,登时想起了门派之别,想起了自小起师长的教诲,神色间自然就冷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道:“好。”

碧瑶看了他一眼,便向更深处走了进去,张小凡跟在她的身後,这一次倒没走多远,又进了一个宽敞地方。但这里却不像是外边那个石室般装修过,而是一个钟乳倒悬怪石突兀的山洞,洞里各色钟乳石千奇百怪,颜色也是异彩纷呈,而在二人面前,洞口处立著一大块巨碑,上边龙飞凤舞地刻著十个大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十个大字,每一字几乎都有半人大小,笔意古拙,笔势苍劲。直走龙蛇,竟有迎面而出,呼啸苍穹之势。

张小凡初看还没什么,但注视片刻之後,忽觉得头脑一昏,整个人竟是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

不过随即他就大吃一惊!

并非单单是因为这石壁上残留的惊人气魄激荡心魄。更重yào

的是,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此处的光景!

“天书…这是天书…”

张小凡低声喃喃,反复中了邪一样…

无他,只是因为如今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切,根本和他在流影布下的水墨伽蓝中见过的景象几无二致!正要说起区别,恐怕也只是如今眼前的一切早已落满灰尘,不似当年那般了…

这一刻,他心乱如麻,竟然有些恍惚起来。

张小凡心中吃惊。转眼见碧瑶已绕过巨碑,向山洞深处走去,便也跟了上去。绕过石碑,只见在那背後,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二人在石林中绕了一会,走在前头的碧瑶忽然停了下来,失声轻呼。

而几乎与此同时。张小凡突然发觉,自己用来固定手臂的烧火棍。忽然泛起了奇异的光芒,尤其是烧火棍前段那颗珠子,更是亮起了不同寻常的青光,但这一次却是柔和的,就像是遇见了多年未见的老友,老熟人一般。带著不尽的思念与眷念。

张小凡惊讶地向前看去,目光透过碧瑶的身旁,他看到前边让碧瑶吃惊的情景:洞底是一面光滑的石壁,石壁两侧各有一条隧道,通往不知名处。但在这石壁之下,却是一块青石平台,上面竞有一具骷髅,成端坐形状,安静地坐在那里。

而烧火棍上的那一颗珠子,此刻就对著这具骷髅,泛起了青色的柔和的光。

碧瑶站在前边,没有注意到张小凡奇怪的表情和他手上烧火棍的变化,在最初的惊吓之後,她迅速镇定了下来。

毕竟她是魔教中人,又岂会害pà

一具骷髅,当下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却也没看出什么意wài

,转够头来对张小凡笑道:“说不定这位就是八百年前威震天下的黑心老鬼呢!”

张小凡自然对这魔教中人没什么好感,但心中却早已方寸大乱,只是冷冷应声道:“我们还是快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出路吧?”

碧瑶瞄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要找你自己找吧!”

张小凡呆了一下,有些拉不下面子,哼了一声,居然转过身就往左边的隧道走了进去。

没走两步,他便在暗地里对自己摇头,觉得自己面对这魔教女子怎么如此沉不住气,一受激便这么大反应,只怕此刻她看在眼中,正讥讽嘲笑也说不定。

但想归想,既然踏出了脚步就不可能再回头了,走了几步,身後却没有什么动静,看来碧瑶没有跟上来,张小凡不知怎地,心里似乎有些失落,但随即暗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振作精神,往这隧道深处小心地走去。张小凡现在所处的这一条隧道与外面来时的路并无两样,但却幽深静谧的多,往深远处看去,几乎便是一片昏暗,而且道路似乎也比较长,真想不通当年那些魔教炼血堂的人是怎么开出这么浩大的工程的。

就这般走了好一会儿,张小凡忽然发觉,前头渐渐亮了起来,他心中三暑,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只见前方道路尽头散发出柔和的光线,在黑暗中分外清晰,如温柔的触手,诱惑著世间人们。

张小凡深深呼吸,踩入了那片光明之中。

碧瑶看著张小凡的身影消失在那条隧道之中,怔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她父亲是魔教中位高权重的人物,自小开始她便有如公主一般,哪有人胆敢违逆於她。

不料今日在此绝境,却遇上个正道中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的家伙,不由得她不生气。

说起来,张小凡在青云山时,也是个和气的少年,为何在与碧瑶一起时便磕磕碰碰,除了门户之见外,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些事碧瑶自然是不得而知,但张小凡几次三番与她过不去却是真真地看在眼里,心里老大的不舒服,但目前两人都在绝地之中,也不好动手教xùn

这个小子。只得哼了一声,记在心里,但要让碧瑶委屈自己跟著张小凡去,却是绝无可能。

只见她几乎没有思索,转过身子,便往右手边那条隧道走了进去。

走了几步。碧瑶便感觉这是一条和外边隧道差不多的道路,但石壁两旁里发光的事物却少了些,显得隧道有些昏暗。

还好,这条路却并不很长,很快碧瑶就走到了尽头,又一次踏入了一个石室之中。

这是个中等大小的石室,一侧摆著许多架子,一侧却堆著一堆垃圾,多是些铁器。诸如刀、剑、枪等,大都残损不堪。比较显目的是在最上面还随意丢著一把斧头,通体铁銹,颇为巨大,也还完整,看去整把都像是铁铸的一般。

碧瑶看了两眼便没了兴趣,转身走到那些架子边,略一细看。脸上首先露出大喜之色,但不多久便不由自主地换成了失望之色。

只见架子上一格一格地都放著标签。上边有些字早都模糊了,但还有些字勉强看得清的,却无不让人怦然心动,都是些如:“五岳神戟”、“观月索”、“离人锥”等名称。

碧瑶自小长於魔教,父亲更是位博古通今的奇才,家学渊博。自然知dào

这些都是魔教传闻中一等一的法器秘宝,如何不喜?可惜在这些架子之上,却大都徒有标签而无实物,空欢喜一场。

她叹了口气,却仍心存侥幸。在这些架子上一一看了过去,只见每个架子中都空空如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居然在最後一个格子中给她发xiàn

了还放著一个小铁盒子,但这个架子上却没有标签,也不知dào

里面是什么东西。

碧瑶心中一阵欢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这盒子拿起,只觉人手颇为沉重,轻轻摇了几下,却没有什么声响发出。

碧瑶微一沉吟,随即把这铁盒放在地下,深深呼吸,凝神戒备,右手一挥,顿时石室中白光泛起,一朵玉一般的花朵突现在空中,同时发出淡淡幽香。

碧瑶神色肃然,右手翻转,那凌空而立的小花光芒大盛,飞到那铁盒上方,白色的光芒笼罩住了整个铁盒。

然後,碧瑶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打开小盒。一按到那铁盒盖子上,碧瑶便感觉这盒子似乎没有上锁,她眉头一皱,眼中警惕之色更重,咬咬贝齿,一狠心打开了铁盒盖子。

便只听得“喀”的一声轻响,还没看清铁盒之内是什么东西,一股黑气先冒了出来。

碧瑶脸色大变,几乎是如触电般倒翻了出去,而在铁盒上方的那朵白色小花即时冲下,黑气顿时被白光罩住,几番冲动却不得而出,片刻之後,便见黑气渐渐萎缩,而那玉一般的白色小花却渐渐变黑,竟是把这黑气给吸了进去。

直到黑气完全消散之後,碧瑶也等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过来,她凝神向自己那小花看去,她父亲费大心血为她专门炼造的奇宝“伤心奇花”,此刻原本白玉一般的花瓣竟已完全成了紫黑之色,看去倒有几分狰狞。

碧瑶脸色微变,低声道:“‘古尸毒’!黑心老鬼当真是黑了心了,居然炼这种东西!”

她一边低声咒骂著魔教前辈黑心老人,一边把目光投入了那铁盒之中。

那里面很简单,小小一个铁盒里只放著一样东西:一个金黄色泽,完好如祈的小铃铛。

碧瑶呆了一下,没想到这铁盒中放了“古尸毒”这般罕见剧毒之物,居然只是守著这么个小铃铛,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古怪来,沉吟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去拿起这个小铃铛。

“叮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如在人心田回荡一般,在这安静了八百年的秘密石室之中,迥响起来。

碧瑶拎起这个铃铛,但见铃心精巧细致,一条细细铁索系在铃身上,微一摇动,铃心轻轻撞击铃身,又一次地发出声音。

“叮……叮当。”

碧瑶看在眼里,少女心性,很是喜欢,刚才的失望之情也冲淡了不少,当下仔细又查看了一下,的确没有什么古怪,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制作精巧的铃铛。(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绝密

第三百四十五章、绝密

暂且不提碧瑶那边的情况,拐进左边的石室,张小凡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算之前他还抱着半分侥幸,但一走进这处所在,张小凡几乎就立kè

回想起当日所见的每一分景象——不论是那些条纹清晰的岩壁也好,又或是那些透露出沧桑古朴气息的文字也好,不论他是否愿意,这里的一切,早已被张小凡深深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无法抹去…

天书总纲。

对于兼修佛道两门上乘功法的张小凡来说,如果没有这东西,他现在也许还只是大竹峰上一个一文不值的小弟子,也正是因为流影将这卷张小凡到现在都无法参透的东西摆在了他面前,他才能如此突飞猛进,有了今日的成就。

——可,这却也一直是张小凡的心病。

无他,只是这天书上记载的功法要诀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思揣之间,就算是佛道双修的张小凡也多有不明之处,而且,那些拗口陌生的所在,往往都是记录了一些险恶阴狠又或者剑走偏锋的法门,这些技艺张小凡不仅从来没有见师傅师兄他们使过,甚至还被一直视为魔教妖孽的秘法…

这让还是个孩子的张小凡更加惶恐了。这个傻小子没有问,流影也从来没有解释过天书中这部分的内容,这就像是两人之间无形的默契一般,总是如此简单地回避…不管怎么说,张小凡都还是青云门的弟子。练习魔教妖人的秘典这种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的。如果只是水墨伽蓝之中。流影让他看到的幻象,他还可以将这个问题暂且撇在一边。可眼下,他却已经退无可退了!

事实就这么残酷的摆在他的眼前,这仿佛记录了世间一切奥妙的天书密卷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出现在万蝠古洞之内,出现在死灵渊下面,出现在…黑心老人一手创建的炼血堂门户,滴血洞之中!

这一次,张小凡终于找不到任何推脱的理由…出现在这魔教圣地的天书总纲,又怎么可能不是魔教所有之物呢?可自己却又明明从其中同时看到了有关于太极玄清道和大梵般若的修liàn

诀窍。甚至通过这部天书,还可以将这两部原本水火不容正道功法互相调和,共生演进…师傅和师娘明明告sù

过他,魔教和正道从上古至今,就是势不两立,双方之间存zài

的唯一联系,便是水火不容的仇敌,但如果真是如此,那又为什么魔教中记载的功法。反而能够推进他正道的修为呢?

张小凡迷惘了,他只能一个劲儿的纠结,胡思乱想…当日,他在水墨伽蓝之中看到站在这块石壁面前的不仅仅是流影一人。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身穿黑袍,英武不凡的男子——也许。他就是前面石室中埋藏的那具白骨的主人?这么说来,流影和这黑心老人早就认识。并且关系匪浅?

不,不会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在青云山上,作为执剑长老的莫千觞百般回护于他,甚至连他这一身太极玄清道修为都是因为对方孜孜不倦的教导才终于有了今天的火候…甚至七脉会武之时,自己的性命以及师姐的性命都是被他所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又怎么可能会是那群无恶不作的魔教教徒呢?

起码张小凡本人,绝对无法把那个绝世潇洒的白衣身影和年老大之流的人物联系起来,就算只是想想,他也会感到羞愧。毕竟一路走来,不管是流影还是莫千觞都已经帮了他这么多,他实在不该再有所怀疑,就算是在这样的铁证面前,他仍旧宁愿相信其中还有隐情…

或者,这也是此刻他最后的自我安慰了。

张小凡只感到自己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包围了,他似乎隐约发xiàn

自己正在发生着某种难以预料的改变,似乎很快就永远无法回到大竹峰上的那段日子…随即,又有一点微小的怒火再心底被点燃。其实他也说不好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好像并非是眼前的一切将原本干枯的他点燃,而好像是他,是他自己点燃了那一团凶厉的火焰一般——就在同时,一直被他固定在手臂上的“烧火棍”竟然也因为感受到原主的气息,而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是啊,顽固愚笨似张小凡又怎么会知dào

,在他的身后,那个绿衣的少女又怀着一段完全不同的哀愁。

碧瑶看了张小凡半晌,见他依然全神贯注地看著墙上石刻,表情古怪,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就站在他的旁边,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恼火,冷哼一声,不料张小凡充耳不闻,什么动静也没有。

碧瑶嘴角一抿,大是恼怒,但不知怎么就是不想出手教xùn

这个人,恨恨一转身走了出去,临走时还大力踩出脚步声,可惜那傻小子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碧瑶怒气冲冲地走出石室,回到钟乳石洞里,对著那具骷髅生起了闷气,本来想想也没什么的,但看那小子却怎么也不顺眼,越想越怒,再一看手边那朵原本漂亮的“伤心花”现在一片乌黑,登时把怒气迁到黑心老人头上。

她指著那具骷髅怒道:“你这个死老鬼,死了八百年还要害人害我,害得我的玉花变得…变得…”

一句话接不下去,碧瑶肝火越来越大,更不多说,袖袍一挥,“伤心花”飞出去在那骷髅上转了一圈回来,片刻之後,只听得剌耳的骨裂之声响起,“喀喀”响处,那具骷髅竟是四分五裂地倒了下来。

出手之後,碧瑶的气才缓了些,心中不由得也有些後悔,不知dào

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气,但转眼一看,却是吃了一惊。原来刚才被骷髅遮住的石壁之上,居然还有几行字在那儿。连忙走过去细看,只见墙上写著四行字。

铃铛咽。百花凋,

人影渐瘦鬓如霜。

深情苦,一生苦,

痴情只为无情苦。

碧瑶怔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一遍,只见这四行字笔势劲道都较为细致,与刚才石室中的天书石刻大不相同,看来是另外一人的所为。

而看这话里意思,倒像是一位痴情女子幽怨的话语。只是却又怎会在这魔教重地“滴血洞”里出现,当真奇怪。

她寻思许久,却依然没有想出什么结果,当下摇了摇头,正欲放qì

不想,不料一转过身,赫然却见到张小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无声无息地从那石室中走了出来,站在自己背後。而且脸上表情古怪,似沉痛又似惊讶,好像还有几分迷惘,看去眉头紧皱。肌肉微微扭曲,几乎有些狰狞了。

碧瑶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发出“呀”的一声呼喊。向头退了一步。那个精巧的小铃铛在她腰间轻轻震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回荡在这个山洞里。

张小凡听到了铃铛的声音,身子一震。仿佛突然惊醒一般,脸色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但取而代之的却是困惑之意。

刚才他正在石室中对著天书石刻苦思不已,突然间手边那根烧火棍如惊醒一般,亮了起来不说,那冰凉感觉几乎是在瞬间就布满他的全身,然後,他就像是下意识般走了出来,直到看见了那堆碎裂的骷髅。

张小凡向著绑在自己左手边的烧火棍看了过去,只见它依然亮著,泛起淡淡青光,正对著那具已碎裂倒下的骷髅,就像是对著故人哀悼一般。

张小凡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这个想法,但看著这具骷髅,深心处他竟也有些伤感,虽然明明知dào

在这里死去的这个人,必定就是魔教炼血堂中的重yào

人物,说不定正如碧瑶所说的就是黑心老人本人,但不知怎么,他就是对这具骷髅有几分亲近之意。连刚才复杂而又暴戾的愁绪都被纾解了不少。

烧火棍的光彩渐渐暗淡了下去,回复到难看的黑色,一动不动,张小凡却依然注视著骷髅,然後在碧瑶的注视下,缓缓地走了上去。

碧瑶哼了一声,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冷笑道:“虽然我对黑心老鬼没什么好感,而且派系不同,但我们都是圣教弟子,都在幽明圣母天煞明王座前立过重誓,你若想对他法身无礼,我可不答yīng

。”

张小凡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应道:“他现在粉身碎骨,只怕是拜你所赐吧!”

碧瑶脸上一红,但词锋丝毫不让,决然道:“我自然会对圣母明王忏悔,但绝不容你也来无礼!”

张小凡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碧瑶一呆,见他神情平和,并无仇恨之色,只觉得这青云门的少年似乎与以往见到的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正道人士大不一样,犹豫之间,却被张小凡从身旁走了过去。她迟疑了片刻,转过身向他看去。

张小凡走到那堆骷髅的面前,只见年岁久远,惨白的骨骼上都已泛起了幽幽的微绿光彩,刚才碧瑶那一下重击,胸部以下的骨骼都已散了去,只有头骨还完好,落在所有骨骼的最上方,空洞的两眼,正对著张小凡。

张小凡打了个寒颤,隐隐觉得,这眼中竟仿佛还有魂魄存zài

一般,注视著他。但他终究还是走了上去,慢慢伸手把这些散乱的骨骼拢好一堆,冰凉的感觉从骨骼上传了过来,却没有了恐怖畏惧的感觉。

仿佛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张小凡深心中,像是松了口气的感觉,一种做了该做的事解脱的心情,虽然奇怪,但他却真得有这种感觉,心下却暗自想到:这烧火棍实在太过古怪了,若这次有命回去,看来一定要问问师傅…和流影才行。

他把这事做完,正欲直身站起,便在这时,他眼角余光却瞄到在刚才那具骷髅所坐之地,竟也因他把骨骼扫开,隐隐露出了些字迹出来,忍不住“咦”了一声。

站在一侧的碧瑶本来冷冷地看著张小凡做著这些古怪之事,突然听到张小凡似有什么发xiàn

的一声低呼。好奇心起,也走了过去。向那处看去,只见那里竟也刻著几行字。

芳心苦。忍回顾,

悔不及,难相处。

金铃清脆噬血误,

一生总…

到了第四句话,笔势越来越是无力,尤其是到了第三个“总”字,更是潦草,几乎已分辨不出,最後更是一笔带过。就此断了,看来到此处,所写之人也无力再写下去了。

山洞之中,张小凡与碧瑶都是一阵沉默,两人都隐隐感觉到,在这两段字里行间,只怕有著一段伤心情事,女子伤了心,未了男子也追悔不已。

张小凡有些出神。虽然从未见过这不知名的情侣,但不知怎么,千百年後见到这不知算不算绝笔的遗迹,却仍然有些难过。

而站在一旁的碧瑶却是紧皱眉头。眼睛直看著那几行字,嘴里念叨著:“金铃清脆噬血误,金铃清脆噬血误…金铃?啊!对了。金铃!”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欢叫一声。喜形於色。张小凡被她吓了一跳,讶道:“金铃怎么了?”

碧瑶似极为兴奋。满面喜色,道:“就是‘金铃夫人’啊!你不知dào

吗?”

张小凡茫然摇头,碧瑶哼了一声,瞪她一眼,随即喜滋滋地道:“金铃夫人可是我们圣教在千年前的大人物呢!传说她聪慧绝顶,道行精深,对圣教经典天书更是有大悟於心,后来又接管了圣教中‘合欢派’一系,是我教中女子一等一的人物呢!”

张小凡登时没了兴趣,听她说著就知dào

这金铃夫人乃是魔教中千年前一个人物,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听她发扬光大的派系名字就叫“合欢”,便知这老女人不是什么好人,看碧瑶倒是很是崇拜这个什么金铃夫人的样子。

张小凡哼了一声,不去接她的话,转身把为了看字而弄得乱了的那堆骨骼重新整理好,心中却冒出一个古怪念头:看来你也是个痴情人,说不定也是为了个女人而死的吧!

死人自然没有理他,但张小凡自己胡思乱想,居然对著这骷髅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碧瑶在旁边乐了半天,自言自语道:“想不到金铃夫人居然和这该死的黑心老鬼有了情意,哼,一定就是黑心老鬼负了心,无情人,活该被雷劈!死了最好!”

“你胡说!”张小凡突然在旁边喝道。

碧瑶呆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反应过来,瞪著他看了半天,奇道:“你说什么?”

张小凡话一出口,登时就知不对,他一个正道中人,居然莫名其妙地为一个八百年前穷凶极恶的魔教凶人开口辩护,这若是传到青云门师长耳中,立kè

就是一顿重罚。但当时也不知怎么,心里一激动就是脱口而出,这时被碧瑶反问一句,却是讪讪说不出话来。

碧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间想起一事,登时把张小凡给忘到脑後,一把抓起腰间那个金铃,激动不已,大声笑道:“啊!那这岂不就是金铃夫人的‘合欢铃’吗!”说话间连忙把这金铃倒转过来,仔细查看,果然在金铃内侧的铃壁之上,看到了三个小字。

合欢铃!

张小凡见碧瑶一脸欢喜,只差没笑得背过气去,看来这是个极为厉害的法宝,被她无意间得到了,心里一阵不舒服,冷冷地道:“你找到出路了吗?”

碧瑶眼中满是面前这个小小铃铛,随口应道:“没有啊!”

张小凡把头转过,淡淡道:“那你就抱著这个金铃死在这个山洞里好了。”

碧瑶一呆,一想果然如此,如今最重yào

的可是要先找出路逃出这里才是,连忙问道:“你找到了吗?”

张小凡默默摇头,二人对望一眼,碧瑶收起笑容,正色道:“那我们先找路吧!”

生死当前,张小凡默默点头。当下二人在这隧道山洞中合力寻找,仔仔细细地查看过每一面墙壁,每一道缝隙,张小凡甚至不顾碧瑶的强烈反对。连那两尊幽明圣母、天煞明王的神像也查了一遍,但还是没有什么发xiàn



当他们重新在那堆骷髅碎骨前碰头时。看到对方一脸沮丧表情,脸色都暗淡了下来。

碧瑶涩声道:“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张小凡低下了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碧瑶也沉默了下去,突然之间,死亡的阴影罩住了他们这两个还年轻的生命。

许久,在一片寂静中,在两人相对无语之下,张小凡忽然一跃而起,转身走开,碧瑶吃了一惊。道:“你做什么?”

张小凡咬紧牙关,道:“我再去找一遍,一定会有出路的,我们一定不会死在这里的!”

而在他心里,却还有一句依然没有说出口的话,在久久回荡:我一定还要再见灵儿师姐的,就算死,也要埋到大竹峰上!

碧瑶却没有动作,只坐在平台之上。看著张小凡板著脸,在这生死时刻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不停地搜索著。

一遍。

二遍。

三遍。

四遍。

碧瑶记不清张小凡究竟在这石室山洞里进出了几次了,每一次他都是无功而返。但他竟然仍不灰心,也不知dào

他的性子为什么竟这般倔强,或是他的求生欲望竟如此强烈。他一直不停地寻找著出路,一直。一直…

直到,他的脚步开始摇晃。直到他没有了力qì

,直到他走过碧瑶身边,身子摇了一摇,倒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碧瑶怔怔地看著,迟疑了一下,才走了过去,把他的身子翻了过来,查探一下,知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加上饥渴,所以才会昏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她忽然一呆,对著自己,在深心处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放心,他没事我为什么会松了一口气?”

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一般,在她的心头掠过。

她深深地向他看去,这少年如今还年轻的脸庞上,因受伤和饥渴而有些憔悴,连嘴唇都有些乾裂了。

碧瑶轻轻地把他放下,凝视半晌,轻轻道:“既然我们注定要一起死在这里,我可不想太早就剩下一个人,至少有个人陪,也是好的。”

…事实上,张小凡的病情好得很快,烧退得差不多了,除了身子还有些无力外,其他的也没什么大碍了。此时他听到碧瑶叹气,转过头向那魔教女子看去。映入他眼里的,是那一身水绿衣裳的女子正坐在平台边上,一双脚搭在半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连带着她腰间的那只合欢铃“叮叮当当”地响着,若不是在这种环境下并且知dào

她的身份,张小凡几乎要以为这还是个天真无暇的少女了。

只是这般看去,碧瑶却比当初见面时,憔悴得多了。她女儿家,每日里还是有到那小水帘处洗梳一番,所以看去依然容貌端丽,并无肮脏感觉,只是这些日子来,她却是明显消瘦了。想到这里,张小凡心中一动,从小时开始,他便听得师父师兄们教诲,魔道中人个个自私自利,心恨手辣。可如今在这山洞绝地之中,为了什么,这个魔教女子还会把仅有的食物分一半给自己吃呢?

张小凡心中想着出神,没注意到碧瑶望了过来,见张小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呆呆地望着自己,脸上忽然一红,嗔道:“你看什么?”

张小凡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讪讪道:“没、没什么。”

碧瑶在他身后,却也没有如他想象般大声呵斥与他,良久,却反而是传来了一声叹息,道:“我们被困在这山洞死地之中,离死不远了,你也不必那般拘束的。”

张小凡愣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碧瑶,只见她有些消瘦却依然美丽的脸上,有淡淡无奈的笑容,忍不住冲口而出道:“其实我病重的时候,你不必把大部分干粮都给我吃了,那样你也可以多活几日,说不定就……”

“说不定就怎样?”碧瑶忽然打断了他。

张小凡怔了一下,摇了摇头,低声道:“说不定你可能得救的。”

碧瑶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点微笑,道:“我不想死,但更不愿意在这山洞死寂之中,对着一具骷髅和另一具渐渐腐烂的死尸慢慢等待着,那样的话,还没等人来救我,我自己怕先发疯了。”

张小凡听得她形容的那种样子,忍不住也是打了个寒颤,这也的确不是人过的日子。

碧瑶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你也害pà

了么?”

张小凡立kè

挺直了背,大声道:“哪有!”

碧瑶嘴角边露出了微笑,看着他的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柔声道:“你答yīng

我一件事,好不好?”

张小凡皱了皱眉,道:“什么?”

碧瑶淡淡一笑,道:“我们现在干粮已全部吃完,除了些清水之外便再无可食之物,只怕不出七日,便要饿死了。”

张小凡默然不语。

碧瑶脸色平静,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张小凡如见鬼魅,大惊失色:“再过几日,你看我若是不行了,便先杀了我罢。”

张小凡张大了嘴,指着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却没有想到,碧瑶依旧脸色平静地说着匪夷所思、石破天惊的话:“我死之后,肉身还在,你若是一心求生,便是食我之肉,大概也能多活一段时日的。”

张小凡几乎跌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绝密(2)

第三百四十六章、绝密(2)

原来,一直被张小凡视为魔教妖女的碧瑶,也曾有过这样一段悲哀而凄惨的经lì

。孩提时代的碧瑶曾经跟随母亲一起在狐岐山居住过一段时间,而也就在那段时间里,狐岐山的狐族残余,竟然遭到了天音寺的袭击…

比起千年前的万圣岩,如今的天音寺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经常秉持着绝灭者的态度——身为天下三大正道之一的天音寺弟子,平日里行走天下之时,就总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故而像是狐岐山这样的所在,他们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而对于当时恰好身处这是非之地的碧瑶来说,这更是一场无妄之灾。

在那次袭击当中,碧瑶和她的母亲外婆不仅被崩坍的洞穴岩石困在了地底,甚至因为事发突然,也没来及像这次一样,提前预备好足够的干粮和水,于是,便只能绝望的在地底等待其他人的援助…

在这个过程中,年老体衰的老狐狸最先死去,而在那之后,为了让碧瑶能够继xù

活下去,他的母亲甚至将自己身上的血肉阁下,作为女儿的口粮,这才终于保住了碧瑶的性命…虽然在当时,碧瑶自己并不知情,但从结果上来说,她依然是等于啖下了自己母亲的身体,才终于活了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碧瑶和万人往之间的父女关系才会这样复杂。

…在交心而谈之后的那一夜,碧瑶一直昏迷着,但在梦中不时叫喊着“娘亲”“爹”等话,两个人的位置一下子竟倒了过来,变成了张小凡来照顾她了。

但这看来是碧瑶深心处一个极痛的往事,昏迷之中。几度惊叫,冷汗涔涔,张小凡手足无措,直到最后,碧瑶无意中乱挥手臂,抓住了他的肩膀。依偎在他的怀里之后,仿佛得到了什么依靠,才渐渐平静下来,安静地睡了过去。但那一双手,却是紧紧地抓着张小凡的衣裳,甚至指甲还陷入了肉里,疼得张小凡龇牙咧嘴,但不知怎么,看着碧瑶苍白的脸庞。他竟是不忍离开,强自忍了下来,任她依偎在他怀里,安睡着。

碧瑶的这件往事,对她来说,仿佛是伤得极深的痛楚,这些年来深埋心里,不料在这生死关头。又再次回想起来,心神激荡。加上这些日子来食物稀少,身子也有些虚弱,竟是连着昏迷了许久。

张小凡望着此刻依然紧紧抓着自己沉眠未醒的魔教少女,不觉摇头苦笑,就在不久之前,他自己还是一个到鬼门关头走了一圈回来的病人。不料这个时候,却掉转了过来轮到碧瑶病了。这两人竟是一先一后都倒了下去,真是想不死也难。

又过了一阵,张小凡自己也昏昏欲睡,但兀自强撑着坐直身子。只因为碧瑶此刻正躺在他的怀里,看着她那张憔悴而略微痛楚神情的脸庞,张小凡竟是不忍离开。

只是这般坐着可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坐在平台上,一脚悬空一脚踩地,半斜坐着,身子挺得笔直,又没靠的地方,时间一久,身子上各处酸疼不说,尤其是碧瑶紧紧抓着他的地方,手指用力,便是她昏睡过去之后,那劲头居然也不稍减,真是疼入骨髓。也是张小凡性子还算坚忍,居然咬着牙忍了下来,换了别人,只怕早就跳将起来。

不过饶是如此,受的这份罪却是着实不轻,张小凡心中叫苦,但到底了,却终究没有离开,时间一久,困劲也上来了,便在这份渐渐麻木的痛楚与酸疼中,居然坐着也打起盹来。

“啊……”

张小凡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便觉得全身都疼,正自叹气处,忽然间发xiàn

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平台之上,而原本在身边的碧瑶却不知去向。

张小凡吃了一惊,站起身来,向四周一看,依然没有碧瑶的影子,整个山洞之中,空荡荡的,竟连一丝声音也无。张小凡突然之间,心中浮现起一阵寒意,就象是一个人突然呆在了坟墓中一般。他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想也不想,便开始找碧瑶。

找过天书石室,又去了那间藏宝室,都没有看见碧瑶的身影,张小凡思索片刻,向外走去,果然没多久,便在那间供奉魔教两大邪神的石室中看到了碧瑶的身影。

只见在慈眉善目的幽明圣母和面目狰狞的天煞明王座前,碧瑶跪在地上,肩头耸动,虽然极力压制,但依然发出了低低的哽咽声。

她竟然在哭。

张小凡呆在当地,任他如何想象,也不会想到这一直以来坚强好胜的魔教女子在这神像面前偷偷哭泣。他立在当地,一时竟不知所措,但终究是慢慢走了过去,迟疑地道:“你、呃,你,你怎么…不要哭了!”

不料他不说话还好,一听到他的话语,碧瑶心中原本强忍的悲伤突然一下子爆fā

出来一般,声音立kè

高了许多,大声悲泣,慢慢抬起头来,原本玉也似的脸上,此刻也挂上了珍珠般的眼泪。

张小凡目瞪口呆,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少年,如何懂得这些女儿家的心思,立kè

间手忙脚乱,倒好似碧瑶是被他弄哭的一般,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不要、这、这个样……我,我、不,你,不是,我是说我……”

碧瑶泪眼朦胧,看着张小凡忙乱样子,摇了摇头,咬紧了牙关,但伤心处竟是忍无可忍,忍了十数年的伤心泪水,就在今日,一涌而出。

“是我,是我害死了娘亲的!”这深深陷在痛苦往事的女子,带着几分凄楚,哀哀地道。

张小凡立kè

摇头,看着她此刻脆弱无依的身影,心中一阵恍惚,就像是看到多年前,同样一个无助的自己的身影:“不是的,”他走了上去。低沉着声音,柔声道:“你娘亲是最疼你的人,那时你还小,什么也不懂,又怎么会害人呢?”

碧瑶哽咽道:“可是、可是爹他一直都恨我,我知dào

他老人家恨不得我死了。他怪我害死了娘亲!”

张小凡低声道:“不会的,你不要乱想,你爹他不是没有怪你么,他不是来救你了么,这些年来,他可曾对你不好么?”

碧瑶身子抖了一下,仿佛脸庞也白了一白,张小凡从这里看去,她原本清丽的容颜处。梨花带雨,伤心处的风情,竟也是动人心魄。

只是她抬起头,那泪光背后的,看着张小凡的目光,张小凡却是不敢直视,转开了眼睛。

许久之后。

“你很好。”她忽然这么,幽幽地道。

张小凡深心处。不知哪里,忽地一跳。随即立kè

强自镇定下来,微笑道:“没有,只是我们眼看就要死在一块了,临死前安慰你几句,不算什么。”

过了许久,碧瑶缓缓转过头来。望着那两尊神像,拜了下去:“圣母娘娘,愿您垂怜世人,护他佑他,明王尊上。望你持开天之力,救…”

她的声音忽然中断,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一刻仿佛四周都静了下来,但在她脑海之中,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而一丝光明就在这波涛之中闪现着,却又若隐若现,她竭力想要抓住它,想起它。

她缓缓抬头,小心地向右手边的天煞明王的雕像看去,一遍又一遍,心中有个念头大声地呼喊:“不对,不对,这神像上少了件东西…”

她一遍一遍地看着,大气也不敢喘,终于,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尊神像空空如也的右手之上。

她一跃而起,再也忍不住欢喜,大声叫道:“开天斧,是了,开天斧到哪儿去了?”

魔教传说,幽明圣母乃抚育万千生灵之神灵,而天煞明王却是开天地,掌刑罚之凶神,这与古老相传的巨神盘古开天大不相同。传说天煞明王手持的正是一柄“开天巨斧”,故而后世为其雕像时也必然有着这巨斧模样。但眼前这尊神像,右手却是空空如也。碧瑶深知在魔教之中,天煞明王乃二大尊神之一,决不会有人故yì

不敬了,而当初建此滴血洞的炼血堂也是魔教派系,这其中必然有因。

张小凡回到石洞之中,坐在平台之上,默默无语,正自思念大竹峰上故人处,忽只见碧瑶满脸喜色,冲了进来,一看他正坐在那里,大声道:“你若想活命,便快过来。”

“什么?”张小凡吃了一惊,却见碧瑶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右手边的藏宝室,他犹豫了一下,但终于敌不过对生的渴望,跟了进去。刚刚踏进石室,便听见碧瑶一声欢呼,只见碧瑶费力地从一堆铁器垃圾中拣起一把巨大的铁铸巨斧,看她的样子极为吃力,应该颇为沉重。

张小凡跑了过去,帮她扶住这柄巨斧,果然觉得入手极为沉重,他二人合力都还有些吃不消,讶道:“你做什么?”

碧瑶也不跟他多说,径直道:“你若想活命,就帮我把这铁斧头搬到神像那里去。”

张小凡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你、你要做什么?”

碧瑶懒得多说,拖着这斧头就走,但没走几步就是身子发虚,呼呼喘气,张小凡摇头叹息,但终究还是走了过去,二人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把这斧头拖到了神像所在的那个石室,然后张小凡翻着白眼,千不甘百不愿地听到碧瑶说,居然还要把这重家伙装到那邪神的手中。

本来张小凡心下就老大的怀疑,如今听到居然是要为魔教邪神做事,登时就泻了气,但还是拗不过碧瑶,看着她满脸大汗一个人在那里努力着,心下一软,想到在这死前就算完成她一个心愿也好,便走上前去,竭力帮zhù

,。

这个斧头看起来就很巨大,如今实jì

搬运起来,这重量更是匪夷所思,加上二人久无食物,到后来奇迹般地完成了这看起来不可能的任务,把斧头装到了天煞明王的右手上后,张小凡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气。道:“你,呼呼,你,你要是找不到出路,呼呼,原本我们可以活三日的命。现在就只剩下三个时辰了。”

碧瑶自也是大口喘息,但眼中兴奋之色却是掩饰不住,稍事休息,她便走到那尊神像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只见这明王神像加了把巨斧之后,果然大是威风,气势逼人。她对着天煞明王神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口中道:“明王尊上。请恕弟子无礼。”

说完,她便伸手抓住那柄巨斧,试探地摇动着,上上下下,却都没什么动静,本来嘛,这巨斧就是她自己放进去的,若是有动静。刚才也有了,张小凡坐在地下。看着她古怪动作,大摇其头。

碧瑶眉头紧皱,低声道:“怎么不对,应该机关就在这里才是…”

说话间心中焦急,手中力qì

大了些,握着巨斧一移。居然连带着天煞明王雕像的右手也移动了一分,忽然之间,石室之中,仿佛响起了什么沉重的机括声音。

张小凡跳了起来,碧瑶更是喜形于色。二人对视一眼,张小凡跑了过来,与碧瑶合力抓住这巨斧,用力扳动,只见这巨斧连着天煞明王的右手,从低垂的状态举到了半空,片刻之后,石室之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

二人大惊,只觉得耳边轰鸣,居痛难忍,连忙用手压住耳朵。又过了片刻,轰鸣之声依然在耳边大做,但在神像后边石壁之上,巨大坚硬的石壁竟是缓缓向两边退开,露出了一条通道出来,逐级而上的石阶,一直往上,直到前方黑暗处。

这时,神像所在的石室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纷纷落下石块,二人几乎没有说话,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向那石阶跑去,投身到了黑暗之中。

其实八百年前,魔教炼血堂在修建滴血洞时,便已考lǜ

到日后万一式微,被敌人攻入的情景,便在这石室中山腹内暗地建了这一条通道,一旦敌人攻入,便以此路逃出,而片刻之后,滴血洞就会坍塌,将敌人与炼血堂无数秘密一同埋葬。

张小凡与碧瑶二人拼命跑去,只听得后头巨响不断,石块横飞,若是慢跑一步,只怕就要死于此地,真是拿出了身子里最后一丝力qì

,向前跑去。没跑多远,二人面前就是一片漆黑,在这狭窄而黑暗的密道中,二人也不知摔了多少次,撞了多少回,只听得四周巨响轰鸣,石块横飞,仿佛整座空桑山都在发怒一般,震动不止,但终于是凭着一股对生存的渴望,他二人看到了前方透进的一丝光亮。

这密洞洞口原来是开在空桑山半山处,山阴一个悬崖下面,树木繁茂,极是隐秘,难怪这八百年来都无人得见,想来今日炼血堂的后人多半也不知此处。

张小凡与碧瑶跌跌撞撞冲了出来,几乎就在他们扑到地上的一刻,只听得“轰隆”巨响,万斤巨石压下,尘土飞扬,将这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从今而后,就是再也无人可以得见这山腹之中的秘密了。

—————————————————————————————————————

再次进入焚香谷内,流影此回,却已经有了行动的目标。

通过探查,谷内的大部分地形他都已经了解清楚,而最重yào

的情报,他也已经从周一仙那里得知,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一点点猜测。

从明面上来看,焚香谷内并没有什么需yào

流影可以留心的秘藏,只是其中弟子纷纷除外寻找重塑肉身之法的举动,让流影猜测,焚香谷与千年之前的某个事件有关。换言之,焚香谷之内,很可能还存zài

着某个千年之前的亡灵!

那么,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么作为焚香谷之主,会把这个秘密藏在何处呢?

流影自忖,恶灵鬼魂之事对于这些天下正道来说,颇有忌讳,不可能像鬼王宗、合欢派这些魔教分支一样随意处置,那么想要藏匿此魂,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设立一处“禁地”了。

是的,只要能将一般弟子从亡灵生存之处隔开,如此一来,秘密也就得以保存,而经营此事的焚香谷高层,反过来也能轻易的和对方形成合zuò

的空间。

所以,对于流影而言,自己这次行动的目标自然就是那些普通弟子立行禁止的区域。

而对于偌大的焚香谷而言,最常被人提到的禁地不过两处——其中之一便是流影上次去到过的玄火坛,据说那里珍藏着焚香谷先人偶然得到的火之精魄,所以终年酷热难耐,修为不到一定层次者,根本不敢接近。

而失去肉身的鬼魂大多畏惧这阳刚火厉之气,这一点就算此魂生前修为再高也难以弥补,所以玄火坛并非是流影的第一目标…

至于另一处,便是位于一线峡之后,焚香谷腹地的掌门闭关之地。

比起玄火坛,此处虽然并非远离弟子视线,但因为一线峡天然屏障的存zài

,加之门内禁令,所以没有谷主的命令,寻常弟子同样不能轻易接近。如果将恶灵留在此处的话,自然就不会被人识破。所以一线峡之后的谷中禁地也是流影首要的目标。

黑暗之中,一道无形无相的白色倩影如同夜风一般轻轻掠过焚香谷中的各个要道。简直如同上天不经意间散落在人间的精灵,随着月光轻轻起舞一般,不着痕迹…他飞速的卷过视野里的一切,却又如同纱衣一般,只是点到即止的一触就消失无踪。

比起小白,流影的邀月凭虚功显然更是晋入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对于早已太上玄妙的他而言,即使是普通的轻身功法也能发挥出数倍的威力,更何况是狐族千年秘传不辍的邀月凭虚功?在他全力催动之下,恐怕即使是道玄真人也很有可能被他骗过,寻常人等就更加没可能发xiàn



只是,还有两件事情,不论流影怎么想,却都觉得可疑。

在黑夜中飞流而过的流影皱着眉头,虽然至今为止还没有感觉到任何人发xiàn

他的踪迹,但这却并不能给流影带来更大的安全感。

他不断搜索着黑暗中的一切,寻觅着那些蛛丝马迹的痕迹,却始终无法发xiàn

更多的线索。叹一口气,流影也只能寄希望于还潜藏在黑暗中的禁地,能够帮他解开谜团。

…首先,是焚香谷到底想从那个本该在千年前就死在诛仙剑下的恶鬼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就算是焚香谷的先辈真的对于当年那场天下大劫有所了解好了,即使是如此,他们也应该再清楚那家伙的危险不过,到底是为什么,才让焚香谷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寻找那些重塑肉体的方法,也要复活那只恶鬼。这根本就说不通才对。

而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点更让流影疑惑…

就算是焚香谷真的有所图谋,并且也有能够控zhì

住那个恶灵复苏之后兴风作浪的方法,但这么长久的时间,又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始终没有向外透出一点点风声呢…

就算是流影此次留意到焚香谷的异状,追根究底,也不过是因为苍松提前,或者说在某人的刻意安排下,暴露了天魔幻音这项狐族秘法罢了——这与其说是事情败露,其实倒不如看成是某个有着更大图谋的安排。

难道说焚香谷只是个幌子?流影真zhèng

的目标只是为了借助这个手段逼他现身?

不,即使是这样想,也未免太过牵强了。因为流影的狐妖身份,甚至还和魔教甚至小白有所联系,想要将莫千觞的伪装撕破,对于了解内情的有心人而言,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甚至完全可以安排的不着痕迹。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

————————

PS:感谢:beibei16、矛盾螺旋的ma、翔龙古月等同学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真相

第三百四十七章、真相

月光皎洁,风牵流影。

一片黑暗之中,潜入的任务还在继xù

。再墨色的掩蔽下,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的了流影的脚步,灰豚也好、哨岗也好焚香谷虽说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大门大派,但即使如此,他们提前设下的层层阻碍也无法阻挡修为千年的妖狐的脚步。展开全速之后,不到片刻,流影就已经到达了预定的目的地。

抬望眼,入目处是两道高耸的岩壁,那仿佛被丈量过一样的直线,从峡谷的这一头一直延伸到另一头,完全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地貌,简直,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人硬生生劈开了一般,但只是这么想想,恐怕就足够一般人感到毛骨悚然了!这样骇人听闻的功力,这样开天辟地般的手段,就算是如今这些自称呼风唤雨的“真人”“仙卿”恐怕也无法做到。

流影同样眯起双眼,定视了片刻,却并没有露出任何崇敬又或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于他而言,眼前的景象倒仿佛是一段回忆,一段历历在目的过往。

他虚握着手掌,似乎还能找到一点点曾经的触感,那种难以言喻的粗糙感以及巅峰体验,即使现在想来也难以平复。

…对,没错,这里的确是被人一剑斩开的。

准确的说,这几乎将谷主闭关禁地和焚香谷其他所在完全隔离开来的奇特地貌正是因为当年流影和龙威台天尊北辰胤在此处进行大战之时留下的创伤!

而那场大战的结果,自然是手握诛仙古剑的流影技高一筹,不仅打败了大名鼎鼎的北辰胤,甚至还将后者重创,甚至差点儿就将整个龙威台的基业付之一炬!那一战,虽然受到了诛仙古剑的煞气影响。但也不能完全说流影没有狭私的意思,毕竟对于他本人来说,自己从小长大的众妙天正是因为龙威台的攻击才在一夕之间完全覆灭,所以双方之间的仇怨自然不言而喻,在这种情况下。流影自然也乐意借助诛仙剑的力量,一举消灭自己的仇敌。

“哎…”

叹一口气。这个在当年看来丝毫没有问题的想法,在千年之后的现在回头看看却又不尽如此。也许,也正是从自己击败天尊北辰胤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真zhèng

从手握诛仙剑的狐妖,成了被诛仙剑掌握的傀儡了…

若不是因为这第一次的放纵,也许在之后的那段日子里,也不至于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为自己的过失枉死,也许,自己就会更早一点儿注意到众妙天其中的秘密。也就不会犯下那样无可挽回的过失。

摇了摇头,流影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夜风之中,他的表情一如初见时那般严肃,看不出丝毫迷茫和犹豫——没错,正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是自己犯下的过错,而眼前的劫难也正是源自自己的过失,那么自己就更有责任终结掉这一切!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承担怎样的风险,如今的流影。一无所惧!

手捏法诀,对于这种独特的地形来说,要完全避开所有的探知显然不太可能,所以流影现在能做的除了竭尽全力的尝试之外,更需yào

——速战速决!

身形一化!

原本还在原地的白色倩影被夜风揉碎,而那那皎洁的匹练。也一头扎进了这直来直去的峡谷,向着最终的目的地进发!

被切割整齐的岩壁飞快的向身后退去,这段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需yào

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穿过的通道,于流影而言,却不过在眨眼之间就被贯穿而过。停下脚步的时候,面前已经是一块巨大的石台了。

…和焚香谷内的其他所在相比,这里简直可以说是简陋。既没有通天耸立的石柱,也没有金碧辉煌的大殿。在那好像天然形成一般的石台对面,是一座小小的茅屋,所用的材料也并非是什么珍品,一眼看上去反倒更像是某个农人随意而为的作品。

有风吹过,带起细微的沙尘拂面,叫人忍不住炸了眨眼,只是等到重新校准过视线之后,在那简陋的茅屋之外一个一身素袍的中年男人却已经默默伫立。

正道三大门派,各自传承千百年,底蕴皆是让人瞠目,就算如今的焚香谷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又或者甚至已经背离了正道,但在这焚香谷之中,他们依旧不是能够随意小觑的敌人。不必天音寺住持普泓佛颜慈悲,也不似青云门道玄真人那般浩气泰然,可这焚香谷之中却同样拥有一番属于自己的气派。

眼前之人未曾开口,但流影却已经将他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此处原本就是禁地,焚香谷之内,除非谷主召唤,寻常弟子一概不许入内,换言之眼前之人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久仰,云谷主。”

停步驻足,流影出现在云易岚的面前,却没有丝毫惊慌可言…在此之前,他不愿被任何人发xiàn

自己的行踪,无非是在黑暗之中,自己能够更加方便的行事,也能更容易地找到自己想要得答案。而现在看来,自己的伪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出色,又或者说,焚香谷这潭浑水,比自己之前想象中的还要更深。

既然已经被发xiàn

,就没有必要再畏畏缩缩。因为自己并没有留意到任何对方到底是如何发xiàn

了自己,所以就算这次能够侥幸避过,自己也将错过接下来的良机…不过很可惜,流影还是错估了对方已经知晓的消息。

“云谷主,在下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有一事,想要和你请教。”

流影一派悠然,但在他的面前,云易岚半阖双眼,却也似乎成竹在胸。

“请教?”

他开口,声音中却仿佛带着三分嘲笑,摇了摇头,在流影面前云易岚一点儿也不像是初次谋面的陌生人,反倒好像是数年未曾重见的老友。当然,他的话。也还没有结束。

“哈哈哈,众妙天的小天主何时有需yào

与别人请教?”

“!”

随口一言,却是让流影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关于流影这个名字的历史,就好像那些被风尘湮没的其他英雄事迹一样,早就烟消云散,对于当下之人而言。莫说是众妙天当年小天主纷争一事,就算是更加可怕的“封天石刻”之劫恐怕都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

但事到如今,为何云易岚竟然对当年自己的小天主身份知dào

的如此清楚!?

一瞬间,妖狐皱起了眉头。

“何必惊讶。”云易岚迈步,微微摇手之后,他竟然背过身去,重新缓步走向了木屋。

“比起这天下的大部分人,老夫对当年的事情可是知dào

的相当清楚,而这一切的原因你不是也已经注意到了吗?”

“你找到了控zhì

‘他’的办法?”

流影的语气更加低沉了…只因那绝不是凡人应该触碰的力量。对于人心的掌握,那家伙远比诛仙古剑更加可怕,一旦卷土重来,这天下,恐怕永无宁日!

“哈…哈哈哈!”

云易岚大笑,然后微微抬起自己的手掌

“封天石刻,一魇经年。我倒是没想到,你到今天。竟然还是看不清这一切。”

封天石刻…封天石刻!

当年老狐狸不惜亲手杀死自己的老友,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封锁的秘密。如今,当这个字眼再次闯入流影耳廓的时候,他竟然发xiàn

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定,因为自己,竟然还是在第一时间握紧了拳头。

对于众妙天也好,对于人类的也好。对于流影自己也好,这,都是一段绝对不愿被提及的过往。而今天,他竟然再一次有了凭借力量终结这一切的冲动。

“你究竟还知dào

些什么?”

这一次,流影再也没有一贯的好脾气。

—————————————————————————————————————

张小凡在这山林中走了一日。才出了空桑山的地界,本来他若是御空而行,半日就可出来了,但顾忌着左手伤势,还是甘愿多走了一段路,只是这空桑山一向人烟稀少,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说到底,脱离那绝地之后,他多少还有些恍若隔世的错觉。

在荒山野岭夜宿一晚后,张小凡走上了官道,道路宽敞起来不说,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他在路上问了行人,打听了道路方向,往北而行。

这一日晌午时分,日正当中,十分炎热,张小凡赶了半天路途,口中颇为饥渴,看见路边有个小小茶摊,支在路旁一棵大树底下,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客人,看着阴凉,便走了过去,买了碗茶水喝,顺便也坐着休息一下。

也别说,这小小茶摊的茶水居然也着实清凉解渴,张小凡喝了一碗,登时上下舒坦,仿佛这天也不那么热了,心下便寻思着,看着手上这伤势已经大好了,下午找了没人僻静的地方,就御空飞回去,这也快些,也能早些见到师父了。

想着想着,他自然就想到快要能见到师姐田灵儿了,忍不住心头一热。便在这时,听得大路一旁,传来个温和的声音:“老板,给我来上一碗茶。”

晌午时分难得的微风吹过,吹得大树上枝叶晃动,透下点点碎阳,散落到了地上。五十多岁模样的茶摊老板答yīng

一声,俯身倒茶,张小凡不经意间,眼光看了过去,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一个中年文士,细眉方脸,眉目看着儒雅,但双目炯炯,额角饱满,却在这文雅中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一袭儒袍,腰间别着一块淡紫玉佩,玲珑剔透,隐隐有祥瑞之气,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张小凡看了半晌,忽然惊觉,自己竟是被这中年文士的风度所折,只觉得他这一走进来,原本包括自己在内,五、六个一起在茶摊喝茶的客人,竟都是默默然不能言语,被此人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张小凡收回目光,但心中却是微微惊叹,同时对这中年文士的气度大为心折。虽然看着这人也并非如何俊俏,但这份从内而发的气质,当真难得。

那文士进了茶摊,接过老板递来的茶水,随意坐下,便开始慢慢品茶。周围原本还在谈笑的客人。现在一个个都沉默了下来,在这茶摊之内,气氛一时安静得有些古怪,但惟独那中年文士泰然自若,丝毫没发觉身边情况,一人独自在那里喝茶歇脚。

过了一会,其他的客人或是歇够了,或是喝完了茶,一个个结帐走了。老板过来收拾了碗,这棵大树之下,此时便只剩张小凡与那中年文士两人了。

张小凡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但又坐了一会,便觉得自己休息好了,正想着结帐走人的时候,忽然间听得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小兄弟。”

张小凡一怔,听得这声音温和熟悉。转过头去,只见那文士正对着他平和而笑。讶道:“这位先生,可是叫我么?”

那文士含笑点头道:“正是。”说着站起身来,缓步走了过来,张小凡跟着站起,待他走得近了,抱拳道:“请问先生有什么事么?”

那中年文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小凡。道:“没有,只是旅途寂寞,又看着小兄弟顺眼,过来聊几句,小兄弟不介yì

吧。”

张小凡连忙摇头道:“没有的事。先生请坐吧。”

那文士笑着点头,道:“来,小兄弟你也坐吧。”

二人坐下,那文士看着张小凡,道:“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张小凡自幼长于草庙村,后又为青云门收留,这些年来除了青云山大竹峰同门,几乎没同外人说过什么话,当然了,前些日子与那魔教少女碧瑶在死灵渊下被困的日子不算在内。他这时与这文士说话,心中不知怎地,对这人倒先有了几分敬重,当下恭恭敬敬地道:“不敢,在下张小凡,请问先生大名是?”

那文士先念了一句:“张小凡,”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我姓万,草字人往。”

“万人往!”张小凡在心中念了一遍,这名字读起来普通,却让人有种金戈铁马的感觉,张小凡忍不住向他看去,这万人往脸上一片温和,但眉宇之间威势仿佛天生一般,竟是极重,配着这个名字,隐隐然有御万众之意。

万人往上下打量着张小凡,微笑道:“恕我多问一句,请问张小兄莫非可是修真之人么?”

张小凡吃了一惊,他与齐昊等四人下山之后,为求路上方便,便都换下了青云服饰,穿了普通衣裳,看去与普通人并无两样,也不知这中年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正吃惊处,方才想问这中年人是怎么知dào

的,却又看那中年人微微一笑,往那北方一指,道:“请问张小兄,可是如今正道第一大派青云山门下么?”

张小凡这一惊更甚,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这万人往,讶道:“请问万兄,你、你怎么知dào

的?”

万人往含笑摇手,道:“请坐请坐。”

待张小凡慢慢坐下,万人往才微笑道:“我是见张小兄你神充气足,一路下来全无疲惫之色,看着年纪轻轻,倒是胜过了许多壮年之人。方今世上,修道之风盛行,想来阁下必定是身怀绝技之人。”

张小凡低头谦谢,却又忍不住道:“那我的门派,先生又是怎么知dào

的呢?”

万人往随意笑道:“无他,我看小兄弟风尘仆仆,不住北望,面有思念之色,似是归心似箭,而北方处,离此地最近也最有名的修真门派,便是青云门。说起来,在下也是胡乱猜测的,随口胡诌,倒让张小兄笑话了。”

张小凡连忙道:“哪里哪里,先生如此明察秋毫,你我从未相见,竟能一眼看出,真是佩服、佩服啊!”这几句话他却是由衷而发。

万人往微微一笑,道:“青云一门,在世间修真道上著名已久,渊源流长,道法精深,为天下人所仰慕,小兄弟年纪轻轻便入得名门,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小凡听得这“不可限量”四字,心头一动,竟是莫名其妙地想起龙首峰的齐昊起来,末了脑中还闪过林惊羽的影子,摇头道:“先生过奖了,青云门中弟子藏龙卧虎。在下份属朽木一根,不成器的。”

万人往怔了一下,失声笑道:“想不到张小兄你倒也会说笑话。”

张小凡不愿在这个话题上与他争辩,便对他问道:“万兄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知是往哪里去啊?”

万人往悠然站起身,背负双手,仰天望了一眼,道:“这天下之大,浩瀚无边。我游历世间,大山古泽,随意而往。”

“啊!”张小凡惊叹了一句,道:“原来如此。”

万人往回头看了张小凡一眼,忽然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笑容,道:“张小兄既是青云门下,想必是道法高深了。”

张小凡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在下乃是青云门中一个不成器的人。哪里说得上道法高深了。”

万人往微微一笑,道:“张小兄客气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张小兄你成全一下。”

张小凡怔了一下,道:“万兄请说。”

万人往道:“在下从小仰慕阁下这等修真高人,无奈机缘不够。不得其门而入,而且在下对高人们能御法宝而行九天之上,更是梦寐以求,数十年来,无一日不渴望得一仙家法宝而观之。张小兄乃是名门弟子。不知可否完我这个小小心愿呢?”说罢,他竟是深深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张小凡哑然,看着万人往行礼,更是慌了手脚,连忙扶住,心中着实为难,犹豫了片刻,看着万人往仍然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道:“不怕万兄笑话,在下并不是不愿给万兄观看,只是、只是法宝不上堂面,只怕有碍……”

万人往立kè

道:“这有什么,仙家法宝,岂有不上台面这个道理的。”

张小凡面上微红,终究是放不下面子,从腰间拔出烧火棍,递了过去。看着他递过来这么一根东西,万人往脸上惊讶之色也是一闪,但随即消失,郑重接过。

张小凡把他神色看在眼里,苦笑道:“不要说是你了,便是我师门中人,也是常常笑话我的。”说了这话,张小凡心中忽然一惊,只觉得自己今天好生奇怪,在这素昧平生的人前,自己怎么好似什么话都愿意与他说一般。

那万人往却没有注意到张小凡,眼光都放在那根烧火棍上,原本他脸面郑重,但眼中还有些随意,但渐渐的,他却似乎看到了什么,非但脸色沉了下来,一双眼更是死死盯着这根黑色难看的棒子。

张小凡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这万人往看起来好生奇怪,把一尺来长的烧火棍拿在身前,细细看着,右手托住,左手修长的五指在这棒身上轻轻抚mo,轻轻点击,小心之极,忍不住问道:“万兄,请问有什么不对么?”

万人往如被梦中惊醒,迟疑了片刻,把这烧火棍还给了张小凡,道:“张小兄,在下因为仰慕仙道,所以在这方面书是读了一些,有一些话,还要请教张小兄。”

张小凡道:“请说吧。”

万人往眼光在这烧火棍上瞄了一眼,道:“请问张小兄,这件法宝可是他人帮你熔炼的?”

张小凡大吃一惊,刹那间脑海中飘过当年在大竹峰后山幽谷中那一幕情景,霍地站了起来,指着万人往道:“你、你说什么?”

万人往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道:“请问张小兄,这件法宝,可是两件事物合二为一的?”

张小凡隐藏在内心里最深处之一的秘密,如今竟被这人说了出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得脑袋中嗡地一声,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万人往看着张小凡惊愕表情,自是明白自己所料不错了,只见他仿佛微微低了低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隐约叹了口气,道:“你不知dào

吧,这棒上的珠子,原是魔教的圣物。”

张小凡越来越惊,几乎连呼吸都要屏住了,但深心处却有着一个声音,仿佛在冷冷笑道:“你早知dào

了,你早知dào

了,这棍子这般邪气,自然是魔教的邪物。”

“你、你说什么?”张小凡喘着粗气,盯着他,一字一字地道。

“这珠子是八百年前,魔教祖师黑心老人的遗物。”万人往的话,就象是一个个钉子,一字一字地钉入了张小凡的心尖,“名字叫做‘噬血珠’。”

张小凡整个人都呆住了,屏住了呼吸,但脑海中千万念头、百转千回,却始终有一个画面挥之不去:那一具在空桑山山腹密洞之内的骷髅!

万人往看着他震惊模样,停了片刻,却又淡淡地道:“张小兄,你知dào

了这珠子的来历,却不知你可还愿意知dào

这黑色短棒的来历呢?”

张小凡身子一震,说不出话来,只是直直地盯着万人往。

——————————————————————————————————

PS:感谢青衫木剑客、镜悬、矛盾螺旋的ma的打赏和支持~谢谢诸位,老夫会继xù

努力的恩,故事马上就结束了,接下来将要进入高潮。接下来的故事和原著会出现明显偏差,张小凡的秘密究竟会不会揭发,流影和云易岚的交谈就出现怎样的结果?千年之前,众妙天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接下来,将会一一解答。(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中计!(1)

第三百四十八章、中计!(1)

很久以前,他其实就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虽然流影不曾和他明说,但就算是块榆木,也该能感受到自己手中这“烧火棍”的不凡——张小凡,毕竟不再是那个住在草庙村里一生都只能见到这井中之天的粗陋小子了。跟在田不易和流影这般人物身边的时间久了,就算是还不能算是超人一等,但眼光却也不似以往。

从七脉会武到现在为止,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可谓是诸般神奇,但其中,却有不少都和这烧火棍有关!

——能够抵挡九天神兵天琊神剑,又能够驱散死灵渊下万千阴灵的东西,怎么可能平凡?

寻得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宝本是修liàn

者们求之不得的美事,但张小凡却为此日夜担忧。不为别的,只是自己手中的这根棍子,实在是…



张小凡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自称“万人往”的中年文士,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但同时在内心深处,却另有一种力量,令他身不由己地问道:“请先生指教。”

万人往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这黑色短棒煞气极重,黑光润而内敛,人若近之,未及三丈之内,全身气血必定为这煞气逼迫,倒灌入心而死。”

张小凡心中一动,忍不住便道:“不错,当初我遇到这东西时,远远的就感觉身子发沉,恶心欲吐。几乎便要昏过去了。”

万人往轻叹一声,看着他道:“不错,便是如此了,”说着似乎微皱眉头,低叹一声,“你居然不死,当真奇怪。”

张小凡没听清楚他后面的话,追问道:“什么?”

万人往微微一笑,却不回答于他,只指着烧火棍道:“这黑色短棒。本是天生大凶煞之物。名为‘摄魂’,却不是魔教之物,数千年来从未出世,只在古卷孤本上有些记载。张小兄福缘深厚。居然能得这两件世间至宝。”

“摄魂!”张小凡脸色木然。低低地念了一句。熟悉的名字,这时候听起来,却又是这般刺耳!

“正是。”万人往脸色恢复了平静。道,“古书《异宝十篇》中曾有记载:天有奇铁,落于九幽,幽冥鬼火焚阴灵厉魄以炼之,千年方红,千年成形,千年聚鬼厉之气,千年成摄魂之能。其实这等凶煞之物,本非生人所能掌握,没想到张小兄……”

“铛……”一声脆响,黑色的烧火棍从张小凡手中滑落下来,摔到地上,张小凡手足皆软,只觉得胸闷无比,踉跄退了几步,死死盯着这些年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烧火棍,竟是说不出话来。

万人往看着他惊骇神色,脸上却突然掠过一丝冷笑,道:“张小兄,你怎么了?”

张小凡用力甩头,几乎连说话都觉得痛苦万分,喃喃道:“怎么、怎么会是这样,我是青云门下,怎么会用这等邪物?”他这时也想起当日在死灵渊下,难怪那些个阴灵会如此惧怕他的烧火棍,只怕多半是这“摄魂”做怪。

万人往看他模样,便知这少年一直以来都在青云门中长大,从未见过什么世面,如今猝遇大变,几乎便不知所措,只是看他样子,却似乎没有什么安慰表示,只淡淡道:“邪物?你以为什么是邪物?”

张小凡仿佛有些失魂落魄,怔怔地指着地上的烧火棍道:“这、这个东西不知害了多少生灵,还不是邪物么?”

万人往冷笑一声:“杀得人多,便是邪物么?”

张小凡几乎想也不想,道:“是。”

万人往面有讥讽之色,眉宇间威煞之气便渐渐露了出来,整个人看去仿佛都变了另一个人一般,但张小凡心中杂乱,却是没有注意到。只听万人往道:“请问阁下,公猪母猪,黑猪白猪,可都是猪?”

张小凡没想到万人往突然冒出了这一句,怔了一下,道:“自然是了。”

万人往又道:“那么狮子山羊,猛虎兔子,彼此杀戮,可都是生灵?可有正邪之分?”

张小凡隐隐感觉到他要说什么的什么意思,但心下仍未明白,只得道:“是。”

万人往哼了一声,道:“那再请问阁下,你所谓正道邪道,可都是人么?”

张小凡呆了一下,有心反驳,但到了嘴边却发觉没有话说,只得又道:“是。”

万人往一脸肃然,深深地看着他,直到看得张小凡心中都有些发毛,才听他缓缓地道:“张小兄,你们青云山有一件名动天下、震古烁今的镇山奇宝——古剑诛仙,你可知dào

?”

张小凡此时的情绪几乎已完全被这个初次见面的万人往给左右了,不自觉地点头道:“是。”

万人往脸色突然一沉,厉声道:“那你可还知dào

,这诛仙剑在千年前那场正魔大战之中,杀戮了多少生灵,毁去了多少性命?若论方今天下,世间法宝,真zhèng

杀人最多,煞气最重的,只怕再无过于你们奉为神明一般的诛仙古剑了!”

张小凡脑袋中嗡地一声大响,人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就象是被人在面上生生打了一拳一般。同时,他仿佛觉得,在深心处,隐隐有什么东西,自小开始就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地方,在隐隐一声清脆的回响之后,第一次出现了小小的裂痕。

那之后,张小凡便只得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突然有些害pà

继xù

考lǜ

正邪仙魔之间的问题,因为,他害pà

自己会得出那个最为大逆不道的答案!所以即使逃避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对于眼前的张小凡来说。却是唯一的选择。



却说张小凡走了不久,从大树背后,转出了三两个人,当先一人是万人往,一人是茶摊老板,另有一人,却是让张小凡看见了必定大吃一惊的魔教少女——碧瑶。

万人往看向东方,微微点头,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道:“这少年性子倔强。心志坚定。倒有几分像我当年的模样。”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茶摊老板此刻早已非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而是目露威光,神态威猛,道:“宗主。他手中既然有我们魔教重宝。为何不把此人留了下来。”

万人往对被人称为“宗主”处之坦然。只淡淡道:“噬血珠与摄魂不知怎么,居然被某人以大法力融合,成了神炼之物。如今这法宝除了这少年。是没有人可以再能驱用了,我们抢来也是无用,况且…”

万人往一顿,没有说下去,只是深深看了青龙一眼,就这一眼,终于让身为鬼王左膀右臂的圣使青龙明白过来——况且万人往顾忌的也根本不是远在天边的青云门,而是那个前段日子,刚刚闹出天大风波的妖孽!

碧瑶被困许久,自然是不知内情,于是在旁边哼了一声,道:“我说当日在死灵渊下怎么看着这棒子古怪,原来有这么大的来头。”

万人往转头看向碧瑶,脸上神色大是柔和,道:“碧瑶,你看这少年怎样?”

碧瑶脸上一红,嗔道:“爹,今天本是女儿让您来看看他怎样的!”

万人往呵呵一笑,道:“这少年还是不错的,只是自小受青云门门户之毒太深,要他入我们圣教,以他那份倔强性子,只怕千难万难。”

碧瑶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低声轻叹。

万人往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微笑道:“不过他能够解开你多年来的心结,让我们父女重新和好,这份情意,我们一定要还。”

碧瑶神色一动,喜道:“爹,您有办法?”

万人往昂首看天,一股威势慢慢散发了出来,显示出他是个长期手掌大权的人物,但不知怎么,看他神情,却似乎有着几分悲怆,只听他缓缓道:“要改变一个人的性子,虽然不易,但也不是没有法子的。”

是的,如果这少年真的自小生活在道门之中,或许任凭万人往磨破嘴皮,也难以动摇其分毫,但事实上,这少年的身份却决计不会那么简单——他可没有忘记,当日河阳之会,流影分明交代了要护主这少年的安危,甚至根据影神之后的回报。连狐主小白都亲自潜下死灵渊,为这少年保驾护航…

既是如此,恐怕这少年与狐妖流影之间的关系恐怕绝不寻常,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恐怕他终究也无非为青云门所容…更何况,前几日,流影可是在苗疆之地,做了件“大事”!

碧瑶喜形于色,万人往转过头来,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那神情与这世间所有父亲看到女儿欢喜时一般无二。碧瑶冲着他父亲笑着,却注意到旁边那个人皱着眉头,仿佛在思索些什么,低声对万人往道:“宗主,若是能将这少年收归我鬼王宗门下,到时候那个人那边…”

万人往微微点头,显然也是存了这方面的心思——只要是见识过流影手段的人就绝不可能无动于衷,而这次的事情,更是证明了流影的确是这样一个拥有随时改变天下势力分配能力的人物,拉拢张小凡虽不能说一定能够让双方站在同一战线,但至少也在无形之中拉进了双方的距离…当然了,这些话,万人往不能,也不会当着碧瑶的面说。

于是他只是挥手打断了青龙的发言,继xù

道:“那少年手中有旷古未有的大凶法宝,而且看他样子,居然还能操纵自如,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这等人才,若能收之,必定对我霸业大有助益,更不用说他还帮了我们父女一个大忙。”

碧瑶连连点头,道:“就是,我当日就和他说过了,若能入我圣教,爹一定会看重他的,他就是不听。”

万人往失笑,道:“他怎么会听?他那个性子。从小又在青云长大,早对我们圣教深恶痛绝。只不过,嘿嘿,噬血珠与摄魂都是这天下间至凶之物,虽然如今被这少年莫名其妙地炼成了如此法宝,煞气内敛,不露于外,但这两件大凶之物带在身边,岂能毫无影响?以我看来,这少年修行未深。日夜又和这大凶之物在一起。时日一久,被这法宝内里戾气所侵,性子必然改变,好杀噬血。到时正道不容于他。我们再小施计策。他想不入我圣教也难了。”说罢哈哈大笑。

碧瑶呆了一下,一时心中也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担忧,竟是说不出话来了。只得怔怔望向东方,但见阳光灿烂,日正当中,古道之上,却早不见了那一个少年身影。

…此刻的张小凡正一门心思赶回青云门,四周洒落的阳光让他阴郁的心情稍稍缓解,从那石洞脱困之后,人难免都会有这种重获新生的错觉…只是他还不知dào

,真zhèng

的劫难,才刚刚开始。而这一切,都要源于几天之前在苗疆之地外,焚香谷中发生的事情。

—————————————————————————————————————

“你究竟还知dào

些什么?”

这一次,流影再也没有一贯的好脾气。

因为此时,他几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的确正在这焚香谷之中!普天之大,如今的流影比起千年之前那个冷酷无情的狐主已经仁慈的太多,但就算如此,这次寻找的目标却仍旧位列他的必杀名单之上!

“老夫已经说过,千年之前的一切,焚香谷已经了如指掌,说来我倒是要谢你…”话到此处,云易岚的声音中更添三分不屑

“若不是小天主你当年手握诛仙剑,一举破坏了上古留下的‘天人两隔’,我焚香谷如今又怎么可能借地火之威,重炼那妖孽的躯体,进而逐鹿天下?”

云易岚仰天大笑,而流影的瞳孔也终于缩成了一点,自千年封印脱困之后就再也不曾完全施展的修为也在此刻毫无顾忌的倾泻而出!

苍!

幽幽地剑鸣荡开百里,四下震惊,即使只是耳闻,也叫人胆战心惊!而在他的手中,一缕墨色的幻影也开始缓缓盘绕,最终仿若游龙一般,盘曲在流影的右掌之中。

“嚯,这,便是‘墨雪’剑吧?凡铁千锻,竟成如此宝物,小天主倒是有心…”

“我只问一次。”

流影再次开口,而他的声音比起之前也更加冰冷起来。

没错,对于他而言,千年之前的大战是他永远也不愿提及的伤口——纵然是岁月悠悠,流影早已接受了这一切,但只要再被提起,就简直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已经痊愈结疤的伤口,那种疼痛,那种后悔,那种愤nù

,仍旧无法平息。

而之所以没有纵然如此,流影也没有选择立kè

出手相杀,则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事实——没错,云易岚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若不是他当年一心想要得到诛仙古剑,也不会让瀚海书山血流成河,也不会亲手杀死千千万万的人类修士,更不会破开阻隔了众妙天与外界联系的“天人两隔”,自然也就不会放出那个只存zài

于传闻中的可怕怪物…

可惜,当他知dào

一切真相的时候,都已经太迟了。

月下,清风;

横剑,冷眼。

“你当真不肯把他交给我处置吗?”

“哼,痴人做梦。”云易岚冷哼一声,款袖一摆,顿时转过身来,直面流影!

“今日你竟然闯入我焚香谷禁地,难道还想全身而退吗?”

怒喝一声,云易岚首先出手,左手虚拂,但见得他手中火光乍现,如纯阳之玉,凌空而生,如琥珀一般色泽,正是到了极致境界的焚香谷玄火奇术。

那火焰几如凝固之物,看去小小模样,在云易岚手中燃烧,只见他手掌一翻,面容严峻,双手做飞舞状,如天边流星梭然穿越,那一点纯火之焰,离体而出,在半空之中似还缓缓转动,似缓实急,向着面前的流影飞逝而去!

与此同时,一线峡禁地之内,事先以秘法隐蔽好的十几位长老都已纷纷祭出法宝,向这不出世的大妖身上打去。那单薄的白色魅影之上,到处都被各道异芒不断撞击。只是流影被这些法力高深之极的人物的法宝打中,却居然似乎毫不在意,在那原本足以让常人要魂飞魄散的力道法力之下,他墨雪在握,竟然行若无事,始终不发一言,不吐一句,单是用那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疯狂袭来的法宝轰击。

别看场面打得热闹,那些出手的长老们却一个个如临大敌。面色严峻——虽然如今看上去是他们占尽上风。呈围攻之势,但不管自己的攻击如何犀利,如何强dà

,真zhèng

打到那妖孽身边的时候却又似乎毫不着力。即使是用尽lì



。也仿佛是捕风捉影。根本毫无实感可言。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莫说是取胜,恐怕众人今天都难以据守。

关键时刻。半空之中,云易岚发出的那道火焰散发着琥珀一般的光芒,模样小却凝而不散,向流影的方向飞去。

““嘶…”

破空之时,细小火焰却发出一阵刺耳爆鸣,原本围着流影一阵疯狂冲击的长老们也就此散开,给云易岚这雷霆一击腾出施展的空间!

妖异的火焰虽然形状微小,却蕴含着让人惊惧的力量,也许普通人无法看穿,但在诸位长老眼中,谷主这一手控火绝技,却是已经将《焚香玉册》的威力展现的淋漓尽致,换上在场的任何一位,恐怕都做到如此举重若轻,而又威力惊人!

挨上这一击,莫说是肉体凡胎的魔物,哪怕这妖狐真是铜皮铁骨,也保准他融成一摊铁水!



就在众人狂热的目光中,流影也终于出手。

千年以来,被玉封在大竹峰太极洞之外的他从没有动手的机会,也就更谈不上全力以赴。

即使是在苏醒之后,遭遇道玄和其余六脉首座威逼,也不过是剑拔弩张,并没有真的大打出手,那么流影的实力到底如何呢?

千年之前,凭借太玄剑经和一身太上玄妙的修为,他就能够从学主澹台明手中硬生生夺走了古剑诛仙。在那之后,手握诛仙剑的他为了回到众妙天,一路腥风血雨,更是哭遍侠客,败尽英雄…这其中固然是有诛仙剑无匹威能的功劳,但若是使用者本身修为不够,又怎么可能发挥出法宝真zhèng

的威能?

就好像是他手中的墨雪剑…这东西若是放在苍松手中,虽然也称得上是一等一的法宝,但又如何能和流影相提并论?

毫不客气的说,当年,他就已经站在了修士们的顶峰,站在了让人仰望的山顶。真要说能够和他一较高下的,也就只剩下黑心和青叶两人而已…

千年之后,重新苏醒的过来的流影修为并没有丝毫的倒退,反倒是这不断交替的一千个春秋,终于将他体内的真力磨练的更加牢固,也更加深厚,纵然青云掌门道玄已经达到了太极玄清道至高无上的太清之境,和眼下的流影相比,也实在是不值一提——若没有诛仙古剑和诛仙剑阵相助,他同样不可能是狐妖的对手!

那么,云易岚呢?

诚然,身为中原正道三大巨擘之一焚香谷谷主的他一身修为也可算得上是通天彻地,但要是真的和道玄比起来,他却是还有所欠缺,加之此刻,双方对阵之地,只是一线峡之后的闭关禁地,没有八凶玄火法阵相助的云易岚又究竟能给流影造成多少麻烦呢…

挥剑。

墨色荡开,那冷清的剑光像是最无情的杀手,眨眼掠过天际。

还未等到回神,原本向着流影飞速掠去的火焰突然定在了半空之中——流动的形体尚未消失,跳动的颜色尚未消散,但那灼人的温度,却在此之前就已经缓缓熄灭…

那一剑,凄绝、美绝、冷绝,似光又似电,如霜又如露。

而那威力惊人的火焰,简直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捂住,然后随意一撵,便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消散在天地之间。

剩下的,只有流影那冰冷的眼神——洞彻一切的眼神。(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中计(2)

第三百四十九章、中计(2)

“嘶…”

直到此刻,遵从谷主御令在此退敌的长老们终于第一次退却了。巨大的恐惧和不安感握住了他们的心脏,将那份高高在上的泰然与倨傲击成粉碎。等到他们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对手,并同时意识到对方已经完全处于自己对立面上的时候,愚者们才发xiàn

,自己先前的估量和算计又是多么可笑。

而现在,这份误算的苦果也只能有他们自己吞下…

伟岸的身形开始渐渐崩溃,坚定的脚步也开始虚浮而无力,就连自己手中相伴多年的法宝在这一刻也变得如此无法依靠,只像是某种无聊的慰藉——纵然如此,这也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凭依了,除此之外,已经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给他们带来额外的安全感。

焚香谷的长老们竭尽全力做出愤恨而又凶狠的表情,因为他们明白,原本就处于弱势的他们如果一旦真的溃退,恐怕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一场无法估量的灾难。熟不知自己微微颤动的双手,以及额头滑落的冷汗早就已经暴露了一切,连同那副咬牙切齿的可笑嘴脸,都被眼前的妖邪全部收入眼底,看得一清二楚。

墨剑,横锋。

流影仍旧一言不发,但那让人窒息的气氛却再次凝重了三分——他只是再平静不过的看着眼前的诸位“高手”,再平静不过的看着对面的云易岚,却竟然就好像是施了什么定身法术似的,让场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和安静。

今古兴衰,这天下惊才艳艳享誉一时的修士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甚至其中还有不少在历史变迁的演进中。将自己的姓名永远镌刻在了耀眼的星空之中。这些纵横天下的弄潮儿焚香谷并非是没有见识过,也并非是没有交手过,但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能像眼前这人一般,给予众人莫大的恐惧和压力,叫人透不过气来。



终于。云易岚再次开口。

“呵,小天主果然名不虚传。”

纵观全场,焚香谷一方,也只剩下这为所谓的谷主从刚刚开始,就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桀骜姿态,仿佛全然不在意对方刚刚随意出手就化消了自己和诸位长老合力的攻击一般。

“…”

然后,流影却并没有再搭理对方的意思…在凄清冰冷的月光之下,墨雪剑缓缓转过一个微不足道的角度,但那肃杀的光芒却仿佛一柄无形的利刃。压上了每个对手的喉咙。

他原本就无意再做这些毫无营养的交谈,完全清理到封天石刻的威胁是无法退让的底线。对于流影而言,若是焚香谷真的冥顽不灵,一心复苏那曾经因自己之过祸乱人间的妖邪,那纵然是让这双手再染杀孽,他也绝对在所不惜。

于是,月色更浓,杀意更冷!

“谷主!”

“谷主小心!”

战局展开。焚香谷唯一谨慎的希望只剩下了身为谷主,而修为又在顶峰的云易岚。两强相遇。方才甫一开战,云易岚初次出手便告失败,此刻流影浑身杀气澎湃,眨眼之间随时就有可能发动雷霆一击,而焚香谷主云易岚,绝对就是首要的打击目标!

若是真的不知深浅那也就罢了。可经过刚才一番交手,流影的厉害焚香谷这边众长老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就算云易岚的确神威盖世,但面对这般深不可测的敌人,恐怕稍有差池。就是大祸临头,这又让他们如何不紧张呢?

话音未落!

雷霆剑光宛如白驹过隙,无可把握,等到众人纷纷御气催宝,在自己身边布下层层防御的时候,那道犀利的剑光早已闪过,而他们的反应动作,又显得如此可笑。

终于,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寻找着那道剑光的落处,而几乎是在同时,再与流影相对而立的方位,云易岚却是披散一头长发,仰天长啸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玄剑经!果真是太玄剑经!流影,你注定棋错一着了!”

明镜止水…

这许久未曾现世的剑术夹带着无匹神威向云易岚的方向斩去——千年之前的劫难过后,流影还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和别人较量过,这一剑,若是射向在场其余人中的任何一个,恐怕都要当场被斩于剑下。

但,就在剑光洒落的同时,流影却在其中感受到了一分蹊跷…

而此刻,仿佛就在印证他的预感似的,状若疯魔的云易岚披头撒发,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血色,可口中却依然继xù

着那让人无法理解的笑声。

终于,快剑落幕,一身素袍的他胸前的部位顿时渗出了大片的血渍,而原本立于天上,仿佛火神在世一般的云易岚,竟然就这样带着古怪的狂笑,轰然坠落,一时没了音讯…

“谷主!!!!”

焚香谷的长老们顿时乱成了一团,纷纷驾驭法宝向坠落的云易岚飞去,而站在远方的流影也终于露出一抹错愕的神色,丝毫没有了追击的意思…

—————————————————————————————————————

一路赶回青云山的张小凡不敢耽搁…来时他是和齐昊师兄、曾叔叔以及陆雪琪师姐同行,如今他在那滴血洞中困了这么长时间,若是不赶紧回返大竹峰,恐怕师傅和师姐都是要担心的…当然,习惯了一个人固执思考的张小凡这一路上也在反反复复验证万人往的话,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却是只能独自苦恼。只是,他原本就极少下山,几番耽搁,心有牵绊,几日下来,他反倒差点儿迷失了方向。一路上,张小凡风餐露宿。身上银两虽然不多,但他饿时在野外抓些野鸟野兔,困时就找个树下对付一宿,反正他往日在大竹峰上因为做砍竹功课,身子也算强健,倒也不觉得辛苦。

这一日。张小凡忽然感觉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凝目向前方望去,古道前头,却是有一个小镇,看去规模虽然不大,但可能是在这古道之上,人却是不少。

张小凡心中一阵欢喜,倒也暂时忘却了烦恼,这三日来路上都少有人烟。这时看到了这样一个小镇,倒也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走到近处,只见镇口路旁,立着一块石碑,上边刻着“小池镇”三个字,想来是这个小镇的名字了。

张小凡信步走了进去,只听着人声渐渐大了起来,古道从这小镇上直穿而去。路旁有屋舍檐宇,也有些商铺。不过更多的,倒是些在道路两旁直接摆摊的小贩,沿街走去,叫卖声不绝于耳,真是一副世情画卷。

张小凡走在人群之中,嘴角渐渐露出些微笑。年幼时还在草庙村里生活的时候,依稀便记得也是这么一番模样,人间烟火,比起青云山上的修真岁月,仿佛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铛铛铛铛铛铛铛……”

就在张小凡还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时。忽然前方街道上传来一阵震天响的敲锣声,把他吓了一跳,接着便看见周围的镇民们纷纷加快脚步,向前头一处跑去,间中还听到有几个人边走边谈:“快走吧,镇长召集要讲话了。”

“我看就是那件事吧?”

“是啊,听说昨晚镇长和李保长、范秀才他们商量了整整一个晚上,不知dào

有没有商量个法子出来?”

“希望有法子吧,不然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下去了!”

听这些人说话,张小凡也是有几分好奇,只是不知他们到底是在为何事担忧。到底是少年心性,一时迷途的他也就稀里糊涂的跟了上去,只盼能知dào

个所以然。



镇子不大,很快他们便到了地方,而一番了解之后,张小凡也大概知dào

了此事的缘由。

原来自千百年前开始,小池镇三面平原,惟独东面环山,但在那群山之中却有这么一处古道——夹在数座大山中间的这三条通道,是村民们东去的必经之路,可这三条通路实jì

上却只有一条方便行走。其余两条,寻常人却是万万靠近不得的。

当然,这倒不是因为其中有什么荒野猛兽。事实上,再这三条古道周边,寻常动物都不敢靠近,倒是不怕被野兽袭击,只不过,除去最最北边一条通路畅通无碍,中间那一条,和靠南边那一条却是经常传出一些可怕的传闻,每每有人进入都不得回返,时间久了,也就没人敢再进入了。

原本,只要最北边的通道无碍村人们倒也无甚关心,只当另外两处是怪谈所在便罢了。但近日

那原本唯一可以通行的一条通道上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位面容英俊的男子传闻本是一只修liàn

有成的狐妖,近些日子,只要村人们想从北边那条通道经过,他就必定会施展手段扬起风沙,将村人全数卷回,使得原本唯一能够正常通行的通道也就此断绝,如此一来,众人大为头痛,一时之间,既没有办法赶走挡路的狐妖,也没胆量通过另外两条被视为禁地的通道…

百般无奈之下,那镇长也只好四处打听寻找能人法师,希望能够帮小池镇度过此番劫难。

而作为青云门下弟子,张小凡对于此事自然是义不容辞,就算一心赶回青云门,但师傅平日的教导他也不敢忘怀,顿时挺身而出。

而与他一道的,还有一位巨汉,只见这人看去年纪倒也不大,最多二十左右,浓眉大眼,方脸阔耳,配合了他那惊人的身材,一股威猛之气迎面而来。人群之中,最高个的也不过只到他的肩膀,当真便是有鹤立鸡群之势。此人乃是金刚尊者门下,叫做石头。

起初周围人都盯着他看,镇长等人也赶了过来,走到这个自称叫做石头的巨汉面前,张小凡虽然卖相不佳,但到底是出生青云门的正宗修士,可这石头却不知来路,难免让人怀疑。镇长小心翼翼地道:“这位…壮士。那妖孽可是十分厉害的,并非、咳咳,并非力qì

大就可以了,搞不好还有性命危险,你可要想好了?”

那巨汉点了点头,看了镇长一眼。瓮声道:“你可是不相信我么?”

镇长被他巨目一盯,心下不觉有些发毛,当下硬着头皮道:“没、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你。”

巨汉转头向周围看了看,片刻之后,目光落在贴告示的那面砖墙上。

“这堵墙你们有用么?”

镇长愣了一下,讶道:“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张贴一下告示而已。”

那叫石头的巨汉呵呵一笑,忽然大喝一声:“让开。”

声如惊雷。张小凡的耳中居然也是嗡嗡作响,更不用说其他镇民了,个个脸上失色,不消片刻,场中就让开了一大快空地,只有那巨汉站在中间。

只见他凝眉横手,忽地右脚往地上重重一跺,单手结印。口里低声疾诵短咒,一声大喝:

“起!”

“呼”。一阵狂风,霍然从那巨汉周身发出,从众人耳边呼啸而过,几令人站不住脚,众人失色,“蹬蹬蹬”又向后退了几步。只见金光泛起。那巨汉赫然祭出了一根通体金色的巨大狼牙棒,横在半空,金光灿灿,上边刻着二字“破煞”,看去倒有几分庄严。

众人立时欢呼。张小凡站在人群之中,却皱起了眉头,他当年得普智传过“大梵般若”真法,这些年来虽然无人教导,但自己暗中修习不缀,对佛门的修真法门倒也了解一些。眼前这叫石头的巨汉祭出的这根狼牙棒,金光庄严,再看他施法手势,和当年普智倒有几分相象,只怕多半和佛门修真一系有些渊源。

这件金光灿灿的金色狼牙棒,巨大无比,看去似乎比它主人还要大上一些,此时被石头御在空中,金光大放,只见石头圆睁双目,法诀一指,狼牙棒在空中呼啸一声,当头砸下。

众人惊呼!

“轰隆”,巨响声中,尘土飞扬,原本好好的一面砖墙,片刻之间,在他法力之下,化为滋粉。

“哇……”在场镇民无不看得目瞪口呆,继而个个眉开眼笑,这巨汉既有如此大法力,要除去那妖狐,自然是轻而易举。镇长这才放下心来,让他和张小凡同往。

只是,张小凡怎么也想不到,死灵渊下曾经和他共过生死的少女竟然也出现在这里…呆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这个她,张小凡有心不认,但终究在那死灵渊滴血洞里共历生死,心中莫名其妙的还有那一丝情怀,只得尴尬一笑,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石头在旁边见张小凡样子有些古怪,奇道:“小凡,这人是谁?”

张小凡冲口而出道:“她是……”忽地醒悟,若是被人知dào

碧瑶的身份,加上自己与碧瑶的关系,只怕麻烦非浅,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石头心下正在奇怪张小凡欲言又止,碧瑶却已在那里笑道:“你别问他了,我和他乃是初识,不过见上一面,他也不知dào

我的来历的。”

石头这才明白,但看张小凡脸上神色,忽然古怪一笑,探头到张小凡耳边轻声道:“张兄弟,我看你神情不对,是不是对这位姑娘有意思了?”

张小凡这一惊非同小可,脸色都白了,急道:“你可千万不能乱说,我、我与她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碧瑶原本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他,听到他这两句话,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哼了一声,冷笑道:“不错,我怎么会与他这个无耻、卑鄙的家伙有关系了?”

众人都是一怔,记得刚才她才见到张小凡时,明明一副惊喜模样,不料此刻翻脸比翻书还快,再加上她话里说了“无耻、卑鄙”二句,一时之间,每个人都是目光古怪,望向张小凡。

张小凡大窘,却不知该如何分辨,但在谁看来,都以为这是一对小情人争吵斗气,便纷纷笑了出来。

石头看了看天色,对张小凡道:“张兄弟,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几番商量,他们还是决定先去最北边的通道一趟,虽然不知那妖孽本事如何,但身为天下正道又岂有害pà

那些妖魔鬼怪的道理?所以不管怎样,他们还是要去会一会那妖狐。

碧瑶怔了一下,在旁边道:“这树林里妖气弥漫。你们二人进去做什么?”

张小凡道:“我们就是要进去除妖的。”

碧瑶冷着脸,回过头来,显然是不太高兴,但石头却不顾许多,拉着张小凡就进了林子,碧瑶犹豫了片刻,转过身子,望着面前这个在月色中渐渐幽暗深邃的树林,怔怔出神。终于还是放心不下。跺跺脚,追了上去。

张小凡与石头走进了树林,但见树木高直,枝叶繁茂,遮挡月光,林中一片昏暗。走着走着,四周一片寂静,从林子深处。仿佛还飘起了轻纱一般的薄雾,只能远远看见山峦的轮廓。却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走到那通道的入口了。

二人对望一眼,稍稍分辨了一下方向便来到了那最北边的通道面前,石头低声道:“小心。”

张小凡点了点头,二人都祭出了自己的法宝,提神戒备。向前走去。

一入古道,方才发xiàn

这石壁之间的通道远比他们想象中来得宽敞左右足足有数丈,笔直向前不见岔道——听镇中人说,其余两条通道,大概也是同样。这般奇特的地貌竟然同时出现在一处,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方此时,远处迷雾之中,传来一个柔和而带些凄婉的飘渺声音,如泣如诉,叫人神迷:

快上西楼,怕天放、浮云遮月。

但唤取、玉纤横笛,一声吹裂。

谁做冰壶浮世界,最怜玉斧修时节。

问嫦娥、孤冷有愁无,应华发。

玉液满,琼杯滑。长袖起,清歌咽。

叹十常八九,欲磨还缺。

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

把从前、离恨总成欢,归时说。



那声音婉转,轻声低吟,人影虽不见,却有一股哀伤气息,淡淡传来。张小凡与石头对看一眼,脸色都是一变,这深更半夜,又是在这荒无人烟之处,只怕多半就是妖魅鬼怪。当下二人小心翼翼,往那声音处走去。

薄雾轻飘,渐渐把他们两人的身影,也包了进去。

就在他们进去没多久,绿影一闪,碧瑶出现在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望着前边那片黑暗中的雾气,皱起了眉头,凝神思索半晌,随即投身而进。

古道月色,在黑暗里恍恍惚惚,偶而有几寸月光,从头顶树叶的缝隙落下,照在灌木从中,轻轻晃动。

四周,仿佛只有远处传来的低低虫鸣声。

忽然,石头拉住了张小凡,张小凡吃了一惊,道:“怎么?”

石头低声道:“你听。”

张小凡凝神听去,只听见淡淡一声叹息,从前方飘了过来。

一道月光,如黑暗中明亮的一束灯火,一道霜华,轻轻照下,映着那里的雾气,婉转飘荡。黑暗深处,竟是缓缓走出了一个白衣人影,站到了那光亮之中,向着他们,淡淡望来。

张小凡与石头都屏住了呼吸。

却看那人沉沉地望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们不是我要找的人。”

他如此开口,然后好像是乏了,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霎时间,原本一派宁静的古道之中狂风大作,卷起滔天烟尘,很快便不辨人影,张小凡刚一张嘴,便呛了一口的沙石,端地难受,而石头和碧瑶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在那突兀出现得巨大风烟中不辨方向,只能勉强把持身形。

张小凡暗赞了一声:好厉害的妖孽。当时就算打祭起噬魂棒,力图反击,但却又突然想起之前在死灵渊之下发生的种种事情,以及万人往当日信誓旦旦的解说,顿时一阵犹豫,而也正因如此,风沙再度变大,众人终于无法继xù

坚持,全都被卷了起来,一下送出谷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中计(3)

第三百五十章、中计(3)

月光冷,风无常。

在那沉默的夜色之中,一个人,默默伫立,却只是仰首看着那灿烂的星空,久久不语。

小池镇外这三条神奇通道的秘密,千年落拓之后早已无人知晓。此去经年,就算是回望前尘,又有何人能破开层层迷雾,看穿历史的真相呢?

哈…

六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就连他自己,最开始也不敢相信,这三条仿佛割裂大地一般的伤口,竟然正是出自千年之前那最杰出的三人的手笔——到底是怎样的因缘际会,才会让这格格不入的三人,同时留下这般意味深远的神迹呢?又或者,到底是怎样的时势变迁,才会让原本聚首于此的三人最终各自踏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刀剑相向呢?

狐族之主流影;

魔门霸主黑心;

青云魁首青叶…

根据从姑母那里听来的说法,这三处诡异的通道,正是当年三强联手留下的。当日的三人各自发招,崩山裂石的气概造就了眼前这般奇特的景致,六儿无法明白三人此举的用意,但对于他来说,这却是绝对不能放过的机会!

——剑意留招。

如此骇人听闻的手段,当代之人恐怕很少有谁能做到,但在当年,惊才艳艳的三人修为虽然还各自算不上绝顶,却纷纷凭借手段,将各自的招意留在了此处,千年未变。对于六儿来说,如今达到“解脱”境界的他完全能够和一般高手相争不落下风,但不管是面对姑母,还是面对流影。都实在是太过稚嫩。而且心底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流影天赋的他,非常明白如果只是单纯的累积时间,自己这一生或许也不会有胜过那身如雪白衣的机会,所以,他才看中了此地…

虽说只是青年时留下的招意,但当日那三人纵然比起现如今各派掌门首座。也不遑多让!如果能参透其中的玄奥,特别是能参透流影那一剑的秘密,对于小六来说,他就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他才能得到那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机会!



摇头,叹息。

六儿握紧了双拳,然后复又缓缓放松…

是的,他失败了。不仅仅是流影当年留下的那道剑意他完全无法参透,就连黑心与青叶各自的留招。他同样摸不清脉络。

到如今,他竟然也只能如其他凡夫俗子那样,站立在属于青叶开辟的那一条,暂时无害的通道之中,苦苦冥思而已。

然而,这并不能让小六放qì



对于他而言,始终指引着他前进的,是千年之前。父母双亡的疼痛,是那份埋藏于心底。对流影再复杂也再纠结不过的情感。

所以,小六才会直接封闭了这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他并没有故yì

去找那些凡夫俗子麻烦的意思。他希望的,只是能等到一个人,一个能够解开他疑惑的人,一个…能够堪破那些招意的人!只是很可惜,如此长的时间过去了。他却始终没有等到…

遥望明月,他的心也开始渐渐动摇起来。

“我…还要等吗?”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玄剑经!果真是太玄剑经!流影,你注定棋错一着了!”

终于,快剑落幕,一身素袍的他胸前的部位顿时渗出了大片的血渍。而原本立于天上,仿佛火神在世一般的云易岚,竟然就这样带着古怪的狂笑,轰然坠落,一时没了音讯…

“谷主!!!!”

焚香谷的长老们顿时乱成了一团,纷纷驾驭法宝向坠落的云易岚飞去,而站在远方的流影也终于露出一抹错愕的神色,丝毫没有了追击的意思…

古怪。

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流影罢手,一时之间却并没有发出逼命一招。

当然,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流影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直接杀死面前的云易岚…虽然这件事对于如今他而言并非是无法做到,但如果真的做了,不仅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甚至还会引来整个九州天下的震动!

不管怎么说,焚香谷眼下都是天下正道不可或缺的一块拼图,私底下的龌龊也好,难以磨平的野心也好,这些事情虽然值得谴责,却还远远不能动摇其存zài

的必要,这一点,就算是流影自己也从来不会否认。所以,他其实从来就没有打算现在杀了云易岚,所以刚刚那一剑,流影也完全没有倾尽全力,不过是在让对方知难而退罢了。

可是,现实的结果却是,云易岚在这一剑之下身受重伤,直接从天空跌落,甚至如果不是流影及时收手,一代枭雄,极有可能就这么葬送在流影的手中。就算明镜止水威力惊人,就算流影的剑术绝对称得上通天彻地,可修为达到“玉阳”境界的焚香谷主也实在不该如此轻易就被击败才对。

这一切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云易岚在故yì

求死一般!

这个荒唐的念头刚刚闪过流影的脑海,却立kè

被他捕捉!

——故yì

求死。

从道理上来看,不管是出于云易岚自己的算计,又或是焚香谷整个门派的需yào

,他都绝对不应该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牺牲…原著当中,这个蛰伏一方,险些就将玄火鉴中的天火一手掌握的枭雄,不该这般无谋。

毕竟,如果他真的死了,不算那些早就将焚香谷视为眼中钉的魔教门徒,又或者蛰伏在十万大山中的妖物,就算是天下正道之中,原本三足鼎立的形势也极有可能被打破,一个不好,传承了近千年的焚香谷甚至极有可能一蹶不振,从此沦为平庸。

到时候。不管焚香谷还有什么后来妙计,没有了实力和名望的支撑,恐怕也是独木难支。这么简单的道理,天下人都懂,云易岚不可能不明白。

那么难道是有阴谋?

流影眯起了眼睛。

云易岚意wài

受创,一众护卫长老顿时纷纷架起宝光上前护驾。人数众多。靠外侧的几位老者同样没有忘记防备流影随时可能发出的攻击,挥手撒开一道光幕隐隐将流影隔绝。

当然,这样的结界根本不可能阻挡的了流影的脚步,只不过,此刻后者还没有理清头绪,所以也就没有轻举妄动。

换个思路,如果说,云易岚此次重伤并不是限于焚香谷之内的一个布局,而是某个势力想借他之手除去云易岚。以达到自己上位,又或者从旁吞并的目的,这也似乎并非全无可能——只要云易岚一死,焚香谷群龙无首,这时候如果有人能够登高一呼,必定能够从者云集,而如果是外敌入侵,此时动手也能事半功倍。

从这个方向考lǜ

。似乎上官策与鬼王万人往又都有嫌疑…只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又有多高呢?

上官策与云易岚乃是师兄弟。的确最有下手的可能,但他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种事情?同样,万人往的确有足够的动机和实力,但他又怎么可能直接对云易岚进行暗算,甚至做出这般精妙安排?

事情仿佛陷入了僵局。而云易岚受创之后那阵张狂的笑声却在此时突然闯进了流影的脑海…那让人不适的狞笑,好像隐隐约约勾起了他某些回忆,只是一时无法想起罢了。

猛然,流影脸色大变!转瞬之间,手中的墨雪剑便再次扣紧。

“是你!”

一声厉喝。流影眼中突然沸腾起从未出现过的浓烈杀意,轻灵如雪,飘渺如墨的墨雪剑仿佛也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怒火,片刻间竟然发出一阵让人心悸的嗡鸣,犀利剑光还未催发早已四处飚散,将原本用来隔绝流影的光幕尽数撕碎!

是你?

是谁?

突来的恫吓,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了解面前之人下一步的动作。

墨雪之上,骇人的豪光正在闪烁,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正等待着吞噬下一个羸弱的生命…

“保护谷主!”

“小心!”

“大家戒备!”

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凌驾众生的长老们此刻早已经没有了那般威武的气势…从刚一交手到现在,焚香谷的这批精锐,再流影面前简直毫无抵抗能力可言——他们可不知dào

云易岚刚才一战而败其中有诸般蹊跷。在一般人眼里,连焚香谷中修为最高,实力最为雄厚的云易岚竟然都被一个回合就被击败,他们剩下的这些人想要获胜,实在是难上加难。

但,长老们同样不可退却。

莫说天下正道无不以降魔除妖为己任,也不说他们身后,就是身受重伤的焚香谷主云易岚,此时此刻,就算是他们想走,恐怕也已经迟了!

眼前的流影与刚才相比又有不同…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狐妖还有着三分收敛的话,发xiàn

了真相的流影现在已经几乎毫无顾忌,在那长剑面前,哪有人敢转身逃走?那分如芒在背的错觉,仿佛正在警告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一旦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手,那也就是自己的死期…

咬紧牙关,各式各样的法宝再次奋起余勇,虽然也许连他们自己都很清楚,这样抵抗下去,也极有可能只是徒劳无功罢了。不过为了焚香谷千年的名誉,他么不得不战!



然而,今天却的确并非他们的幸运日。

在流影的喝声中,原本已经失去意识,从半空跌落的云易岚,竟然又发出一阵阵低低的冷笑,这一刻,他的脸上早已没有往日,正气凛然的相貌,反倒隐隐吞吐着某种让人不安的黑气…

“谷主,你…你怎么样了?”

刚刚一把接住云易岚的长老同样也是吓了一跳——谷主的伤势他刚才就已经验过。纵然谈不上朝不保夕,但若是换在其他人身上,恐怕早已一命呜呼。如此严重的伤势,实在不应该还能保持清醒。

他探出手,担忧的附上云易岚的手腕,准bèi

切脉料理病情。却没想到,就在此刻,意wài

陡生!

哧!!

洞穿血肉的声音突然响起,而那位方才还一脸担忧的长老,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完全扭曲…痛苦,迷茫。死前的挣扎以及不可置信的疑惑成为了他最后的心病,而在那之后,蕴含着浑厚真元的这一神血肉,只在眨眼之间,就被云易岚亲手撕成了碎片!

“啊!!”

“这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惊叫着散开,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身血污,好像入魔一般得云易岚,却只有流影,自始至终。都举着那柄墨雪剑,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状若疯魔的怪物。

“是你!”

流影语中带恨,却又仿佛有几分无可奈何…

几日之局,他却是中计了!

—————————————————————————————————————

一阵怪风突然兴起,石头,张小凡和碧瑶三人全无防范,加之六儿修为远超他们几人,一时之间。三人只能如普通人一般,被远远掀飞。直接送出了古道。

离开古道之后,那狂风亦是未见减弱,反而继xù

呼啸,三人原本就在空中,无法把持身形,加上一路乱飞。早就分不清上下左右…纵然都有不弱的修为,却是无处借力,无法自拔。又片刻,等那风稍弱,张小凡才终于挣脱出来。猛然催动法力,面前脱离了风旋,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这一来一回,感觉可不怎么好,不说吃了满嘴的风沙,就是最后摔在地上这一下,张小凡也觉得自己一身骨头都仿佛要被摔断,简直痛不欲生…更要命的是,刚才狂风大作之际,半空中的三人好像是被吹到了不同的地方,如今身处林中,张小凡却是根本分不清方向。

稍一思索,他还是决定先去和石头与碧瑶回合,毕竟不管下一步计划如何,总得商量之后才能决定,不料他脚才提起三分,刚刚离地的那一刻,忽只听身边有个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几分急切,道:“啊,这位小哥,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大事不妙啊!”

张小凡本来就心中紧张,更没想过这密林之中竟然还有其他人在,当时脚下一不留神,踉跄一步,踏错地方,竟是踩到了一堆狗屎之上。

这一气非同小可,张小凡跳了起来,但觉脚下发臭,虽然隔着鞋底,心里却是一阵发寒,只觉得身子都抖了一下。当下恨恨转过头来,想要看一看这说话之人是谁?

只见身旁站着一个老头,须发皆白,面容清庸,看去竟有几分鹤骨仙风,不是前日才和流影见过面的周一仙又是何人?而在他身边,还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辫子,生的是活泼可爱,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这自然就是小环了。

张小凡一时被那老人的风采镇住,倒是骂不出口了,正想着该说什么,却只见那老头看了他脚下一眼,不但没有抱歉神色,反而更是面容急迫,道:“你看,你看,这不是大大的预兆么?”

张小凡吃了一惊,道:“什么?”

周一仙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道:“你难道没听说过:踩到狗屎,霉运逼身;十人九死,晦气盈天这句俗话么?”

张小凡哑然,怔怔道:“没有啊,以前我只是听师兄们说过,是人交了极好的运道,人们才会说他走了狗屎运来着……”

那老头呆了一下,连连摇头,道:“糊涂,糊涂,简直是胡说八道。”

张小凡道:“怎么了?”

周一仙不屑摇头,道:“既然这么说了,你平日有故yì

去踩狗屎的么?”

张小凡吓了一跳,想起当日在大竹峰上时,因为自己辈分最小,时常要做一些脏活,而师傅田不易养的那条大狗大黄就……

当下立kè

连连摇头。

老头点了点头,道:“那你可有看见别人故yì

去踩狗屎的么?”

张小凡摇了摇头,道:“哪有这回事!”

“对啊!”那老头一拍手,道:“如果真有狗屎运这回事,岂有人人避之不及的道理;再有。狗屎乃是时间极污秽之物,臭气冲天,人人厌恶,一旦踩到,难道不是霉运,反而是好的不成?”

张小凡一听之下。觉得这番话大有道理,看来以前的确是自己错了,再一想到刚才那老头的话,真个是危言耸听,忍不住就出了一声冷汗,道:“那老人家你刚才说我……”

那老头皱紧眉头,上下打量了张小凡一番,直看得张小凡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才道:“唔。看来你果然是有大凶之灾,不如请到一边,待我为你看上一相,如何?”

“看相?”张小凡怔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那老头手边还拿一跟竹竿,上面挂着一块白布,写着四个字:仙人指路。

原来是个看相算命的,不过话虽如此。张小凡心中却没有轻视之意,这一来。青云祖师原本就是相师出生,所以青云弟子行走天下之时,对于这些相师,多少都留有几分薄面,而来,这密林之中素来少有人烟。这老人竟然带着个小女孩到此,也不像个普通人。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来,对着那老头道:“那好吧,烦请老人家帮我看一相吧。”

那老头呵呵一笑。用手一指旁边的空地,道:“那我们就到那里说话吧。”说完转身走去。

而小环自然也是趁机靠上了张小凡,又好好替周一仙捉刀了一回,之后又将结果全数告sù

周一仙。

再之后,互相不知身份的情况下,周一仙也就开始忽悠起张小凡来

张小凡又哪里知dào

其中奥妙,以他的木讷性子,却也是分辨不出,只是道:“那今日老先生说我还有大凶之相,不知dào

有什么祸福,请赐教!”

周一仙微微一笑,忽然间咳嗽了两声,道:“这个,这个……”

张小凡讶然,道:“怎么了,老先生?”

周一仙笑了笑,道:“不瞒小兄弟说,老夫当年出道时,曾立下为人看相必定收钱的规矩,如此……”

张小凡醒悟,连忙道:“老先生请说,要多少钱?”

周一仙微笑着看着他,道:“一次十两纹银。”

张小凡本来把手伸到腰间了,闻言一呆,道:“这么贵,可是我总共只有四两银子。”

周一仙一皱眉,随即道:“罢了罢了,四两就四两吧,老夫今日与小兄弟也算有缘,就当相助于你吧。”

张小凡一听之下,感激万分,反正他放着银子在身上也无什么大用,在野外对付着也能过去,当下便把四两银子都给了老头。

周一仙把银子收好,端正脸色,又仔细地看了看张小凡的面容,道:“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乌云盖顶,显然运道不佳,此去前途必定多有艰险,不如还是转回吧,如此一切自然化解。”

张小凡吃了一惊,道:“就这样么?”

周一仙点头道:“不错。”

张小凡迟疑道:“可是我有急事要去那古道……”

周一仙劝道:“小兄弟,什么事能比自家性命更重yào

了,还是转回吧。”说完,双手一拱,道,“江湖相见,便属有缘,来日当再有会面之份,我们就此别过。”

PS:之前留下的伏笔之一终于开始用到…这三条通道前面可是早就提及过了,只不过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千年之前的剧情)提到过,不知dào

诸位看官还有没有忘记2333…另外还有一件让老夫非常蛋疼的事情,大家可能也看到了,书首页下面提示距离老夫生日还有2天,问题是…老夫生日根本不是一月一号啊!!!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当年工作的失误(我说前面过生日的时候怎么没有提示…),当然了,既然如此,老夫也不介yì

格外送上些生日礼物,安慰一下我破碎的心灵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脸

第三百五十一章、脸

话刚说完,周一仙拱手便退毫不拖沓,徒留一脸愕然的张小凡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而小环也是对他笑了一下,就很快攥着手里的糖葫芦离开了。

疾行几步,寻到一颗粗壮的树木,那老头与那小女孩同时躲起,转回身探出一点脑袋向张小凡处看去,只见那少年似乎还在原地发愣没有缓过神来,这才终于安心——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古道之外的林子不大,但想要找两个人还是难上加难。

“呵呵,又到手四两银子。”那老头突然变了一副神态,拿出腰里的银子仔细看了看,呵呵笑个不停,倒是那小女孩脸色镇定,瞄了他一眼,道:“爷爷,你怎么又做出这个样子?”

那老头呵呵一笑,把银子收起,对着他的孙女笑道:“小环,我真是没白生你这个孙女,还不到十岁,居然就能把人的前半生看的出来,假以时日,必定是我相学一道中出类拔萃的人才。”

那叫小环的小女孩哼了一声,道:“那些粗浅的相书有什么难懂的了,明明是爷爷你自己往日不用功,居然还好意思说!”

原来这爷孙两人,真zhèng

有本事的却反而是那小女孩,将张小凡命像看明白几分,抽空告sù

了她爷爷。

那老头显然很是宠爱这个孙女,被她说了也不在意,笑道:“你可不要小看爷爷给你看的那几本相书,‘命理九算’与‘玉柱相学’,那可都是我们老祖宗青云子传下来的,也就是你天资聪颖,对这相学独有天赋。换了常人,呵呵,比如爷爷我这样的,看了一辈子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

小环啐了他一口,转过头去,却见那张小凡早已走得不见踪影了。回头道:“那你刚才说他什么前途艰险的,又是怎么回事?”

那老头嘿嘿笑了一声,道:“自然是我骗他了,不过你看他气色前途如何,可是真有祸事?”

小环摇了摇头,道:“我只看懂到了‘往生相’,至于‘后生相’也只接触皮毛,说不准的!”

老头点头道:“不错,往生相俱是过往定数。不可改动,自然好kàn

;后生相乃未来未知未定之数,是我相学一门最高境界,哪有那么容易。”

小环耸了耸肩膀,与爷爷二人一起向前走去,道:“不过以我所知看那人,面色命理却似乎十分诡异,乃是相书中记载的最难测算的一种命数——‘乱魔命’。这倒是极少见的。”

“不管他,反正银子到手。来,爷爷带你去吃一顿…”

“切…对了,爷爷,刚才你提起青云子祖师,你不是常说我们与青云门乃是同宗别脉么,怎么不去认亲。以青云门今时今日的地位,加上你的辈分,还不得吃香的喝辣的,随便你挑?”

“嘘…”那老头吓了一跳,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这才放下心来,小声道,“小丫头你知dào

什么,青云门如今乃是闻名天下的修真大派,我们所知的却不过乃是当初青云子祖师的一点相学,冒然认亲,只怕反被他们当做诈piàn

之徒在青云山上关了个一、二百年也说不定,再说了,”

他淡淡一笑,神情间居然又出现了刚才与张小凡谈话时那种鹤骨仙风的气质,道:“我周一仙岂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小环怔了一下,道:“爷爷,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骨气,真是难…”随即眼睛一转,又是开口“只是前日你见到那白衣公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言及此,周一仙顿时面上一苦。小环这孙女儿什么都好,只是实在聪明过了头,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痛处…如果说不会青云山认亲其实当真不是周一仙不敢,而是不愿的话,那流影曾经许给他的那个人情他就真的是一丁点儿想讨的意思都没有了。

不客气的说,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他更清楚流影的能为吗?对于这种千年之前,就已经纵横天下,染血无数,亦正亦邪的狠角色,他可不愿意轻易招惹…哪怕对方是要还他一个人情!

时光不会白白流逝,对于周一仙来说,他虽然从来没有登临苍生之巅,但这一生的阅历却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千古兴废,很多事情,都并非是能由自己的初衷决定,到最后天意如何,不可违逆。莫说是他和小环这样的普通人,就算真的能身负通天彻地之能,倒转乾坤之法又如何?

黑心、青叶…甚至就是流影自己,他们在传流后世的传说中无不是天下无dí

,无往不利,但又有谁知dào

,在那被淹没的真zhèng

的历史中,他们究竟失去了多少,错失了多少…又伤害了多少?

所以,如果没有做好失去一切的觉悟,就不要轻易去靠近这些活着的传奇,因为越是卷入传奇的中心,就越是会粉身碎骨。

“你小孩子懂些什么…那家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以后就算见了面也不要打招呼知dào

吗?”

周一仙谆谆教导,小环反倒是更好奇了,她从怀中掏出那个被周一仙当成宝贝一样的玉片,随意在面前挥了挥。

“爷爷,既然这样,我们干嘛还要按照这上面说得来这里啊?”

小环才刚刚把当日从流影手中得到的《承天玉册》拿在手里,周一仙立马忙不迭的接了过来——开玩笑,刚才小环竟然拿着这东西晃来晃去,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碎了,老人家可得心疼个几十年!

咳咳…虽然之前说了要保持距离,但是这种已经送上门的好处,周一仙又怎么可能拒绝?再说了,这承天玉册当中记载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大路货!甚至比起各门各派各自珍藏的功法秘籍,也丝毫不差!

“这你就别管了,只要你答yīng

爷爷,好好学会这里面记载的那些法术,以后啊。爷爷就靠你养老了!”

这小小的玉片,可是流影亲手所著,其中记载的都是狐族代代相传的奇异法术,若是放在千年以前,打死周一仙也不敢收下这东西…毕竟一旦消息走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可是明白得很。但今时不同往日。光阴荏苒,如今的尘世,大家早已经忘了众妙天,忘了显赫一时的妖异,更别说是这狐族的秘藏了——当然了,这承天玉册之中并没有记载诸如邀月凭虚之类的功法,只是狐族族内的法术。

不过恰好,小环正是学习术法的奇才,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好事能碰上。自然不能放过。

说到这儿,周一仙又恢复了之前老神在在的样子,摇头晃脑,显然十分得yì



“小环呐,你只要学会这承天玉册中三成的本事,咱么爷俩以后就在也不怕那些半吊子的修道之人了~”

说完,他把玉册揣进自己怀里,回头就拉着小环一步步向这次的目的地前进。他们的目标同样是古道。只是寻找的入口,却是与张小凡不同。



另一边。张小凡虽然发了会儿呆,但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对于周一仙的嘱咐他也只能放在心上,暗地里打起精神,只是要他立kè

回头却是不可能的。

莫说青云门弟子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自己既然已经应允小池镇内的居民。自然要忠人之事,单单就是石头和…和碧瑶现在的安危就让他放心不下。思虑片刻,他也只能架起法宝,摸索着方向,向刚刚那条通道的入口处摸去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他却是走错了方向。

也许是刚刚被那阵风沙吹昏了头,又或者是因为周一仙的卜算起了潜移默化的效果,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张小凡架起噬魂棒之后并没有向最北边的那一处通道前进,反倒是一直冲向了最南边的通道。

此刻的张小凡还没有发觉,经过死灵渊和滴血洞中的种种经lì

,某种不可预见的改变,正慢慢的,在他的身上发生,而等到这种改变最终绽放,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呢?

月光,将他的背影吞噬,不留一抹余味…

—————————————————————————————————————

“是你!”

流影语中带恨,却又仿佛有几分无可奈何…

今日之局,他却是中计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根本就已经想错了方向…看着面前重伤垂死,却依旧带着狰狞笑容的云易岚,流影咬紧牙关,却又无可奈何。

“我早该料到,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方法能困得住你。”

流影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艰难的泻出,而与之相对的,刚刚才将自家长老撕成粉碎的云易岚,却笑得极为快意!

站在远空,与流影遥遥对立的他张开双手,仿佛要将整个天下拥入怀中。他猖狂的抬起脑袋,对着墨色的天空放声大笑,仿佛就连月色,都在这个瞬间黯淡了许多…

周围,其他焚香谷的长老早已经失了方寸。

今晚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范围,和承shòu极限。到如今,这一群修为不俗,平日里也立于人上的高手,竟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起来——妖孽强盛,谷主发疯,难道焚香谷真的气数已尽吗?

“是啊,你早该想到,只可惜,你还是明白的太晚了!”

此时此刻,云易岚的声音,早已不复之前那般洪亮正派,那种沙哑而又尖锐的声音语气说是人,更近于某种让人恐惧的妖魔,但在众人眼里,他的确…或者说至少,依旧是云易岚的皮囊。

突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云易岚竟然伸出右手,探进自己左肩刚刚被流影的剑光洞穿的地方,血肉的缠绵和挤压声叫人一阵发寒,但他本人却似乎毫无痛觉似的,始终保持着那诡异的笑容。

“如此严重的伤…啧啧,太玄剑经果然名不虚传,比起当年,你的招数更加犀利可怕…真是可惜,焚香谷看来必定要失去一位雄才大略的谷主了啊!”

将视线从沾满自己鲜血的手上移开。他狞笑着重新锁定了流影的方向。

“而你,恐怕也是难逃这场劫难…放心,这只是开始而已,千年的债,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就还清。”

“废话少说!”

长剑一引,全力催发之下。流影攻守之间再不留半点犹豫,不知何时,墨雪神剑他手中荡开滔天墨色,仿佛天地尽入图画之中,而唯一能够在这方长卷中作画的,就只有那锐利无匹的神剑本身!

无声无息,无形无影,然只要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切却从来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呼吸之间。丹青勾勒,举手片刻,墨泼山河。凡所有见,皆为黑白。

太玄剑经最上式——水墨伽蓝!

天地入画,万物具废。一时间,日月星辰化作陪衬,潮起浪落不过笑谈,唯一持续闪耀的。就只有那不断散发出浓重墨色的宝剑,以及足以定夺生死的那个白衣身影。

斩。

在完全静止的空间里。到底又有谁,能够抵抗这仿佛神明一般的权柄,又有谁胆敢当面挑衅,举剑一战?

眨眼,亦是永恒…

等到所有人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留影手中的墨雪依旧淡淡指向云易岚的方向。而在后者的脸上,某种极度扭曲的表情却已经出现…疼痛到极致,悲哀到极致的生命终于得到绽放,而在那凄厉的咆哮之后,属于云易岚的身体终于真zhèng

从半空中跌落。而与流影对峙的也已经变成了那个被长袍笼罩的黢黑身影。

这一刻,原本高高在上,自诩天下正宗的焚香谷寂静无声,仿佛被一只可怕的大手掐住了喉咙——恐怕就算是在最荒谬的梦境之中,这些长老们也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亲眼目睹如此可怕的场面。就在他们的面前,就从谷主云易岚的身体里,那个由一团黑烟凝结而成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带着高高的兜帽,叫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眉目。但那不时泄露出的阴冷气息,却还是能够让修liàn

之人轻易察觉到他的可怕。那仿若鬼魂一般,突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黑衣人竟然一直潜藏在云易岚的体内,甚至一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那么,他究竟在焚香谷藏了多久?

一年?两年?十年?

又或者…云易岚这个身份根本就是对方凭空创造,甚至就连焚香谷内的一切行动,都不过是为了实现这个怪物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猜测瞬间让人毛骨悚然起来,毕竟天下三大正道领袖之一的云易岚竟然有着这样的遭遇,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诸位长老,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怎么得到云易岚的身体的。”

压低声线,流影看着面前终于出现的面孔,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虽然还没有完全复生,甚至连最关键的封天石刻也应该依然维持着损坏的状态。但当年,几乎一手毁灭天下的恶魔终于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千年的时光里,流影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自己竟然亲手将封印这个怪物的壁障斩碎,后悔自己最终还是走错了一步。是的,对于眼前之人,流影心中只有憎恨,只有怒火。

“我已经说过,这个老家伙的确是雄才大略的一位谷主…”黑衣人顿了顿,然后低低地笑了两声,那声音里充满着不屑和快意“不过很可惜,他太自信自己的能力了。若是他将我一直囚禁在玄火坛之中,锻炼天火神威,恐怕也不会如此狼狈,只可惜,他却自认为已经有了将我完全降服的方法,结果…哈哈,就如你看到的,成为阶下囚,被永远封困在自己身体之中的,反而是这个可怜虫自己!”

“你说什么!?”

“大胆妖孽!”

话音刚落,刚刚才平静下来的焚香谷众人便再次群情激奋起来,然而抗议和讨伐对于眼前的黑影来说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只是嘿嘿笑着,然后张开双臂,凛冽的黑风便从他的袖袍中猛然涌出,击向最靠近他身边的两位长老。

这突来的黑风就像他的存zài

本身一样,亦是古怪非常。叫人捉摸不透。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过夸张的威力,但任凭焚香谷中的长老如何催动自己一生真元,手中的法宝却是毫无反应,一直等到的那黑风扑面而来,其中一人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躲开。而另外一人就没有这般好运,转念之间就已经被那黑风正面击中,回转之下竟然不受控zhì

一般远远坠落。

只听“轰”的一声,那原本立于天空,仿佛仙人的红袍老者竟然已经被死死按进了坚硬的地面,一身骨头,也不知dào

还有几根完好,不过从这边看上去,显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难以想象,原本异常珍贵,也异常强dà

的解脱境修士,在今夜,在焚香谷这禁地之中竟然显得如此脆弱。

在流影面前,他们如同毫无反抗之力的蝼蚁,而在后来出现的这神mì

黑衣人面前,他们同样好不到哪儿去。不过是一个照面,竟然已经损失了一人。而剩下的人。自然也不会再傻傻站在这里。令人窒息的气氛早已让他们忍耐到了极限,既然已经注定无法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力敌,就算继xù

留在这里,也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

这一刻,本能终于代替理智做出了决断,不知dào

是那一道流光最先向着远离这处杀场的方向远去。转瞬之间,原本雄心勃勃的焚香谷高人,凡是还能动的,竟然跑了个一干二净…凄冷的月色下,也就只剩下了流影和面前的黑衣人。仍旧默默对立。

“你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墨雪光寒,若是寻常人,此刻早已经被流影剑上的光辉震慑,但这一次,对面前的黑衣人来说,这可怕的神剑,却仿佛对他丝毫不是威胁。

再夜风的渲染之下,方才高高举起的双手缓缓放下,而那苍白的皮肤竟然带着几分虚幻,就好像是他的整个存zài

本身,都在随着夜色摇曳一般。

是的,他又怎么可能害pà

被流影杀死?因为如今,他可是还没有真zhèng

“复活”!他还远远不是千年之前,那个足够覆压苍生,甚至手握天地的巨擘…当然,整整一千年的时间过去,他虽然不在意继xù

等待,但那个机会,其实确实已经近在眼前。

“剑意了得。”

他开口夸赞,语气中却充满着嘲讽

“只是,可惜诛仙早已不在你手中。”

“没有诛仙,我一样能杀了你!”

“奥?”

他好像终于有了些兴趣,微微抬起头来的他,在月光下依然只能看见一个蓄着短须的下巴,以及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他抬手,抚向自己的胸膛…在正中央偏左的位置,在心房的前方,那里却并没有任何跳动的感觉。只因为,在千年之前,在他即将吞并天下的时候,一柄神剑深深插进了这里,终结了他的梦想,也终结了所有的一切。于是,人类才得以继xù

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才能够继xù

厚颜无耻的享有着世间一切的美好。

对于他而言,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柄叫做诛仙的神剑,也永远不会再小觑任何一位对手,只是他却无比肯定,面前一身白衣的流影,绝对杀不了他。

摇了摇头,他的语气冰冷,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不容改变的真相

“不,即使是手握诛仙,你也绝对做不到。”

不知不觉…那尖锐沙哑的声音竟然再次改变,而这一次,那变化不断的声线却开始渐渐接近某个记忆中的形象。

只是,对于此刻的流影来说,任何的语言都已经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千年不曾挥舞的墨雪剑在今晚,在焚香谷之中已经几次惊艳,而这一次,面对宿敌的一次,流影自然不会手软。

出剑。

剑锋凌厉,击破虚空。

腾身而上的流影没有丝毫的犹豫,而那犀利的锋芒也带起一阵可怕的风刃,直扑对方而去…终于,黑色的兜帽轻轻滑落,而一直隐藏在那兜帽下面的却是一张流影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很久很久以前,当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是这个人将他带到了众妙天,而在那之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对于他的思念,对于他的愧疚,流影从来都没有忘记。

温和的眉角,高挺的鼻梁,还有那一张带着一点点玩世不恭的笑脸,以及,那一抹短短的胡渣…

是的,除了老狐狸之外,这张脸又能属于谁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夜魇!

第三百五十二章、夜魇!

猝不及防的现身,震撼人心的面容,片刻瞠目,剑锋一晃,已失七分威势。而在流影的对面,“老狐狸”却没有任何犹豫的意思,就在流影剑势用老的一瞬间,黑袍之下猛然窜出两股黑气,一股格开了墨色的剑光,而另一股,则气势汹汹的冲向了正面的流影!

想想之前,那位焚香谷长老的悲惨结局,要是被这黑气正面击中,恐怕就算是流影,也绝讨不了好处。现场的情势一下反转,从现身以来,一直展现出无dí

姿态的狐妖流影,这还是第一次陷入了被动,甚至转眼之间,就已经面临着死亡的危机。

难道千年的传说,将就此陨落?

不,当然不。

对于流影这般深不可测的人物而言,心神失守,也不过只在片刻。黑风凛冽,扑面而来,但在此之前,那原本还残留半分涣散的目光却突然凝聚起来,手中墨雪剑换攻为守,凭空转过半圈,再凝目时,那墨色的锋刃竟然已经直面自己的敌人!

决!

太玄剑经再现神威,墨色流光与扑面黑风正面对决,面对这让焚香谷长老束手无策的秘法,眨眼之间,流影竟是后发先至,尽数破去对方手段,占尽上风——太玄剑经本就号称破尽世间万法,流影更是早已修到了闻所未闻的第三层,所以哪怕这黑风凶厉,在天剑面前却也只能黯然失色。不仅如此,神剑斩破虚妄之后并未做丝毫停歇,墨雪之上,墨色愈浓,锋锐更甚。竟然就这么接着斩破黑风之势,直接冲向了面前的“老狐狸”!

而直到那犀利的剑光迫近咽喉,“老狐狸”的脸上才第一次浮现出一抹讶色,可是到如今,剑锋逼命,想躲。却是早已来不及了。

“唳!!!!!”

响彻天宇的刺耳鸣叫顿时响起,在这片属于焚香谷的土地上,安静和平和终于完全被打破,剩下的,只有久久无法平息的震动和回响。

整个世界,整个天下都被这声长鸣惊醒,而后,便立kè

陷入了与千年以前完全相同的梦魇之中…

墨雪的锋利无可阻挡,更遑论洞穿一个人的咽喉。那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交错叫人目眩神迷,又或者说,作为剑法,流影或许已经做到了极致。

是的,这是如此的神剑,天下无双,眨眼之间,便摧毁了面前的敌人…但是。纵然是如此的神剑,也总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刻。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剑光闪过。“老狐狸”的身形,也已经被完全摧毁,不过是错身而过的瞬间,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纵然那黑风如何神奇,但只要是在流影的面前,在冰冷的墨雪剑面前。都不过是过眼烟云而已,但,只要如此就能够击败他了吗?

“老狐狸”的身影终于完全散去,然后连最后一丁点儿痕迹都溃散在夜风之中,但纵然如此。那恐怖的梦魇却完全没有消失的意思…

在比那闪过的剑光更高的地方,黑色的烟云在消失之后再次汇集,然后逐渐汇聚成之前的形状,那个带着高高兜帽的黑衣人再次出现在了流影的视野之中。

是的,他没有死,而他也从来就不是什么老狐狸,那个存zài

于流影记忆之中,始终陪伴在他左右,堪称是父亲一般的老人早已经死去了,没错,死在了那场悲哀的浩劫之中。那个可以被流影依靠,可以无条件的信任的人,如今早已经不存zài

了。

但纵然如此,在已经坚硬似铁的心里,在流影最软弱的那个片段,却始终存zài

着那样的幻想,幻想,那个人,那张面孔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他才会有微不足道,片刻的犹豫,才会有那无可把握的悲哀…

只是,这些注定都已经是过往,对于现在的流影而言,他无法原谅任何对于那个人的亵渎,更无法容忍,这种曾经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次的把戏,再次让一切的努力付之东流。

“你以为,就凭这张面孔就可以庇护你一千年吗!?”

“奥?我倒是小觑了你的成长啊,小天主。”

“不要再用那个名字,也不要再用那个声音…”握紧墨雪,流影的目光中只有杀意。“或者你觉得自己能够接的下我的剑?”

“哈哈,还真是可怕的杀气,但你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吗?”

黑袍人举起自己的双手,大笑着向天空奉上自己的疯狂,夜色中他是如此的疯狂,如此的霸道,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事实上,他的确曾经被供奉于天上,被所有人敬仰崇拜…当然,他也曾经屠戮苍生,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斩尽杀绝!

“天上天下,唯有我一人得此殊荣,古往今来,再也没有任何存zài

能够凌驾在此之上,独一无二,百战无dí

!”

他慷慨激昂的陈词,而这一次,他的声音竟然变得洪亮而高亢起来,仿佛是在做着某种布教的仪式…一如千年之前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那样,颠覆苍生!

“这…便是我,我,便是夜魇!”



尘封已久的历史终于拉开了它神mì

的帷幕,千年之前的故事,终于一一浮上了水面…那些沉浸在悲哀中,沉浸在痛苦和分离之中的往事,如今就如同电影一般,在流影的眼前一一闪过…那些无法挽回的错误。

千年之前,在那场让全天下人万众瞩目的瀚海书山之战过后,这场存zài

于圣与魔,正与邪之间的战争根本就没能决出任何一个胜利者,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伤和鲜血。

但即使如此,如果硬要说真的有人在这场战争中暂时成功胜出的话,恐怕也只剩下那近乎是半途加入争斗的妖狐了吧…

没错,那人就是流影…就是在魔教教徒几乎快要被瀚海书山的主人澹台明击败的时候,突然加入了战团。最后,竟然真的凭借一己之力,将所有人瞩目的中心诛仙古剑盗走!

这样的结果在当时几乎是震惊了全天下…毕竟,在那一战当中,不管是正道又或是魔教都有数不清的高手就此陨落,掩埋在尘埃当中…

邪佛寺邪佛无惑圣弥

圣巫教教主伽罗煌

万圣岩佛首定心禅师

甚至…甚至是瀚海书山的学主澹台明本人…

数之不尽的高手都葬身在这场争斗当中。换言之,瀚海之战的结束几乎就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不过人们并没有时间沉浸在悲伤当中了。

在这场争斗结束之后,魔教当中,因为邪佛寺和圣巫教的没落,合欢派一家独大的场面并没有如人们预料中那样出现,反倒是黑心带领着的炼血堂在这段时间内异军突起,很快就拥有了大半魔教的势力,甚至大有要一统魔教的感觉。

而在正道方面,瀚海学主以及万圣岩佛首的陨落同样让人惋惜。同时也带来了力量的空虚。不过在这方面,正道反而显得要比魔教更加复杂。

位于边陲,但同样是天下三大正道之一的龙威台天尊北辰胤原本是台面上最强的领头人,但同样的,再瀚海书山那场大战之后,身为青云门掌门的青叶同样进入了天下人的视野…不管是他本身强dà

的实力,又或者说是他所代表着的势力,青叶都有着让人绝对无法忽视的地位。而这样的情况就造成了正道内部的相对混乱…毕竟野心这种东西。只要一旦出现,就无法遏制了。

…只是这些话题都可以略过不提。又或者说,这些事情都被人刻意地忽略了。人们真zhèng

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

没错,就是在这场斗争中,最终夺走了诛仙古剑的流影!

在那之后,流影的遭遇也就可以想见了。堂堂诛仙剑,又怎么可能被容忍落在邪魔外道手中?更遑论夺走这把剑的流影不仅本身就是妖孽。甚至还背负着那么多的血债!

在那之后,整个天下都为诛仙剑的事情而疯狂起来,他们不顾一切的追寻着流影,追寻着诛仙剑的消息,同时。也在发xiàn

了一点点的行踪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展开了对流影的围攻!

道义,正确,仁德…这些平日里被放在口中传颂的无用之物早就被抛弃的一干二净,整个天下的人都几乎发狂一般地追逐着他,不论是正道又或是魔教,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理由,渴望着那拥有着无上神威的诛仙古剑。

只是,手握诛仙剑的流影又岂是好相与的?

一心想要赶回众妙天只会,打破“天人两隔”的他自然而然的在这个天下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虽然大多非是他的本意,可他的确也没有对那些追逐着他的人留手——诛仙剑下的亡魂足以筑起一座鬼城。

可是最后,这一切却都被证明只是一个错误。

劈开了天人两隔的流影犯下了最不可饶恕的错误!原来,从来就没有人希望他劈开那道壁障,而做了这件事的流影,却给这个世界释fàng

出了一个最可怕的恶魔…

封天石刻。

原来,那被妖族代代供奉的石柱并不是什么简单的装饰又或者信物,而是确实封印着某种可怕的怪物…那个怪物自然就是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夜魇。

只不过,现在的夜魇,还不是完全的形态罢了。

当年,天主使唤流影携带伏魔鼎前往南疆根本就不是出于相借玄火鉴之类的原因,而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要放出那个传说中的怪物,并且借助夜魇的力量彻底颠覆人类修士对于这个世界的掌控地位…很可惜,他的野心被老狐狸阻止了,虽然只是暂时,但通过封闭众妙天,的确是推迟了夜魇现世的时间。

但这一切,都因为流影那一剑化作了无用的虚无…

而理所应当的,夜魇彻底脱困之后,天下陷入了更大的浩劫之中,也有更多更多的人在这场灾难中丧生,而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流影的错…

所以,所以。

就是因为如此,如今的他绝对无法坐视同样的错误再次发生,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必须阻止眼前这个可怕的怪物!

“尽管受死吧!”

—————————————————————————————————————

月光,将张小凡的背影吞噬。不留一抹余味…

他独自前进,却不知早已找错了方向。

当年之事,留下的这三条通道,最靠近北边的那一条,是出自青叶的手笔,而中间的那一条则是流影的杰作,而最后的一条,也是最靠南边的那一条,却是黑心留下的印记。

张小凡越是驾驭着噬魂棒靠近。嗜血珠就越是发出熟悉的感应,因为这条通道本来就是通过黑心老人的催动,用嗜血珠释fàng

出的力量,所以时隔千年之后,当已经成为噬魂棒一部分的嗜血珠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有所感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张小凡却似乎毫无感应…

这,毫无疑问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对于噬魂棒的主人来说。张小凡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噬魂的人了。不管是它的使用方法也好,又或者是噬魂棒的状态也好。但如今,在噬魂上的嗜血珠因为来到这久违的故地而兴奋不已的关口,作为使用者的张小凡却竟然毫无知觉一般,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退一万步,就算没有流影这些年来的教导,只是原本那个痴痴傻傻的张小凡。此刻也应该发xiàn

不对了,而如今的他之所以还没有任何知觉,理由其实也并非不可思议。



从七脉会武之后开始,不管是死灵渊下的连番大战,又或者是无情海边吸收的万千阴灵…这些对于一般人来说绝对足够让人发疯发狂的东西虽然因为张小凡特殊的体质功法和法宝互相牵制还保持着平衡留在他体内。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已经可以高枕无忧。

如此长的时间过去,张小凡自己没有察觉,而其他人也完全忽略了这件事情的重yào

性,可是某种改变,却是切切实实地在张小凡体内发生着。这种趋于混乱,趋于邪恶得变化虽然还没有在表面上体现出任何的具体表现,但总有一天,经过某件事情的刺激会变得明显,到时候再想要挽回一切,恐怕就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而眼前,最近似于这个机会的事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逼近了根本什么都不知dào

的张小凡。

当年之事,他们各自的留招虽然同样残留了千年的气劲,但详细来看,却又各有不同。

青叶留下的剑qì

中正平和,不染分毫邪气,凛凛然于天地之间,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就算是没什么修为的普通人也能够轻松通过最北边的通道。但剩下的两剑,却要比前者复杂很多…流影留下的那一剑暂且不提,黑心老人留下的这处留招,却毫无疑问潜藏着巨大的风险!

不管是杀气又或者其中藏匿的邪息,都绝对可怕无比,而除此之外,甚至还有许许多多预料之外的风险…

而这一切,却都被张小凡无视了。

或者说,现在的他根本视若惘闻。

—————————————————————————————————————

黑夜将近,但今日的夜晚却并不平静,黑暗洞穴的上空传来一阵破空之声,片刻之后,“唆唆”之声更是不绝于耳,竟是有许多人往这里飞了过来。

若是有人走近观看,恐怕断然是要被吓个半死,只见天空中那群人的服饰,便是魔教中人,而看这人数,随便一数,竟不在数十人之下。

黑暗,吞没了一切的杀意和阴谋,但却无法安抚躁动不安的野心和计划…似曾相识的场面千年之前似乎也曾经出现,可是那场计划最后却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过多久,魔教中人便纷纷落了下来,目标果然都是在这山涧周围,稍后,似有人点起火把,然后众人竟也向这山洞里走来。

魔教人多,似乎也丝毫不怕被正道发xiàn

。一路上也未控zhì

谈笑脚步,仿佛今日的事情已经胜券在握,剩下来的不过是对于胜利果实的分配而已。

这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宽敞地方,魔教中人停了下来,周围拿火把的人便很熟悉地在四周找到些石缝。将火把插了进去,看来他们是经常到此处的。

这山洞里的空地中,便亮了起来。

只见远处,那些魔教之徒围成一个半圆,各自找了大的石块坐下,有些看来是粗豪之辈,干脆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远远看去,只见魔教中人果然与正道之士大不相同,怪模怪样的人甚多。若是张小凡在此,恐怕还要发xiàn

不少熟人…其中,长着一张狗脸的野狗道人,此刻也坐在其中,旁边还有年老大、刘镐、林锋以及那个不知姓名的美貌少妇等人,也在一起。

外边魔教中人虽然大致围了一个半圆,一起面对着一个方向,那里坐着三两个人。但其他的却依然是一群一群坐在一起,派系之分。十分清楚。

正在这时,只听三两个人中的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诸位,请静一静。”

顿时,魔教中人都安静了下来,似乎这声音的主人,有莫大的权威一般。

石壁上的火把。静静燃烧着,偶尔发出劈啪的声音。魔教中突然有一个皮肤黝黑的高个站了起来,向着一个方向,朗声道:“尊使,此次‘鬼王宗’召集我等来到这荒僻石洞。说是有千年难得一遇的良机,但如今找了这么多时日,什么线索也不透露不说,却把正道中那些讨人厌的家伙引了过来,日日在这附近查探兄弟们的行踪。请问现今该如何是好?”

面对质问,那人并不慌忙,只见他摇了摇头,但听闻开口者口中直言,后边自然便有许多人纷纷附和,其中那野狗道人道行虽不高,但性情却似乎很是火暴,所以在众人之中,声音显得最大。

“说的有理,‘鬼王’他老人家高高在上,自然不会理会这等小事,但要我们在这里平白无故受苦,却是为何,多少也要给老子一个解释吧?”

年老大在旁边听他说的无礼,眉头连皱,正想伸手拉他一下,要他安静一点。

便在这时,在众人议论纷纷、吵吵闹闹的时刻,忽地有个甜美的女子声音,声调却颇冷漠,淡淡道:“你很想知dào

原因吗?”

这女子声音一出,众人又是下意识的沉静了一会儿…只见在火把照耀之下,魔教众人面对着的那个方向,却是有个绿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

赫然正是碧瑶。

场中那一群刚才还大声喧哗的魔教之人,一见碧瑶出面,立kè

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对碧瑶十分忌惮的样子。就连看那模样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野狗道人,此刻也没了声音。

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敢向她说话。但片刻之後,忽只听有人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後缓缓道“碧瑶小姐,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小凡放眼望去,却见说话的那个人,正是与年老大等人站在一起的那个陌生年轻人。此刻看著年老大等人脸上却亦有吃惊表情,似也想不到这个年轻人会突然发话。

年老大眉头紧皱,对那年轻人低声道“小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碧瑶向那年轻人看了一眼,也似乎不认识他,向年老大道“他是谁?”

年老大连忙露出笑脸道“他是我们炼血堂新收的人,姓周名才。”

碧瑶哼了一声,道“无妨,你让他说。”

那个名叫小周的年轻人倒并无怯场神色,走了出来,从容道“碧瑶小姐,这里谁都知dào

,你乃是‘鬼王’的独生爱女,故大伙都敬重於你。而鬼王召我等前来寻找夔牛,大伙自也是义不容辞。只是──”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缓和的微笑,但口里的话,却渐渐冷了起来“只是如今覆灭正道的良机久等不到,正道中人却日益增多,听说连青云门都已经对此处倍加留心,我们就更非其敌手。到了这种情况,鬼王宗却依然让我们在这里瞎忙活,却不解释一声,只怕有些教友,便要问上一句,难道鬼王宗竟是欲借正道之手,反过来除去我们吗?”

众人哗然。碧瑶身边数人,更是霍地站起,看那样子,多半便是魔教中鬼王宗的人。只是除了鬼王宗的那几个人,其馀的魔教中人在最初的惊讶之後,却并无一人指责这年轻人,反而是个个向碧瑶处望去,脸上有警惕之色,而四周低低的议论之声,更是纷纷而起。

张小凡不禁有些为碧瑶担心,同时心中暗想,这姓周的年轻人怎麽这般说话,都是魔教中人,而且又有这许多派系,难道鬼王宗平日里便…

他正想著,忽只听场中碧瑶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敢来挑拨离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斗

第三百五十三章、斗

黑风夜袭之后,碧瑶张小凡以及石头被各自吹散,之后又因为张小凡盲头乱走错失了方向,碧瑶自然就和他走散了。当然,再鬼王宗弟子找到碧瑶之后,自然就直接将她带到了这里…不管怎样,碧瑶都是鬼王宗宗主的女儿,由不得随便胡来,只是和张小凡走散,她心中多半还是有些气闷的。

一面当然是埋怨父亲为何这么着急找她回来,另一面,也是埋怨张小凡这呆子不知究竟去往何处,为何没来寻她…

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着实是不假,纵然是魔教枭首的女儿,也不能免俗。只不过,糟糕的心情却并没有影响碧瑶的判断——不论鬼王宗此次召集圣教同人到此究竟是为了一个扫灭青云的机会,又或者是别有所图,至少凭鬼王宗今时今日的地位,不该还遭到如此诘责或是怀疑。然而区区一个炼血堂弟子,如果不是别有内情,又怎么敢当中指谪鬼王的不是?

所以,他断定这个叫做的周才的年轻人定然是有问题的。

只是,不论他的身份如何,刚才这番话的确是打动了不少疑心病重之人,这时场中其他的魔教之人神情更是激动,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面对著鬼王宗等人,脸上也渐渐露出了敌意。碧瑶微微皱眉,退後一步,转过头和身後之人快速低声交谈了几句。

远远看去,只见火把燃烧,但并不甚光亮。碧瑶旁边是个高大男子,而在那高大男子的背後,似乎还站著个中年男子,只是所站处甚是阴暗。又被前头高大男子挡住,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碧瑶与那人说了几句,转过头来,踏上一步,冷冷环顾四周。

她美丽容貌,如霜如雪。在燃烧的火把昏黄的光亮中,隐隐有种萧索而凄凉的美。

周围的声音,迅速地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诸位──”她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山洞之中“鬼王宗与诸位一样,都是圣教弟子,也信奉幽明圣母、天煞明王。这等悖逆教义之事,鬼王宗纵然势力再大,也不敢做的。请诸位放心。”

此言一出,在场大多数魔教中人脸色都松了下来。年老大长出了一口气,连忙走上前拉住小周,低声道“你说够了没有?”

小周转头向年老大笑了笑,忽地朗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放心些了。只不过,碧瑶小姐,还请你把今日之事详细解释一下。若实在无法找到破敌良策,也好让我等早些离开。不然就是鬼王宗无意害我等,我们却也要死在正道中人手里了!”

碧瑶与其他鬼王宗之人几乎同时向著这个小周盯了过来,但看小周,也不知dào

自己惹上了多大麻烦似的,依然微笑著站在那里。但身边周围的魔教近数十人,却同时喊了起来。

“说的有理!”

“正是。还请碧瑶小姐给个话吧!”

“…”

待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些,碧瑶才从小周身上收回目光,知dào

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道“诸位,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们鬼王宗也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其实这次到这石窟死地,是为了…”

“轰隆!!!!”

整个巨大的山洞,忽然间好似震动了一下。诸多魔教教众在那洞穴深处,也几乎一个踉跄,其后更是吃惊,当时便有人喊了出来。

“怎麽回事?”

“难道地震了吗?”

修道之人,平日里见惯了诸般神奇,但今日这震动却来得颇为蹊跷,此处原本就极为隐秘,堪称人迹罕至,怎么会无缘无故发生着古怪事情?

不及多想,谜底却已揭开。

只听得洞穴外头风声呼啸,如雷震耳,一个雄厚的声音透过这长长洞穴,传了进来“魔教贼子,快快出来受死!”

众人相顾失色,这浑厚天音,莫不是青云门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的声音?

说起来,虽然苍松的人品值得商榷,不过修为道行倒的确是难得——从洞口到此处可是很有一段距离,苍松道人声音清晰无比不说,更把这周围岩壁震得微微共振,这份法力道行,当真是非同小可。

魔教中人面面相觑,不多时便有人惊道“这里如此隐秘,那些正道之人怎麽会找的到?”

此刻那小周忽然大声道“碧瑶小姐,此间正是危难关头,诸位道友听得鬼王宗所召来这流波山上,却不料遇此大险,这究竟如何是好?”

众人一听,纷纷道“说得有理,碧瑶小姐你快说句话啊!”

碧瑶深深呼吸,此刻洞穴外头破空锐响不绝於耳,只怕是正道之士得到消息,纷纷往这里赶过来了。碧瑶脸色阴沉,踏前一步,道“诸位道友,正道中人如何|知dào

我们所在之处,我也搞不清楚。但如今我身为鬼王的唯一女儿,也陷在此处,与诸位同处险境,难道诸位还对鬼王宗有什麽怀疑不成?”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便安静了下来。这时站在碧瑶身边的那个高大男子,走上一步,沉声道“诸位,眼前正是危急关头,大伙何不同心协力,共抗强敌?我等合力,杀了出去,也未必便输於外边那些正道的伪君子!”

众人纷纷点头,其实此时此刻,也并无其他方法,这山洞虽大,却是一条死路,并无其他出口,当下各魔教众人整理妥当,呼啸壮胆,蜂拥而出。

不多时,外边便响起了法宝碰撞、众人咒骂咆哮之声,而原本还挤的满满当当的山洞之中,却只剩下了鬼王宗的碧瑶和那个站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容的人而已。

碧瑶紧皱眉头,正欲回头与那阴影中人说话,忽然眼角一瞄,却见场下竟然还孤零零站著一人,没有随众人一起前去抗敌,正是小周。也不知他究竟是什麽时候留下来的。

这小周几次三番挑拨众人敌视鬼王宗,碧瑶对他哪有好感,脸色立kè

就阴沉下来,冷笑道“你不去帮zhù

各位道友,留在这里,意欲何为?”

小周却依然脸色和缓。根本看不出正道之士大兵压境的惊惶,微笑道“我是想在这里看一看,鬼王宗的人,是不是真的与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卒子共进退,还是乾脆就把我们当做了炮灰?”

碧瑶脸色一冷,正欲反驳,忽听身後那站在阴影中的男子道“你不是我圣教门下之人,究竟是何身分?”

碧瑶大吃一惊,但那叫小周的男子。身子却也是震了一震,目光向那阴影处望去,眼中射出警惕之色,沉声道“这位是谁,怎可如此胡说?我乃是圣教炼血堂一系弟子,难道只因为我仗义执言,你们便要污蔑於我吗?”

只听那站在阴影中的男子淡淡道“炼血堂一脉在八百年前自然是领袖圣教,不可一世。但如今早已式微。以你的资质修行,年老大尚不如你。又怎能收你做普通弟子?若他真有这份本事,炼血堂早就翻身了。”

小周哼了一声,道“你又不曾见我动手,又怎麽知dào

我道行深浅?”

那人似乎笑了笑,道“看你道行深浅,又何必见你施法?刚才那苍松老道以『太极玄清道』逼音入石。震动山脉,意在立威,道行稍差者便心魄震动,立足不稳,年老大尚且不免。你却恍若无事,这道行高下,一看便知,又有何难?”

小周脸上变色,向那阴影中人看了半晌,道“想不到魔教之中,果然藏龙卧虎。阁下究竟是谁?”

碧瑶一声轻叱,人飞起半空,怒道“受死吧!”

突然之间,这原本阴暗的山洞里,白光闪过,幽香阵阵,碧瑶身前白花飞舞,如霜似雪,盘旋不尽。只是这白光再亮,却似乎也照不进那男子的阴影,众人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

小周不敢怠慢,後退一步,伸手凌空一抓,只听著“嘶嘶嘶”声不绝於耳,他竟是从凭空处,生生抓了一把明亮晃眼的仙剑出来。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亮如秋水的剑身之上,赫然有七颗亮星,雕琢其上。

“咦?”那阴影中的男子忽然低声说了一句“‘七星剑’!”

说时迟,那时快,碧瑶已然和小周斗在一起,二人飞至半空,只见花来剑往,这偌大空间,被他二人这麽一斗,竟是显得小了许多。

忽只听场内碧瑶娇喝一声,伤心花四散而开,转眼间风声呼啸,整个山洞里满是耀眼白花,如一面锋利光墙,排山倒海一般推了过来。

只见小周皱起眉头,身子凌空後退一丈,右手连握法诀,左手握右手腕,似握千钧,如摹狂草,手指在空中竟有破空锐啸,转眼间便在身前生生画出一个太极图出来。这般手段,毫无疑问,正是太极玄清道的手法!

这小周竟然也是青云门下的弟子!

刹那间,七星剑倒转而上,光芒大盛,伫立於太极图正中,“铮铮铮铮”震动锐响不止,片刻之後,七星剑飞驰电掣而出,剑刃周围,更有太极光轮闪动流转,威力赫赫,竟是势不可挡。

未几,只见这两件法宝,在半空之中,轰然对撞!

“轰隆隆…”

巨响过处,两件法宝碰撞而迸发出的光晕迅速向外冲去,整个石洞轰鸣不止,上方岩壁更是受不住巨力撞击,大小石块,纷纷落下。

一时间,石洞周围震动,几无立足之处——这小周在太极玄清道上的修行,只怕比他见过的所有青云门年轻一代弟子,还要强上几分。

场中碧瑶的白色花墙光芒褪去,消失不见,但见她脸色微白,显然吃了小亏。不过依着这“小魔女”的性子此刻又如何肯吃亏?只见碧瑶怒色一闪而过,伤心花一闪而收,手却是伸到腰间,握住了那个清脆漂亮、金色的小铃铛。

小周眉头一皱,凝神戒备。眼前这女子年纪轻轻,但道行之高已然出乎他意料之外,刚才他一出手便用上九成法力,却也只能小挫於她,但看她模样。竟似有更强法宝。而他最忌惮的,却依然是默默站在那阴影中的男子,实在高深莫测,那才是心腹大患。

只听著清脆铃铛声音,“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在这杀气腾腾的山洞所在。却是十分的不协调。碧瑶轻立半空,双手轻拂,一个金色小铃铛缓缓飘在她的身前,清脆作响。

只见半空中那美丽女子,双手柔若无骨,轻轻舞动,金色铃铛在她双手之间,缓缓开始旋转,不时发出清脆之声。



小周忽然一震。惊觉自己竟已出神,几忘却自己正在生死关头,若不是这些年来道心坚定,便已丧去心神。这小小铃铛,竟似有勾人心魄之能。

他只在这片刻犹豫之间,脑海之中竟又是一阵发闷,不由得大惊,再不敢凝听下去。大喝一声“妖孽受死!”

这大喝之声,震动四壁。强把那“叮当”声压下片刻,七星剑如电如光,轰然射至!

碧瑶脸色微白,看去似乎也有些吃力。但见七星剑迅速射至,亦不稍退,右手玉指一挑。向外弹去,合欢铃便迎上前去,“叮”的一声,与七星剑在半空撞到一起。

小周身子一震,只觉得那魔音如穿耳蚀骨一般。竟由那七星剑上凌空而至,片刻间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但他到底在太极玄清道上的修为不凡,忽见小周脸色突然平缓,大喝一声,七星剑光芒复盛,竟是反攻回去。反观碧瑶,却是脸色苍白之极,目光竟也有些呆滞,彷佛突然丧了心神,似乎无力阻挡,眼看就要死在七星剑下。

放在此刻,半空中却有阴影掠过,紫气寒芒一闪而收。

“砰”的一声,小周整个人竟是被打了回来,轰然倒地,嘴角立kè

流出殷红的鲜血,而七星剑更是倒飞而出,“铮”的一声,被巨力生生插入了坚硬的岩壁之中。

只见半空中,一个中年男子背对著张小凡等人,扶著碧瑶一起落了下来,平和地道“瑶儿,这合欢铃乃是金铃夫人遗下的神器,奶道行不够,妄自使用,极易为它反噬,日後不可轻用!”

碧瑶此时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低声道“是,爹。”

…没错,此刻站在碧瑶身后的,正是鬼王万人往!

虽说一代枭雄现身于此多少有些意wài

,但细细想来,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覆灭青云门如此重大之事,鬼王又如何能不亲至?至于为什么要隐于幕后,没有直接表明身份,这些事现在小周…不,应该是通天峰道玄真人坐下首徒萧逸才才对,此刻,受伤不轻的他却是无暇过问了。

不过,就算是面对鬼王,他也决计没有束手待毙的道理。

一念及此,萧逸才强提三分真元,挥手一招,嵌入岩壁之中的七星剑顿时倒飞回他手中。口吐朱红的他举剑在前,不露半分怯懦。

“嚯。青云门果真是名不虚传,不料除了张小凡之外,竟然还有你这般人才。”

和萧逸才的凝重比起来,鬼王倒是一派淡然——对付这样一个青云门的小辈,实在费不了他多少气力——毕竟就算是像张小凡那般,身负诸般妙法,更兼流影一手调理的年轻人也因为缺少足够的时间称不上强悍,更别说其他人了。

若是万人往真的要杀萧逸才,刚刚那一下,就足够取了他的性命,根本就不会拖到现在,换言之之所以久久不曾动手,也不过是万人往今日有意放他一马而已。

“邪魔外道,何须多言!?”

“你放心,我今日本无意杀你…”鬼王摇了摇头,顺便踏前一步“毕竟贵派的张小凡也曾和瑶儿同生共死,我万人往一向功过分明,今日,便卖他一个面子,不伤他之师兄的性命,你自离去吧。”

鬼王说完,袖袍自然一摆,萧逸才却是愣住了片刻…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之事竟然会如此作结,但就在他呆愣的片刻,山洞入口的方向一道赤色剑光领衔,数道流光却突然闯入,伴随一声沉闷的冷哼,才算是揭开了今日之事的序幕。

“哼,区区妖邪,我青云门弟子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操心!”

开口之人身材矮胖,身穿一身黄色道袍,但口中之言却全无客气之意…如此做派,出了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外,还有何人?

苍松还在洞口迎敌,跟在他身后一起闯入这洞穴深处的。也是青云门一众小辈——曾叔叔,齐昊,林惊羽,陆雪琪,全都赫然在列!

局势,仿佛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

急速前进,处于一种奇妙状态的张小凡没能发觉,面前的通道早已不是自己之前进入过的那一条,反倒好像着了魔一般。不如一切的驾驭噬魂棒,向着通道内部飞渡而去。

月光清冷,渐渐变得愈加朦胧,一片迷蒙之中,张小凡眼前的世界竟然开始变得模糊,到最后终于完全消失不见。



“何为真?”

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寰宇天外。

“即我即真。”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人任何的根据。张小凡只是按照天书中的记载,立kè

开口回答。

“何为我?”

“天心一念。便是我。”

“哈哈哈哈哈!”那无上天音突然大笑起来,仿佛这当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而在那之后,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在张小凡的面前,无尽的黑色烟云渐渐凝结,等到看清楚的时候,竟然化作他自己的模样。一脸邪笑的站在张小凡自己面前。

天空,是黑色的。

无神的双眼默默的凝视着不知延伸到何处的墨色,那是最深切的孤独,也是最可怕的绝望,有一些并不光明的声音不断在耳畔回响。那是最原始,却亦是最令人无法拒绝的嘶吼,他在笑,又或是在哭?

不知dào

,或许只是还不远了解,答案其实早就已经摆在那里了。

“何为道?”

面前之人继xù

开口,却是继xù

追问,仿佛永远也不会疲倦。

“道即为我。”

“为何求道?”

“…求我之真。”

“何辩为真?”

“本心一念,不图增减,念之所及,心之为真。”

张小凡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他隐隐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意思,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敢说出那亵渎正道尊严的答案…就算,他事实上,已经无限接近对方提前设下的圈套…

“那究竟是求真,还是求己之念。”

“…”

“念为何念,是否我之念亦是吾心所念?”

“…我不知dào

…”

这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就算是极力否定,但答案却似乎早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他的面前不容置疑,就算是拼命逃避,这天下之大,也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张小凡,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迷茫,感受到了绝望。

“不,你早已知晓,告sù

我答案。”

那仿佛梦魇一般的声音还在继xù

,他只是一味的逼迫,一味的求索,丝毫没有顾忌张小凡的感受…即使,他们拥有着相同的面容。

“…我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

少年只能一味地摇头,因为除此之外,他早已什么也做不到。

“哈哈!!你知dào

的,你明明知dào

的!”

那个人,似疯似颠,似嗔似怨,他就这样不断逼问着自己,那原本清秀的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过,下一刻便就化作无尽慈悲,可未过多时,却又填满滔天愤nù



“你明明知dào

,这才是真,‘我’才是真!既是求真,你所求…便是我!”

他抬手,浩荡魔气四处飚散!

“你所求的,便是这无垠魔道!!!”

“你说谎,你说谎!你…你…啊!!!!!”

张小凡一力否认着,他拼命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却突然讶异地发xiàn

,原来噬魂棒一直就在自己得手中…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被逼到极限的他不假思索地挥舞起手中的武器,没有丝毫顾忌的攻向了面前那个满脸狞笑的自己,一击之下,整个天地为之塌陷,整个世界为之倾颓,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的时候,诺达的岩壁之间,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运筹帷幄

第三百五十四章、运筹帷幄

“哼,区区妖邪,我青云门弟子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操心!”

开口之人身材矮胖,身穿一身黄色道袍,但口中之言却全无客气之意…如此做派,出了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外,还有何人?

比起七脉之中其余任何一位首座,田不易的脾气显然都要暴躁的多,此刻他还不知鬼王身份,不过就算是他已经知dào

,要这田胖子嘴上认输,那也肯定是极难的——大竹峰之上,流影和他们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也从来没见他有过什么客气。

当然,这并不是说田不易和那些市井无赖无二,事实上,真论手上功夫,青云门中除去道玄真人之外,台面上恐怕还真没有谁,能胜得过他手中的赤焰仙剑!如此实力,虽然还不能说是无人能敌,但至少纵横天下绝对没有问题。这一次道玄师兄门下的大弟子萧逸才打入魔教内部截获重yào

情报,说是魔教一众妖人纠集于此,暗中谋划颠覆青云门的计划,如此紧要大事,道玄真人自是不敢怠慢,当时就遣下苍松、田不易两人带门中数十精锐为先锋,助青云一探对方底细。

同时更是借这次焚香谷道友登门之机,邀请天音寺众位高僧,一同应对此节。

道玄如此安排的确称得上滴水不漏,但万人往又岂会打毫无准bèi

之仗?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田不易虽然让鬼王失神片刻,不过还是很快恢复——青云门的动作比预料中更快,但从另一层意义上看,这反倒加速了鬼王事先的谋划。

“奥?原来是大竹峰首座田不易亲临,在下倒是不胜荣幸啊。”

话音刚落,鬼王眉目一皱。右手一探,浑厚法力顿时凭空化作一只鬼爪,向着田不易和青云门几位小辈的方向猛然掠去。这鬼爪速度极快,且带着一股腥臭腐败之气,就算是用看的,也知dào

一旦中招恐怕免不了腐肉蚀骨。死得难看。

田不易同样也是皱了皱眉头…他是真没有料到这山洞之中竟然还有这般高手…毕竟从刚刚镇压洞口的情况来看,聚集在这里的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根本算不上魔教精英,谁又能料到堂堂鬼王,竟然屈尊在此呢?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田不易吩咐一声,赤焰仙剑顿时亮起赤红仙芒,虽是仓促挺剑,却依然不失宗师风范。赤焰逆流而上,直直冲向了那鬼气森森的巨大鬼爪,竟然丝毫不惧!

“轰!!”

两强相争,片刻便是惊爆天宇,沛然大力猛然相撞,一触之下,引得这石洞之内又是一阵天翻地覆,待到烟尘散去。田不易稍退几步,面色一阵潮红。但最终还是将翻腾的气血压下…刚才他被对方抢得先机,仓促应战,又要护住身后诸位弟子的安全,这才落入了下风,吃了些小亏。当然了,对方实力之深厚。修为之可怕也远远超乎他的预料,到此刻,就算是田不易也不得不目光沉凝地望向石洞另一边的对手,微微静默。

“好身手!”

他尚未开口,万人往却提前打破了沉默。一击过后,鬼王仍旧负手而立,翩翩自然,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和田不易相比,高下立判,虽说这一击他占了诸多便宜,不过万人往的实力也是可见一斑——先前每每相遇,若是和流影这一流的人物相比,他当然还有诸多不足,但若是对上一般高手,好比是面前的田不易,鬼王却还是显得游刃有余。

“阁下手段神奇,想来不该是无名之辈。”

混劲全身,田不易目光深邃,时刻准bèi

好应对对方的进攻,此刻朗声开口却也不见半分惧色。

“哈哈,谬赞”万人往拱手“在下万人往,正是鬼王宗宗主。”

面对青云门下,他并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刚刚在萧逸才面前,他的身份早已暴露,此刻再藏着掖着,也毫无价值,况且以鬼王风度,又岂是这种藏头露尾之人?今日在此聚齐圣教诸位同僚的人是他,来日,颠覆整个青云门的人,也会是他!

“鬼王宗宗主…”

双眼微眯,田不易心中更是谨慎…若要论资历,鬼王宗在魔教之中不过是一年轻后辈,数百年前方才兴起,而后逐渐发展演变,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但问题就在这里,自从鬼王宗现身天下以来,其发展和壮大的速度实在是叫人瞠目结舌,不过区区百多年,如今的鬼王宗却已经是群魔乱舞,纵然是在派系复杂的魔教之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如今当权的这位鬼王宗宗主,传说更是野心勃勃,实力惊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小心…”

田不易回过头,再次低声吩咐了陆雪琪等人一声…现今之势,容不得他丝毫大意——毕竟若只是一般的对手那还好说,偏偏对上鬼王宗宗主,就算是以他的本领,也没法儿保证一定能全身而退,更别说还要保护身后的一众年轻弟子了。

“师叔放心。”

天琊出鞘,绽放点点蓝光,自从死灵渊回返之后,陆雪琪比平日倒是显得更加冰冷,更让人意wài

的是,这位天之骄女的修为也是大有长进,回山不过短短几日,一身功力更是直逼上清境界!

眼见如此,田不易也只能是点了点头,默默苦笑,心里却莫名记挂起自己那小徒弟来…张小凡这傻小子自从坠入死灵渊,又遭遇黑水玄蛇之后便杳无音讯,田不易虽然心中万分担心,却偏偏又摊上这些事情,分身乏术、无可奈何。

与之相比,在他们对面的万人往,此刻却显得yì

气风发。

“不错!正是在下。”

万人往面带微笑,既不步步紧逼,也不面露怯态,只是平淡开口。

“今日得见青云门首座之面,在下感激不尽。只是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他挥手,身后的黑衣人便将碧瑶围在当中,紧跟在他身后。

“诸位,在下先行告退了。”

语罢,鬼王身后长袍猛然延展。化作遮天大翼,刹那便将身后众人全部笼罩在内,身形一转之下,顿时腾空而起,急速窜向洞穴入口之处。青云门这边众人一惊,反应不及,田不易不敢随意出击,只能运起赤焰仙剑,撒开道道赤芒掩护身后弟子。众人之中,也只有陆雪琪腾空而起,天琊神剑斩出一道凛然剑qì

…只不过,那剑qì

虽然不弱,但依旧不能威胁到鬼王众人分毫。

黑袍之测,一道诡异身形凭空出现,只见他挥动手中法宝,暗紫光芒闪过之后。那清冽的剑qì

便顿时得到中和,消失于半空之中。等到其他人再想发招之时,鬼王早已带着一干手下离开他们的视野。

不久之后,呼啸阵阵,风声尖锐,似乎有许多人一起飞上天空。

只听苍松道人雄厚的声音传来,声动四野。道“尊驾何人,道行如此高深,为何不敢下来与贫道切磋一二?”

这话明显是对着鬼王说的,但只听风声呼啸,却无人回答。想来鬼王与碧瑶是去的远了。

与田不易同行的门中小辈大多惋惜,如此大魔,无法一举歼灭,只有田胖子自己暗暗舒了一口气…不说修为高深莫测的鬼王本人,就是刚才最后挡下陆雪琪一道剑qì

的神mì

人恐怕就不是易于之辈,如果真个动起手来,只有他和苍松两人在此,今日青云门未必就能讨到好处。不过,幸好对方似乎也无心恋战。

山洞里,此刻也是终于安静了下来,田不易也简单帮萧逸才诊断了一下伤势…他和鬼王硬拼一记,颇受了些内伤,幸好有大黄丹相助,倒也还算安稳。只是萧逸才看向田不易的目光中却多有闪烁,仿佛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另一面,崇山峻岭之中的夜空,闪烁着无数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照耀世间。

某个隐秘的地方,鬼王缓步走出,只见碧瑶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小山坡上,怔怔地望着群山之外的某个所在。

那里,是正道中人所居之地。

鬼王轻轻叹息,走到她的身后,轻声道“瑶儿,夜深露重,你要小心身子。”

碧瑶身子动了一下,默默转过身来,强笑了笑,道“是,谢谢爹。”

鬼王看她神色,忽地道“你是在想张小凡那个小子吧?”

碧瑶脸上一红,却没有说话。

鬼王面露慈爱之色,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向前走了两步,道“几次想见,我发xiàn

这孩子的修为着实古怪,特别是出了滴血洞之后,更好像一日千里…”

碧瑶怔了一下,面上有些欢喜之色,道“是吗?”

鬼王点头,道“我推测之下,多半是他在看了‘天书’第一卷之后,有些领悟。”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微笑道“说起来,你从滴血洞中给我带出的那部天书第一卷总纲,我看了之后,对道法修liàn

,大有助益。”

碧瑶喜道“真的吗?爹爹。”

鬼王点头,道“不错,天书共有四卷,传说中还有第五卷,不过从未有人看过。但自古我圣教之中,便传下四卷,可惜多已流失不见。我们鬼王宗能有今日的风光,便是多靠三百年前上一代鬼王祖师偶然得到了天书第二卷。”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道“只是在那第二卷中,虽然道法精深,玄妙莫测,但总纲文字,关键法诀,却是紧承着第一卷而来,所以这数百年来,我鬼王宗也只能与合欢派、长生堂、万毒门三大宗共分天下。不过日后,嘿嘿…”

碧瑶笑道“那我要恭喜爹了。”

鬼王微笑点头,道“这一次你实在是立下大功。本来派你前去空桑山炼血堂,除了让你历练一下,也只不过是想找找当年黑心老人前辈可否留下什么法宝异器,不料却带回了天书,这可比任何法宝都要好上十倍不止了。”

碧瑶笑了笑,但脸色却忽然有些黯淡下来。

鬼王看了女儿半晌,忽地失笑。

碧瑶惊醒,脸上一红。嗔道“爹…”

鬼王笑着摇头,道“你何必如此担心?”

碧瑶咬了咬牙,道“爹,你是不知,张小凡那、那个死家伙对青云门那般愚忠,今日您又说破他的行藏。我只怕、只怕…”

鬼王微微扬起嘴角,调笑道道“只怕什么,怕他对你并无情意?”

碧瑶低下了头。

鬼王淡淡道“我却与你看法不一样。”

碧瑶吃了一惊,道“爹,你说什么?”

鬼王道“以我今日所见,张小凡的确对青云门素有忠心,但不论是他修liàn

之法宝,又或者身上功法都不单纯,只凭这一点。青云门以后未必容得下他。再加上往日你与他共经生死,一路相伴,在他心中,或许他自己还不明白,但你的分量,也未必比他那师姐差多少了。”

碧瑶脸上又是一红,夜色之下,更显娇艳。但随即眼波流动,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

鬼王把她神情看在眼中。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关爱之色坦露无疑,又道“不过,你也不能高兴的太早。首先门户之别,便是他跨不过去的一道坎;再有,青云门中他那些师父师叔师伯。也不可能会容他对你有什么情意的。所以我今日临走之时,才故yì

将你们关系说的**,我看那叫小周的,在青云门中地位必然不低,由他回去传话。青云门必定对张小凡起疑。如此一来,他投靠我们圣教的可能,又多了几分!”

说罢,他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很是得yì

,呵呵笑了两声。的确,透露出张小凡的消息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步…其实就算是今日青云门并没有派人前来,他也不会为难萧逸才,甚至还要想尽办法放他回去——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能找到机会,颠覆青云门呢?

哈,千年青云,自从青叶异军突起之后,悠悠千年,这中原大派都不曾再遭磨难,如今,萧逸才带回情报之后更是一心只懂得防范鬼王宗的门人,又岂会知dào

,鬼王真zhèng

的部署其实并不在此呢?

话说完,碧瑶开始还笑了出来,但不久之后,却又缓缓收起笑容,默默低下了头。

鬼王眉头一皱,道“怎么了?”

碧瑶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我、我有些担心,如此一来,只怕小凡他又要受苦了!”

鬼王哼了一声,道“若无磨砺,又怎知宝剑锋利!他若是连这一点苦也受不起,莫说是把你交给他我不放心,便是让他来我门下,我也看不起他!”

碧瑶缓缓点头,但心中不知怎么,却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向东望去,却只见苍穹之下,林海茫茫,隔断了视线,仿佛有了千山万水之远。

—————————————————————————————————————

误入黑心所留之通道,张小凡此刻天人交战,可谓是自身难保。

只是此刻的他却是不知dào

,自己眼见那诸般神奇,自我非我,皆是脑中幻象。实jì

上,入得古道之后,他就一直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曾动过,只是全身上下突然开始隐隐逸散出与那妖氛同样的黑气,互相牵扯纠缠之下,甚至将张小凡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方才心魔作乱,张小凡无法控zhì

自己,只觉一股暴戾之气盈满全身,愤恨之下,举起手中噬魂棒狠狠向对面那个满脸狞笑的自己砸去——按说张小凡一贯宅心仁厚,不该如此做法,但坏就坏在入此通道之前,他体内积郁太多煞气不曾疏散,甚至吞尽千万阴灵,这般骇人听闻的遭遇,就算是他本性再如何纯良,也是无法抑制。

然而噬魂棒命中目标之时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与血肉接触的感觉传来…正相反,那邪恶幻影顿时散作无形,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那样。

只是在张小凡的脑海当中,那诡异的笑声却久久不能消散,自己奋力举起噬魂棒的刹那更是不断回放,无法忘怀。

魔人虽已不在,但魔心却已经深深种下…

这边是魔吗?

我又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不断追问,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反倒是内心之中,烦闷之气越来越重。仿佛随时都要爆fā

出来。

是的,张小凡没有注意到,当他从幻境中醒来之后,这条古道中的魔气,竟然也消散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你解开了吗?”

踏月而来。通道的那一头,与张小凡有过一面之缘的六儿再次出现,但这一次,却是他“主动登门”,连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急切和不自然。

诚然,六儿确实没有料到,这个被自己随手送出去的小鬼,竟然解开了这三条通道其中一条的秘密。不仅如此,他甚至直接将这条通道中的沛然魔气尽数吸取了?这一切都燃起了小六的兴趣,他知dào

这种事情就算是连顶尖高手也不见得敢做,既然张小凡能够做到,那他必定有着属于自己的不凡。

可惜,这其中就算真的有什么秘密,此刻的张小凡自己恐怕都没弄明白。

所以,他只是茫然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六儿。连刚刚越级越深的煞气都突然潜藏了。

“我…我…我…”

手握噬魂棒的他一脸无辜,和初见时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也没什么区别。小六很快皱起了眉头——难道破除此地妖氛的人不是他?不可能,方才魔气翻涌之时自己就已经有所感应,从原来所居的地方赶来,待到妖氛魔气完全消失之后,这通道里的人也只有张小凡一个,除了他之外。还能是谁呢?

但反过来说,如果真的是他,恐怕连六儿自己都不相信。

——这样一个连说话都磕磕盼盼的小鬼头,竟然能破除千年以来,黑心老人留在此处的招意!?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叫什么名字?”

思考良久。小六还是开口询问。

“张小凡…”

这老实孩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小六的问题,然后才突然惊觉自己眼前之人正是此行必须驱除的妖孽,这才慌张的举起手中的噬魂棒对准了面前的“敌人”…

这般反应…

如果说刚才小六还有一丁点儿相信,就是他破解了招意的话,那现在就连着最后一点儿侥幸也没了。

只是不知如此胆小笨拙之人,究竟是如何在这条凶险的通道中,逃出生天的。

“我且问你,你可曾见过有什么人刚刚从这里离开?”

“…”

张小凡不语,只是将手中的噬魂棒握得更紧。此刻的他早已紧张到了极点…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如此得诡异离奇,张小凡不愿去思考其中究竟有什么深意,此刻的他一心只想回返青云,做该做之事,此生不再下山了。

“奥?倒是有几分骨气。”

小六侧目,这小鬼头刚才被自己掀飞出去,简直毫无还手之力,此刻面对自己的逼问,反倒是沉凝下来,倒也还算难得。这般气节,想必也是天下有数的大门大派子弟——此人不是僧人,定不是天音寺门人,焚香谷距此地甚远,可能性也极小,那么…

“你是青云门哪一脉首座门下?”

小六儿再次开口询问,张小凡心中一惊,口中脱口而出

“你怎知dào

我是青云门下?”

“哼,这有何难,只要不似你这般痴傻呆愣,很容易便能知dào

。”

张小凡脸上一红,想起平日里师兄弟也是这般说自己,但随即又露出愤恨的神色——眼前这妖孽这般出言侮辱,实在可恶。

他正欲发怒,却不防六儿再次开口

“你既然是青云门下,此刻怎么还有闲心来此?不知dào

玄真人早已发布严令,命所有游历天下的青云弟子速速回山吗?”

张小凡一愣,心中更是“咯噔”一跳…对于他而言,青云门就是他现在的家,不管是师姐,师傅,师母,又或者流影都在青云山之上…难道是青云门出了什么大事!?

“你…你快说,青云门出了何事!?”

“奥?你当真不知dào

?”

六儿揶揄地笑了笑

“焚香谷谷主云易岚遭人偷袭伤重,恐怕魔教下一个目标,就是青云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三百五十五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全身法力灌注于噬魂棒之上,得知青云门生变之后,张小凡不顾一切的催动自己的法宝,日夜兼程,疯狂地向青云山的方向赶去!

此时此刻,他早已无暇在关心什么正魔之分,什么善恶之别。就算往日有再多犹豫,再多疑惑,可对于张小凡而言,青云山,青云门永远都是心中不可侵犯的圣地。虽然只是短短数年,但对于一个失去了家园,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孤儿而言,是师傅师母给了他温暖,是师兄师姐给了他关怀…甚至那只狐妖,要给了他最大的慰藉。不论如何,张小凡也无法容忍其他人将青云门付之一炬!

快些!再快些!!

噬魂棒受到主人不断催动,顿时绽放出耀眼光芒。浓郁清气因为张小凡浑厚功底蓬勃而出,在黑夜中扬起一大片夺目的清光。原本不善御剑飞行的张小凡此刻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那急速遁光宛如流星,眨眼即逝,快若闪电。

但纵然如此,却还是赶不上他此刻心中的焦急,他一心祈求着能够行动的更快一点,更快一点,甚至没有注意到连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澄澈的青色遁光不知何时起竟然仿佛沾染上些许灰尘,而随着这些灰尘的累积,那原本中正平和的遁光终于开始发生某种不可预知的改变,因为主人迫切的渴求,又或者说因为某种命中注定的安排,那可怕的力量终于开始涌现,那份在很大程度上被人们所忌讳的威能重新出现在这天地之间。

从第一抹黑烟混杂在那清光中开始,张小凡终于开始了某种无法回头的改变,但如今的他还不知dào

,属于他人生的第二次灾难。这才是刚刚开始。



—————————————————————————————————————

河阳,藏锋斋。

距离焚香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数天。

但对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回到此处的流影而言,这段日子,却又仿佛只在眨眼之间。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即使是作为知晓这千年因果的流影本人,都无法将这些突然出现在自己世界里的消息一一消化。夜魇复生。灾劫重现,一切的一切犹如千年之前故事的翻版,唯一不同的是,虽然已经不会再为那化身千万的能力迷惑,只是这一次他手中没有诛仙剑为他开路了。

焚香谷的激战一直持续了将近大半天的时间。

在这期间,不仅仅是流影和夜魇,就连焚香谷本身也在蒙受巨大的损失之后加入了战团。说是不自量力也好,说是维护门派尊严也罢,流影和夜魇之间的战斗将更多的人牵扯了进来。而对于靠近这些拥有强dà

能力的人所必须承担的风险,焚香谷也缴纳了足够昂贵的学费。当日一战,焚香谷损失惨重,精英弟子伤亡甚至将近三分之一。

当然,流影也受了些伤,虽然并不是很重…毕竟虽然在实力上占据优势,可他毕竟不是夜魇那样趋于有型与无形之间的怪物,就算是太玄剑经。对于现在的他能够取得的战果也相当有限,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就像夜魇说的那样,如今的流影杀不死他,因为他还没有真zhèng

复活,他现在的状态,甚至还算不上“活着”。

没错…想要复活。他还缺少一把最重yào

的钥匙。

“把这药喝了。”

床边,面色如常的流影虽然还卧于床铺,但那也不过是小白一力要求的结果罢了…事实上如今的他虽然还不算完全痊愈,但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只不过,只要看看小白那幽怨的眼神。流影也就是在狠不下心来反驳些什么了。

“嗯。”

他伸出手,想把药碗接过,却被倾国倾城的美人拒绝了——小白绷着脸坐在了床边,然后自己小心地舀出一勺深褐色的药汤,放在唇边慢慢吹凉,最后才递到了流影的嘴边。然而在这整个过程中,小白却是一言不发,冷得让人害pà



这…

“那个,我想我自己可以…”

流影只说了一半,但一触及到对方严厉的目光,他便果duàn

服了软,只是苦笑着张开嘴,乖乖饮下了一口。

——药,苦口良药…可这也实在是太苦了。所以,流影只能下定决心和小白谈谈。

“咳咳,我知dào

这次是我不对,单独行动是太过冲动了一点儿。”

流影一勺接着一勺的一气喝下了大半碗汤药,然后苦笑着开口。而事实上,这话中的语气与其说是交谈,倒不如说是求饶…从很久以前开始,对于女人,流影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特别是对于这种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甚至共度了千年的女人…此时此刻,他除了主动承认错误之外,也没有别的借口可找。

只是,这些话却似乎依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坐在他身边的小白仍是面色麻木,一口接一口的把那要命的汤药塞进他的嘴里,仿佛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这一次,她大概是真的生气了。就算流影单独行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这样的结果,却还是让狐仙怒不可遏。

其实流影又何尝不明白…千年之前,自己也是这般没有告sù

她任何一点儿消息,就选择了以身祭剑,最终借助青叶以及诛仙剑阵的力量才终于将夜魇的动乱平息。虽然他早已经安排好了小白接下来的生活,但不管怎么说,从结果上来看,他仍旧是自作主张的丢下了小白一个人…就和这一次的行动一样。

其实,若是再选择一次的话,流影大概仍旧会这么做。毕竟,他的事情只有他自己清楚…纵然是死亡,对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次失败的经验,又或者是一次有价值的付出而已——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他远比一般的人清楚。但也远比一般人舍得。如果真是遇到要对抗像夜魇这般危险的敌人的时候,他断然不可能让小白和自己共赴险地的。

所以,这也是他如今一直这么放任小白发些小脾气的理由…对于自己这种认真接受批评,但内心绝不考lǜ

悔改的行动,狐仙大人还是颇有些尴尬的。

“你放心,我这次受的伤不重。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但就算是心有愧疚,流影也实在是受不了这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于是也只能一片喝药一边尝试着把话题岔开,希望小白能够早日消气,自己,也就不用再喝这种特质的药汤了。可谁知dào

,他这次却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下又捅了篓子。

“伤得不重?”

小白先是猛地提高了音调,然后更冷笑了两声。

“是啊。伤得不重,怎么,难道你还打算每次都要伤得自封千年才肯回来吗?”

小白双眼之中闪过一抹“寒光”,药匙一下子捅到了流影嘴里——虽说狐仙修为不凡,但这滚烫的药被一下塞进嘴里的感觉可着实是不好受,但毕竟是他失言在先,此刻也是只能捏着鼻子继xù

哄哄人家了。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恩,小白啊。你听我说,这次焚香谷之行我也算是有所收获。至少,有关封天石刻,我已经有了线索。”

一计不成,流影只好再次转移话题…而且在和夜魇动手期间,他也的确是发xiàn

了有关封天石刻的秘密——夜魇如今只不过依旧是灵体,所谓的肉身再造之法。对于他这样特殊的个案似乎并不起效,能够做到的程度,不过是勉强帮他制造了一副能够随心变化的皮囊罢了,如今的他除了难以被杀气的特性之外,论起实力。可是比当年那个震惊天下的噩梦差得远了。而促成他实力恢复的关键,正是隐藏在这世间某处的“封天石刻”!

不错,这曾经在众妙天之中,被妖族们代代供奉的神mì

物件,封印着的正是夜魇的身体。如果一旦被夜魇修复此物,重新解开封印,到时候完全复活之下,再想要对付他恐怕就真的千难万难了——毕竟就算是当年的青叶祖师,也要借助地利,以诛仙剑阵之威攻其不备才最终险胜一招,如今的夜魇对于诛仙剑阵必然已有了防备,就算是流影能够模仿前人之法,恐怕也难以收获同样的效果。

如此关键的事物,在千年前那场大战之后本已经被青叶亲手毁去,也以此保证从那以后夜魇的身体都不会再与灵魂结合。只是没有人料到,这般可怕的宝物却有着另外可以修复的办法。而这个办法,还要牵扯出世上另外一个堪称无法杀死的怪物。

“是兽神?”

小白皱起眉头,显然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还有这般奇诡的发展。只不过回头想想,如果当年的天主的确是一心想要解封封天石刻才派遣流影前往南疆面见圣女的话,最有可能被他利用的物件出了流影手中的伏龙鼎,以及玲珑手中的玄火鉴之外,似乎,就只有兽神这一个了。这是否正是说明,夜魇的复活,和兽神也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呢?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一不小心,牵扯进这两个怪物的纠葛之间,不论是谁都没有办法轻易脱身。流影自然也不例外。

“没错,就是他,但这一次我要谋定而后动,不急着立kè

去寻找兽神,先好好和搜集线索和情报,绝不能像这次一样,一直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恩…”

小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然后重新端起了手中的药碗。

“话说完了,现在,把药先喝了吧。”

“…”

—————————————————————————————————————

青云门先锋这边,萧逸才的突然出现,在青云门中着实引起了一阵骚动,苍松道人与田不易都是又惊又喜。而且从萧逸才的口中,他们也得知了魔教似乎收到了一些风声,好像是想寻找什么机会重创青云门,并意wài

地知dào

了此次连魔教四大宗主之一的鬼王,竟也来到了此处。

此刻,萧逸才因为身体有伤。正躺在一张临时搭起的石床之上,背靠石壁,周围只有苍松道人和田不易两人,其他的弟子都被暂时遣开了。

苍松道人缓缓点头,面色凝重,道:“原来那人就是魔教鬼王宗新一代的鬼王。果然道行高深。”

田不易皱了皱眉,道:“逸才,你是怎么混入魔教里面去的?”

萧逸才笑了笑,道:“当日我奉恩师之命,潜入空桑山查探魔教行踪,果然发xiàn

有魔教炼血堂一系的余孽在那里活动。但经我多方暗中观察,这些炼血堂余孽并非大敌,不足为虑,只是多次听他们说到圣教如何如何。似是魔教之中,有什么隐秘大举动一般。我为查究竟,便化名小周,也正好他们正在用人之际,看我还算有几分本领,居然也很顺利的就入了魔教。”

说到这里,他微带歉意,对田不易道:“不过田师叔。当日张师弟与小竹峰的陆雪琪陆师妹掉入死灵渊的时候,我正好被分配在另一路对付天音寺的法相师兄等人。不及救援,心里着实有些抱歉。不过…不过幸好张师弟福大命大,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萧逸才开口,但话说到最后有关张小凡的消息的时候,却又好像有些吞吞吐吐。

田不易微笑道:“无妨。这也怪不了你,你不用放在心上。”

苍松道人在旁边听了,忽地哼了一声。

田不易听在耳中,也不去理他。

苍松道人转头对萧逸才道:“不过话说回来,逸才师侄。你这番举动可实在太过冒险。要知dào

魔教贼子个个阴险狡诈,万一弄的不好,你受了什么伤害,我可没办法向掌门师兄交代了。”

田不易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此次下山之前,掌门师兄对你数月没有消息,心中也颇为担忧,特地私下嘱咐我们要留意你的行踪呢!”

萧逸才脸色一黯,摇头道:“唉!都是我不好,让恩师担心了。”

苍松道人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想得太多,此次你立下大功,待我们将此地魔教余孽清剿干净,回山之后,掌门师兄必定不会怪你,只怕还要重重赏你也说不准呢?”

萧逸才脸上一红,道:“苍松师叔,说笑了。”

田不易淡淡道:“这也不是什么说笑,你这次的确功劳不小。不过逸才,日后你可不要再做这种危险之事了。掌门师兄是极看重你的,日后他老人家羽化登仙之后,这掌门之位,也多半便是传给你,到时你身负重任,可不要再任性妄为了。”

萧逸才肃然道:“是。多谢苍松师叔与田师叔的教诲。”

苍松道人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看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幸好今日你的伤没有伤及经脉根本,不然就麻烦了。”

萧逸才看着苍松道人和田不易都站起身来,也欲起身相送。田不易按住了他,摇头道:“你身上有伤,好好歇息就是。这些俗礼,我们也不是在青云山中,就能免则免了吧!”

萧逸才不好违逆于他,加上身子的确疲累,便又重新靠上了石壁,道:“多谢二位师叔,那就恕我不送了。”

苍松道人挥了挥手,与田不易向外边走去,眼看就要走到洞口,忽听着萧逸才在背后叫了一声:“田师叔。”

田不易怔了一下,转过身来,道:“怎么?”

萧逸才靠坐在石壁上,微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去年到大竹峰拜访师叔你时,苏茹师叔曾提过想要一颗东南沿海特产的‘大贝珍珠’,正好我这次来到东海,就找到了一颗。师叔是否要现在观看?”

田不易沉吟片刻,又看了看萧逸才,笑了出来,道:“嗨,你不说,我居然也给忘记了,还好你有心,不然我回大竹峰之后,只怕要被你苏师叔给烦死了。”

说着,他笑着走了回去。苍松道人在原地略微停了停,自然不会去打听这什么珍珠之事,便走了出去。

洞里,便只剩下了田不易与萧逸才二人。

田不易微笑着走了过来,但走到萧逸才身前坐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然不见。略向后看了看,淡淡道:“你苏师叔的脾气向来是外和内急,早一百年前,她就跑到东海边找到了那什么大贝珍珠了。此刻无人,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萧逸才点了点头。看着田不易,道:“师叔果然慧眼,我把师叔留下来,其实是想对你谈一谈你门下张小凡张师弟的事。”

田不易眉头一皱,心里微吃一惊,道:“他怎么了?”

萧逸才咳嗽一声,刻意压低了声音。田不易随即会意,身子微微前倾,凝神细听。

山洞之中。一片安静,此刻只有隐约的低语声,轻轻回荡。

气氛不知什麽时候开始,显得有些压抑,田不易缓缓伸直身体,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看不出他心里在想著什麽——原本得知自己这小徒弟无事,他是很开心。虽然也有些责怪他为何这么长时间不曾回山,不过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可如今看来…事情远比他想的还要复杂,甚至越听萧逸才讲述,他越是心惊。张小凡这孩子竟然和魔教有所牵连!?

萧逸才沉默了一会,道“田师叔,这件事我也犹豫了许久,但一想总不好瞒著你…”

田不易深深呼吸。点头道“萧师侄,我明白你的意思,多谢你了。”

萧逸才点了点头,又似想起了什麽,道“田师叔。我看张师弟虽然与鬼王父女认识,但似乎也还未入了邪道,只是魔教中人阴险毒辣,张师弟年纪又轻,只怕多半会有些危险。”

田不易哼了一声,面色如霜,冷冷道“那个畜生,看我回去怎麽教xùn

他!”

萧逸才向他看了一眼,道“田师叔,我有句话,不知…”

田不易道“你说。”

萧逸才道“是。田师叔,我之所以私下与你讲张师弟这件事,便是希望在事情不要闹大之前,你能好生处理。苍松师叔向来掌管青云刑罚,性子又颇为刚强,若为他所知,只怕张师弟…只是他毕竟是你门下弟子,而且这些年来你想必也花了不少心血在他身上,若真要闹大了,你和苍松师叔面上都不好kàn

。所以…”他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张师弟并无犯什麽大错,你私下教诲一番,也就是了。”

田不易抬起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忽地道“萧师侄,你果然有大将之风,也不枉掌门师兄这般看重你。看来日後掌门之位,非你莫属了。”

萧逸才微微低头,道“田师叔你过奖了。”

田不易此刻脸色已经一切如常,淡淡微笑道“好吧!你也快些歇息吧!这次你的好意,我大竹峰一脉会记住的。”

他不知是有意无意,在“大竹峰”三字之上,加重了口气。

萧逸才却似什麽也听不懂一般,微笑道“师叔太客气了,小侄,小侄还有一事…不知田师叔可知执剑长老的去处?”

田不易一愣,不过随即还是摇了摇头…流影平日里从不和他多言,更别说是汇报行踪,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萧逸才闻言皱了皱眉,不过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手弯腰

“如此,就不留师叔了。”

后者虽然疑惑,但也只是点了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良久,田不易独自一人站在树林里的僻静处,负手而立。

这时已是夜深,苍穹上繁星点点,明月高悬,明亮的月光透过森林里繁茂的枝叶,照了下来,落在他的身上。从黑暗中看去,他的面上眉头微皱,显然有什麽心思正在思索。

就在这时,背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田不易转过身子,向後看去,突然一怔,讶道“是你?”

来人却是他的妻子苏茹。只见在这凄清夜里,寂静林中,她静静走来,似乎在瞬间就让人把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到她的身上。

彷佛,这麽多年的岁月,也不曾抹去她半分的美丽。

田不易点了点头,望了苏茹一眼,似乎想说些什麽,但还是没有开口。

苏茹淡淡道“你自晚上去看过萧逸才,回来一直眉头紧皱,有什麽事吗?”

田不易长出了一口气,脸色放松了些,笑了笑道“我也知dào

瞒不过你。”说著,便把萧逸才对他所说有关於张小凡的事,讲了一遍。

苏茹默默地听完,沉吟片刻之後,摇头道“先不说小凡到底是不是和魔教的鬼王还有他那个女儿认识,但就算他们认识了,要以此说小凡就入了魔教,甚至说他是魔教潜入青云门的奸细,我绝然是不信的。”

田不易哼了一声,道“这个不用奶说我也知dào

。嘿,我以前收了六个徒弟,从老大到老六,就没有一个这麽会惹事,又让我这麽烦的!”

苏茹看了他一眼,笑道“不过从老大到老六,也没有一个像他这般,在七脉大试上给你露脸的啊!”

田不易窒了一下,但嘴上却不肯认输,白眼一翻,道“切,那也叫露脸吗?被人用雷劈得像个烧焦的石头一样。”说是如此说,但其实他心里对张小凡也是极为满yì

,否则也不会如此栽培了。

苏茹深知自己丈夫的脾气,闻言更是失笑,道“哎呀!我的田师兄,听说三百年前,你自己参加七脉会武大试的时候,也不过才进了前四而已啊!”

PS:感谢牙阿飞、翔龙古月、二次元幻想乡、我是大叔2号、黯月之羽、青衫木剑客童鞋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青云变(1)

第三百五十六章、青云变(1)

在得到萧逸才从魔教内部打探的重yào

情报之后,第二天一早,田不易和苍松就决定启程回转青云门。毕竟虽然之前就有所耳闻,但如今却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情报,近年来,鬼王宗日渐势大,就算是传承千年的青云门也不敢小觑。

更重yào

的是,根据前段时间收到的消息,同为天下三大正宗之一的焚香谷已经遭遇了身份不明人物的袭击,谷主云易岚身负重伤而整个焚香谷也损失惨重…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由得青云门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小心戒备。

当然,对于天下正道而言,他们也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被动等待着魔教的行动。道玄真人已经邀请了天音寺和焚香谷的道友同来青云山,只希望能够找出魔教活动的线索,也是借此机会,将威胁天下正道的隐患连根拔起!毕竟,若是再继xù

这样自家各扫门前雪,谁也不敢保证,不会遭遇和焚香谷一样的灾难。

自家人知自家事,云易岚和焚香谷的实力即使比上另外两家也丝毫不差,如此一来,又如何能让青云门与天音寺安心呢。

在外的众人自然也是和掌门道玄一般心情,在迎回萧逸才,同时也重创了魔教这群宵小之辈以后,他们立kè

下定决心回转青云山门,全速前进之下,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当然,虽然之前就已经将重yào

的消息传回,但田不易和苍松回转之后还是立kè

就前往了长门通天峰与其他几脉首座商讨有关这次魔教聚会的问题。

玉清殿中,六位首座分坐于道玄真人两旁,众人皆是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事情的严重性已经无须赘述,眼下他们需yào

集中全部力量。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特殊情况。

“两位师弟此番辛苦了。”

道玄正经危坐,微微点头,田不易和苍松两人也是立kè

起身还礼。

“师兄客气了。”

“闲话我就不再多言,不知两位师弟此次出动,除去之前传回的线索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发xiàn

?”

田不易和苍松对视一眼。随后苍松踏前一步抱拳再见礼

“禀师兄,此次除去确认鬼王宗的确在积极组织魔教方面人手准bèi

进犯青云门之外,也算是一挫了魔教先锋的锐气,只是…”

“苍松师弟直言无妨。”

“是,师兄。”

苍松沉吟片刻,继xù

开口解说。

“只是我和田师弟这次行动时除去接应萧师侄时曾有过一番争斗之外,遭遇的其他魔教余孽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若是说仅凭这些小鱼小虾就想进犯青云门的话,未免太过儿戏了。”

道玄真人闻言也是连连点头。的确,这也是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不论焚香谷之事是否出自魔教的手笔,至少根据目前青云门收集的消息来看,魔教此次说是倾巢而出也不过分,但偏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青云山附近却好像只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只来了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这是在不符合之前的种种预兆,而唯一的解释也就是…

“师弟只怕。这魔教妖孽恐怕另有安排。”

“恩,师弟所言,正是我心中所虑,我已派人去请了天音寺的普泓大师,以及焚香谷的上官策道友,不日。将于我青云门内聚会共商此事。”

“师兄英明。”

众人稽首,随即退去,各回各峰准bèi

来日会谈的事宜了。

只是当众人全部散去之后,独自端坐在玉清殿中的道玄真人却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其实,关于焚香谷之事。他远远不像其他人一般全然被困在迷惑之中。他已经收到一些消息,其中一条却让青云掌门忧心不已…

传说当日焚香谷之劫,不过是受到了一个人的袭击,而此人也仅仅是凭一己之力,就把焚香谷上下搅得不得安宁——天下间究竟有谁,会有这样可怕的实力?毕竟就算是道玄自己,也从来不认为能够在焚香谷内以寡敌众,甚至最后还战而胜之。但在他的记忆之中一个人的形象却渐渐清晰了起来,甚至越是长考,道玄越是觉得此人或许的确就是唯一的可能…



他站起身,遥望远处的云海,心中却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也许,是时候准bèi

应对那只妖狐的方略了?



青云山麓的远处,碧瑶与神mì

的黑衣女子幽姬正并肩而立,遥望那隐没在白云深处的山颠。

碧瑶的脸色微微显得有些苍白,眉头皱著,看去人也憔悴了不少,神情也有些恍惚。凝望了半晌,才慢慢道:“也不知dào

他现在怎样了?”

幽姬面上的黑纱微微一动,转头看了看身边这为情所苦的少女,轻轻道:“没事的,碧瑶,你别想太多了。”

碧瑶咬了咬唇,忽然道:“我爹呢?”

幽姬道:“宗主今日去河阳城中与新近赶到的万毒门那个老怪物见面了。”

碧瑶一惊,道:“什么,‘毒神’也来了?”

幽姬淡淡一笑,道:“何止是他,据我私下听说,就在最近几日,只怕连长生堂和合欢派的门主,也都要赶来。”

碧瑶这一惊更甚,半晌才说道:“怎么会这样?我知dào

爹已经把鬼王宗的主要战力都暗中调到了青云山附近,如果这三位门主一来,他们门下的高手必定也会跟来,那么岂不是我们四大…不,根本就是圣教的实力完全都集中到这里了?”

幽姬的面容隐藏在她黑色的面纱之后,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只听她的声音,依然从容而平静,平缓地道:“不错。”

碧瑶忽然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这么说来。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张小凡,而是当真要…”

幽姬淡淡道:“碧瑶,你别多想了,宗主他一言九鼎,你又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会骗你的。至于说这一次我们圣教诸派舍弃前见,也是你爹极力主张,为了一雪百年前的奇耻大辱,四派门主一起在明王座下,发下重誓,趁著青云不备,攻他个措手不及。”

碧瑶沉默了片刻,道:“这一战若是成功,爹在圣教中声望自然高涨。就算败了,他也有个为前辈雪耻的好名声。可是…”她忽然提高了声音,神色仿佛有些激动,道:“可是这些我都不管,也不想管,我只想让张小凡好好的,不要在…”

“碧瑶!”幽姬忽然喝了一声,碧瑶怔了一下。看了看她,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下去。转过头看著远方渺渺白云,一时望得痴了。

河阳城里一处僻静的大宅子里,鬼王与青龙缓缓走入,一路之上有人在前恭敬地引入,直向内走去。

这座宅子自然便是万毒门在河阳城里的据点了,也就是在今日。万毒门门主,魔教四大宗派门主中资格最老的毒神,来到了这里。

百年之前,魔教与正道在青云山大战,直杀的是天昏地暗。但最后魔教仍然败走。在那之后,魔教元气大伤,四大宗派之中,倒有三个换了门主,其中鬼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接替上任鬼王宗宗主之位的。

但在诸派之中,唯独万毒门的老怪物毒神,却仍是幸存下来,只是这些年来也一反当年嚣张出头的作风,就算在魔教之中,万毒门也意wài

保持了低调,普通的徒众更是等闲见不到这个老怪物。

一念及此,青龙也不禁微微皱眉。毒神这个称号,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响彻魔教,当年他还跟随著上任鬼王打天下的时候,这毒神便已是万毒门中的得力干将,其后接掌万毒门门主之位,更是在魔教内争中与鬼王宗激烈争斗,暗地里结下的梁子不知dào

有多少?

只是没想到,时过境迁,居然会和这个老怪物一起合zuò



青龙也有将近百年没见过毒神了,心下颇有些好奇,不知dào

这些年来,这毒神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若以年纪计算,这老怪物只怕将近五百岁了。

想到此处,他忽然心中一动,向走在自己身前半个身位的鬼王看去,只见他面上有淡淡微笑,表情似乎很是放松,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出他心里在想著什么?

一路走来,走过庭院,进了内堂,四周都是静谧无声,看不到一个人影,这个位高权重的人所住的地方,有著意wài

的冷清。

很快的,二人看到前方一间看似普通的平房门口,站著八个清一色黄褐色服装的男子,而带路的人,也带著他们向那个房子走去。看来,毒神应该就在这个房子里了。

走到近处,那八个男子一起向鬼王弯腰行礼,显然鬼王作为魔教四大派系之一的宗主,在魔教之中的地位极高。不过鬼王并没有什么矜傲之色,对著众人微微点头,随和地笑了笑,便和青龙一道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中,东西面都有开窗,光线照入,房间里很是明亮,全无这世间传说魔教中人一直待在黑暗中那种感觉。

至于摆设,更是简单之极。偌大的屋子中间,只有一张桌子和数把椅子,此外桌子旁边还有一张躺椅,一个满头白发如雪的老人正闭目躺在其上,旁边坐著一个面色白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摆弄著桌子上的茶具,茶水香气,不时暗暗飘来。

怎么看,都像是一幅安宁的祖孙休憩图,哪里有一丝半点的邪气!

鬼王微微一笑,走了过去,那老者听到脚步声,张开了眼睛,向鬼王处望了一眼,脸上登时露出了笑容,微笑道:“你来了?”

鬼王笑道:“老前辈,当年圣殿一别,又是许久不见,身体可好啊?”

这老者自然就是恶名播于天下的毒神,当下只见他似乎面带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

说著,他似乎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岔开话头道:“鬼王老弟。如今你早已是鬼王宗的一派门主,与我身分相同,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老哥即可,千万莫要再叫什么老前辈了,我可担当不起。”

鬼王失笑。神色轻松,在这张桌子另一侧坐了下来,对毒神道:“老前辈你这话就不对了,谁不知dào

你德高望重,这一次大事,我们还指望著你主持大局呢!”

毒神脸上神色仿佛一怔,立kè

摇头道:“不成、不成。”

鬼王正待还说什么,对面桌上那个年轻人已经冲好了两杯茶,这时端了过来。淡淡地道:“宗主,青龙圣使,请用茶。”

鬼王与青龙伸手接过,鬼王向他多看了几眼,只见这年轻人眉目清秀,只是面色显得有些苍白,但能够在这里陪伴著毒神的,自然与毒神关系匪浅。

鬼王当下转头向毒神道:“这位是…”

毒神笑道:“他是我十年前收的关门弟子。叫秦无炎,当年我见他资质不错。就收了下来。无炎,还不快见过这二位前辈,他们可是我们圣教之中响当当的人物,以后若能得他们照顾,胜过你去苦修百年。”

秦无炎微微低首,脸上神色也说不上是骄傲还是害羞。连声音也是没有改变,依然平稳缓和,轻声道:“见过宗主、圣使,刚才我不知礼数,请二位莫怪。”

鬼王呵呵一笑。摇了摇手,青龙也笑道:“这位小兄弟能入毒神老前辈座下,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毒神呵呵一笑,对他们二人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不要见怪。”

鬼王摇手笑道:“说到哪里去了。”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老前辈,我今天前来,是真的诚心想请你主持大局。由我们四大派阀联手,一起洗刷当年青云大败,圣殿被辱之奇耻。”

毒神沉默了一下,面色仿佛有些苍凉,许久才道:“老弟,我已是半残之身,实在是不堪大用了。这一次我们四大派暗中商议围攻青云,我自然不能落于人后,否则对不起幽明圣母和天煞明王二圣,更对不住圣教的列代祖师。只不过主持大局这个位置嘛!我看除了老弟你的雄才大略,其他人根本不能坐啊!”

鬼王皱了皱眉,摇头道:“老前辈你太过奖了,我在四大门主之中,资历最浅,如何担当的起?这样吧!等长生堂的‘玉阳子’和合欢派的‘三妙仙子’到了,我们再一起商量吧!”

毒神沉吟了一下,道:“这样也好,他们应该在这几日间就到了,我们到时再聚,这圣教百年来的奇耻大辱,今次一定要向青云门讨还回来。”

鬼王微笑,在这里又坐了一会,闲扯几句,便和青龙告辞了。毒神也不强留,命人送客。

离开了毒神的府邸,鬼王和青龙二人融入到河阳城里人群之中。

鬼王忽然冷笑一声,道:“这个老怪物,果然越来越难对付了。”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但青龙却似乎了解他的意思,点头道:“不错,三百年前我们鬼王宗与万毒门殊死争斗的时候,老怪物最是凶狠冲动,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就算百年之前,与青云那场大战,也是万毒门门主的他力主的。看来当年那一场惨败,他也消磨了不少锐气。”

鬼王摇了摇头,道:“这不叫消磨锐气,这叫长了本事。经过那一役,老怪物似乎幡然醒悟,整个人的脾气一下子都改了过来,韬光养晦,这百年来,除了我们鬼王宗,实力回复最快的就算是万毒门了。只是他不肯坐这个位子,却是十分麻烦!”

说著,鬼王皱了皱眉,淡淡道:“也罢,反正也要等那两个人到了才能商议大事,我们就先等几天吧!嗯,对了,碧瑶呢?今天好像一整天都没看到她。”

青龙道:“我也没看见,不过幽姬一直都陪著她…影神也在暗中保护,应该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好了。”

鬼王摇头,轻轻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看著鬼王和青龙身影消失之后,原本一直平和甚至带点慈祥神色的毒神,面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但半天也没有说什么。

至于他旁边那个年轻人,性子似乎更是古怪。毒神不对他说话,他也自得其乐,耐心无比地在桌面上冲泡著茶水,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也不知dào

过了许久,毒神忽然发出一声浩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那个叫秦无炎的年轻人转过头来。看了毒神一眼,淡淡地道:“哦!那个人道行很厉害吗?”

毒神哼了一声,道:“他修行道行自然是极高的,但道行再高,我们也不怕他,只是此人城府太深,日后你一定要小心提防!”

秦无炎微微笑了笑,口气却还是那么平和,道:“知dào

了。师父。”

毒神看了他一眼,忽然叹道:“若是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师兄能有你这份资质,我何必苦忍这许多年?”

秦无炎受了毒神的夸奖,面上也没有什么得yì

之色,淡淡道:“几位师兄都是尽心尽lì

为您办事的,师父。”

毒神哼了一声,忽然伸手把盖在腿上的毛毯掀开,居然下了椅子站了起来。这一下才见他身材居然颇为高大,脊背挺直。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看来刚才那种种举动,都是为了欺骗鬼王和青龙的。

毒神在屋子中间来回踱步,秦无炎却似乎比他师父安静许多,房间里只回荡著毒神的脚步声。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秦无炎身边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夏日里夏蝉鸣叫的那种刺耳声音。

毒神脸色一变,转头看去。

秦无炎从椅子下面拿出了一个黄色小箱子,一尺见方,这个怪声便是从这里头传出来的。

毒神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打开了盖子。赫然,在他们二人面前,在箱子里黄色柔软丝绸上面,赫然趴著一条色彩绚丽的蜈蚣,但最奇异处,却是这蜈蚣的尾部有七条分岔。

此刻若是张小凡看到此物,必定惊愕莫名,因为这东西他小时候曾经见过,正是天下绝毒之一的“七尾蜈蚣”。

秦无炎皱了皱眉,道:“自从我们来到这青云山附近之后,小七似乎就不大安分,似乎被什么刺激了一般。”

毒神仔细看了看这条七尾蜈蚣,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枚淡紫色的小药丸,放入箱子之内,随即把箱子盖上。很快的,从箱子里发出的那种奇异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随即消失不闻。

待秦无炎把这装有七尾蜈蚣的箱子慎重地收好之后,毒神淡淡道:“这七尾蜈蚣乃是天下奇珍之物,世间仅存一对,从来相伴到死,若是分开,但在百里之内,必有感应。小七这些日子不安,必定是因为此事。”

秦无炎看了毒神一眼,忽然道:“这么说,如今那个人,就在青云山上?”

毒神笑了笑,道:“不错,七尾蜈蚣乃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异种,不会搞错的。”

说著,他转过头去,缓缓地向远处凝望。远方,河阳城外那座高耸巍峨的青云山,直插云霄,威武得几乎不可一世,白云环绕,仙气飘飘。

“一百年了,一转眼,又是百年了啊!”这个老人,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对于毒神而言,百年前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不论是天成子手中不可一世的诛仙宝剑,又或者圣教昨日的辉煌,但一眨眼,这些过往又全数化作过眼云烟。人,果真是会变的,世事无常,又有谁能料到,竟然会演变成如此这般。

时间一长,他似乎看得出神了,但也就在此刻,秦无炎的声音却在他背后响起。

“师…师父。”

毒神皱眉,对于自己这弟子,他向来极为满yì

,少见如此慌张。

“何事?”

“这…你还是自己看吧。”

秦无炎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伸手指了指台面。毒神回过头来,目光也是猛然一缩!



不知何时,那檀木桌面上居然多出了一张龙飞凤舞的字条,而他,却丝毫没有感应。(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青云变(2)

第三百五十七章、青云变(2)

是谁!?

一种从骨子里升起的惊悚让老辣的毒神也不禁变了颜色。这天下之大,竟然还有人能够完全避过他的感知,在自己的居所出入自由吗?

是谁,到底是谁!?

震惊的情绪化为愤nù

,然后更快地演变成恐慌…不管这个人得身份到底如何,这一次,他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这张字条,那是不是说,只要他愿意,下一回也能如此随意地取走他们的性命?

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无法平息下来,纵横天下百多年的毒神甚至不得不下意识催动一身元功才能面前稳下自己的心绪。

再定睛,那最多数寸宽的纸条上,由上至下只不过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然而此刻却仿佛最致命的利剑,瞬间插进了毒神的心窝。

——擅闯青云者,杀无赦。

秦无炎师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震撼。

—————————————————————————————————————

此时此刻,全天下,似乎都被一场隐形的风暴所席卷,正魔之间的冲突只在一瞬之间,连同无数生灵的命运,似乎都要在河阳城外的青云山上被决定。但也正是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距离天下枢纽的青云门千里之隔的地方,属于焚香谷的荣光,却已经摇摇欲坠。

孤灯,摇曳着忽明忽暗的烛火,连带着夜风从打开的隔窗钻进这里,等到吹拂到那老人身边的时候,虽然仅仅是撩起几缕白发却简直好像是要将他整个吹散一样…谁又能够想象。曾今烜赫一世,成为焚香谷谷主的云易岚,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是的,眼前这个形容枯槁,如风中残烛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的老者。正是云易岚本人。

当日一战,被夜魇所控的云易岚早已没有了左右自己行为的能力,他能够做的,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自己却无力阻止——最让他心痛的根本不是自己这一身修为甚至连同性命都被这可怕的魔鬼所害,而是这具被人所控zhì

的躯体只能按照夜魇早先安排好的策略一步一步,将焚香谷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千年基业,如今一朝毁在自己手中,云易岚就算是一死。也再难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咳咳…”

一念及此,孤灯下的老人又是猛然一阵咳嗽,几丝殷红的鲜血也从他的口角滑落,与黯然惨淡的背景相较起来是显得那般刺眼。

“师父!”

床边,如同往日一样,跪在云易岚面前的正是他最得yì

的弟子…若不是出了这样的意wài

,数十年之后,焚香谷的基业迟早都要交到这个叫做李洵的孩子手里。但如今。自己却已经没有时间了。甚至整个焚香谷也已经没有时间了。

云易岚费力的抬起眼皮,微微湿润的目光凝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洵。似乎是在思量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做,又或者正在做什么关乎焚香谷千年命运的决定。

“洵儿,为师大限将近…你也不必伤心,人固有一死,只是焚香谷之传承决不可断,而你…咳咳。也要承担起振兴焚香谷的重任。”

“师父,您!”

他站起身来,一手扶住云易岚的身体,却惊觉原本修liàn

焚香玉册已至化境的老人,此刻的身体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正相反,却是无止境的冰冷。这在往日,是绝对不可想象的,玉阳境界的修为在身,即使是在极北寒地,师尊也应犹如暖玉,绝不该如此。而且,对于同样修liàn

焚香玉册的李洵来说,他也再清楚不过,此刻,师尊恐怕真的是已经油尽灯枯了。

哪怕平日里多有些眼高于顶,恃才傲物的性子,对于一手将自己养大的师父,李洵又如何硬的下心肠?他很,恨自己无能,恨那占据师尊身躯的妖邪,更恨一手重创师尊的妖狐!

但此刻,即将走向自己生命终点的老人却只是摇了摇头…他同样触及到李洵眼中复杂的情绪,只是反而说不出任何一句温暖的话语。

“洵儿,为师的时间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事我却必须交待给你…”

“师父,你不必担心,上官师伯他们已经去找吕顺师叔了,相信马上就会回来!”

云易岚叹一口气…如今,他担心的早已不是那些派去青云门与道玄商讨对策,却半途失踪的弟子,于眼下早已七零八落的焚香谷而言,这早已不是重点。

他努力地将干枯的右手从怀中探出,有那么一个瞬间,云易岚那原本晦涩颓败的双眼居然再次焕发出惊艳的光彩!

倏忽,一抔就如同他本人一般微弱而又闪烁的火光自他手掌中显现,那不断撩拨着黑暗的火焰就好像绽放在黑夜之中最美丽的花朵,又好像是凝结着焚香谷千年以来夙愿的结晶…是的,没有人会怀疑这东西的威力,因为仅仅是看着,李洵竟然就产生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恐惧,若不是出于对师尊的信任,恐怕他立kè

就要祭出自己的法宝才能安心。

他理所当然的开口询问,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不断跳动着的苍白火焰。

“师父,这是…”

作为专修火焰法诀的焚香谷弟子,李洵本能的感受到这火焰的不凡之处,甚至隐隐约约,对于这火焰的身份,他已经有了些猜测。

云易岚并没有正面回答李洵的问题,他的目光混沌而昏暗,似乎望向历史的远方。

“世间火焰凡有所属,以其威力尚有不同…”

他的声音低沉,好像耳畔呢喃。

“凡人修士,以己之灵力催动,以至于种种神奇,耀林木之间。视为凡火,至极不过数十载,不足道哉;在此之上,蕴天地异象而生,电闪雷鸣,之后采集修liàn

。视为业火,顷刻焚敌,以一敌众,神鬼辟易…”

云易岚稍稍一顿,又是猛然咳嗽了两声,再正坐的时候,语调竟然更加虚弱了。

“除此之外,世间还有另一种火焰…其乃天地因果而生,不以风水神奇所灭。寰宇天地无所不焚,然此火万世难见,视为…天火!”

语落,他又将手中的火焰向李洵的方向轻轻挪动了一点儿。

“这,便是为师一生唯一的成果。”

—————————————————————————————————————

隔日,清晨。

山间带著湿润的空气还在大竹峰上飘荡的时候,大竹峰众人却都已经起来了。

田不易整束停当,与苏茹一起缓步走到守静堂前的空地上。只见众人都已经在此等候,张小凡站在众人中最后的位置。

田不易淡淡道:“大仁。你随我一起,其他人就不用去了。”

宋大仁点头应了一声,其他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失望神色,唯独田灵儿却站了出来,向著田不易道:“爹,我也要去。”

田不易皱眉道:“你去做什么。添乱!”

田灵儿贝齿紧咬,以哀求的目光看了苏茹一眼,叫了一声:“娘。”

苏茹叹息一声,对田不易道:“算了,就让她去吧!”

田不易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说著,他袖袍一甩,驭起了仙剑,当先飞走了,苏茹随即跟了上去,接着宋大仁也随后跟上——到最后,小凡却仍旧是没有消息。

天空里愈来愈蓝的颜色,仿佛一切又像是当初七脉会武时候的开始,只是,却没有了当初的那分激动。

通天峰,高耸入云,巍峨屹立,依然那么仙气缥缈,依然那么不曾沾染半分人间俗气,仿佛也张开怀抱,欢迎著他们的到来。

田不易夫妇当先,与田灵儿一起落在云海之上,远处山颠的玉清殿上,还飘荡传出悠远的钟鸣声。

只是,往日平静的云海,今日却似乎改换了颜色,无数的窃窃私语,在云海之上,如那些飘荡的云气一般,飘来荡去。

宋大仁与田灵儿都是紧绷著脸,装著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片刻之后,从人群里走出一人,向著他们两人走来。正是上次到通天峰时见过的长门弟子常箭,也是在七脉会武中曾与宋大仁交过手的人。

宋大仁自也识得此人,见他走了过来,一拱手道:“常师兄,别来无恙?”

常箭连忙还礼,随即道:“宋师兄,刚才田不易田师叔已经先到了此处,特地嘱咐小弟,一旦几位到此,就让我引著直接到玉清殿去。”

宋大仁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常师兄了。”

常箭淡淡一笑,侧身道:“那几位请跟我来吧!”

说著他当先走去,宋大仁、田灵儿跟在他的后面,穿过云海,穿过无数青云弟子的目光,来到了虹桥边上,走了上去。

这时,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终于射向了人间,柔和的洒在通天峰上,虹桥两边清澈的水波,又在层层荡漾的涟漪中,浮现出美丽的彩虹。

他们这般走著,一直走过了虹桥,来到了碧水潭边,也看到了那条直通玉清殿上的宽大台阶,只是没看到青云门镇山的灵兽水麒麟,想来多半还在碧水潭里吧!

“铛!…”

山顶的玉清殿里,又传来一下清脆的钟鼎之声。

常箭向他们笑了笑,道:“快到了,我们走吧!”

这里远比云海那里清静,一路之上,几乎都看不到青云弟子。几个打扫的年轻小道,看到常箭,都竖掌问候。

一步,一个台阶。

通天峰玉清殿上,又传来一声悠远的钟鸣,飘荡在山峰之间…

青云山下,一个偏僻的地方,并排站立著四个人,三男一女,静静地望著青云山。

半晌,年纪最大的毒神忽然笑了笑,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还会回到这里。”

站在他身边的鬼王淡淡微笑,道:“有前辈你主持大局,何止能够回到这里,再过一会,我们就算到了通天峰顶上,也不足为奇。”

毒神立kè

摇头。笑道:“鬼王老弟,我们不是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吗?这次大事,由长生堂的玉阳子道兄主持大局,我们都是马前卒而已,还有之前我曾提及之事…”

白纸留字之事,毒神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但如果真的只因为这样就放qì

这次的计划,却也是不可能的。

“前辈尽管放心,此事我鬼王宗已有计较。”万人往应声。微微躬身。

说著,他转过头,向著另一侧的那个男子道:“没错吧!玉阳子老弟,呵呵。”

魔教四大宗派之一,长生堂的门主玉阳子,双眉入鬓,相貌极是英俊,看去如三十出头的人。其实已经是修liàn

数百年的魔教之士。

在魔教之中,长生堂是一支极特殊的派系。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派系负责在蛮荒守卫魔教最重yào

的圣地──圣殿,而这一脉的专旨,也如它的名字一般,只为追求长生。只不过他们名列魔教四大派系,行事之时。多不择手段,与正道中相传求长生之道截然相反,这个日后再说。

此次魔教暗中大举前来青云山,玉阳子到了此地,经过几次暗中商议。被众人推举为此次魔教大事的主事人,心中难免有些得yì

,当下笑道:“青云门这百年来处处欺压我们圣教,今日定要向他们讨个公道。”

鬼王笑道:“说的好。”

说完,他转过头,对著一直站在旁边那个女子,也就是四大宗派中唯一的女门主、合欢派的三妙仙子微笑道:“等一会,也要看仙子你的神妙道法了。”

三妙仙子出身于魔教中声名最是狼藉之一的合欢派,容貌自是极美,但看过去却丝毫没有淫荡之意,面色淡淡,不施脂粉,反而竟有种冰霜出尘的美丽,倒是和青云山上小竹峰的陆雪琪有几分相似。

听到鬼王的话,三妙仙子淡淡一笑,道:“三位道兄都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远胜于我这个小小女子,只是我们都在圣母明王座前立了重誓,此次务必要同心协力,一雪当年圣殿被辱之耻,还望三位道兄一起抛弃前嫌,莫要辜负前言才好。”

鬼王三人对望一眼,都道:“仙子放心,我们并无二心。”

三妙仙子微微一笑,随即转过身对著鬼王,道:“鬼王道兄,我来这里已经数日,怎么不见侄女啊?”

鬼王一怔,道:“你说碧瑶那个丫头,小孩子贪玩,也不知dào

跑哪里去了,不知dào

仙子找她有什么事吗?”

三妙仙子淡淡道:“倒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我最近听说,令千金得到了一件宝物,乃是金铃夫人传下的异宝合欢铃,可有此事?”

毒神与玉阳子都是微微动容,显然金铃夫人这个名字,就算是对他们这样的魔道巨擘来说,也是不能不慎重对待的。

鬼王脸色一变,眼中隐隐有精光闪动,道:“倒不知仙子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三妙仙子伸出玉也似的手,在自己发鬓轻轻梳理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道:“我自然是听来的。鬼王道兄,金铃夫人乃是八百年前,我们合欢派的前辈祖师,她遗留下的合欢铃,更始终是我们合欢派的镇派之宝,这个,想必你也是知dào

的吧?”

鬼王不说话了,但他负手而立,气度端然,没有一丝一毫退避之色,刚才还一片和谐的气氛,转眼间竟有些剑拔弩张了。

玉阳子咳嗽一声,向毒神看了一眼,不料毒神转过头去,眺望远方青云山颠,显然不想多管闲事。玉阳子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若是换了往日,他自己也是巴不得这两大对头先行打个你死我活才好,但眼前他身分既然已是此次的主事人,只得往前走了一步,道:“二位,怎么说著说著就生气了?两位也是得道高人,而且如今大事当前,不如先把此事压一压,待此间事了,二位再自行解决,如何?”

三妙仙子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移开了目光;鬼王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是冷笑一声:这玉阳子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碍著自己身分不得不劝,却又隐隐有在大事之后,挑拨两派互斗之意。

但那合欢铃实在是非同小可的宝物。向来与鬼王宗的“伏龙鼎”、炼血堂的“噬血珠”以及万毒门的“万毒归宗袋”并称为魔教四大奇宝,更有甚者,魔教中一直传闻,合欢派里的许多奇法异术,都是要以这合欢铃为媒,才能发挥最大的奇效。

这等重宝,鬼王再笨也不会甘心交出去,而且碧瑶从死灵渊下的滴血洞中得到此异宝之后,他还特意嘱咐过不能声张。却不知dào

这三妙仙子神通不小,居然也打听到了此事。

鬼王在这片刻之间,便把自己身边众人想了一遍过去,但面上却微微露出笑容,道:“玉阳子道兄说的甚是,此事我们不妨在此间事过之后,我们再说。”

玉阳子见这两个往日里一向桀骜的人今次居然听了自己的话,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得yì



便在这个时候。毒神忽然道:“啊!太阳出来了。”

众人闻言,一起向青云山望去。果然见一轮红日光芒大放,缓缓从远方青云山顶升了起来,把阳光洒向世间。

那和煦的阳光也同样照在这四人的身上,在他们的身后,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青云山,走完了最后一层台阶。田灵儿一众弟子终于再一次来到了玉清殿外。这一座高大庄严的殿堂,耸立在他的身前,气势雄伟,人站在它的面前,仿佛如同蚂蚁一般。

常箭道:“我们进去吧!”

宋大仁与田灵儿都点头称是。迈步刚想走去,忽然身子一震,目光向旁边望去,只见在台阶的另一角落,有一个人靠著栏杆坐在地上,身上衣物倒还干净,但因为他随意坐到地上,下摆处沾了些尘埃,一双眼睛茫然看著他们这里,嘴里低声念叨著什么?

他正是疯了许多年的王二叔。

田灵儿想起张小凡童年往事心中一酸,正想走过去,却被宋大仁拉住,低声道:“小师妹,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别让各位师长等久了。至于王二叔,等你出来再来探望他也不迟。”

田灵儿一顿,不过还是微微点头。

不过再迈步时,田灵儿却是皱了皱眉,道:“师长前辈?常师兄,难道还有什么别派的前辈来了吗?”

常箭犹豫了一下,道:“是,天音寺来了几位神僧,此外,还有焚香谷的前辈,都是来商讨有关魔教的情况。”

田灵儿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宋大仁亦是眉头紧皱。

跨过门槛,顿时一股庄严肃穆之气迎面而来,青云门中最神圣的地方,依然如往日一般的气势雄伟,让人惊叹。

巨大的大殿之上,站著坐著有许多人,但不知怎么,第一眼望去的,却都不是这些人们,而是在这个大殿的最深处,看去那么遥远的在阴影中的三清神像。

大殿前方,点燃的香烛沉默的燃烧著,飘起一缕缕的轻烟。

大殿正中,主位之上,德高望重、鹤骨仙风的道玄真人坐在那里。在他的右手边一排,是青云门各脉的首座,包括田不易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坐在那里。而青云门其余各脉的长老弟子,或坐或站,都在他们身后。至于他们熟悉的齐昊、林惊羽等人也都在场,而陆雪琪此刻也默默地站在水月大师的身后,旁边站著宋大仁思慕的文敏。

在道玄真人左手边的,却是很多田灵儿从未见过的人,有相貌慈祥的和尚,有面色阴沉的老人。她隐晦地用目光扫去,在那一群人中只看到几个熟悉面孔,其中只有前些年曾来过青云门的天音寺法相、法善,只是此刻,他们都恭谨的站在一位坐在最上首的老和尚身后,看来这位相貌慈祥的老僧,多半也是天音寺的神僧。

PS:最近有点儿惨求支持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青云变(3)

第三百五十八章、青云变(3)

“诸位,诸位。”

道玄真人扬声,玉清殿内顿时一阵凝重。今日,能坐在这玉清殿之中的无一不是天下正道中鼎鼎大名的人物。连同道玄在内,三大正宗的领袖,又或者暂时的领袖都已经齐聚一堂,而之所以摆出如此阵仗,自然也不是无的放矢。而是为了商议一件最为关键紧要之事。

众人之中,原本坐在当中的道玄真人缓缓起身,先是拱手示意左右,普泓大师以及上官策自然也是各自点头还礼,之后,青云掌门终于朗朗开口。

“今日造访青云山的,都是天下正道之中流砥柱,心系天下安危,有志于清平之士,道玄在此先谢过诸位能应邀而来,共商这灭魔之策,多谢了。”

“阿弥陀佛,道玄师兄客气了,此本为我等应尽之责,何须言谢。”

普泓上人稽首,立右掌于胸前,左掌捻珠,面露慈悲之色,尽显一代高僧风范——一代名门天音寺果真不同凡响,单看着住持普泓,就能明白为何千年以来,天音寺始终经久不衰香火鼎盛,纵然是和魁首青云门相比,也自有一番风度,叫人折服。

“普泓师兄高义,在下佩服。”

“阿弥陀佛。”

“道玄道友,除魔卫道本我辈中人分内之举,只是今日事情紧急,还是直论正题吧。”

另一边,面色稍显阴沉的老人也终于打破沉默,开口应声。说话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代替重伤的焚香谷主云易岚来青云门共襄盛举的焚香谷长老上官策…虽然此人语气不善,但道玄和其他道友倒也没有在意。一来对方原来是客,青云门多少要卖几分薄面。二来焚香谷刚刚才遭遇千年不见之大劫,所以纵使如今上官策有所失态,大家也能够理解。

“上官兄说得极是,如此,在下还要烦请上官兄一叙当日焚香谷遭逢之难,不知是否也是出自魔门之手?”

进入正题。道玄真人一开口便切中要害…今日之会名为商量对策,其实大家最关心的事情,还是莫过于前些日子让天下哗然的焚香谷之变。毕竟,这件事发生之前,任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胆敢向作为天下名门正宗的焚香谷下手,更别说动手的人竟然还真的一击成功,重创了焚香谷中的精锐。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是灾难的讯号,是动荡的前瞻。反过来讲,对青云门和天音寺来说,这更是一个大大的警示!谁都不会知dào

,类似这样的灾难会不会哪一天突然就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更不能断言,如果真到了那时,自己又能比焚香谷强上几分呢?

“哼…”

上官策闷哼一声,脸色闪过一抹不快。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家丑,只是如今之局。却也容不得他推脱了。

“是否魔教所为,如今还不清楚,当日师兄的确曾经遭遇神mì

人袭击,此人功力深厚,修为深不可测,且动手极为突然。一击即中!老夫常年据守玄火坛,未曾赶得及支援,等到赶往一线峡禁地之后,却发xiàn

师兄身受重伤,数位长老更是已然捐躯。我循着痕迹追赶,却是几乎一无所获…”

上官策黑着脸将当日的情形一一道出,道玄以及普泓也是仔细听着当事人将当日发生的事情重现,不禁同样皱起了眉头。若事实真是如此,那可真是算得上疑惑重重了。

“既如此,在下倒是还有一事相问,不知上官道友可否相告。”

“但说无妨。”

“我耳闻当日之事仅仅只是出自一人之手,而非组织,不知…不知是否属实?”

此言一出,玉清殿内又是一阵骚动——底蕴深厚的焚香谷造人袭击,而且来去自如这个消息已经足够惊爆,但大多数人在此之前恐怕都还不知dào

这件事情,竟然是某人单枪匹马完成的?老实说,也已经完全超过了惊讶的范畴,甚至已经让人不可置信了。

此话一出,上官策的脸自然是更黑了,但事到如今就算隐瞒也找不到理由…

“据师兄所言,当日行凶者的确只有一人。”

“可曾探听此人身份?”

普泓大师同时开口,显然也是对这个消息颇为在意。

“来历尚不清楚,只知dào

此人修为极高,而且似乎…是妖族。”

妖族…妖族!

青云门内诸位首座相顾一眼,同时变了颜色!幸好,在场的大多数人因为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同样露出震惊的神色,这才没有让青云门诸位首座的表情当时露馅…而接下来,他们同样也担忧地望向了道玄真人的方向。

熟不知,此刻面色如常的道玄,内心更是一阵翻江倒海…没错,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青云门内的诸位首座却是再清楚不过,这世界上的确存zài

着一只拥有如此能为的妖狐,而这只妖狐,甚至正是“出身”于青云门中!

而作为掌门的道玄,此刻更是心中翻腾不已…因为这妖狐不仅仅是在青云门寄居了千年,甚至还以执剑长老的身份,成为了青云门的一员!

要是这件事情暴露,恐怕今日之后,青云和焚香谷之间将成为不死不休的死仇,而原本稳固的正道三脉,也会因此崩溃,甚至遭到魔教更为猛烈的打击!

毫不客气的说,如今,已是青云门,乃至天下正道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

然而就在此刻,玉清殿之外,却是猛然传来一阵轰响,凛凛威风,就算有门窗阻隔此刻却还是闯进了玉清殿内,而与此同时,一声青云弟子的大喝也是彻底将尚不明朗的局势推向了爆fā

的边缘。

“魔教妖孽,岂敢放肆!”

—————————————————————————————————————

青云山麓。

河阳城之外,青云七峰各有俊秀,视为名山大川,颇多古今名胜,如今。又更以青云门之宗派所在受人尊崇。只是此地山路崎岖陡峭,甚为难行,更兼山中云雾缭绕,湿气颇重,湿滑路险,凡夫俗子。倒也极少会往此处游历。

所以,这青云山虽然享誉天下,却意wài

的是一处清静之地。特别是在登上险峰半腰之后,更是几无人迹,僻静非常,只闻虫鸟不见人声。

可是今日,这七脉主峰通天峰之下,却有一对白衣璧人缓缓而上,慢步于这陡峭山麓。

“小白。我们还是快些,否则青云门…”

流影面色微微发苦,却也不敢撇下身边的小白独自飞上云端…今日来此,一是为了当年和青叶定下的约定,不能对青云门此劫做事不管,二,也是为了阻止诛仙剑阵完全启动,以免随了夜魇的心愿。让道玄入魔,进一步牵绊流影的脚步。而第三,也是为了看看张小凡究竟会做出如何的抉择,是如当年的流影,又或者是莲生,还是,他有更好的答案…

“青云门自有青云门的造化。何须你费心?”

相比起流影的急切,小白显然就要冷淡的多…青云门的生死存亡,从道理上来说,原本就不关狐族什么事。连带着她如今连狐主的位置都多年不曾经营,狐岐山一脉更是几乎已经不再和她牵连。这天下的纷纷扰扰只要不破坏藏锋斋的檀香,自然都是无关紧要的。相反,她对于流影这种恨不得把整个人的安危都牵涉进去的行为可是大大的不满,此时流影身上的伤虽无大碍,但也算不上痊愈,要不是后者一直坚持,她才不会一起来此。

“若是青云门就此中落,那也是命中注定,你帮的了他们一时,还能帮得了一世吗?”

说着,小白还没好气的瞪了流影一眼,显然对于这般举动仍旧心怀不满。

“你啊…我知dào

你还没消气,只是我毕竟和青叶有约在先。”

另一边呢,流影却是不敢有任何不重视的道理,他把美人玉手轻轻握在掌心,然后微微摇头,显然是当接过这一页去。说起来,这个法子他也已经用了不止一遍,幸好,似乎到目前为止还算得上是屡试不爽。

再者,流影也并不是真的要逞无谋之勇,他此来青云山也是有着足够的把握…魔教人多势众,但毕竟并非主场,而且就算算上鬼王、毒神在内,修为上也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而正道一边,纵然道玄诛仙在握,修为超绝,但毕竟他在明,流影在暗,所以就算表面上看流影势单力薄,事实上,却掌握着倾斜整个战局的能力。

“你放心,这青云山上,也不是谁都能伤的了我流影的。”

此乃豪言,却并非虚言。然而这话,流影却并非单单只是说给小白听,更是说给藏在暗处的某人听的…他抬眼,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灌木。

“你说对吗,小姑娘?”

“…”

默默无声,远处一时无人应答。

流影一愕,接着更是无奈摇头。

“若是你还不肯出来,说不得我只能亲自请你出来了。”

话音刚落,流影一直紧盯地方向终于也有了动静,树丛之中一阵窸窣,定睛处,一位身着绿衣,娇俏可爱的小女孩儿就已经出现在流影和小白的面前了。

“小女子碧瑶,见过两位前辈。”

没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鬼王宗宗主万人往之女。只不过,她之所以来此处却并非是鬼王的安排,又或者是魔教已经提前倾巢而出,准bèi

一举竟功,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自作主张罢了。

作为魔门一员,来这青云山圣地,本就冒着极大的风险,而做这一切她也只不过是为了见到一个人…一个她无法忘记的人。

很可惜,这一次碧瑶又走了空趟,张小凡并没有回返青云门,大竹峰上,更是找不到他的踪迹。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当她顺着线索一路找来通天峰的路上,竟然会碰上这么一个人…

流影本尊。碧瑶从来不曾见过,只是这个名字,她却不止一次从父亲那里听说过——千年之前的传说,青云门内的奇人,甚至同时又是妖族最后的高人。这个男子身上笼罩着的光环实在是太多,若不是千年时光悠悠将一切掩盖。恐怕到如今,面前之人早已名动天下。

所以,碧瑶很清楚自己瞒不过对方,也就只能现身了。

“万人往倒是有个好女儿。”

流影微笑,小白也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后。到此刻,流影反倒一改之前的急躁,泰然自若起来——不论如何,在鬼王宗的人面前,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前辈谬赞了。”

“怎么?碧瑶小姐也有兴趣趟这趟浑水。”

小白开口。却是比流影多了几分调笑——碧瑶和张小凡之间的事情她倒也算是看在眼里,此时小白不关心青云门之事,反倒对此事多有关照。

“在我看来,那木讷小子却也没什么好,哪里能得到碧瑶小姐的偏爱?”

“…”

被人说破心思,碧瑶顿时大羞,之前见到流影时的紧张心绪一下子也就去了大半…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黑风却猛然从众人头顶划过。碧瑶反应不及。但流影和小白却双双皱起了眉头。两人相视一眼,却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凝重。

那人…似乎正是…

—————————————————————————————————————

“张小凡!”道玄真人缓缓地叫了一声。却是满目沉重。

那个突然闯入众人视野中的古怪身影满是黑气,魔氛重重,众人皆以为是魔教妖孽,但片刻之后,真元散去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却是一个熟悉身影…

不错,正是张小凡!

连日赶路。张小凡早已精神恍惚,此刻回返青云原本心中一松,被道玄喝了一声,身子仿佛轻颤了一下,慢慢跪了下来。低声道:“弟子在。”

道玄真人看著他,道:“旁边这些前辈,都是我正道中的高人,你本是我青云弟子…这一身魔气到底从何而来!”

道玄真人心中气愤难平,却也不能失了礼数,自然要把后面那些大名鼎鼎的人名都说上一遍,但张小凡却没有心思听下去了。一时之间,他的目光都落在了坐在最前方那两个面目慈和的老和尚身上,那一身金丝贴烫的红色僧袍,白眉如雪,此刻也正向著他看来。

普泓神僧位列天音寺四大神僧之首,在天下素来与青云门的道玄真人,以及焚香谷谷主并列为三大高人,地位之高,远非他人可比。寻常修道之人,想要见他一面都难上加难,但此次却意wài

地破了百年之例,惊动无上法驾到了青云山上。

大殿之上,道玄真人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著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

张小凡缓缓低下了头,注视著自己面前地下的青砖,深心处忽然幽幽地想著:这些和尚,便是当年和那个普智一样的人吗?

远处,安静地躺在道玄真人旁边茶几上的烧火棍,仿佛也感应到主人心思一般,轻轻地有青光淡淡闪过。

“张小凡,”道玄真人见张小凡并不答话,更加气愤,缓缓地道“现在我问你几件事情,你要老实作答。”

张小凡低声道:“是。”

道玄真人仿佛在斟酌著语句,半晌,慢慢道:“说,你前次下山之后到底去过何处,这一身魔氛又是从何而来!?”

张小凡没有说话,顿时玉清殿上的气氛,仿佛也有些微微的紧张。田不易不舒服地转了转头,却发xiàn

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盯著张小凡。

空气中,仿佛也有些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轻轻地跳动著。

“我…我…”

听闻青云门有急,张小凡一路拼命赶来,早已是身心俱疲,根本就没有在意什么魔气魔法,如今慌乱之下,更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情急之下,张小凡只觉胸中烦闷,魔气再次上涌,正此时,原本蛰伏在张小凡体内的大梵般若真法受到感应。本能激引而出!

“嗡!!!”

玉清殿中,天下群雄面前,专属于天音寺的不传秘法竟然就如此在一位青云弟子身上显现!

“大梵般若!”

天音寺中,普空神僧顿时开口,场面一时急转直下,叫人愕然!

原本。青云门中出了个一身魔气的弟子就已经让众人大跌眼镜,更没有想到的是,这弟子竟然还习练有天音寺真法大梵般若!?

“张小凡!你刚才所使的可是大梵般若真法!?”

…半晌,此刻早已失了方寸张小凡终于懵懵懂懂的回道:“是。”

“什么?”

顿时,大殿之上一片哗然,虽然早也料想到了这个答案,但从张小凡口中说出之后,天音寺僧人之中却依然是神色激动,只有坐在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们身后的法相,脸色丝毫不变,默然无语。

而青云门这里,田不易的脸色越发难看,田灵儿等人的脸色也是苍白之极。在一片惊愕之中,只有陆雪琪望著那个沉默的身影,一言不发。

道玄真人皱了皱眉,目光微微向天音寺普泓神僧处扫了一眼。却只见在众门人的激动神色中,普泓上人却缓缓合上了眼睛。摆明了暂时不会开口。

道玄真人在心中冷冷哼了一声,转过对著张小凡,抬起手向著喧哗的众人示意安静。

他毕竟身分非同小可,很快的无论青云门下还是其他各派人物,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道玄真人缓缓道:“此外。还有人说,你手中的这根烧火棍,上有魔教的邪物噬血珠,可是真的?”

又是一阵沉默,张小凡低低的道:“是。”

这一次。众人却意wài

地保持了沉默。噬血珠,这个充满血腥邪恶的字眼,竟然会出现在一个青云门弟子的身上!

道玄真人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从没料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般局面,张小凡此刻的心中一片空白,对于未知而可能受到的惩罚的畏惧,让他的身体也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我、我、我…”

仿佛大海中绝望却依然拚命挣扎的小舟,他茫然说著简单的话,却根本不知dào

自己要说什么?

道玄真人面色严峻,道:“这噬血珠是怎么来的?”

声音到了最后突然拔高,音调转厉,张小凡被他一喝,脑海里嗡的一声,顿时一阵混乱,终于开口说了起来,这一开头,后面的话自然就跟了上去:从小时候被猴子小灰戏耍,到后来与田灵儿一起追到后山幽谷,噬血珠与黑色怪棒突然两相争斗,最后竟变作这种形状…他只是下意识的隐瞒了有关流影的存zài

,其他的,一概从实。

大殿之上,众人面面相觑,连道玄真人和普泓、普空,包括焚香谷的那个上官老人都皱起了眉头。噬血珠与摄魂以血为媒熔炼之事,便是他们这些修道大成之士,也是头一次听说,可见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众人或有怀疑之心的,也为数不少,但看张小凡目光微微呆滞,神情失落,却也不像说谎。

道玄真人沉吟片刻,随后看著张小凡,道:“好,我姑且信你这意wài

熔炼之说,但在这之前,噬血珠却已然在你身上,你一个小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等邪物?还有,噬血珠向来吸噬活物精血,而那时又未和摄魂熔炼,你又怎么可能安然无事?”

张小凡哑口无言,事情的真zhèng

原因,自然便是当初普智用佛门真法将噬血珠暂时禁制起来,而且当日普智也叮嘱他要找个无人且偏僻的悬崖丢掉,却是张小凡自己把这珠子收了起来当作纪念。

而此刻说出普智,自然也就等于说出了一切,只是,这却是张小凡深心之中,深深不愿说出的话。

那个慈和的老和尚,和自己其实也不过只有一个晚上的缘分,自己不过是在他油尽灯枯的时候,叫了他唯一的一声“师父”,可是这许多年来,他无论如何竟是忘不了那个人。

刹那间,仿佛周围的人的目光、声音,都变得那么遥远,眼前的景色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自己面对著那个老和尚,小小少年倔强而坚定地对他道:“知dào

了,我死也不说!”

死也不说!

死也不说…死也不说…死也不说……

一个孩子,就这样愚笨地坚守着这个本不该存zài

得承诺,竟是如此的可悲。

“说!”

一声大喝,声震四下。却赫然是田不易紧皱眉头,愤然站起,吓了众人一跳。只见他面色严峻之极,但目光中担忧之色越来越重,此刻张小凡已经承认了的,尽是大犯青云门和正道大忌之事,若按常理,只怕非死不可。

田不易心中又惊又怒,却见这小徒弟似乎根本不知dào

自己命在旦夕。尤其是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人都在此处,青云门便是有心维护,也无计可施,再这般下去,只怕张小凡真的是小命难保!

无奈张小凡此刻如中邪一般,慢慢低下头去,一声不吭,其他人倒也罢了。苏茹等大竹峰的人看著他长大的,一时尽皆哑然失色。张小凡性子向来沉默坚韧,此刻在这关键时分,竟仿佛是不顾一切都不说的样子。

田不易霍然踏上一步,但还没等他说什么做什么,一直沉默无言的天音寺主持普泓神僧,突然睁眼道:“田施主。有事我们慢慢商量,不要动粗罢。”

田不易一怔,没想到普泓上人会突然开口为张小凡说话,但普泓神僧德高望重,便是连他这般青云门一脉首座。也不敢不尊重他的意思,当下只得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道玄真人淡淡看了普泓一眼,眉头微皱,似有所想,随即向张小凡道:“还有,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立kè

紧张了起来,这其中关键,隐约牵动了当今正道两大派系私底的暗流,这个答案,必定乃是石破天惊!

可是张小凡,依然沉默地跪在那里,许久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道玄真人瞳孔收缩,冷冷道:“你还不从实说来?”

从头到尾,一直注视著张小凡的法相,突然垂下了头不再看他,便是坐在他前方的普泓普空,此刻也对望了一眼,眼光中隐隐有光芒闪动,也不知是想些什么?

周围的世界,一片沉默,但却仿佛化作了无边巨大的无形之墙,把自己夹在中间,冷冷地挤压著。

张小凡慢慢觉得喘不过气来,可是,他始终还是没有说话。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在坚持什么吧?

道玄真人霍然站起,眉头紧皱,显然动了真怒,喝道:“孽障!你莫要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拿你没办法!”

张小凡身子一颤,脸上神色复杂之极,但终究是没有开口。

道玄更怒,气极反笑,道:“好,好,好,你这个孽障,今日我就让你……”

“掌门息怒!”

突然,一声呼喊从青云门弟子中发出,顿时青云门中一片耸动,众人失色。道玄真人坐镇青云垂百年之久,威势向来无人敢当,不料今日竟有人胆敢拦阻于他,此时连张小凡也转头看去。

在一片哗然声中,赫然只见陆雪琪决然排众而出,走到中间,站在张小凡身边,跪了下去。

道玄真人一阵错愕,水月大师也是惊讶之极,站了起来,急道:“琪儿,你疯了?快回来!”

陆雪琪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她跪在张小凡身边的身子,竟无丝毫退缩之意,那无双美丽的容颜之上,雪白的牙齿轻轻咬著淡淡的下唇,静静地道:“掌门师伯,小竹峰弟子陆雪琪,有话要说。”

水月皱眉,喝道:“琪儿,张小凡乃是大竹峰弟子,身犯重罪,掌门自有定夺,你不要多嘴,快快回来!”

陆雪琪嘴角仿佛也抽动了一下,在她身边的张小凡,此刻也分明听到了她突然沉重的呼吸声,显然在众人面前,此时此刻跪在他的身边,那份压力绝对非同小可。

只是,在这个庄严而肃穆的大殿之上,在所有人陌生的眼光之中,这美丽的女子依然不曾退后。

玉清殿外的山风,不知什么时候吹了进来。

掠起了她的几丝秀发,轻轻飘动。

张小凡凝望著身边这个女子,没有说话。

“掌门师伯,请容弟子说上几句。”

道玄真人向周围看了一眼,只见那些其他门派的道友目光纷纷看来,只得冷冷道:“好,你说罢。”

陆雪琪点头道:“多谢掌门。掌门师伯,诸位师伯师叔,我与张小凡张师弟并无深交,但在七脉会武之后,也曾与他一同下山,在空桑山万蝠古窟和死灵渊下,亲眼见到张师弟与魔教余孽殊死争斗,绝非是魔教内奸。此刻外人在场,张师弟或有难言之隐,请掌门师伯三思而行,千万不要…”

“等等!”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陆雪琪的话。众人看去,却是坐在天音寺两位神僧下首,焚香谷那位复姓上官的老人,刚才张小凡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天音寺两位神僧身上,没有注意看他,此刻看去,只见他面容瘦削,身材颇为瘦长,连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尖锐。

“这位姑娘说的外人,多半便是指我,还有普泓道兄、普空道兄以及众位同道吧?嘿嘿,青云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亏你们还自居天下正宗,难道连个交代也不要让我们看到吗?”

道玄真人与其他各脉首座长老的脸色,顿时都难看下来,坐在旁边的苍松道人冷冷道:

“上官道兄,我们自然会给你个交代,你放心就是。”

上官策冷笑一声,也坐了回去。

旁边的水月微怒道:“琪儿,你还不回来!”

不料往日对师父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陆雪琪,今日便如换了个人一般,抬头向道玄道:“掌门师伯,无论张师弟犯了什么错,恳请掌门师伯仔细查问,但他绝对不是潜入我青云门下的内奸!”

她望著前方,容色端然,仿佛对著整个世界也无丝毫惧色,决然道:“弟子陆雪琪,愿以性命担保!”

众人一时都被震住!

甚至连张小凡自己也微微张大了嘴,怔怔地望著与自己跪在一起的这个女子,那雪白的肌肤之上,冰霜的容颜中,突然间,仿佛也有隐约的温柔。

“弟子林惊羽,也愿以性命为张小凡担保!”

几乎就在陆雪琪说完此话的同时,林惊羽再也忍耐不住,毅然冲了出来,跪在大殿之上,也不看师父苍松道人顿时变成猪肝般的脸色,豁出去了一般,大声道:“张师弟为了青云出生入死,绝对不会是外派内奸,弟子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更知绝无此事,请掌门师伯三思啊!”

道玄真人此刻的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此刻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青云弟子中突然一阵骚动,片刻之间,风回峰门下弟子、龙首峰门下弟子以及大竹峰门下弟子,同时有人跑了出来,一起跪下,大声道:“弟子也愿以性命为张师弟担保!”

众人失色,放眼看去,这三人却是曾书书、齐昊和田灵儿,此刻除了田不易夫妇,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和风回峰首座曾叔常,同时都站了起来,惊愕之极。

此刻大殿之上,情况一片混乱,道玄真人心中怒气大盛,心道这些忤逆弟子难道今日都要造反了不成?偏偏这个时候正道众多同道都在,发作不得。他这个青云门的掌门真是丢尽了颜面,这一下怒气直冲胸膛,却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青云变(4)

第三百五十九章、青云变(4)

—————————————————————————————————————

青云门遭遇惊变,而在万里之外的焚香谷,却同样即将遭遇一场灾变。



“除此之外,世间还有另一种火焰…其乃天地因果而生,不以风水神奇所灭,寰宇天地无所不焚,然此火万世难见,视为…天火!”

语落,他又将手中的火焰向李洵的方向轻轻挪动了一点儿。

“这,便是为师一生唯一的成果。”

看着手掌中不断跳动的苍白火苗,云易岚终于勉强有了几分精神…他这一辈子,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妄图以夜魇残魄锻炼天火,只因如此,夜魇才能有可趁之机夺取他的肉身,竟而造成如今这般的惨剧,但这最错的一步棋,却也给焚香谷留下了最后的生机。

数十载光阴,对于云易岚来说,他虽然只能看着夜魇一步一步,将焚香谷带进深渊无力阻止,但他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那个荒谬的猜想最后还是成功了,以夜魇之魄作为补充,云易岚终于完成了对于天火的淬炼,这一小簇不起眼的火焰,却是凝聚了他一生所有的努力!假以时日,若是有人能够达到与昔日的他不相上下的修为,再以此天火催动,八凶玄火大阵必将重现上古神威,而凭借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八荒火龙,焚香谷也将再次崛起。

“洵儿,今日为师便将这世间仅有的天火传于你,日后,焚香谷的未来就要靠你了。”

“师父!”

“不必多言。为师的时间不多了…”

言罢,云易岚运转最后元功,将那一缕天火缓缓推出,直向李洵眉心,两者一触,瞬间白焰消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可这天火的威力身为焚香谷弟子的李洵却是再清楚不过的,眼见天火一时消失在自己身体之中,李洵顿时大惊失色。

“师…师父!”

“以意守神,不可分心。”

云易岚最后嘱咐一声,便无力再做其他言语,只知全力投入。他已经阳寿无多,只能趁着这最后一点时间,以自己仅剩的根基修为相助修为尚且不足的李洵将天火收入自己体内,虽然这多少有些拔苗助长的意思。但时间紧迫,云易岚此刻早已经没了选择,纵然是要为日后留下些许隐患,可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若是他就这么一死,天火随其心焰而灭,那他自己这百年苦工,焚香谷千年以来的期盼都要前功尽弃,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强行灌注,日后再另寻解救之法。

可是。云易岚怎么也想不到,就在此刻,柴屋之外却有另一双眼睛沉默地注视着这里发生得一切。那人一身白衣,肩膀和手腕却仿佛有皮草覆盖,眉目之中尽透着一股妖气。

没错,若是流影或者小白在此定能一眼就认出此人…

不是小六。又是何人?

—————————————————————————————————————

“砰!”

一声大响,众人震骇!

道玄真人仿佛终于失去了耐心,拍案而起,手指张小凡怒道:“孽障,当年我看你身世可怜。将你收留在青云门中,不料却是养虎为患!”

张小凡身子摇了一摇,抬起头来,张大了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道玄真人面色如冰如霜,寒声道:“今日若不除去你这个孽障,我青云门如何向天下正道交代?也罢,就让我成全了你这…”

众人失色,田不易霍然站了起来,众人中陆雪琪、田灵儿、林惊羽等人脸色都刷的白了,便是坐在旁边的天音寺普泓神僧,也仿佛隐隐有些不忍,向道玄低声道:“道玄师兄,这个是不是再斟酌…”

道玄哼了一声,冷然道:“这孽障身怀魔教邪物,又犯我正道大忌,罪孽深重,实不可留!”语未落,他当时举起右手就欲发招,可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道玄身旁的苍松真人猛然跨前一步,扶住掌门刚刚抬起的手腕。

“师兄息怒,今日之事还有蹊跷。”

“还有什么可说,这明明…呀!!!”

突然,一声大呼,震慑全场,众人无不失色。惊骇之中,赫然竟是道玄真人身子剧颤,怒吼一声,连退数步。也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看到自道玄右手袖口之内,飞起了一道黑影,片刻之后停顿在半空之中,发出吱吱怪声。

那是手掌一般大小的异种蜈蚣,色彩绚丽,尾部竟有七条分岔。此刻震动飞起,摇头摆尾,模样骄横之极。

张小凡呆住了,整个身体突然都微微颤抖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瞪著在半空中的那只怪物,那只深深烙印在他记忆深处的东西:“七尾蜈蚣!”

时光刹那间如倒流而上奔腾咆哮的巨流,将他带到了多年前那个黑色的夜晚,那个普智与神mì

黑衣人决斗,而他同时失去了自己所有一切的血腥之夜!

他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深心处泛起的无边血腥气息,将他团团包围。他伸出手,一把将烧火棍紧紧抓在了手中!

但这个时候,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张小凡的异样,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道玄真人身上。

青云门众位首座长老,其见识阅历岂是常人可比,眨眼间即将道玄真人围了起来,特别是与那只七尾蜈蚣隔开,待众人向道玄真人看去,不由得尽皆失色。

只见道玄真人右手颤抖,中指处赫然有个伤口,显然是被那七尾蜈蚣所伤,只见在这片刻间,流出来的血已然是黑色的,更要命的是。从指端伤口之处,一道触目惊心的黑气,几乎以看得见的急速向上攻去。

七尾蜈蚣以天下绝毒著称,便是道玄真人这般得道高人,竟也为之所困。

道玄真人片刻间只觉得头昏眼花,气闷难忍。但他道行何等之高,尤胜过当年的普智和尚,立kè

强自定住心神,左手并指如刀,向只片刻间几乎已经麻木的右手连点数下,凌空画符,登时将那道黑气上攻之势挡缓了下来。

可偏偏就在这时,离他最近的苍松真人却同样右手画符轻轻一推,直接按在了道玄的背后!

“噗!!”

中毒在先。又被人偷袭在后,饶是道玄修为高深,也不禁吐出一口逆血,而体内刚刚稳定下来的毒素,也急速扩散,顿时脸上呈现青紫之色。

危急时刻,道玄真人一声大吼,左手倒切下来。苍松道人左手立kè

迎上,两相撞击。苍松道人身子大震,倒飞出去,落到玉清殿门前,片刻之后,嘴角缓缓流下一道血痕,但神色间却在冷笑。

刚才还一片混乱的人群。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如死一般的寂静。

道玄真人墨绿色的道袍,腹部之处转眼间已然变做了深色,他整个人的脸色也顿时苍白之极,只是。他此刻脸上的惊愕之色,却远远胜过了身体上的痛楚。

“你,你做什么?”他嘶哑著声音,向著站在大殿门口处的苍松道人,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此刻,甚至连龙首峰的弟子齐昊、林惊羽等,也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个个张大了嘴,望著那个曾经是这青云山上最有权势之一的人。

“我?”苍松道人仿佛突然变做了另外一个人般,猖狂地大笑出来:“我在暗算你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说著,他用手一招,半空中的七尾蜈蚣顿时向他飞去,转眼间消失在他袖袍之中。

齐昊再也忍不住,声音中带著困惑与惊骇,大叫道:“师父,你、你疯了吗?”

苍松道人向他看了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到了站在齐昊身边但神色几乎与他一样的林惊羽,还有更多的龙首峰弟子,甚至于其他青云门各脉的弟子,都用一种看待疯子般不能置信的眼光望著他。

“哈哈哈,疯了?是啊!我早就疯了!”苍松道人仰天大笑,神态仿佛也带著一丝疯狂:“早在一百年前,也是在这个玉清殿上,当我看到万剑一万师兄的下场之后,我就已经疯了!”

“师父!”龙首峰的齐昊和林惊羽此刻的声音都已经带著哭腔,但在他们身后,围绕在道玄真人周围的青云门众位首座长老,身体却突然僵硬!

万剑一,这个仿佛带著梦魇般的名字,带著浓浓的阴影,压在青云门的上空。就连原本盛怒难遏的道玄真人都沉默了下来。

在这一片慌乱中,自然是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个刚刚险些被道玄真人一掌打死的青云门后辈…而此刻的张小凡正双眼一眨不眨地狠狠盯着不远处得苍松,咬破的嘴角滴下点点殷红,可他同样毫不在意。

“是他,是他…”

此时此刻,他只知dào

重复着这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仿佛梦魇。



当然,场面上更惹人注目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万剑一。

当年和道玄并列为青云双骄之一,剑术一道,更是将多年以来被束之高阁的斩鬼神习练的炉火纯青。除此之外,更是带着青云门内的诸人前往蛮荒之地攻入魔门总坛,风头一时无两…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偏偏被历史的尘埃淹没,无影无踪。

“当年万师兄对我如兄如父,一手栽培我,在蛮荒中更是不顾性命救我,我这条命,早就给了他了!可恨百年前,我竭尽全力竟也不能救他,从那之后,我就告sù

自己,无论如何,我也要替他报仇!”

话说到最后几句,苍松声嘶力竭地喊出,仿佛对著自己的深心,又像是对著冥冥中的那双眼睛。

萧逸才脸上失色,但更令他惊讶的,竟是他所搀扶的那个躯体,突然推开了他。

青云门掌门真人,百年来天下正道中至高无上的领袖,道玄真人在伤口还流著血。那分黑气仿佛越见浓重的时候,赫然凭借自己的力量,缓缓的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他的气势,刹那间掩盖了所有的人,那墨绿的道袍无风飞扬,隐隐望见他的双手。深深握拳,连指甲也陷入了肉里。

他望著前方,挺直身躯,面对著苍松道人,更仿佛面对著那一个无形的白色身影,大声而笑:“好好好,想不到当年的那段公案,竟让你如此记挂。你便过来试试,看看我这个做师兄的。到底配不配做这个掌门!”

他斜眼向苍松看去,突然双手从握拳霍地伸开手掌,从他右手伤口处,滴滴黑血喷涌流出,而他面上的黑气,也渐渐淡了下去。只是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但声音却是变得凄厉,带著一丝不屑:“凭你也配?”

苍松道人忽然大笑起来。道:“是,你厉害。当年青云门下,向来以万师兄和你为绝代双骄,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有人会收拾你的。”

道玄真人面色肃然,冷然道:“是谁?”

大殿之上,众人屏息。青云门弟子面面相觑,而站在一旁看到青云门内乱的天音寺、焚香谷一众人等,却也是面色尴尬。

苍松道人笑声不绝,便在这个时候,忽然从玉清殿外的遥远处。传来了浑厚的声音:“道玄老友,百年不见,看你风采如昔,可喜可贺!”

这声音如雷鸣一般,隆隆传来,片刻之间,通天峰外突地喊杀声四起,山前乱成一片,慌乱声中,远远的竟似有人大喊:“魔教妖人杀上山来了!”

“什么?”

青云门人尽皆失色,道玄真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指著苍松道人,几乎不可置信地道:“你,你竟敢背叛师门,勾结魔教!”

苍松道人狂笑道:“不错,我就是勾结魔教,那又怎样!在我看来,青云门藏污纳垢,比魔教还不如!我为了替万师兄报仇,就算身入地狱也不在乎,何况是勾结魔教?”

苏茹脸色惨白,低声道:“疯了,疯了,他真的疯了!”

门口处,闪现出了四道人影,正是魔教的四大宗主。

玉阳子和毒神站在中间,鬼王和三妙仙子站於两侧,四人向这大殿里望上一眼,缓步走了进来。

年纪最大的毒神,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笑道∶”道玄老友,百年不见了,你可还好?”

道玄真人身子震了一震,瞳孔收缩,冷然道∶”毒神!”

毒神大笑,道∶”正是我这个老不死。百年前在那青云山脚败在你的剑下,如今又见你风采如昔,真是不胜欣慰!”

道玄真人目光向那四个人一一看了过去,与此同时,从玉清殿门外陆续又走进了数十个魔教之人,看著这些人的气度架势,只怕无一人是好相与的,多半魔教这百多年来的实力,都在此处了。其中众人见过的,便有鬼王宗的青龙、幽姬,万毒门的百毒子等等都在其中,至於其他的人,多半也是四大宗派的高手。

而在远处,喊杀声越来越响,不时听到绝望嘶吼,往日如人间仙境一般的青云山,此刻彷佛被血腥笼罩,恍如地狱。

道玄真人深深呼吸,勉强定住心神,今日祸起萧墙,外敌竟又长驱直入,不问可知乃是青云门这百年来最危急的时刻。他身为青云门这个千年大派的至尊掌门,绝不能让这份基业,毁在自己手中了。

这时,忽然只听得一声佛号,却是普泓大师不知什麽时候站在道玄真人身边,面上有淡淡微笑,道∶”道玄师兄,自古邪不胜正,我天音寺一脉,从来与青云门并抗妖魔邪道,若有差遣,尽管吩咐。”

道玄大喜,也几乎是在同时,焚香谷的那些人,也以那个上官老人为首站了出来,站到了道玄真人和普泓大师身後。

魔教四大宗主都是微微变色,毒神看著普泓,沉声道∶”这位大师是天音寺哪一位神僧?”

普泓微笑道∶”老施主真是健忘,百年前正魔大战,我们也有过一面之缘的,怎麽却将老衲忘记了?老衲天音寺普泓,旁边这位是在下师弟普空。”

天音寺四大神僧何等威名,有了这两人在。等若青云门添了数个高手,更何况旁边还有焚香谷高手?

毒神转过头去,向脸色微白的苍松道人皱眉道∶”这些人怎麽会在这里?”

苍松道人恶狠狠地道∶”这些秃驴和焚香谷的家伙都是今早突然到达青云山,事先并无消息,我措手不及,无法报信。”

普泓与身後的焚香谷上官老人对望一眼。都笑了出来,焚香谷上官策大笑道∶”这就是所谓邪不胜正,天网恢恢,今日定要让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妖魔邪道,尽数伏诛在这青云山上!””嘿嘿!”一声冷笑,却是站在毒神旁边,被魔教众人推为主事之人的玉阳子,神色骄横,冷笑道∶”百多年前。我圣教前辈一样是以我一教之力,与你等三大派争斗,难道我们今日便怕了你们不成!””说的好!”喝彩声顿时响起,不少是来自站在他们四大宗主背後那堆人群,便是在他旁边的鬼王也抚掌而笑。”今日就让你们看看,到底是我们伏诛,还是你们受‘死’!”

这一句话他说的是猖狂无比、睥睨众生,正道中人无不变色。面露憎恶,尤其是最後一个”死”字。鬼王还似乎特意加重了口气,大有讥讽之意。

道玄真人冷笑一声,刚要说些什麽,却只见魔教中的玉阳子似乎最没耐性,一挥手,顿时所有的魔教高手手中身上都泛起各色光辉。显然立kè

就要动手。

正道中这里青云门、天音寺众人立kè

都凝神戒备,知dào

眼前便是百年来最为凶险的一场正魔大战,普泓低声颂道∶”阿弥陀佛,善哉,善┅┅”

不料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异变陡起,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魔教中人身上的时候,突然十数道光芒在正道人群之同时泛起,其中更有两道锐芒,直直打在普泓毫无防备的背上!”轰!”

刹那间正道中如炸了锅一般,乱成一团,尖锐怒吼顿时响成一片。普泓大师眼前一黑,只觉得两股大力硬生生砸在後背,一股如山崩海啸般巨力迸裂,细针一般,突刺而入。

普泓大师一个踉跄,”噗”地喷出一片血雾,他是何等人物,转眼间便知只怕正道中还有内奸,一身超凡入圣的”大梵般若真法”片刻走遍全身,硬生生挡住那巨力袭来,同时更不回头,一个袖袍向後甩去!”砰砰”两声闷响,背後之人传来两声惊呼,显然吃了亏,那股巨力顿时消散,但另一只如毒针般的力道却化做有形之物,终於刺破了他猝不及防的大梵般若护体,钻入了体内。

只片刻工夫,青云门田不易等人已然赶了过来,纷纷动手,但袭击之人一击之後,立kè

跃起,飞到了魔教那群人中。

为首的,赫然正是焚香谷上官策,而袭击其他人的,也全都是焚香谷的人。

正派中的人,包括被偷袭的普泓、普空等天音寺的人,都惊的呆住了。道玄真人半晌才竭力定住心神,指著上官策道∶”你、你做什麽?难道焚香谷也投靠魔教了吗?”

上官策站在魔教四大宗主和苍松道人身边,与他们同时对望,突然哈哈大笑出来,意态猖狂之极,充满了得yì

之色。

鬼王大笑著向道玄真人道∶”谁告sù

你他们是焚香谷的人了?”

道玄真人刚要开口,忽地失声,缓缓转过头来,盯著苍松道人,脸色惨白,道∶”好,好,你干的好,果然是瞒天过海!”

苍松道人嘿嘿冷笑一声,满脸得色,笑道∶”这还不是多亏鬼王宗主足智多谋,一听说今日天音寺秃驴突然不请而到,要坏我大事,立kè

就想到派高手假扮焚香谷门下上山,挑几个平日不在世上行走的,由我引见,呵呵,果然一举成功!”

道玄真人身子摇晃了一下,转眼看去,只见这一下被魔教突袭,大致目标都集中在天音寺僧人之中,十人中竟有九人受到重创。尤其是掌门普泓大师,面如白纸,此刻竟然已经站立不住,在弟子法相的扶持之下,缓缓坐了下去,在他的背後,赫然一片血肉模糊。至於其他的人,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连青云门中,竟也被伤到了五、六个长老。

道玄真人心中一阵翻腾,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惨笑道∶”厉害,厉害,亏我白活了这许多年,竟没想到焚香谷的上官策道兄向来镇守『玄火坛』,从不出焚香谷半步,对你竟是不起疑心!”

鬼王看了看他,微笑摇头道∶”你不是没想到这个,而是没想到你这个苍松师弟背叛你吧?”

道玄真人又是一声惨笑。

玉清殿上,瞬间陷入沉默,正道中人面面相觑,此刻任谁也看的出来,魔教一边实已占了大大的优势,虽然青云门这里还有不少长老高手,但魔教那里,高手却只是更多。天音寺僧人中,此刻看去能出手的大概不过一半,其中还只有普空和法相因为机警而免於受伤。

尤其是普空,此刻突然如换了个人一般,手上托著一顶金钵,金光四射,几如凶神一般。在他身前一滩血肉模糊,却是刚才魔教一个高手暗算他不成,反被普空法宝”浮屠金钵”给打成肉酱。

但最重yào

的,却是向来并称为天下正道泰山北斗的两大高人──道玄真人和普泓大师,竟然同时被重创,此刻眼看著普泓大师面如白纸,而道玄真人虽然好些,但怎麽看也像是强弩之末。

难道天下正道,真的气数已尽了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诛仙剑阵

第三百六十章、诛仙剑阵

不,不该如此,也不能如此!

“诸位师弟,请先抵挡一阵!”

道玄真人心知此刻已是危急存亡的关键,容不得半分犹豫,心明如镜的他吩咐一声,便立时离开了此地转向后山的幻月洞府而去。

鬼王和毒神这边虽然不知dào

诛仙古剑到底藏在何处,但此时道玄既然离开,想必定是去取那不出世的神剑,想要凭诛仙剑阵阻挡圣教今日的计划。

一念及此,两人对视一眼,不待玉阳子发号司令,便双双冲进了战团。如今局势圣教虽然已经占据莫大优势,但若想一战功成,最好还是不要让道玄请出诛仙古剑为好——即使苍松之前已经再三保证,太极玄清道修为不入太清决计驱使不了这诛仙古剑,但道玄本就百余年都不曾出手,如今又有谁能够保证他就一定做不到呢?

“诸位同僚!今日正道气数已尽,快随我等上前,速速取了那道玄老儿的性命!”

双方主将一动,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各种真力道法凝聚的威能互相碰撞,五彩斑斓的法宝光彩照耀四方。正道一边,道玄、普泓新伤,众人士气大跌,但此刻已是背水一战,青云又占据地利,早已有了决死之心,大战触发,短时间内却是不见颓势。

只不过,在高端战力方面,有毒神、鬼王、玉阳子、三妙仙子这般的高人在场,魔教一遍还是在这场拉锯战中,隐隐站到了上风,眼下局势,几乎全靠青云门内的数位长老首座硬拼,恐怕时间一长。今日正道还是免不了一场浩劫!

正此时,玉清殿外虹桥之侧,水麒麟昂扬一声,破水而出,惊声怒嚎之下也是直接加入了战团,魔教方面显然也早已料到这护山灵兽的威胁。毒神沉吟片刻,与三妙仙子一道几招暂时逼退了自己的对手,转身便向殿外奔去!

“我与三妙仙子去对付那畜生,还望鬼王老弟速战速决!”

鬼王微微一笑,随即望向天空,见在众人围攻之下,此刻青云门虽然还在顽抗,但毕竟寡不敌众,已是吃力万分。遂笑道:“玉阳道兄,今日成此大功,日后在圣教之内,你声望便再也无人可及了。”

玉阳子转头向他看了一眼,心情欢畅之极,哈哈大笑。

鬼王在心里冷笑一声,但面上则笑道:“如此,为免夜长梦多。不如我们一起出手,将这些青云门的家伙…”

玉阳子意气风发。道:“好,我就与你一道出手!”

鬼王点头笑道:“道兄先请!”

玉阳子呵呵一笑,腾身而起,手臂伸展,银色光芒闪过,手中出现了一面黑白两面的奇镜。

鬼王在他背后。脸色忽地阴沉下来,目光深处有道寒芒闪过,身子一动,似乎正想做些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远方天际忽地传来一声低沉的异啸。

突然,整座青云山脉,屹立千万年的通天巨峰,仿佛微微颤抖!

突然,所有人手中的仙剑法宝,都微微发热低吟,向着那道灿烂豪光!

通天峰高耸入云,千百年来一直晴朗的天空,渐渐的,暗了下来。

只有那一道天际璀璨的光芒,如奔放的热电,挣脱了禁锢,翱翔在九天之上,飞驰而来。

瞬间爆fā



灿烂无比的光辉照射天下,那在光芒深处的人影,持剑向天。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愕然望天,就在这一错神间,碧水潭中的水麒麟狂吼一声,却没有再攻向毒神和三妙仙子,相反的,所有的水柱轰然合并,组成巨大无比的水幕,托着水麒麟直冲上天,飞向那个光芒深处!

苍天之上,有灵兽嘶吼,回荡不绝。

一直站在鬼王和玉阳子身边,默默关注着战局的苍松道人,在那道光芒出现之后脸色就开始苍白,此刻看到了水麒麟轰然上天飞去,身子更是摇晃了一下,失声道:“诛仙!”

鬼王与玉阳子同时变色,鬼王惊道:“你不是说只有将太极玄清道修liàn

到太清境的道行,才能驭使诛仙古剑,才能催动‘诛仙剑阵’?”

苍松惨笑,道:“不错,可是我没有想到道玄他…”

此刻,所有的人都已经停止了交手,田不易等人落回地面之上,青云门中,个个是神情激动。

这一把曾经在青云门祖师青叶手中威慑天下的传说古剑,今日竟然在青云门最危险的时刻,再度出现在掌门真人道玄的手中。

半空之中,水麒麟飞至道玄身下,低声吼叫,兽头微低,仿佛也对着这柄古剑,有着说不出的畏惧与尊敬。

道玄整个人隐没在光芒之中,缓缓落在了灵兽水麒麟的头顶。

深深,呼吸!

持剑,向天!

苍穹中,盛放的光芒里,突然响起了回荡的奇异的吟咒声,如满天神佛低唱,如九幽恶魔狞笑。无名的震慑感,淹没了青云山头的所有人。

突然,通天峰后山处,幻月洞府方向,一道紫气雄雄而起,直照在水麒麟和牠头顶的道玄身上。片刻之后,从远方各处,看那方位,竟是从青云山其他六座山峰的不知名处飞来的六道灿烂奇光,分做:黄、青、赤、绿、橙、蓝六色,一起笼罩在了一起,最后七道奇光,汇聚到道玄手中直到此刻已然灿烂夺目的古剑诛仙之上。

天地变色,轰然雷响!

不及反应,站在半空仿若神人的道玄真人真元一动,顿时激发剑上无穷威能,不过眨眼,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七彩小剑当空落下,夹带无可匹敌之势直向魔教阵营之中刺去。只是刹那,刚刚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魔教妖人只要触到那可怕剑光便纷纷被搅成齑粉,尸骨无存!一时之间,魔教之中人人大骇,退避不及者。无一幸免。

四大宗主之中,鬼王向来足智多谋,当此危难之际,鬼王念头急转,突地发xiàn

天空中道玄真人身体不停摇晃,显然极为吃力。急喝道:“诸位,道玄老贼重伤,无力完全操控此阵,我等立kè

合力攻向一处!”

本来魔教之人乱成一团,几乎是凭本能抵挡着这半空中落下的夺命剑雨,此刻陡然听鬼王一喝,更不多想,以鬼王为首,通天峰上几乎所有的魔教高手飞驰而起。向最东边单色气剑最少的地方冲去。

一路之上,惨呼不绝,天空中如恶魔狞笑一般夺人性命的气剑,在苍穹间荡起一朵朵可怖而鲜丽的血花。终于,在丢下了将近百具的尸体之后,数十个魔教高手从最东边冲了出去,四大宗主包括苍松道人在内,个个身上带伤。但终究还是逃了出去。

漫天剑雨,终于缓缓减弱。慢慢停下。

而刚才还恍若神人的道玄真人也自天空之中降下,落在青云诸位首座身边,一个不稳,险些直接栽倒。

众人乱做一团,连忙将道玄真人扶进玉清殿中,不过此刻的玉清殿里。也早就是残破不堪,原本雄伟的建筑此刻坍塌了一半以上,到处都是碎石断木。

田不易等人让年轻弟子迅速整理出一块空地,从旁边拖过来一把椅子,让道玄真人坐下。周围各个长老首座身上有什么灵丹妙药的。拿出来都来不及,恨不得一下子都让道玄吞了下去。

普泓大师喘息几声,向周围看了看,但见得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死人和残破的殿堂,长叹一声,合十颂道:“阿弥陀佛!”

道玄真人向着普泓大师微微点头,苦笑一声,道:“大师伤势如何?”

普泓大师摇了摇头,道:“老衲还死不了,倒是掌门真人要多多保重才是!”

道玄真人摇头叹息,眼光向远处望去,忽地落到站在外面的张小凡处,仿佛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田不易道:“田师弟,你叫你那个徒弟张小凡过来一下。”

田不易脸色一变,但不敢违命,只得转身,道:“老七,你过来,掌门真人有话对你说。”

一时众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大竹峰门下弟子。张小凡更是心头一震,但师命难违,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众人散开一片空地,张小凡孤零零站在道玄真人面前,低声道:“掌门。”

道玄真人看了他半晌,低声道:“你到了现在,还是不肯说出你的秘密吗?”

“非是弟子不愿,”张小凡脸上神色痛苦之极,脑海中两番念头不停交战,道:“可是,弟子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我不能…”

张小凡心中挣扎,偏在此刻,当年早已发疯的王二叔偏偏在此时认出了天音寺的一众大和尚…许是普空和尚血战一场,周身鲜血沾染僧袍,才让王二叔想起了往事,而这也终于将十几年前,草庙村血案的真相牵扯而出。

张小凡和林惊羽大惊,却又很快引动无尽怒气!

多少年来,这两个少年从来没有忘记自己上山学艺的目的,草庙村的血仇,怎可不报?

两人包括青云门其他长老在内,顿时反转目标,惊讶地看向了天音寺的和尚们…事到如今,早已无法再做掩盖,亦是不可挽回。

普泓大师不顾身受重伤,终于缓缓道:“不必隐瞒了,你说给他们听吧!当年师弟做了错事,今日绝不能再次冤枉这位张施主了。”

张小凡脑海中轰然一阵作响,隐隐有个声音在呼啸着,抓扯着他的心一般。

法相慢慢走上前来,向无数错愕的脸上望去,然后落在场中林惊羽与张小凡的身上,最后停留在了张小凡的身上。

“当年,杀害青云山脚下草庙村全村村民的,的确是我们天音寺的人所为!”

“什么!”

片刻之间,无数惊骇、震惊、不信、愤nù

的声音如爆裂一般,在青云山玉清殿上爆fā

出来,连道玄真人、田不易这等修养的得道高人,也忍不住脸上变色,而林惊羽更是一把拔出了斩龙剑,碧光荡漾。

原来。当年之事都是普智和尚所为。

被苍松重伤之后,服下三日必死丸的普智早已甚至不清,他希望张小凡能够带着他教给他的大梵般若拜入青云门学习太极玄清道,完成对于长生的追求。而为了确保青云门会收下这个孩子,普智大开杀戒,将草庙村上下屠得干干净净。可怜张小凡对此一无所知。竟然始终还为这杀害了自己所有亲人的仇家,保守着有关大梵般若以及嗜血珠的秘密!

张小凡的一颗心,忽地就这么悠悠沉了下去,那么的深,那么的沉,然后,泛起的是久远的熟悉的冰凉的感觉,深深的血腥戾气,笼罩了他!

—————————————————————————————————————

缓步踏来。白衣男子抬起头,默默地看着气势恢弘的玉清殿,即使是诛仙现世,这千年来都不曾被踏平的宝地仍旧散发着宝相庄严,他就这么看着,眼中却全是千百年前的影子…

一千年,或许对于神仙之流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之间,但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前年之前。他不过只是一只小狐狸,他想的很简单。他只是想活下去,想改变这不幸的一切,他一心想着,或许可凭一己之力逆转乾坤

但事实上呢?

绿衣的女孩儿站在他和小白身边,眼中满是朦胧的雾气,却又似乎有些怕眼前这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但最终,她还是央求着摇动着他的手臂。

他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安慰的看了一眼碧瑶,接着又缓缓放开了小白的手掌。

“在此处等我。”

然后他就这么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殿门。



这次,就让我改一改这天地运数吧



很可惜。虽然檀木殿门发出了半曲淡淡的浅唱,但这微不足道的低音却被一声煞气十足的怒吼掩埋

—————————————————————————————————————

“责怪?是谁要责怪我?”

这笑声陌生而冰凉,带著无尽的恨意,一直低著头喘著粗气的张小凡,缓缓的,缓缓的抬起头来。

那一双完全赤红、如血一般带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盯著法相。

法相紧紧皱眉,低声道:“张师弟,你,你要保重身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未来日子还长……”

“你!去!死!”

忽地,张小凡从牙缝之中,生生吐出了这三个字,众人无不失色,只见此刻的张小凡完全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杀气腾腾,面目肌肉扭曲,狰狞无比。

众人失色,普泓大师不顾身体重伤,竟然霍地站起。只见张小凡右手中的烧火棍赫然大放光芒,噬血珠如得到重生一般,青光大盛,夹杂著摄魂魔棒的黑气,将张小凡笼罩其中,连面目也渐渐开始模糊。

法相失声道:“张师弟,快快丢了那个邪棒,你已经被邪力所侵……”

“哈哈哈哈哈哈……”

张小凡仰天惨笑,声音凄厉:“什么正道?什么正义?你们从来都是骗我。我一生苦苦支撑,纵然受死也为他保守秘密,可是,我算什么……”

他张开双臂,仰天长啸:“我算什么啊──”

这惨厉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动人心魄,催人泪下。

场中之人,无不变色,法相飞身而上,急道:“张师弟,快放qì

此物,否则你就要堕入魔道,万劫不复……”

张小凡昂首望天,仿佛一点都没注意到法相冲来,众人一时屏息,眼看法相要抓到这个烧火棍!

“啪!”

一声脆响在谁都没有想到的时候响起,一抹飘渺的墨色就这样温柔的划过了法相面前,就像是一双大手,缓和,去不可阻挡的将他推了回去。

殿上众人无不变色,却见黑影一闪,两道人影赫然现身在张小凡身前,面对著前方无数正道高手,竟是凛然不惧。

其中,那绿衣女子眼眶之中微微泛红,显然为了张小凡而伤心。更不管其他人,转身一把抓住张小凡的手,急道:“小凡,你跟我走,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全部都在害你!”

呵呵。或许今日之前,未必有人识得碧瑶,就是鬼王之女,但这一声清喝却是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牵扯在了她的身上。

只有青云门的几位首座,呆呆的看着张小凡与碧瑶身前的那个素衣男子,而青云掌门道玄…已经握紧了手中的诛仙古剑!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

男子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某种深深的疲惫。却又给人一种不容质疑的错觉,就像数年前双方初见时那般,不可违抗,而又深不可测——道玄下意识地再次握紧了手中的诛仙。

半晌,道玄真人终于开口,这一刻,他的声音竟然凭空苍老了几分。

“你可知dào

你在做什么?”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却不知dào

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还想再错一次?”

“他不是你。”道玄真人方一开口。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再一次举起了诛仙剑,这一次。剑锋却是直向——张小凡!

而同样站在古剑诛仙对面的白衣人却似乎毫不在意,他叹了口气,袖袍一摆,隐隐将碧瑶与张小凡挡在身后。

“你同样不是他。”

无需多言,道玄真人挥剑一引,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再次将诛仙剑挥向了眼前的三人!

古剑诛仙。

这无上神器的威力。只要是眼下尚在玉清殿之中的人,便没有不清楚的!数百魔教高手都葬身在一剑之下,如今,这巨石主剑落下又该是何等威势!?

张小凡面色暴戾,早已不识世间之事。而碧瑶则是伸手探进怀里,仿佛已经做下了什么打算。

可是,白衣人却笑着拦住了碧瑶即将从怀中拿出的合欢铃,面色淡然的看着凌空斩来的诛仙古剑。

他一个人,单独站在了诛仙的面前,站在了这曾经覆压苍生的诛仙剑阵面前!

莫不真是寻死?



“哈,算上这一会,这‘诛仙’也已经斩我三次了啊。”

一缕淡淡的墨色萦绕在他的右手之上,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就这样赤手空拳的抓向了诛仙剑刃!

“铛!!!!”

天地入画,墨色聚散不定,却是盘绕在这断壁残垣之间。隐隐,有醉人墨香挥洒,这一方天地却是久久不曾清明。

眨眼,亦是千古。

一息,亦是百年。

一声铮响长鸣天地,那自现身以来无物可当的古剑诛仙在道玄真人的操控下终于将巨石主剑落下,厚重气势,无匹剑芒,诛仙剑阵运转之下,浩瀚雄力只向面前之人而去,仿佛就像之前绞碎那些魔教妖人一样,要将他撕成碎片。

可,令人意wài

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了…那从出世以来,就从来不曾有人能够阻挡的诛仙古剑,竟然就这样,被这个男人,握在了手中!

“咳咳”轻咳一声,嘴角溢血,但白衣男子却丝毫没有退却,他就这么抓着剑,定定的看着眼前满脸诧异的道玄,那表情是这般复杂,有愤nù

,有妥协,有怀念,有决绝甚至,还有一抹疯狂的笑意!

虽是稍有轻伤在身,但道玄此刻却也是强弩之末,想要接住这诛仙剑,对于他来说,也没有想象中那般艰难。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大喝传了过来:“谁敢害我女儿?”

刷的一声,鬼王身影出现在这个玉清殿上,众人目瞪口呆,瞬间哗然。而还未等众人回神,万人往便玄功尽展,一爪直扑早已是强弩之末的道玄真人!

“掌门!”

“师兄小心!”

但今日,却注定鬼王不能斩灭青云道统,为圣教立不世功勋了,因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挡在了他的面前。

“今日,我并非为了相助鬼王宗而来。”

只是一击,鬼王却立kè

身形暴退,连撤十数步,才稳下身形!

而挡下这雷霆一击的,正是右手还握着诛仙剑的白衣人!

终于,扶住鬼王的青龙一声大喝,道出了所有人的惊疑。

“你…是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幻境

第三百六十一章、幻境

眼下情势已经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不论是突然出现的神mì

人,又或者去而复返的魔教教众…今日,青云山这场大劫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一切也还远远没有到尘埃落定的时刻。当然,要说疑问,最大的谜团还是莫过于那个一手握住诛仙剑,一手挡住鬼王的男子本身。仅仅是一出手,在场的所有人便都能察觉出此人的不凡,而这个人的立场恐怕也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写今日的战局。

此刻,就连像毒神那般的老怪物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场中,那个一身白衣,不漏半点威势的身影渐渐变得高大,甚至可怕起来。

突然,毒神的双目猛然一缩,只因他有了某种非常不好的猜测…在河阳城内,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内的那张字条,是否也与眼前这个人有关呢?若真是如此,今日之局恐怕便不能久战了——毒神不着痕迹的稍稍退了两步,却是表明此时此刻,他早已没有了争雄的决心,虽然这青云山上云清殿内,魔教似乎还占据着上风,但事实上,胜算却是不大…

弹指。

流影随意拭去嘴角的鲜血,威力无匹的逐渐古剑在他指尖微颤之下,连同道玄本人都被流影震退回去,双方之间因为张小凡以及草庙村血案真相引发的冲突终于在进一步扩大为更严重事态之前,重新归于平静,恐怕如今唯一无法释怀的,也就只有仍然双目赤红魔氛笼罩的张小凡本人了吧。

流影微微皱眉,不过随即释然…如此沉重的怨恨与悲愁,便换做是自己一时三刻也无法平静——从本质上来说,比起莲生。张小凡倒是更像自己。他们都在一夕之间遭到悲惨的背叛,甚至失去拥有的一切。只是,流影却不希望小凡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只因这条路,注定看不到出口。

“天象无刑,道褒无名,是故说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即达光明。持一正道,内体自性,天地以本为心者也。”

当着众人之面,流影轻声开口,清朗之音突pò

重重魔障,直入张小凡耳廓…熟悉的人,熟悉的话,将已经完全被仇恨吞噬的理智重新唤醒,虽然只有一丝。但已然足够暂时保得他的安全,不至于跌入魔道,不可自拔。而在张小凡身边,碧瑶也适时地握住了他的左手,那满怀关切而又丝毫不掺虚假做作的目光终于让张小凡动容,连那凛冽魔气也褪去了几分。

眼见如此,流影也暂时放下心来,重新把目光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而相对的。不论是正道还是魔道,此时此刻。他们同样注视着此间的流影,等待着这个他们眼中的神mì

人说明他此行的来意。

“在下,流影。”

负手与后,开口虽是谦逊之言,但观其形态,却倨傲至极。他的目光深邃而又神mì

。仿佛定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又好像根本不屑一顾。

“诸位,今日正魔两道皆已血流成河,不如就此罢手吧。”

无人应声,他便继xù

开口。但口中所吐之言,却让双方同样无法接受…魔教一边,刚刚才经lì

过诛仙剑阵洗礼的众人对于青云门可谓是新仇旧恨汇于一处,眼见道玄重伤,已经难以行动,又怎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而正道一边更是同仇敌忾,面对魔教妖人偷袭,自青云门以下皆是死伤惨重,如今魔教逼人太甚,去而复返,又岂有龟缩不前之理?

只不过,流影的强势登场,实在是太过震撼,就算心中不满,一干人等此刻也没有出声发言的胆量。

关键时刻,道玄虽然身负重伤,道体重创却终于还是站了出来。

“魔教猖狂,杀我正道门徒,既然你要我等罢手,那好,只要鬼王、毒神自刎谢罪,再交还我门中叛徒,道玄绝不追究!”

诛仙一横,道玄真人周身青色真气再次隐隐汇聚,仿佛提醒着在场所有的人,他还没有死,也没有弱到连诛仙剑也无法驾驭的地步。

“哈!”

相较之下,万人往虽被流影一招击退,但直到如今也不曾身负重伤,如今道玄提出如此要求,分明没有了结此事的打算…鬼王虽然深知流影的可怕,但如今他先后击退了道玄和自己,显然还只是中立,并无偏帮,那自己也不必矮人一头,刻意示弱。

“道玄真人倒是好算计,只是我圣教弟子万众一心,即使你诛仙剑再厉害,难道真能杀尽在场所有人吗?我方人众,就算是一人只捅你一刀,刺你一剑,不知dào

玄真人究竟有多少血可以流啊!”

鬼王寸步不让,双方弟子门人顿时开始了互相攻讦,若不是流影还站在正中,恐怕立kè

就要重新战作一团。

“大胆狂徒!”

“你们这些伪君子!!”

“魔教妖人,只知暗箭伤人!”

“哈哈,明明是你们自己愚不可及,怎怪得了别人?”

信仰不同,理念不同,千年以来,正邪之争从来未曾停止,纵然流影修为超人,但仅凭自己这一言,又如何能平定这长久以来都不曾调和的局面?

无奈至极,却又在意料之中。

流影一叹,随后抬手,刚刚挡下诛仙剑之时,所施展的水墨伽蓝便再次出现,不过刹那,正魔双方,连同整个玉清殿的残骸便都被包裹进了那水墨世界之中。雕梁不过纵横,残垣不过撇捺,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这方天地,再次化作一副水墨山水画。

流影迈步,缓缓走到张小凡的面前,他先是安慰地看了碧瑶一眼,然后便定视着张小凡那无神的双目。

“小凡,若是许愿,你现在愿如何?”

张小凡一愣,然后抬起头来,仿佛刚刚发xiàn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呆愣愣地盯着那人熟悉得面庞,然后用沙哑的声音开口…不过短短两字而已。

“报仇。”

这两字声音极低,却满含着恨意与悲怆,但在这副水墨山水之中,这两字却仿佛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长久不散。

“那,你要找何人报仇呢?”

流影继xù

询问,语调之中不带半分触动。

“苍松!”

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这一回,张小凡的脸上满是狰狞——杀意,毫不掩饰地杀意从这个一向宅心仁厚的少年身上迸发,而刚刚缓和的魔气,也随之动荡起来。

“呵…好。”

流影微笑,然后点头。

一声“好”。天地为之宁静,水墨世界墨色随之翻腾一阵,只是这如画空间,每时每刻本就墨聚墨散,却又好像丝毫不引人瞩目。



噗!

直到,这一声轻响伴随着点点墨迹喷洒在图画的一角,众人才终于回过神来。原来,那一声“好”。竟有如此威力——刚刚还站在毒神身边的苍松,此刻瞪大了双眼。口角和胸口不断喷洒出墨色的鲜血…一束拇指粗细的剑qì

无形无相地洞穿了他的胸口,纵然有着上清境界的高深修为,但在流影的面前,在这水墨伽蓝之中,苍松却是死的无声无息…

“嘶!!”

一时之间,无论正邪。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如此手段,堪称通天彻地,闻所未闻——寻常高手,无论如何了得,动手之前总得要有所迹象。即使修为远远超过对手,但总得让人死个明白。

但眼下,对于常人而言,早已可算作登峰造极的苍松真人竟然被这般无声无息的杀死,动手之人更是不见任何动作,仿佛只是金口一开,便引动无相杀劫!这般能为着实是让人心惊肉跳,恍若神仙之流!

然而,流影却是面色不变,他只看着面前的张小凡,然后仍旧淡淡开口。

“还有呢?”

还有…没错,这玉清殿之中,要为草庙村百十口人偿还血债的人远远不是苍松一个,当年之仇,十数年欺瞒之恨,又岂是苍松一人性命就可以弥补的?

越想,便越是气愤难当,越想,便越是积恨难平!

魔气越加汹涌,片刻之间,小凡双目赤红,手中噬魂发出耀眼红光,甚至连同流影早先设下的遮掩法阵也一并破去,只是他们此刻皆是身处水墨伽蓝之中,一时半刻,还施展不开就是了。

“天音寺!”

小凡再开口,这一次,遭殃的却是正道!

道玄真人面色一变,口中先是大喝一声“逆徒!”而后又高声提醒天音寺僧众小心戒备…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流影的手段了…如今,除非再次全力催动诛仙剑阵,否则在场之人中,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和他抗衡!纵然是当年冠绝天下的青叶祖师,若不是对方自愿献上诛仙古剑,随后更是不惜以身祭剑,恐怕就算是青叶本人,也难以敌得过手握诛仙剑的流影。

但,道玄的提醒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好。”

又是一声好,流影回答的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丝毫不见为难迟疑。仿佛于他而言,在场之人皆如蝼蚁,生杀予夺,只在他一念之间。

前车之鉴近在眼前,流影刚刚应声,以普空和普泓为首,在场的天音寺僧众顿时纷纷运转体内真元,凝成万千“卐”法印,口中庄严佛语更是不停吟诵,一时之间,整个水墨伽蓝也发生了一场不小的震动,仿佛终于支撑不住这天音寺上下的群策群力,即将崩溃!

然而只在此刻,天音寺众人中央,重中之重的位置,却突兀地响起一声不和谐的低吟…

三教之中,佛门之首一声低咳,惊碎了维持已久的“卐”字法印,漫天宝光佛气顿时消散,纵使凝眉,也只见一片黑白天空。

“阿弥陀佛…”

最后宣一声佛号,天音寺之中,普空身边原本就身受重伤的普泓大师面色猛然一红,而后又迅速衰败下去,化作苍白一片…而在那身鎏金袈裟之下,隐隐血渍也终于渗透出来。将老僧僧衣染红…

“师兄!!”

“住持!!”

天音寺众人随即乱作一团,谁也不曾料到,今时今日,青云山上,竟然引发如此血案…纵使是先前正魔大战之时,也从没有如此重量级的人物陨落…如今。天音寺住持普泓大师遭遇魔教妖人偷袭在先,水墨伽蓝之中,无形剑qì

重创在后,竟然立时圆寂,丢了性命。

“孽障!!还我师兄命来!”

普空悲愤交加,怒目金刚一时逞威,手中法宝亮起浩瀚佛光,仅是片刻便已然攻到了流影背后!

但,这雷霆一击却仿佛无法引起流影哪怕任何一点点注意。

他不曾回头。更不曾出手,但天空之中,墨色云朵顿时化作一阵黑色旋风,顷刻便将普空倒卷而回,死死逼在了墙角,半点儿也动弹不得。

刚刚大战之中,手下沾染不少魔教妖人鲜血的普空在流影面前竟然仿佛初生婴儿,几无还手之力…

这一下。场中除了手握诛仙剑的道玄真人,不论是正道又或是魔教顿时人人自危起来!

就连一直智珠在握的鬼王。此刻也已经目瞪口呆,不敢轻动。

流影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之前最天马行空的猜测,如今,站在众人面前的他仿佛死神,又仿佛最公平的天道…在他面前,无可辩驳。更无法反抗。

而此刻,流影第三次开口,却还是那一句。

“还有呢?”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成了催魂索命的利剑,让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还有…还有…

张小凡心中还有不少名字。复仇的火焰也顺利点燃了他一声的魔气,但此刻,他却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有…还有谁呢?

“你不知dào

了?”

流影继xù

追问,只收获了张小凡一个疑惑的目光。

“好,那我帮你说。”

他转过身,双手探出,霎时人群之中黑色墨流肆意翻滚,掩蔽目光。

“还有毒神,那七尾蜈蚣不会凭空而来,他便是始作俑者。”

“还有鬼王,若不是他计划一切,正魔乱战,苍松也不会有机可趁。”

“还有普空,若不是他苦苦相逼,你又如何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是,是,是!还有他们,还有他们!

流影每点到一人,无尽墨色便将他们卷起,然后紧紧束缚最后高高囚于天上,而每有一人被点出,张小凡目光中的恨意便更多一分,更浓一分,也更疯狂一分!



“当然,还有法相!他早已知晓前因后果,却从来不曾向你吐露。”

流影继xù

,张小凡的目光却第一次闪烁了起来,这位天音寺的师兄不论是空桑之行还是之后的事情,都对他多有维护,但流影之言却又似乎不错,张小凡一时仿佛也难以决断。

然后,流影却并没有停止。

“还有林惊羽!你杀了他的师尊,他又如何不怨恨你,今日不杀,日后必定找你报复!”

林惊羽!?

不,不!小凡突然有些恐慌了起来,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他绝对不能失去,然而此刻他却被流影随手束缚,高高置于天上,只要一个眨眼,便会和那些“恶人”一起,化为灰烬…

“还有…你身边的碧瑶!”

流影没有回头,他随意开口,便将那绿衣女子同样送上了天空!

“不!!不!!!”

这一次,张小凡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在所有人都将他视为仇敌,都背叛他的时候,这个女孩儿却义无反顾的陪在了他的身边,既然如此,他又如何能将他视为仇敌?

“不!碧瑶没有做错什么!”

“是啊,她没有做错什么”流影低声回答,但随即,他的声音便再次高亢起来!

“但你可知dào

,鬼王正是他的父亲,你要杀鬼王,便是要杀他的父亲,你若是失败,鬼王不会饶过你,草庙村的血案便无法沉冤得雪,你若是成功,你便是碧瑶的杀父仇人,血海深仇。又究竟要如何化解!?所以你一定要杀了她,只有杀了她,你的复仇才能够终结!”

“不…不…不要!!”

张小凡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但这一切均是无用,背向着他的流影仰天长啸,丝毫不曾在意他的呼喊。

“当然。当然!还有这天下所有的正邪修士,若不将他们杀灭干净,草庙村之事,永远都不会是终结,在中原,在南疆,在天下任何一个角落,终会有人第一个出手,而后便是永无止境的杀戮。所以…”

他挥手,墨色旋风便愈加凛冽了。

“所以,所有人都要死!!”

右手高高抬起,对于曾和流影朝夕相处的张小凡来说,这个动作,他再熟悉不过,发照之前,流影总是习惯如此。但如今,这第一次。唯一的一次,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流影如此出手!

“不!!!!”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手中的噬魂棒似乎受到主人的情绪影响,顿时发出刺眼红芒,一个眨眼,便直接攻向了流影的背心!

“轰!!!!!”

一声巨响。天地为之暗淡…而在那远空,原本被墨色渲染的天地,也猛然裂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



“喝!喝!喝!”

睁开双眼,张小凡趴在地上,大声的喘息着。而在场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修为不济的纷纷伏地,而就算是修为高绝如鬼王、毒神、普空之流,也是一阵腿软,险些站立不住。

水墨伽蓝早已散去,流影依旧站在正魔中央,站在张小凡和碧瑶的身旁,面带微笑。

甚至,刚刚明明已经死在他手下的苍松、普泓等人,如今却依然安安稳稳地和众人站在一起,并未丧生,只是面色也不算太好就是了。

一切,简直就好像是一场大梦,好像是自己编造出来的幻想…但,看着周遭同伴也纷纷是一脸惊魂甫定的表情,众人又似乎已经分不清楚,刚刚那些景象究竟是否梦中。

此刻,流影低头,凑到了张小凡面前。

“小凡,若是许愿,你现在愿如何?”

“…”

他默默,一身狠戾魔法,竟然不断翻滚沸腾,连手足也颤抖不已。

“小凡…”在他身边,碧瑶虽然也刚刚恢复,模糊一阵后却仍旧挽住了他的手臂。

此刻,挣扎着的少年,也终于停止了颤抖。

他抬头,就在同一时间,原本环绕在他身体周围的魔氛,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小凡,你愿如何?”

流影不顾碧瑶担忧的目光,继xù

追问,而此刻,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终于在这个少年口中响起,而被愤nù

蒸干的苦痛泪水也开始在他的脸上肆意。

“我…我想离开。”

那包含着纠结和痛苦的声音叫人心碎,碧瑶更是情不自禁将小凡脆弱的身体揽在了怀中,而站在他面前的流影亦是叹了口气,然后缓缓摇头,仿佛也为这少年伤心。

“好,那便离开,离开也好。”

一手搀起了张小凡,流影用询问的目光瞧了碧瑶一眼,而后者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流影释然,然后微笑。

“好,你们便一起离开吧。”

他挥手,青云山上玉清殿外,顿时闪过一抹白光,小白一闪而逝出现在现场,而后又瞬间带着两人离开…

知dào

目送那道流光消失于天际,流影才终于再次转了回来,重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诸位,难道还不罢手退去吗?”

他再开口,只是这一次,早已没有人敢在心中再升起一分一毫对于流影此言的不满,他们纷纷带着惊骇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白衣人,然后无奈后退…青云山上,这一场浩劫,在经lì

了惨痛的损失之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

三日后,南苗之地。

一处茶寮中,一个全身覆盖黑袍,大略是个少年身形的人坐在那里,而在他的背后,另外一个同样裹着黑袍,却更高大些的身影也是缓缓饮茶。

“青云之战如何?”

“那妖狐突然出现搅局,梦主之策,并未成功。”

先说话的那黑衣人沉默了一瞬。

“事先送给毒神以及青云门中的字条呢?难道未曾挑拨成功?”

“那妖狐手段厉害,未伤一人,而且两不相帮,却让双方都不敢再战了…”

“哼,我早就知dào

他不一般,只不过却没料到你们如此脓包!”

“哈哈,先生此言差矣,若先生肯帮我早日夺下万毒门门主之位,又何至于此?”(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变迁

第三百六十二章、变迁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青云门上的惊变到如今已经又有三年过去,但在这三年间,关于正魔大战以及张小凡的话题却从来没有断过。

每个不明真相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投入到那洪流之中,寻找所谓的真相,探讨正魔之间的胜败,但真zhèng

参与到这场大战中的人却又对青云山顶,玉清殿中发生的事情讳莫如深,不愿多谈。到如今,那些为世人所知的“消息”又其实大多是有心人刻意的散布,又或者单纯只是无迹可寻的信口胡言罢了。

河阳城,山海苑。

号称扼天下咽喉的河阳城如今仍与昨日无异,一片繁华风光让人向往。对于大多数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来说,这几年的光阴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正魔之战陷入拉锯,但至今为止还没什么人敢在青云山脚下牵动是非,所以也只有在这里,仍存下些许的安稳平和之气。

而在这家河阳城内最为出名的酒楼上,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自饮自啜,间或从二楼的窗台向下看去,来来往往的人流仿佛也成了一道让人欣赏的景致。只不过,今日的他却并非是孤身到此,点上一桌酒菜,坐在他对面的却是一位黑衣的少年…三年过去,如今仍不足弱冠的张小凡却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不苟言笑的沧桑。他沉默的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同样将目光投向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但从那冰冷的目光中却看不到任何一点儿光彩,整个人都充满了暮气和某种让人窒息的余味。

“你看那些来往之人。”

放下酒杯,流影突然开口,言语中不胜唏嘘。

“他们虽不能登天踏步。也不能移山填海,但一样有喜怒哀乐、爱恨离别,人之百态尽在此地。但,他们却依旧向前,终年累月都走在这条路上,从未失约。”

目光转回。流影看着面前那个与印象中的腼腆少年愈加不同的张小凡,仿佛也在期盼着些什么。

自当日之后,张小凡便一直住在了藏锋斋之中,虽然并非是流影刻意,但这些年来,两人倒也有了些亦师亦友的牵连,如今的他修为早已今非昔比!在流影的调教下,佛、道、魔三法齐修的张小凡早已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过三年。晋入解脱境的他哪怕比起青云山上的诸位长老也不会相差太多,但流影的担忧自然也就越来越重。

只因比起修为功力,如今的张小凡在经lì

过如此大劫之后,也可算是心性大变,除了骨子里的那份执拗之外,如今的他更像是原著之中那个手段狠辣的鬼厉,而非是曾经善良温婉的小凡了。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亲身经lì

过类似情况的流影。其实比谁都要了解他现在的感受,当年的自己不也曾经失去一切。那之后,他的表现比起眼下的张小凡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既如此,他又怎么能强令这少年放下仇怨呢。

所以,如今的他只盼能潜移默化的影响,希望如此。能够让张小凡早一日从这苦海之中解脱,为了此事,他甚至暂缓了对于夜魇的计划,又或者说,张小凡的遭遇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心结。

只是…

“这些人只是来来往往。如何又能说是已经放下了。”

张小凡开口,声音之中的寒气逼人心魄,叫人无奈。

“他们不过是没有改变一切的能力,所以只好逆来顺受的接受天意的安排,接受更强之人的安排。如果有一天,他们也能位居人上,掌诸天神奇,自然也会不甘寂寞,自然也会报偿因果。”

他没有回头看流影,却仍旧把目光放在楼下的街道…因为张小凡同样很清楚,此时回头,只会看到那个惋惜中又带着几分哀愁的眼神。他自知无力回报对方的期待,所以索性不再去看,不再去想。

他心里自然还是有几分愧疚的,毕竟真要说起来,眼前之人才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毫无亏欠,甚至全心付出的人。很多时候,对于失去父母的张小凡来说,流影就像是无微不至的长辈,而在他孤独寂寞的时候,他又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所以,若不是当年的事实在伤的他太深太深,他也决计不会如此拂了流影的好意。

“我有些乏了,回去吧。”

这一会,他几乎能听见对方无声的叹息了。

“恩。”

银钱留下,两人便一前一后走下了阶梯。然而叫凡人匪夷所思的是,等他们反应过来,再去寻那两个明显不似寻常的人影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出任何两人残留的痕迹了。

就好像城外的那座青云仙山,虽然日日常在,却又始终不见全貌。

只是,谁又能知dào

?就算河阳城的风貌不变,可这三年以来,青云山上却不似远远望去那般平静。

那一场正魔之战到最后,实则是不分胜负,两败俱伤。虽说凭借诛仙剑阵的威力,道玄真人扭转乾坤,救天下正道于危难之际,但毕竟战事始终是发生在青云门内,连巍峨耸立千年的玉清殿都化为一片废墟,可见当日之战对于青云门的打击究竟有多么沉重…

一战结束,青云门委实是伤亡惨重。在魔教围攻之下,二十五位长老战死了十四人,重伤的也有四、五个,便是七脉首座,除掌门道玄真人之外,龙首峰苍松道人背叛,朝阳峰首座商正梁、落霞峰首座天云道人不幸而死,剩下的田不易和风回峰首座曾叔常,也尽是伤痕满身,只有小竹峰的水月大师因为护送天音寺普泓大师等人,反倒并无什么大碍。

青云门往昔足以自豪的实力,在这一战之中,几乎损失殆尽。之所以没有就此中落,一是因为道玄尚在,诛仙剑阵的威名也因为这一战为世人所知,至于第二。则是因为年轻一辈的青云弟子经过此番磨练终于开始纷纷崛起,肩负各脉栋梁。

在他们之中,大竹峰的田灵儿在这短短三年里已经一举晋入玉清八重,虽然因为张小凡的事情,让这个田不易夫妇的掌上明珠日日思念,但反过来说。却也让小姑娘成熟了不少,如今已经有了几分苏茹年轻时的影子。而除了大竹峰之外,此战最受挫折的莫过于苍松曾任首座的龙首峰…

首座叛逃之事前无古人,而此脉的长老也大多在那一战当中身亡,就在龙首峰一时群龙无首之际,却是一位叫人意想不到的年轻弟子站了出来。曾一招败给流影的齐昊消沉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无法跨过自己这一关的他虽然修为早已在玉清顶峰,却是久久不能突pò

,却不想。三年前苍松叛教之事,在给了他极大刺激的同时,却也激发出他内心的坚韧。战乱平息之后,齐昊闭关18月,一举晋入上清,如今,已经代替其师苍松,暂代龙首峰首座之职。

相对的。和齐昊同样在门内素来享有盛名的萧逸才也在不久之前晋入上清境界,道玄真人大战之后始终都在闭关。已经许久不曾主事,在青云门七脉重建的关键时刻,萧逸才同样挺身而出,表现的成熟老练,可圈可点,如今不仅是一班年轻弟子。就算是老一辈如田不易等人,也对这个年轻人信赖有加。

除了上述三人外,如今的青云门中还有两人不得不提。

其一,乃是同样出身于龙首峰,如今却整日居于祖师祠堂的林惊羽。三年前那场大战。他在危急时刻逃到此处,却被一神mì

独臂老人出手相救,而在那之后,他更是得到师门应允,在这祖师祠堂住下,跟随那老人习练青云剑法…若是寻常的法门也就罢了,可这老人交给他的却是连青云门内都极少有人习练,林惊羽自己也只是初窥门径的无上剑诀——斩鬼神!

不错,此人,正是苍松口中的万剑一…当年因为和魔教妖女**不清在先,又和天成子之死扯上关系在后,最终被无情赐死。只不过,身为师兄同时又代为掌教的道玄却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将他藏在了祖师祠堂,从此不再离开此地。而由他作为林惊羽的师父,其实也是再合适不过…不仅仅是因为斩鬼神剑诀,甚至林惊羽手中的斩龙剑都曾是属于这个老人的法宝。所以,虽然如今林惊羽的实力还不为人所知,但相信很快,青云门中,就将在添一名潇洒绝逸的剑仙!

其二,便是小竹峰水月大师门下的得yì

弟子,陆雪琪。

或者,在年轻一辈当中,这位冷若寒冰的姑娘又是最为神mì

修为最为莫测的存zài

了。当日一战之后,陆雪琪几乎就久居于小竹峰观月台附近,而这位与她师傅如出一辙,却更加美丽的冰山美人也因为张小凡的离开而变得愈加冰冷,愈加沉默,每日,除了出神地看着那片云海之外,就只知dào

习剑舞剑,虽是美绝,仍是凄绝…

甚至,因为陆雪琪一开始就走的是剑修之路,如今以情入剑之后,就连作为她师傅的水月大师也渐渐看不清自己这位女弟子的深浅,更不知那冰冷的天琊此刻已是如何神异。

今夜,又是一轮圆月,又是一场动人心魄的剑舞。



而在千里之外,天下另外两大名门正派,此刻却是同病相怜。

青云顶上一战,天音寺损失同样不小,普泓禅师回返之后虽没有卸去住持之位,但因为受伤太深,已不能恢复,只能闭关于庙堂深处,不见外人。如此一来,算上十年前去世的普智,如今天音寺四大神僧只剩两人,形势甚是堪忧。如今魔祸四起,天音寺也遭遇不少戕害,但始终隐忍不发,也可见其中人手早已捉襟见肘。

而相较之下,焚香谷的情况…甚至还要更糟糕一些!

先前流影和夜魇之间的大战对于整个焚香谷都造成了相当的冲击,可真zhèng

致命的却并非是这件事情。毕竟精锐尚存,焚香谷也没有直接参与进青云之巅的正魔大战之中,应该早已稳步重建才对,只是,问题却出在三年前。谷主云易岚弥留之际传给李洵的那一抔天火之上…

如今,李洵这个弟子早已消失在焚香谷之中,同门中多传说其早已染病而死,只是其中蹊跷,却又无人知晓。如今,云易岚已丧。众长老同样死伤不少,能主事焚香谷之人,自然只有常年镇守玄火坛的上官策了。三年下来,上官策一改先前的低调作风,励精图治之下,焚香谷已在西南稳住局面,镇守一方,表面看上去也不曾出过什么纰漏,可事实上。这曾经的天下三大正道之一,如今早已经成了妖邪的傀儡。



玄火坛之中,炎气高涨,热浪灼人。然在其底部,身着华丽红袍的小六儿却盘膝而坐,面上不见半分不愉——他自然不是被囚禁在此的…倒不如说,他是自己要求留在此处,磨练体内天火真力的!

没错。三年前,避过众人六识独自潜入焚香谷的他原本只是图谋报复——毕竟作为焚香谷前身的龙威台可是害死小六父母的凶手之一。他断没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只不过就连他也没有料到,最后事情竟然会如此演变…

云易岚拼尽全力将天火注入李洵体内,却不想,最后却被小六渔翁得利,将天火和焚香玉册一同收入囊中。一夜之间,得到天火相助的小六修为暴涨,跻身当世一流高手行列。但他仍不满足,所以再之后,小六又利用天火偷袭上官策成功。将一缕心火打入对方心口——虽然不会立kè

要了上官策的性命,但只要自己催动,对方必定生不如死,承shòu万焰灼心之痛。而最后的情况,也一如小六计划中那般发展了下去,焚香谷果真是由上官策主事,而暗地里操纵上官策一举一动的他,竟然真的成了能给焚香谷发号司令的幕后黑手。

“事情办妥了吗?”

他开口,言语之中多了几分威严和魄力。而在不远处,一脸纠结的上官策紧咬牙关,只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都办妥了。”

“那你便退下吧。”

小六仍旧坐在那儿,闭着双目,似乎丝毫没有把上官策放在眼里。

“我不明白,你如此处心积虑针对南疆巫族,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受制于人,但上官策还是开口询问…此刻他在做的事情,皆是这妖孽口中的吩咐,但作为焚香谷后人,又如何愿意助纣为虐?只不过…时不与我罢了。

“奥?你现在学会质疑我的决定了?”

小六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随即,上官策脸色一阵发白,双手按住自己胸口,却是一股莫名剧痛从心口传来!

“退下吧!”

自始至终,小六都不曾睁开双眼…

—————————————————————————————————————

相较之下,这三年来,魔教却是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圣母明王教之中四大门阀,除去当日被道玄真人斩去一臂实力大损的玉阳子,以及其统领下的长生堂日渐式微。其他三大门阀:鬼王宗、万毒门、合欢派虽然也在那场大战之中有所损失,但却都很快恢复过来,并且大为兴盛。如今世道,虽然正邪势力尚不曾分出高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魔教三大派系皆广招门徒,野心勃勃,相较之下正道却颇有些后继乏力,如此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魔祸便将危机苍生,魔门势力也要遍布天下了。

当然,相比起正道,魔门之中各派系更是矛盾重重。

合欢派与鬼王宗之间因为合欢铃的归属,已经多有摩擦,而一直养精蓄锐,又根基雄厚的万毒门最近也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权力扩张,寻求在天下,以及在圣教当中的地位和话语权。在这种情况下,三大门阀之间的关系也就颇为紧张起来。当然,如今最为担忧的还要算是玉阳子的长生堂。青云一战后,长生堂的羸弱已经有目共睹,魔教教徒不似正道,在这种情况下,相信早已有不止一家势力对长生堂的资源和地盘垂涎欲滴了。

最近一段时间,以鬼王宗为首,三大派系都在各自吞并其他小门小派,整合实力,恐怕一旦等到机会成熟,长生堂这块大蛋糕,迟早要成为魔门各派的盘中之物。

当然了,魔教势力大盛,年轻一代亦出了不少青年俊才,其中最出色的三人,有好事者将之并称为“三公子”,即:万毒门秦无炎,称为“毒公子”;鬼王宗碧瑶,称为“情公子”;剩下的一个是合欢派的金瓶儿,人称“妙公子”。

从这方面,也能看出魔教四大派阀之中,只有长生堂年轻一代,没有人名列其上,后继乏人。

这些年来,这三个年轻人在魔教之中可谓是呼风唤雨,要么年纪轻轻便已经手握本派重权,要么踪迹所至,时不时便是腥风血雨,争伐血战在所难免…碧瑶虽然倒是行为低调,只是传说苦恋原本的青云弟子张小凡,而且修为高深远超同辈,更兼鬼王宗如今势大,平日同样少有人敢招惹…

但不管怎么说,这三人彼此之间却从未碰过面。故也有人曾道,待到有一朝这三人终于面对面之日,只怕也就是魔教四大派阀真zhèng

的大厮杀开始之时。

当然,相比起其他两教杰出后辈日日行动算计,开始为自己的门阀出力,碧瑶的所作所为就多少有点儿“不务正业”的意思了…这三年来,她跑得最勤的地方乃是河阳,而在河阳城中,出入最频繁的所在叫做藏锋斋。

今日,一身绿色衣裙的情公子便又不远千里,再次从狐岐山鬼王宗总坛来了这青云门脚下的重镇河阳。不仅如此,几年下来,碧瑶更是胆大包天,出入这天下正道眼皮底下的城池,毫无心理负担可言,连变装都不曾准bèi



等她熟门熟路寻到藏锋斋之外,不曾叩门,却是微微一福,低声求见。

“晚辈碧瑶,此来叨扰,看望故人,请前辈见谅。”

话音刚落,藏锋斋的大门便随着“吱呀”一声轻唱,缓缓打开,只是整个一楼却是不见人影,只闻袅袅琴声。

碧瑶丝毫不以为怪,微笑着便迈步入内,很快二楼便传来小白那略带几分慵懒的声音。

“三儿今天不在,你若是找小凡,便上来稍带…他今日和流影出去了。”

“是。”

再度应声,碧瑶缓步踏上楼梯,等上到二楼,果然便见屏风后面,小白美丽倩影轻抚古琴,而在靠近碧瑶这边的茶几上,一只个头不大的灰猴子正抱着一只与他整个人差不多大的柚子,连抓带挠,却始终掰不开果皮,急得上蹿下跳,好生可爱。

“哈,贪嘴的猴子,你吃的掉这么多?”

碧瑶掩嘴失笑,故yì

调笑了小灰两句,但那小猴子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毫不在意的就把那柚子丢到了一边,很快跳到了碧瑶面前,讨好似得“叽叽吱吱”叫了几声。

三眼灵猴原本就通人性,小灰年纪还小,所以不能口吐人言,但却依然聪明的很——这些年来,碧瑶自从清楚了这贪嘴猴子的脾气,每次到这藏锋斋来,都要给他带些好吃的东西,一来二去,小灰倒是更黏糊她了。

这不,他又从碧瑶手里报过那个小油布包,欢天喜地的去了。

“这馋嘴的畜生,平时我有亏待你吗?”

转过屏风,碧瑶这才发xiàn

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小白缓缓步出,对着小灰笑骂了两句,自己也是无奈摇头。

“前辈不必在意,小灰只是图个新奇,其实他也知dào

前辈平时待他极好的。”

碧瑶微微一笑,然后又开腔询问

“不知小三姐姐…又是出远门了吗?”

小白一顿,然后渐渐敛了笑容,无奈摇头——自从小六走了之后,三儿就时不时外出寻找,但这些年来,却从来没有什么消息,着实是让人心疼。(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心结

第三百六十三章、心结

“小六这孩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些年,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小白叹息,看来果真像流影之前担心的那样,这孩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小小姐以及慕白的死,对于为人子的六儿来说打击实在是太过沉重,而那份悲伤跨越千年,到如今或许早已凝结成对流影无法化开的恨意了。

而在小六离开之后,三儿也始终闷闷不乐,这傻丫头从小到大一直最黏这个兄长,如今遇上这种事情,自然是隔三差五便外出打探六儿的消息。

“前辈不必着急,我相信小三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找到小六哥哥的。”

碧瑶虽然不清楚其中种种因果,但妖狐小三对于恋人的情谊她却是看在眼里,对于这个情窦初开又和张小凡几经患难却还没有修成正果的小姑娘来说,心中自然是同样怜惜的。

“哎…但愿如此吧。”

其实小六心中未尝就没有小三,只不过人世间的情感又哪有这般容易…既然流影想通过一手安排他和小三之间婚事来缓和叔侄之间的关系,心中背负莫大仇怨的小六又怎么可能就范?阴差阳错,这一场好心,或者反而拆散了这对有情人,实在是世事难料。

正此时,藏锋斋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

那吱吱呀呀的浅唱低吟再一次闯进了阁中之人的耳廓。

是的,虽然来者不曾出声,但碧瑶却已经禁不住地向楼梯的方向投去殷切的目光,就连刚才那一抹似有若无的闲愁也全部消失不见,只显出一副无可掩饰的期待模样。因为她知dào

,让她朝思暮想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这藏锋斋虽然称不上什么天绝禁地,就好像是碧瑶这般,只要不受主人家讨厌,总还是有办法入内,可这里却也不是什么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所在…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经年累月无人问津的日子或许才是原本的主旋律。所以,如今回到这里的,自然应该是原本就住在这里的人。

碧瑶这些少女的情态落在小白眼中,又如何能不明白?修行千年的狐美人顿时也收了略带忧伤的目光,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这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分明是怕自己怪罪失礼,才始终不曾移步。但,小白又岂是这般不通情理之辈,天狐微微一笑,早已看穿了碧瑶的心思。

“去吧。老人家可没有打扰你们这些年轻人雅兴的意思。”

“前辈…我,我没有。”

双颊飞过一抹绯红,碧瑶原本一心想走,但此刻小白这么一说,她倒反而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方此时,楼梯的那一边,流影和张小凡终于一前一后登上了阶梯。

“小凡…”

“碧瑶…”

—————————————————————————————————————

十万大山,镇魔古洞。

站在洞前的。是一个半虚半幻的幽灵。

凶灵由白气组成的身体极为高大,几乎挡住了整个镇魔古洞的洞口。巫妖望著这个如战神一般手持剑盾的凶灵,忽地叹息了一声。

“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他幽幽地道。

凶灵冷冷地注视著巫妖,他的白气与巫妖的黑衣黑影,就像是两个绝不妥协的极端。

“你这个背弃了娘娘的叛徒,有什么资格敢说这话?”

巫妖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永远深不可测的他竟然被这么一句话刺的全身都剧痛一般。

他抬头望著那张愤nù

的脸庞。半晌,却始终默默无语,慢慢低下了头。

“你让开吧!”巫妖沉默了许久,慢慢地道。

那个凶灵冷冷地望著他,道“在娘娘神像之前。你难道还没有悔意么?”

巫妖身上的黑衣又是一阵轻动,看来似乎在黑衣之下,他也十分激动,只是,他终究没有再回头去看一眼那个石像女子。

“我没错,是娘娘错了!”他涩声道。

“吼!”

凶灵霍然怒啸,啸声如天际惊雷瞬间落于凡世,直炸的远近沙飞石走“畜生!你这个无耻之徒,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远处的金瓶儿眉头紧皱,忍不住伸手捂住耳朵,隔了这么老远,那一黑一白的对话她都听不真切,但凶灵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喝,却几乎就像在她耳边打雷一般,震的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远处,巫妖黑纱蒙面,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但只听他说话声音,却越来越是苍凉痛楚“我没错,我没错……”

他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对凶灵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或者,他是对著身后那座石像说的吧!

“黑木,你快快在娘娘神像面前跪下请罪,绝了你的痴心妄想,我们就还是兄弟,否则,从今往后,你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了。”

巫妖身子一震,抬头看去,道“你、你还认我是兄弟么?”

“是!”凶灵大喝道“只要你断了痴念,对娘娘神像请罪之后,与我一同守候娘娘,镇守这镇魔古洞,你黑木就永远是我的兄弟!”

巫妖身上的黑衣随风飘荡,隐约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激动,只是,只过了片刻,他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整个人也沉默不语。而那个凶灵望著他,原本殷殷期待表情,终于转做了更深的愤nù



“你还不回头?”凶灵怒喝。

巫妖此刻的声音,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一如他平日的语调,静静地道“我没有回头路了。”

“吼!”凶灵一声怒吼,巨大的剑横空斩下,在巫妖身前挥过,刹那间沙土飞扬,远近的土地都似震动了起来。

躲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为之变色,这凶灵道行之高。还在她想像之上。

只是看那巫妖却无丝毫畏惧,冷冷地望著那个凶灵,道“大哥……”

凶灵怒道“住口,我不是你大哥!”

巫妖淡淡道“纵然你不认我,我也还是认你永远是我大哥。但当年的确乃是娘娘错了,事到如今。我就是要为娘娘做她未完之事!”

凶灵愈加愤nù

,喝道“你疯了么?”

巫妖深深吸气,道“就算我是疯了,这件事我也要去做!”

说罢,他身形飘动,向著镇魔古洞中飘去。凶灵显然愤nù

之极,大吼一声,巨剑向巫妖当头斩下。这一剑之威,更胜刚才。整个古洞洞口的石壁纷纷颤抖,看著就像要坍塌一般。

金瓶儿远远望见,仍不禁为那巫妖担心了起来,只是巫妖此刻已经没入镇魔古洞之中,身影被石壁挡住,与凶灵如何交手的动作,金瓶儿却看不见了。

而在古洞之中,腾起的沙石落下之后。凶灵怒啸不止,巫妖的身影却已经不见了。

只有那个古洞深处深邃的黑暗里。传来巫妖幽幽的声音“大哥,你生前死后都是绝世的英雄,只是,我们现在都是同样的人了,你这又是何必……”

凶灵厉声而啸,啸声凄烈。彷佛心中有熊熊烈火燃烧心肺一般。

镇魔古洞中沉默了下来,显然巫妖已经去远。

凶灵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他缓缓转向镇魔古洞洞口的那尊石像,巨大的白色身躯慢慢扭动。阵阵白气,如青烟萦绕,缠绕在石像女子周围。

“娘娘……”

低低的哽咽,来自隔世的悲凉和沧桑,带著隐约一丝无助,在天地间,悄悄回荡。而他的身影,也渐渐飘散,在黑气阴风中慢慢消失。

镇魔古洞前又回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有那个女子石像依旧安静地伫立在那里,还有永不停歇的阴冷呼啸,从镇魔古洞深处,不停地呼喊著。

那声音,彷佛更加凄厉了。

黑影悄无声息地移动身形,向那个神mì

阴森的古洞洞口靠近。

此刻,巫妖已经进去许久,那个凶灵也已经消失,再没有出现过,整个古洞洞口,一派阴冷寂静,只有从镇魔古洞中吹出的阴风还在呼啸不停。

渐渐的,那个黑影接近了那座石像女子。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周围一直很平静,直到他走到那石像女子面前三尺地方,已然只有风声呼啸,什么动静也没有。

那黑影忽然觉得,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音。

他定了定神,又仔细向周围看了看,尤其是向镇魔古洞里仔细看了一眼,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见底,像是黑暗中隐藏著的恐怖妖魔,张开了凶恶的口,永不停歇地咆哮著。

黑影轻轻皱眉,直觉地感到那片黑暗之中,邪气冲天,令他气血反冲,著实难受。只是此刻,他好奇之心却远远胜过了其他,那个女子石像在她心中,真个是神mì

的存zài

,无论如何,他也要好好kàn

看这个石像。

下一刻,他的眼光就落在了那座石像之上。

这原是个美丽的女子吧!黑影在心中这么轻轻念了一句。

婉约的眉,细细地横在她的眼上,瓜子一般的脸,有稍显得刚硬的线条。她的唇是抿著的,她的眼是决绝的,就像是千劫万难之后,她终于下了一个决心。可是她的脸,她的神情,却是异样的温柔,有一点的哀伤,有一点的酸楚。

千万年的风霜,能不能磨去曾经的红颜?

你在岁月中孤单伫立,又为了谁?

金瓶儿默默望著,慢慢伸出手去,触摸石像女子,浑没有留意到,在她身后,就在她的手接触到石像的那一刻起,突然白气生出,渐渐凝聚,逐渐汇聚人形,现出了那个凶灵。

手底之下,原来是粗糙的石块,被无数岁月的阴风寒雪、风吹雨打的伤痕,彷佛在金瓶儿白皙手下,一一显露,从石像之上,传上她的手心,到她的心里。

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女子呢?

那人竟似痴了一般,被那个女子石像深深吸引。

背后,那个凶灵已经完全现身,面有怒色,巨大的剑高高举起,忽地大喝一声。霍然斩下!

黑暗在无边漫沿,只有阴风呼啸的声音越发凄厉。巫妖行走在镇魔古洞黑暗的甬道中,就像一个走向九幽的阴灵。

古老的洞穴越走越是宽阔,但周围的黑暗也愈发深邃。走在这阴冷可怖的道路之上,巫妖甚至可以闭上了眼睛往前走去。

多少年来,他独自一人在这里徘徊,而今,他终于要亲手改变自己的命运。

也许,还有世间无数人的命运。

阴风咆哮。就在他的前方!

一点幽光,突然在他前面亮起,尽管那光亮如此幽暗,但在这一片漆黑中却是特别的醒目。

巫妖停下了脚步。

那幽光在黑暗中轻轻闪烁,明灭不定,似召唤,似诱惑,似渴望。似讥笑……

风,吹动了他黑色的衣襟。就像过往无数岁月,他凝望着那个地方。

多少年前,他也一样站在这里,可是那个时候,他的身旁还有兄弟,他的身前。还有一个虽然瘦弱却彷彿可以遮挡天地的身影。

而如今,却只有他一个孤单的身影。

“娘娘……”他微微垂下头,口中低低地唤了这么一句。

然后,他向前飘去,投向那个幽光。如飞蛾一般的决绝。

幽光大盛,古洞之中的阴风陡然猛烈起来。原本只有一点的光亮,从那处缓缓散开,将周围慢慢照亮。

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到处掉落着腐朽的白骨,有人物的,也有猛兽的。巨大的洞壁,坚硬的岩石,在幽光照耀之下,却显现出了无数条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裂痕,像是被人生生撕扯开来一般,触目惊心。

黑暗中,有个声音,就在那个幽光的最深处,带着冰冷寒意,轻轻回荡。

“你回来了……”

尾音很长,回荡在这个古洞岩壁之间。

巫妖没有说话,他只站在那处光亮之中,伫立片刻,然后,从黑衣中伸出手臂,在他手上,赫然是镶了骨玉的黑杖。

“吼!…….”

一声咆哮,突然如惊雷乍响,在古洞之中沸腾起来。周围的黑暗瞬间退却,那片幽芒深处,转眼间闪烁出刺目光芒,如恶魔无数的触手,向着巫妖,向着那两个圣器,呼喊狂啸。

就连周围古洞千万年的石壁,此刻也开始不停动摇,大石小石纷纷落下。

呼啸凄厉的阴风,此刻听来,就像是渴望的、粗重喘息。

“……你还记得,娘娘的模样么?”巫妖看着就在自己身前那片张牙舞爪的刺目光芒,突然这么静静说了一句。

强光之中,闪烁的光芒似突然凝固了一下。

巫妖一身的黑衣,在强烈的阴风中猎猎做响。

就连他的声音,听起来也这么飘忽不定:“她的石像,还站在外边的洞口上……”

那片光芒深处,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伸缩不定的光线,将巫妖的身影照的忽明忽暗。

巫妖没有再说什么,缓缓飘了上去,飘进了光芒深处。

一处开阔的平地,赫然出现,这里与外边决然不同,坚硬的石壁大都完好无损,而在地面之上,却多有巨大骨骼,而且大都完好,细数之下,竟有十三具之多。

这十三具形状各异、散发出腾腾妖气的骨骼,距离不等地绕成一圈,俱都是面内背外,彷彿守卫着什么一样。黑森森空洞的眼洞之中,彷彿有冰冷的目光。

随着巫妖的身影忽然出现,开始接近这个怪异的圈子,忽地,阴冷的风声中出现了令人齿酸的“哢哢”声音,这些白骨之上,赫然有几具的头颅竟然开始转动,慢慢转了过来,向着巫妖的方向望去。

在这几乎令人心跳停滞的可怖时候,巫妖却似乎毫不在意这些恐怖的骷髅,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望着一处。

那是这十三具白骨围成的圈子正中。

一具真人大小的白骨,安静地躺在一座仅三寸高的白玉石台之上。与周围那些骷髅不一样的是,这具人形骨骼身上还盖着丝绸,也不知经lì

多少岁月时光,在幽光照耀之下,那丝绸的颜色竟仍然是鲜艳无比。

而这周围所有的光亮幽芒,甚至连呼啸的阴风。都是从这具白骨之上发出的。

巫妖慢慢飘近了这具白骨。

光芒流转,诡异的光线时长时短,彷彿冥冥之中,有双眼眸正注视着他。

周围,所有的十三具白骨突然全部发出“哢哢”声音,几乎像是一齐复活一般,头颅转动,深邃的眼洞纷纷盯着巫妖的身影。

下一刻,那一张丝绸腾空而起。飘在半空。

彷彿有一声沈默低吼,刹那间耀眼的光芒从丝绸之下照耀而出,如势不可挡的离弦之箭,向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

“呜!”的一声,巫妖甚至感觉到那光线带着澎湃汹涌的妖力,从自己耳边冲了过去。

剧烈的风声,夹杂着阴森的冷笑,在这个古洞之中开始回响。

那十三具骷髅。突然一起仰首,向天呼啸!

这一片诡异气氛之下。巫妖缓缓在白骨面前落了下来。白光中,那具真人大小的骨骼上非常清楚的有五处断裂地方,分别是在右手、左脚踝、喉骨、头骨,还有就是他的整个脊椎没有了。

此刻,映着骨骼发出的光芒,他的右手处放着一颗白珠。左脚踝处是一面玉碟,而喉咙断裂的地方,摆放着一只圆环。

巫妖缓缓的将镶在黑杖之上的骨玉,一点一点地拔了出来,然后。将他轻轻放到白骨的头颅之上。那里的前额正中,正好有一个破裂的小洞,骨玉不偏不倚,刚好放了进去。

黑暗中,像是有个什么声音,远远的呼唤了一声。

巫妖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整个人摇了摇,光芒倒映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两团燃烧的白色火焰。

那火焰燃烧的,是谁的灵魂与躯体?

他彷彿轻轻叫了一声,可是谁都没有听清,他口里说的是什么。下一刻,他将那柄黑杖,放在了白骨的中间,脊骨的地方。

突然,一切都静止了。

呼啸的阴风停止了,耀眼的白光消失了,黑暗如无边的大海汹涌的波涛无声地冲上淹没了一切!

是谁,在黑暗中默默等待?

那最深的黑暗,还是幻想的曙光?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就像亘古也不曾改变的荒凉寂静,白骨们停止了呼喊,沈默了下去。

一个声音,在黑暗与寂静的最深处,悄悄的,响起!

“砰!”

“砰!”

“砰砰!”

……

那是心跳的声音,洋溢着崭新的活力,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但如魔幻一般的心跳声音却渐渐放大,慢慢的,开始流淌着潺潺水声。

不,不是水声,那是奔流的血脉,从心脏呼啸而出,带着无尽欢喜与不可阻挡的气势,在黑暗中狂舞。

长眠了无数岁月,无尽的冰冷过后,再一次的温暖!

是谁,在黑暗中悄悄喘息?

那奔腾的声音越来越是猛烈,像是禁锢的灵魂凝聚了千万年怨恨的呼喊,每一滴重生的血液,都带着疯狂与桀骜!

慢慢的,周围的异响开始响起,坚固的石壁再一次的动摇,那些黑暗中的白骨再次呐喊,迎接着重生的妖魔。

只有巫妖,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感觉着身前无形却正在狂舞的妖魔,感觉着那复生的灵魂与流淌的血脉。

那感觉,几乎要将他吞没了……

“砰!”

一声巨响,巨大的力量将坚硬的地面硬生生砸开了一个大坑,那黑影倒飞出去,险险躲过了这从背后偷袭而来的一击,面色忍不住煞白。

刚才的这个石像女子几乎像是有魔力一般,将她的精神魂魄尽数都吸引过去,竟完全忘了身外之事,只是当头顶风声乍起,多年辛苦修liàn

的一点本能让她突然惊醒,几乎是在间不容发之际冲了出去,这才侥幸捡了一条性命回来。

那黑影喘息未定,忽地身后风声淩烈,那个凶灵已然如附骨之锥般跟了上来,明明身体只是由无形的白气组成,但偌大的巨剑大盾在他手中,竟若小儿玩具一般举重若轻。这一瞧,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复活的阴谋

第三百六十四章、复活的阴谋

不可力敌!

只是一瞬间的交手,黑影就已经确定了这个事实…虽说他同样也是魔教中赫赫有名的后辈英杰,但对于眼前这般恐怖的英灵来说,他还是显得太过无力。

法宝入手,紫色的豪光乍现,再继xù

隐藏身份不全力出手,黑影也没有把握能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就算已经察觉到在暗处很可能还藏着另外一人,此时此刻,他也无暇顾及许多了!

巨剑杀到,开山裂石的一击当头攻来,如此情势下,已失先手的黑影无法再选择躲闪,能够做的…也只剩下迎头痛击。修为上的差距并不会改变,只不过凶灵毕竟已经死去多时,只要能够撑过这一击,借机退走的话,说不定就能够逃过这一劫!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

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传说中属于毒神的兵器,魔教中的圣物斩相思,终于于此出鞘!紫色的光芒盘绕着水蓝的刃口,连同这镇魔古洞门前的一片虚暗都完全驱除,凶灵怒吼,仿佛连那半实半虚的影子都在这神异光芒之下摇曳不止。然而凝滞只是瞬间,片刻之后,那恐怖的巨剑仍旧当头斩下,如同雾气的锋芒比之前的一击更盛数倍,倾力而为之下,连脚下的大地都被这雄浑巨力撕开数道伤口。

当!

两强相遇。一者生时英雄,死后无匹,雄浑真力催人心魄,一者却是年少有为,手握神器,求生一念不言放qì



两方重击之下。镇魔古洞之前顿时一阵飞沙走石,但古洞之中却又好像被什么神mì

力量保护,连同那巫女玲珑的雕像一样,丝毫不损,仿佛置身异界…

却说在这一击之后,黑影…或者如今衣袍破碎之后。应该称作秦无炎才合适,终究还是借助着这场冲击的余波向密林的深处退去。没什么,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指望过只依靠斩相思就能够完全解决对方这种可能性。

且不说这凶灵似乎根本无法被完全击溃,就算是找到了杀死对方的方法,仅凭自己的实力,还是没办法应对那压倒性的实力,所以在这里撤tuì

,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虽然这么做没办法准确完成此行的任务,但总好过直接死在这里。

撤tuì



秦无炎抽身,而同样藏在暗处的金瓶儿也几乎是起了同样的心思…眼前的局势已经超出了预期,再留下去也无法洞悉秦无炎真zhèng

的目的,那么倒不如先一步脱离险境的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金瓶儿与凶灵同时都是一怔。

彷彿永不停歇的、从镇魔古洞中吹出的阴风,突然停止了。

天地间,像是一下子少了什么一样。特别的寂静。

凶灵瞬间面如死灰。

他的嘴张大了,彷彿要说什么。又像要使劲全身力qì

呐喊,可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然后,他缓缓转身,向那个石像女子望去,忽地。他的身形又是大震,巨大的身躯一软,竟然是在石像女子面前,跪了下来,放声大哭。

金瓶儿吓了一跳。她出身魔教,生平诡异之事也不知dào

见过了多少,但道行如此之高的一个凶灵突然在前方大声悲泣,实在是生平仅见。只是看那凶灵伤心之极,偌大的身子,竟是不停颤动,虽然只是由白气组成,只是那悲伤情绪,竟彷彿都活生生的呈现眼前。

金瓶儿悄悄移了过去,那凶灵竟不曾注意到她。待她移到那个石像女子附近,正打算趁这个机会悄悄潜入镇魔古洞时候,忽地,她的身子一震,目光望到了那个石像女子,竟也是怔住了。

冰冷的石像上,那个婉约美丽的女子。

两行清泪,悄悄从石像的眼睛中滑落。

原来,千百年的时光,还是抹不去深深的一缕伤怀么……

金瓶儿愕然站在凶灵背后,望着这座伤心的石像!

身后石洞之中,远远的一声低吟,像是什么东西,从长眠中醒来,发出了第一句的声音。

阴风再起,声更凄厉!

就连头顶的天空、天色,也这般黯淡了下来。

一道闪电,刺穿黑云。

一道惊雷,炸响天际。

雷电轰鸣,转眼间撕裂天空。无数的黑云如沸腾起来,从十万大山的天空汹涌涌来,聚集在镇魔古洞的上方。

瓢泼大雨,轰然而下,夹杂着巨大的冰雹,将地面上打的坑坑洼洼。

金瓶儿吓了一跳,左闪右避,在风雨中飘荡。那凶灵却是霍然抬头,望向天空,一切的风雨冰霜对他似乎都毫无作用,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绝望。

“啊!……”

他仰天大呼。

就在这绝望的呼啸声中,镇魔古洞里异啸响起,从远及近,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到最后已然震耳欲聋。金瓶儿只觉得脑海中轰鸣一片,竟似要裂开一般,忍不住为之变色,连忙向远处掠去。

而那个凶灵,猛然转身,将自己巨大的身躯堵在镇魔古洞洞口,举起盾牌,横起巨剑,怒目横眉,竟无丝毫惧色,淩然而立。

那啸声越来越是响亮,转眼间已然冲到古洞洞口。

天际巨雷轰然炸响,天地呼啸,彷彿整个十万大山的所有山脉大地一起晃动。

风雨里,凶灵看去就像一个摇摆而无力的小船。

那片深深黑暗,如张牙舞爪的魔兽一般,从古洞之中向他扑来。

凶灵怒啸,迎面冲上!

巨剑倒映着天际划过的闪电,斩向黑暗,黑气瞬间被从中切开,却又立kè

从两旁扑上。以无比迅速的速度淹没了他的身躯。

凶灵大呼,远远的,金瓶儿依然听到那个声音:

“娘娘……”

下一刻,凶灵消失了,黑气如山,在镇魔古洞的洞口拚命聚集。向着天际,向着大地。

一抹红光在黑暗中突然闪过。

一个身影,是被一张鲜艳无比的丝绸所包裹的男子,背对着金瓶儿的方向,从黑气中缓缓落下,站在了那个石像女子的身前。

在他身后,黑气中厉啸连连,阴影摇动,彷彿有无数妖魔狂喜呼啸一样。

只有他的背影。却显得有些异样。

站在石像前方,风雨中他默默伫立。

缓缓的,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冰冷的石像。

低低的声音,在风雨中悄悄回荡,穿越了千万年岁月光阴,穿过了无数的风雨雪霜。

“玲珑……”

跨越了无数的时间。跨越了无数的悔恨,脱去怪物的所有外壳然后才有资格站在你的面前这样呼唤你。这样爱你,这样怀着永远和你在一起的心情“活”下去。

啊,是啊,不论如何都要这样拥你在怀里。

只是,只是这一切,为何却是只能建立在你的血肉之上呢…

—————————————————————————————————————

“小凡…”

“碧瑶…”

重逢总是感人。虽然对于两人来说,这并不是三年来的第一次会面,但流影也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对于他来说,张小凡的事情已经只能由他自己去决定,更何况。感情这种事情他更是没有插嘴的余地。

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流影不着痕迹的向小白微微示意,然后当先向一楼走去,后者同样也是微笑,没有了打扰又或者调笑碧瑶和小凡的心思,跟着流影的步伐向一楼去了。

“好久不见。”

碧瑶先开口,比起三年前,她早已悄悄成熟了不少,似乎也没有原本那古灵精怪,喜欢捉弄人的性子,但真要说到变化,比起她,变化更大的反倒应该说是站在他面前的张小凡了。

“…”

他默默,犹豫片刻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是啊,不论是立场也好,过往也好,性格也好…甚至就连修为也是,如今的张小凡,早已和三年前那个懵懵懂懂,不断忍受的小鬼判若两人了。

虽然在最后时刻,因为流影使用水墨伽蓝而制造出的幻象使得张小凡没有立kè

坠入魔道,成为那个无所顾忌,满心仇恨与后悔的鬼厉,但就算如此,如今的他却还是变成了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也许是被伤的太深,所以不管是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总是习惯于为自己带上这样伪装的面纱,这毫无表情的面孔就是疼痛最后的遗产。

而眼见如此,碧瑶的眼眶也很快红了起来…

“小凡,你受苦了…”

“不,我现在很好。”

压抑着疼痛和绝望,那个少年却仍旧是一脸的决绝

“很好。”



“你是说,小凡到现在还是放不下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流影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张小凡能够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仅仅凭借自己的思考度过这样的难关。当年的自己尚且无法放下仇恨,如今,对于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失去一切的小凡,他又怎么能够要求他做的比当年的自己更好。

“那…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

小白叹气,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有关小六的事情。同样是心结,同样是惨痛的过去,他不希望这个被流影寄予厚望的小鬼也走上和小六一样的道路,但这一切,除了当事人之外,又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这一刻,她似乎也感受到了压在流影肩上的那些东西,那些注定无法被斩断的孽缘…

“我有一个计划。”

“…?”

流影静静地闭上眼睛。

“就把这一切,都交给小凡自己决定吧…他思考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你是想…”

“啊…”

流影点头,接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那个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血色小鼎——在那小鼎的鼎身上,一条被利爪扫过的伤口是如此显眼,而如今,那个伤口却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吐息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煞气。

“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继xù

在这里纠结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难道他已经复活了!?”

这样的大事,连小白都不禁为之动摇!

“大概…不会错的。”

—————————————————————————————————————

十万大山,镇魔古洞。

兽妖复活之后的镇魔古洞,情景已经与之前黑云压顶、阴风呼啸的模样大不相同,虽然天空仍然昏暗。但集聚在洞口的那片黑气已然消散,终年不止从古洞之中吹出的阴风也消失无踪。

除了依旧荒芜的山脉,只有伫立在镇魔古洞洞口的那尊石像女子,依然风雨不改地站在那儿。而就在它的面前,身着鲜艳丝绸衣衫的,竟是一个模样极其俊逸、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丝妖艳的少年。

比寻常女子更加白皙的脸上,细眉丹目,薄唇尖颌,细细看去。这张脸庞却隐隐和那尊石像女子有几分隐约的相似。

只是,在两个人的面容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这个少年,便是从镇魔古洞中复活的兽妖,谁也料想不到,令无数南疆人恐惧的恶魔,竟是这般一个看去俊俏的少年。

从复活的那一天开始,不知为何。他什么也没干,既没有大肆杀戮。也没有狂喜呼啸,却只是这么默默站在玲珑巫女的石像前,沉默地凝视着。

黑影闪过,巫妖从远处无声地飘了过来,来到少年的身后。

“兽神大人。”

少年身子一动不动,头也不回。道:“怎么样了?”

巫妖盯着他的背影,道:“十三妖王已经将十万大山中残余的蛮族全部收服,一起听命于兽神大人。”

少年的身子这才动了动,缓缓转过身来,淡淡道:“一共还剩多少族?”

巫妖道:“如今只有三十七族了。这百年间。十万大山里群龙无首,各蛮族多互相残杀,许多族都被灭了。”

少年冷冷一笑,面上也不见有什么失望表情,相反,却更有股从深心隐隐散发的桀骜感觉,目光如电,在巫妖蒙着黑纱的脸上转了转。

巫妖突然觉得,自己面上几如被火焰烧过一般的感觉。

“其实,应该是三十八族的,”那少年悠然道,“不是还有你这个黑巫族的最后传人么!”

巫妖低头,沉默无语。

少年缓缓转过头,目光又一次落到玲珑巫女石像的脸上,凝望许久,突然叫了一声:“黑木。”

巫妖身体一震,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仿佛如刻在深心的伤口一般,每唤一声,都要伤他一次。

只听那少年注视玲珑石像,语气中突然多了几分沧桑,道:“这么多年了,在玲珑面前,你心里有没有后悔过?”

巫妖沉默,许久才低声道:“有。”

少年也不回头,一双眼中闪烁着怪异的光芒,流转不歇,幽幽道:“这世间除了你那个变做凶灵的大哥,也只有你知dào

我和玲珑的关系了。当年你们一行八人,追杀我穿过千山万水,现在想起来,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巫妖黑纱之下的身体,忽地开始微微颤抖,似乎曾经的往事,他也历历在目。

只是那个少年,却根本没有注意巫妖的反应,他所说的话,与其说是对巫妖说的,不如说是对着石像低低自语,在他眼中,此刻只有了那个玲珑巫女的石像。

“你,”他的声音,慢慢透着一分伤心、一分悲凉和一分的愤慨,“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石像无语,沉默伫立。

“在你心中,什么世间苍生,什么天命造化,都是那么重yào

么?”这个少年的声音,忽有些激动起来。慢慢变大。

“如果你把那些看得比我还重,所以要除了我,是这样吧?”少年脸上的表情,浮现着诡异中带着一丝妖艳的冷冷笑容,“可是你知dào

么,我根本不在乎!”

“什么狗屁天意。什么天下众生,那算什么?”他的神情越发凄厉,奇怪的是,尽管那眼神表情极其可怕,他的容貌却越发的妖艳漂亮,几不似常人。

“你要我死,说一句就够了,你知dào

么?你知dào

么?”他厉声咆哮着,对着那尊石像女子。然后,慢慢的,他的声音低落下来,

“可是,为什么……你竟然把那些东西,看的比你自己、比你自己的性命还重yào

啊……”

慢慢的,他伸出手去,轻轻抚摸过经lì

了无数岁月风霜侵蚀、渐渐粗糙的面容。拂过深深记忆之中,那曾经温柔的脸庞啊!

冰冷的感觉。不带一丝的温暖,从手心缓缓传来。

张开了双臂,轻轻的拥bào

,将石像拥在怀里,少年的表情渐渐变成异样的温柔。巫妖站在背后,默默地注视着那个怪异的场景。

“我知dào

。是这个天下苍生害了你的。”那少年半闭上眼睛,如梦呓一般的轻声道,“你放心吧,我会让所有的一切,都来为你陪葬。然后,我再来找你……”

“你等着我……”

低低的声音,悄悄低落而终于消失。妖艳的少年拥bào

着冰冷的石像,黑衣的巫妖木然而立,天空中的乌云一声惊雷,天际飘落了雨滴。

大雨在风中飘落,将这个世界变得朦朦胧胧,隐约中,巫妖怔怔望去,雨滴落在那石像女子脸上,无声滑落——

恍如泪水!

—————————————————————————————————————

何家小店,和往日一般,孤独的站立古道旁,迎送着过往的旅人。小店的主人何老板自然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迎接送走过多少的客人,过路的人么,自然是什么样子的都有。

远处的座位上,周一仙微笑着扬了扬手。

何老板连忙跑了过来,陪笑道:“客官,您吃点儿什么吗?”

周一仙点了点头道:“多来些清淡些的酒菜,顺便再给本仙打两钱酒”他又回头看了看身边已经长大了点儿的小环“顺便再去包些糖果来。”

何老板忍住笑,道:“谢谢客官,四钱银子。”

周一仙嘴里咕哝着,可还是从怀里拿出银子。

何老板大为高兴,连忙应了一声,回身拿酒去了。

可是就在此刻,酒店外面,却又有一个长发飘逸的年轻人缓步走了进来…他的面相多有些阴邪,给人某种不好的感受,所以虽然还算英俊,却不免让人敬而远之。而且此时此刻,紧紧抱住自己右臂的他似乎还受了些伤的样子,这就更叫人不敢大意了。

“这位…客官。”

“给我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有多少上多少。”

“可是客官…”

“听不懂吗?”

秦无炎大声呼喝,同时也从怀中掏出一锭纹银,直接按向了桌面。只听“咔”的一声,原本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桌面就这样裂成了两半。

“是!是!!”

看到这里,只是个普通人的小二又怎么敢自找麻烦?

店里的客人同样也是一哄而散,远远避开这个突然闯入的年轻人,手脚快些的更是已经忙不迭的逃走…可惜周一仙和小环原本就坐的靠里侧,这下就算是想跑,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就在周一仙想从怀里掏出土行符的时候,门外,却又有一人突然闯入。

“啊呀,怎么了秦公子?”

金瓶儿!

一路跟在秦无炎身后,相随近千里,一直追赶到此处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和秦无炎同样在镇魔古洞之外目睹兽神复活的金瓶儿!

“如此狼狈,实在是有负‘毒公子’之名啊。”

毫不客气,金瓶儿一步踏过,然后稳稳当当地坐在了秦无炎的对面…到了这个时候,周一仙就算是想逃,也要看看场面上的局势了…一个不好,自己的动作反而会招致对面的过激反应——合欢派,妙公子金瓶儿,万毒门,毒公子秦无炎,这两边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辈,特别是今日两人的会面,还充满着如此的火药味!

虽然早已传闻,魔门势大之后,内部愈加不和,但现在连那些小势力都还没有完全肃清,难道他们如今就打算互相开战了吗?

“还真是缠人的女人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各显神通

第三百六十五章、各显神通

“还真是缠人的女人啊…”

有伤在身,这几日来又迟迟没办法甩掉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秦无炎这段日子过的可是非常不好。更何况他身上还有着更重yào

的责任?

前几日前往南疆只是行动中的一环罢了。这些年来,他早就已经为了这些事情陆陆续续做出了许多努力,而这一次,也不过是为了确认自己的行动确实成功并且切实复活了那个家伙而已。换言之,这一次原本根本就没有发生冲突和战斗的准bèi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实在是太小看了这些存zài

千年的传说的威力,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守门的凶灵,竟然就把他逼到这种程度,要不是见机得快,恐怕就不只是受伤而已了。

但说一千道一万,他秦无炎却还是算漏了一人…没料到,这个女人竟然会一直跟在他身后,而直到最后一刻前,他竟然都没有发xiàn



“哎,秦公子真是好生薄情。”

自说自话地坐在秦无炎对面,金瓶儿显出三分哀怨的模样,不识深浅的人恐怕还真看不出他妖女的身份,毕竟如果只是如此看上去,她还真的就像是一个惹人怜爱而又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哈,又有谁能够料到,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竟然会是魔教中赫赫有名的妙公子呢?

“奴家这几天可是与君相随了好几百里,秦公子怎么能如此绝情呢?”

随手从怀里拿出一盒净瓶,金瓶儿微笑着将那还带着女子特有体香的药剂推到了秦无炎的面前,而她的脸上也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奴家这里有合欢派本门的疗伤灵药,我看秦公子就不要客气了。”

“奥?那我倒要先谢过瓶儿小姐了。”

秦无炎未曾接过,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药罐。然后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只是在下却是不知dào

,合欢派原来有用着断肠散疗伤的习惯?”

断肠散!

对,正是这闻名天下的毒物。哪怕是修liàn

之人,也绝对不敢轻易接近这样的剧毒,只要是沾上一点点,就立kè

肠穿肚烂的威力即使是在万毒门中。这也算得上是第一等的毒药!也正是因为如此,秦无炎也是一眼就已经分辨出了对方药罐之中药物的种类。

“还是说,合欢派的妙公子是要在这里对在下,对万毒门宣战了吗?”

秦无炎语气骤变,带上几分阴寒冷气,而在同时一直被魔教中人视作瑰宝的斩相思匕首不知何时也已经被他化出,直截了当的插在了这小店的木桌之上!神威魔器,夹带着可怕浓烈的妖氛扑面而来,场面一时陷入了爆fā

的边缘!

然而就算如此。金瓶儿却仍旧一脸淡然,似乎丝毫不为对方的威胁所动。

“啊呀呀,都怪瓶儿一时大意,这‘断肠散’只是前两日我在山中偶得而已,今日见到万毒门毒公子亲临,自然是想让您亲自坚定一番,却不想,与我合欢派的九香露弄混。”

金瓶儿笑颜不变。不着神色的将断肠散重新收回怀中,然后又将另一只看起来再平凡不过的棕色小瓶推到了秦无炎面前。

“今日还多亏秦公子提点。若非如此,要是瓶儿哪一日若是误食了这猛毒,还真是死不瞑目呢。”

她娇笑着谢过,丝毫没有诡计被识破时的紧张,仿佛真的只是单纯的拿错了一般。而那叫人目眩神迷的诱人微笑,更是叫人情不自禁相信了她的说辞。

…合欢派的媚术的确是非比寻常。通常,就算是有所了解的人通常也无法抵挡像是金瓶儿这般个中高手的能力,只是很可惜,秦无炎同样不是寻常之人。继承自毒神的狠辣,以及左右逢源的更大图谋。都证明这是个拥有着非凡才智,并且坚强心脏的人物。

“多谢瓶儿小姐的好意”

秦无炎低垂着眼睑,没有任何收敛气势的意思,连同斩相思匕首也没有重新入鞘的打算,反倒是那无法被对手洞悉的目光越加犀利了。他轻轻挥手,元功催动之间便将那药瓶重新送回了金瓶儿面前——竟然是碰都不想碰一下。

“但我想不必了,妙公子贵人多忘事,万一又在上面涂了些什么奇怪东西,小生这条小命可是经不起你消遣。”

“噫,是秦公子多心了。”

“多心?”

秦无炎摇了摇头。

“这些年,正魔两道,难道还有不知dào

瓶儿姑娘手段的人吗?我想,不会是妙公子太小看我秦某人了吧!?”

此时,秦无炎的语气中早已没有了周旋的余地,他也很清楚,如果有机会,想来自己也不会放qì

这个排除异己的好机会,更何况是这些年来一直苦心经营势力的合欢派呢?金瓶儿虽然是女子,但手段心性却都是上乘,前些日子就似乎一直对实力大损的长生堂有所图谋,只是没想到这段时间竟然盯上了自己。

“明人不说暗话,妙公子今天是否一定不能放秦某一马,真要赶尽杀绝吗?”

要遭!要遭!

耳闻如此,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周一仙暗暗发苦,若是两边真的神仙打架,他就只能冒险一搏,带着小环快些脱离险境了。

—————————————————————————————————————

这里,仿佛只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佛寺。

一个斗大‘佛’字,高悬屋顶,围绕这个佛字,周围一圈金色花纹团团围住,然后顺着外围,一圈圈精雕细刻着五百罗汉神像,又形成一个大圈。诸罗汉尽皆一般大小,但神态身形尽数不同,排列成行,端正无比。然后,在大圈外围乃是蓝底黑边的吊顶。比中间佛字圈高出二尺,其上画风又有不同,乃是正方形方格,每方格一尺见方,金色滚边,内画有麒麟、凤凰、金龙、山羊等佛教吉祥瑞兽。这些图案,却是每个方格中一样的。

即使对雕刻建筑并不在行,但只看一眼,便知dào

此乃是鬼斧神工一般的手笔。房顶上,这一片围绕佛字的内圈之中,垂下两个金色链条,倒悬着一盏长明灯,从下向上看去,大致是三尺大的一个铜盆。里面想来是装满着灯油的。

再转头,向四周看去,只见此处倒是意wài

的清幽宁静,房间颇为宽敞,四角乃是红漆大柱子,青砖铺地,门户乃桐木所做,两旁各开一个窗口。同样使用红漆漆上,看去十分庄重。一侧墙壁上悬挂着一幅观音大士手托净水玉露瓶图。下方摆着一副香案,上有四盘供果,分别为梨子、苹果、橘子、香橙;供果之前立着一个铜炉,上面插着三枝细檀香,正飘起缕缕轻烟,飘散在空气之中。

而另一侧的墙边。便是僧人休憩之处所在。此处摆着一张木床,古朴结实,并未有更多装饰,想来是出家人并不在意这等东西,房间也是一般简朴。除了上述东西,便只有摆在中间的一张圆桌,周遭四张圆凳。桌子一字都是黑色,桌上摆放着茶壶茶杯,乃朴素瓷器。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这间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人迈步走了进来。定睛看去,却是个十分面善的年轻小和尚,手里托着木盘,上面放着一个新的水壶,走进来却也没有向床铺这边看来,而是直接走向房间中的桌子,将桌子上的茶壶与手中木盘上的那个调换了一下。

“…今日可有人登门吗?”坐在僧床上的老僧开口问道,但是才说了一个字,突然便觉得喉咙疼痛,虽然出家人不滞于外物,但也极不好受,声音也顿时哑了下来。

那小和尚闻言顿时站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禀师尊,今日并无外客求见。”



不错,说话的这小和尚正是天音寺的法相,而坐在僧床上,手捻玉珠的正是天音寺的住持普泓上人。

晨钟,暮鼓,日复一日,仿佛永无止境。

每一天,都仿佛与昨日一模一样,有人感觉枯燥,有人便觉得心安,幽幽岁月,或长或短,本在人的心间。而身为出家人,原本该是四大皆空,无所滞碍,但因为十多年前的某件往事,普泓上人却日复一日问着这样一个问题,从三年前重伤以来,更是足不出户,仿佛只是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而这身子,自然也是一日又一日的弱了下去。如今,积重难返之下,恐怕已经…

“师尊,注意身…”

“法相。”

“弟子在。”

普泓上人打断了自己弟子的话,他从隔窗的缝隙里看向远方,似乎从那远山的枫叶中洞彻了世间的一切,他叹了口气,然后用嘶哑的声音轻轻开口。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在我脑海里,却好像还是和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那么的清楚明白,一点都没有忘记。”

普泓上人的声音平和而缓慢地飘荡在屋子之中,开始慢慢述说往事。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阴天,阴沉沉的。那一天,从早上开始,我就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连我一向做的功课都忍不住为之分心了。这种情况非常少见,我自己也不知dào

是为了什么,所以那时心情不是很好。”

“就这么,一直到了傍晚,耳边听着暮鼓响起,眼见天色渐渐暗了,我才好了一些。在那个时候,我不过是觉得多半是我修行不够,一时分心而已。不料就在那天色将暗未暗的时候,突然间,我听到了天音寺寺门处传来一声尖声的呼喊。”

说到这里,普泓上人转过头,看了看法相。

法相点头道‘是,那时正是弟子巡视山门,突然间在寺院门外不远处看到有个人昏倒在地,弟子连忙过去查看,不想…竟然是普智师叔。’

普泓上人点了点头,眼中隐隐有着悲戚的神色,接着道“当时我自然并不知dào

这么许多。一时真是大惊失色。普智师弟天赋聪慧,道行深厚,在我天音寺中向来都是出众的人物,竟想不到会变成这般模样。当时我立kè

让人将他抬了进来,在禅室救治,可是他一直昏迷不醒。体内却是气息散乱,非但是中了剧毒,身体也被道行极高的人物击成重伤,竟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普泓上人说到此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余年,但他面上仍然现出黯然惨痛神色,显然当年这段往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那个晚上,我竭尽所能救治普智师弟。但是任我用尽灵药,耗费真元,都不能使普智师弟清醒过来,眼看他气息越来越弱,我当时心中真是痛楚不堪。难道我这个师弟,竟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身体受到如此重创,便是早几日死了也不意wài

,只是他强自支撑回天音寺。自然是在临死之前,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又或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一定要对我们有所交代。”

普泓上人说到这里,长叹一声,沉默了下来,似乎在他脑海之中,又浮现出当年那段日子。

“直到那日深夜。普智师弟竟然是自行醒转过来了。当时正是深夜,大惊大喜之下,我将普方师弟叫了过来。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但是我到现在还记得,普智师弟在那个晚上的脸色。一脸死气颓败,但只有面颊之上,竟是如欲滴血一般的赤红,实在是可怖,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普智师弟竟然犯下如此大罪…”

“师父!”

法相踏前一步,这件事,他同样亲历,也更清楚,此时不是再让普泓上人沉浸于这悲伤之中的时候,却不料,普泓却扬了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诸般因,得诸般果,当年普智师弟握住我的手,突然之间,他像是完全崩溃一般,竟然如同一个孩童,号啕大哭起来……”

普泓上人低低叹息一声,像是强撑着一口气似的,合十念叨:‘阿弥陀佛!’

法相听了,亦合十行礼颂佛,片刻才道“师父,师叔他老人家自知必死,心神已乱,再不能平静处事,身上更是带着‘嗜血珠’那般邪物,普智师叔心神动荡之时,被那股戾气所袭,头脑混乱中,一心只知dào

冥思苦想如何完成自己的心愿。这才会…才会想到只要那少年成了孤儿,而且是发生了极大的事故,因为在青云山下的缘故,青云门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是啊,普智大师当时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一场意wài

,是因为嗜血珠的邪力以及之前遭遇重创双重作用之下才导致的结果,但,这又如何呢…大错还是已经铸成,只因为那一念之差,张小凡成了孤儿,甚至还帮仇人保守了近十年的秘密!

普泓上人面上忽然露出悲伤神色,手中念珠转动速度陡然加快,口中佛号也颂念不止。

“为师不敢为普智师弟开脱,但在他弥留之际却是交代了这最后的后事——他交代说他的遗骸不要火化掩埋,就用玉冰盘镇护住,留这残躯,希望日后那个叫做张小凡的少年万一得知真相,便请他来到此处,任凭他处置这罪孽无尽之躯。鞭苔唾骂亦可,挫骨扬灰亦可,天音寺一众僧人,皆不可干预,以偿还他罪孽千万之一。”

法相听到此处面色大变,惊道“师父!”

普泓上人缓缓摇头,面上有说不出的沉痛之意,他用极虚弱的声音低声道“今日为师将这件事告sù

你,就是希望日后,若是张施主真的寻来天音寺,便由你将普智师弟的遗愿转达,这,也算了却了为师和你普智师叔的心愿。”

他轻轻合十,默默颂念,房间之中,瞬间寂静下来——静的可怕!

然而就在此刻,山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异样的骚动,再被枫树菩提掩盖的禅院那边,两条人影却是一前一后踏上了这片佛门净土。

当先的那人一身白袍,他远远望着这矗立千年的天音寺,眼中却只看见某个一身月白僧袍的年轻僧人的身影…一晃,千年过去,当年的戮血之战,又不知是否真的将这满山枫叶染红至今呢?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另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

比起前者眼中的怅惋和悲戚,他的眼中却仿佛燃烧着无法熄灭的火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怒气很快便将他的双目染红,连同身体周围也隐隐飘散出惊人的魔气!

而面对如此异变,天音寺端的是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很快。再两人的面前许许多多的天音寺僧众便聚集了起来,世外禅宗的宁静祥和也终于被打破…

流影终于回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张小凡一眼,再瞥见了那怒火之后便很快回转过身来,双手抱拳,朗声开口。

“流影,携青云门张小凡…前来拜谒!”

—————————————————————————————————————

“秦公子言重了。”

被对方气劲扫退,金瓶儿却显得游刃有余…三日以来,他早就看出秦无炎已是强弩之末,毕竟若是往日。自己与他正面对战修为虽不落下风,但毕竟还是要顾忌那斩相思神匕的威力,真要打起来,恐怕难以占到上风。

但今日却是不同往日,这秦无炎遭人重创在先,自己一路跟随,更是让他疲于奔命,没空停下疗伤。如今十成功力早已去了七八成,自己倒是无惧。

当然。金瓶儿也并非是一定要杀了秦无炎不可。

就像秦无炎所了解的那样,金瓶儿,或者说整个合欢派最近都已经把目标放在了当年在青云山上断去一臂的玉阳子和长生堂身上…在这一点上,恐怕鬼王宗以及万毒门也是同样打算,这个时候贸然和万毒门的毒公子交手,并非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对方既然已经逃出蛮荒,自己再要动手恐怕很快就会走漏消息。

所以妙公子今日其实并非下了必杀之心,只不过,他对于秦无炎这一系列的动作,以及镇魔古洞之中复活的那个神mì

人物都很有兴趣。

“万毒门毒公子何等人物。我金瓶儿就算再怎么不识趣,也还不至于不给毒神老前辈面子,秦公子的性命,小女是万万不敢取的,只不过…”

“…”

秦无炎不语,如今他处于劣势,能不动手自然还是不动手的好…之前一再逼迫,不过是考lǜ

到自己的伤势,也是在这么脱下去,难免再出差错——这像是杀手锏一般的最后一招棋,他可不愿意轻易暴露。

“只不过,小女子倒是很想知dào

,像秦公子这样的大人物,为何要不远千里,前往南疆蛮荒之地,而秦公子此行的目的,又与那个镇魔古洞中的神mì

人物有何关系呢?”

“在下不过是恰好路过,并无其他意思。”

“噫,明人不说暗说,秦公子何必骗我,你已经在蛮荒之地逗留数日,而且就是在那镇魔古洞周围,若不是有所图谋,您又如何会这般屈尊降贵?”

金瓶儿摇头,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威胁的意味。互相试探的游戏既然已经结束,那双方自然是只能有话直说。若是还想之前那样试图兜圈子,那他金瓶儿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眼下不管是战是和,她都处于优势,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恫吓一番呢?

却不想,秦无炎却似乎对眼下局势毫无判断,没有一点儿妥协的意思。

“我说路过,便是路过,瓶儿小姐既然不信,那在下也无可奈何。”

“奥?”

金瓶儿皱眉,一身元功运转全身。

“看来秦公子自负已经把万毒门毒神老前辈的手段融会贯通,是不打算给合欢派这个面子了?”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就是再问也没用!”

“如此,那瓶儿就只好…得罪了!”

一声得罪,战团终于展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各显神通(2)

第三百六十六章、各显神通(2)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就是再问也没用!”

“如此,那瓶儿就只好…得罪了!”

一声得罪,战团终于划开!

秦无炎受创在先,乃是强弩之末。而金瓶儿以逸待劳,此刻自然是抢先主攻,玉手连动之下,合欢妙法伴随阵阵醉人花香直向面前的秦无炎扑去。只见素手轻挥之下那花香愈浓,如灵蛇般游转而上的金瓶儿也是愈美,鹅黄色的衣衫衬着如牡丹般的面容,让人只觉得天上世间,却只剩下了这一个女子,真想着与她一生相守。

合欢派弟子行走江湖,本领还在其次,这媚心之术,却是人人习得。作为其中佼佼,金瓶儿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论法宝再强,手段再凶,也始终敌不过这眉目之间,若有若无的风情。就像普天之下,也只有情之一字,才最为难解一般。

而对面,秦无炎虽然早有防备,但此刻金瓶儿全力催发之下,竟然也把持不住,心神失守片刻,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法力护障再弱三分,一脸迷茫之下竟然连维持守势似乎也做不到。

而原本就是抢先动手的金瓶儿自然不会错过如此良机。媚术无双,面容姣好,如此绝美的人儿却不仅仅是依靠自己的美貌就能立足于天下,任意驰骋。真要说起来,能作为魔门三公子之一,金瓶儿又如何能没有几分过人手段?

双方本就相隔不远,这小小的酒楼之间更是施展不开,金瓶儿突进在先,眨眼就已经冲到了秦无炎面前,只见她手腕一抖。袖袍之中一抹紫色光芒便逸散而出,比起面前不断爆射出紫色妖光的斩相思神匕来说,金瓶儿手中的法宝虽然同样迸射紫芒,却又要淡雅许多,甚至是若有若无,叫人难以把握。

但这道逼命的紫芒终究还是让原本已经沉醉其中的秦无炎恢复了一些神智!他狠狠一咬自己的舌尖。疼痛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便恢复了体内的元功运转,如今金瓶儿逼命在前,想躲,却已经是无稽之谈,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lì

抵挡了!

秦无炎咬紧牙关,单手一招,斩相思神匕便自动倒飞入他的手中,危在旦夕之际。秦无炎急催真力,将剩余法力灌入手中的法宝之内,无奈地从正面向金瓶儿攻去。

双方一人尽展元功,准bèi

周全,另一人则是仓促出手,更兼身负重伤,如此正面相碰,就算是秦无炎自己。也早就明白了结果会如何。说到底,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落入了下乘。而像是金瓶儿这般的人物,自然也不会轻易给自己翻身的机会…如今莫说是平分秋色,如果只有自己一个,能够逃得性命就是万幸了。

但就算如此,秦无炎也不是坐以待毙之辈。

双方一触,金瓶儿手中一闪而逝的紫芒刃迎头痛击。斩相思就算在品级上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但秦无炎此刻内元不济,霎时便被对方震退,口中“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金瓶儿眼中带寒,既然已经出手,就不能再留余地,秦无炎怎么说也是毒神的弟子,要是今日无法一战杀之,日后恐怕还有诸多麻烦。一念及此,金瓶儿急欲再攻,却不料秦无炎竟然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微笑…

嗞!

一声轻响,原来是秦无炎刚刚吐出的那口鲜血竟然迎风化气,刹那化作一片紫青毒雾,金瓶儿这么一冲,却是恰好落入那毒雾之内!

好个秦无炎!好个毒公子!

此情此景,容不得金瓶儿不退,紫芒刃刹那再出,旋身而上,以体内法力引动周围气息流转,不过片刻,毒雾尽皆吹散,而金瓶儿也翻身而出,遥遥站在秦无炎的对面。

“万毒门果然是用毒行家,小女子佩服。”

这一系列兔起鹘落,交手只在片刻,等到金瓶儿站定,人们才发xiàn

刚才一身鹅黄衣裙的妙公子此刻却是凭空多了几分狼狈——一身上好的衣料竟然禁不住那剧毒的腐蚀,眨眼之间便成了条条缕缕,面目全非…幸好金瓶儿退的及时,否则受损的就不只是这些衣料而已了。

但如玉美人,此刻又是衣不蔽体,如此春光乍泄的景致却是把原本胆战心惊躲在一旁的寻常酒客看得一呆…

如此玉人,寻常人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更别谈如今这般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了。

此时此刻,金瓶儿双手护在胸前,目光如水,魅惑众生,却料不到,其中竟然又暗藏几分杀机。

“再看,就把你们的眼睛全都挖掉。”

她偏过头,看这芸芸众生,吴侬软语,说出来的却又尽是如此可怕的话…周一仙起先也是一呆,但很快回过神来,脖子一缩,又往人堆里退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他一个老头子,也不贪恋这人间美色…对这个老财迷来说,赚够棺材本才是最重yào

的事情,其余一切都是浮云!

可就在此刻,酒楼之外,却传来另一个阴沉的笑声。

“哈哈哈…小姑娘如花似玉,难道还怕人看吗?”

初闻此声似乎还距离很远,等到一句话说完,屋外却同时传来阵阵轰鸣,直到最后一只比普通人脑袋还大的拳头“砰”的一声把酒楼的大门连同整个门脸儿锤散,一个魁梧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进来的是一位巨汉!

丈许高的身子,还披着一副精铁打造的铠甲,连手指都被指套牢牢保护在内,巨汉肩上还扛着一柄大锤,一出现便夹带血威煞气,隐隐还含有紫金之色,锤头更是比酒馆的桌子还大,这要是砸在一般人身上,绝没有幸存的道理。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巨锤的底部,还托着一条长长的锁链。一直环绕交叉绑在了他自己胸口,更是为这健硕的身形增添了几分可怕的杀气!

而最最让人意wài

的,是这巨汉虽然全身上下皆是人形,却偏偏生了一张虎面,斑斓虎纹印在皮毛之上,万兽之王的威风更是叫人胆寒不已。

金瓶儿皱眉。不知眼前突来之人的身份底细,最重yào

的是对方修为深浅,自己这边也完全无法看透,万一处理不当,恐怕今日局面难以收场。观对方相貌,该是十万大山中的兽族,知识不知为何,竟然敢到中原之地随意走动?

“晚辈合欢派金瓶儿,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是南疆百族中的哪一脉?”

礼数周到。金瓶儿眨眼便收了刚才与秦无炎争的你死我活的本领气势,如今透过那秋水般的剪眸看去,又似乎只能找到那份特属于女子的温柔与娇弱了。

“呵,小姑娘媚心术倒是深得三妙仙子的真传,但在洒家面前,这点儿道行还不够用!”

那巨汉冷哼了一声,原本抗在背后的巨锤被他随手一牵,“轰隆”一声便砸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木质的楼板顿时崩溃,而那锤头也很自然的裂开了泥土的桎梏。直将大半部分都没入了地下…

金瓶儿面色微变,不过随即恢复。

她倒是没想到,这兽妖竟然能一口道破自己门派的招数,甚至好像还和自己的师尊三妙仙子非常熟悉,而且言语之间,也丝毫没有畏怯之意。当然。对于眼下的情况而言,最重yào

的就是自己斩杀秦无炎的计划似乎已经没办法继xù

执行下去了。毕竟眼前这个蛮人丝毫都没有给自己又或者合欢派面子的意思。

“小姑娘,我劝你快些离开,否则若是那细皮嫩肉挨上洒家一锤,就免不了筋断骨折了!”

横臂一拉。那些盘绕在巨汉身上的铁链顿时声响大作,连带着那原本现在地面下的巨锤,也传出一阵不安的震动…

面上仍是微笑,但金瓶儿实jì

上却紧张到了极点…相较之下,被那巨汉隐隐挡在身后的秦无炎却是面无异色,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似的…看来,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的确是和秦无炎关系不浅,自己今日,也就自然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心中既然已经决定,那也再没什么好犹豫的,金瓶儿欠身一福,巧笑不变,却是立kè

翻身离去,不在停留。

但就在同时,谁也没有料到,那看似粗狂豪放的巨汉脸上却突然闪过一抹冷笑,原本就“哐哐”作响的锁链被他用力拉起,整个嵌在泥土里的巨锤也是同时拉起!

那巨汉踏前一步口中一声暴喝,在那浑厚修为加持之下,巨锤仿佛一阵黑色旋风直扑金瓶儿背心而去!

刚刚决定离开的妙公子显然也被对方的外表欺骗,没料到这兽人竟然还有如此手段!对方修为远胜自己,再加上是暗中偷袭,片刻迎面的杀招却是让金瓶儿躲无可躲,可要是被这巨锤当面砸中,别说是自己,恐怕就算是师尊也讨不了好处!

生死一瞬,紫芒刃出鞘,横劈一击,凝练紫光却是无法损害那巨锤分毫!巨汉狂笑之下,反而让这凶器更添三分狰狞可怖。



逼命瞬间,金瓶儿顾不得耗损修为,强行驱动合欢秘法,远遁而去,而那似乎无物不破的巨锤,却被另一柄黝黑匕首制住,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谁!?”

巨汉怒吼,抬手便又将巨锤收回,而原本金瓶儿的所在,此刻却已经换上了另一个一身黑衣蒙面的男子——手中紧握着“赦生”神匕的他目光中只有寒冷和杀意。

“又是你!”

巨汉一声怒吼,这一次,他双手握住锤柄,直接向对方攻去!而突然出现的黑影仿佛也毫不意wài

,“赦生”划过一道紫光,逆向攻去!

而在争斗中的两人身后,秦无炎同样也是眉头紧皱…赦生神匕原本是南疆巫族的古物,普天之下知其存zài

者极少,但他却很清楚,这东西如今该是鬼王宗所有才对。

难道鬼王宗也牵扯进来了?



场面上一片混乱,谁也没有发xiàn

,原本和那群普通人一样瑟瑟发抖躲在墙角的一老一少,居然也已经凭空消失了。

—————————————————————————————————————

青云山,大竹峰。

青云之战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许多时日,曾经风云变色的战场,也渐渐宁静下来,所有争战的痕迹,都在人们收拾的过程中,悄悄的被抹去。

那一日中。不知dào

有多少人失去了朋友亲人,通天峰上,更是不知堆积了多少尸骸,从山顶直到山脚,几如传说中的地府冥狱一般。

或许是因为幸运吧!人丁最是单薄的大竹峰一脉在此次大战之中,没有死去一名弟子,不过几乎是人人挂彩,便是田不易,也显得十分疲倦。但不幸中大幸的。众弟子都未伤筋动骨,经过田不易亲自看过,也只是需yào

安静养伤即可。假以时日,并不会对他们道行修行有所阻碍。

只是虽然如此,又是刚刚一场正魔大战落幕,大竹峰一脉上下,看去气氛却显得十分沉闷。众弟子数日里来一直高兴不起来,就连田不易连日来也是眉头紧锁。

这一日一早。田不易便被掌门道玄真人派遣弟子过来召到通天峰议事,中午回来之后。但见他一张圆胖脸上,阴阴沉沉,眉头拧在一起几乎再也打不开的样子。

午时前后,田不易下令让所有大竹峰的弟子都到守静堂来,便是还在卧床的吴大义与何大智,田不易也让人将他们搀扶到守静堂中。坐在一旁。

一向比较冷清的守静堂上,少有的来齐了人,田不易妻子苏茹也站在上首旁边。

田不易负手在守静堂上来回走了几趟,向或坐或站成一排的众弟子看了一眼,低沉着声音道“今天我叫你们来。不为别的,还是为了那柄诛仙古剑的事情。”

众弟子面色凝重,却并没有多少人露出惊愕神色,显然众人心中多半都已经猜到了。

田不易与身旁苏茹对望一眼,又看了看众弟子,道“今早掌门真人又叫我过去,而与我一起过去的,只有你们小竹峰的水月师叔,至于说什么,你们不必猜测。”

大竹峰众弟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大弟子宋大仁咳嗽一声,道“师父,你老人家也是知dào

我们几个的,师傅吩咐,我们自然不敢多问。”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看向田不易,压低了声音,道“师父,只是这些日子青云门内多有召见,连我等普通弟子都几番嘱咐谨言慎行,这到底是…难道掌门他…”

田不易眉头一皱,忽地大声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胆敢对掌门真人与师长们妄自猜度么?”

宋大仁脸色一变,低头道“是,弟子知错了。”

苏茹站在一旁,叹息一声,走过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些都是掌门真人那里吩咐下来的话,其中自有关系,多问几次,多交代几次也是应该的。”

田不易把头拧到一旁,没有说话,宋大仁等众弟子都低头道“弟子知dào

了。”

苏茹向众弟子逐一看了过去,柔声道“我知dào

你们几个人心中颇有些委屈,觉得掌门真人与诸位师长不能相信你们,其实说到底,这些都还是由于事关重大,不得已的。”

宋大仁等人对望一眼,齐声道“弟子知dào

了,谨遵师父师娘之命。“

苏茹转头向田不易看去,田不易眉头皱着,胖脸上神情依旧十分沉重,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苏茹这般话而有所宽慰,只伸出手向着众弟子挥舞一下,道“你们师娘说的这些,你们都好好记住了。好了,下去吧!”

宋大仁等一起行了一礼,转身又一起下去了,吴大义、何大智等行动不便的,也有宋大仁、杜必书等帮忙搀扶,很快的,一众人都走了出去,只剩下田不易与苏茹站在守静堂上。

苏茹看着田不易越发阴沉的脸,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怎么了,是不是掌门师兄又发脾气了?”

田不易淡淡哼了一声,道“他又不是只对我一个人发脾气,便是连水月那样的人,他竟然也一样的骂了,我又算什么?”

苏茹一惊,讶道“什么。掌门师兄他竟然连水月师姐也骂了?”

田不易脸上浮现出一丝焦躁之色,来回踱步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苏茹看他神情,颇为担心,但又不知dào

该说什么才好,只得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掌门师兄他不过是一时太过焦虑,所以才……”

田不易猛然抬头,大声打断道“他若是当真太过焦虑,便是骂我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不在乎了?”

苏茹低头,但是又迅速抬起,面上有惊愕之色,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田不易口中咕哝不止,快步在守静堂中来回走着。面上神情越来越是焦躁不安,更隐隐有一丝担忧之色。

苏茹担心更甚,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快点说啊!”

田不易走到苏茹面前,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沉声道“这些日子以来,道玄师兄多次招我和几位首座前去。反覆叮嘱,这原本无可厚非。但近几次来。我看道玄师兄已经越来越不对劲了。”

苏茹怔了一下,道“不对劲,这是什么意思?”

田不易皱眉道“在你以往,可曾记得道玄师兄轻易骂过人么?”

苏茹默然,良久摇头道“掌门师兄道行高深,品行端厚。喜怒不形于色,哪里会轻易生气骂人。”

田不易点头道“不错,便是如此了,连你也知dào

这一点。但是此番大战之后,道玄师兄他性子似乎大变。越来越是急躁,这几次将我唤去,叮嘱一下也就算了,却偏偏每次开始都和颜悦色,到最后竟然都是不知为何,因为一点点莫名其妙小事就大怒起来,或辱骂,或迁怒,总之……”

他摇了摇头,慢慢抬眼向苏茹看去,迟疑片刻,走近苏茹跟前,压低了声音道“你可记得百多年前师傅他老人家以诛仙剑大败群魔之后的事情吗?”

苏茹一愣,皱眉回想,百年往事,她记忆也多有模糊,再加上那段日子青云门实在是多事之秋,她自然记不清楚…但稍稍回想之后苏茹突然面色大变,紧张的握住了丈夫的手。

“你是说!?”

田不易同样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我怀疑,道玄师兄他在与魔教大战之中连番调动诛仙剑,最后应对…应对流影之时更是可能,可能…打开了天机锁!”

“什么!?”

虽然早有预料,但苏茹还是一惊。

“此事你可确认过了?那天机锁原本便封存于各峰之顶,若是调动…你可仔细查过,大竹峰上的天机锁可有使用过的迹象?”

田不易沉默,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虽然已是上清顶峰,但那天机锁神异,非是我等可以猜度,我曾今查探,但除非我重新将其打开,否则查不到任何痕迹。”

他一顿,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青云主脉通天峰。

“我是怕,掌门师兄此刻已经被诛仙古剑的戾气入体,难以自拔了。”

—————————————————————————————————————

千年天音,佛法庄严。

悠悠晨钟,沉沉暮鼓,须弥山沐浴在缥缈云气之中,从初升的旭日到傍晚的残霞,天际风云变幻,白云苍狗滚滚而过,时光终究不曾为任何人而停留。

天音寺雄伟壮丽,雄峙于须弥山上,仿佛一位慈悲的巨人望着世间,无数的凡人在清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对着佛庙殿堂里的神像顶礼膜拜,诉说着自己或喜或悲的心愿,企求着神明保佑。千万人来了、汇聚,万千人散了、离别,一日复一日,从来不曾改变,聚聚散散般的岁月。只有那庙中神佛金身神像,殿堂前不灭明灯,袅袅烟火,看尽了世事沧桑。

“流影,携青云门张小凡…前来拜谒!”

今日,千年古刹,又迎来了新的访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轮回

第三百六十七章、轮回

“…”

流影开口,语气之中不带半分紧张,亦不带丝毫犹豫…似乎在他的角度,对于三年前的那件事情,早已让流影这个名字天下皆知这件事情毫不在意似的。如今,不论是魔道又或是正道,对于流影这个人物都已经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当年青云山顶的大战,不仅让世人见识了魔教的老谋深算,更见识了青云门镇门之宝,诛仙剑阵的厉害。但越是如此,却也是让人无法忽视另一样近在眼前的事实——即使是那样可怕的诛仙古剑,那样威力绝伦的诛仙剑阵,却依旧不能在这个一身白衣,看起来并无什么特殊的男人面前建功。

两面开弓,分别拦下诛仙剑和鬼王强攻的人,普天之下除去眼前这个之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个,所以即使不愿意承认,但这个似乎有着狐妖背景的妖邪,的确在这段时间里,被看做了天下至强的顶峰。而更加麻烦的是,这至强的一角到目前为止也从来没有明确表明过自己的态度,连同所有见识过他手段的人,也没法判断出流影其人到底是正是邪,是好是坏…也是,对于不明内情的人来说,流影这一系列的举动也只能让人联想到任性二字而已,与天下间大部分的妖精相同的任性,相同的肆意妄为。

唯一不同的,是这只狐妖却拥有着任谁也无法无视的能力。

所以,当他今日临门,天音寺举寺上下全都紧张了起来,仅仅是一声通报罢了,却好像引起了某种无法估量的特殊反应,到最后。整个僧院的人都被动员了起来,在大战之后,寺中有数的高手全部都聚集到了大殿前面,而在那儿,流影和张小凡两个也已经默默站立了良久。

两人一路由寺门走到这里,却一直被天音寺的僧人们簇拥在中央。各种法宝武器更是始终锁定着他们前进的方向…若不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寺中的各位师叔师伯也没有下令,恐怕如今护庙心切的众僧早已经一拥而上,抵御外敌了。

“诸位大师不必如此,流影此来并无恶意。”

双目低垂,根本不曾睁眼的流影如此开口,嘴角甚至微微带笑,但这份游刃有余,被在场的天音寺僧众看在眼里却又无疑是对天音寺权威的挑衅,所以这安慰似的话语。反倒是让场面更加混乱而紧张。

“邪魔!”

手中金刚杵被握紧,全身武僧打扮的护院僧早已怒不可遏,天音寺上下,因为流影的突然到来而陷入了紧张状态,而到如今,连最后的矜持和忍耐也终于到了极限。

三十六罗汉,同修天音寺绝学大梵般若,又兼顾本门精妙阵法。一声呼和之后,三十六人同时出手。手中降魔棍、金刚杵各自发出耀眼光芒,转眼便将流影和张小凡两人围在了正中央,而待到阵法落定,三十六人又是同时高呼佛号!

“阿弥陀佛!”

一时间,耀目金光冲天而起,三十六位护院僧全身同时发出耀目光芒。远远看去,简直宛如三十六尊金人!

“哎…”

叹一口气,虽然心中不愿,但于理智而言,流影早就料到了如今这般的局面。自己一个人来恐怕就不会得到天音寺的欢迎。更何况,身后还跟着一个杀气腾腾的张小凡?人总是这般,遇见别人对自己不利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保持着敌意,却从未想过这究竟是不是自己造下的罪孽。

流影抬手,制止了身后已经在向噬魂棒上注入诸般法力的张小凡…一来这天音寺的罗汉阵法自由神奇,凭张小凡如今的手段虽然不至于被对方压制擒获,但想要取胜恐怕也要费上一番手脚,况且这阵法的要义在困不在杀,要是真的延缓了两人片刻,免不了其他僧众一拥而上,到时候反而不美,甚至还可能将战火无端扩大…

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流影也只能先委屈诸位大师了。

抬掌!

一别三年,青云顶上的一战仿佛又要在这里重现。面对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压迫而来的沛然佛力,流影面色泰然,双目微睁,抬手片刻场中气机受到牵引顿时一变!原本宛如真仙下凡的三十六位罗汉受此影响,竟然同时一个踉跄,无法把握自身平衡,而原本冲天而起的浩淼佛光也因为这一摄,损失大半…

天音寺中人人色变,虽然早已知晓对方手段超凡,但还是没有料到,即使是集众人之力,似乎也难以和眼前之人抗衡——须知这大阵虽然还比不得天音寺内秘传的金刚伏魔阵法以及须弥佛山阵法,但毕竟是由三十六位修为最低也是造化顶峰的僧人把持,阵中要害更是分别派遣了四位解脱境的高僧控zhì

,加上整个阵法原本的加持,就算换上天音寺门内任何一位神僧单独下场,也难以像流影这般,举重若轻,恍若无物…

说时迟那时快,流影出手瞬间,阵中各人心知不妙。佛家绝学最重刚猛沉稳。此刻对方竟能如此轻易地将他们整个阵型突pò

若是再不作为,恐怕离破阵也就不远了!一念及此,常年配合的诸位高僧各催体内佛元,默契发力,一时间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阵法光辉再次闪耀,仿佛终于挨过了这威力惊人的一劫。

…观场中变化,眼下,也只有张小凡一声冷笑,仿佛已经看穿一切。

这些年,跟在流影身边,常驻藏锋斋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痴傻孩童,而对于流影的实力,他也从一开始的一无所知,到现在渐渐有了一些基本的概念。他确定,放眼天下,能和狐妖比肩之人绝不会超出一掌之数,而这其中还有几位,是必须借助特殊阵法帮zhù

,才能够和流影一争高下…而很显然。自普泓重伤以来,眼下的天音寺中,似乎并不存zài

能够和流影如此抗衡的人物,而这什么劳什子的罗汉大阵,也远达不到能够控zhì

住流影的程度!

果然,就在天音寺众僧微微舒了一口气的当口。罗汉阵之中,只听昂扬一声清喝,一道通天墨光,方才显现,便将整个佛光笼罩下的大阵刺地支离破碎——而随着那只手掌的落下,在场之人才终于明白,刚刚险些攻破他们阵法的“招式”不过是流影某一式剑诀的起手而已,等到那道墨光闪现之时,众人引以为傲的阵法竟然如此孱弱无力。仿佛摧枯拉朽一般被对方随意洞破。

“轰!!”

一声惊爆,天音寺僧众顿时被纷纷震退,三十六人中无一例外,全部被流影击退!幸好,流影第一次出手并无伤人之意,只是意在退敌,所以虽然将阵法破去,却并未给天音寺的诸位大师带去什么损伤。

“阿弥陀佛。”

正此时。大殿之中转出两位身穿锦襕袈裟的大和尚,而这两位自然便是天音寺四大神僧中的两位。普空大师以及普德大师。

两人齐宣一声佛号,自众人身后步出,却是一派平和不见,不见随时就会动手的情态。而事实上,普空和普德也的确没有动手的意思。

“众人住手吧!”

普空高声提醒,当年青云山上的那一战。他浮屠金钵的威力可算得惊人,但也正因如此,亲历那场大战的他更清楚流影的能为,若是在这里开战,天音寺虽然占据地利。却也未见得能讨到便宜。

更重yào

的是,他们也非常清楚,今日流影带张小凡来此地的目的…

“张施主,久见了。”

普德单掌立在胸前,微微一礼,算是见过,流影自然还礼,但张小凡却没有一点儿理会的意思。不仅如此,他反倒笑得更加轻蔑了。

“喝,好个天音寺,好大的威风。”

“无礼!”

此言一出,顿时又引起一阵激愤,不过这一次,在场面失控之前,又一次被普德大师制止了…对于知晓其中秘辛的他们来说,心中对于张小凡始终怀着重重的愧疚。

“张师弟…许久不见。”

恰此刻,之前一直在后厅陪伴师尊普泓大师的法相也终于缓步走出,看着眼前满心愤恨的张小凡,他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张师弟,家师普泓有请。”

—————————————————————————————————————

“哎哟!”

哀嚎一声,周一仙带着小环终于从地底钻出,虽说只是一瞬,土行符神效无比地带他们远遁数里。只是出来得方向确实有点儿问题,周一仙一个站立不稳,险些直接摔倒。

而小环则是游刃有余的多,落地之后不晃不摇,直接站定,甚至还伸手拉了自己爷爷一把。

“我说爷爷,您老每次都是借着这土行符逃命,怎么到现在还这么慌慌张张的…”

“哎,小小女孩儿家子,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

周一仙眼见安全脱身,站稳之后又恢复了之前仙风道骨的模样,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娓娓道来。

“刚刚先出手的那个,是合欢派的妙公子金瓶儿,而她要杀的,则是万毒门的毒公子秦无炎!这两人可都是魔教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是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些小鱼小虾可比的!”

周一仙声情并茂,但没想到,小环却毫不在意。

“爷爷,这些就算你不说,我也听到了,有什么稀奇?”

小环撅了撅嘴。

“以前我们不是还碰到过更了不得的人物吗?而且…我倒是对那个虎头人更感兴趣~”

她扯了扯周一仙的衣角,请求的问道。从小到大,虽然自己的爷爷总是一副不太靠谱的样子,但要说是见多识广,那也决计是不会错的。

“那人啊…”

周一仙捋着自己的胡子摇头晃脑了一阵。

“那人可不是一般人啊,据爷爷所知,那人应该是南疆百族中的虎族人。”

“那…他是妖族的人了?”

“这可不对,”周一仙摆了摆手“此虎族与妖族不同,他们生来便是虎人,而非野兽。据我猜测,这个人大概是圣巫教的人。”

“圣巫教?”

小环眨了眨眼睛,显出好奇的样子,从小到大,她一直跟着周一仙行走江湖,可还从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组织。更别说是亲眼见到。

“不错,正是圣巫教,小环,我告sù

你啊,这圣巫教…”

话不曾说完,周一仙却突然愣住当场…

就在离他们两人不远的地方,一个面容姣好却衣不蔽体的女子却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

…正是金瓶儿!?

—————————————————————————————————————

法相将张小凡引到佛舍,重伤的普泓也终于将普智生前最后得遗愿转达给了张小凡,在那之后。张小凡更是在法相的引路下,找到了陈放普智大师法体的地方…

张小凡喘息声音越来越大,胸口起伏,面上神情更是瞬息万变,忽地,他似下了什么决心,霍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听他脚步声音,赫然是向最后那间小屋走了过去。

而他这一去。就是一日一夜…

站在门外的法相自然是担心,不知dào

这一日一夜,张小凡究竟会对普智师叔的法体做出什么事情来…

答案,在他们掀开门帘推开木门,轻轻走进屋子的那一刻,出现在他们面前。

空空荡荡的屋子里面。依旧闪烁著“玉冰盘”那银色的光芒。

什么,都没有发生!

普智法身,依旧盘坐在玉冰盘上,而在他的对面,张小凡。盘膝坐着,背对普泓上人和法相,默默凝视那微光之中的普智面容。

普泓上人深深呼吸,正想开口说话,忽然感觉身后动静,转头一看,却是法相轻拉他的袖袍,看见普泓上人转过头来之后,他以目示意,向着张小凡身下。

普泓上人转头看去,不禁眉头一皱,只见这屋中一切都未见变化,惟独在张小凡盘坐之地面上,周围三尺范围之内青砖地面尽皆龟裂,密密麻麻的细缝爬满了他周围地面,越靠近他的身躯,细缝就越是密集,在他身前一尺范围之内时,所有的青砖已经不再龟裂,而是完全成为了粉状。

这一日一夜里,谁也不知dào

在张小凡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dào



普泓上人缓缓走到张小凡身前,向他身前地面看了一眼,用平和的声音,道:‘施主,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日一夜,可想清楚了?’

张小凡慢慢的将目光从普智法身上收了回来,看向普泓上人,普泓上人心头一震,只见张小凡面容惨白,容颜疲倦,虽是在这里不过坐了一日一夜,却仿佛面有风尘沧桑,已经lì

了人世百年。

普泓上人合十,轻轻颂念道:‘阿弥陀佛!’

张小凡缓缓站起身来,但起身一半,忽地身体一颤,竟有些立足不稳,法相与普泓都是眉头一皱,法相正想上前搀扶的时候,张小凡却已经重新站稳了身子,深深吸气,然后再一次站直了身体,面对着普泓上人。

他身体一看便知虚弱,但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却仿佛如须弥山一般魁梧坚忍。

“大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普泓上人合十道:“是,小施主有何吩咐?”

“亡者入土为安,你将他……普智师父的法身火化安葬了罢!”

普泓上人与法相同时身上一震,望向张小凡,片刻之后,普泓上人长叹一声,似唏嘘不已,低声道:‘施主你看开了么?’

张小凡惨然一笑,向盘坐在微光之中的普智望了一眼,面上肌肉绷紧又放松,缓缓道:‘我与这位大师当年不过一夜之缘,却曾经跪拜在他身前,心甘情愿地向他叩头,唤他“师父”。他救过我,也害了我,但无他便无我,死者已矣。我虽不是佛门弟子,也素知佛家最看重转生,他临死也不肯入土,可知他心中悔恨……’

冰凉的气息,隐隐约约从他手边散发了出来,普泓上人与法相几乎同时都感觉到了。那一股澎湃的诡异妖力。

‘噬血珠妖力戾气之烈,这些年来我感同身受,多少也明白当年情由。’说到这里,张小凡慢慢转过身去,向着门外走去,嘶哑的声音不时发出一两声咳嗽。

普泓上人与法相同时在他身后。对着他的背影合十念佛,普泓上人随即道:‘小施主宅心仁厚,感天动地,老衲在这里替过世的不肖师弟普智谢过施主了。老衲谨遵施主吩咐,稍后就行法事火化师弟法身,加以安葬,只不知在此之前,施主可还有什么交代么?’

张小凡此刻已经走到了门口,手向着门扉伸去。但片刻之后,他停顿了下来,整个人好像僵在那里。普泓上人和法相都不知他的心意,一时都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张小凡缓缓转过身子,又一次看到了那张苍老而微带痛苦的脸庞。这张容颜,他一生不过见到两次,十数年岁月光阴。刹那间都涌上心头,最后。却终究只剩下了那个风急雨骤的夜晚,他在自己面前慈祥平和的笑容。

“噗!”

那个男子,就在那门口处,向着那个盘坐在微光玉盘间,一世痛苦的法身遗骸,一如当年那个少年般。向他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然后,他抬头,肃容。面上有深深不尽的伤痛之意,道:‘师父!……’

……

静默一片!

‘师父,你……安息罢!’

他低声说道,然后站起身子,再不多言,转身打开门扉,走了出去。

修行道行如普泓、法相,一时也愕然无言,只看着张小凡走出了这间小屋。

一片静默中,法相叹息一声,道:‘他、他实在是有大智大慧,大仁慈悲心啊!真是世间奇男子,阿弥陀佛……’

普泓上人转过身子,看着普智法身,半晌,合十道:‘师弟,你终于可以安……咦?’

普泓上人一声微带讶异的惊呼,令法相也吃了一惊,连忙顺着普泓上人的目光看去,顿时也是身躯为之一震,满面诧异之色。

只见盘坐在玉冰盘上的普智法身,此刻赫然已经发生了变化,在点点如霜似雪的银白微光中,普智法身竟然如砂石风化成粉,一点一点化为细微得几乎难以肉眼看见的沙尘,徐徐落下。而在他苍老的容颜之上,不知怎么,原有的那一丝痛苦之色竟然化开不见,反似露出了一丝欣慰笑容。

眼看这风化速度越来越快,整个身躯即将消失,普泓上人眼角含泪,合十道:‘师弟,师弟,你心愿已了,师兄亦代你高兴。从今后佛海无边,你好自为之吧!’

普智法身迅速风化,终于尽数化作白色粉尘,从半空中玉冰盘散发出来的银白色微光中,缓缓落下。也就在这个时候,玉冰盘随着承接那些粉尘之后,法宝毫光陡然大盛,紧闭的小屋之中,竟是突然有种莫名之力,吹起了风。

冥冥远处,仿佛有佛家梵唱,悠悠传来。

玉冰盘光辉越来越亮,小屋中风速也越来越快,普泓与法相二人僧袍都被刮的猎猎作响,二人相顾骇然。突然,玉冰盘上发出一声轻锐呼啸,毫光暴涨,无数粉尘浸在霜雪一般的微光中,向着四面八方飞扬出去,轰隆巨响,即刻迸发!

“轰!”

尘土飞扬,随即被巨大耀眼光辉盖过,这个小屋四周的墙壁瞬间被玉冰盘奇异光辉摧毁,再不留丝毫痕迹,只见月华高照,清辉如雪,倒映这山颠峰顶,寂寂人间,竟有这般奇异景象。

玉冰盘在一片毫光之中,从原地缓缓自行升起,在这异宝旁边,飞舞着银白色的粉末飞尘,若有灵性般追随而来。原来的屋外庭院里,张小凡默然站在其中,仰首看天,满面泪痕。

玉冰盘自行飞来,绕着张小凡身体飞舞三圈,最后停留在张小凡面前。

张小凡凝视着点点烟尘,紧咬牙关,几乎不能自已。

随后,在那个几乎凝固的光辉里,天上人间凄清美丽的夜色中,玉冰盘发出一声轻轻声响,如断冰削雪,清音回荡,在张小凡的面前,这天地异宝同样化为无数粉末烟尘,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如落雪缤纷,灿烂夺目。

远处,山风吹来,无数烟尘随风飘起,在半空中飘飘洒洒,被风儿带向远方,终于是渐渐消失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轮回(2)

第三百六十八章、轮回(2)

那如雪的微尘飘飘洒洒,自那小小的院落飞出,然后便洒在天音寺周围的漫山遍野,就好像是一场洗礼,又仿佛是某种解脱。张小凡目送着那微尘逝去,而在山峦的另一边,在那巨大的玉璧对面,流影席地而坐,微笑着看着那写碎屑散去,然后终于回归尘土,再也不分你我。

他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心满yì

足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明明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就是这世界上人人为之疯狂的天书,只要得到这神mì

字卷的帮zhù

,就能够破茧成蝶,化蛟为龙,从此修为一日千里。但,就是如此宝贵的东西,流影却一眼都没有看它…

他背对着山石,在无字玉璧对面的山崖上,妖狐和一块孤零零的矮小石碑靠在一起,他仿佛是在对待老朋友那样轻轻拍了拍那同样没有刻上任何一字的石碑,目光中却隐隐闪烁着某些晶莹…他突然想喝酒,而像是他这般常常离不开这杯中之物的人,自然会在乾坤袖中留下一下佳酿。仔细想想,这些酒大多还是几年前在青云山上那段闲散日子留下的,直到今日,了却一桩心愿的他这才终于将这佳酿再次取出。

“我知dào

你要守戒律,不喝酒,虽然你早就被逐出师门了…哈,也罢,今日不谈这些。”

流影自己攥着手中的酒壶,一口一口的喝着,渐渐甚至有了些醉意,但今日,原本一直为张小凡,为小六,为夜魇的事情而苦恼的他。却难得的在脸上寻觅到几分虚幻的笑容。至少,一直牵绊着他的心结终于解开了一部分,到现在,他终于不需yào

再为张小凡的事情苦恼…这孩子天性纯良,就算是遭逢了如此大劫,最终却还是将仇怨放下。一声“师父”了却了他自己的一段宿世尘缘,解脱了老僧至死不能解脱的自责苦厄,也将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流影从徘徊和犹豫中拉回了正轨。

如此想来,不管是千年之前的自己也好,莲生也好,又或者,是自己眼前的张小凡也好,遭逢劫难和悲痛的损失仿佛亦不过是一种上天的考验,千年前。流影走错了一步——最错的一步,而后天下涂炭,哀鸿遍野。而莲生则选择了最终的体悟,他超脱了世俗的看法,甚至超脱了一直以来师尊们教授给自己的道理,找到了他真zhèng

坚持并且正确的选择…所以,纵然如今他只能化作这一块矮小的石碑永远盘卧在这天地之间,却为今日可能到来的劫难。为世间苍生留下了一线生机。

而如今,张小凡也是如此…堪破仇恨。堪破苦痛。

这看似无法停下的仇恨连环终于在这里被终结,就如同那样看似无法理解的悖论一样,之所以长久以来都无法得到答案,也不过是当局者始终不肯放下而已。

而现在,这迷惑,终于是在张小凡身上得到了解答。在将一切仇怨拭去之后,这颗赤子之心竟然如此珍贵。

流影用左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是他贴身存放伏龙鼎的所在…自从随玲珑镇压兽神一战到现在,这宝物一直都放在他身上,而从前段时间开始。这千年都未有所动静的法宝终于再次被激活起来。

一直到今日,就算流影设下多重结界,却仍能感受到这洪荒异宝每时每刻的不安和躁动…就仿佛它也有灵,知dào

曾在自己身体上留下伤痕的那个怪物又要重新复活了一样。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从前段时间小白收集的那些情报来看,原本纵横在山林之间的南疆百族竟然一时间消失了踪迹,数量庞大的妖兽仿佛受到了某种特殊力量的牵引,一夕之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原本所在之地的一片废墟。

而在同时,经lì

过夜魇之乱的焚香谷似乎也收到了某种信号,广招门人弟子回归本门,好像也在为将要发生的事情准bèi

蓄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兽神将要复活的证明,而对于知晓其中缘故的流影来说,这件事还远没有这么简单…

千年之前,他受命前往南疆,以伏龙鼎交换玄火鉴,明面上是为了帮zhù

天主疗伤,但实jì

上,已是风中残烛的天主却并非是如此考lǜ



——普天之下,若想以一人之力抗衡兽神实在是难上加难,就连当年修为通神的巫女玲珑都没能做到,想要压制兽神,必须依靠某种强力阵法,众志成城才有可能成功,而天下阵法当中,以玄火鉴催动的八荒玄火阵,以伏龙鼎为阵眼的四灵血阵,还有…就是那以诛仙剑催持的诛仙剑阵威力最为超凡,当以此克制兽神。

只可惜,这伏龙鼎却已经无法作为压制兽神之用。

至于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当年帮zhù

玲珑一手制造出兽神这个怪物的,不是别人,正是众妙天天主!唯一的问题在于,玲珑求的是长生,而天主却早已知晓这一切不过镜花水月,他帮zhù

玲珑亲手造出的兽妖其实不过是模仿夜魇而生的复制品…

最开始,天主的打算是想将这个复制出的怪物直接加以控zhì

,成为众妙天征讨天下的战力,只是到头来这个计划还是功亏一篑。到最后,这兽妖却反倒是无心插柳,成了连通封天石刻中夜魇真身的钥匙,换言之,原本本封绝千年,无论谁也无法解开的封天石刻封印,却因为这次尝试,而产生了破绽…

眼见如此,天主才做出了接下来一系列的计划…他在伏龙鼎上故yì

留下破绽,使得一旦有人催动这伏龙鼎和兽妖作战,立kè

就会将兽妖的煞气引回众妙天之中的封天石刻上,至于派遣流影前去,也不过是看准了兽神即将失控的时机,加速了这个计划而已。

…之后的事情,就如他预料中一样,唯一的意wài

。就是老狐狸动用秘法,以众妙天中所有生灵血肉为祭,将整个众妙天与世间“天人两隔”,而十多年后,那封印又被流影亲手摧毁…

至此,也才有了夜魇为祸世间。流影最后以身祭剑,使诛仙剑发挥最大威力,帮青叶重新封印了夜魇肉身的事情。只是,就算青叶的确是修为超绝,却还是留下了一处破绽…他和流影万万没有想到,为了争取再次脱困的机会,夜魇竟然放qì

了肉身,以魂灵存zài

于天地之间,以图后事。

而如今。兽神脱困,封天石刻又不知所踪,若是真个被夜魇得到,再拿到兽神面前,到时候的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流影,已经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你现在这里歇息吧,要是这一次我还能回来,一定再来看你…到时。我会记得带些斋菜的。”

流影起身,将杯中之物一口饮尽。那辛辣却又香甜的气息馥郁浓厚久久不散,混着这满山的禅音一起终于凝成一种特殊的味道,一如千年前佛者最明媚的一笑。

轻笑。

面向那无尽天地的狐妖仿佛终于放下了某个重担似的,笑容连同那白色的背影一起尽皆消失在这这山林之中,再也寻不见踪影。

张小凡和天音寺的这一段尘缘已经了结,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劳他费心,所以…也是抽出手来专心应对夜魇之事的时候了!

—————————————————————————————————————

就在离他们两人不远的地方,一个面容姣好却衣不蔽体的女子却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

…正是金瓶儿!?

“这这这!”

周一仙一把拉过小环连退了几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差,土行符远遁之术他经营已久,虽然也不免有被人堪破。甚至直接阻止的时候,但像这样,远遁之后竟然自己送上门来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经lì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但他依稀记得金瓶儿也是自顾不暇,才在关键时刻使出本门秘法远遁,难道双方遁去的方向一致,这才双双落在了这里!?

逃!

虽然此刻看来对方也是一头栽倒在地,受伤不轻的样子,但金瓶儿又岂是寻常修士?魔教之中多心狠手辣之士,而在他们其中还能被尊为“妙公子”的金瓶儿自然是可想而知…不说其他,就拿她刚刚和秦无炎互相算计的事情来说,要是换上其他人,恐怕两边都已经死了十次不止,他老人家虽然寿元无尽,但又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小环,我们快走!”

“可是…那姐姐好像受伤了。”

“哎…什么姐姐,堂堂合欢派妙公子,你还担心她不成?”周一仙赶紧一拉旁边小环的胳膊,作势就要走“你现在自己上去说不定反倒成了她练功的材料!”

“噫,爷爷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这姐姐明明已经昏过去了,难道还能突然变成妖怪不成?”

“哎!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了。”

爷孙俩相争一气,可还没等他们消停下来,金瓶儿那边却又出了意wài



原本侧卧在地的美人突然面色一红,“噗”的一声,一口黑血却已经从她空中涌出,只见那黑血流过之处草木皆折,万物枯萎,显然是这毒物厉害非常!

而吐出这口毒血之后,金瓶儿也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反倒是面色上更多了几分痛苦,青紫之色变化,想是中毒已深了,若是再无人救治,恐怕过不了多久,魔门的妙公子就要在此地香消玉殒。

“爷爷,你看!”

小环拉着周一仙的道袍一摇,周一仙自然只能回头看去,金瓶儿此番情况自然也就落入老人家眼中。

“这…这是催绝散!”

周一仙到底是云游天下,见识高深,一眼便看破了金瓶儿身重之毒的门路。

“啊,那毒公子还真是狡猾,竟然毒中藏毒?”

周一仙这么一说,小环自然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方才秦无炎挥手洒出的那一抔毒雾,只是周一仙本人却是摇了摇头。

“此毒并非是万毒门手笔,而是南疆妖族的不传法门,想是刚刚那个虎面人动的手脚…毒物原本取自于异种‘断念花’。无色无味,无形无相几如芥子,中毒者不损身体修为,偏偏伤其神魂,毒物每重一分,便要多损失一魄。待到毒发之时,三魂七魄已然不全,也就没救了。”

“这毒这么厉害?”

小环眨了眨眼睛,仿佛不敢相信。

“那当然!中毒者只能以大法力自行逼毒,旁人难以相助,当世能有这样修为的人,恐怕不会超过十指之数。”

周一仙回头又看了金瓶儿一眼,皱了皱眉头

“可惜了,这女娃儿天赋卓绝。若是假以时日,恐怕又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大修士。”

说话间,催绝散也是开始爆fā

,金瓶儿的气息越来越弱,到现在,已经几乎是个死人了…

小环本是个心善的孩子,看到此景难免不忍,只是恍惚之间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激动地摇了摇周一仙的手臂。

“那爷爷,是不是只要再把这姐姐的魂魄重新收回体内。这毒便能破解?”

周一仙依旧皱着眉,不过开始回答了小环的疑问“大概便是如此,这催绝散虽然毒性猛烈,但来得快,去得也快,毒物挥发之后。便没有毒性了,你问这个干…”

老人家看着小环越来越亮的眼睛突然一愣,然后猛地一拍大腿。

“小环!你不会是想用《承天玉册》上的法门救这妖女吧!?”

“为什么不行?”

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还故yì

挺起了胸膛

“爷爷你说的,多为善行以福后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既然能做到,为什么不救救这姐姐?”

话刚说完,小环便一蹦一跳地向金瓶儿身边跑去,周一仙一下失神没有及时拉住,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环已经开始准bèi

着手施法了!

“哎!哎!”

他急着跑了两步,却也知dào

此时万不能打断自家孙女儿,否则秘法反噬可不是好玩儿的。

—————————————————————————————————————

张小凡站在断崖之上,沉吟片刻,也跃了下去。

噬魂在雾气之中,闪烁起玄青着的光芒,慢慢笼罩着张小凡,护持着他,缓缓落下。

这里的雾气似乎有些奇怪,似浓非浓,只是如缠丝一般纠缠在一起,任凭山风吹拂,也不见半分散去的样子。在下落的过程中,张小凡注目向山壁看去,却只见眼前白雾一片,竟然不得望见。

他心中惊疑,便催持噬魂,向山壁方向靠近了些,只见片片雾气如云层一般散开,在他眼前向两旁滑了出去,正在他凝神时刻,陡然间,他竟看见身前冒出了一个人影。

张小凡心头一震,连忙止住身形,凝神看去,这一惊却更是非同小可,只望见自己身前赫然竟是站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张小凡,一脸惊诧的望着自己。

那人目光深深,面容上竟有沧桑之色,手边竟也同样持着一根噬魂魔棒。就在张小凡震骇时,突然如天外传来一声梵唱,沉钟大鼓一般,重重的回响在他耳旁。

随着这声梵唱,一股庄严之力瞬间从脚下未知名地界冲天而起,如洪涛巨流直贯天际,而周围雾气登时席卷过来,将那个人影吞没消失不见了。张小凡但觉得心头一痛,体内那股冰凉之气竟然不催自动,仿佛对这股佛气极端排斥一般,自行抗拒了起来。

张小凡惊愕之下,又觉得体内除了这股来自噬血珠的妖力蠢蠢欲动之外,似乎受此地佛气影响,自身修行的大梵般若竟也不甘雌伏,腾跃而起,倒有欲和噬血珠妖力决一雌雄的意思。

还未开始,自身体内竟有如此巨大的变化,此处地界之地气,当真匪夷所思。张小凡心中震讶,一时忘了刚才在雾气之中看到的怪异人影,只是催持自身修为,护住心脉,缓缓落了下去。

很快的,雾气渐渐稀薄,脚下景色顿时清晰起来。乃是一面小小石台,颇为光滑,周围有三丈方圆,树木稀疏,围坐着数十位天音寺僧人。看去这些僧人所坐位置或远或近,并无规矩顺序。但其中似暗含密理,淡淡佛力流转其中,竟是隐隐成了一个阵势。

张小凡又仔细看了几眼,忽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便想起了乃是一个古拙字体,佛门真言的模样。

张小凡很快就落到了地上,放眼看去,只见法相法善二人此刻都已经坐在众僧人之中。默然合十,低眉垂目,再不向他观望一眼。而在众僧人之首,正是天音寺方丈普泓上人,坐在他左边下首的,张小凡也曾见过,乃是当日在青云山上大发神威的普方神僧。

倒是坐在普泓上人右边下首的一个僧人,看去颇有些古怪。张小凡以前从未见过,但看他面容枯槁。脸色焦黄,竟仿佛是将死之人的气色,而苍老模样,更远远胜过了普泓上人。只不知dào

这位是谁,但能够与普泓、普方两大神僧平起平坐,显然也是天音寺中了不起的人物了。

张小凡也不多言。向普泓上人低头行了一礼,普泓上人合十还礼,微笑道:‘小施主来了。’

张小凡点头道:‘是,但不知方丈大师要在下如何?’

普泓上人一指那处平台,道:‘无他。小施主只需安坐在那石台之上,调息静心,坐上几日即可。’

张小凡点了点头,回头向那石台看了一眼,随即又抬头向四周望了望,只见头顶浓雾弥漫,却哪里有什么传说中无字玉壁所在?不禁问道:‘请问方丈大师,那无字玉壁何在?’

普泓上人微笑道:‘再过片刻小施主便能看到了。’

张小凡一怔,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正要坐到那石台之上,忽地天上隐隐一声锐啸,是风声,是兽嚎,穿云透雾而来,紧接着一束耀眼光辉,竟是从浓雾之中撕开了一道裂缝,射了下来,正照在张小凡身上。

张小凡倒退一步,抬头望去,只见山谷之间异声隆隆,似奔雷起伏,那片浓雾之海陡然起了波涛,从原本轻轻涌动之势变做巨浪,波澜起伏,随即出现越来越多的缝隙,浓雾也越来越薄,透出了一道又一道、一束又一束的光辉。

面对这天地异像,张小凡注目良久,只见浓雾终于飘散,光辉洒下,瞬间天地一片耀目光芒,竟是让所有人都无法目视。过了片刻之后,才渐渐缓和下来。

张小凡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身躯一震,赫然望见了那传说之中的无字玉壁。

就在他的身前,那看去小小石台之后,断崖之下,一片绝壁如镜,竟是笔直垂下,高逾七丈,宽逾四丈,山壁材质似玉非玉,光滑无比,倒映出天地美景,远近山脉,竟都在这玉壁之中。而张小凡与天音寺众僧人在这绝壁之下,直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与天地造化相比,人竟渺小如斯!

张小凡默然,良久方长出了一口气,一言不发,走到那平台之上盘膝坐了下去,也不再看周围众人,深深呼吸,随即闭眼,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

普泓上人向张小凡端详良久,转过头来向身后众僧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数十位天音寺僧人,包括普泓上人、普方神僧与普泓上人身边那个神mì

老僧,还有法相、法善等人,一起合十颂佛。

数十道淡淡金光,缓缓泛起,隐约梵唱声音,似从天际传来!

突然,金光大盛,只见众僧人所坐之奇异法阵阵势之中,金芒流转,佛气庄严,众僧人所散发金光越发炽烈耀眼,片刻之后,但听得震耳轰鸣之声大作,一个金光灿烂辉煌之大‘佛’真言现于法阵之上,缓缓升起。

梵唱越来越是响亮,天地一片肃穆,只见那金色佛字越升越高,慢慢到了半空,竖立了起来。在天际阳光照耀之下,越发不可逼视。

仿佛是受到佛家真言的激发,那一片绝壁之上,原本光滑的玉壁缓缓现出了佛字倒影,但却并非如寻常镜面模样,而是从一小点缓缓变大,渐渐散出金光,慢慢现出那佛字模样,而在无字玉壁之上映像变大的时候,半空之中的那佛家真言却似乎有些黯淡了下来。

很快的。无字玉壁之中的佛字真言已经大到几乎超过了半空之中那个真的佛字,只见此刻整个无字玉壁金光灿烂,熠熠生辉,伴随着梵音阵阵。突然,玉壁之上透出了一缕淡金佛光,缓缓射出。笼罩在安坐的张小凡身上。

张小凡身躯动了一下,面上依稀露出一点痛苦之色,但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忍耐了下来。很快的,他面上痛苦之色便消失了,安坐着一动不动。

无字玉壁上射出的佛光淡淡,没有什么变化,只见金辉缓缓闪动,说不出的庄严之意。

而周围的天音寺僧人同样也是面容不变。低声颂佛,他们法阵之上的光辉也一般缓缓流转,支撑着天上那个佛家真言。

时光流转,就这么悄悄过去了……

三日之后,无字玉壁上的那个佛字真言依然没有丝毫变弱的趋势,倒射出的淡淡佛光,也还是笼罩在张小凡身上。

张小凡面容平静,似乎这三日对他而言。完全没有改变,还是和三日之前刚到这里一般。倒是周围普泓上人以下,众天音寺僧人所持法阵虽然没有变化,但众人脸上都有了隐隐疲惫之色。

普泓上人从入定模样慢慢睁开双眼,向依然平静安坐的张小凡看去,半晌低低叹道:‘痴儿,痴儿。终究还是放不下么?’

说罢,他轻轻摇头,叹息不止。

坐在他左边下首的普方神僧淡淡道:‘我们这般辛苦,布下了佛门伏魔大阵,一是要为他降解噬血珠戾气。更为要紧的,却是想化解他的心魔。但他心门紧锁,心魔难去,纵然是噬血珠戾气化解,又怎知他日不是一样成魔?我等今日所为,只怕反是助纣为虐了!’

普泓上人皱眉,脸色沉了下来,道:‘师弟,这年轻人与我天音寺有极深渊源,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轻言放qì

,你何出此言?’

普方面色变了变,合十道:‘师兄教xùn

的是。我并非对这年轻人有所成见,实是想到当年……当年我们师兄弟生离死别的模样,心头悲伤,实不欲再看到他再走上邪路。小弟失言,请师兄责罚。’

普泓上人面色缓和下来,道:‘我何尝不是和你一个心思,不然也不会设下这伏魔大阵,意欲以佛家真法大能,渡化于他。可是就在这无字玉壁之下,他似乎也……’

他话说了一般,突然间原来寂静安宁而肃穆的山谷中凭空发出了一声巨响,整座无字玉壁竟然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登时半空之中与无字玉壁里面的佛字真言都是摇摇欲坠。

普泓上人等天音寺众僧人大惊失色,一时骇然,连忙催持真法,不料张小凡面上突然现出痛苦之色,这三日来一直被佛法压制的噬魂猛然亮了起来,一股黑气瞬间布满他的脸上。

普泓上人不曾料想到这噬血珠妖力竟如此顽强,三日三夜镇伏之后,竟尚有余力反抗,正欲再度呼唤众人支撑法阵,张小凡却已经再也忍耐不住,发出了一声长啸,腾空而起。

半空中佛字真言轰然而散,张小凡在真言空中仰天长啸,状如疯癫,同时回头向无字玉壁望去,只见那无字玉壁里竟多了道道暗红异芒,金光红芒,争斗不休。

就在那光芒乱闪、异象纷呈的时候,天际忽然一声惊雷,天空黯淡下来。

四方风云滚滚而来,在无字玉壁光滑玉壁之上,从上到下,一点点如深深镂刻一般,现出了一排大字,除此之外,更有无数金色古拙难懂的字体,如沸腾一般在玉壁金光红芒间闪烁跃动,令人眼花缭乱。而那一排大字却分明清楚,赫然正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书,又见天书!算上碧瑶在这三年里传给他的鬼王宗的那一段,张小凡几乎快将四册天书看全了!

同时,那无字玉壁之上,竟然出现了无数金色古拙字体,此等怪异之事,便是普泓上人以下,所有天音寺僧人也都未曾见过。只见那玉壁之上,时而瑞气升腾,时而又暗红闪烁,庄严肃穆的金光夹带着诡异莫测的红芒,给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恩仇

第三百六十九章、恩仇

“魂生于相,相生于气,气生于法,法近乎道,道相自然,魂收魄敛…”

手中搬弄无上法诀,神mì

的力量正从小环的身上逸散而出,进而飘渺环绕,仿若烟云笼罩在她和金瓶儿的身边。口中念诵法诀,低低妙语,又像是天外仙吟,若山雨之蒙蒙,似彼岸之情花。此番景象,不明就里者,绝不会了解小环是在施展助人魂魄归位的神奇法门,反倒更像是一场美妙的仙舞。

法诀越念越急,而小丫头的两只纤纤玉手也越挥越快,恰此刻,蒙蒙雾气全部蒸腾而起,眨眼便在空中化作五彩斑斓的霞光,曼妙的叫人流连,叫人赞叹。但行功到此刻,小环的脸上却莫名多了几分苍白,而原本就略显娇弱的身子在那霞光之中也愈加摇摇欲坠起来…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周一仙可谓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旁人不知那《承天玉册》中所记载功法的厉害,他周一仙怎么可能不知dào

?这部当年的狐主流影亲手编纂的玉册几乎录入了狐族一切神异法门,若是能将整部玉册融会贯通,不说冠绝天下,起码也得是如今三教魁首一级的人物!但如此厉害的法门,又怎么可能轻易就能练成?

在这方面,小环的确是天赋异禀,仿佛天生就是修liàn

法术的料子,三年下来,竟然也将这承天玉册中的法诀学会了不少,平日里也多有运用,但今日这“招魂咒”可不像其他那些入门法诀,须知这牵魂引魄,逆转阴阳之事原本就是道门之中的大忌,牵扯到这方面的法诀不说难度。就算是真的能够成功,恐怕施术者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小环年纪尚小,经络骨骼本就尚未成型,体内所能调动的法力自然也不会太多…万一再施术的过程中一时元力不济,到时候别说是救这金瓶儿一命,恐怕连自己都要跟着赔进去!只是即使如此。周一仙也不敢现在出手打断…保持施术,一旦成功,那还有一线生机,要是现在中途打断,那可就真是十死无生了!

“痴儿啊!痴儿!”

老人家急得跳脚,却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但见阵中,小环虽是脸色苍白,但原本倒在旁边的金瓶儿却仿佛突然受到某种神mì

力量的牵引,眨眼便飘向了空中。而那原本因为中毒而显出青紫之色的面庞也在那流云霞光之中渐渐恢复。不再是那般面无人色,反倒隐隐透出几分红润来了…这显然是“招魂咒”正在发挥作用的表现!

其实也幸亏小环没有耽搁,及时施术营救…身中“催绝散”的金瓶儿本来已是危在旦夕,三魂七魄同时受害,几乎都要离体而去,要是再拖片刻,等金瓶儿真个成了“死人”,小环就算倒是后再勉强施法。真元不足之下恐怕也难以牵引那飘散的魂魄重新入体,而现在。虽然情势依然危急,但金瓶儿毕竟还未完全失魂丧魄,又有小环在一旁施术营救,原本快要离体而去的魂魄受到感召,顿时自然纷纷回返。

又过一时三刻,就在小环快要支撑不住的关头。原本散去的魂魄终于重新归于金瓶儿体内,恢复刹那,云霞最后一闪,透露耀眼光芒,然后便终于沉寂下去。消失无踪了。

“小环呐!”

只是术法虽然成功,但小环毕竟年幼,真元亏损之下只在法诀完成刹那,便失去了意识,几乎一头栽倒,周一仙连忙抢上前去,但在他之前,却有另外一双曼妙玉臂,将小环扶住,揽在了怀中。

这次出手的正是刚刚还生命垂危的妙公子金瓶儿!

就像之前提过的那样,“催绝散”虽然剧毒无比,中毒者通常都活不长久,但此毒不像其他毒物,本质上并不损害身体修为,而是仅仅针对魂魄。换言之,当魂魄归体,一切恢复正常之人,中毒者最多也就是有所不适,并无其他损害…眼下,金瓶儿体内的伤,也大部分只因为之前强行催动本门秘法逃生而造成的后遗症而已,其余倒是无碍。

而在魂魄离体之后,虽然分毫也动弹不得,但金瓶儿也很清楚,究竟是谁即使做法施术,才终于将她损失的生魂重新引入体内,将自己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虽然魔教中人向来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又或者乐善好施,但至少对于妙公子而言,她也还不至于恩将仇报…特别是,这一老一少,根本就和她与合欢派的未来没什么关系的时候。

“老人家不必担心,这小姑娘只是真元虚耗,一时脱力了而已,不碍事的。”

虽然面容上仍带着一抹憔悴,但小小的病容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金瓶儿的美丽,她向着周一仙低头浅笑,仍旧美得不可方物,若是常人见了,恐怕不论如何也要色授魂予,但周一仙却只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而已。

“冤孽,冤孽…罢了,罢了。”

说话间,他伸手从金瓶儿手中接过暂时昏过去的小环,但除了自己口中喃喃之外却也没什么其他办法可想…今日之事已经结束,不论他想不想救这妙公子,小环既然已经出了手,那便再没有了回头的余地,与其再做纠结,倒不如顺其自然——周一仙也许真的是老了,老到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管这些事情。

“老人家…”

“你身上的‘催绝散’虽然已解,但神魂离体不是小事,再加上勉强催动秘法伤势加重,我看你还是赶快去寻一处安静所在好好调养,否则难免为日后留下隐患。”

听闻背后金瓶儿的声音,周一仙的不耐又加重了三分。

“不必问我们的身份,老夫不过是个江湖术士不足挂齿,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言罢,周一仙又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符箓,轻轻一捏,便再施展土行之术消失的不见踪影。只剩下金瓶儿还在原地,仿佛还若有所思。

—————————————————————————————————————

“谁!?”

巨汉怒吼,抬手便又将巨锤收回,而原本金瓶儿的所在,此刻却已经换上了另一个一身黑衣蒙面的男子——手中紧握着“赦生”神匕的他目光中只有寒冷和杀意。

“又是你!”

巨汉一声怒吼,这一次。他双手握住锤柄,直接向对方攻去!而突然出现的黑影仿佛也毫不意wài

,“赦生”划过一道紫光,逆向攻去!

而在争斗中的两人身后,秦无炎同样也是眉头紧皱…赦生神匕原本是南疆巫族的古物,普天之下知其存zài

者极少,但他却很清楚,这东西如今该是鬼王宗所有才对。

难道鬼王宗也牵扯进来了?

只是此刻,他却不便开口。而且似乎这来自十万大山中的强援也对眼前突然出现之人十分熟悉的样子,想来更是不需自己出声提醒了…只不过,让秦无炎有些意wài

的是,刚刚虓眼虎早有准bèi

的一记偷袭,竟然会被面前之人如此简单就阻拦下来?这份修为,恐怕就连万毒门中的几位长老也难以匹敌,眼前之人竟然不动声色就成功拦下?

须知秦无炎自从暗中与这个神mì

势力联手之后,每每感慨于对方势力庞大而又实力雄厚。就像眼前这位虎头人,中原之士或许不曾听闻。但在十万大山的妖族之中,圣巫教教主虓眼虎的名声直到今日都是凶威赫赫!

这支曾今作为圣教基石的庞大势力虽然在千年之前中落,但并未如人们预料中那样从此消亡,正相反…教众多为兽面人的他们不过是由明转暗,从争夺天下的大势之中暂时抽身,全数藏进了十万大山的遮掩之中。

而如今。和那个神mì

人联手的圣巫教早已蓄势待发,做好万全准bèi

,只待时机恰当,就全数北上,争夺这浩瀚天下!所以毫无疑问。在他们之中,虓眼虎的实力绝对是数一数二,身为圣巫教教主的他一身修为直指解脱顶峰,哪怕是比上圣教中其他几位魔头级人物也丝毫不会逊色。而且此人作为虎面人,虽然天生一副粗犷身形,法宝兵器更是这大的骇人的“狼齿钉锤”,但事实上,与其几番相交的秦无炎却是很清楚,这根本就是个阴险狡诈之辈…就好像是刚刚,若是他直接出手,想来那金瓶儿也难有反抗之力,但其偏偏设下圈套,直到金瓶儿抽身欲退的刹那才终于偷袭出手!

若不是这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恐怕妙公子如今早已化作一滩肉泥了。



原本就不算太结实的酒楼此刻早已被几番大战摧残的支离破碎,而乘着刚刚那惊天一击,原本那些食客也纷纷趁着混乱逃离了这纷扰之地,如今还在此处的,也就只有受伤的秦无炎,以及那虓眼虎和黑衣人了。

一击失手,不仅放跑了那搅乱计划的女娃娃,甚至连这个后出现的老对头也没伤到分毫,虓眼虎早已是怒上心头。用那铁链将巨锤收回之后,狼齿钉锤便一直被他牢牢握在手中,虎目圆瞪,更是溢出丝丝杀气!

“圣巫教自问没有得罪过阁下,但你如今三番四次坏我大事,莫非是真以为洒家拿你没有办法吗!?”

虓眼虎怒吼出声,眼前之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圣巫教与自己作对,甚至数回行事都险些因为对方的关系,而提前暴露行踪,对于他,虓眼虎可谓是恨之入骨!无奈,对方虽然修为不如自己,但一身功法秘术却是讨厌得很,来去如风无影无形不说,手中所握的“赦生”神匕更曾是南疆巫族之内的宝物,厉害非常。

——赦生难赦命,剑锋不留人!

这无上神物,纵然是在九天神兵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zài

,足以与天琊神剑一较高下,比起金瓶儿手中紫芒刃却还要更高一筹了!

此物天生便是一片黝黑,但凡出刃伤人,伤口必不得痊愈,且每日疼痛流血不止,实在是诡异非常。所以就算修为占优,几次交手下来。虓眼虎却未必能够占到上风。

“…”

面对虓眼虎的恫吓,眼前黑衣之人却仿佛毫不在意。

手中赦生紧握,他就这样静静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曾动摇,仿佛铁了心的要截住对方的去路。当然,若是碧瑶或是张小凡在此。恐怕一定不会对这个人感到陌生…当年在死灵渊之下,护主鬼王宗一行的正是眼前这个黑衣人没错。

影神!

常年跟在鬼王万人往身边的他,就连鬼王宗内之人也未必知dào

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zài

,所以秦无炎对其身份一无所知,虓眼虎几番暗中查探无果也是必然。但似这般人物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又为什么要对金瓶儿伸出援手呢?不,或者说,身为鬼王宗之人,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和这个存zài

于阴影之中的圣巫教几次三番的作对呢?

“你当真不让!?”

“…”

影神依旧不言,只是默默催发手中的赦生神匕,淡淡的紫色光芒便开始逸散而出,渐渐浓郁,渐渐让人无法忽视。

“好!好!好!”

连呼三声,虓眼虎忍到极致再无顾忌,挥手之下,手中狼齿钉锤掀起一阵腥风。劈头盖脸便向影神所在猛然挥去!解脱顶峰修为,加上一身怪力。这狼齿钉锤一时间竟然被舞得仿佛山岳一般,无边威压从天而降,不给人半点儿空隙,亦不给人半分回避的可能。

面对如此重击,影神却好像丝毫不曾在意,未见如何动作。手中的赦生竟然已经悄悄停在狼齿钉锤必经之路,影神目光面对毁灭一击,不闪不避,迎头对上!

只听“咚”的一声,双方接触片刻。天地之间又是一声巨响,以力量相抵影神并不占优,但也就在双方接触的同时,借助这一触之力影神手中赦生神匕迅速划过巨锤表面,刹那便贴向虓眼虎攻去!

贴身短打,原本才是影神擅长,如今对手修为占优更没有理由不好好发挥自己的长处。只是双方早已不是第一次交手,虓眼虎亦早已清楚对方会如此变招,可这一回他却并没有躲闪之意,反而双手横握锤柄,猛然向怀中一箍,仿佛想把影神直接困住!

如此动作,原本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一旦近身,就算虓眼虎实力占优,也无法反击,而影神也深知对方并非鲁莽之人,当下一停,猛然抽身!

身法展开,闪转腾挪,原本毫无破绽的包围竟然瞬间突pò

,影神抽身躲向远处。只不过,虓眼虎不仅没有再追,反而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轰!!!”

一声巨响,神异天雷从天而降,可怕的雷蛇神速无比,无从闪躲,更遑论影神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眨眼,便被那雷光吞没!

“哈哈哈!圣巫教主果然算计无双,此会定叫这贼子有死无生!”

一声大笑,远处丛林阴影中,另外一个一身道袍的人影缓步走出,手中宝剑轻轻一挥,那“神雷引”才终于散去余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苍松道人!

—————————————————————————————————————

青云山后山的祖师祠堂,仍然是隐匿在幽深树林之中,只在翠绿的绿叶树梢间隙,透露出一点点的飞檐。也许真的是青云门历代祖师庇护吧,三年前青云门经lì

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大劫难,竟然都没有损毁到这里。

和往昔一样,远远看去,灰暗的祠堂里隐隐有香火光点闪动,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

一众人很快从玉清殿走到了后山,来到了祖师祠堂前的那个三叉路口。忽然,走在稍后的齐昊“咦”了一声,口气有几分惊讶,紧走了几步上前,众人随他眼光看去,只见逐渐显露出来的祖师祠堂前,却有一个年轻人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眼睛却是看向祠堂深处,背对着齐昊众人的。

齐昊皱了皱眉,喊了一声:“是林师弟么?”

那年轻人身影一震,回过头来,正是林惊羽。

林惊羽陡然间看到齐昊,脸上也是掠过一阵喜色,但随即看到齐昊身后跟着许多人,而且其中尽是青云门各脉首座。不由得为之一怔,脸上现出惊讶神色来。

“齐师兄,你怎么来了还有诸位师叔师兄,怎么都来这里了?”

齐昊走近林惊羽,微笑道:“刚才一路过来,我就在想不知dào

能不能在这里见到你。我们兄弟两个,又是许多日子没见面了啊。”

林惊羽显然看见齐昊也是颇为高兴,展颜笑道:“是啊,我也很想念师兄。对了,”他看了看其他人,低声向齐昊问道:“师兄,你和这几位首座师叔师兄一起来此,是为何事?”

齐昊向林惊羽背后的祖师祠堂里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道:“林师弟,那个嗯,掌教师伯,他可在这祖师祠堂里面么?”不知为何,齐昊说话的时候,却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反而似乎是让身后的人都听见一般。

林惊羽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显然他也发xiàn

事情有些异样。但面对一向德高望重的诸位师叔师兄,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掌教真人就在祠堂里面。”

齐昊身后传来一阵轻轻骚动。很快又平静了下去,随后,曾叔常平淡而略带些苍老的声音道:“掌门师兄他在里面做什么,闭关么?”

林惊羽似被吓了一跳,道:“闭关,闭什么关?”

齐昊面色一变。田不易更是面色变化之下,向前踏出了一步,但随即被曾叔常拦了下来。曾叔常向田不易使了个颜色,摇了摇头,随即看了齐昊一眼。齐昊会意,皱眉向林惊羽问道:“林师弟,这个、你最近一直都是在通天峰上么?”

林惊羽点了点头,道:“不错。”

齐昊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句,然后慢慢地道:“你在这通天峰上,有没有见到唔,或者是听说什么异样的事情呢?”

林惊羽想了想,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的脸庞,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但他面色却没有怎么变化,还是老实回答道:“回禀师兄,我虽然一直都在通天峰上,但是这段日子以来,我几乎都在这祖师祠堂之中,所以外面有什么事,我都没有听说。”他顿了顿,看着齐昊,道:“师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齐昊窒了下,苦笑摇头,道:“没有,也没发生什么事。对了,你怎么会大白天的站在这里,你不是要在祠堂里面的么?”

林惊羽向祖师祠堂那黑暗深处看了一眼,道:“是掌教真人叫我站在这里的啊,每次他来,都让我一个人站在外面,然后他独自进入那个祠堂的。”

此言一出,曾叔常等人都是微微变色,齐昊也皱起了眉头,道:“那掌教师伯他现在还在里面?”

林惊羽点头道:“是,他就在祠堂里面。”

齐昊点了点头,向后退了几步,不再开口。

曾叔常、田不易等人相互对望一眼,却是一时无人行动,片刻之后,田不易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来,来到祖师祠堂门口,却没有走上台阶,在石阶下朗声道:“道玄师兄,我是田不易,其他还有水月、天日和曾叔常以及另外两脉的首座师侄,一起来看你了。你可在么?”

他声音嘹亮,中气十足,登时在这林间传了开去,隐约望去,似乎那祠堂深处昏暗地方,连那点点香火都猛然亮了一亮,才又缓缓恢复了正常。

片刻之后,那黑暗之中传出了一个声音,冷冷道:“什么事?”

田不易与其他诸位长老首座都是一震,这声音中阴冷之气极重,隐隐还有几分戾气,哪里有丝毫当初道玄真人清越正气的味道,但他们数人,都是与道玄真人相识超过数百年的人物,这话声只一入耳,他们便分辨了出来,这的的确确就是道玄真人的声音。

这位曾经统领天下正道的道家仙人,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在他的身上了么?

一念及此,田不易等人的面色都变了。

田不易咳嗽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重新朗声道:“师兄,我们几人听说你近日身体抱恙,所以特地前来探望,还请师兄容我们进入拜见一下。”

道玄真人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再出现的时候,却伴随着一声冷笑,寒意刺骨:“见我?见我需yào

六脉首座一起过来么,我看你们是意图逼宫,窥视我这个掌教真人的位置罢!”

此言一出,几如凭空惊雷,震的是人人变色,便是田不易,也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一脸愕然与惊讶,转头望去,却只见就算往日一向从容冷漠的水月等人,脸上也是不能置信的表情。

曾叔常眼中尽是担忧之意,踏上一步,朗声道:“掌门师兄,你这个话是从何说起,我们这些做师弟师妹的,数百年来,从未有过这个心思,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近日我等前来,只是关心师兄身体似乎无恙,决无二心,师兄万万不可想错了。”

道玄真人声音忽然拔高,冷笑道:“曾叔常,六脉首座之中,向来以你心机最深,当日你早就对龙首峰苍松所谋有所察觉,却一直隐忍不言,莫非以为我不知dào

吗?”

曾叔常脸色大变,田不易、水月大师还有天日道人等人也是愕然转身,向曾叔常看去。

水月大师盯着曾叔常,半晌道:“此事当真?”

曾叔常面做苦笑,摇头道:“这、这又是从何说起?”

水月大师还待追问,忽然那祖师祠堂里无数昏暗香火无风自亮,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不知怎么,却让人感觉那黑暗深处,有某种异样的事物咆哮了一声。

几乎就在同时,道玄真人的话声再度传来,但他所指的对象,已经从曾叔常的身上转移至水月大师:“水月,你又在装了什么样子,你以为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便当真zhèng

气凛然了么?”他声音怪异,隐隐有几分凄厉,夹杂着几分沙哑,赫然道,“当年万剑一落到困守祖师祠堂,扫地终老,在在都是由你所起,都是拜你所赐的啊!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道玄真人的声音竟仿佛是无法自控一般狂笑起来,更无一丝半点的仙风道骨模样,然而,此时此刻,却是再也无人去关注他了,田不易、曾叔常等众人尽皆失色,愕然望向脸色惨白的水月,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此番短短几句言辞,却委实太过惊心动魄,齐昊等后辈弟子只看的听的是目瞪口呆,而水月大师此刻则是全身发抖,但不知怎么,她眼中竟发出了从未为人所见的近乎狂热的灼热目光,踏前几步,仿佛再也不管其他,大声向那个祠堂之中喊道:“你、你说什么?难道、难道万师兄他、他还活着”

一语惊醒众人,田不易等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一个个神情激动,跟着向祠堂深处问了出来。

而道玄真人的狂妄笑声,却是越来越癫狂一般,回荡在青云山祖师祠堂的上空,久久不曾散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恩仇(2)

第三百七十章、恩仇(2)

“师兄!”

田不易同样踏前一步,神色紧张地开口询问,这青云山上,除去那些未经此事的小辈以外,又有谁不知dào

,百多年前的青云门原本就是双星闪耀的时代。除了如今的青云门掌教道玄真人以外,另外一位正是他们口中的万剑一!

这个风华绝代的剑者在大多数人眼里,因为百年前和魔教妖女之间的一段孽缘早已化为黄土,又有谁能够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毫不客气的说,现如今正魔大战之后还剩下来的老一代首座,大多都受过万剑一的恩惠,其中特别是田不易和水月,百多年前,更是跟随万剑一深入南蛮,直捣魔教总坛,那一战不仅让他们见识了“斩鬼神”的不世神威,更在万剑一的指点下,让众人的修为更进一步。换言之,万剑一其人,说是诸位的恩人也不为过。

只是,此刻似乎却并非是追问万剑一下落的好时机…妄动诛仙剑,开启天机锁,道玄真人为保青云基业引动诛仙剑阵最大威力,正魔一战,凭着这一剑,他终于暂时保全了青云,保全了天下正道,但却已注定了堕入魔道的结局…

“活着又如何?”

祖师祠堂之内,道玄高声反问,声势犹如厉鬼。此刻,就算是这些已经和他共事百年的老友,恐怕也听不出原本那个仙风道骨的真人应有的语气。

“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哪个不是只会保全自己,大难临头却又只能缩在一边!当年师尊天成子就是这般,怎么,如今你们又要来管我了吗?”

声音愈高,连带道玄真人无上玄功喷薄而出,那凌厉煞气叫人不寒而栗!

…那诛仙古剑原本便是威力绝伦的杀器。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生灵都死在此剑之下,如今当这滔天煞气反涌,纵然道玄修为通神,又如何能够抵挡?

望着那黑洞洞的祖师祠堂,田不易面上没有丝毫不快。反而充满了担忧…性情大变不过只是开始,恐怕更糟糕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呢。

—————————————————————————————————————

“哈哈哈!圣巫教主果然算计无双,此会定叫这贼子有死无生!”

一声大笑,远处丛林阴影中,另外一个一身道袍的人影缓步走出,手中宝剑轻轻一挥,那“神雷引”才终于散去余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苍松道人!

作为三年前为了万剑一当年公案反出青云门的叛徒,这三年来苍松始终都身处在万毒门之中。当然。除去作为客卿长老投效毒神之外,他还有更加隐秘的身份…当年的天魔魅音正是通过秦无炎这条暗线从十万大山深处带出的秘法,而在苍松动手之后,果然引出了隐藏身份的流影,同时也瞒过了修为不俗的道玄真人。

换言之,现在与其说苍松是万毒门的长老,倒不如说,他是和秦无炎以及那个神mì

势力站在一起的恶党!

其实事到如今。所谓的神mì

人也早已经渐渐清晰了起来——谋划了一切将流影逼上台面,又暗中操纵中原各大势力混战。最后在南疆苗地找出复活兽妖的方法…有理由做出这一系列事情的人根本只有一个。

夜魇!

只有一心想要借助兽神之力激活封天石刻的重新放出自己肉身的怪物,才会不惜费尽千辛万苦计划这一切!其实这也并没有那么出人意料。想要完全掌控中原的局势和走向,仅仅借助一个焚香谷又怎么可能足够?倒不如说,夜魇控zhì

云易岚并且接管焚香谷最直接的作用只是把自己藏得更深罢了。

想要真zhèng

影响到中原的局势,甚至为自己赢得恢复的时间,夜魇早已将势力渗透进任何可以被渗透的组织当中。焚香谷只是其中的一个,也是比较彻底的一个,除此之外,就好像万毒门的秦无炎,青云门的苍松等人一般。如果无法彻底掌控一个组织那至少也要在其中扶植起自己的人马。

当然,夜魇并不在意他们各自藏有的私心…就好像苍松本意就是想通过借助外力扳倒道玄真人,而秦无炎…呵呵,这小子的目的藏得更深,但这又如何?对于不知存zài

了多久,看遍世间一切丑恶、人心、算计的夜魇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反倒是这些野心,这些私念,都会被他洞穿,成为这些自诩精明之人的破绽和弱点。

…这些暂且不提,因为苍松的突然出现,以及暗中偷袭,原本能够和虓眼虎一较高下的影神却是遭遇重击!青云道诀自有玄妙,纵然是以一对一,影神也绝不敢大意,更别提像如今这般竟然被对方暗中施以辣手偷袭!

身中“神雷引”,重创之下,原本飘渺的黑衣如今却显出几分狼狈和焦糊——关键时刻,影神拼尽元力护主自己心脉不损,但毕竟没能躲过对方的偷袭,如今却是受伤不轻。而另一边,苍松刚刚现身,真元充足,虓眼虎虽然和自己交手片刻,甚至刚刚躲闪之时还被自己用赦生割伤了手臂,但至少相比起自己如今这狼狈模样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

此刻,这两人并未步步紧逼,反而只是一齐盯住影神这边,显然是有了活捉的心思…夜魇之事事关重大,既然影神一次两次暗中偷袭,不能让他们不起疑心——若是这其中的消息走漏,不仅关系他们暗中埋藏的势力是否会就此暴露,甚至一个不好,还会引动中原群雄群起而攻!到时候不仅借助兽神之力重启封天石刻的计划没法儿实现,又反倒是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如何?你还不投降吗!?”

强忍手臂上的疼痛,虓眼虎向苍松点了点头,然后又狞笑着迈步向前——圣巫教蛰伏千载,如今终于又到了重见天日的时候,如此基业。怎么能毁在这种不知姓名的小人手里!?他步伐坚定,手中狼齿钉锤更是受到体内气血元功激发,越加狰狞庞大了几分。

“说!你是何人麾下,又是谁派你到这里的!”

巨锤挥舞,虓眼虎持锤直指面前重伤的影神,丝毫不见怜悯——计略天下。生死都是小事,更何况仁慈和善?简直可笑之极!

“我不过是个仇人。”

影神第一次开口…身受重创的他语调中多少还带着几分虚弱,但那凌厉的目光却看不出丝毫动摇,仿佛对他而言,生死之事也早已置之度外,能够支撑他活下去的全部理由只有两个…一为报恩,一为复仇!

“仇人?”

苍松眯起双眼,不知心中在考量着些什么…当今局势,对于早已没有青云门中的地为他而言。完全谈不上有利——虽然对于道玄有恨,但本质上,苍松对于青云门却始终有着难以割舍的眷念,若是为了击溃道玄而要将整个青云门连根拔起,这种事情,他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然而纵使如此,他也不能直接下绊子,阻挠夜魇的计划。否则不但自己玩火自焚,甚至连扳倒道玄的事情也会变得遥遥无期。但如果说,有这么一个所谓的“仇人”能够牵制住虓眼虎甚至是夜魇方面的行动,对于他而言,其实也并非什么坏事。

…容不得苍松继xù

考lǜ

其中利害,影神竟然拼尽全力,重新缓缓站起身来。

“是。我是仇人,是和你们仇深似海的人!”

影神手中“赦生”神匕再次绽放出炫目妖光,生死瞬间,一直藏身于黑暗之中的他不惜让自身精血逆流进这神器之中,以本命之力催动。“赦生”一时之间竟然光照大地,声势更胜以往!在场之人中,除去同样重伤的秦无炎之外,苍松和虓眼虎都识得其中厉害。很显然,影神这一下已经是搏命一击,赌上一切,虽然两人联手不见得就不能拿下对方,但要和如此强招对抗难免还有风险…若对方真是抱了死志,凭那“赦生”神匕的锋芒,也不是不能拖他们其中一人陪葬…

不论是苍松还是虓眼虎,自然都是不愿意冒这般风险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反身发出一招,暂缓影神攻势,然后双双抽身而退,暂时避过这无上锋芒!而受到对方延阻,原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影神自然也就没有了追击之力,可是“赦生”之上已然汇集神力,也是无法一招制敌,恐怕对方去而复返,自己也只能饮恨当场。虽是无奈,却也只能将计就计,将手中准bèi

已久之招放出!

“刻骨铭心葬仇人!”

紫芒飞逝,如雷如电,爆射刹那草摧木折,天地为之肃杀。然而此招强则强矣,只是影神此刻情况不佳,招式一出,便已自损三分,此会,却是注定难以建功了。



只是也就在此刻,黑暗之中,又有一人突然杀出,灰袍摆动之下无尽火气蔓延,瞬间阻断苍松和虓眼虎的进路,宽袍一挥便将影神卷在其中,迅速撤离…

—————————————————————————————————————

青云山,大竹峰。

这一日清晨,光景尚早,天才蒙蒙亮,大竹峰上众弟子都还未起床,从守静堂那里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音,片刻之后,竟是田不易一反常态地在清晨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晨光中,田不易一张圆脸上面色凝重,眉头皱着,看去心事重重的模样。苏茹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出来。看他们夫妻二人的模样,也不知dào

究竟是否是早起,亦或是整夜未眠。

苏茹此刻面上深有忧色,走出守静堂后,她先是向弟子屋舍那里看了一眼,看到意料之中的安静无人后,她低声道:‘不易,我还是觉得你这么做有些不妥,不如我们再商议商议吧!’

田不易面沉如水,眉头没有丝毫松开的样子,沉声道:‘此事已经不能再拖了,从我们去祖师祠堂回来,这几日之中,道玄师兄的情况越来越坏。昨日从通天峰上传下来的消息,听说他竟然对前去劝他的范长老和萧逸才动手了。’

苏茹一惊,道:‘什么,掌门师兄他怎么会动手的,他们二人怎样,怎么触怒了掌门师兄。受伤了没有?’

田不易哼了一声,道:‘他们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看道玄师兄行径古怪,前去劝告的,听说道玄师兄本来还好好的与他们谈话,但不知怎么突然发怒起来,一掌劈下,登时就将范师兄打的重伤,倒是萧逸才那小子却机警的很。竟然被他逃了过去,反而没事。’

苏茹怔了一下,皱眉道:‘萧逸才居然没事么?’

田不易负手沉吟了片刻,道:‘他向来聪明,而且又跟随道玄师兄多年,多少都比他人更了解的多一些。多半是事先就发xiàn

情况不对,所以掌握先机,这才侥幸逃开的。不过也幸亏他机警。这才有时间将范师兄救出来加以疗伤,否则谁也说不好会出什么事!’

苏茹默然半晌。面上阴晴不定,许久方道:‘他、他都变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去见他?’

田不易深吸了一口气,道:‘别人不知dào

也就罢了,难道你也不懂我为什么要去见他么?’

苏茹低声道:‘可是,他……掌门师兄他此刻心魔入体。谁也不知dào

他到底在想什么,而且他道行如此之高,远胜你我,你此番冒险前去,我只怕。只怕……’

话说到后面,苏茹的声音越发低了,到最后已是难以听见,显然她自己也不愿说出口。

田不易叹了口气,回身凝视了苏茹一眼,伸出手轻轻拉住苏茹纤手,柔声道:‘你我一世夫妻,我当然知dào

你担心什么。有你这份心,便是我出了什么事,也不在乎了……’

苏茹眉头一皱,打断了他,嗔道:‘你胡说什么!’

田不易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又道:‘你是知dào

的,诛仙古剑的秘密本是青云门最高机密,本只有掌教一人知晓。只是当年蛮荒一战,我、曾叔常等数人跟随万师兄决战万里黄沙,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这个秘密。后来我们数人就是在祖师祠堂之中,当着青云门历代祖师灵位立下重誓,终此一生,绝不泄露这秘密半点。’

苏茹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又提起这事了,当初我也在场,也同你们一样发誓的,怎么会不记得?’

田不易森然道:‘自青叶祖师留下亲笔诫碑,历代祖师无不再三告诫,诛仙古剑不可轻用。青叶祖师诫碑之中,更明言诛仙剑灵乃无上凶灵,持剑人心志不坚、根基不稳,便将堕入魔道。如今道玄师兄这种种异象,岂非正应验了祖师所言!’

苏茹低下头,默然许久。

田不易抬头看了看微亮的天空,远方处,清晨的山雾尽头,云雾缭绕的地方,巍峨高耸的通天峰身影若隐若现。

‘这些年来,道玄师兄励精图治,将我们青云一门整顿的好生兴旺,到如今傲视天下,领袖天下正道。’田不易的声音听起来,忽然间多了几分沧桑之意,‘我也曾经想过,当年就算当真是万师兄坐了掌教这个位置,只怕也未必能比道玄师兄做的好了。’

苏茹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低声叫了一声:‘不易……’只是后面的话,她却似乎欲言又止。

田不易负着手,面上神情有些惘然,道:‘这许多年间,我虽然还是暗中供奉着万师兄灵位,但对道玄师兄,老实说,我真的越来越佩服,虽然平日里多有口角,但对他为人处事,我却是没话说的,就算是三年前,他用诛仙剑劈老七的时候……’

‘不易,别说了!’苏茹突然喊了出来,不知怎么,看着田不易的她,眼眶竟有些红了。

田不易面上肌肉动了动,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但看去哪有丝毫笑意,只有痛心而已:‘世间最明白我心意的人,便是你了。三年前那一战,我、我……’他长叹一声,道:‘我是真舍不得老七啊!这一群弟子中,偏偏只有那小子有所成就,天赋过人且心性老师,我终究还是……唉!’

随着他一声长叹,两人都不说话了。直到过了一会,田不易似自嘲一般苦笑了一下,道:‘当日事后,我也曾对道玄师兄深怀不满,老七是我养大的,这十数年时光。难道我还不知dào

他是什么人么?有什么事也是我来教他,说不定事情也尚有转圜余地。可是那一剑下去,嘿嘿,老七还没事,若不是…不是那人相救,反倒要把那绿衣女子劈死,这一下倒好,老七不反也得反了。以他那个死心眼的性子,这一生一世。只怕都毁在那一剑之下了。’

‘可是,这几年间,我偶尔自省,回想起此事的时候,也曾想过,若是我在道玄师兄那个位子上,这一剑,我是斩。还是不斩呢?’

苏茹凝视着丈夫,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无言的轻轻拉住他的手掌,用手轻拍他的掌背,带着一丝安慰。

田不易淡淡一笑,带着几分无奈,对着苏茹,笑了笑道:‘换了我。只怕也终究还是要劈出那一剑的。’

像是早就知dào

了这个答案,苏茹默默低头,没有说话。

田不易也沉默了下去,凝视着远方通天峰的方向。

半晌之后,苏茹忽然道:‘既然你心意已决。不如我陪你一起去见道玄师兄吧!’

田不易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要去了,人多了,反而不好说话。道玄师兄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和青云门,我不知dào

也还罢了,可是我既然知晓其中秘密,便断不能坐视不理,总是要去看看是否还有挽救余地。只希望道玄师兄道行深厚,能从那戾气之中惊醒过来。否则的话……’

他说到这里,声音却戛然而止。

苏茹看着他,忽然间微微一笑,面上忧伤神色顿时消失,换上的是一副心疼心爱的神情,柔声道:‘好了,别说了。’

田不易与她相处日久,二人早已心意相通,此时此刻,他凝视苏茹半晌,终究也是再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他转过身去,宽大袖底,开始闪烁出赤红的光芒。

眼看他那柄赤焰仙剑即将祭出远行,忽然苏茹在他身后,又唤了一声:‘不易……’那声中语调虽不甚高,但情怀激荡,满腔柔情,竟是都在这短短二字之中了。

田不易回首,望着妻子,只见苏茹面上尽是不舍之意,眼中隐隐有泪花闪动。半晌之后,田不易忽然展颜微笑,挥了挥手,嘴唇动了一下,却还是没说什么,转身祭出赤焰仙剑,一声呼啸之中,腾空去了。

那赤红色之光,掠过天际,直插进云雾之中。初时云雾翻涌,纷纷退让,随后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将他的身影渐渐淹没不见了。

只剩下苏茹一人,怔怔望着天际,也不知站了多久,云鬓之上,也不知何时有了少许清晨露珠,晶莹剔透,如珍珠一般,悄然坠落。

“娘…”

恰此时,苏如身后,田灵儿的声音又幽幽传来…几年过去,女孩儿出落的愈加水灵,可这一声娘亲,却是藏满道不尽的哀愁。

“灵儿,你什么时候…”

“娘,爹爹不会有事吧?”

苏茹一怔,然后迅速拭干了眼角尚未流出的泪水。

“傻孩子,你爹本领高强,自然不会有事。”她将田灵儿揽进怀里,细细诉说…只是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女儿听,倒不如说是说给苏茹自己听的…

“娘,要是小凡还在的话…”

“好了,娘知dào

你要说什么,但…哎!”

最深沉的叹息,也是最揪心的无奈——掌门师兄错了吗?对了吗?这一剑该斩下吗?不该斩下吗?是是非非无人能够说得清楚,到如今,也只能留下这些无解的疑惑,也只能让未亡人将这些疑惑永远封存…只盼,这千年青云,不要再如此多难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行动

第三百七十一章、行动

青云山,通天峰,祖师祠堂。

青翠的树林还是和从前一样,茂密而生机勃勃的生长着,淡淡的晨雾正飘荡在树林之中,到处都可以看到树叶枝头,草丛野花叶瓣之上,有晶莹的露珠在微风中轻轻颤动。远处,密林深处里还有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传来,听在耳中,更是令人身心为之一清,如临仙境一般。

在这个人间胜地,道家仙境,林中的小径上缓缓出现了一个矮胖的身影,正是田不易。

与周围的美景似乎有些不协调的,田不易面上神色有些凝重,双眼直视前方,脸上表情显得心事重重。而此刻在他的身边空无一人,也显得有些怪异,田不易虽然身为大竹峰首座,乃是青云门最重yào

的数人之一,但以他的身分私自来到长门通天峰后山重地祖师祠堂,显然也有些奇怪。

山路之上,并无青云门弟子看守,一路走来,悄无人声。在微风鸟鸣声中,田不易转过那道着名的三岔口,逐渐看到了密林深处那气势雄伟的飞檐。

“当……”

不知是哪里传来的钟鼓轻声,从前山方向传来,回荡在青云山头。

那一片空空荡荡、飘飘扬扬的回音,让田不易默然停下了脚步,回首,眺望。

天地苍穹,天正是蔚蓝无限!

千万年间,彷彿都不曾改变。

田不易面色渐渐沉静下来,默然伫立了一会,随即再度回身,向着祖师祠堂里走去。

那片空阔的石阶展现在他的面前,祖师祠堂还是没有改变,如一座沉眠的巨兽。轻轻沉睡,躺在森林的怀抱。祠堂的大门依旧开着,里面昏暗依然,甚至是那黑暗深处的点点香烛,彷彿也在沉眠一般,一切。都这么安静。

只是,在这座祖师祠堂之外,石阶之下,此刻竟然还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背向田不易站着。田不易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听到了脚步声,那年轻男子似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时候竟还有人会来到这个地方,连忙转过身来。

田不易与那男子一对面。二人都是怔了一下,那年轻男子正是林惊羽。

田不易随即想起,过往也曾听门下弟子说过林惊羽一直守在这祖师祠堂里,听说是为了向某人求习,不过那“某人”是谁,却似乎并没有人知dào

。不过,田不易此刻自然也是没有心情去想这个。他与林惊羽二人关系也不是甚好,两人对望一眼。都没有立kè

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林惊羽咳嗽了一声。低声道:“田师叔,你怎么这么早来到这里了?”

田不易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却又移到了祖师祠堂里面那层昏暗中,道:“我来找人。你一大清早的,站在祠堂外面做什么?”

林惊羽面色微微一变,脸上似乎掠过一丝苦笑。向着祖师祠堂里看了一眼,却没有回答。

田不易淡淡道:“有人在里面么,是不是掌门师兄?”

林惊羽点了点头,道:“是,掌门师伯正在大殿之上……他命我在外面守候。没有他的传唤,通天峰上弟子一个也不许进去。”

田不易哼了一声,冷冷道:“我记得你乃是龙首峰门下弟子,怎的却跑到长门通天峰这里,替道玄师兄看管起门户来了?”

林惊羽脸色一白,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田不易不再理他,抬腿迈步,踏上了石阶。

旁边林惊羽一怔,走上一步,道:“田师叔,你做什么?”

田不易淡淡道:“我来到这里,自然是要进去的,我要找掌门师兄说些事情。”

林惊羽眉头皱起,道:“田师叔,掌门师伯说过了,谁都不想见,没有他的允许传唤,通天峰门下所有……”

“我不是通天峰门下弟子!”田不易冷冷打断了林惊羽的话。

林惊羽一窒,一时被田不易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田不易更不多言,走上了石阶,向着祠堂里走去。

林惊羽身形一动,似乎还想阻止,但随即又停了下来,看着田不易那矮胖的身躯,他眼中精光闪烁。

迈步跨进了高高的门槛,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顿时迎面而来,巨大的阴影从殿堂深处轻轻涌出,将刚才还存zài

的光亮,轻轻拦在了祖师祠堂的外头。

田不易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缓缓向里面深处走了进去。随着脚步声缓缓起落,他脸上的神情,似乎也在慢慢变化。

一根根巨大的、漆着红漆的柱子,错落有致的立在大殿之中,支撑着雄伟的殿堂。从天花板穹顶上垂下的黄色布幔,安静地挂垂在柱子身旁,其中的许多看去已经有些破旧了,看在眼中,彷彿正是一股沧桑,从那渐渐老去的黄色中透露出来。

过往的光阴,彷彿在这里凝固了。

祠堂里非常安静,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田不易踏出的脚步,回荡在周围寂静的阴影中。

远处巨大的供桌后,无数的香火点点明亮,悄悄燃烧,恰如一只只神mì

而怪异的眼眸,注视着穿梭在殿堂阴影中的那个身影。

转过了殿堂上最粗大的那根柱子,从低垂的黄幔后走过,田不易终于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块空地,地上摆着三排蒲团,每排七个,在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个蒲团上,赫然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在蒲团的前面,放着一张极大的供桌,供奉的水果祭品摆满了桌子,正中的是一个大香炉,里面却很奇怪的,只插了三根细香,袅袅轻烟,缓缓飘起。

透过烟雾袅绕的供桌,在桌子后面的那沉沉黑暗里,隐约可以看到无数的灵牌。每一个上面似乎都有字迹,端端正正地放在阴影之中的灵位之上。

田不易的脸色,慢慢变得沉重而带着一丝恭敬,面对着青云门历代祖师的灵位,他的目光先是在那个曾经熟悉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默默走了上去。

道玄真人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但没有回头。

田不易缓步走到了供桌之前,看了看笼罩在阴影中的那无数个灵位,深深吸气,随后从香炉旁边的香袋之中,抽了三根细香出来,小心地在旁边烛火上点了,退后一步,站在供桌前三尺处。恭恭敬敬捧香拜了三拜。

道玄真人所坐蒲团之处,离供桌不过六尺,但前方那点微光,似乎已经不能照及他的所在了。在昏暗的阴影中,他缓缓抬头,田不易的身影,赫然背对着站在他的身前。

那黑暗深处,突然。如幽冥深处的鬼火,“忽”的一声腾起。两道精光瞬间闪亮。也几乎就是同时,如一声无形鬼啸声波掠过大殿,所有的香烛灯火,除了田不易手中所握三根细香之外,全部亮了起来。

田不易此刻参拜已毕,踏上一步正要将细香插进香炉。但身子却陡然间停顿了下来,就连拿着香的手,也停顿在半空之中。

大殿之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两个身影。一站一坐,都彷彿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远处的黄色布幔,不知怎么,彷彿大殿上有微风吹过,轻轻飘动了几下,又缓缓静止下来。

祖师祠堂之外,林惊羽正紧皱着眉头沉思着,但突然间若有所觉,猛然抬头,向着那座沉静而昏暗的祠堂深处看了过去,面上隐隐出现讶色。

恍惚中,曾经是安静沉眠的这座殿堂,却如同一只苏醒的怪兽,冷冷地,睁开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道玄真人眼中神mì

的鬼火忽然又消失了下去,来得突然,去的竟也是快速。随着那诡异的眼眸缓缓合上,原本肃杀的大殿顿时也缓和了下来,周围的烛火,也渐渐失去了亮度,回复了原先的点点微光。

田不易手中的细香,依旧袅袅地点燃着,三点微细的香火,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只是细香颤动间,却是有白絮一般的香灰轻轻掉了下来,落在了田不易的手上。

田不易脸色漠然,冷冷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香灰,默然伫立片刻,将手轻轻抖了抖,抖掉了那些香灰,随即踏上一步,恭恭敬敬地将三根细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六根细香,同时在香炉里点着,轻烟飘荡,袅袅升起。

田不易一言不发,又对着灵位拜了三拜,然后缓缓转过了身子,面对了端坐于地面蒲团之上的那个人影。

“道玄师兄,”他深深望着那个人,眼中不知怎么,又是惊讶,又是悲愤,更隐隐有些痛楚,慢慢地道:“我们又见面了!”

道玄真人大半个脸都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真切。对着田不易的说话声,他却似乎充耳不闻,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那般安静地坐着。

田不易站着看了他片刻,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面上神情,却是越发沉重了。他嘴角轻轻动了一下,迈开脚步,却是走到了道玄真人的身旁,在距离他身边不到三尺之远的另一个蒲团上,也坐了下去。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来问你两件事情。”

没有任何的慌乱,田不易理所应当的坐在那里,就像他不清楚,已经被诛仙煞气侵蚀的道玄,早已成为了十足的危险分子一样…往日,这位青云掌教的修为越是高绝,能力越是惊人,到如今,他可能造成的破坏反而就越大!甚至,如果在这里动起手来的话,就算自己赤焰仙剑在握,大概也不会是这位师兄的对手吧。可即使如此,有些话,他却依然必须开口。

“第一件,当年万师兄之事,究竟是如何处置,真相又是如何?”

甫一开口,田不易完全没有兜圈子的意思,直接直指本心!

—————————————————————————————————————

传说之中,得道成仙之人,一日便可游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举重若轻。不费吹毫之力。这令人心向往之的境界的确是神奇非常,但古往今来,又有谁真zhèng

能够做到如此地步?所谓日行千里,相较天下之广大,也不过沧海一粟,既然如此。自然又会有许多人迟疑,这天下是否真的存zài

那样神通广大的神人,是否真有那般移山填海尽在一念之间的神力。

…哈,这就是人类,狭隘而无能的种族,但就是这样的种族,每每在生死之间,却总会有一位英雄站起身来,用自己的脊梁抗住时代的狂潮。将人类的未来一肩挑起,最终挽大厦于将倾,救万民于水火。啊,人类,就是如此不可思议的种族啊。

远眺山岚,一切一如往日,对于流影来说,这里的一切。仿佛千年以来都没有变过,虽然自己这千年来都不愿重新踏上这片伤心地。

——南疆。仍旧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无法看清其全貌,也发洞发其真相。

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终究,还是无法避过的回头。

踏步。亦是踏上千年之前自己的足迹,对于满头白发的人来说,每一步都是一种煎熬,更是一种救赎。

“原谅我这一千年都没有回到这里来看你吧,一千年的身不由己。我却并不后悔。”

流影的声音很低,似乎只是单纯地对自己的倾诉,又好像这连绵不断的群山都是他的听众。白影一袭,这一次,流影一步一步走进这迷雾之中,却并没有再御使那通天彻地的本领法力,他像是追求着某个遥不可及梦想的朝圣者,独自走向那不可分辨的未来。



我回来了。



低沉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远在南疆十万大山深处的平原之上,越来越多的说不出名字的怪异猛兽出现聚集,不断的有些怪兽向天长啸怒吼。夹杂在兽群之中还有六、七只身形尤其巨大,远远超过了周围普通猛兽的妖兽,正站在兽群中转首低吼,周围的兽妖对它们似乎也特别的畏惧。

烟雨蒙蒙,天空中乌云越来越厚,渐渐开始在天际边缘的云层里,有些许亮光闪过,片刻之后,终于有隆隆雷声传来。

黑压压的天地世间,说不出的沧桑岁月。

天际闪电掠过,映出了一道矫健影子,刚刚从河阳城头归来的巨大鸟妖从天而降,凭藉着闪电余光,兽妖们都看到大鸟的爪子上抓着两个人,一时间,远近数百头的兽妖都大声咆哮起来,声势之盛,令人毛骨悚然。

巨大的翅膀在风雨中飞舞飘荡,大鸟在兽群的上空盘旋一会,忽地双爪一松,两个人影如石头一般落了下来,只是看过去人影在半空之中虽然翻滚,但并没有手舞足蹈一般的挣扎,而是十分僵硬的模样,想来多半是在半路之中,这两个可怜的人已经经受不住巨鸟兽妖的大力,生生死于这两只巨爪之下了。

地面的兽妖吼声瞬间高涨,切齿声此起彼伏,片刻间至少有数十道猛兽身躯跃起扑去,凄凉雨色之中,只隐约望见几点血色,终于又消失不见。

天空中盘旋的巨鸟尖啸两声,再度飞翔片刻,然后似发xiàn

什么一样,双翅一收,从天而降,向密密麻麻的兽群深处落去。它巨大的身躯堪堪就要落地的时候,忽地宽大的翅膀再度展开,发出“呼”的一声,强dà

的劲风将身下附近的数只猛兽都吹倒在地,“呜呜”直叫。

一阵强风吹来,巨鸟就这么在兽群上面飘翔过去,一路之上有无数兽妖敬畏的低头闪避,间中遇到同样强dà

的那几只巨大妖兽,彼此也似互相瞪眼,毫不示弱。巨鸟一路飘翔,身躯也时上时下,或从兽妖头顶掠过,或飞跃树木枝头,有时候遇见一只大的可怖到不可思议的如巨像般的妖兽时,它也直接从巨像妖兽身下穿了过去。

风雨飘摇,天际雷电交加,巨鸟在风雨中的身影恍如浮萍飘荡,终于,它再度发出一声尖啸,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那是兽妖群中的最深处,黑压压的一片一片怪异猛兽之中,在天际闪电光亮之下,赫然亮出了一把油布伞,青色伞面上画着几枝桃花。在风雨中轻轻飘荡。

巨鸟在这支雨伞边落了下来,这才看得清楚,原来这支伞的伞柄上另外绑上了一根木棒,加长了长度,然后插在一块岩石之间,而在伞下此刻正坐着一个身着华丽丝绸衣衫的少年。手中拿着酒壶酒杯,正自斟自饮。在那少年身旁的,显得有些困倦的恶兽饕餮趴在岩石之上,此刻看到巨鸟落下,饕餮也只不过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下,看了一眼,又闭上了。

周围的兽群发出不安的嘶吼,巨鸟落到地上,口中呱呱叫了两声。巨大双翅一挥,登时将原来地方的十几只兽妖扇了出去,一时惊吼怒叫声此起彼伏,不过却没有见哪一只兽妖敢上来挑zhàn

的。巨鸟向周围左右横了一眼,样子倨傲,似乎对这些兽妖不屑一顾,随即转过头来,面对那个少年。而片刻之间,它似乎又显得特别恭谨。

“呱呱。呱呱呱……”对着伞下的那个少年,巨鸟呱呱叫了一阵,那少年似乎听的懂鸟语,缓缓点头。巨鸟又叫了几声,便站在原地,片刻之后伸出鸟喙向自己身上的羽毛清理了一下。漫天雨水,早就淋湿了它的全身,这般清理几下之后,它很快放qì

了努力,抬头向夜幕天空望了望。慢慢将脑袋缩到翅膀之中,躲避风雨。

雨越来越大了,那少年一杯接着一杯,从来没有停顿过,只有偶尔出神,怔怔望着远方片刻,然后默然低头,又再度喝酒。只是无论喝了多少烈酒,他的脸上从来没有丝毫酒意。

终于,那壶酒喝完了,在风雨之中从手中轻轻滑落,落在满是泥浆的地上。那少年慢慢站起,周围的兽妖一阵耸动,显露出极其畏惧的神色。只是那少年眼中,这无数猛兽似乎都如无物一般,没有丝毫放在心上。他的眼中,此刻只默默望着天际,黑云沉沉,风雨萧萧。

饕餮低低叫了一声,在他身边站了起来。

那少年默然,转过身轻轻拍着饕餮脑袋,许久方道:“你也觉得寂寞么,饕餮?……”

饕餮低吼,却终究没有人知dào

它的意思,那少年仰首看天,许久许久,再不发一言,直到那远山的山雾终于飘散看来,连那阴霾的乌云都裂开了口子。

…没有任何的预兆,可雨却在一瞬间下的更急了,也更猛了,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全部淹没洗刷,又好像只是随意摇摆的山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继xù

太久了。”

少年看着远方,即使毫无预兆,他却依然能从那肉眼不可见的茫远处找寻到对方的气息,那种千年前就曾经会面,但如今却已经如此强dà

的气息,他绝对不会认错。

—————————————————————————————————————

先和虓眼虎对地在先,随后又被苍松从暗地里施以辣手偷袭,纵然影神修为超人一等,甚至这些年来,跟在鬼王身边连天书都有幸得窥,可他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哈,大多数人都不知dào

影神的存zài

,然而就算是那些知dào

影神存zài

的人,也大多只是单纯的将他看做鬼王身边最强、最忠实的利刃而已。

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他到底多大年纪,到底来自哪里…这些事情,却是没有人关心。

而他自己仿佛也一直安于维持这样的生活,以一个完美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工具身份活下去…所有,又怎么会有人怀疑,他是否会为了自己整族人的仇恨,而化身亡灵,向这世间的仇敌复仇呢?

孤身一人,应对如此庞大的势力,就算是影神,也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只不过仇恨的火焰却一直驱使着他在这生死之间起舞,从未停止…或者说,能让他停下的,恐怕也只有死亡这道不可逾越的界限了。

…没错,本该是如此。

他独来独往,只身片影。

但又是为什么,在这最要命的关头,却又有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物出现,甚至一手将他从困顿中拯救出来。但更加奇怪的是,这个怪人再把自己带到安全的所在之后,却又一言不发的离开,简直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过往

第三百七十二章、过往

“咳咳…”

虽然有人相救,但之前受到的创伤却不会不治而愈,逆行精血催动“赦生”神匕的消耗更不会弭平。对于眼下的影神而言,其实大部分情况都已经糟糕到了极致,唯一的幸运,也不过是保住了一条性命而已。

是啊,既然已经活了下来,又何必再去计较许多呢。

影神不再思考到底是谁向他伸出援手这种事情,因为对于这种情况而言,即使是再怎么考量也不会得到答案,那倒不如先把这事放在一边,做些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当然,影神也完全没有寻求帮手又或者助力的意思,于他而言,能够相信的人从来就不存zài

,即使是对于鬼王,他也不过是因为对方的救命和栽培之恩献上忠诚而已…是啊,对于这个生于南疆的男人而言,中原大地,举目皆敌。

深吸一口气,影神在确保不会有人发xiàn

这里之后,才终于开始调养内伤…他原本就根基不浅,再加上有天书相助,此刻恢复起来却也不慢,只是此次动作失败,也不知下一回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报仇雪恨了。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过去了。

他在鬼王宗蛰伏休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当年的伤痕早已痊愈,就连面容修为都早已今非昔比,可是,那残留在血脉之中的痛苦和仇恨确实没有办法随着光阴的流转随意拭去。到如今,他还是他,即使是将姓名都舍去,化身为“影神”,他也没有办法忘记当年被圣巫教、被焚香谷屠灭族民的怨恨!

那些与世无争,淳朴善良的凡人在一夕之间就全部被鲜血染红。那一张张痛苦、莫名、疑惑、愤nù

、仇恨的面容带着难以平复的怨气葬身在大山的深处,直到如今,也没有谁会为他们鸣不平,也没有谁会为他们讨回公道…甚至没有谁会记住他们的存zài



因为弱小,他们就这样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抹去,仅仅因为某些“大人物”的贪婪。他们就活该被如此屠戮,被如此毁灭。哈,这就是如此残酷而有如此真实的世界啊。

“唔…”

气血反冲,疗伤途中,苍松暗中偷袭施以神雷引的暗伤再次爆fā

…青云正法威力无穷,这神雷引虽然还比不上神剑御雷真诀这种赫赫有名的秘传,但却胜在出招突然,破坏力也是不可小觑,最重yào

的是引动雷霆攻击敌人。只要对方中招,体内必然残留雷霆雄力,再疗伤时一旦触碰,必然让体内真元触动雷霆反震之力,到时候自然是伤上加伤难以痊愈。

一般而言,想要恢复,也只能以温和手法,徐徐疏散体内招式余劲。然后再做解救…当然,若是修为到了道玄甚至兽神那般境界。也可以力破巧,强行弭平,不过话说回头,若真到了如此境界,恐怕也不会再被如此小技伤到。又或者,像是流影那般因为数次轮回又经世事大变功体特殊。吐纳万物不为所伤…只是上述种种,其实对于影神而言却是不必如此麻烦。

天雷威能方才显现,眨眼之间,影神怀中便化出一道红芒,一股与他本身阴冷杀手气息全然不同的炽烈炎火顿时出现。不过刹那,自那伤口中逸散出的雷霆正力便被那玄奇炎火吸引,还未来及爆fā

就全数吞尽!

虽然苍松手段不如道玄等人,但也不是易于之辈,由他之手施展出的神雷实在不该如此脆弱…只不过,这一次他所施展之神雷却是遇上天生克星——原属南疆巫族的不世奇珍,千年之前,巫女玲珑更曾凭借此物一战兽妖,乃至将其重创…几番辗转,虽然连地处南疆边缘的龙威台也曾经得到此物,可最终命运使然,却还是让它回到了巫族后人手中。

不错,如今焚香谷久寻不得的无上神器玄火鉴,却是就在影神身上!

在此物面前,就算是震撼雷霆也无法媲美,双方一触,当时就被收摄。而影神本人的疗伤进程自然也得以继xù

,不曾中断功亏一篑。

—————————————————————————————————————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来问你两件事情。”

没有任何的慌乱,田不易理所应当的坐在那里,就像他不清楚,已经被诛仙煞气侵蚀的道玄,早已成为了十足的危险分子一样…往日,这位青云掌教的修为越是高绝,能力越是惊人,到如今,他可能造成的破坏反而就越大!甚至,如果在这里动起手来的话,就算自己赤焰仙剑在握,大概也不会是这位师兄的对手吧。可即使如此,有些话,他却依然必须开口。

“第一件,当年万师兄之事,究竟是如何处置,真相又是如何?”

甫一开口,田不易完全没有兜圈子的意思,直接直指本心!

这诛心的话语,绝对足以击碎如今勉强的平衡与安稳…前日,仅仅是提起万剑一之名便足以让道玄暴走,如今田不易又深追其往事,却是让人担心…

然而,预料之中的冲突却并没有爆fā

,连同冰冷而不可近的道玄真人也突然平静了下来…似乎,这百多年前的真相真的牵扯了太多心绪纠结,就算是已经入魔,却依然无法放下。

“真相…你要什么真相?”

踌躇的话语,却是最深沉的无奈,对于道玄本人来说,这何尝又不是他最不愿提起的过往,苍松只知迁怒他自私,旁人只懂怪罪他无情,可又有谁知dào

,当那段同门兄弟之情夹在师门夹在大义,夹在天下安危之间的时候,他这个师兄又经受了多少的苦痛折磨。

“万师兄当年是否真的没有死?”

仍坐在他对面,田不易不曾轻易移动,也不想就此离开,他要得到的,不过是当日那场变故的结局。不过是一场百年无法放下的解脱…如今,真zhèng

的答案已经近在眼前。

“不,万剑一死了,那个绝代风华的万剑一早在被人砍下一只手臂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也只是个引人发笑的残躯。”

语中带怆,道玄低垂双目。却是默默握紧了双拳…当时,青云上下都知dào

下一任青云之主必然会在他和万剑一之中产生,可是谁又明白,这绝代双骄之间却有着谁都无法看破的浓厚情谊——他从来都以有这样的师弟为傲,而他最欣赏的人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师兄…当日的审判本就是错,但就算是错,为了青云门的清誉,更为了稳住当时正魔大战的胜果,他却不得不忍痛。亲手将自己的师弟,将万剑一这个名字埋葬。

是他错了吗?是师尊错了吗?又或是青云门,或是这天下错了吗?

…苦苦追问,无人应答。

“…他现在在哪儿?”

“他不会想见你们。”

“可…”

“够了!”

啸风瞬动,眨眼便席卷整个祖师祠堂,烛火摇曳,一股浓重的气息凭空降临…此刻,道玄太清修为霎时间展露无遗!当年一战过后。他虽然受伤不轻,不过根基犹在。加之诛仙古剑煞气入体的同时,却也夹带无上剑qì

元功,伤愈之后,道玄真人不仅修为不减,反而更上层楼,只是那魔心却也从此扎根在他身体之中了。

坐在对面的田不易似乎也识得其中厉害。就在道玄挥洒真力同时,强提一口元气护主周身,上清顶峰的太极玄清道道法同时显现,背后太极图一闪而逝,终于还是暂时护住了他本人周全…眼下在青云门内能有这番手段的。除了面前的道玄之外,恐怕也只有田不易一人了。

“我还有另一个问题。”

“我已经说过,够了!”

一言不合,刚刚还沉静若水的道玄真人顿时须发翻卷,显出盛怒之态,他豁然起身,连带着整个祖师祠堂里的烛光也一时熄灭…



而就在同时,青云山外,却有一个灰袍的年轻人步步踏来,他远望这青山却是唏嘘不止,久久无言。是啊,他回来了,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这里,不想着师父师娘,却从未想过回来,只是如今,他到底是回来了。

—————————————————————————————————————

南疆,七里峒。

上次登临这里的时候,流影还不过是化形期的小妖狐,那时的他还很年轻,虽然一身修为在同辈之中也已经是出类拔萃,古今罕见,但终究还是无法在这时代的大潮中翻出几朵浪花…甚至就算有心绽放,也不过是一夕之间的昙香,眨眼即逝。

悠悠千年,如今的他却已经是任谁也无法小觑的天下至强,一举一动,一行一停都牵连着无数人的生死,无数势力的兴亡。可即使如此,当他重新踏上这里的时候,却只感受到如千年之前一夜白头时一般无二的悲伤。

所谓圣人,并非通天彻地,翻覆手间,吞没日月星辰,而只不过是一视同仁,喜怒不留于心者…圣人,近乎天道,是至善,亦是无情,所以才能与日月同老,与天地同寿。

很可惜,就算流影同样历经千年面容不改,却依旧不是圣人,所以,他依旧为这世间的人情所困。

七里峒,仍旧是昨日的七里峒,就连屋舍也仿佛没什么变化。千年的光阴似乎无法改换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旧人不在,回转定睛早已是物是人非。

流影不知dào

当年自己曾住过的那木屋可曾依旧…也许早已风化腐朽,如今又重新建起了其他处所。

他不知dào

那曾经浸透着自己心头之血的题诗是否还在…也许早已被人忘却,如今又填上了新的曲调。

“…梓言。”

轻唤那个名字,还能隐约在这山风中听见她的笑声,可那欢声属于的人,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是谁?”

站在苗寨之间,一个头戴银饰的小女孩儿大着胆子走到流影身边,稀奇地看着这位远游之客。她口中的苗语中原之人大概无法分辨,但对于流影而言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千年已逝。连同那不可追回的宿世缘分,但时光却其实还在延续…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等待着后人完成。

一念及此,妖狐终于收敛了最后一分哀伤,他开口,带着熟悉而明朗的笑意,就好像是在对千年前的某人诉说。

“我叫流影。”

—————————————————————————————————————

青云山。通天峰。

玉清殿上,往昔庄严肃穆的情景,在这一日却似乎发生了变化,纷乱的脚步在玉清殿内外响个不停,压抑却带着慌乱的窃窃私语波涛般在这里蔓延开去。远处,似乎还有吵闹的声音,这在过往是不能想像竟然会公开发生在通天峰上的,而此刻听去,那吵闹之声似乎还越来越大。而且正不住的往玉清殿这里接近。

玉清殿地势极高,耸立于云海之上,就算是过了虹桥,从碧水潭边的石阶向上,也得走上一会,但听这声音大小,多半却是已过了石阶一半。

闻讯赶来的通天峰长门大弟子萧逸才,在几个师弟的簇拥下疾步走进了玉清殿。英俊的脸庞上不知为何,竟然流露出几分疲倦之色。也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可以让这位道行高深的青云门年轻一代的翘楚如此费神费心。

不过虽然面有倦意,但萧逸才走进大殿之上,仍然是面色肃然,眉头皱起,微怒道:“怎么回事?还嫌麻烦不够多么。是哪个胆子这么大,竟然在此喧哗!”

旁边,守在大殿门口的几个年轻弟子连忙走了过来。道玄真人自从与魔道大战之后闭关已久,而且脾气不可思议的变得古怪,通天峰长门大小事务。多已由这位深孚众望的大师兄打理,众年轻弟子眼中,对萧逸才也多有敬畏。

只是此刻嘈杂之声仍然越来越大,但众年轻弟子脸上却大都有古怪之色,其中一人凑到萧逸才跟前,压低声音道:“萧师兄,是大竹峰的苏师叔来了。”

萧逸才一怔,愕然道:“苏茹苏师叔?”

旁边众人纷纷点头。

萧逸才讶道:“她来这里做什么,既然来了,怎的又没有通报,还搞出这般喧哗出来……”

话未说完,只听玉清殿外那阵喧哗声突然提高,似乎是某人终于失去了耐心,远远传过来一声清啸,如凤鸣一般,悠然而起。

萧逸才脸色一变,急忙向玉清殿大门快步走去,口中道:“糟了,快走……等等,曹师弟、徐师弟,你们立kè

去后院,请几位师叔过来劝阻苏师叔,我们都是后辈,不好说话,快去!”

旁边两个年轻弟子连忙点头,转身就向玉清殿后殿跑去。

萧逸才大步向玉清殿门口走去,眼看就要走到大门,那阵清啸之声忽地传为急促,发出尖锐之声。

萧逸才脸色白了一白,身形一闪已向门口飘去,同时提气沉声喊道:“苏师叔,有事我们好说,切莫……”

一句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哎呀、哎哟……”之声陡然传来,萧逸才身形一窒,硬生生顿住了身子。

只见玉清殿巨大的殿门口处,在远方温和澈蓝的青天背影下,扑通扑通从殿外摔了十几个人影进来,无一人可以站稳立足,个个身子转个不停,片刻之后哗啦啦倒在地上一片。

玉清殿上一片哗然。

“嘿!”

一声冷哼,只见一个苗条纤细身影,俏生生出现在玉清殿大殿门上,正是苏茹。

这一声,瞬间震慑全场,偌大的玉清殿上,更无一点声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那个突然发威的女子身上。

乌黑发亮的秀发盘着髻,斜插着一支红玉点睛黄金凤凰展翅钗,凤口叼垂三分琉璃翡翠铃,轻轻摇晃。两道柳叶眉,冷中带着艳,清里更有媚;红唇紧闭,双颊若雪,一双眼眸清亮无比,更带着三分怒气。平日里一直穿着的宽松衣服不见了,此刻的苏茹一身素服,紧裹身子,少了一份妩媚。多了几分热烈;同时手边更抓着一把带鞘墨绿仙剑,剑光耀耀,虽有剑鞘在外,但层层剑qì

,无形而弥漫开来,竟让人有种这柄仙剑有灵。似欲自己跃出大肆挥舞的感觉。

萧逸才眼角连着跳了几跳,下意识的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苏茹面色如霜,目光冰冷,向着玉清殿上诸人扫了过去,那一瞥之下,虽容颜美丽,竟无人敢与之对视。

萧逸才眼角余光向此刻那些口中呻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年轻弟子看去,只见他们虽然有些鼻青脸肿,但所受的都不过是些皮外轻伤。别说伤筋动骨,便是见血的都少见。

这一看,登时他心中安定了不少,看来这位苏茹苏师叔虽然不知怎么,突然发这雷霆之威,但终究还是顾念同门之情,没有下狠手,否则以过往那些长老口中闲谈时说到的“那个女人当真厉害”的说法。这些同门师弟只怕还有更大的苦头吃了。

只是饶是如此,萧逸才忽地眼前一凉。却是苏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他的身上。

萧逸才乾笑一声,走上了一步,拱手行了个礼,同时偷偷瞄了一眼苏茹手中那柄墨绿仙剑,道:“这个……苏师叔怎么今日这么有空,来了我们通天峰了。”

苏茹冷冷看着萧逸才。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萧逸才的问话,对萧逸才的行礼也一点没有回礼的意思,仍是倨傲之极的站在那里,俏脸生霜。寒声道:“少废话,你给我把道玄叫出来!”

此言一出,玉清殿上近百个通天峰弟子登时一阵骚动。

萧逸才脸色也为之一变,愕然半晌,道:“苏师叔,莫非出了什么事了么?恩师他老人家一直都在闭关啊!对了,田师叔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他不提田不易还好,这话一出口,苏茹脸色登时就变了,脸上神情变幻,其中三分伤心、三分焦虑,更有那三分怒气与一丝冷冰冰的杀意。

“嗡!”

忽地,一阵浓郁花香,竟是从这玉清殿上传了出来——此香浓烈,却隐隐透出冰冷杀气,叫人胆寒。众人都是吃了一惊,随后发xiàn

,这香气竟是从苏茹手中那柄有些怪异的墨绿仙剑上传出来的,只见苏茹握剑五指苍白,纤细的指节更是因为用力而无血色,那柄仙剑之上耀耀剑芒本来就亮,此刻更是大盛,竟让那怪异花香再烈三分!

这样一柄卓尔不群,难以捉摸的仙剑,拿在苏茹这平日里看来温柔和顺的女子手中,竟没有丝毫格格不入的感觉,反而有如虎添翼、更增杀伐之意的景象。

萧逸才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头皮发麻,却不知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话,偏偏这位还是自己长辈师叔,而且她丈夫田不易更是青云门里位高权重的大竹峰首座,无论如何也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

按理说,苏茹此番擅闯玉清殿,已然是犯了大错,但看苏茹的模样,却哪里有丝毫畏惧之色,分明就是一副非但要闹事,而且闹的还要是大事的样子。

在墨绿仙剑怪异而低沉的低吼声中,苏茹对着萧逸才,一字一句寒声道:“叫道玄出来,我要好好问问他,他到底将不易怎么样了?”

萧逸才身子大震,猛然抬头,玉清殿上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便在这时,忽地后堂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音,一个苍老声音远远传来道:“苏师妹,是不易师弟出了什么事吗?有话我们好好说,大家都是青云门下,你千万不可乱来啊!”

随着话声,只见后堂里鱼贯而出了数位老者,当先二人一人发黑,一人发白,同时生着白色胡子。只是那苍老声音,却是那位头发更黑些的老者所发的,至于那位白胡子长老,却是当年张小凡还在青云山上七脉会武之时,当过比武仲裁的范长老。(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变局

第三百七十三章、变局

苏茹看着那几位老者走了过来,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却还是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那位白胡子老头范长老看了苏茹一眼,咳嗽了一声,嘴里却是低声咕哝了两句。

旁边那位黑发老者向周围看了一眼,只见十几个年轻弟子鼻青脸肿,他皱了皱眉,刚想向苏茹说话,苏茹却向着那范长老冷冷道:“范师兄,你口中可是骂我?”

范长老被她眼睛一瞪,脸上一红,但却是立kè

摇头,道:“哪里哪里,苏师妹,我和你还有不易师弟那可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敬佩你还来不及,怎么会骂你?”

那黑发老者回头看了范长老一眼,皱起了眉头。

范长老乾笑一声,打了个手势,道:“阳师兄,你说,你说……”

被称呼为阳师兄的黑发老者,转过头来,对着苏茹道:“苏师妹,好了,你先消消气,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一说。你平日里也是谨慎温和的人,怎么今日却做了……这连不易师弟也未必敢做的事了?”

苏茹面色依然冰冷,但手边那柄仙剑光芒却缓缓弱了几分,也不再发出那摄人心魄的香气,旁边众人都悄悄松了口气,刚才苏茹手持仙剑站在那儿,威势之大,一般的青云弟子还当真是心惊胆战。

苏茹看了看阳长老,嘴角动了动,冷笑道:“不易不敢做的,未必我就不敢做了。我要见道玄,你们叫他出来。”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对望了片刻,阳长老咳嗽一声,道:“苏师妹。掌门师兄他闭关多日,实在是不方便出来,你还是先说说有什么事让你如此生气吧!还有,田师弟他到底怎么了,为何没有和你在一起?”

苏茹柳眉一凝,清丽中更增三分刚烈怒意。大声道:“他还不是叫你们通天峰给扣下了!”

此言一出,阳长老、范长老和通天峰上上下下所有人脸色都是大变,阳长老疾道:“苏师妹,此事你可万万不能乱说,田师弟乃是青云七脉之首座,在我青云门中除了道玄掌门师兄,便是以他和曾叔常曾师兄最得人望,更何况大家都是同门弟子,怎么会有扣押一事。绝不可能!”

苏茹冷笑一声,凛然道:“你们别以为我们不知dào

道玄师兄他出了什么事,便是因为知dào

其中干系,不易他才甘冒大险,上山劝告于他。但这一去,竟然到现在也无消息,我不来向你们要人,又找谁去?”

阳长老愕然。站在一旁的范长老忽地转身向萧逸才道:“萧师侄,大竹峰的田不易首座。近日可有来过通天峰么?”

萧逸才茫然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弟子向来负责打理通天峰事务,但这几个月内,田师叔的确没有通报过要上通天峰来啊!”

苏茹看了一眼范长老,冷冷道:“你以为他来是要做什么。还会投帖子拜山,慢慢等着喝茶么?”

范长老老脸一红,没有说话,阳长老已然对萧逸才道:“萧师侄,既然如此。你立kè

去后山祖师祠堂那里请问掌门师兄,如有可能,最好能将他老人家请到这里,大家当面一说,便都明白了。”

萧逸才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说罢,转身快步走向后堂,疾步去了。

阳长老看着萧逸才身影消失之后,转过身来,微笑道:“苏师妹,老夫也知dào

你们夫妻情深,关心之下难免心乱,不过你此番如此莽撞闯上玉清殿,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吧!”

苏茹沉默片刻,淡淡道:“阳师兄,你说的很是,待会若是果然不易并无大事,只是我疑心生暗鬼,苏茹自当领受青云门门法处置……”

阳长老摆手,微笑道:“你看你,我不是那个意……”

苏茹话锋一转,却是斩钉截铁一般截话道:“但若是果然不易在这通天峰上出了什么事,阳师兄,”她那清透明亮的眼眸闪闪发亮,精光闪过,说出的话如同她激荡情怀与决心,没有丝毫动摇与回头的余地,“那青云门二千年下,便将有一位不肖弟子苏茹,要为自己一生所念所系之人,在这青云山通天峰上,向历代祖师,向那位响当当的掌门师兄,要上一个说法!”

一声轻喝,她挥手如刀,破风而来,墨绿剑光瞬间大盛,破空锐啸之声拔地而起,随后是一声闷响,飞尘摇曳,众人但只觉得脚下微微晃动,竟如地震一般。待尘土稍止,只见苏茹手中那柄墨绿仙剑,却已经是连着鞘插在了玉清殿大殿中央坚硬之极的石板之中,而插入的土地周围,并无一丝一毫的裂纹缝隙。

冥冥中,那柄插在地面之上的墨绿仙剑,虽然离开了苏茹手心,但剑芒之势竟似更烈,如千古奇葩,芳而不群!

那位阳师兄看了看插在自己和苏茹面前的那柄墨绿仙剑,苦笑一声,道:“苏师妹,这、这不是还没到那个地步么,你怎么还拿出了当年祖师赐下的‘不群之芳’?”

苏茹冷笑道:“阳师兄,你是知dào

的,当年这柄‘不群之芳’是不易要我封起来的,因为有他在,封便封了,我也不在乎。但若是他出了事,我便要以这‘不群之芳’,向掌门师兄他老人家请教一下了。”

阳长老摇头苦笑,道:“你……我以为你和田师弟成亲多年,早就改了这脾气了……罢了,罢了,反正我也劝不了你,我们还是过去坐着,一起等萧逸才将掌门师兄请过来吧!”

苏茹面无表情,却是哼了一声,慢慢与阳长老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玉清殿上,气氛慢慢有些缓和了下来,阳长老在那边压低了声音,与苏茹低声说着些什么,想来还是在安慰苏茹不要太过着急。其他几位长老要么站在阳长老身后,要么也坐了下来。只有那位范长老慢吞吞走到玉清殿大门一边,离的那苏茹远远的。至于其他年轻弟子,身分不够,加上苏茹一怒之威,一个站的比一个远。

通天峰众长老中,要以这位范长老平日为人最是随和。人也颇为滑稽幽默,虽然道行在这些前辈长老中不免落在后面,但在年轻弟子当中,却是最得人缘,不管是不是他自己教的弟子,还有其他的师侄,都与他十分亲近。

这时众人看到范长老单独站在一旁,年轻一代的弟子许多人都悄悄靠了过去,其中不乏有几个刚才被苏茹摔进来同时又是范长老门下弟子的。

范长老看了看那几个徒弟。摇了摇头,旁边有一个小徒弟忍不住小声问道:“师父,那、那位苏师叔怎么那么凶啊!平日里看她十分温柔的,怎么凶起来竟如此厉害?”

白胡子范长老白了那徒弟一眼,口中“嘿”了一声,吹了吹下面的胡子,道:“你们这些家伙才进青云门多久,知dào

什么?那婆娘当年泼辣的时候。什么事她干不出来!”

周围慢慢围过来的年轻弟子,一个个留神听讲。有人轻声道:“啊!看不出来啊!苏师叔如此……容貌,当年一定是天姿国色吧?”

范长老嘿嘿一笑,偷偷向苏茹与阳长老那里瞄了一眼,只见他们正在谈话,显然都没注意到年轻弟子这边,当下胆子大了起来。道:“说起来,她当初也算是我们青云门这一代女弟子中名声最大的了,就像是……呃,”他点了点头,脸上忽然露出神mì

笑容。压低声音道:“就像是现在小竹峰那个陆雪琪一样。”

周围众弟子齐齐发出一声“啊”的声音,个个恍然大悟的模样,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已经领悟了范长老的意思。

范长老一呼百应,不免有些得yì

起来,道:“其实当初说起来,她虽然道行不错,但比她强的却还有,像道玄师兄和万师兄,那可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自然是比她强了。只是大家看她年轻,又生的美丽,加上她还有个师父真雩大师做靠山,谁也不敢惹她,所以她才敢到处惹事。我还记得,当年她一个人就把青云门搞的鸡飞狗跳,再加上和她差不多一样凶的母老虎水月……呃,臭小子,你干嘛打我,老实点,我还没说完呢!”

范长老兴致勃勃,又继xù

道:“当初那个水月,唔,你们怎么这个表情,哦,我知dào

了,你们不明白我说的是谁啊?呵呵,其实就是现在小竹峰那个水月大师,她是苏茹的师姐,当年那个凶悍的性子,可是和苏茹一样,在我们青云门中是有名的。喂,臭小子,你干嘛老是拉我,我告sù

你,怎么说老夫也是你师父,你别这么没规矩……咦,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唔,我想起来了,说到水月了。那个苏茹当年虽然泼辣,什么事都敢干,但自从嫁了大竹峰的田不易之后,却好似换了个人一样,也就是你们往日见到的那个样子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其实也觉得奇怪的很,不过总算还是好事吧!但是说到那个水月,那可是一点都没变,当年有多凶,现在还是那么凶,就连她教出来的徒弟,就拿你们最喜欢的那个陆雪琪来说吧,几乎和她当年一模一样……见鬼了!”

范长老猛转过身子,怒道:“臭小子,你干嘛老是拉我,很久没挨揍,皮痒了是不……”

他的话猛然断了声音,微微张大了嘴巴,只见一圈年轻弟子纷纷低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玉清殿大门口外,水月大师一脸漠然,冷冰冰站在那里看着范长老,在她身边,文敏也是望着范长老,却是一脸怒气。

范长老额头上瞬间满是汗水,老脸涨的通红,向后退了几步,尴尬之极,苦笑不已。

水月大师缓缓走了进来,却是再也不看范长老一眼,倒是文敏颇不甘愿,狠狠盯了他几眼。至于作为另一位议论主人公的陆雪琪…从头到尾,他连看一眼范长老的兴致都没有,只是宛如千年寒冰一般,悠悠飘过——这女子,真是比水月大师还要冷,还要绝!

当然了。范长老在这些青云长老之中,向来便是话多闻名,此番被人当场捉住,场面尴尬之极。

不过苏茹与阳长老那边显然还不知dào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茹看到水月大师竟然意wài

到此,脸上掠过一丝讶色。站了起来,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水月大师微微皱眉,向周围看了一眼,道:“我还要先问你呢!你不在大竹峰,怎的一个人跑到这通天峰上来了,有事也是田不易他去跑,你怎么来了?”

苏茹嘴角动了动,看着师姐。忽地心中一酸,眼眶竟是红了几分。

水月大师一怔,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情绪,又看了看旁边的阳长老,阳长老摇头苦笑,却是一时不知如何说起。水月大师心中微感焦急,她与苏茹自小一起长大,两人情谊之深。绝非寻常,当真便如亲姐妹一般。此番看苏茹竟然真出了什么大事一样,更是担心,眼角余光一闪,赫然又看到了苏茹插在地下的那柄墨绿仙剑――不群之芳!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正在她要出口追问苏茹的时候,忽地后堂那里一阵慌乱脚步,萧逸才旋风般掠了进来。脸上却满是在他身上罕见的惊惶之意。

“出事了,出事了!……”

玉清殿上人人大吃一惊,苏茹更如五雷轰顶一般,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作响,直震的她天旋地转。一直以来都旋在心口的那份担心,几乎就要碎裂开去,但觉得眼前一黑,险些便昏了过去。

水月大师一把扶住脸色苍白之极的苏茹,转头向萧逸才喝道:“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青云山祖师祠堂,还是一样笼罩在苍松翠柏之间,庞大的身影若隐若现,只是这一片静默,很快就被纷乱的脚步打破了,青云门下一大群人,纷纷快步赶到了这个祭祀历代青云祖师前辈的圣地。

外观看去,似乎一切仍如往日般的宁静,但是走到祖师祠堂大殿之前,无论是疑惑的通天峰众弟子还是心急如焚的苏茹,都为之愕然的停下了脚步。

苍松翠柏围绕下的祠堂,庄严肃穆的祖师圣地,此刻到处散落的都是碎木残屑,混乱不堪。

偌大的祠堂大门处,原先的红漆大门竟然被整个打烂,连门的样子也很难看的出来了,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个更加巨大而刺眼的狰狞窟窿。

祖师祠堂的外壁之上,几乎所有的窗户都被震的掉落下来,无数个或大或小的空洞出现在墙壁上,庄严的祠堂竟已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只有那祠堂深处的昏暗,似乎依然无视于从掉落的窗户和无数孔洞里透进的微光,轻轻弥漫在祠堂里。

“不易!”

苏茹最先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去管为什么祖师祠堂遭此巨变,一闪身冲了进去,希望能够看到自己想看的人。水月大师与阳长老、范长老等人也随后追了进去。

祖师祠堂里,似乎也和外面一样,遭到了巨大的冲击,所有曾经气象森严的一切都被毁坏,平整的石板碎裂了,硕大的琉璃油瓶也破了。甚至当众人走到那最神圣的地方时,被劈成两半的巨大供桌之后,那被供奉着的无数青云门历代祖师灵位,竟然都散落了满地,一眼看去,不知dào

有多少灵牌被某种神mì

大力硬生生打成了两半甚至更多。

只是,除了这满地狼藉一片,众人竟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苏茹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水月大师眉头紧皱,踏上一步,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了几句,随即转头对跟在众人身后的萧逸才道:“这里是怎么回事,还有,道玄师兄呢?”

萧逸才苦着脸,直到现在惊讶的神色也未曾退去,道:“回禀师叔,弟子刚才一来到这里,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了。至于恩师,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天天都是在祖师祠堂这里静修的,弟子实在想不到,除了这里,他老人家还会去了哪里?”

偏在这时,通天峰之下却是传来一阵轰天巨响,随后一道红芒窜天而起犹如焚世戾炎,叫人胆战心惊…

这般手段不正是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拿手好戏吗!?

“不易!”

—————————————————————————————————————

南疆,七里峒。

巨大的石室之中,空空荡荡。只有最里面,燃烧着一团火焰,在阴暗中显得特别醒目。

火焰前方,是一座同样用整块巨石雕刻的古怪石像,头为犬状,但身子上却有十足。脚上更有锋利尖爪,而且在背上还有两对翅膀,实在是很奇怪的雕像,看来就是苗人所信奉的神明。

而偌大的石室中,却只有一个人,背影看去很是苍老而佝偻,默默坐在火焰前方,仿佛是在冥想,又仿佛沉默。

这奇异的地方。不知怎么,竟给人一种将时光留住,停滞不前的怪异感觉。

在这里,仿佛一切都是静谧而沉默的。

火光熊熊,将火焰前方那个人的身影,照射的忽明忽暗。

“大巫师,人带到了。”

此刻,远处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背后,是流影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身影…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南疆。只是距离上一次,却切切实实已经过去了千年。他没有料到,仅仅是报上自己的名字,竟然就有人将他引到了祭坛这里,来与此时南疆苗族的大巫师相见。

火光的映射下,那人并没有回身。只是伛偻着身子,微微点头,再之后他抬起手来轻轻摇了摇。

“你去吧。”

“是,大巫师…”

那个精壮的苗人汉子显然是极为听从眼前这老者的命令,他一躬身然后便原路返回了。闪烁的火光仍在摇曳。却始终不曾完全照亮这一方黑暗,看不清,也看不透这始终未能洞穿的迷蒙。

“请坐吧。”

大巫师开口,他用手撑地缓缓转过身来…那是一张比想象中更加苍老的面容,光是看着就好像是百岁高龄的老人…这是极为少见的,纵然他的确已经超过了100岁。通常情况下,对于一位修士来说,不论怎样也应比普通人长寿的多才对,青云门的数位首座都年过百岁,却大多只是中年人的面孔,鲜有如此老太。就算是一头白发白须的道玄掌门,也是犹如鹤发童颜,不见沧桑。更不用说,像流影这般的“老妖怪”了…

“长者客气了。”

还以一礼,流影快走几步,在大巫师面前坐下,虽仍旧处变不惊,但离得近了,他却更能从对方身体里嗅出一抹淡淡的死气…这,正是大限将至之人的特征,南疆的大巫师,虽不说是什么有通天彻地之能的贤人,却也不至于修liàn

一生却只有百十年寿元才对…

“咳咳,在狐主面前,哪里敢称长者…狐主这是羞煞在下了。”

大巫师开口,嘴角却带着几分苦笑。

“…你知dào

我?”

“当然知dào

…”

大巫师点了点头,然后用颇有些感慨的吟诵…吟诵那首早已模糊在烟尘历史之中的诗文。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苗乡处。”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苗乡处…

如今,他又再次回到此地,但赋诗于此的痕迹却早已磨灭了。

“原来…还有人记得。”

“苗疆巫师代代传承,只言终有一日,您会回到此地…咳咳…”

流影沉默,有些事,一心想要放下,却又总来纠缠;有时候,就算已经放下,却又午夜梦回…

“我,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变局(2)

第三百七十四章、变局(2)

“我,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当年离去,流影心丧若死,一夜白头,这句迟来了一千年的承诺,就算是狐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能弥补多少南疆巫族这些年来受过的苦难,但既然自己已经回来,这一次更是为了解决兽神和夜魇的问题,所以也就更没有理由回避当年受兽神之乱影响最大的南疆。

仔细想想,若非是众妙天天主最开始有所图谋,兽神这样的怪物也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修为通神的巫女玲珑自然也不会殒命于此,巫族更不会四分五裂,直到今日,只能任人鱼肉。甚至连流影自己,若没有梓言舍命相救,恐怕也早已化为黄土,所以换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也算是流影对于过往的赎罪吧。

所以,他才会这么询问。

作为巫族的后人,只要大巫师开口,不论是多难的条件,他也会想方设法去达成,毕竟,对于这久居山林中的一族,他实在是有太多的亏欠,就算是倾尽一生恐怕也无法报偿。

却不想,大巫师却只是摇了摇头。老人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突然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些被岁月刻下的痕迹如此清晰,但仿佛有丝毫都无法改变这个老人传承自先祖的洒脱。

“巫族和苗家的一切都是天数,咳咳…您不必挂心,这一切原本就没什么对错可言…”

他的声音很低,甚至带着某种风化的错觉,简直好像是墙角即将剥落的泥灰,只剩下了脆弱了颤抖…却又透露出极端的坚定和信任。

“无论是巫女娘娘当年的选择也好,又或者这千百年来巫族的内乱也好,大概…连老朽五十年前选择自损寿元护族而战也是。这一切或许年轻气盛时还无法看透,但直到今日,对老朽来说,这些事情都不过是天数,都是命中注定。”

火光摇曳,正像那残烛一般的生命。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但大巫师的眼睛却在这火光的照耀中慢慢亮了起来,像是洞见了某种难以言表的真理,又像是折射出时光交错的智慧。他用眼神制止了流影即将出口的话,然后再次摇头。

“就算当年您不曾来此,兽妖之劫却依然会发生,咳咳…反过来说,若不是您挺身相护,这南疆巫族恐怕损失更是惨重…至于圣女。她也是自愿之下才做了那等事情,而救下了您,如今看来不也相当于救下苍生吗?”

言罢,周围的火光又是一阵颤抖,这一次却是因为从流影本人身上散发出一阵强烈气劲,直让这焰火颤抖摇摆。但这堪称强劲的气息中却不带一丝杀意,反倒是连同那寒风中的夜鸦都传来阵阵悲伤啼鸣。

“我活着并非苍生之福…”

若不是流影还活着,天下不会有如此多无辜之人身死。若不是流影还活着,“天人两隔”将永远成为天堑不可突pò

。若不是流影还活着,如今悠悠苍生,也不会还要经受着夜魇的劫难…流影活着,似乎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您何必如此看清自己。”

大巫师叹一口气,他几乎能从眼前之人的眼中看出凝成实质的痛恨与后悔,悠悠千年。他有太多的光阴却也犯下了太多的过错…只是,也许总是站在这世界的顶峰,站在这古今的潮头久了,这一千年的时光,如今看来却不如他这拖沓百年来得深刻。

“您只记得自己犯下得错。却忘记了这其中的因果,更忘记了,这千年以来若不是您,天下又何来的太平日子…世事皆是轮回,并非一朝一夕,一饮一啜如此简单,狐主不必烦恼。”

夜风旋过却是片刻沉默。

“不…”

言及次,流影的声音却意wài

的坚定起来…于他而言,千年光阴亦不算短暂,这一千年虽然还不能让他看透世事,却至少,让他有了自己的坚守。

“错,便是错了。”

流影起身,背向大巫师,然后一步一步,走下祭坛。

“流影无意掩埋自己的过错,更无意再论对错,其中代价便由我一人承shòu。”

跨步,狐妖的背影顿时湮没在黑暗之中。



正此时,天空中的火焰云彩越烧越旺,染红了整个夜空,如末世之像,天地俱灭,在这个南疆边陲,熊熊上演。

轰隆巨响,夜风炽烈,忽的一声惊呼,苗人战士的身后,喊杀之声大作。

众苗人为之失色,图麻骨脸色更是大变,七里峒这里易守难攻,只有一条山道通向山外,苗人向来重兵驻守,此刻竟然有人在不知不觉间攻了进来,难道……

今夜难道是苗族亡族灭种的日子?

只是苗族称霸南疆二百年之久,图麻骨身为族长,惊惶之下,仍能镇定心神,大呼一声,当先向身后冲去,片刻后苗人战士纷纷跟上。

夜色如血,无数兵刃寒光,在瞬间纷纷亮起,划过半空,溅起了鲜红的血。

火焰燃烧,天地欲裂,那一群如魔鬼一般的战士,胸口有狰狞熊头刺青,奔腾咆哮,从黑暗中疯狂冲出。那眼中满是狂热,满是嗜血,当先一人,身材高大无比,赤裸的上身伤痕累累,手持巨大石斧,纵横厮杀,所过之处,血流满地,哀叫四起。

苗人战士本以勇悍着称,但一来今晚事起突然,且犬神吠天,正是千年一遇的大凶之兆,苗人人心动荡,惊恐不已;二来黎族埋伏许久,突然杀入,再加上这二百年在南疆苦蛮之地锻造出来的勇力,以及不成功就要亡族的境地,一时之间竟杀的称霸南疆的苗人战士抵挡不住,纷纷后退。

图麻骨眼中如欲喷出火来,此刻他已看清敌人模样,大吼道:“黎族!”

那黎族族长手起斧落,又将一苗人战士砍死。狞笑着向这里看来,“苗狗们,两百年的仇,今天叫你们全部偿还!”

话音才落,彷彿映衬着他的话语,黎族无数战士齐声嘶吼。如野兽吠月,带着无尽疯狂,纷纷杀上,苗人更是抵挡不住,眼看就要崩溃。

就在这危急关头,忽地这山谷之中,响起低沉而神mì

的声音,如低语,如幽冥。回荡缠绕在七里峒的每一寸地方。

苗人战士瞬间喜形于色,精神大震,反观黎族这边,从那族长以下,都是面上突显惊惶之色。

自中原远来的来客,一步一步踏入战场,他的目光坚定,却不见杀意。他的步伐稳重,而带着无限威望。

蓝色的光芒。在漫天燃烧的火焰中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变大,以站在那个山间平台的大巫师为中心,向整个七里峒蔓延过去。所过之处,燃烧的火焰纷纷熄灭。

片刻之后,红光已然延伸到苗人与黎族厮斗的战场。从后而至,苗人在红光照耀下安然无恙,但蓝光末端,一个黎族健壮的战士触碰到这神mì

的红光,忽地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却立时被定住身形无法动弹。

黎族中人大惊失色,纷纷退后,这些战士向来厮杀惯了,任何强敌巨兽在他们面前,要他们冲上敌对,只怕连眼都不眨一下。只是这等神mì

手段,却向来是南疆族人最恐惧的力量,一时之间,人人面有惊恐之色。

黎族族长脸上也有忍不住的惊慌,苗人之中大巫师之威名他们多有听闻,但这般法术却难道不是更盛大巫师十倍!?大巫师之人黎族便人人畏之如魔何况这突来的白发男子,此时此刻,他们更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只是没有人下令撤tuì

,那零头之人反而抬头看天。

那一片在夜空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炽烈澎湃!

有笑声,轰然传出,带着轻蔑与敌视。

漫天云彩,瞬间明亮,燃烧的火焰像是突然透明炽热,在半空化作恐怖巨兽。风助火势,火更高涨,风云变幻不停,如奔腾的大海咆哮不止。

云彩前头,赫然有人现身,如神人一般,周身上下尽是火焰,从半空中俯视下来,如高傲的神祇。

只见他在半空中手臂挥舞,做了一连串诡异动作,片刻后如有神mì

力量在他身后嘶吼一声,顿时满天火焰腾起,云彩疯狂流动,只听得巨大爆响,刹那间从天空中落下无数火球,带着熊熊火焰,冲下人间。

刚才只落下一颗火球,威力已然如此之大,这无数火球一旦落下,七里峒这个地方怕是立kè

就化做火海,再也保不住了。

常人都能看得出来,苗族人自然也知dào

这一点,山谷之中的红光几乎在同时亮了起来,远远望去,虽然仍看不清苗族们的脸色,但那些身影在威力惊人的漫天火焰下,却显得格外单薄。

然后,那步步步下祭坛的白发身影微微抬手,一片迷蒙之中,那无边火焰顿时一窒,却是突兀停滞半空,仿佛时停一般。然而纵然如此,却也无法停住双方厮杀了!

黎族中人突然骚动起来,无数战士在瞬间红了眼睛,黎族族长,那位巨人更是一声大吼,彷彿带了两百年深深不尽的仇恨。

夜在烧,人正狂!

苗族战士拚死而战,但面对着疯狂了一般的黎族战士,他们渐渐失去了战斗的勇气,逐渐后退。

七里峒里的那条河,渐渐红了,更多更多的火球倾然落下,长河之上倒映着天空飞落的无数火球!

蓝光暴涨,再次向天而起,迎着那些巨大火球,形成一道屏障,笼罩在七里峒上空。

无数的炽热火球,几乎在同时间撞到帷幕之上,巨大的爆zhà

声回荡在群山之间,炸起了一团团巨大的红焰。

不杀,不侵,亦不愿再添孽障。既同是巫族后裔,又到底为何要在这里厮杀不断?

流影只守不攻,却是为了保下这巫族最后的数只血脉。但纵然如此,通天法力却也无法阻止对方心中不灭的恨意火焰,如此下去局面早晚失控…

———————————————————————————————————————

“不易!”

苏茹一急,当时就要御剑赶去,可此时情景颇为诡异,田不易明明上得祖师祠堂。此刻又怎会在通天峰下现身?

水月大师眼中担忧之色越来越重,欲言又止,便在此刻,忽地从旁边传来一声轻响,在场众人都是道行高深的人,几乎立kè

都听见了这个声音。

“有人。”阳长老迅速判断出了这个声音竟是来自那个被打断的巨大供桌背后。

全身无力的苏茹猛然一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站直了身体,叫道:“不易,是你么?”

早有弟子跑了过去,合力将供桌翻开,那供桌也不知dào

是哪一代的祖师传下来的,巨大厚实,沉重无比,那几个弟子虽然也有些道行。但居然也要几个合力,方才吃力的将桌子翻开。

翻开之后,果然在瓦砾碎屑之下,现出一个身影,同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众人大喜,围了上去,但片刻之后却又是一怔,只见此人却并非田不易。也不是青云门掌教道玄真人,而是那个一直在祖师祠堂中守灵的龙首峰弟子林惊羽。

只见他半边身子衣衫都被血染的红了。显然也受了伤,且伤势不轻,看他脸色也是苍白无比,似乎仍在昏迷当中,对此刻跪在他身边呼唤他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苏茹面上喜悦之色慢慢消失,随即被更大的担心与焦虑所代替。水月大师站在她的身边,柔声安慰着。阳长老脸色铁青,环顾四下,青云门祖师祠堂乃是青云门中首屈一指的重地之一,几可与幻月洞府相提并论。此番竟沦为这等景象。实在是千年来从未有之事,而更重yào

的,还是青云门中最重yào

的两个人,似乎随之而失踪了。

“萧师侄,”阳长老转头望向萧逸才,道:“你确定掌门师兄是在这里吗?”

萧逸才望着那昏迷不醒的林惊羽,脸上神情慢慢镇定了下来,沉吟了片刻,道:“是,这一段日子以来,恩师的确是只在这祖师祠堂里,平日弟子有什么事情请教回禀于他老人家,也都是在这里的。”

阳长老显然有些心烦意乱,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萧逸才咳嗽了两声,慢慢走近阳长老,压低了声音,轻声道:“阳师叔,此事不宜拖下去,这么多师弟聚集此处看到圣地祠堂受损,有害无益。而且听苏茹苏师叔所言,恩师与大竹峰的田不易田师叔似乎还有隐情,只怕也与这里发生的事有些干系,不如先让他们退出去,我们再一一决断,如何?”

阳长老醒悟,连连点头,随即道:“这些事我也不大做的来,掌门师兄一向相信你,平日里也是你打理一切,如今你就临机决断吧!”说罢,摇头叹息,走到了一边,与站在一旁的白胡子范长老低声商量起来。

萧逸才对着阳长老点了点头,算是领命,随后转过身子,朗声道:“诸位师叔,诸位师弟,近日祖师祠堂这里突遭大难,只怕是有外敌入侵,方才至此。所谓亡羊补牢,我等不可坐以待毙,”说到这里,他眉宇一扬,向旁边众通天峰弟子中一人道:“秦师弟,你带着十人,立kè

去祖师祠堂外围守着,任何人也不许进来,万一这其中竟然还有敌人隐藏,发xiàn

之后也要速速通报前山于我。”

通天峰弟子中走出一个高个子,拱手肃容道:“是。”说罢,回头向左右招呼了一声,连指数人,立kè

快步走了出去。

此刻祖师祠堂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萧逸才居中站着,旁边虽然还有几位长老辈分高过于他,但此时此刻,看去似乎他才是青云门的主心骨一般。

萧逸才又道:“常师弟!”

“在。”随声走出一人,面容坚毅,却是当年曾带着张小凡等人上山会武,与大竹峰大弟子宋大仁曾有一战的常箭。

萧逸才点了点头,道:“常师弟,眼下最要紧之事,莫过于找到恩师,有他老人家主持大局,便什么也不怕了。虽然这里似有大事发生,但恩师他道法通神、天下无dí

。寻常妖孽绝不能侵害于他了。你带上八十人……不,人越多越好,你带上一百五十人,从通天峰上从上往下找,前山后山都要找过,万万不可错过了丝毫线索。”

常箭面上深有忧色。显然也知dào

萧逸才虽然前面说的好听,但最要紧的却都是后面一句,当下更不迟疑,沉声答过,便迅速招呼众人,走了出去。看那人数显然还不够萧逸才所说之数,多半还是要到前山去调兵遣将的。

这一大群人一走,祖师祠堂登时显然空阔起来,大致上只有几位长老辈的人物和萧逸才。还有跟在水月大师身后的文敏,最后就是仍然昏迷的林惊羽了。

萧逸才叹息一声,转身向诸长老行了一礼,低声道:“诸位师叔,今日青云门又有大变,弟子临机擅断,有不当之处,请各位师叔责罚。”

苏茹和水月大师都没有说话。阳长老点了点头,道:“萧师侄。你不必自谦,刚才你做的很好,现在我们几个老头子还需yào

做什么,你只管吩咐,不用客气。”

萧逸才沉吟了一下,道:“如今事态不明。我们还需小心谨慎,几位师叔还请就回各自山头,若有万一,也好对各自门脉有个照应。只可惜这位龙首峰的林师弟尚昏迷不醒,否则我们问问他。只怕便能知dào

一切了,毕竟当时只有他一人在场的。”

“还有刚才那道红光!”

苏茹抢先开口,虽然稳固青云布防也甚是重yào

,但这最重yào

的线索她自然是不愿就此放qì

的…夫妻多年,田不易所施道法手段苏茹再清楚不过,方才那通天红光分明就是他的本领,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只是,就萧逸才的角度来看,如今祖师祠堂新毁,人心浮动不稳,若是再分兵恐怕多有不妥…甚至,若田师伯已然遇害,敌人却假借赤焰仙剑故yì

如此施法,岂不是中了对方毒计?只是若是不去,恐怕也是不妥——苏茹面前,他毕竟是晚辈,有些话就算有理,却也说不出口,再加上今日苏茹气势汹汹,看来也不是像会和他说理的样子,这样一来,如果不派人,恐怕场面当场就要闹翻。

思虑再三,却是难以开口。

“苏师叔,今日之事,恐怕…”

“哼!”

苏茹也是聪明之人,观萧逸才脸色又如何能不知其中关窍?今日她原本就是为了田不易而来,既然萧逸才不肯尽lì

相助,那她自己去便是了!

苏茹寒着一张脸,手中“不群之芳”轻轻一抖,顿时化作流风而去,诸位长老首座也是一愣,等到反应过来,苏茹却已经飞远了…

“师妹!!”

水月大师虽是小竹峰首座,但到底与苏茹姐妹情深,虽然同样知dào

回去各自峰顶驻守的重yào

性,但此时此刻,要她如何眼看着自己师妹投入险地?情急之下,也要起身追去,可偏在此刻,一直跟在水月身边的陆雪琪却伸手拦下了

“师父,您和几位师姐还是先回山镇守,苏师叔那边,弟子便代师父一去相助。”

开口之人,不正是那冷若寒冰的剑仙雪琪!

时隔三年,如今的陆雪琪修为更盛往昔!剑修之路向来便是难走,但在这条路上能够继xù

走下去的,又有几个不是天赋卓绝之人?

陆雪琪天生便冰雪聪明,是修习练道的好材料,这些年日夜钻研,除了一日冷过一日的性子以外,这修为却也是一日高过一日…到如今,就算是她的师尊水月大师,也不能说一定能战而胜之…

也是如此,她才能够代水月之行,相助苏茹。

“好,雪琪,你千万要小心,若是有失切记不可逞强!”

水月紧紧握住自己这个最疼惜的弟子的双手…那冷入人心的温度实在是叫人叹惋疼惜,水月知dào

,三年前那一剑,将一个叫做“张小凡”的孩子“杀”死了,但又何尝不是将自己这个女弟子的心,杀死了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变局(3)

第三百七十五章、变局(3)

平心而论,道玄师兄当日的决断说不上有什么错,因为他不是田不易,更不是陆雪琪!作为青云门的一门之长,道玄需yào

负责的,是整个青云的兴衰未来,所以他不能赌,也不能相信一个虚无飘渺的可能…就算是做错,他也不能让一个堕入魔道的张小凡,带着青云门和天音寺的无上密法就这样离开。若他真这么做了,倒反而可能引来青云门千年难遇的劫难…

作为雪琪的师傅,或许水月大师也不满yì

当年这样一刀切的做法,但作为青云门的首座,她与田不易一样都没有理由责怪道玄掌门…

只是,如今之事,却已经不仅限于当年正魔大战的始末了,诛仙戾气也好,又或者当年万师兄的事情也好,如今看来,似乎已经入魔的道玄真人作为青云掌门还隐藏了太多太多的真相,太多太多连他们这些首座长老也不曾了解的过往。而如今,甚至连这祖师祠堂也不知怎么,竟然被毁坏至斯,所以这些是是非非,也已经到了不得不了结的时候了。

看着御剑而去的陆雪琪,水月的眼中写满了担忧和迷惘,最后却也只能化为一声长叹,然后转身离开…那些她放不下,她不能不顾的,终是成为了小竹峰首座最大的阻碍,现在,水月仿佛终于也能体会到诸脉长老当日赐死万剑一的时的复杂心绪了…不是不愿放过,只是不能放过啊。



话不多说,一绿一蓝两道遁光飞空而去,前者忧心丈夫生死,后者身负师门严命,皆是急匆匆。快逾瞬,刹那百步,尽显仙家风采。一路紧追苏茹身后,陆雪琪也不得不感慨师尊水月大师当年所言不虚,她之师妹,也就是自己的师叔苏茹的确也是修为高深。天赋卓绝,虽然平日里作为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妻子很少显露锋芒,却不代表一身本领已然疏忽荒废,数十年前便晋入上清之境的苏茹修为如今更加不凡,虽还及不上田不易上清顶峰的雄厚积累,但在青云门数位长老之中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存zài

,就算和自己师傅相比也不遑多让。而更可怕的是,对方所驾驭的法宝“不群之芳”…

陆雪琪自己原本便拥有九天神兵之一的天琊神剑,这独特法宝的厉害她自己可是一清二楚。而苏茹炼化的这“不群之芳”同样也是出自九天神兵中的一个,或者说,也是最特殊的一个….

单纯以威力和名气来看,或者“赦生”神匕和天琊神剑都要胜过这不群之芳,但要说是法宝的“脾气”“个性”这不群之芳比起正派用的那些法宝仙器,反倒夹杂着几丝魔道的味道——香浓杀绝,芳而不群!此兵出鞘之时必然夹带浓烈花香,叫人无法忽视。而那花香却并非怡人之物,反倒是发出一阵阵叫人胆寒的杀机!

当然。若光是如此便也罢了,只是这剑上的异香与杀气,却都并非单独只对敌人,连握剑之人都要受到这杀气异香的干扰甚至更为剧烈,如此一来,莫说是全力出手。哪怕只是单独临阵对敌时运功施法都要有不少烦恼。也正是因为此节,所以这不群之芳虽然很早之前就由青叶祖师得到,并且于青云门中代代传承,却极少有弟子会将其祭炼为法宝,更别说祭炼之后还能有莫大成就的了。

或许。也是因为这不群之芳多少带着些邪兵的味道吧,所以自从苏茹嫁给田不易之后,外事多由田不易处理,这“不群之芳”,也就自然被苏茹自己封印,藏在了大竹峰幻月洞府之中,直到今日,苏茹担忧丈夫之下,无可奈何,才重新将这宝剑取出。不论苏茹自己手段,单凭这奇异法宝,恐怕天下不少解脱境的高手都不会是这位女中豪杰的对手。

只不过,若是要说惊讶,恐怕飞在前面的苏茹还要更加意wài

一些…她与陆雪琪相比原本就是长辈,修道百载,又有名师指点修为高深也是自然,但相比之下,更加年轻,甚至还不到二十岁的陆雪琪竟然也有上清层次的修为,并且御剑之刻连自己也不能把握其底细强弱,这才更让人惊骇!

千年之前,青叶祖师天赋卓绝,传说仅在几年之内竟然就成就了太清境界的无上修为,在那之后,不论正魔大战又或者异兽妖邪,对于当年的青叶祖师来说,他都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中心…并非是对这样的史诗传说不够信任,只不过对于苏茹来说,她始终都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可怕的天份,竟然能用几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的时间就完成别人用一生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只是如今,在她的眼前,这般似乎只存zài

于传说之中的天份却活生生的出现了。明明是她出发在前,但眼下,这个叫做陆雪琪的小姑娘居然毫不费力的后来居上,并且稳稳跟在自己身后…别的不说,单单这份御剑飞行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毫不夸张地说,到如今这个小竹峰下的女弟子已经成长成一位不逊于青云门内任何一位长老的强悍人物了。

这份才情,这份天资却让苏茹想起了青云门下的另一位弟子…另一位她更加熟悉,也更加亲近的弟子。

纵然三年前,张小凡早已离开了青云门,纵然整个青云门也不再将这“大逆不道”的弟子视作己出,但作为张小凡的师母,作为他在青云门里最依靠的几个人之一,苏茹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张小凡的存zài

…当年七脉会武之时,这个任谁都没有看好的“愚笨”弟子却出人意表的闯入四强,甚至在一场大战当中与眼前的陆雪琪不分上下…

若是小凡还在的话,不易也一定会为这个弟子而骄傲吧…只可惜,这一切都太晚了。

到如今,苏茹早已不在期待张小凡再回返此地时的样子,因为到那时,或许不会是她和田不易希望的结局。

“啊…”

叹息一声。苏茹摒弃杂念,一心催动“不群之芳”,此时此刻,再想这些也无法挽回过去,对于如今的苏茹而言,确认自己丈夫的安全才是最为紧要之事…一番疾驰。距离刚刚通天红芒迸射之地已经又近了一步,再过片刻,答案便将揭晓!

“轰!!!”

就在此刻,通天峰脚下,比之前更加剧烈的法力爆冲突然出现,那不过是眨眼之间的计较,却将整片峡谷照得透亮!

而这一次,出现的光华一共有三道…一者,是如刚才一般。专属于赤焰仙剑的红色光芒,然后另一道,却要叫人胆战心惊的多——那是一道几乎纯黑的嚣张魔气,在这悠悠青云之下,竟然还有如此本领的魔头到处纵横吗?这简直不可想象!

而更令苏茹担心的是,这道魔氛比起之前不易发出的剑qì

,竟然还要强dà

不少!

双方相碰,赤色剑芒只支撑了片刻便陷入了劣势。尽管努力坚持,却已经山穷水尽…

然后。方此刻,最后一道更加奇特的光芒突然出现。

…那仿佛是一块混杂着混沌不清过往的灰幕,它从极远的地方射来,然后引渡一道更潇洒的流光。

起初那灰色若隐若现,几乎不可定视,但就是这样的一道光芒却在此刻猛然扩大。他尽情的吞噬着能够触摸到的一切然后终于将红黑冲突的平衡打破,而这一切,才是早就之前那场轰然巨响的主因。

到底…发生了什么!?

—————————————————————————————————————

退,只能退。

招招式式皆是退让,皆是不愿在做无谓斗争。

避。只能避。

一念一法都是无奈,都是无法倾尽全力再造伤害。

“哈…”

苍凉叹息,亦是最深最无奈的悲叹,仰望着夜空天地,从远处落下的是无物不焚的火焰,也是燃烧了千年的复仇火焰,恨不能引来那天河之水,将这一切熄灭弭平。

只是,决断却是不能再等。

在流影的面前,每时每刻都有新的鲜血泼洒,每时每刻都有更深的仇恨发生,所以就算不忍,就算不能,但终点却依然只能在这里!

凝目…探手!

远空之上,原本无穷无尽的火球顿时一窒,连同暗黑天幕都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握住,而显出扭曲挣扎的模样,一声尖锐的嘶吼声划破天宇,却反倒是让这南疆深夜里的杀伐之声暂时陷入了沉寂。

万物,都在此刻停滞,仿佛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什么伟大事物而颤抖不已!



一缕墨痕划过,苍天亦为之寂寥,为之颤动,为之躁躁不安,为之惶恐沸腾!

墨雪出鞘,剑心通明。

一剑,仅仅是一剑而已,自那祭坛上直向远空画去的这一剑,仿佛山水泼墨,不曾留心,却又仿佛画意天成,无可违背。

流影出剑,仅仅一剑,黑衣人败,远空无穷无尽的流星火雨…止!

这恍若神明般的威严彻底打破了战场的平衡,虔诚的人们甚至立kè

伏倒,宁愿相信这是上苍的救赎,又或是惩罚!



“哈哈哈…哈哈,好,好极了,真是好极了。”

兀在此刻,那沉沉天幕尽头却又传来另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那种清亮的,隐约带着些感慨的语调无比陌生,就连相似者也无法寻见,只是当此刻,当这声音出现的时候,却又让故人几乎在瞬间就锁定了他的身份。

更远的乌云滚动了起来,它们带着狂风一同逼近,直到更近一些的时候,才终于勉强能分辨出轮廓。原来从一开始这场战争就不是属于人类的舞台,那些更加原始的,也更加古老的部族纷纷出现,从嘶吼和咆哮中给大地带来颤动,给天空带来不安,而当那可以被称作潮水的大队纷纷涌近的时候,属于万物之灵,九州支配者的尊严却无法给人类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是啊,长久以来的优渥早已使人族忘记了茹毛饮血百族混战的日子。只知dào

互相争夺那些权势和力量,却忘记了,在那记忆的尽头,却一直有着一双双可怖的眼睛,定视着最好的复仇良机…如今,他们来了。在那个少年的统领之下,在他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燃尽的怒火之下,汹涌而来!

兽潮…

兽神!

“一千年了,我没想到,第一个挡在我面前的,竟然会是你。”

他开口,依旧斜靠在那饕餮巨兽身上,一眨眼,便从无尽的黑暗中显出身来。大笑着看着不远处的流影…他还没有忘记,一千年前,正是眼前之人同玲珑一道布下阵法企图将他彻底消弭在那八凶玄火阵之中,只可惜,天命如此,他命不该绝。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还能重见天日。”

流影刚开口。却又兀自摇了摇头。

“不,我说错了。”

横剑。墨雪寒光,几乎要将这夜幕刺破!纵然万兽无惧,但在这个一身白衣的男人面前,却也禁不住紧张起来,纷纷驻足不前。

“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奥?”

兽神仿佛终于有了几分兴趣,他坐直身子。定视着流影的方向。

—————————————————————————————————————

南疆,焚香谷…

如今,偌大的焚香谷之中却显得格外宁静——就在几日前,代理谷主一席的上官策发出严令,南疆百族异动。焚香弟子皆应回归本门小心应对,所以,眼下的焚香谷,除去戒备森严之外,却是多了几分紧张的安静。

后山,玄火坛。

“我已经照你说的,把该救的人救了。”

玄火坛外,上官策一脸阴霾…这些日子下来,因为心头天火的缘故,他处处受制于眼前这个妖孽,却又无可奈何——对方从没有在天火下什么禁制,但任凭自己找遍天下妙法,却依然无法解决这天火的问题…不论是怎样的解方,只要碰触到天火,必然被吞噬的一干二净,这样下去莫说是解决不了天火的问题,反倒白白亏损了不少真元法力。

“圣巫教的人动手了?”

小六依旧安坐在玄火坛之内…如今的玄火坛早已成了禁地中的禁地,除了他和上官策之外,焚香谷上下,无人可以进入…这些天他借助焚香玉册,对于天火的操控和把握更上层楼,一身修为更是突飞猛进——纵然还无法轻言必胜流影,但也自信不会差的太多。

当然,在拥有了焚香谷的势力之后,他的计划可不会再像之前那般简单…前段日子,影神和圣巫教的人动手,被苍松偷袭重伤,出来救援的正是上官策本人。而这命令,自然是由小六亲口发布。

如此做,便是为了暂时维持住夜魇与流影之间的平衡。

对小六而言,不论哪一边胜出都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面——放任夜魇做大,同样也是放任仇敌,所以小六不能让夜魇那边的进度一切顺利,但同样,也容不得流影很快便将夜魇诛灭!

乱。

他所求的,只是一个乱字!

他不在意夜魇到底是否会复活,这天下,又是否会陷入战火之中,对于眼下的小六而言,他所求的只是能在这乱世之中完成为父母复仇的心愿!

他不会放过夜魇,因为是它间接害死了他的父母,他不会杀也不会饶恕流影…他必定要狐妖付出代价!

“是…”

“恩,那你便退下吧。”

语罢,小六再次闭上双眼,将天火于体内周流运转…此间虽然疼痛非常,但修为却也更进一步。

—————————————————————————————————————

PS:本文中没有详细解说,但为了避免误读,还是用少一点儿的篇幅在这里说明一下南疆五族的事情。

首先是南疆五族的来历,这个先普及一下,因为本书里没有这段解说,五族实jì

上是玲珑死后,由跟随他进入山中降服兽神的七位武士中的五位回来的人将原本的巫族分割开来形成的。后来这五族因为争夺玲珑通过炼化兽神而留下的五件法宝而互相征伐,而终于分裂,到最后水火不容,互相杀戮,按原著推测,五族分别是苗族

壮族

黎族

高山族

土族,当然也有说法是金木水火土…这只是名字不碍事,所以也就暂且略过,反正需yào

知dào

的只是这五族形成的原因,以及其原本都是巫族后裔即可。

然后是之前提到的五族中的一些剧情人物。

巫女玲珑:为了研究长生之道用戾气创造了兽神,却与其发生不伦之恋,但又不可能与其在一起,在兽神杀出十万大山,生灵涂炭时以生命将兽神封印在镇魔古洞。玲珑将自己的肉身给了兽神。使他再次复活时不再是不死之身,最终因缘际会,被张小凡和陆雪琪杀死。玲珑亲手创造了兽神,又亲手毁灭了他。

黒木:这个人物比较复杂,也是当年和巫女玲珑一同进入镇魔古洞封印兽神中的一个,但是因为原著交代不清,所以疑点较多,这里只提供一份网上推测的版本,只供参考,和本书中的设定有所出入——黒木,玲珑所带七勇士之一,也创造了诛仙里的很多谜团:此时的黒木到底多大?是否寿逾万年?他究竟是人是鬼?如果是人,那么他是否勘破长生之谜?如果是鬼,为何却有身体躯壳?为什么他身为七勇士,存zài

万年的老怪物,却打不过上官策?黒木的未了之事又是什么?他为何走了之后就不再露面?这一发就来填这些坑,黒木,他真实的面目——竟然是诛仙世界里两次毁灭之劫的主凶,兽神之劫和鬼王之乱背后都有其活动的身影!(23333…仅供参考,还有帖子称其与鬼医,鬼先生是同一人…)(鬼先生:鬼先生(鬼医:给予普智三日必死丸的那个),似乎出身于焚香谷,后寄身鬼王宗下,对鬼道极为精通,一向隐身不露面,跟在鬼王身边,来历神mì

莫测,并暗中主持诡异之极的‘四灵血阵‘。后被修罗杀死。此人在临死之前却是对着当时的鬼厉道了一句:“去救青云后山的?”那人究竟是谁?但从书前可以看出鬼先生收小环为徒的时候跟小环也说过了要帮他救一个人,这个人差不多也就是万剑一了,看来鬼先生也并非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他对万剑一还是敬重的,可能出于身份所迫,不得已而杀之。第二种猜测是,让小环去救碧瑶,因为当年狐岐山地宫坍塌时候鬼厉曾经去过碧瑶石室,却发xiàn

一行一老一少脚印,据猜测是周一仙和小环,而且万剑一已经死了,三魂七魄或许散去,碧瑶尚留三魂七魄在合欢铃中,只要小环修liàn

得道就能把碧瑶复活了。)

图麻古:苗族族长。

大巫师:这又是原著留下的一个坑…实在话就是个职称,并非是人名,相当于原来巫女的存zài

,只不过巫族在分裂变成南疆五族之后,族中之人多不能使用法术秘诀,而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运用先辈留下的法宝,并且使出各种法诀的人,便叫做大巫师,是全族的精神领袖和最高战力,原著之中,就算是族长在大巫师面前也是毕恭毕敬,可见地位尊崇。而且苗疆代代相传的招魂之术(之前本书中也出现过),似乎一直传承到一千年之后,大巫师也能够使用,但招魂的代价依然不小,原著当中,苗族的大巫师就曾经答yīng

鬼厉以回魂之术拯救碧瑶,但只可惜最后因为寿元已尽,所以失败了。另外就是大巫师的实力到底如何…这个其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的人觉得他可能和青云首座相似,有的人则认为其修为平平,不足道哉。(未完待续……)

原文简介,可不订阅

众诛仙迷对诛仙中修真之人的道行都津津乐道,争论谁最厉害,谁的法宝最牛B,谁的道行最高,如果纯按作者在诛仙中对个人道行的描述,其中兽神、青叶、玲珑的法力道行应该是最高的,但是青叶、玲珑谁的道行最高,谁最牛B,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莫衷一时,下面我从两人的资质、法宝、法力以及兽社对诛仙剑阵和八方玄火阵法的评价来判断两人道行的高低。

首先说资质,青叶的资质应该说在修真之人中最高的。青云山领袖正道群伦都在青叶,青叶在时,天下无dí

,凭借一部古卷,奠定了青云山千年来天下第一的基础,虽然青叶是中兴之主。贡献要小于开山之祖青云子,但是没有青叶就没有青云山,这是公认的事实作者对青叶的资质评价是惊才绝艳,从书中描写的情节来看,青叶也确实对的住这四个字,一千年来也没有人超的过他,众人对他也只有崇拜的份,哪敢对他有半点不敬之心。(书中对青叶资质的描写一年如何,十三年如何?????)

如果作者对青叶的资质评价是惊才绝艳,是人的头脑的顶点,那对玲珑巫女资质的描述就不是对人的资质的描述,我认真读了几遍诛仙,对玲珑的感觉她就是一个凡人,虽然对她的描述远不如青叶多,但是她表现出来的资质和道行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大巫师对鬼厉道,巫族挑选有资质的少女伺侯巫神,研习巫法,是为巫女娘娘。又在第十一代巫女娘娘即隹的第三个年头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兽神的出现。从书中我们知dào

兽神是玲珑巫女制造出来的,为什么制造兽神,是为了长生。可见当时玲珑巫女也是天下无dí

的。如果当时强敌环绕,巫族大敌当前,他是没有功夫和心情去想这些的,最起码他是不知dào

还有再强的对手的。问题来了,玲珑在位不到三年就制造出了兽神,那么她用多长时间使道行达到了这么恐怖的高度呢?书中没有讲。但显而易见,玲珑的天赋是不能用人的头脑来解释的。

二、诛仙剑和玄火剑来比较:这两种无上神器究竟谁威力更大,书中没有交待,这也是本书的精彩之处,只是说都具有毁灭天地的威力,对于精彩的描写,诛仙剑要说很多,玄火剑只是一代而过,对于这两种无上神器的威力。兽神恐怕最有发言权,因为道行低微的人领教不了其威力,早就灰飞烟灭了。兽神是唯一对抗这两种神器的无上人物,从他对两种神器的评价可以看出谁的威力更大。

玄火剑:大巫师道,我见那少年时骨玉骨杖俱不要,恐怕玄火剑在他身上。兽神道,没想到她竟摆开八凶玄火阵,我纵然是不死不灭之身也几乎烧的神形俱灭。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强dà

的力量,说完露出了惊悸之色。(兽神在古洞中同小白的对话)

诛仙剑:兽神缓缓说道。想不到中土有如此不出世的人物,创出如此威力的诛仙剑阵,不禁赞叹道,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一连说了三个了不起。

兽神道:诛仙剑禀成了天地之恶气,与我同源,如何伤得了我。

兽神道:也叫你看看巫法的厉害(青云下)

小白道:我没想到,你不应该在诛仙剑下受到大创,原来你已变成了人。(镇魔古洞)

我们从以上可以看到。兽神不死不灭之身,只有玄火剑可以克制他,前提是用玄火剑的法力高强,诛仙剑并不能克制兽神。兽神对玄火剑表现出的是恐惧,对诛仙剑则是赞叹,换一句话兽神并不害pà

诛仙剑,由此可以推断出,青叶在世时是战胜不了不死之身的兽神的。

还有一点天下无dí

也是有水份的,那就是看你的对手有多强。青叶在时的敌手远没有道玄的对手强,假如没有兽神,道玄也不会被诛仙剑反噬,书中道玄法力提高,在幻月洞张小凡竟也抵挡不了一招,当时道玄不也是天下无dí

吗?

三、玲珑的法力到底有多强?这是可以推断的,在镇魔古洞口,黑虎对黑木道:兽神已掌握了巫女娘娘的全部巫术,即使没有玄火剑仍然可以发动八玄玄火阵。巫女娘娘用自己的身体为兽神搭成了人的身躯,所以兽神的身体是玲珑的,既有玲珑的身体,又有玲珑的法术。玲珑的法力就相当于能死兽神的法力,但要注意一点,兽神的法力还要差玲珑一点。兽神道:她想长生,她当真聪明绝顶,竟想出了一个非人的法子,创造了我。这才是玲珑巫术的最高境界。凭空造出了兽神,又使兽神变成了人,这在神话中只有上帝或女娲等大神才有的法力,竟自己创造了法术。

玲珑不但聪明绝顶,而且眼光极远,心思缜密,她把兽神变成了人,一是对不起兽神,便更重yào

的是兽神可以死了,这才是他真zhèng

的目的。他一时私心,铸成大错,当然要想办法弥补。但我们站在她的立场上倒可以理解,毕竟长生才是这类高人的唯一追求。

我们再回头看玲珑的法力,玲珑自创的巫术兽神没有掌握,因为如果兽神掌握了玲珑全部巫术,他既可以招魂,又可以想办法创造玲珑。书中并没有交待,所以玲珑法术加玄火剑大于能死兽神加玄火剑,略大于不死兽神,这一点也可以从书中得以印证。兽神道:当我的法力勉强和她抗衡时,她就没有对我笑过。二、当我破了她的禁制出来看到她时,她的脸色白的吓人,她拼命的拿出法宝来打我。这说明了什么呢?玲珑制造了兽神,她掌握兽神的一切,她为兽神设的禁制,其实就是消灭兽神的底线。兽神破解了禁制,说明了有和玲珑抗衡的实力,如果有消灭兽神,以后就是人类的浩劫,因为玲珑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不死兽神些时的法力还应该小于玲珑加玄火剑,事实上兽神也正是被克制住被封印了许多年。

大巫师道:如此兽妖被困了整整三天,就在人们为之疯狂的时候,那兽妖竟破了阵而去,不过也被烧的奄奄一息,娘娘也累的几乎而亡。

在镇魔古洞中。八方火龙吐出纯质之火,天呀,摄魂倒飞而回,光华顿失,纯质之火烧尽万物,谁也不能抵挡,而兽神竟被烧了三天后,还能破阵而出,可见不死兽神要比能死兽神的战力强dà

了不知多少倍。在青云山能死兽神不用玄火剑与道玄拼了个两败俱伤。由此可以看出不死兽神的实力。

四、玄火剑的来历。诛仙中诛仙剑为天下第一杀阵,毁天灭地,对玄火剑的描写要逊色很多,这想怕是作者的原因,因为玄火剑召出火龙并不是书中这个世界的宝物,属于另一个空间,所以威力再强也不能作力重点描写了。

兽神

道行高深,是诛仙小说中的第一大高手。他为情而生,为爱而亡。与巫女玲珑演绎了一场凄美的爱情神话。是玲珑娘娘造的,为了长生不老,采NJ天地戾气所化.有了自己的意识后,自动吸收戾气,越来越强,比玲珑都厉害.有一天他出去了,人看到他长的很难看,都怕他,有人来杀他,他就杀了好多人,于是玲珑就和七个巫师一起用八凶玄火阵困住了他,但还是杀不了他后来玲珑爱上他了,就用自己的身体组成了一个人形.用巫法把兽神附上去,只要集齐五件东西,兽神就能复活成人.后来受诛仙剑伤,就是因为那时他是人了,不是妖.

看到一篇帖子,意在“诛仙剑阵”,“八凶玄火法阵”与“兽神”的高低之分,排名先后

其实本人一向对实力并不是特别看重,不过既然有此贴,便想来发表一下自己的微不足道的见解

既然是论述实力。在我看来,必须取这三者最强时期做一比对.

后面两者不必多说

八凶玄火阵法,无论是兽神还是焚香谷使用时威力远不及玲珑.所以八凶以玲珑代表

兽神,这也是无可厚非,不死状态的兽神最为强dà

。即使形神俱灭也不会死亡

至于诛仙,就需yào

分析一下,全书大致三人,道玄小凡和青叶

这三人身处不同时期,造化不同,不过书中暗线分支却也暗暗表明了这三人谁前谁后(当然是用法阵的威力了)

对于诛仙这把剑来说,必定是青云门最为了解,所以取的全部是青云门顶级人物话语或经lì

作为参考

理由1:幻月洞府中,万剑一曾说,发挥法阵的威力并不仅仅在于道行,最重yào

的是人心的修liàn

,唯有内心百炼成钢方不惧诛仙反噬之力.当然也可以将法阵威力发挥到最大.

理由2:事实证明,万的说法是正确的,道玄道行虽高,但用2次法阵之后变入了魔道,从此沉沦,而小凡却丝毫不惧这反噬之力,与诛仙朝夕相处却不受影响

理由3:比起道玄,青叶肯定要强一些,青云建立之初,青叶想必也是多次使用此剑四下征战,才闯出霸名.不过青叶却也是将诛仙封在幻月洞中,未曾与之朝夕相处,可想而知也不能完全不惧戾气.

所以诛仙剑阵以数招战败修罗的小凡之手最为强dà

,也最具代表

接下来,该分上下的便是,玲珑,不死兽神和小凡了

全书牵扯这三人的共有三战.

其一.不死兽神与玲珑之战.战斗之初,不死兽神并未还手,被打的千疮百孔,此时玲珑面如死灰,可想而知,如果玲珑遇到的是万年后的人类兽神,此时兽神想必已死了.反观道玄与兽神战,道玄千辛万苦才打伤兽神一个孔而已,由此可见,就算不使用八凶法阵,玲珑也足以与拿诛仙的道玄一拼.

回到兽神玲珑之战,数天后.兽神跑出十万大山,被玲珑用八凶玄火法阵所困,此时兽神被烧的形神俱灭,身体回复一点点,便被烧掉.但是,三天后,他依旧冲破法阵逃走了,有冲破这个词,就可以表示,兽神当时冲出法阵之时并未留手待死,而是奋力挣扎。所以使用八凶玄火法阵的玲珑,与不死兽神不相上下.但是。鉴于兽神被玲珑所猜透思想,玲珑利用兽神对自己的歉意布阵等他自投罗网,似乎有些胜之不武.更不必说,第一战兽神根本就没有还手

因此,这一战的结论是,兽神胜于八凶玄火的玲珑.

其二:兽神与道玄:此战不必多说,书中十分详细,道玄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刺伤人类兽神,如果此时兽神是不死之身,那这一剑等于说跟挠痒一样罢了

《诛仙》第二本书结尾正魔大战之时,魔教四圣躲开了道玄诛仙剑剑qì

,可想,诛仙剑所用之技都是瞬间暴击高伤害,没有大范围持续性法术.然后这种瞬间暴击伤害可以说对不死兽神而言无丝毫用处.想击败不死兽神只有用持续法术,不断毁灭他新生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这一点,普天下似乎只有八凶玄火能做到了.

因此,这一战也说明了,兽神大于诛仙剑阵.诛仙剑阵没有对抗不死兽神的有效技能

至于其三,小凡与玲珑,这便很难说了.八凶玄火法阵毕竟有毁天灭地的奇威.而且封住不死兽神的行动.如果是小凡的诛仙剑阵,对抗不死兽神估计也很难取胜,因为不死兽神与人类兽神不同,不死兽神与诛仙材料相同,都是天地戾气所生,因此,诛仙的戾气伤害能不能伤到兽神还是一个问题.指不定诛仙的戾气攻击对不死兽神反而像圣光的治疗术,退一步讲,就算能伤到,也无附加属性,最多打的千疮百孔而已,不可能有太大的表现

因此,在对抗兽神的表现中.八凶玄火明显比诛仙发挥的好很多,因此,八凶玄火也高于诛仙剑阵(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英雄(1)

第三百七十六章、英雄(1)

起初那灰色若隐若现,几乎不可定视,但就是这样的一道光芒却在此刻猛然扩大,他尽情的吞噬着能够触摸到的一切然后终于将红黑冲突的平衡打破,而这一切,才是早就之前那场轰然巨响的主因。

到底…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前。

祖师祠堂之中,田不易甘冒奇险,却也要劝解道玄掌门脱离魔困,只是这件事却比大竹峰首座想象中更加艰难。之前他提问万剑一之事就已经几乎牵动道玄怒火,而在那之后,当他再次提到有过百十年前,天成子同样受困于诛仙煞气之时,掌门道玄终于怒而出手!

“入魔?邪道?”

他豁然起身,一身墨绿道袍此刻却仿佛透出点点血腥之气,叫人胆战心惊,哪里还能看出半分往日正道魁首的潇洒姿态。

“哈哈哈哈!当年师尊便是如此,万师弟也是如此,怎么?百年过来,如今你们又想这般把我除去了吗!?”

一声呼啸,太清境界的修为顿时展露无遗,不论是正是邪,道玄都是这天下有名有姓的高手人物,甚至就算说是立于顶峰也不为过…就以三年前的那一战作为比较参考,虽然最后即使是诛仙剑在握,道玄依然不能逼退强势出现的流影,但双方对招之下,却让流影再历经千年之后第一次在和“后辈”的较量之中负伤。相比之下,鬼王就算从另一边暗中施以辣手偷袭,却也没有得到任何成果,只一条双方高下立判。

当然,这其中或许也有诛仙古剑的威力影响…可是再回头看看,在和流影动手之前。道玄真人中毒在先,更遭苍松偷袭在后,这两样事情平日就算只摊上一样,也足够寻常人死无葬身之地,但道玄真人却在如此情况之下依旧保持着相当的战力,甚至在请出诛仙古剑之后。更借助青云门上诛仙剑阵的威力将原本占有压倒性优势的魔教妖魔一举杀退,这才保住了青云门千年基业,也保全了其余天下正道的安危,如此手段难道还称不上通天彻地吗?

再加上此刻的道玄真人早已被诛仙古剑的戾气侵入身体,前次大战的伤势也因此被暂时压制,体内真元在这戾气作用之下尽数化为魔元,凶悍威力更胜往昔…这般的强手,就算田不易同样也是修为不俗,但要对抗。却还是太过勉强了。

“师兄!你冷静一点儿!”

田不易大叫出声,行礼却也知dào

此间利害,道玄强dà

莫名,若是坐以待毙,那自己今日恐怕就真的要葬身在这通天峰之上了!一念及此,虽是万般无奈,但田不易也只好先行祭出随身的法宝,赤焰仙剑也同时受到主人心绪影响。注满道门真元之后,吞吐阵阵红光。

“冷静?”

道玄冷笑一声。缓缓踏出一步…只一步,整个祖师祠堂顿时闹动起来,大地震颤,疾风怒嚎,满堂烛火更是一时熄灭,无有幸存者。

“你拿剑指着青云掌门。还叫我冷静!?”

再逼一步,这一次,道玄双眼之中尽失平日冷静清明,反倒是愤nù

之下,竟然拿显出两抹红光。煞是骇人!而整个祖师祠堂也终于不堪这天地盛怒,在一片翻腾之中,竟然开始土崩瓦解!

“你…你真的入魔了?”

田不易再退,眼里却满是惊骇!祖师祠堂原本便是供奉青云门代代先祖英杰之所在,纵然是在通天峰上,此地也是无人胆敢侵犯的禁地、圣地。但此时此刻,满脸愤nù

,一身魔气的道玄真人竟然在此处催动一身元功,放出那毁天灭地之气,这分明是要将青云门千年以来的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也是在此刻,田不易才终于意识到——或许,曾经那个带领青云门一路走出低谷,直至今日,更让青云成为天下正道魁首的道玄师兄,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可笑!”

回答田不易质问的,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而已,而这短短两字,也终于拉开了两位青云高人之间厮杀的序幕。

一时间,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祖师祠堂之中,再次闪烁出数道骇人流光,只闻一声巨响这象征着青云门千年基石的建筑物终于轰然倒塌,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则是两道瞬间窜入天宇的身影,以及互相碰撞之间,迸溅出的点点火花!

—————————————————————————————————————

“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奥?”

兽神仿佛终于有了几分兴趣,他坐直身子,定视着流影的方向。

距离他复生还没有几日,这段日子,他所作所为,还不过是收拢原本已经消散在历史烟尘中的南疆百族…如今,这浩浩荡荡的兽潮,便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所获得的成果…这些平日里只懂得杀戮的野兽在他面前却一个个都温顺的犹如无害的绵羊,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引来这些妖物的不安悸动,更从没有拒绝他要求的时候…

而将来,当他带着这浩浩荡荡的兽潮席卷天下,当他以绝对的力量覆压在那些制定规则,划分对错之人头顶的时候,那些凡夫俗子,想来也绝没有反抗他的勇气…当然,也许会有一两个愚蠢而又伟大的人站出身来,而他也不介yì

去料理这些不知好歹的混蛋——只是偏偏,偏偏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这个人…

“吾很疑惑。”

兽神的脸上带着探寻真相的求索目光,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祭坛之上与自己遥遥对视的白衣男子,对于他而言,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正在为巫族,为苗人,为人类而战的男子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你是出生众妙天的妖怪,你注定是不属于人类一族的异端,那你究竟又是为什么,为什么就算不惜代价,也要与吾为敌,也要挡在吾之兽潮面前呢?”

就像是在配合着兽神的说辞一般,那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的兽潮也开始不断起伏嘶吼起来…那些混杂着腥气和杀意的景色就好像来自恐怖黑暗的无间地狱,仅仅是一个吐息,就足以让勉强维持着神智的人类崩溃。

但,一道犀利无匹的剑光却突然出现,并且在大地之上割出一条长长的伤口,却笔直而又公平的穿过了所有障碍,出现在兽潮的面前——天地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些野兽怪物仿佛都成了不会说话的雕塑,只能乖乖停下肆意妄为的举动。

动物通常都拥有着比人类更加敏锐的灵觉,在那犀利到可怕的剑光面前,纵然流影尚未发一眼,可他们却全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越界者,死。

丝毫不加掩饰的死亡威胁阻挡了绝大多数继xù

前进的脚步,即使是那些在妖兽中也数一数二的王者,此刻也只能在原地踌躇不前,却没有任何一个,胆敢越雷池一步。

也是此刻,那白发的剑者终于开口。

“与你为敌,只是我的决定,和因果来往无关。”

流影的声音清冷而坚定,那强绝天下的修为,仿佛让他连解释的心情也欠奉。手中的墨雪剑从不晦暗,只是散发出越来越浓重,越来越清冷的墨影流光。

“可是你终究逃不过命运,你生为妖孽,这一生就都是妖孽,而妖族也是从亘古便被人族欺压,我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理由阻止我。”

“何须多言,动手吧。”

有许多理由,许多大义说多了,反倒变成废话,又或者即使说出口,也不会改变结果,既然如此又何须多言?既然如此,又何须再谈?

拔剑!唯有拔剑!

墨雪神剑千年以来从未如今天这般闪耀过,即使这意味着染血,意味着杀戮,流影却也一去无悔。

杀!开杀!

墨色流光闪过,前一刻还身在祭坛之上的流影顿时身化无踪,眨眼之间,鲜血一路飞溅,自那祭坛通往兽神面前的这一方道路,只在瞬间便被清出一条血路,不过转瞬,竟然已经被流影突pò

,而那神异宝剑也已经横在了兽神咽喉!

快剑,绝无仅有的快剑!

霞光一闪之间竟然已成逼命之态,但就算神剑神奇如此,面前的少年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惧色,兽神的嘴角依旧浮着轻蔑的笑容,就好像连这无物不破的神剑都无法让他变色。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英雄(2)

第三百七十七章、英雄(2)

快剑,绝无仅有的快剑!

霞光一闪之间竟然已成逼命之态,但就算神剑神奇如此,面前的少年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惧色,兽神的嘴角依旧浮着轻蔑的笑容,就好像连这无物不破的神剑都无法让他变色。

嘴角微扬,是对世事无常的嘲讽,身形不动,是对天下英雄的藐视——你们说这世间礼仪法度,是非对错皆是由上天注定,神明创立,如今,神明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又要如何跪拜供奉?

手一抬,身不动,气劲却横扫八方,坐下饕餮更是发出一声惊天怒吼,震落苍雷!

“吾何惧哉?”

话音未落,屈指一弹之间,方才气势凌厉的那一剑竟然应声而破,兽神后发先至,竟然追上墨雪神剑的割喉之刃,轻轻一荡便将这夺命的一剑凭空化去,端地是说不出的潇洒自如,道不尽的风流倜傥。

战已起,无休时!

方才击退对手,兽神眼中利芒一闪,探出的右手便随意再拨乾坤!沛然元气汇聚,不需如人类修士般费神调动,只是随手而为却是透露出恢弘之气,一举一动,仿若拿捏天地,易如反掌!

劲敌!

这绝对是千年解封以来,流影遇上的最强劲对手!在此之前,纵然是与夜魇交锋,因对方功体不全,也未曾感受到如此压力,兽神其人,的确是不同凡响!

开门一击,却是不留余地,刚刚进招便走上极端。

流影再出剑,反手第二击。一挡兽神无匹神威。

剑芒流转,然却是剑快掌更快,那少年人的手掌猛然一推,竟是赶在墨雪剑泼出帷幕之前,一击洞穿,这一掌却是实实在在按在了流影的胸口。

…碎!

威猛力道随即飚散。手掌印上对方软肋,兽神却没有丝毫收手之意,体内元功再提三分,占得先机之下,竟然不做犹豫,全力出击仅仅一击就将面前的流影化作粉碎!

“啊!”

眼见如此,四下一时惊叫!方才动手不过眨眼,白衣白发者出手威能已叫人心惊胆寒,却不料就算他如此厉害却也无法在这后出现的少年公子手中走过片刻。一掌之下,竟然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一时间,南疆巫民人人自危,谁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眼前这御使万兽的狂人!

“大巫师!”

图麻古将一切看在眼里,顿时急唤大巫师姓名…今日之局,真是南疆千年未遇之大难,若没有神明相助,恐怕这南疆数万条人命就要尽数折在这些妖兽的尖牙利爪之下了。

此间形势。在他看来早已是危如覆卵,然…坐在祭坛火光中的大巫师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他唯一做的,只是平静地望向流影与兽神交手的所在,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流影战死而受到任何打击触动。

大巫师的目光仍旧是那般浑浊却坚定,让人不由得心安下来,顺着他的视线,图麻古自然也向那边看去。却见骇人一幕!



一掌探出,竟然直接将流影诛灭,若结局真是如此,这场跨越千年的决战也未免太过儿戏了一些,刚刚出手之后。兽神脸上依旧带笑,却没有任何已经取胜的表示,探出的右掌,反手而回,却在半途,又遭墨雪神剑重击!

名锋犹在,威能亦是半分不损,那如墨剑qì

更是从未散去,进退之间,流光爆窜,眨眼便是一十六剑刺过,异兽饕餮昂扬一声,竟然也人立而起,兽神借此动作反蹬,一步天梯,竟然逆天而上,却丝毫不借外物…只是与这手漂亮到极致的功夫相比,那被直接斩断的右臂却是相得如此突兀,如此尴尬…

——身化千万,破碎流光,就在此刻,方才受兽神一掌四分五裂之流影竟然一分为八,各使不同剑招,携锋锐之气再次杀到!好像刚才被撕碎的,完全不是他一样。

兽神站立半空,又失一臂,虽处守势,却如泰山磐石定,剑光网罗竟好似全无用武之地,然而双方相触却必定迸溅无数流光,威能之盛仿若惊雷响于耳畔,场中更是无人敢近。

“曾闻众妙天狐族有一门‘邀月凭虚’的功法,练到极高深处,身化万千,无法捉摸,简直急速无比,看来狐主却是练得不差啊。”

交战之中,兽神仗着天生戾气,依旧一派从容,纵然已被削去一臂却依旧谈笑风生,气势不减,实在叫人赞叹。

“过奖,若是流影可凭此招取下阁下人头,乃是流影之幸。”

对面见招拆超,流影也是无所畏惧,他一开口,声音便从四面八方一同传来,叫人无法猜度本尊究竟何处,借助着邀月凭虚功的本领,原本就习练天下剑法的流影此刻虽然只有一人,却好像布下了什么精巧剑阵似的,攻击一轮强过一轮,叫人目不暇接。

“哈…”

兽神微微颔首,收掌之时周围黑暗处顿时一阵闹动,再推手时虽然表面看上去并没什么分别,可兽神实jì

上却改变打法,不再一味躲避栖身剑网之中,这一击推出之后却是仿佛黏住了墨雪剑刃一般,手中神奇法力纠缠之下,除非流影拼着手中的神剑不要,否则这精妙绝伦的身法却是无法继xù

施展了。

“招式虽然精妙,但若是仅凭如此就想取我性命微妙太过儿戏了。”

昂扬一声,兽神这次左手轻推,浩瀚力道顿时喷薄而出…法宝被制,漫天化影一时消失,流影目光微凝,同样饱提元功,直向墨雪剑上倾注巨力!

双方之间原本快若闪电的交手顿时一窒,竟然反变成了根基和内元的较量比拼!

呵!

真力对冲,这一下声势更盛以往,双方皆是全力以赴,且又都身负惊天伟力,一时之间仿佛连黑夜都要为之崩碎。天地更是为之倾颓,万物生灵,进亦死退亦死,是无端状,惶急奔走,伏地大泣者无所不有。纵是冷血妖兽,也多有伏倒不起者,殒命往生。

说时迟那时快!

两人剑掌交接虽然只在片刻,却又恍如百年,元力催到尽头,却见骇然一幕…

魔气流转,魔氛骇人,千年之局再相遇,却是首次有人能在这般正面比拼根基之时压过流影一筹!墨影一散。竟而被魔光压制的更加惨烈,墨雪剑上,竟然也仿佛听闻声声鬼哭,震慑心魄!

虽然只有独臂,但全力催动之下,兽神面色一凝,一生滔天元功顿时引爆,纵使流影不凡却也不堪抵挡。难有再战之力…只是,双方一触。接下来便是快不及瞬,此时就算抽身想退也是枉然。兽神早已逆转守势,此刻攻击一波快过一波,一波狠过一波,再不给丝毫喘息之机。

狐妖奋力,只是就算手中之剑足以毁天灭地。却也无法再进犯兽神之躯,就算留下些许伤痕也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伤,一步一步,自己竟然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生死只在一念…

一念。

也只有这一念。

流影瞥眼。身后便是南疆巫族最后的子民,而面前却是足以将一切摧毁的邪恶,是拯救又或者诛邪,这无奈的烦恼只侵扰了他片刻,手中之剑稍稍一慢,兽神顿时抓住机会,快步抢攻,再过两三个回合,待天地俱毁之前,占尽上风的兽神终于抓住机会,这一次,他的手掌却是印在了流影心口!



—————————————————————————————————————

一时间,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祖师祠堂之中,再次闪烁出数道骇人流光,只闻一声巨响这象征着青云门千年基石的建筑物终于轰然倒塌,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则是两道瞬间窜入天宇的身影,以及互相碰撞之间,迸溅出的点点火花!

战!战!战!

一者堕入魔道,疯狂只在片刻,一者身负青云之名,于公于私都不能放任前者胡来。

双方是师兄弟,此刻却更是立场不同的敌人,谁也没有让步的可能,如此便只能一战而决,只能各显神通!

当空踏步,田不易当先向远空飞去,步步沉稳,手中千般道法,万般秘诀倾泻而出。赤焰仙剑受到激发也是立kè

显出耀目红光,将那一身黄色道袍的矮胖道人衬托的仿佛真是自天上降下的仙人一般。

神鬼之威,一时爆fā

。如此壮观的场面莫说是寻常人,就算是青云门中的诸位长老首座想必也不是都有见识过,只可惜,此刻在这通调峰山脚下,却是没有会去关心这场注定被历史埋没的生死大战了。

田不易道法精妙,但身为一派掌门的道玄真人却更是了得!此刻他手中并无兵刃,但一双原本略显清瘦的手掌此刻却隐隐覆盖上了一层浓重黑气,甚至透出某些血腥的味道…不退,不让,不留手!

眉目之间早已全无理智可言的道玄真人逆着那仿佛潮水一般的法诀道术抬掌反攻,迎面一冲便直接破去那些浩瀚可怕的法门,随后一招一式,更是不留情面,全力催发,一双手掌竟然犹如鬼爪一般,虽然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法门,却已经叫田不易陷入支绌难当的窘境,再过几个回合,竟然几乎要将这位大竹峰首座逼入绝境!

又是一抓探出,纵然借助赤焰仙剑的威力每每在最后时刻勉强抵挡,但毕竟对方攻击在先,两人修为又是有着一个境界的差距,交错之后田不易身上再次多出几道伤痕!几番冲突之后,原本恍若仙尊的田胖子此刻早已是一身是伤,连同道袍也染上点点梅花,再难看出半分从容与仙家的淡定。

赤焰依旧紧握在手,能够施展的法诀和战法田不易早已尽展浑身解数,但在道玄面前,这些手段却依然起不到任何作用,两人每每交手,却总是他要再添新伤…但如此冲突之下,鲜血煞气却是更加恶化了道玄的情况。体内疯血燃动,魔氛妖气再强三分,出手攻击更加狠辣,更加决绝,如此下去,再过不了几个回合。田不易今日必定要命丧于此。

同是百战之将,田不易心知此刻绝不可犹豫,虽然即使竭尽全力也未见得一定能逃出升天,但如果束手待毙,此时此刻的道玄真人恐怕也真的不会留手…如今看来,道玄师兄入魔已深,自己必须回转大竹峰倒时候才能和众人商讨应对之策,否则青云门千年传承恐怕就要在此断绝了!

心思把定,手中赤焰仙剑随即被田不易高高抛起。直向半空云端插去!同一时刻,道玄真人又是一阵猛攻赶到,田不易强撑伤体,以肉身运转道门真力,硬接了道玄两下攻击,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内元紊乱,好悬吐出一口鲜血…但越是如此。越是坚定了田不易此刻决心,他不在分心压制体内伤势。反而全身心投入刚刚抛上半空的赤焰仙剑之中,一身上清顶峰的元功终于展现出不世神威,耀眼红芒,霎时照亮天宇,不可逼视!

没错,神剑御雷真诀的确是青云门的秘传道法。但如果单论个人,田不易最得yì

,也最拿手的道法却并非如此,而如今拿出这般手段,也是想凭借着最后的秘法争取一线生机!

神剑耀目。散发灼热红光,万事俱备,田不易毫不犹豫,竭尽所能催动神剑赤焰,心念一动便向道玄的方向斩去!

恨舞悔阳!!

全身元功豁出这一击,一招过后,生死定论。

田不易不曾给自己留退路,因为他知dào

如果不豁出一切就绝不可能最终赢得这一线生机,剑出无悔,却也是后悔到了极致,但这一切,却都已经无法挽回…

轰!

极招攻出,道玄真人虽然入魔,却并未失去神智,对敌经验老练如他又怎么可能不早作准bèi

?田不易恨舞悔阳刚刚出手,眉宇之间黑气浮现的道玄立时反手对攻而去!太清境界的实力被道玄发挥到了极致,一生原本清澈无比的真元在此刻尽数转变成黑色匹练,猛然出手之下,这吞天之术便向田不易所在的方向扑去,与那赤焰仙剑重重撞在一起!

双方相遇,犹如天雷勾动地火,一时万物皆灭,相持不下!

只是,就算田不易已经用尽全力,可仍旧不可能是道玄真人的对手…入魔之前,道玄尚可以一人之力压住其他所有首座,这入魔之后,道玄实力大增之下,田不易又要如何应对?

就和预料中一样,双方的平衡很快就被打破,极招相冲,道玄真人很快占据上风,修为压制之下,那黑色气息顿时大盛,眼看就要将田不易发出的赤色火焰尽数吞噬,然而就在此刻,却又有另一道灰色流光由远及近,一闪而逝撞进战团!

起初那灰色若隐若现,几乎不可定视,但就是这样的一道光芒却在此刻猛然扩大,他尽情的吞噬着能够触摸到的一切,随后终于主导了黑红双方碰撞之势的方向!

是谁…究竟会是谁?

这股外来的法力来的甚是突兀,在此之前,田不易甚至没有丝毫发觉,而看道玄真人略显惊愕的样子,想来也是没有发xiàn

。此人不仅修为特殊,功力深厚,而且所修行的法门也是极为特殊,突然插手之下,竟然没有将双方战团直接引爆,反而凭空生出一股拉扯之力将双方的力道尽数吸引,以致吞噬殆尽?

这样的法门,纵然田不易纵横天下良久,却也从来不曾听说过。

也在此刻,后到的苏茹与陆雪琪终于赶到,两人落定,同样一入目便是这诡异场景…

众人一时无言,而那灰色气劲也猛然发力,吞吐之间,竟然将这两股碰撞在一起的巨力同时吞尽,一场灾祸弭平于天地之间…

那人,自林中而来,一步一沉,却反又有几分飘渺之意。

黑色长袍,黑色长发,风儿轻轻一吹,便飘洒于面庞前面,但仍然依稀可见那冷酷而陈静的面目。

那,让人再熟悉不过也再意wài

不过的面庞…

“哈哈,好啊,好啊!连你也回来了…那便与你师傅一起死在这里吧!”

道玄真人大笑一声,扬手便是继xù

攻来,只是这一次。他把目标锁定了这个后出现的年轻男子,锁定在了…张小凡的身上!

“不可!”

数声疾呼,来自不同之人,只是口中之言,却是只有这一句而已。

—————————————————————————————————————

兽神顿时抓住机会,快步抢攻。再过两三个回合,待天地俱毁之前,占尽上风的兽神终于抓住机会,这一次,他的手掌却是印在了流影心口!

这一次,却是本体!

此掌深沉,夹带崩山裂石,毁天灭地之势,若被直接击中心口。那中招之人也必定是有死无生,就算修为再高十倍,恐怕也无法避免…

流影…死了?

不,当然不。



睁开双眼,所定视者,仍旧是站在祭坛外面阶梯之上的白发男子,那一身白衣手握墨雪剑的飘渺身形,除去流影之外。又能是何人?自出面到现在,少年还是第一次皱起了眉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原本早已被齐根斩断的右手,如今也完好如初的出现在他的身上——尽管那份仿佛被斩碎的痛觉依旧还未消散,可除了如此,刚刚发生的一切竟然都好像梦境一般,似乎从未发生过…

当然,除去兽神之外。所有刚刚目睹了两人那一战的苗疆子民们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此刻突然发生的一切…就在刚刚,两人明明各出奇招,斗得天崩地裂,方圆崩毁,怎么一眨眼却又纷纷站在原地。好像从来都没有移动过一般?

不说是人,就算是那些灵智未开的妖兽,此刻也从一双双大眼珠子里流露出疑惑和恐惧的眼神。这一切来去的都太过突然,如此情况就算是这些残忍嗜杀的妖物也从来没有遭遇过,此刻又怎么可能知dào

怎么下一步动作?

…更远处,流影横剑,却是再没有人看到的角度微微皱起了眉头。

兽神,的确是他平生难见的劲敌。

刚才的一切自然不会是众人同做的一场大梦,而是流影凭借手段而产生的幻象,不过虽说是幻像,但这凭借水墨伽蓝衍生出的能力,的确就如同真的一样…想当年在青云山上,他同样施展过这般手段,当时,他可是吧天下正魔两道的关键人物全都圈进了自己的计划当中…只是他没有想到,眼前这兽神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加难缠。

——水墨伽蓝原本就是流影借助自己从太玄剑经中悟出的特殊剑意,创造出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换言之,只要能力足够,流影在水墨伽蓝之中完全可以掌控日月星辰,万世万法,但不过,这也只是理想状态而已…

被圈进水墨伽蓝的目标越强,水墨伽蓝本身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大,但年青云山上,即使面对天下豪杰,水墨伽蓝展开之后,流影依然可以让众人仿佛置身水墨画境之中,但面对兽神,却连这也做不到…虽然他最后还是尽lì

模拟了一遍两人对敌时的情况,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也让他自己心惊…没料到,这被玲珑封印了千年的兽神比起当年竟然只强不弱,如果自己刚刚真的出手,恐怕也就真的要如水墨伽蓝的幻境中那样,死在对方手中了,而他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是削下对方的一只手臂而已。

流影的双眼眯了起来,却又随即舒展。

此人,若是正面力敌恐怕难以取胜,自己还会有性命之危,最稳妥的做法应该是在这里暂时撤tuì

,然后再慢慢计划,徐徐图之,但今日,流影却不能退…若是他退了,这巫族便也彻底绝灭了,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能退。

“苍!”

神剑低吟,墨雪,终于真个出鞘!

—————————————————————————————————————

魔教万毒门的总坛所在,是在中土西南方向处一个名叫“毒蛇谷”的地方。按照地理位置来说,毒蛇谷和鬼王宗的狐岐山、合欢派的逍遥涧,正好形成一个大的三角形,彼此牵制,互相对峙著,构成了当今魔教之中原本相当牢固的势力平衡。

但眼下此刻。这份平衡却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尤其是原本在魔教势力最大的万毒门中,随著老门主毒神老人的去世,围绕著新门主的继承权问题,万毒门中已经乱成一片,总坛所在的毒蛇谷也已经是剑拔弩张。情势一触即发。

从名义上来说,得到了毒神临终遗命,而拥有正式继承人地位的是毒神的关门弟子秦无炎,很可惜的是,在魔教之中,特别是在万毒门这样一个尚武成风,实力重于一切的门派中,光靠毒神留下的遗命是无济于事的。

就在毒神刚刚去世后不久,他的另外几个弟子就赶回了毒蛇谷。来势汹汹,摆出了一副要争夺门主之位的态度。而秦无炎虽然深得毒神真传,一身本领远远胜过几位师兄,但一来他在万毒门资历不深,门中重yào

的一些高手供奉此番几乎全部站在他几位师兄那边;二来上次在南疆十万大山之中,他不慎被合欢派妙公子伏击,身负重伤,虽然此时已经大致恢复。但那番纠缠苦战,往来故事却著实让他吃尽了苦头。特别是金瓶儿紫芒刃中一股阴冷妖力竟然如附骨之蛆一般牢牢吸附在他体内气脉之中,令他修为大打折扣,也给了其他人趁机窥探宝座的机会。

不过,幸运的是,就在这危急关头,秦无炎终于凭著毒神真传的诡异道法。加上包括“七尾蜈蚣”在内的五种剧毒搭配使用,硬生生将这股诡异的阴冷妖力从体内清除了出去。而这件关系重大的事情,不过是在数日之前才发生的,秦无炎心思深沉,一直保守著这个秘密。他深知自己此刻已是众矢之的,所以甘心苦忍。

他的忍耐很快就得到了回报,本来齐心协力,结成联盟回来抢夺门主宝位的三位师兄范雄、程无牙和段如山,在发xiàn

这个原本最忌惮的小师弟竟然已经是个内伤成疾、病痛缠身的半废之人,而且他还非常诚恳地表示了师父临终的确将门主之位传了给他,但他自己却根本不想坐这个位置的意思,并且当场交出了掌门印信,放在毒神灵位之前,说明只有成为门主之人方能得到之后,这三个毒神传人的联盟便迅速开始瓦解崩溃了。

万毒门门中的高手供奉和门中弟子,此刻也分作了三派,以百毒子为首的一派站在大师兄范雄一边;而当年与张小凡有杀徒之恨的吸血老妖和他的好友端木老祖一起,站在了老二程无牙背后;至于剩下的老三段如山,虽然道行在毒神四个弟子中排名最后,但其人向来精于心计,早就暗中图谋,此番却以他的势力暂时最为强dà

,万毒门好些个久不出世的老妖怪都被他拉拢了过去,门下弟子也有将近一半站在他这一边。

而眼下的毒蛇谷中,正是祭祀毒神头七的最后一天。毒神去世的消息已经散布出去,灵堂之上白幡如山,却难得听到一两句哭声。大多数万毒门弟子虽然头戴白绫,身披麻布,但脸上却连一丝伤心痛楚的神色也没有,相反,许多人倒是怒目而视,与另一派的人对峙起来。若不是顾忌著灵堂之上最后的一点面子,只怕这里早就变做了武堂而非灵堂了。

毒神的四个弟子,俱都身披重孝,跪在众人之前,但除了秦无炎之外,其他三人都只磕了三个头就站了起来,往旁边一站,身后同样站过去许多人,彼此对峙,而无数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望著灵堂里那个棺材前面的供桌上,摆放著的一个绿色小盒,上面写著四字──

万毒神印。

正是万毒门自古以来门主才能拥有的印信。

供桌上摆放著水果三牲,桌子前方地面上是个铜盆,燃著火焰,秦无炎磕完头后,和三个师兄不同,默默跪到一旁,拿过纸钱一张张放入铜盆,烧给死者。而他的三位师兄都没有正眼看他,反正无论哪个人最终做了门主,这个废人也逃不过被毒死的命运。

他们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在那个小盒之上。

一脸横肉、面目表情凶狠的范雄忽地冷哼一声,走上一步,向那供桌走去,但早有防备的程无牙和段如山几乎同时都闪了出来,段如山冷笑道:“大师兄,师父头七尚未过完。你想干什么?”

范雄双眼一瞪,面上凶光闪现,道:“我是大师兄,这位子当然要由我继承。”

程无牙呸了一声,道:“你从哪里看来说,这个位置就是大师兄坐了?”

段如山也讥笑道:“你是想说长幼规矩罢。真要说规矩的话,师父临终也是传位给小师弟,哪里轮得到你?”

范雄眼中凶光闪闪,霍地回头向秦无炎看去,秦无炎头也不抬,说话声音听起来仍是中气不足,咳嗽一声,颤巍巍地道:“三位师兄,你们刚回来……咳、咳咳……的时候。我已经立kè

将印信交了出来,并说明了我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你们……咳咳……你们入门比我早,人望比我高,自然便该你们坐这个位子,师父年纪大了,想来是走的时候有些糊涂,所以才胡乱说的。究竟谁坐这个位置,你们决定好了。就别把我扯进去了罢。”

他说话语气之中,低沉颤抖。似乎还有些心虚害pà

的感觉,哪里还有从前深沉嚣张的样子。范雄冷笑一声,不屑地转过头来,再不看他一眼,道:“那你们究竟打算怎样?”

段如山嘿嘿冷笑,道:“不用多说了。还是和我们约定的一样,师父头七先过,让他老人家走好之后,我们明日再在这灵堂之上决定到底是谁坐上这个位置!”

范雄狠狠瞪了段如山和程无牙一眼,而他的两个师弟看他的眼色也不会善意到哪里去。片刻之后。范雄霍地转身,大步走出灵堂,一大堆的人随即跟著他身后也走了出去。程无牙和段如山随后也都带著人马走了出去,灵堂之上,很快只留下秦无炎一个人默默跪在地上守护著灵柩。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秦无炎手中的一叠纸钱都放到铜盆中烧的乾净了,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白绫之下的他的眼睛,漠然而没有光彩。

“师父……”他的声音轻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师父啊!你看到了么,这些人就是你的徒弟、你的手下啊……”

秦无炎冷漠的嘴角,慢慢泛上一丝冷笑,冰冷而不带有丝毫感情,但随后,那冷笑中却又多了几分快意…

他的这些师兄一个个眼里只有名利,只有地位,只有万毒门门主的光荣,却一个个都是无脑愚蠢之人——师父他老人家虽然一向对外表现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但事实上,身子骨却是硬朗的很。只是用毒之人,平时想要装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难道还不容易?他们也不想想,师父真的会竟然这么突兀的就去世了?

毒神早就知dào

自己门内的情况,也非常清楚苍松的狼子野心…如今,万毒门虽然明面上在魔教之中势力不小,但若是真起冲突却未必是鬼王宗的对手,更别提其他天下大派,既然如此,在得知夜魇的存zài

之后,便自然而然有了如今的计划,而自己的“死”,也是计划中的一步。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巨大的布局而已,甚至连同秦无炎与夜魇之间的交yì

也是如此,都不过是毒神借助安排企图吞并天下的安排罢了!而秦无炎,在这出大戏中自然也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此刻,便由得几位师兄胡闹去吧。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沉浸在无形的紧张气氛中整整一天的毒蛇谷似乎也慢慢的进入沉眠,幽暗的灯火缓缓熄灭,除了那个清冷孤寂的灵堂。

灵堂的门依然向外打开著,凄冷的夜风呼呼吹过,把灵堂上依旧燃烧的蜡烛吹得明灭不定,在地上投射出诡异的影子。门外远处,寂静之中,彷佛有什么声音在低声轻语,似哭泣,似低笑,又似乎根本就是风吹树动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只觉得心中有些发冷。

从灵堂上那几根还在苟延残喘的残烛照到屋外的光亮中,这个山谷的夜晚,屋外还飘著淡淡的薄雾,如轻烟一般,在黑暗和阴影处,飘过来荡过去,变幻著各种形状。

而灵堂之上,彻夜守灵的人,依旧只有一个秦无炎。

他仍跪在灵前,低著头,眼光飘忽不定,似乎在看著某个不知名处。在他面前的那个铜盆中已经满是烧化的纸钱变的黑色纸灰。随著不时吹进的夜风而颤动著,偶尔有一两片散落的纸灰被风吹起,离开铜盆,缓缓飘荡在屋子之中,然后多半都悄悄的落回在灵柩前方的供桌上,飘落在供奉的三牲盘中。

冥冥中。可还有一双眼睛,正望著这一切?

脚步声忽然响了起来,踏在平整的地面走进了灵堂。秦无炎身子震动了一下,任谁来说,此时此刻突然在身后响起脚步声音,都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他回头望去,眉头一皱,面色有些惊讶,显然来的这个人并不在他意料之内。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大。但服装与普通魔教弟子大不相同的人,一身道袍,方脸凝重,正是魔教万毒门的供奉苍松道人。

秦无炎看著苍松,苍松也看了看秦无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然后苍松径直走到灵柩前的供桌前方,拿起桌上摆放的细香。放到一旁一枝残烛上点著了,对著灵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又踏上一步,将香烛插在香炉之中。

秦无炎耐心地看著苍松道人的一举一动,从头到尾,当苍松道人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秦无炎微微低头,算是弟子还礼。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依然很镇定礼貌地说道:“多谢道长。”

苍松道人点了点头,道:“我与老人家毕竟宾主一场,虽然这一炷香上得有些迟了,但总是我一番心意。”

秦无炎还是跪著。看向灵位,淡淡道:“无妨,道长只要心诚,想必师父在天有灵,必定会欣慰许多的。”

苍松道人凝视秦无炎,看了一会,忽然笑了一下,道:“秦公子,你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我。”

秦无炎双眼微抬,似乎没有想到苍松道人会突然问这么一句,有些奇怪,但看了苍松道人片刻之后,他仍然心平气和地道:“道长误会了,阁下乃是恩师在世时候的客宾供奉,在万毒门中也算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无炎不敢心存怠慢。只是如今恩师不幸撒手人寰,在下心中悲痛,若有不敬失礼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苍松道人脸上依然挂著微笑,目光也缓缓转到正前方毒神的灵位上,在那个灵位之前,装有万毒门门主印信的盒子正安静地摆在那里。苍松道人看了一会,忽地从他身上传出几声低微而怪异的叫声,似乎如什么虫鸣一般,秦无炎脸色微变,苍松道人也是一怔,但随即忽然笑道:“老门主啊老门主,你应该可以安心地去了,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居然还有个这么了得的徒弟,真是不简单啊!”

秦无炎面容一沉,眼中厉芒隐隐一闪而过,沉声道:“道长,你说什么?”

苍松道人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拉起手腕袖子。秦无炎双眼瞳孔收缩,见到苍松道人手臂之上贴肉绑著一只小盒子,刚才那阵怪声此刻又从这里面发出来,清晰可闻。

苍松道人面上带著神mì

笑意,慢慢将这只手伸向前方灵位,但绑在他手腕上的盒子稍微靠近灵位之前放置万毒门掌门印信的那个盒子时,灵位之前的那个盒子里,突然也发出了低沉但十分清晰的虫鸣声,那声音听起来,和苍松道人手腕上盒子里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苍松道人慢慢收回手臂,转头望著秦无炎,淡淡道:“七尾蜈蚣?”

秦无炎深深吸气,闭上眼睛,待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精芒大盛,整个人突然从那种沉默颓废的感觉变得精干凌厉,只见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著苍松道人,缓缓地复述了一遍:“七尾蜈蚣!”

原本幽暗阴沉的灵堂,在他这般一站之后,突然变得似乎有些光亮起来,空气中原本的清冷气息也转眼消失不见,有的,只有凌厉的杀机。

苍松道人却看不出有什么畏惧之意,反而像是对周围的变化什么也感觉不到,还神色自若地向秦无炎问了一句,道:“你说,若是你师父知dào

他的这些徒弟们在他刚刚死后不久,就在他灵前乱来的话,他应该会十分生气罢?”

秦无炎冷哼一声,道:“师父他老人家睿智聪明。早就看破了这所谓的礼仪俗法,不要说在他灵前对他不敬,便是我等弟子在这里互相厮杀,他老人家也多半会笑著看热闹而已。”

苍松道人缓缓点头,忽地叹息一声,道:“的确如此。我这十年来与老门主朝夕相处,以他的性格,怕真是如此了。”说著,他看了看秦无炎,微笑道:“想不到你跟随他时日最短,却反而是众弟子中最了解他的一个人。”

秦无炎神色不变,但身子却往前踏了一步,冷冷道:“道长你,不也是十分了得么。不但看清楚了师父,而且连我的一举一动,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苍松道人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睛向秦无炎的脚步瞄了一眼,忽然道:“现在已经过了你师父的头七了罢?”

秦无炎一怔,不知苍松道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但今晚此人的态度委实古怪,高深莫测。更何况他已经看破自己在门主印信上做的手脚,只怕是不能留他了。秦无炎心中这般想著。口中淡淡地说道:“眼下是丑时,刚刚过去了,怎么,道长莫非有什么指教么?”说著,他又向著苍松道人走近了一步。

苍松道人却随即向后退了一步,点头道:“那就好了。让你师父平安过了头七,也算是我一番心意了罢。”

直到此刻,苍松终于才露出狐狸尾巴!他栖身在万毒门,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报复道玄而已,而如今。他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那万毒门其人其事,自然都是自己的棋子!

当然,对于夜魇来说,虽然不曾完全东西毒神和秦无炎的安排,但其中关键,他还是多少了解…毕竟是不知dào

活了多久的老怪物,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不曾注意,而如今的苍松,正是他为了反制万毒门所作出的安排…接下来,也就只能看两方各出奇招,看到底谁能够笑到最后了!



秦无炎一怔,还没等他会过意来,苍松道人忽地身形一动,转眼闪到灵堂门口,提气开声,大声道:“咦,门主印信……啊……”他前头几个字充满惊愕之意,说到一半,明明还完好无恙地站在原地,苍松道人却突然如同受到重创一般失声痛呼,像是被什么人偷袭一般。

秦无炎顿时脸上变色,但已经来不及阻止,苍松道人的声音已然在寂静幽深的毒蛇谷上空,回荡不已,片刻之后远方都似有回声弹了过来,满山谷中到处都是隐约「啊」的声音。

最初的一刻,毒蛇谷中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样,几乎比原来更加死寂,但只不过过了片刻光阴,无数嘈杂声音从毒蛇谷各个角落上澎湃响起,如波涛一般轰然而响,但听得无数早已枕戈待旦的人跃然而出,种种问话声、责骂声、呵斥声、指挥声融为一体,化作无形之波涛,纷纷从四面八方向这座灵堂涌来。

苍松道人回头微微一笑,对著面色铁青的秦无炎挥了挥手,道:“贤侄,做叔叔的我帮你一把,日后万一你能坐上门主宝座,千万不要忘了今日之情!”接著也不多说,身影晃动,在秦无炎扑到门边的前一刻,迅速飞入门外黑暗之中,转眼就消失不见。

秦无炎凭门喘息,眼中满是怒火,显然苍松道人这突然其来的一下完全打乱了他之前的打算,也打乱了毒神和自己的计划…此刻周围人声鼎沸,眼看著灵堂就要被三位师兄的无数人马团团包围,秦无炎狠狠一跺脚,当机立断,也如苍松道人一般投身于屋外黑暗之中,片刻之后隐没了身形。

下一刻,无数手持火把利刃,杀气腾腾的万毒门弟子,在毒神三大高徒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毒神灵堂。

而在片刻的寂静之后,夜幕下的毒蛇谷中响起了愤nù

的喊杀声音,顿时席卷了整个山谷。

夜色,愈发深沉了。

PS:万字大章,马上要完本了恩,不管喜欢不喜欢本书的书友,总之就在二月份这里说再见了,最后几章,且看且珍惜(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英雄(3)

第三百七十八章、英雄(3)

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英雄豪杰,也不过是人类对于自己的自吹自擂罢了…对人族有利便是英雄,反之便遭唾弃。说得在狭隘些,就算是人族之内,魔教内的英雄人物,在天下正道眼里,难道不也是不值一哂吗?

是啊,这便是这世界的真相,所谓的英雄,又有谁能够说得清呢。

—————————————————————————————————————

“苍!”

神剑低吟,墨雪,终于真个出鞘!

不再是水墨伽蓝之中模拟出的场面,这一次,真真zhèng

正是两人交手的时刻!

有几成把握可以制敌?

没有…完全没有。

流影自问剑上修为当世可称绝顶,但即使如此,面对兽神之时自己手中之间到底能发挥出几分威能,刚刚就已经印证过了。

水墨伽蓝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幻觉,而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交手——如果再按照之前的套路进攻,那么结果自然也是同样…斩断兽神一臂,但自己却要粉身碎骨。

虽然很不情愿,但按照两人如今的实力来看,兽神的确更胜一筹。仅仅以流影一人一剑,又无阵法相助想要击败兽神实在是难于登天,除非…

不。

摇了摇头,将心中杂念排除,纵使没有胜算,流影却也不打算放出最后底牌…墨雪低吟,纵然有败无胜,流影也不能轻言放qì



神锋在握,所定视者,是前路。亦是血路!

风,为之止,月,为之明。

对阵第一剑,流影微微抬手,不见墨雪如何挥舞。却是刹那迸射千道剑光,恍若流星破碎虚空,那茫无边际的剑光一时出现,然后便不可收拾,随后只在流影一挥之下,全部向着兽神所在爆射而去。

墨影千锋!

洒脱一剑,竟仿佛天灾远降,叫人无法抵挡。

兽群震动!

面对那如同末世般的凛冽剑光,纵然是最凶狠嗜血的野兽也开始慌乱起来。黑暗没有办法带给他们任何庇护,就连一直以来渴望的血肉也不能延缓他们后退的脚步…躲避,慌乱,他们和人类的表现简直一般无二,在生死面前,面对不可抗衡的力量,活物的本性便是逃亡。

不过,在那一片慌乱当中却只有那个少年与他座下的饕餮始终不曾迟疑又或者畏惧退缩。他自始至终都淡然地看着一切。直到最后也不过摇了摇头。

“结局已定。”

一声轻叹,然后便是挥手一击。潇洒绝逸,让人痴迷。

仅仅是一记挥手而已,漫天剑光猛然迟缓,再过片刻便全都破碎,飘散成点点碎屑,仿佛银屑天降。美到极致,却也是强绝天下。

流影发出的第一剑竟被如此简单的破去,丝毫没有悬念可言。

眉头皱起,就算早有预料,但如此简单便失去先手还是让人无法接受。这表示接下去的战斗需yào

更加谨慎,而胜算,也在莫名之间更小了几分。

然而就在此刻,兽神却突然口出惊人之言!

“你没尽全力。”



没尽全力!?

如此生死之战,又怎么可能不竭尽平生所学?这毫无退路可言的争斗,向来都只能以一方的死亡作为终末,如此状况下,又怎会不尽全力?

然而…兽神并非是虚言。

手中的墨雪剑缓缓放下,流影一时沉默…

并非是他不想尽全力,只是不能而已——他的身后便是苗疆子民,便是玲珑、梓言的后人,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在这里全力出手。

“…”

沉默不言,流影所使用的剑术驳杂,天下精妙法门,他都有所涉猎,但真zhèng

剑意却是传自原瀚海书山之最高绝学,太玄剑经!

连同原本的瀚海主人澹台灭明在内,从来没有人能将太玄剑经练到第三层,可千年之前,流影却做到了,所以凭借这剑术,他几乎很难在这世上寻到对手…只不过,眼前之地,仅凭第三重水墨伽蓝却依然难以战胜。

但,这并不是说,这千年以来,流影就真的毫无进步可言。

事实上,他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可以一搏,只不过,若是如此,就算是他真的战胜了兽神,距离战场如此之近的南疆子民们,恐怕也将无人幸免了。

抬手,兽神再次侧身躺回原处,在他的示意之下,漫山遍野的妖兽爪牙纷纷退去,血腥和杀戮,终于开始向着远离苗人的方向前进。

“七日之后,我会再来,到时候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兽潮,终于退去。

而流影也重新还剑于鞘。望着远去的妖兽,他突然多了几分感慨…他从没有想过要成为英雄,但眼下这些事情,却是非做不可才行。

低头,墨雪剑一闪而逝,但他的手掌却握得更紧!

—————————————————————————————————————

“哈哈,好啊,好啊!连你也回来了…那便与你师傅一起死在这里吧!”

道玄真人大笑一声,扬手便是继xù

攻来,只是这一次,他把目标锁定了这个后出现的年轻男子,锁定在了…张小凡的身上!

“不可!”

数声疾呼,来自不同之人,只是口中之言,却是只有这一句而已。

道玄真人何等修为?

这普天之下,可与其争锋之人屈指可数,此刻他堕入魔道,一身修为更是高深莫测,可怖之极!就连大竹峰首座田不易,也不过是与其纠缠了数个回合,便已经不敌,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在这青云之上,除去道玄本人之外,经过三年前的大战。几乎所有人都认同田不易已经是第一高手,而张小凡呢。

这个三年前被道玄真人一剑斩下,却又被旁人所救的弟子,当年就算在年轻一辈当中也算不上绝顶人物,如今又被逐出师门,三年之后的现在。又有谁会相信,这样一个年轻人能够抵挡住道玄真人的愤nù

呢?

而眼下,可不是当年七脉会武的赛场,道玄真人也不再是点到即止的长辈,从田不易刚才和他交手的过程就可以看出,如今的道玄,心中早已经充满杀意,更何况面对张小凡这样一个他当年就决意杀之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有情面可讲?

一掌推出!

绝杀之意已经再明白不过。对于青云门的叛徒,青云掌门没有半点儿犹豫,被黑气盘绕的魔掌顿时携带烈风推来,凛凛魔威叫人无法抵挡!



在道玄的对面,一身黑衣的张小凡微微皱眉。

回转之前,他从没有想过道玄真人竟然会变成如今这般…自那日天音寺与流影暂且分开,他一心回到这里,也不过是为了了结这段由自己当年引出的祸乱。甚至对于张小凡本人来说,他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应对盛怒之下的道玄真人的准bèi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再见面时,当年那个风姿卓越,一身正气的掌门师伯,竟然已经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手中噬魂棒握紧。

三年困顿,离开青云门之后,这噬魂棒上流影曾经留下的结界早已破碎。如今,绝世凶器被张小凡握在手中,真力随便一引,便迸射出独特煞气,不详至极。凛冽至极…但怪异的是,这噬魂棒却再也不曾掀起一如当年破封时那般的猩红气旋,反倒如刚才一般,缓缓激起一股灰色气劲。

无暇思量,再回神,道玄真人的鬼爪已经攻到面前,

如此急速之下,闪躲无用,如方才的田不易一般,张小凡双眼一凝,饱提一身元功就选择了正面硬挡!一触之下道玄出招之时黑色阴风依旧狂暴,但在那疯狂气劲干涉之下,在张小凡的方位,一点灰色的气芒虽然犹如海中孤舟,煞是凶险却也始终不见倾覆…任凭道玄真人掌风再盛,却好像始终奈何那灰芒不得,只能包围在外,空耗真力始终进逼不得!

“这…”

眼见如此,苏茹顿时骇然…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如今看来,方才帮不易解了为难的那一道真力与小凡此刻发挥出的力量又是何其相似?

可刚刚田不易与道玄拼斗之时所发出的力量着实骇人,小凡不过离开三年,如今竟然已经能够将双方冲突之间爆fā

出的力量消弭无形了?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咳咳…”

另一边,刚刚脱离战团的田不易早已耗尽了力qì

,最后相拼那一下,他已是赌上一切,若不是张小凡出手及时,如今田胖子恐怕早已命丧九泉,身体虚弱之下,竟然连站都站不稳了。苏茹救夫心切,眼见如此也就顾不得其他,抢前一步来到田不易身边一把将他扶住。

“不易,你没事吧?”

她开口,眼中更有泪光闪烁——是重逢的感动,更是对眼前丈夫凄惨状况的痛心。

“我…没事…”

一身虚弱,但是眼见妻子亲至,田不易却还是强撑一口气,如此安慰…此会他受伤着实不轻,道玄掌门出手多有狠辣,若不是田胖子自己修为足够高深,恐怕就此一次就要了他的老命。但如今,除去自身安危,他更关心的反倒是那个突然加入战团的年轻人…

没错,就是大竹峰的弟子,张小凡!

“老七,老七怎么样了?”

原本以为今生今世再无缘相见,谁又能想到,今日两人竟然又在这里重逢!甚至这个当年被青云门抛弃的弟子竟然一出手,就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老七很好,他还活着…”

苏茹眼中含泪,如今,她实在不知dào

自己应该做出什么表情…掌门道玄入魔不假,但自己丈夫以及门下弟子双双无事,这却又是天大的喜事。

“快…去帮老七一把,他一个人,不…可能挡得住道玄师兄的。”

田不易听闻张小凡无事,心里一松。嘱咐了一句,便立kè

昏死过去,苏茹大惊,立kè

扶着田不易向远处去,以免场中斗法,波及到此处。再回头时。张小凡依然和道玄掌门纠缠在一起,两人招数碰撞,十分紧张激烈!

张小凡如今已阅过三卷天书,一身本领着实特殊难以捉摸,而且他甚至已经超脱入魔之劫,如今早已今非昔比,三年时光,如今重返青云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傻小子,一身功力直追天下绝顶!

但纵然如此。比起道玄真人,张小凡到底还是缺了几分积淀,此刻两方动手,纵然他身份佛道魔三教真理,更有天书相助可以卸去道玄真人招上魔气,但长此以往,修为上的差距还是渐渐体现出来,又过几招。他终于还是落在了下风,难以继xù

支撑。可另一边,道玄真人的攻击却愈加犀利,此刻张小凡想要脱身尚且不难,但如果一直久战,恐怕不利!

就在关键时刻,另一道湛蓝剑光顿时加入战局。出剑者剑光冰冷,却是锋利无匹,修为未见得深厚却是气势惊人,道道蓝光断金裂石,崩摧山峦。简直锐不可当!

张小凡一时间压力大减,等到他分神仔细观看,才发xiàn

这后来的女子分明却是自己的熟识。死灵渊下,正是她与自己并肩抗敌,生死与共,玉清殿上,也是她不安危,更忤逆师傅的意思甘愿为自己作保。那一袭白裙初识时,只是七脉会武擂台上的绝世剪影,如今,却变成了静静躺在自己回忆中的那一抹倩影。

他看着她,一时无言,连手上的噬魂棒也骤然一停…

“陆师姐。”

小凡低声唤到,心里却又多了几分愧疚,只是千言万语,如今他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而陆雪琪却没有回头,她手中天琊神剑发出耀眼光芒,奋力之下,犀利剑光一时竟然将道玄真人逼退…不回头,不是绝情,更不是没有情谊,只是那份被冰雪冷月掩埋良久的情感眼下实在是沸腾的太过激烈,陆雪琪不敢回头去看那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儿,她害pà

自己只要看上一眼,便再也握不住这手中的神剑,也再也止不住眼角的晶莹…

他回来了,他终究回来了。

这一刻,三年绝世剑舞,一颗冰心终于值得。

“凝神。”

陆雪琪开口,是对张小凡的嘱咐,更是对自己的嘱咐…道玄真人的事情还没有完结,此时此刻,她绝不能在这里死去,也绝不能让张小凡如此死去。

一横剑。

天琊放出万道寒霜!

…而在同一时刻,通天峰之外,另外一道绿色的霞光也跟在张小凡之后很快到达。

自天音寺离开之后,张小凡自然是直奔青云门而去,但在途中,却是不得不经过河阳城内的藏锋斋——跟他一起来此的,便是鬼王宗宗主的女儿,碧瑶。

—————————————————————————————————————

下一刻,无数手持火把利刃,杀气腾腾的万毒门弟子,在毒神三大高徒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毒神灵堂。

而在片刻的寂静之后,夜幕下的毒蛇谷中响起了愤nù

的喊杀声音,顿时席卷了整个山谷。

方才那一阵响动显然是苍松真人有意为之…而目的,自然就是引起眼下这般,万毒门内的斗争!除去秦无炎之外,另外三位继承人各自心怀鬼胎,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显然都会刺激到他们的神经。

而在这些变故之中,若是有人想要抢夺万毒门内掌门信物,自然更是让他们无法忍受,所以只要这宝印一乱,三方人马各自杀入,就已经是不可避免,到时候三方必然发生冲突,而如此一来,战乱也就没有办法避免,不论毒神和秦无炎到底有什么算计,既然万毒门已经不能再为夜魇所用,所以夜魇也不在意如此便将万毒门的有生力量削弱大半,到时候,用不着他自己动手,魔教之中的其他几大门阀也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一拥而上将万毒门整个吞并了!

“呼!”

长长的出了一口恶气,毒神生前所收的大弟子范雄恶狠狠地一甩手,将一个被他抓裂脑壳的万毒门弟子尸体甩到一旁。尸体飞过半空,砰的一声砸到灵堂前方的供桌上。掉了下来。

彷佛是冥冥之中有恶魔冷笑,又或者要给毒神这一位生前杀人如麻的魔教门主做个祭奠,在毒神灵柩所在的灵堂内外,此刻已经是血流成河,到处都是万毒门弟子的尸体。

浓重的人血腥气,在空气中飘荡著。

此刻。毒神三大弟子范雄、程无牙和段如山三派势力已经厮杀良久,除了为首的一些道行高深的首领,普通的万毒门弟子已经死伤不少,而争斗让这三个为了权力而拼争的人都早已红了眼睛,几乎陷入了疯狂。

灵堂里供桌之上,装著门主印信的盒子,依然还安静地躺在那里,冷冷地看著这一切。

彷佛是杀的累了,灵堂内外的争斗渐渐平息下来。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却反而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三段如山在四个容貌怪异的老者簇拥下,双眼凶光闪现,看著前方分立的范雄和程无牙,冷笑道:“我说二位师兄,你们还不肯罢手么,现在除了你们身边的几个老家伙,还有谁能拿的出来?”

范雄和程无牙对望了一眼。互相都从对方变得猩红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绝望,自从灵堂中突然发出异声。早就彼此戒备的三派立kè

大举杀入灵堂,生怕迟了一步,门主印信为别人所盗。

而在那混乱情况之下,无数人冲进灵堂,自然都认为对方是早有预谋要破坏协议前来抢夺门主印信,三言两语间已然杀做一团。

而到目前为止。三派混战的结果,终于渐渐清晰起来,一向道行较弱的老三段如山,却凭藉著手中雄厚实力,渐渐压倒了范雄和程无牙。

此刻。除了还站在他们二人身后的百毒子、吸血老妖、端木老祖等不到十人,他们手中已经没有什么筹码了。

而段如山身边不但有“毒门四老”为护卫,明里暗里至少还有上百人,其中高手所在多有,万毒门一向的雄厚实力,竟然有六成都在段如山的手上,比开战之前还多,委实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眼看著败局已定,范雄和程无牙眼中满是不甘之色,但终究无法再说什么,看到两位师兄的模样,段如山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一向以来他上头有两个霸道的师兄,下面师父毒神又更加疼爱那个秦无炎,只有他一向被人漠视,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段如山趾高气扬地向前走去,毒门四老护卫在他周围,范雄和程无牙眼睁睁地看著他走到供桌前方,站在那个盒子前面,一个紧紧握拳,一个牙齿咬的嘎崩的响,显然心中愤恨之极。

不过他们此刻的愤nù

在段如山的眼中看来,无疑都是胜利者最喜爱的模样,他甚至觉得,就是有了这么一个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时候,他才不枉费了这一生。

段如山哈哈大笑,态度骄狂,得yì

万分地伸出手去,将那个绿色盒子拿在手中。

范雄和程无牙口中同时发出低声嘶吼,向前踏了一步,但毒门四老立kè

转身望向他们,同时周围段如山的手下呼啦一下拥了过来,将他们围了起来,二人眼中如欲喷出火来一般,远远地瞪著段如山手中的那个盒子。

段如山笑声更是得yì

,志得yì

满地扭开锁扣,打开了盒子,只见盒子里面金色丝绸铺底,丝绸中间放著一块深褐色小印,印上方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蛇,虽然没有翻转过来,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段如山都知dào

,那小印下方刻著的是四个字——

万毒神印。

段如山傲慢地环顾周围,目光更在范雄和程无牙脸上逗留的时间久了片刻,在充分享shòu

了胜利者的喜悦之后,段如山微笑著,虽然这分笑容因为他脸上溅到的鲜血而显得有些诡异和凶狠,他拿起了这个万毒神印,将它翻转过来。他要好好的、仔仔细细地看著这个代表著万毒门最高权力的象徵。(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英雄(4)

第三百七十九章、英雄(4)

那一刻,灵堂之上除了范雄和程无牙愤nù

的喘息声外,再没有任何声音了,眼看著,新一代的万毒门门主就要诞生。

突然,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的那一刻,段如山竟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手中的盒子和那个至关重yào

的万毒神印竟然掉在了地下。众人大惊,一起向他看去,片刻之后尽皆骇然。

只见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段如山此刻全身都在颤抖,一张脸完全失去了血色,尤其是两只手,竟在转眼变做了诡异之极的深黑颜色。

片刻之后,一声低鸣振翅的声音从他手间发出,有一只怪异的飞虫在他手指缝中飞了起来。

在场的无一不是万毒门中的资深人物,虽然那怪虫飞的速度极快,但几乎都已经看清了它,百毒子首先失声惊呼出来:“七尾蜈蚣,那是七尾蜈蚣!”

这声音如震动心魄的吼叫,震住了所有人,众人一齐向段如山看去,只见他全身抖动的越来越是厉害,旁边一个老者刚想伸手去拉,但手只稍微碰到他的衣服,忽地身子一抖,大叫一声向后飞了出去,片刻间右手黑了一片。

站在远处的吸血老妖瞳孔收缩,涩声道:“‘腐肉苔’……”

那个中毒的老者大声惊呼,旁边的另一位老者想都不想,大吼一声,操起身边掉落的一根不知是哪张椅子破裂的椅腿,向他右手劈了下去,在他高深道行之下,那椅腿如刀锋一般无坚不摧,硬生生将中毒老者的右臂切了下来,随即那老者立kè

将椅腿丢了出去。似乎生怕多拿一会,自己的手也会遭到同样下场。

椅腿在空中飞舞,所有人都闪避不迭。

此刻的段如山已然满脸黑气,众人清晰地看到,他那两只已经完全乌黑的手上,噗的一声皮肤破裂开来。流出的竟然也已经是黑色的血。

片刻之间,但听得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噗、噗」声音响个不停,身中天下最毒的两种毒物的段如山,周身皮肉炸裂,黑血四溅,颓然倒地,挣扎了片刻之后,再也没有动弹了。

范雄怔怔地看著这个前一刻还猖狂不已,现在却已经一命归西的师弟。忽然回头大声吼道:“秦无炎,你这个奸诈的畜生,给我滚出来!”

众人顿时醒悟,“腐肉苔”毒性凶猛恶毒,乃是天底下最恶毒物之一,就算是在万毒门中,向来也只有毒神一人能够使用,范雄、程无牙、段如山等三人限于修行都不能使用此物。

而七尾蜈蚣更是绝毒珍奇之物。向来只有毒神贴身收藏,此番两大剧毒同时现身。又是在这万毒神印的小盒之中,不问可知,定然是秦无炎骗了所有人,暗中下毒。

一时之间,灵堂上人人自危,所有人都向自己四周悄悄看去。生怕秦无炎的身影忽然从身边冒了出来。段如山死状实在太过可怕,没有人不为之震动惊恐。

此时此刻,灵堂上连大气都没有人敢出,只有段如山的尸体处,那滴滴黑血缓缓落下。碰到地面上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嘶嘶声音,硬生生烧了小洞出来,转眼间尸体周围都是小洞,可见这毒性之烈。

“呵呵,怎么了,两位师兄,诸位长老供奉,我们不过才片刻不见,难得大家竟这么想我啊!”一个从容平和的声音,忽地从灵堂外传了进来,众人震动,向外看去,只见秦无炎换了衣衫,脱去了麻衣孝服,换上了平日所穿衣服,面上含著微笑,缓缓走了进来。而眼尖的人已经看到,在他肩膀之上,停著一只小小怪虫,正是七尾蜈蚣。

范雄恨恨地道:“是你下的毒?”

秦无炎此刻似乎将所有人都视若无物,大模大样地走上前去,来到段如山的尸体旁边,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将那只剧毒无比的万毒神印拣了起来。

范雄和程无牙眼睛收缩,程无牙冷笑道:“好啊!小师弟,我们三个都实在太小看你了。”

秦无炎微笑道:“二师兄说笑了,其实以三位师兄的实力,要取小弟的性命实在易如反掌,小弟本也不敢反抗。只是师父临终之前千叮万嘱,说到如今鬼王宗、合欢派俱都虎视耽耽,三位师兄又不成大器,让我一定要接受门主之位,以免万毒门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小弟从小被师父抚养长大,师恩深重,不敢不从,所以只得略施小计,让三位师兄受苦了。”

范雄怒道:“呸,你以为你现在就一定赢了么,告sù

你,老子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说罢,他转头对程无牙叫道:“老二,这小子太过狠毒,我们先合力杀了此人,然后我们再平分天下。”

程无牙立kè

道:“好,我们上!”

喊声之中,只见他二人就要冲上,而跟在他们身后的百毒子、吸血老妖等人见状正要追随的时候,秦无炎淡淡道:“几位长老,你们如今也看到了,我这几位师兄委实不成气候,你们要过来杀我,且不说光凭我有七尾蜈蚣和腐肉苔,你们能不能胜的过我。就算你们合力杀了我,跟著这两个废物,你们以为日后的日子好过么,能胜的过鬼王宗和合欢派么,能在正道那些人的围剿下逃脱么?”

百毒子和吸血老妖、端木老祖等愕然停住脚步,刚才秦无炎在段如山身上用的两大剧毒,非深得万毒门毒经真传之人不能施用,他们虽在万毒门多年,但仍然无法到达那个地步,心中实已对秦无炎这个看去年纪轻轻的青年大为忌惮。此番听秦无炎说了这么几句,一时心中迟疑,都不再向前。

而另外许多跟随著段如山的人,首先就不会听从范雄和程无牙的命令,此刻也多半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秦无炎看著众人。微笑道:“诸位,在下保证,只要在下接掌门主之位,必定不计前嫌,各位原来在门中如何,在下必定一以待之。”

在范雄和程无牙愤nù

而焦灼的眼光中。众人对望良久,然后百毒子首先退了回去,片刻之后吸血老妖、端木老祖以及毒门四老等人也缓缓走到一边,只留下秦无炎和范雄、程无牙三位师兄弟站在场中。

范雄面上露出绝望神色,知dào

大势已去,程无牙更是面如死灰。秦无炎面上看去还保留著淡淡笑意,但心中却一样是愤恨难解,他此刻恨的并不是面前这两个已如垂死挣扎的师兄,而是苍松道人。本来他早就定好计策。让三位师兄自相残杀,但绝不是如此大规模的厮斗,只要除去这三个师兄,他自然就能掌握万毒门大权。

不料苍松道人那晚突如其来的插了一手,将三派纷争引发做一场大混战,生生将万毒门原本深厚的实力在内战中化为乌有。秦无炎此刻又是愤nù

又是伤心惋惜,实恨不得将苍松道人生劈成两半才好。不过想归想,苍松道人此刻人影也不见一个。秦无炎只能哑忍下去。

如今群雄环绕,若是万毒门自相倾轧的太深。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这般道理,苍松清楚,秦无炎又怎能不明白?

范雄、程无牙和段如山这三个蠢货,毒神这次假死计谋,一来是要试探夜魇方面的动作,以便应招。另一面,也就是为了将这三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就此除去!虽说要将这三位毒神弟子的势力全部清除需yào

不小代价,但总比日后真个将万毒门弄成四分五裂要好。对于老谋深算的毒神老爷子来说,壮士断腕的道理他向来明白的很,绝不会再这种事情上迟疑。

但。凡事都要有个由头,原本他此次假死,就是想遁入暗处,以助自己的小弟子秦无炎接替自己的位置,到时候,对内能够稳定人心,保住万毒门基业,对外则是能进一步与夜魇之间的合zuò

态势,争取有利形势。



场中局势变化莫测,眼下秦无炎已经稳操胜券,他带著胜利的微笑,向两位师兄看去,悠然道:“二位师兄,你们还不在师父灵前谢罪么……”

只是没料到,直到此刻,范雄和程无牙这两个蠢货仍旧不肯罢手,他俩对视一眼心知此间局势已经倾颓非重药不可治,范雄强撑力qì

顿时大喝!

“诸位师弟,眼下我二人已无还手之力,但也不能眼见这卑鄙小子坐享其成,各位师弟长老,今日不论何人杀了这秦无炎,我二人便奉他为主,当这万毒门门主如何!?”

原本已经安定的场面经此一呼,顿时又动荡起来,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欲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这万毒门门主之外实在是惹人垂涎,如此一来,万毒门内的精英们自然要损失惨重,到时候就算是清除了门中的祸害,也等于是将自己置于了万劫不复之地,只能等着其他人前来收割。

绝不能如此…

秦无炎握紧双拳,却也不曾动作…眼下之事,他已经无法解决,能够依仗的也只剩下还躺在灵堂棺椁之中的师傅了。之前提到的种种利害关系他能想明白,毒神自然也能,此刻,他虽然身在棺中,却也不是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相信如果这样的局面继xù

下去,毒神自然也就无法继xù

将这出戏唱完,只能现身了…

果然没多久,灵堂之上的棺木发出一声巨响,明明已经“死去”的毒神如今重新出现,原本又要开始混战的弟子们自然也就猛然停手…

“混账东西!”



—————————————————————————————————————

“好!好啊!你们便一起来吧,我道玄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无耻小人的嘴脸!”

眼见陆雪琪加入战团,道玄真人怒极反笑,伸手反挡之下,宽厚袖袍顿时扫落了陆雪琪方才发出的数道湛蓝剑qì

,三年修行,一举踏入上清的陆雪琪作为剑修,其实力也可称卓绝,但一来她所修者多为法剑,而非单纯剑qì

。如此迎战发挥不出最大势力,二者,道玄不仅实力惊人,更广知众家之长,与其对战陆雪琪实在是难以支撑。

“我来!”

不等绝逸仙子陷入危机,身后。一身黑袍的张小凡大吼一声,噬魂棒上再次掀起灰色风暴,转身他便一同投入了战阵!比起陆雪琪,身负多门玄功的他更能和道玄真人正面接战,若非修为压制,他甚至可以单凭元功之独特便能胜之,而现在,也只有他从正面抵挡住道玄真人的进攻,他们方有胜算。

灰色旋风一闪而过。再次与那黑色魔气相接,两者对拼一记,一如方才情况,双方竟然不分胜负!张小凡握紧噬魂棒,急催体内真元,吞吐之间,将道玄真人身体周围逸散之魔气吐纳一尽,那原本挡无可挡的黑色妖氛竟然在这一催之下就消失干净!

“啊!!!”

与之相对的。是面前道玄真人的一声惨嚎,黑气消散之下。仿佛让他受到了极大地折磨,正面硬拼一记之后,道玄真人猛退数步,目光不善地盯着张小凡这边,始终不语,一改此前横行无忌的姿态。仿佛对刚才那一下颇有忌讳。

…有效!

虽然不知当年的道玄真人究竟为何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想要正面击败,甚至杀死道玄,目前来看都毫无可能性。那么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暂时压制住他…通过刚才偶然发xiàn

的方法!

只是,道玄却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盘旋一阵,道玄真人再催体内真力,仰天一指,一道流光便猛然窜入天际叫人无法揣度!张小凡虽不知如何应对,却也顿时如临大敌,在他的记忆里,这般场景似乎非常熟悉,但又没办法仔细想起。

“小凡!快躲开!”

方此刻,苏茹开口劝告!她一面护着失去意识的田不易无法参战,但眼力却是半点儿也不差。这般威势正是青云妙法施展的前兆!

而在道玄手中,这般绝顶法诀所能发挥出的威力绝对是骇人听闻的。一如当年迎头斩下的那诛仙古剑,叫人无法阻挡。

小凡不解,但却是已经慢了一步,道玄真人腾空而起,虚空连踏,七步登天!手中虽未持法宝,但漫天光辉却是尽化黑幕融于他高举的右手之上!一身空前绝后的本领让他不拘于修士们普通的眼光,就算手中并无法宝,可道玄真人却依旧可以做法,依旧可以驱使天雷!而如今,他能够使用的法门更是骇人!

神剑御雷真诀!

张小凡眉头皱起,双手紧握噬魂棒,这无上妙法他曾经见识,所以更知其中奥妙,当年七脉会武之时,未成熟的神剑御雷真诀就险些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如此,若是道玄真人亲自施法,这真诀又将恐怖到什么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道玄真人施法之刻,张小凡背后,一道清丽身影同样逆天而上,手中湛蓝宝剑出鞘——天琊神剑直指天空!

再然后,便是冰雪女神口中吐出的袅袅天音!

“九天玄煞,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一世剑修,如今法力尽展!陆雪琪逆天而上,面对道玄真人所施展之无上真诀,她不闪不避,竟然要用同样的秘法正面相抗!?

再是犹豫,也早已来不及。双方雷霆汇聚,百里天空陷入一片阴云之中,晦暗非常,自那九天之上,神雷威能当空而降,无物可当,亦是无物敢当!

道玄真人怒而挥手,陆雪琪同样引剑,两面雷霆却是一般恐怖,再眨眼,已是极致冲突,轰然作响!

剑对掌,光对光!

一片耀目之后,乌云消散,而同样的雷霆神威,也纷纷消失无形…

陆雪琪缓缓落下,道玄真人却是举掌再攻!正此刻,张小凡来处却是又出现一道绿衣身影,手中伤心花霎时绽放,漫天花雨散落,占着偷袭之功,一时三刻,竟然将道玄真人困在其中!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与张小凡一同从藏锋斋赶到此处的碧瑶!

多年不见,小姑娘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能以身挡剑的小孩子了,如今的她同样功力不凡,一步踏入解脱境界!虽然脚程比张小凡还慢了一步,但眼见心上人恶战,又岂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至于小凡之前对她“不轻易暴露”的嘱咐。此刻自然是顾不上了。



一而再,再而三。

今日道玄真人本欲杀了田不易,但如此这般,却是这群小辈纷纷放肆相助更加可气的是,竟然连魔教妖女都在青云山通天峰下现身,如此情势。原本就已经神志不清的道玄真人更是无法容忍,激愤之下,更是顾不得许多,手上的功夫也更强三分。

“孽障!孽障!”

连声疾呼!

道玄真人置身花雨之中,一身墨绿道袍猛然鼓起,远空之上,道道黑风乍现,眨眼便尽数灌入那疯魔之人的体内,原本就已然骇人听闻的魔威再次昂扬了数分。再抬头时,道玄真人仰天怒吼,双臂一展,便将周围花雨全数震退,骇人魔啸震动九天!

“小心!”

张小凡当先迎上,一阻浩瀚魔威,噬魂棒上灰光大亮,将那紧追碧瑶而来的黑色魔气全数抵挡在外。两人合力,这才暂保平安…

陆雪琪和苏茹这边。虽然同样惊讶小凡为何会和碧瑶一同回转青云门,但此时此刻显然不是问责的好时候…若不能妥善处理道玄真人,青云门祸事将近,到时候恐怕就免不了苍生涂炭了。

“碧瑶,陆…师姐,助我一臂之力。”

张小凡开口。面对着无上魔威,寻常方法已经不可能阻止得了道玄真人,他手中噬魂紧握,纵然不愿,却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一会儿望你二人先吸引住对方注意。我有一法,或可…或可暂时擒下道玄真人。”

听闻此言,碧瑶立时回应称是,而陆雪琪犹豫片刻,却也只能点了点头。

—————————————————————————————————————

南疆,七里峒。

一夜苦战,等到天明之时,南疆却多了几分愁云惨淡。

昨夜,虽然流影及时出手,使得大批兽潮未曾立时侵入,但不管怎么说,苗黎之间的争斗却还是平添了不少人命…不管是苗族也罢,黎族也好,双方皆是巫族后裔,如此自相残杀,实在有违天和。

到如今,幡然醒悟,才知一切成空,是是非非只留下一腔血泪,家园不复。

流影盘膝坐在祭坛之上,他没有睁眼,双耳之中却盈满了南疆之民的恸哭

一场酣战过后,未曾来得及抚平失去亲人的悲怆,南疆子民便又要背井离乡,远离这世代居住的处所而去了…

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先生…”

面前,苗族族长图麻古深深一礼,向流影鞠了一躬。

“带大巫师话,说南疆全族,感谢先生救命之恩。”

七尺高的汉子眼含泪光,身为一方族首,无法保家卫族,却只能远远逃窜,这无力,这耻辱,都仿佛要砸碎他的脊梁。甚至,若是没有眼前之人,南疆后人,连这最后一线生机恐怕都不会再有。

“不必谢我…”

流影没有睁眼,只是继xù

枯坐——他又有什么资格接受南疆子民的谢意?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因为他自己祖辈的过失才终于造成今天这般的吗?墨雪空利,他却无法手刃敌首,如此,又有什么资格承谢?

走吧…走吧…

现在离开这里对于南疆之民来说,也许也是件好事,或许,他们便永世不会再承shòu这般无状的痛苦。而对于自己来说,这样一来,这里也就成为了可以放手厮杀的舞台。

嗡…

一声轻吟,墨雪剑再次缓缓在他掌中显出形体,流影抱着宝剑坐在祭坛之上,一头白发,却不知何时开始有了变化,一毫一缕,竟缓缓透出点点墨黑。(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终末(1)

第四百章、终末(1)

果然没多久,灵堂之上的棺木发出一声巨响,明明已经“死去”的毒神如今重新出现,原本又要开始混战的弟子们自然也就猛然停手…

“混账东西!”

一声怒喝,四下为之震惊!除去秦无炎之外,其余万毒门门人纷纷颤抖跪下,无人敢直视眼前之人。毕竟这百多年光阴,毒神在万毒门中的地位绝对是说一不二,只要是他发下的命令,就无人能违背…前次也是大家以为毒神已经死去,这才敢互相争夺门主之位,如今毒神“死而复生”自然再无人敢放肆。

范雄与程无牙也双双跪倒,只见二人满脸涕泗横流,不住叩头请罪,只差把头皮也撞破了。而原本在两人身后的几位长老,如今脸色也好kàn

不到哪里去…虽然并非直接,但他们这回也会被安上个放上作乱的罪名,如今也只能期盼法不责众,否则按照毒神的脾气,胆敢背叛他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百毒子,风月老祖和吸血老妖虽然也各自身负不凡,但真要和毒神相比,那还是有所欠缺,至于毒门四老更不必说,他们体内早已被毒神暗中埋下剧毒,毒神未死他们是绝不敢有生二心的…自然了,此刻以他们为首的长老们也就只能纷纷心有戚戚随弟子们一同拜倒。

“恭迎门主…”

“哼!你们还知dào

我是门主!?”

毒神冷哼一声,跨步向前,一伸手便将范雄和程无牙从远处摄来,然后凭空挥手,一阵腥臭毒风便逆向吹过,不过片刻。刚刚还声泪俱下的两个年轻弟子,已经化作两句骸骨骷髅,再也没有了哭喊的力qì



这一下,门中其他弟子更是噤若寒蝉…这毒神的确是手腕了得,连自己门下的弟子也是这般说杀就杀,不留情面。要是再引他发怒,谁也不知dào

自己会不会成为被他拿来泄愤的倒霉蛋,一时之间,众人也只好一边山呼“门主英明”,一边唾骂范雄和程无牙狼子野心,万毒门上下,倒是突然万众一心起来。

然而就在此刻,山门之外,却有一人飘渺而来…他用一身黑袍掩住形体。甚至连面目也完全被遮蔽。事实上,从他身上完全找不出任何类似活物的痕迹,他简直就像是飘荡在天地间的一只阴灵,痛饮着万物的血肉。

“夜魇…”

无需多言,秦无炎看着突然出现的黑影,一面握紧手中的斩相思神匕,一面用仅仅两字,就道破了对方的身份…纵然对方从未真zhèng

出现在他的面前。但就算只从这些细枝末节的痕迹推测,也足够他辨明此人的身份!

这份黑暗和强dà

着实特殊的紧。也着实让人畏惧。

“唳!”

那黑影只停顿了一下,便用更快的速度从远处爆掠而来!那黑色的袍子与夜风一齐呼啸,演奏着某种尖锐而又致命的音乐。

那自远处而来的啸声震动荒野,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停在了毒神的面前!

…好快。

心中暗赞一声,毒神更加不敢大意。虽然之前秦无炎就已经几番描述,但今次眼见,对方却是比想象中还要更高一筹,如无意wài

,此人实力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当然。当时夜魇和流影在焚香谷之中的大战,外人并不清楚,否则毒神定然不敢如此托大,竟然在这种能让流影头疼的强敌面前,显出身形,甚至不加保护。当然,这世界上从没有人能够提前知dào

那些会让他后悔的事情…毒神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先生突然造访我万毒门不知是为何故?”

暂收雷霆之怒,突来的访客让毒神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因为自己弟子秦无炎特殊身份的关系,若是当场戳破,两家恐怕就要撕破脸皮。这显然不是老谋深算的毒神希望见到的,且不论如今的万毒门究竟能否战胜这隐藏在黑暗当中,不知究竟有多广大的神mì

势力,就算是能够取胜,万毒门此役也必定元气大伤,到时候魔门之中势力互相倾轧,他们就会和长生堂一样,沦为其他人虎视眈眈的点心、盘中之餐。

“何故?”

依旧是如同那日流影听到的,那沙哑而刺耳的声音,还未找回自己肉身的夜魇对他自己的全盛时期而言依然太过虚弱,只是纵然如此,眼前的他也并非是人人可欺的善类。他先是开口反问,然后终于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尖笑!

“哈哈哈哈!往我还以为万毒门的毒神是个聪明人,怎么?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和那混小子的那些小伎俩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一声质问,将气氛推向了紧张的极致。毒神先是面色微变,进而显出更加难看的神色。计略已经被识破,在这样的前提下,而今对方又找上门来。这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今次,万毒门这一劫,怕是避不过去了。

“那先生是想…”

话音未落!

黑色身影突然穿身而过,谁也不曾料到,夜魇出手竟然这般迅捷,不过眨眼刹那,功力深厚而又占着灵体优势的夜魇竟然直接化作一道黑烟穿过了原本不可一世的万毒门门主毒神,等他出现出现在毒神身后的时候,坐拥一身毒功的毒神突然显出一副青紫面色,然后猛然全身一僵,就这样直直从半空跌落,眨眼便再没了气息。

他死了…

是的,万毒门门中,纵横一生的毒神,竟然就这般死了,如此的出人意表。

万毒谷之中,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今日,万毒弟子实在是经lì

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以至于到现在,他们几乎还没回过神来,才刚刚死而复生的毒神竟然再次死在了这个神mì

人的掌下…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

人群之中只有秦无炎握紧了双拳,双眼之中同样迸射出仇恨的目光…多年筹划。却是功亏一篑,只恨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心想要借夜魇之力覆压魔门其他势力,却不想,却连师父也被害死…

只是此刻,已经无暇让他悲伤了。

“今日。万毒谷之内无人能够活着离开!”

夜魇一声大喝,震惊百里乌雀,但万毒谷内众人却偏生没有一战的勇气…方才对方以雷霆手段杀死毒神的能为实在是太过骇人,放眼万毒门之内究竟还有谁会是对方的对手呢?既然明知不敌,又有谁甘愿前去送死?

这,便是人类的本性了,明明一拥而上并非就一定没有胜算,但此时此刻,他们却还是选择了束手待毙。满山逃窜。

“哈哈,早知先生风采,今日一见,夜魇先生果真好大的口气。”

方此刻,另一边的山峦上,却又有另外一人的声音突兀出现,对于万毒门之中的普通弟子而言,这声音或许陌生。但几位长老对视一眼,却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出骇然之色…今日之变原本就已经足够诡异。这鬼王宗宗主万人往,究竟为何又在此时现身此处!?

难道,这万毒门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不等他们心中忐忑,鬼王一挥手,两侧山巅却是一时冒出许多鬼王宗弟子的身影,而鬼王本人更是气定神闲。继xù

开口

“今日万毒门受难,我等同为圣教分支,理应互相扶持,如此,便让我鬼王宗会一会夜魇先生如何?”

山峦绝顶。万人往一脸气定神闲,在他身边,一抹黑色身影也是悄悄现身…从面向看,正是影神无疑!前番大难不死,到如今,他却成了夜魇算漏的一招棋…任谁也想不到,孤注一掷之下,夜魇终于将自己和南疆巫族的复仇大任全数托付于鬼王,而依靠鬼王宗遍布天下的眼线,这才终于抢先一步,摸到了夜魇行动的轨迹。

“啧啧…鬼王宗万人往倒是不凡,但就凭你,也想和我过招!?”

夜魇的确是没有想到鬼王宗会来此埋伏,但也绝不代表如今他就只能坐以待毙!普天之下,能够让他全心应对的,也不过是流影一人,什么鬼王宗,什么万人往,他统统都不放在眼里!就算加上一个巫族的后裔又算什么?普天之大,有能者居之,这些无能之人,合该埋葬,不过多费些手脚罢了!

心中既然已有了决定,夜魇自然也就不再耽搁!

要知dào

,真zhèng

让他关心的事情,如今正在南疆发生…只要利用好流影与兽神相争的时间差,他便能一面扫清中原的反抗势力,同时又将封天石刻解封,重获肉身!

既如此,他更没有与万人往闲谈的心思,灵体之内魔流攒动,夜魇尖啸一声逆空而上,眨眼便直取万人往坐在而去,

这急速黑影,简直如同取走毒神性命时一般无二,若是真个正面相抗,虽然万人往有信心不被格杀马下,却也不知自己能撑多久…只不过,今天这一局,他却是没有硬抗的打算。

咚!!!

一声巨响,自下而上飞腾而来的夜魇却突然撞上了一面无形壁障,被黑袍包裹着的灵体,一触即到那壁障周围,反而引起大火,耀目非常!

—————————————————————————————————————

“一会儿望你二人先吸引住对方注意,我有一法,或可…或可暂时擒下道玄真人。”

听闻此言,碧瑶立时回应称是,而陆雪琪犹豫片刻,却也只能点了点头。

如今局势,也容不得冰山女神犹豫…道玄真人入魔已深,又是一身青云道法功力深厚,苏师叔护着田首座抽不出手来,若他们三人没办法暂时制住道玄掌门的话,恐怕到时候就真的要荼毒天下了!

虽然在她心里,同样担忧小凡为何仍旧和这个鬼王宗的大小姐在一起,但三年前好歹也是这个女孩儿闯进玉清殿,甚至心甘情愿为张小凡挡剑,此间之事便也就暂时按下,专心对敌了。反过来说,对碧瑶而言,这些事更加简单。如今她一颗心早就全都扑在了张小凡身上,

既然张小凡已经开口要联手对敌,她自然是没有意见,纵然是和正道联手,仿佛也没什么不妥。

而在三人之中,如今心中最为简单淡定的。翻到应该是事主张小凡了…倒不是说,他不为眼下这种尴尬的场面发愁,只是刚才交战当中,他似乎已经发xiàn

了克制如今道玄真人的办法,只是还不能确定,此时全心全意,也都放在了这件事情上面,不似另外两个女子,心中还有其他顾忌。

或者说。自从来到青云山之后,便在流影陪伴下长大的他如今对于正邪之事分的也并非那样绝对,起码在眼下,他倒不会有那些老顽固们一样的门派之别。

种种因缘际会,这古怪诡异的三人组倒是终于达成了。

而三人这第一战,就是要擒下这道玄真人了。

三人对望一眼,彼此同生共死之后,自有默契。张小凡手持噬魂棒迎面飞去,灰色风暴再次牵动四周气流变化。眼看便要直捣道玄本身。然此刻,一身黑气,魔焰张狂的道玄真人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张小凡攻到自己面前?

方才一番交手,他已经了解似乎这个曾经被自己逐出青云门的弟子似乎在这些年里有了些奇遇,此刻手握着某些能够压制自己的资本。但不管怎么说,因为实力和修为限制的原因。境界上占有压倒性优势的他想要杀掉对方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面对对方的正面猛攻,道玄真人并不慌乱,反而袖袍一挥,扬起一阵可怕罡风,自己却乘此机会向后退去。再顺势一转来到侧面!一来一往,不仅解决了直接被对方接近的窘况,还转守为攻,就要把张小凡一举拿下。

眼见如此,碧瑶也乘势动手,伤心花凌空飞起,莲指轻点之下,片片花瓣顿时凌空狂舞,犹如疾风骤雨一般纷纷向道玄真人所在的方向掠去,一时之间花香沁人,却是暗藏杀机,在高深法力催动之下那些美丽动人的花瓣,每一片就仿佛是一柄绝顶锋锐的神兵,凌空飞过之处,无论山石花草尽皆摧毁,毫无遗漏!

“九天花落!”

花雨来势甚大,覆盖又广,想要闪躲几乎不可能做到,但如果说硬挡…这仿佛刀山地狱一般的冲击恐怕一般人也绝对无法承shòu。伤心花这法宝的确是不凡,有心炼制之下,竟然能发挥出这般威力…平心而论,修为相同的前提之下想要破解此招,也非是一般人能做到。

但…道玄又岂是普通人!?

不说其真力远胜碧瑶,就算不是,这么多年以来几番征战的经验怎么可能让他露出这般破绽…

关键时刻,道玄真人不退反进,一窜身便加速向张小凡攻去!

这漫天花雨看似骇人,但其中却必然也有疏漏——张小凡先攻,如今已落入道玄近前,此时只要急攻张小凡,碧瑶这漫天花雨就是再精妙,也是纸上谈兵,发挥不了作用。但另一边,道玄真人只要将浩荡黑气聚集在面前,就算张小凡功体特殊能够吸取其中一部分,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全部处理完毕,倒时只要他一露疲态,道玄就可以立kè

以雷霆手段杀之!这三人的围攻也就自然崩溃了。

心念电转,道玄果然施以辣手,摧心一掌,直按张小凡心口…他本人是何等功力,这一下要是真个打中,便是有十条命也死了。然而面对雷霆一击,张小凡却是不闪不避,听凭道玄真人施掌,极招临身之前,他甚至还露出一个浅浅微笑。



不好!

对方此刻淡定出乎意料,道玄真人心知其中一定有计,再撤掌,却已是来不及了,如此一来,真力强收三分,这一掌的破坏效果顿时降到了最低…果然,当他手掌命中张小凡胸口之时却只感受到一阵虚不受力,再向前,竟然整个人穿了过去,原本站在原地的张小凡也就凭空消失…

这还没完!

正对道玄这一掌的方向,陆雪琪手握天琊神剑,蓄势已久,雷霆一击更引出万千气剑!这剑qì

未见如何锋利,却是寒冷无比,凡剑qì

经过之处。万物冻绝,化为寒冰死物,倏忽便破碎一地,叫人胆战心惊。

寒霜剑qì



误失先手在前,如今又遭逢强招扑面,心念已堕魔道的道玄真人再也无法容忍。只见他身形一定,双手平举向天,无边魔力一时汇聚,然后爆散开来,不论是前方寒冰也好,又或是身后花雨也罢,在这强绝天下的一击面前,顿时败退,无法继xù

维继。连带着碧瑶和陆雪琪两人也是连连后退,分别受创。

道玄真人终于一击得手,但实jì

上,却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身后阴影之中,噬魂棒灰光大作,不用片刻便准确点在了道玄真人的后心!浩瀚真力在张小凡的催动下自动形成一股漩涡,借助道玄刚刚真力爆fā

之后的虚弱期,将其体内魔气强行抽出。一时间,竟然在他背后形成一道黑色漩涡!

“怎会…”

魔鬼惊怒。却又无可奈何。这倒不怪道玄大意…谁有能料到,跟随在流影身边的这三年,小凡竟然连“邀月凭虚功”这般绝艺都有所涉猎…虽然不算专精,但凭借天书功用却还可以勉强趋势,此一化为二,藏身影中的本领。自然都是狐族的秘藏,流影不曾在他面前施展,道玄又如何能晓得?

事已至此,论述无用…被点中后心的道玄真人,体内魔气被渐渐拔出。一头无风自动的魔发,也渐渐平息,低垂于面目之前,遮掩其面容。而那疯狂暴躁的情态也渐渐平息,纵然还有痛苦的神色划过,但更多的却是平静与解脱。

诛仙剑中所含戾气难以想象,用过此剑之后,道玄真人到现在更是入魔已深。如今拔魔,不仅张小凡那边压力依然不小,而且就算成功,道玄真人这一身修为恐怕也就无法剩下几成了…当然,这总好过青云掌门从此入魔,祸害天下的好。

“我…我这是怎么了?”

再睁眼,拔魔还未完成,但道玄真人已经开始渐渐恢复,他的目光如今已经多了几分浑浊和虚弱,但依然无法掩饰其中深藏的那份解脱。

“师父…”

“师兄!”

碧瑶自觉退到了张小凡身后,护法他继xù

运功,而苏茹和陆雪琪则是纷纷上前,查看掌门人如今情况。

“师兄,你没事了吗?”

苏茹这边还架着田不易,却依然开口关心——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要是不弄明白,恐怕青云门没人能安下心来。

“我…无事,田师弟他是…”

苏茹面色有些复杂的摇了摇头

“师兄,你先好好养伤,这些事,日后再谈。”

道玄真人一愣,接着微微沉吟,好像才终于记起了一切。

“啊…是我,是我害了田师弟啊…”

语中带颤,道玄真人流出两行清泪…昨日青云之主,今日却是入魔致斯,若是田师弟有个三长两短,他就铸下了大错了。听闻道玄开口,苏茹也是双目微红

“师兄,道玄师兄,你放心不必如此自责,不易只是混过去而已,不碍事,休息几日便能康复。”

“啊…”

道玄真人一叹,仿佛总算放心,但这口气一卸,他的脸色却又苍白了几分,他努力回过头去,却也只能瞧见张小凡半张与当年完全不同的侧脸。

“张…小…凡…”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不难想象,在道玄心中,这个弟子究竟有着怎样复杂的地位——当年,是他亲手以诛仙剑斩之,而如今,却也是这个孩子将自己从入魔之中缓缓拉出…

是他看错了?还是青云门命中当有此劫…

“…真人。”

犹豫再三,这一声掌门,张小凡却还是叫不出口——经lì

一切之后,对于道玄的恨意,他早已淡薄,但真人,道玄真人,张小凡这一生,却是再也无法重归青云门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终末(2)

第四百零一章、终末(2)

这急速黑影,简直如同取走毒神性命时一般无二,若是真个正面相抗,虽然万人往有信心不被格杀马下,却也不知自己能撑多久…只不过,今天这一局,他却是没有硬抗的打算。

咚!!!

一声巨响,自下而上飞腾而来的夜魇却突然撞上了一面无形壁障,被黑袍包裹着的灵体,一触即到那壁障周围,反而引起大火,耀目非常!

“唳!!!”

远比刚刚更加尖锐的哀鸣声从那黑袍之下传来,他发了狂似的在夜风中来回飞舞,却迟迟没有办法熄灭那些灼烧他灵魂的火焰!他们宛如腐骨之蛆一般,在黑暗中拼命撕咬着他的形体,每一分,每一秒,都带来难以想象的苦痛!

“玄火鉴!!!”

夜魇大声的咆哮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身体周围的一片所在竟然突兀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赤流,他们仿佛流淌着的火焰一般,一眨眼便构成了一道隐隐透出红色的光圈——在夜魇的脚下,无数的深奥符文被用同样的烈火淬炼,然后遍撒出名为毁灭的线条,那让人绝望的高温更是无法抵御的强敌,仅仅是刚刚出现,便让恶魔的哀嚎更疯狂了几分。



没错,万人往手中直指阵法中心的正是那传说中能够役使天火,甚至曾被巫女玲珑作为至宝的火中之王玄火鉴!而在夜魇周围,由青龙为首,一干鬼王弟子此时布下的也正是南疆巫族传下的不世奇阵——八凶玄火阵!

宝物配奇阵!

如此大的阵仗,就算是当年的兽神一时之间也无法挣脱,而夜魇虽然本领还在兽神之上,无奈却是肉身不全。单凭这灵魂作战,纵然早有天大本领,却天生被这纯阳之火克制,魑魅魍魉难以走脱…

莫说是直面那传说中的无上天火,哪怕鬼王眼下无法驾驭天火,发挥这玄火鉴的最大威力。但仅凭阵中炎气也要让夜魇好好头疼一番,此时此刻,原本不可一世的魔王却突然没了威势,周身妖氛也只能竭尽全力不让火焰继xù

侵袭自身而已,但若想要还手却已经几乎做不到了…

在这个世界上,他早知玄火鉴对于只有灵体的他莫大克制,几番搜寻却始终找不到下落,不想,今日却是出现在了鬼王宗宗主的手中。甚至甫一出手就要与他为敌,就是要取他的性命!

“万宗主!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生死时刻,夜魇终于放下身段,和鬼王宗之间的冲突出乎了他的预料,但这场冲突若是反生在他重获肉身之后或许他一点儿也不会在意…现在需yào

做的不过只是拖延时间,只要能将双方的矛盾暂时搁置,他甚至不介yì

让出一部分利益。同时这些所谓的“利益”也有可能是他最好的陷阱。

“若是今日两家罢手,夜魇必定有所报答。”

“报答?”

万人往笑了笑。他的嘴角扬起一个不屑的弧度。纵横天下的枭雄不会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若是往日,或许他已经应允了对方的建议。毕竟就算是手握玄火鉴与八凶玄火阵,但一旦被对方走脱,鬼王宗恐怕永无宁日,对于万人往而言,实在没必要冒这种风险。

但今日却是不同…

他不会主动出手去帮自己的手下复仇。哪怕是影神,哪怕是他最亲近的近卫也不行,因为如果连这些在鬼王宗内享有崇高地位的人也无法完成复仇计划,那就证明这个计划所要付出的代价着实是不小。既然如此,以现在能够获得的优势来换取更多的利益岂不是更好?鬼王宗没有如此冒险的必要。除非…

除非此行还有更加丰厚的回报。

——玄火鉴,八凶玄火阵!

鬼王宗创立的时间并不长,但在这段有限的时光里,他们却一步一步,成功走到今天的地步,甚至成为圣教道中数一数二的存zài

。可是鬼王宗终究是欠缺了些许积淀…就像是青云门的诛仙剑阵那样,鬼王宗若是也有着这样一个堪称杀手锏的武器,自然能够顺理成章的接掌圣教,甚至是天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影神向他提出了一场交yì



一场有关复仇的交yì



鬼王宗承诺帮zhù

他杀死梦魇,作为交换,影神将奉上玄火鉴,以及八凶玄火阵的总图,到时候,鬼王宗最需yào

的一块短板也将被补齐,下一步,便是争雄天下!

“很可惜,夜魇先生,对于万某人来说,如今能够取下阁下的项上人头,就是最好的报答了,不知先生可否应允啊。”

“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为敌?”

“哎,明明是先生先对万某人下杀手,万不可颠倒是非啊。”

万人往挥手,同时又向这玄火鉴中注入磅礴法力…有天书相助,直到今日,万人往的修为同样非常可观,足够他完全驱使玄火鉴作战。而且除此之外,他更有一干教众相助,不论怎么看,今日之局,鬼王宗都已经取得了胜势!

杀!

既然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此强敌,今日不杀,还要等以后吗?

“桀桀…你想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吧!?”

心知今日前后已是死局,若是再犹豫不决,恐怕真个要葬身在这八凶玄火阵之下!夜魇定下心思,决意拼死一战!若是能够逃脱,不管如何也是留下了胜算,若是逃不过…那也死而无憾!

杀意生,杀声起!

夜魇拼尽全力,周身魔气猛然收敛,再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时已经不似前番那般飘渺,今时今日,这可怕的恶魔已经几乎凝出了实体,那头生怪角,掌若鬼爪的模样已经相当清晰——他甚至穿着一身黢黑狰狞的铠甲,锋利的尖刺布满了他的手肘和关节。一点一滴,都好像浸透着天下苍生的鲜血…这,真是就算在想象中也不会出现的可怕怪物,然而这怪物却偏偏少了一张面孔,在那原本属于头部的位置,如今却只剩下一团化不开的黑雾。反复蒸腾,能够看到的,也就只有黑雾中那两颗仿佛闪烁着红光的眼睛!

“吼!!!”

定声大吼,这带来死亡和邪恶的魔怪猛然冲起,一身功力也不知究竟深厚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连鬼王宗十数位长老结成的阵势也几乎要被冲破,万人往皱起眉头同样不再多言,只是专心致志,将全身法力按照对应法门灌注进这玄火鉴之中。

霎时。那碧绿玉盘放出万道红光,在大阵中央,一只神异火龙顿时出现,一声怒吼,那火龙迎魔而上,巨口大张,吐纳无穷炎气!仿佛要烧毁天地!

“哈哈哈哈!!!区区火龙能耐我何!?”

背水一战,夜魇同样赌上一切。他不惜耗费灵魂暂时构建出实体,面对那八荒火龙。夜魇怡然不惧,双手前探便生生握住了那巨大火龙的牙齿——伏魔烈焰却好像完全奈何不了他的一双铁爪,连同那巨大的火龙一起,也好像要被他一起摧毁!

…这绝世凶物,难道连八凶玄火阵也无法与之抗衡吗?

正此时,一道身影却是突然从法阵外侧突入。转眼便欺到夜魇近前——虽说八凶火龙没有天火相助,还无法完全压制住夜魇,但与之相争,后者一时也腾不出手来,那道黑色身影一闪而入。完全无视被阵中火焰灼伤的身体发肤,只是将浑身真元全部汇聚在手中那柄赦生神匕之上,但见紫芒一闪,那九天神兵竟然就这样刺进了夜魇的背心,直没匕柄!

偷袭者,只有一双充满仇恨和快意的眼睛——不是影神,又是何人!?

“你!是你!!!可恶啊!!!!”

突然受创,体内真元运转不济,就在这片刻,八凶火龙终于当头扑下,将那夜魇与影神一同吞没,自此再也分不出二者的身形。

—————————————————————————————————————

万毒谷中,因为惊天厮杀而变得一片狼藉。

而千里之外,当世名门正宗青云门又何尝不是此般景象?通天峰下的这一战,若论凶险,同样可以说是惊心动魄…陆雪琪、碧瑶以及张小凡三人借助张小凡功体之特殊,勉强才终于战胜了入魔的道玄,甚至还将诛仙剑残留在道玄真人体内的魔气、戾气一并吸出,如此这般,才险而又险的暂时保住了青云门千载基业。

可世事又如何会一帆风顺…

噬魂棒与天书之功的确非凡,两者同济,张小凡才终于将道玄真人体内的魔氛清扫干净…无奈,再次之前,道玄真人实在是入魔太深,戾气存留的时间也太长,如今,虽然道玄真人获救,体内魔气也被清扫干净,但,他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却同样因此而中落,随着那被张小凡拔出的魔氛一起,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回转通天峰之后,恐怕任谁也看不出眼前这个枯瘦虚弱的老者,就是青云门的掌教真人道玄了…几番大难,到如今,这不世根基也终于被掏空,就算是勉强脱离了魔困,这道玄真人也注定命不久矣…

生命垂危之时,这位纵横一世的英雄发布了最后两道掌门命令,一则是由自己的大徒儿萧逸才,接任青云门掌教之位,无比重修本门光荣,弥补旧日缺憾,这第二,便是让张小凡随自己一同进入幻月洞府之中,至于具体是为了何事,道玄真人却是没有说明。

不论如何,道玄真人都是长辈…纵然往日种种,可张小凡却始终不能忘记青云门于自己的恩情,既然不打算重返青云,那至少,完成道玄真人的遗愿也是该当之事。当下也没有拒绝,便随着道玄真人一起,进入了那通天峰的禁地,幻月洞府之中。

幻月洞府的洞口比常人高出一半的洞口,宽七尺左右,出现在一个平缓的山坡上,旁边都是绿色的藤蔓与荆棘,有几枝垂下了洞口。

洞门口有一石壁,平整的石壁之中。镶嵌着一块石板太极图案,这便是这个山洞之中唯一能与青云门有关系的事物了。手放在了太极图案上,有淡淡青光,身体经脉间流淌着太极玄清道的气息,太极图上同样亮起了青色的光芒,与此同时。太极图案开始转动。可以在太极图案的右边,原本完整一块的石壁突然出现了一个圆环形状的裂缝,随即缓慢旋转着向旁边分开,露出了一个秘密的洞口。只是这个洞口处却盘旋着一股灰白水雾模样的怪异事物,看过去如雾气,又似水波,旋转不停,里面朦胧不清,一点都看不真切。可以预见过去。

一面扶住道玄真人。张小凡运用青云太极玄清道秘法,这才终于进入。

“张小…凡…”

只是简单几个字而已,却好像耗尽了道玄真人全身力qì

,他如此开口,然后示意小凡把自己放在地上。

“真人…”

“过往之事,或许…或许是我错了,但今日,道…玄也没办法补偿。你便一直往…往那洞中深处去,若你能…拿起那诛仙剑。便将它带出这幻月洞府吧…”

张小凡一惊下意识地便想摇头,但道玄真人却缓缓闭上双眼…再伸手去探时,一代英雄竟然已经没了呼吸——道玄已死。世事无常,便是道玄这般神鬼莫测的高人不一样埋骨于此…实在是可叹。一念及此,张小凡倒也没了再争辩的心思,只是在道玄真人面前鞠了一躬。

“遵命。”

他仿佛自言自语。然后转身便想往深处去,却不料,一个年轻人却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年轻而英俊的青年,剑眉星目,脸上带着淡淡温和的笑意。但一双眼眸之中,却仿佛始终散发着一股热情激昂。戈壁上的大风吹过,他白衣飘飘,说不尽的潇洒,只是随随便便那么站着,张小凡却忽然有一种从内心中敬服的感觉,仿佛只要他说一句话,自己便是跟着他纵横天下铁血沙场也是心甘情愿了。

“你来了”

他微笑,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千万般感慨。

“敢问前辈…”

“老夫,万剑一。”

“!?”

万剑一微笑,却不曾多语。他只是远远看了眼刚刚仙去的道玄,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绝代风华又如何,称雄天下又如何,到最后却还是逃不过这可悲可叹的命运,诛仙古剑,世人为之疯狂执迷,为之神威渴求,但到现在,反而这一切却成了害得这青云门上下的罪魁祸首,哈,世事难料啊。

“前辈…”

“不必说了,你且去看吧…”

他让出身形,在他背后,幻月洞府深处,自是那青云门不传的绝密!

张小凡无言,等他定睛才终于发xiàn

其中隐秘…这幻月洞府中藏的不是他物,正是…天书!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今日,青云门方才蒙遭大难,掌教真人道玄不幸去世,一门上下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偏偏此时,原本同为正道支柱的焚香谷竟然携带众多弟子前来拜山,而且个个气势汹汹,不服青云门安排,偏要闯这通天峰玉清殿!

听闻门下弟子回报此事,刚刚接掌青云门的萧逸才立时大惊失色…他清楚的很,这道玄真人才刚刚去世。此时此刻,青云门正是百年未遇的动荡难平之日,可偏偏此事才刚刚发生,萧逸才连整顿门内纲纪的时间都没有,这焚香谷偏偏挑此时来闹事,分明是在青云门上早有眼线通报。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凑巧?

如此一来,这焚香谷此行必定是来者不善,若真是正道两大势力反目,那…那今日青云恐怕难以幸免于难!

萧逸才左思右想,实在没有退敌妙策,只能赶紧找来手下亲信。

“快!快!快去请小竹峰水月大师和其他几位首座前来。就说门中将有大变!趁他们还未走远快快归来!”

布置完成,萧逸才亦不敢再拖延,立kè

带齐众人立kè

往玉清殿前殿去了。



未走几步,双方终于碰面,焚香谷这边来者皆是些生面孔,唯有其中一位老者,虽身着灰袍却是器宇不凡,想来该是那上官策才对,但奇怪的是。焚香谷自从谷主云易岚谢世之后,该是由此人主事,但今天山上这群人中却是一个一位年轻人为首…

他一身红袍,手持一把羽扇却是潇洒非常…只是不知为何,这潇洒之中却多了几分邪性,叫人生畏。

“不知阁下…”

萧逸才捧手开口询问。

“不敢,在下…”

话还未说完,只见当面那人却是微微一笑走前一步。这年轻公子红袍似火。虽然话说的客气,只是言语之间的语气却是极为傲慢。目中无人之相已是明显。羽扇一开,话语之间更多了几分杀气。

“焚香谷话事之人。”

“奥?但据在下所知,焚香谷乃是上官策老前辈主事吧。”

萧逸才眉头紧皱,今日意wài

之事实在是太多,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所以,他更加忧心如何应对。

“哈,那是萧兄太不灵通了吧?”

他挥手,羽扇之上顿时传来一股大力,夹带无上炎气。猛吹而来竟然无人能挡。萧逸才赫然变色,七星剑出剑一击,却是终于不能抵挡,眨眼便被震退数步!

“掌教!!”

此招刚刚发出,在场青云门人同时变色,纷纷出手相救,这才好不容易才将萧逸才接下。

“奥?小生只以为青云门乃是道玄真人执掌,却不曾想,竟然何时换了你这无能小辈!”

那红袍青年大声笑道,羽扇一背,更添三分肃杀!

“如此,我看青云门不妨便将那诛仙古剑交出来,咱们有能者居之,也免得他日落入魔门之手!”

“你…”

“混账!”



“何人在我青云门放肆!”

正是群情激奋之时,殿外,各脉首座,除去还在疗伤的田不易终于纷纷到来,这一次,青云门的灾劫也不知是否能安然度过…

—————————————————————————————————————

南疆,七里峒。

到今天,这广袤山川却是再也见不到不敢人影…因为兽神定下的七天战约,无人能够抵挡之下,南疆巫族只好举族北上,试图在其他地方另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了。

往日,那些彪悍男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寨子早已是空无一人,月冷风清,倒是少了不少南疆该有的豪情…

一片萧瑟之中,只有一个仿佛谪仙的奇异背影还坐在那石坡之上,他身披一身月白,却只给世人留下一个捉摸不透的剪影——手握酒壶,高歌狂饮,信口狂吟…这不拘小节的奇人已不知在这里等了几日了!

“千秋霸业,百战成功,

边声四起唱大风!

一剑西来,天下束手,

九州万里任马弓。

狂沙路万里,关山月朦胧,

寂寞高手一时俱无踪…”

这声声句句,皆是狂妄不羁之语,每每到高兴处,那人便信手一挥,倏忽万里风起,吹散那蔽月乌云,本领之高,也是难以想象!

月下,那黑发男子饮酒高歌,狂态非常。在那岩顶,虽然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可纵然如此,无匹气概依然震人心魄,叫人向往,却又不敢靠近,仿佛这天下就没有人配与他共饮一般。

“呜呼!

一睨人才天下空,

何必生我惭英雄…哈哈…何必生我惭英雄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终末((3)

第四百零二章、终末(3)

“何人在我青云门放肆!”

正是群情激奋之时,殿外,各脉首座,除去还在疗伤的田不易终于纷纷到来,这一次,青云门的灾劫也不知是否能安然度过…

“好,很好,都来了。”

羽扇轻摇,红袍青年的眼中精光闪烁,却是丝毫没有惧意。

“人言青云门高手如云、深不可测,然小可今日一见却不赞同”他坦坦荡荡地跨步走到一干首座面前

“今日一见,不过全是些欺世盗名、倚老卖老之辈罢了。”

“小子岂敢胡言!”

“奥?诸位好像不服?”

他一笑,然后终于将手中羽扇收回,轻轻一晃,目光睥睨。

“那好,不知诸位可敢和在下赌上一场,在下愿以一己之力与诸位过过招,若是在下败了,焚香谷上下从今以后无不对青云门俯首称臣,言听计从…”

他一顿,话语间更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可今日,要是在下胜了,那便是青云无能,烦请交出诛仙古剑,也好防范于未然,莫被魔教妖孽,钻了空子!”

话到最后,那年轻人轻轻跺脚,这玉清殿顿时一阵晃动!没看出来,这人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一身功力竟然深厚致斯!?

水月大师微微皱眉…对方口出狂言,但观其状貌,并非是妄言之辈,刚才这一下更是展现出雄厚根基…再观焚香谷上下,似乎对于这位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年轻公子也是无有不从,如此状貌实在叫人生疑啊。

但不论如何,今日局面也是不容青云门退让。堂堂正道支柱。竟然被人如此欺上门来,此事真是千古未闻,若他们在这里让步,那岂不是青云门要威严扫地,从此沦为笑柄了吗!?

“阁下口气不小,好。那就先让水玉领教阁下高招吧。”

“哈,不必如此麻烦,你们一起来便是了。”

“你!?”

如此狂傲难驯,水月大师顿时怒上心头,拔剑就要攻去,但玉清殿之外,却有一道湛蓝剑qì

抢先一步直逼那红袍青年面门!

那潇洒绝逸的剑光洞穿人群,直射而来无物可挡,红袍青年面色一凝。但随即放松,大手一挥,袖袍卷起一阵苍白焰火,顿时将那剑qì

弭平于无形,自身却不损分毫。

再定睛,玉清殿之上,却突然多出了三条人影…

不是那张小凡三人,又是何人?而刚才发剑。自然也就是那冰山一般的陆雪琪了。

只是比起刚才,此番张小凡飘身于玉清殿中央。却是显得举重若轻,无迹可寻,仿佛在这短短几个时辰之内,修为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拥有四卷天书,更兼太极玄清道、大梵般若、魔门功法三大秘诀,如今更是将其所偶浑然熔炼一体。度过心魔,再加上之前吸引魔气之时,从道玄真人体内得到的一部分功力。此刻的张小凡一身修为早已是通天彻地,世所罕见,假以时日。恐怕普天之大也难以找出能够与其抗衡的对手!

红袍青年…或者应该说小六,他的一双手终于悄悄握紧,眉目之间虽然不曾有什么变化,但心中却还是透出焦急。今日青云门之会,原本就是他抓住时机,企图一举夺走诛仙剑而得到的最好机会,谁又会想到,偏偏在此刻,竟然突然杀出了这个张小凡阻挡在前。

如今,那坚毅的面庞上已经完全找不出当年在小池镇外初见时的迷惘,而那一身绝顶修为更是连如今的自己也摸不出深浅…

咬紧牙关。

小六今日早已经没有了退路,携焚香谷众弟子逼山,这样的举动已经是明面上撕破了脸皮,要是不夺下诛仙古剑就这么回去,那天下之大,恐怕也就没有了焚香谷的容身之所。更别提什么借助势力,展开对流影的报复之类…

是的,他不能败,至少不能现在就败!



左右已是无路。

莫不如孤注一掷,拼上一拼!

小六握紧拳头,暗自下定决心——自从得了这天火之后,他还从来不曾全力催动,试探其中威力,今日,刚好就那这些强敌一试自己的功力好了!

心念一定,小六立kè

上前,双拳一抱。

“好,既然青云门今日一定要靠这‘弃徒’出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拼是一定要拼,但小六却并非是愚鲁之人,若是能通过言语就解决问题,他也不会介yì

——原本一直住在藏锋斋的他可是很清楚眼前这个叫做张小凡的年轻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险些被道玄真人一剑劈死的弃徒,竟然回返青云这实在是匪夷所思。毕竟当年要不是自己那个便宜叔父及时出手,恐怕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当然,他这如意算盘如果打得再早一点儿说不定还能见效…可是方才道玄真人已经自己请他如幻月洞府,这也就意味着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青云门已经愿意接过,如此一来,其他首座还能有什么怨言呢?

至于张小凡本人…

他虽然没有想过回转青云门的事情,但眼下既然有人要恃强凌弱强夺诛仙剑,他自然是没有道理袖手旁观的。更何况,在幻月洞府之内,还发生了那样一段事情…总之如今,他是更没有理由坐视了。

陆雪琪先他一步出剑,如今对方叫阵,张小凡当下犹豫也无,立kè

出手反攻而去!

探掌!

四卷天书相助,再加上道玄真人自己体内的功力,如今的张小凡与曾经那个傻小子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放眼天下,能力战胜之的人也绝不会超过五指之数。这平平无奇的一探掌,却是在玉清殿内掀起一阵可怕风暴!

不过眨眼之间,张小凡的手掌便已经探到小六面前!

然而到如今,小六也不再是那个只能满心悔恨却始终对现状无能威力的妖狐了。吸纳天火入体,他等于是将焚香谷数代人的心血全部攫取,这无上神威之物哪怕是上古的神魔异兽也要敬畏三番,如今竟然被一介凡人掌控,实在是难以想象。

面对张小凡的攻击,小六丝毫不乱。羽扇一闪而收,双掌反推,却是以体内天火元力直接凭空划出一抔苍白火焰,转掌便向张小凡攻去!

两强相遇,一者是容纳天地万物的奇功,一者则是无物能挡的烈焰,两者交回之处玉清殿一阵摇动,竟然从中央裂成两段,屋脊房椽统统崩溃。周遭之人受到波及更是只能各自退去,无人能樱其锋。

只是,这番大战却是又害苦了通天峰…这玉清殿三年前那一战就曾经损毁殆尽,如今这么一碰,恐怕又是难以保全了。当然,就算是萧逸才本人现在也不会介yì

这些事情,毕竟如果青云门度不过这番劫难,要这大殿还有什么用?

双雄相争。各自占有胜场,只是天火的确是件奇物。就算小六没有额外炼制其他法宝,却依旧可以凭借控火之术完美应对,双方交战之时,这天火时而化为刀斧,时而化为利剑,时而连羽飞射。时而结成绳索,张小凡虽然也有噬魂棒,但不知为何,却始终不曾拿出迎战,赤手空拳之下。难免渐渐落入下乘。

又是一击交错,渐占胜势的小六不愿再做拖延,昂扬一声,掌中天火猛然一凝,随即抛洒漫天,眨眼间,青云绝顶仿佛烈阳现世,灼热非常,而随着小六操控引动,那“烈日”瞬间便化成万千利箭,隔空便向着张小凡的方向射去!

需知这利箭可非凡物,皆是天火之精所化,无物不焚,寻常人等难以招架,就算是道玄真人再生,恐怕也无法讨到好处——这一下却是要分出胜负的手段了。

另一边,张小凡同样立于天上,眼见夺命火光袭来,轻轻一叹,仿佛又多了几分无奈,几分感慨,惟独却是不见慌乱,不见惊忙。

只看他右手虚空一握,原本不存一物的半空之中,突兀便出现一柄朴实石剑…剑身上也无什么奇异花纹,又或者什么精美装饰,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然而就是因为这柄在普通不过的石剑出现,在场的所有人竟然都在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诛仙!

诛仙古剑!

难怪从对战开始,张小凡便始终不曾催动法宝,谁能想到,当日青云门的弃徒,如今倒反而手持如此神兵出现此处,面对那无尽火箭,张小凡不慌不忙,但见诛仙古剑一引,浩瀚剑qì

便反冲向小六而去,烈日虽狂,竟在一时不得前进!

轰!

两强对决,终于迎来高潮,轰鸣作响,整个青云山顶陷入沸腾!

豪光闪过,强决落幕,众人头顶,只见烈日无踪,诛仙刃断,只剩半截剑身,却是定定指在小六额前。

妖狐…败!

—————————————————————————————————————

南疆,七里峒。

七日之期只在眨眼。这七日,流影始终独自一人坐在那山头,笑看风起云涌,日升月落,不曾离开。只是,一头白发,却是日日演变,到如今,竟然反成了乌黑青丝,实在是叫人惊奇赞叹…

是啊,如今坐在这里的人倒不像是这些年,那个看穿一切,无欲无求的白狐了,反是更像千年以前的另外一个人物…那个曾今在流影身体里存zài

过,一直作为他的另一面存zài

过的人物…

一千年的时光,如今却在连流影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这样一面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将他唤醒,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

至于理由,那也在简单不过了…之前就已经提过,流影并非是没有以一己之力抗衡兽神的能为,事实上,即使不借助诛仙剑的威力,他也能够做到…只是,那却要将太玄剑经发挥到极致方有可能。说到底,剑之一途练到极致,无非是“极情”与“无情”两般变化,之前。一身雪白的流影更像是“天道无情”,忍让克制,更是他的常态。而如今,一身白衣不知何时也随着那青丝一起,化作灰白交纵的墨袍,连那挂在嘴角的狂笑。也透露出几分与众不同的邪侠风范!

是的…这般狂态,难道不正像是当年随性而为的黑衣吗?



月上中天,决战之时终于来到。

在山峦的那头,莽莽兽潮再次涌现,而迎面而来的也是那个让他再熟悉不过的年轻人。

“你…好像变了。”

兽神开口,两人相隔不远,语气中亦是不带丝毫杀气,完全看不出,其实随时都有可能展开一场厮杀!而流影也只是笑笑。

“是你多心了。”

他起身。似乎还带着些微醺,连同身形也还有些晃动,但这一切,却在他拔出墨雪剑的瞬间恢复——他,又成了那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骇人剑手!又成了当年众妙天里,一剑挫败群雄的无dí

剑客!

“相杀吧!”

简单一句,拉开厮杀序幕。这一回。流影一改之前飘逸风范,一招一式。尽是险招,奇招,杀招!剑势刚刚走出,便逼人毛发!

斩!

长剑横掠,削断兽神发丝,余劲不减。直逼身后无边兽潮!唳!连声惨呼仅仅是余威而已,便让身后兽群授首无数,但见剑芒划过,却是死前最后绝响。

刺!

剑势反转,雷霆之力。仅在其速,这让人应接不暇的一击自远而近,也只在毫厘计较,兽神及时转身,却让那剑光刺入大山,一时间岩峦崩摧,山河逆转,极光过处,已是满目狼藉。

转!

招不用老,却是立时再变,到绝妙处,只叫人无法转圜,更无法回避,只得倾力迎击…只是,这剑势锐不可当,山岳沧海亦无法媲美,又遑论常人?招招绝杀,招招快意,仿佛江湖豪侠般不拘寻常的剑招终于让兽神动容!

“你…果然变了。不过…我实在中意这番变化!”

昂扬一声,半空之中一抔鲜血飞溅!

杀意浓烈,仿佛浓烈酒香,到疯狂处,兽神不顾墨雪锐利,竟然伸出手掌,硬将那无匹神剑握在了掌心!虽然血溅当场,但流影之前毫无破绽的无dí

剑势也终于为之一缓,双方凝滞片刻,然后便又是快不及瞬!这一次,兽神终于逆转颓势,招招用命,墨雪空利却也一时无法尽lì

施展,反倒再对方掌下略显支绌。

不顾掌心热血飞溅,兽神发狂大笑,一掌一掌虚空拍出引动地脉沸腾,星月无光,南疆地势一时无状,山川河流仿佛玩具,随手揉捏,变化形体!

来…来!如此一战,方称快意,方能泄尽这千年的怨气,这千年的叹恨!

杀!杀!杀!

掌势越来越急,威力越来越猛,但在这重yào

关头,流影手中墨雪却是再次变化,之前无名奇招,连续抢攻的招数尽去,剩下的,只有一派大气犀利,剑过之处,中正平和却是每每只点对方必救之处,不论兽神进攻如何凶猛,却是一如泰山,岿然不动,亦不损分毫!

这剑,倒又像是平日里,那个谦和忍让的达者习惯运用的剑术了…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剑走正道,却也能以正击奇,威力无穷!

转腕,抬手,剑锋明灭,来去自如。

虽然都是些最普普通通的招数,到这一回却又仿佛是站在大势之上,不论兽神进逼如何疯狂,却也无法奈何流影分毫!

“痛快!痛快!”

连声大呼,兽神同样一改之前动作,不再一味猛攻,双手合并之际,顺着流影剑势猛然一推,全身元功顿时压上,一时间,空间扭曲,双足所站之地尽数崩溃,再也不见往日形象——感受到对方剑招变化,兽神不在执着于招数,全身劲力压迫之下,竟然将此间之局变作双方根基之争,天地戾气,所带来近乎无穷无尽的威压当头撞下,天地大力,直将剑者足下压低数丈,两人双双落入地陷之中!



纵然修为千年,但生灵毕竟是生灵而已,又如何能与这天地造化之物抗衡?哪怕道行再深,难道还能抵得过这无情沧桑吗…

双方接触不长,流影依然口角溢血。但纵然如此,黑发剑者却依旧在笑,而且笑得更狂!

他已经知dào

,这会是自己的最后一战,也知dào

,就算赌上一切依旧胜算渺茫。但这里却注定不会是他旅程的终点…千年岁月,无尽沧桑,他能够留下的,到最后却不过是几多遗憾,几多愁思…凡此种种,若是再过千年,又有何人记得,何人评说呢?

他不知dào

,他真的不知dào

。但至少,今日之战,他一无畏惧,更不后悔!

屏息…凝气。

千年狐妖,双目之中猛然闪烁无尽光芒,宽袍之下,一身通天修为仿佛终于燃烧起来,而那青丝白发。如今交错发生,如狂丝飞舞脑后。状若神仙,又似鬼怪!

“终剑…初鸣!”

初鸣,是太初之音,更是幻灭之声,是他一生求而不得的答案,更是不得不就此搁笔的无奈。剑在鸣,妖在鸣,天地具鸣!

一剑!

光透四海!

一剑!

气震五岳!

一剑!



兽神,败!

流影…死!

————————————————————————————————————————————————————————————————————————————————————————————————————————————————————

PS:咳咳…到这里为止,本书也算是写完了…我知dào

这么说早早弃坑的朋友若是将来某日偶尔瞧见一定会一声不屑冷哼。再补一句“我早就料到”之类的话,继xù

看的朋友呢…恩,估计也在筹划着是不是赶紧往老夫家里寄点儿刀片啊,寿衣被面儿之类的东西,顺便还要在书评骂上两句才能泄恨…

恩,其实我也不否认,到目前为止,这本书其实还要许许多多的大坑小坑,浅坑深坑,隐形坑没有填,然后也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没有写完整,但不管怎么说,我的故事,却是只到这里为止了…要说理由的话,最多的还是我这边个人的因素,创作热情也好,身体情况也好,精力时间也好,都有所不济,当然收入方面更是让我头疼…总不能每天趴在电脑前面结果连个网费都挣不回来。所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这本书,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是我不爱这本书。

事实上,我对于自己写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是非常爱惜的。没有码过字的朋友们可能没有感觉,但是相信如果真的自己写过一本书的孩子们一定会懂得我现在的感受…一本书写完,不过卖座与否,成功与否,那种叹惋怅恨,欲说还休的感觉绝对还是有的…就好像突然少了些什么似的,怅然若失,只不过,通过这本书,我也的确看到了一些自己的缺失,自己的弱点,以及对于行文方面的过失…这些现在想要挽回已经非常困难,但不管怎么说,知错,总比不知dào

的好。

我也希望,这本书写完之后,之后再写其他东西能够克服这些缺点,不管怎么说,既然要吃网文这口饭,还是要把各位读者老爷哄开心才行~哈哈,说得直白了点儿,不过也无伤大雅,因为咱也说得都是真话,没什么造作掩饰的。

总之,感谢每一位陪着老夫一直奋斗到今天的读者,恭喜你们,终于把这本难以下咽的拙作看完啦~以后终于不用苦等更新啦~另外,到最后,还有另外一个坏消息要通知你们…咳咳,在下的下一本书目前还正在筹划,具体啥时候发,叫什么名字还未确定,有可能会转都市,也有可能会继xù

我的无限流,至于是动漫还是电影…这个就更没谱了!

不过要是确定了…我确定你们还会在这本书的更新目录里面看见我的单章的…

临表涕零,不知所言。下本书再见!

——晴愈少的存zài

2015年1月31日星期六夜(未完待续……)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