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娇妻大作战 - xp1024.com
《改造娇妻大作战》


序言

序言

序一

凌晨三点完成的序/佩佩

此时,凌晨两点,正常的人现在在干嘛呢?

答对了,就是在跟周公约会。

根据医学的角度来看,现在是人类新陈代谢最重要的时刻,除非是想自我毁容,否则现在一定在呼呼大睡中,看看我身边那位准新娘睡得可幸福了呢!

要不是看在明天……不!是今天,中秋佳节,是她大喜的日子的份上,我一定会狠狠的踢她下床……

而正常的人都在睡了,那我岂不就是不正常的人了……不不下,我也要当正常人,睡美美的觉呀!

呜!呜!呜!为什么我的命运如此坎坷?

只能怪自己的心肠太软,该写序的主人在看恐怖片,小女子我呢只能一个人独自躲在角落默默的写着序(啜泣中……)

为啥当新娘子的人已经安安稳稳的睡在床上,不是新娘的三个人,却在涂涂抹抹中,嫁人的又不是我们!

左思思,我右想想,会不会天亮了我都生不出来呀!

好吧!我决定来说说自己目前的心情,我们三个跟橙星是交情相当深的闺中死党,几乎是没有秘密的那种。

话说知道我们当中其一要出嫁的那天,我可是一点都不惊讶,她啊!人前是个大女人,人后可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小女人……要嫁人可是她的心愿之一呢!

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自己像个妈妈,居然会舍不得!

尤其是她那亲亲老公,管得可严呢,天呀!我不会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能幸福,快乐一辈子这样就够了。

嗯嗯,我死党的老公,告诉你,你敢让她流一滴眼泪,你就死定了,我们这群死党一定会追杀你(当然包括橙星)!

讲到完成这本书的主人呀!

唉~~真是……嗯,冰雪聪明(我的鼻子一定会变长),谁教我想看某恐怖片,有人说工作没做完,啥也别想看!

真想帮她找个能治她的人,不知啥时才能轮到她啊!

神啊!救救她吧!要找到能治她的人可真是不容易呢!

至于另一个妮子,她现在可是跟她的阿娜达过着如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不过想绑住她可没那么简单,嘿嘿!

最后,小女子我呢!话说我那军人退伍的老爸,从小到大,他从不让我在外过夜,这次却破了例。

想必是想让我感受一下结婚的幸福感,好让我这不婚主义者能够改变心意,哼哼!想得美,慢慢等吧!

回归正题,原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还不知写篇短短的序还真有难度哩!

看看外面的天空,那不是曙光吧!(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橙星呀!我绝不会再轻易答应帮妳写序了,嗯!我说到做到……算了,还是不要太铁齿,哪天说不定她又写不出来,我又得为她捐躯。

想想自己写的东西要让那么多人看到,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我亲爱的橙星呀!我已仁至义尽,壮烈成仁了,容许我下台一鞠躬吧!(咱们五点还要起床带新娘子去化妆了,五点……唉!)

看倌们,咱们有缘再见了!

愿天下所有的人都要幸福喔!

序二

序橙星

抓个人来写序,没想到真的这么乖,我说多少字就生多少字出来,原来当编辑的感觉就是这样,催人家序的滋味尝过了,真是……过瘾呀!

这本书宝宝,我得承认男主角的「癖好」相当诡异,编也说了,这癖好不是很好,小说嘛!就笑一笑看过就好。

亲爱的编,原谅我吧!下回的故事绝对回归「正常」(编大概也忍我很久了,哈哈!)

说到下本书,之前写完《相公很难搞》后,几个写信来的朋友都希望能有钱府小姐和金梓的故事,所以,嗯嗯,橙星决定让她们其中一个出来献丑了。

至于是谁?

大家猜吧!

第1页



楔子

“冰儿,记着妈所交代的话,无论如何都要让柳家认你这个女儿,让你冠上柳姓,知道吗?”床铺上躺着一名身形枯槁、满面病容的中年女子,她枯骨般的手紧紧握着陪她苦了十二年的女儿。

“冰儿,妈对不起你,这几年来,始终无法给你过好人家的日子,还让你陪着妈到处奔走,甚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都还要你忍受异样的眼光去赖着柳家,但是,冰儿,这是妈唯一的心愿,也是妈的固执,妈不要你一辈子都跟着妈姓,妈要你做个名正言顺的柳家小姐。”

“妈,你别再说了,医生说你要多休息呀!”苍白的小脸上写着满满的担忧,小女孩强忍着泪,就怕自己一哭,会让时日不多的母亲更难过。

“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让柳家,还有你的父亲认你。”慈蔼的目光里有着坚持。

小女孩明白母亲对她从小背负到大的私生女标签感到极度懊悔和自责,遂点头承诺。“我会,我会成为柳家的女儿。”

“这才是妈的好冰儿,妈知道你会说到做到……”妇人说累了,闭上眼喇南自语。

在半梦半醒之间,妇人想起了年轻时自己钟情的男人,因为他,才会有冰儿,只是,打破童话故事的守则,王子和穷人终究不会有好结果,她爱的男人最后还是不要她,娶了符合他身份、地位的女人;而对方不肯接受她和冰儿,那男人也默许妻子将她们赶走,但是,她从未忘记那男人曾经对她的好……

一个星期后,小女孩的母亲过世,那个与她有着血缘的柳家除了送点微薄的慰问金来,无人过问她们母女的情况。

小女孩一人勉强办妥母亲的后事,并牢记着自己答应过母亲的承诺,她天天去到柳家的门前,按着柳家的电铃,期望能见着亲生父亲一面。

只是,柳家人却始终不愿见她,一味的视她为疯子一样的要管家撵她走。

她天天来,天天被撵。

渐渐的,天天变成每星期一天,每星期一天再变成每月一天、每三个月一天、每半年一天。

高中、大学,甚至她已经开始工作了,她还是无法完成母亲遗愿,她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

却没想到就在这一天,当她一如往常在假日窝在小公寓里当睡虫时,柳家的大批人马却浩浩荡荡的找上门来。

柳家夫妇和他们的女儿,还有管家、司机,一干人马统统出现在她家门口,对她嘘寒问暖,亲切到她跟他们仿佛就是“一家人”!

她不禁瞪大了双眼。

十几年过去了,柳家终于想起她这个人了吗?他们终于知道该对她付出关怀,甚至承认她?

是吗?

小女孩……不,已经蜕变成女人的她,眉头不解地揽起。

第2页



第一章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一到中午休息时间,教师办公室里,一群女教师扒着便当里的饭菜,冒着喷饭粒的危险,你一言、我一语,叽哩咕噜的谈论着最近几个月小镇上所发生的大新闻。

“就是最近很红的一本小说,叫什么《恋上俏臀的院长》,你们知道吗?”

“有有,作者叫琪姆,现在谁不晓得这本书,书里男主角和女主角结识的过程实在是太爆笑、太可爱了,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因为这本书太受欢迎,书中男主角的职业还让现在的整型医师都变得当红起来。”

‘讲到整型,我们镇上去年不就开了一间整型诊所,我听说你班上好几个学生的妈妈都去那里做过了,效果好像很不错耶!”

“没错,上星期的家长拜访日,我也被那些家长吓了一跳,你都不知道,那个已经四十岁的张太太突然变得臀翘、胸挺,身材变得好好;还有那个五官普通的武太太,一下子鼻挺、眼大,脸颊还被整成了瓜子型呢!”

“女人嘛!年龄就是我们的克星,全世界爱美的人绝对占大多数,你们瞧,那间整型小诊所才不过开业一年,就有多少女人撒钞票进去,我也很想让自己变得更美,可是听说费用不便宜耶!”

“是挺贵,但是相当值得。”

“陈老师,你这么说……难不成你去过了?”众人恍然大悟,难怪最近陈老师很不一样,还以为她吃了什么丰胸补品呢!

陈老师身一挺,故意晃了晃,包裹在那一身素色衬衫下,果然是波涛汹涌,女老师们纷纷露出羡慕的目光。

“请问,那间诊所到底在小镇的哪里?离学校远不远?”

怯怯的发问声自距离她们很远的秦老师的口中发出,令大伙感到好意外。

秦冰儿任教两年来,除了学生外,很少见她与人主动亲近,这一次大伙讨论的劲爆话题竟然会引起她的兴趣,简直让众女老师们跌破眼镜。

“秦老师,你对整型也有兴趣呀?”

也对,只要瞧见秦冰儿那干瘦如柴的身形,肤色偏黄又黯淡,一张脸全然无特色,大家心中当下了然于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了。

她是真的该去改个造型才对,对于在该是散发出女性魅力的年纪,却总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难怪任职这么久,从没见过她身边有什么追求的男伴,光瞧她那副干扁的模样,还有她怯生生的表情,哪个男人会有心动的感觉?

决定了,既然泰老师问起,她们绝对会帮她改头换面的。

“你们还没告诉我,诊所位置在哪里?”不习惯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秦冰儿说话的嗓音变得更小。

“秦老师,你放心好了,钱不是问题,你若有兴趣改变自己,我们绝对资助你。”

“不……”她自己有钱,不需要大家的协助,她要的只是那间整型诊所的住址。

“如果你担心自己一个人去见整型医生会觉得不自在的话,那你放心,我们这票老师们都会陪你一起去,还可以适度给你中肯的意见;像陈老师就去过,她跟医生也熟,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她都可以帮你。”

“不……”秦冰儿想拒绝。

‘不用客气啦!大家都这么熟了,你难得需要我们的帮忙,我们绝对义不容辞。”

秦冰儿闻言后,只能露出僵硬的笑容,她本来就不习惯于面对人群,没事就爱窝在家里,一下子要她应对这么多人的关怀,让她感到有些的不知所措。

不过,也有例外啦!就是面对她那群可爱又顽皮的学生们。

“你们这几个,没看到秦老师一脸为难的样子吗?她又没说要去,你们在这边一头热的起哄、是要秦老师怎么拒绝啊?”被隔离在外的其中一名男老师看不下去,替秦老师发出仗义之言。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你们男人懂什么?秦老师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我们帮她有什么不对。”’“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自然就是美,你们却老爱花冤枉钱在维持身材与面容上,扁了荷包又虐待自己,真是找罪受!”

“还不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喜欢被外观影响到的男人,才害我们女人这么注重外貌,说来说去,都怪你们这些臭男人!”

一时间,男人与女人的争论开始。

围在她身边的教师们散了开,秦冰儿当下松了口气,很高兴自己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给你。”

第3页



突然,一张名片落在她的桌前,秦冰儿下意识抬头,见到对她微笑的陈老师。

“这是那间诊所的名片,那间整型诊所里有两位医生,名片上是叫sam的医生,就是替我动手术的那个。”

“谢谢。”秦冰儿点点头,将名片塞入包包内。

“对了,秦老师,听说你这个学期结束,就要离开学校了?”

“嗯。”

“我记得你很喜欢小朋友,怎么会想离开?是想换个环境到市区的小学教书吗?”

秦冰儿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不是,我要搬回家去住。”

“回家?”有些惊讶,因为秦老师从没提过自己还有亲人住在市区。“那你不当老师了?”

“嗯,我家人不希望我教书。”

“原来这样,那……我们只剩两个月的相处时间了,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忙,尽管跟我说,大家同事一场,我一定帮你。”真可惜,虽然跟秦冰儿不熟,但是她的确是个尽责又爱护学生的好老师。

上课钟响,众人立刻作鸟兽散,一下子办公室安静了许多。

两手揑紧皮包,秦冰儿深吸一口气,心中决定了一件事。

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只差完成那个“要求”,她就可以达成母亲的愿望了。

小镇上有诊所并不稀奇,但若是间整型诊所,那就够让人称奇了,尤其还是两位年轻帅气的主治医生坐镇,不提他们的手术成功案例有多少,光是看诊可以见到两张帅气的面貌,怎么不教女性患者心动。

故而女病患永远比男病患多,有纯粹为改变外貌而来的,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病患也很多,试问:只花个几百元的咨询费,就能和一个帅哥相处十来分钟,何乐而不为?

从早到晚,诊所里的客人络绎不绝,想见医生还得先预约呢!

“来,让我瞧瞧你的唇。”男人的手指勾起女病患俏丽的脸庞,勾人的黑瞳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而后满意的收回手。

“完全没有留下任何手术痕迹,恭喜你了,林小姐,你如愿拥有一双丰厚甜美的唇形。”男人看着电脑档案里出诊者的资料档案。

“sam,这样就检查完了吗?”只要他关上档案,就表示看诊时间已到,她还不想这么早离开啦!“不需要看仔细点吗?我上回还有做腿部的抽脂手术,不需要再复诊一下吗?”

被唤sam的医师双手交叠,好看的嘴角上扬,像是开玩笑般的开口,“这样不好耶!林小姐,我怕被你男朋友揍,相信我,你的腿型相当完美,除非还有需要我这位医生动手的地方,不然,我怕自己看久了会心猿意马,不好、不好。”

“讨厌啦!sam,人家才不是这个意思。”女人被说得脸蛋娇红,害羞的笑说。

“哎呀!林小姐,我发现你有大小眼哟!”

“不会吧?”林小姐赶紧捂着脸惊叫。

“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明显。”’“怎么办?我不要有大小眼。”

“别担心,这有个手术可以让你……”

“叩叩’两声,打断诊疗室里的交谈声,sam一点都不怪他人闯进来,还一脸兴味的看着门口穿着白袍的好友;而对方脸上不赞同的表情更让他有趣的挑起眉来。

林小姐认出门口站的是诊所里的另一位医生。

“林小姐,人本来就会有一点点的大小眼,没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在纠正他的好友sam刚才的胡言乱语,“你的容貌相当美丽,完全不需要刻意在眼睛上动手术,这样的你美得才自然。”

“真的吗?”林小姐困惑的看着sam,想听听他怎么说。

sam笑着说:‘来这里的人都知道,卫医生说的话最公正,听他的准没错,其实林小姐已经很漂亮了,你那双眼睛本来就很迷人,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修饰。”

而他刚才之所以那么说,纯粹是因为只要有女病患想缠着他,他就会为这间诊所的利益着想,能替病患动刀就动刀,替诊所赚进大笔利润。

他一点都不想跟病患多所接触——接触,就只有公事上的接触。

林小姐开心的笑了,这才满意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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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的身影一消失,sam两腿大刺刺的跷上桌,穿着拖鞋的双脚晃呀晃的,马上遭到好友的白眼相看。

“我真不明白,你明明毫无医生该有的专业形象,还表现得像个痞子一样,却还是有这么多的病患指定要找你看诊。”卫忻学揉揉发疼的眉心。“还有,别每见到一个病患就对人家猛灌迷汤,把人家迷得晕头转向,没事多动几个不必要的手术。”

向来行事正经的卫忻学,实在很看不惯这个跟他有着十几年交情的好友。

sam扬起那张魅力十足的笑脸,慵懒的道:“老卫呀!咱们也是要吃饭的,不多赚点钱怎么养活自己?病患想要改变自己,本来就需要付出点代价嘛!再说,我都只是提出意见,接不接受得看病患的决定,我可从来没有强迫人哟!”

“我只求你别再要那副痞子风流样,没事就周旋在看诊的女病患中,否则这个淳朴小镇的善良风气都快让你给败坏了。”

sam端出无辜的表情,“老卫,你怎么这么说,我不过是看诊的时候,逗逗这些女病患而已,我可都没对她们不规矩呀!”

他是风流,可不是下流好吗?

很多男人都羡慕他们这一行,因为他们是除了妇科医生外,最能光明正大看女人身体、碰女人身体的人。

可惜这些男人不明白,他们是医生,在做手术时必须专心一致,哪还顾得了躺在手术抬上的女人长得是什么样!

况且在这行做久了,看遍多少的女人裸体,对他们而言,面对的不过就是一具需要改造的模型体;如何将模型体修改到病患的要求,让病患变得更完美,才是他们该做的工作。

sam耸耸肩,继续道:“你没瞧见她们也被我逗得很开心呀!诊所人气这么旺,难道是靠你老绷着脸得来的吗?”

瞧他说得得意,卫忻学听得头更疼了。“我放弃了,你那散漫轻浮的德行是怎么也矫正不回来了。还有你那古怪的喜好,我一直都在怀疑,你做这一行究竟是不是在替自己物色老婆。”

“哇!老卫,你还真了解我,如果你是女的,我一定追你。”只可惜卫忻学已名草有主了。

“免了,我达不到你的择偶条件,我若是女的,也不想让你看上。”女人若知道让sam动心的不是人,而是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会作何感想?他才不敢想。

“你好伤我的心哟!老卫。”嘴里说难过,修长的双腿却早一步迈至门边。

‘你要去哪?”

“吃午饭呀!”

“现在才十一点半耶!”诊所的休息时间是十二点半,这家伙足足提早了一个小时。

“我觉得伤心,肚子自然就会饿得快,我下午两个客人都临时有事取消看诊,老卫,难道你希望我到你的诊间去陪你看诊吗?我是不介意啦!只要你别让我开口就好,我就怕自己一出声就停不下来,会像刚刚一样……”不断怂恿病患动不必要的手术,到最后把卫忻学给气到脑中风。

门在他面前用力的被关上,sam眯弯一双黑瞳,不巧的发现到自己竟然忘了带钱,顽长的身影倚着墙靠,以着淳厚的嗓音朝气到锁门的卫忻学说道:“老卫,我知道你是个爱屋及乌的男人,你喜欢我的诊间没关系,但你的患者好像不在这里等你耶!”

三秒后,有人怒气冲冲的走出来,而sam也如愿进去拿了钱准备去吃午餐。

这是第三天看到她了,如果不是她有着一头长发,还穿着素衣长裙,他简直当这个竹竿似的女人是个纤瘦的少年郎。

前两天是在黄昏左右见到她,也是同个位置、同样的姿势窥视着诊所里的情景,这会儿则是意外的在正午时分见到她。

祁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走到那名缩头缩脑的女人身边,只见她的神色犹豫,似乎在想着该不该往前踏一步。

“小姐,我看你在这里徘徊很久了,你是要进诊所里吗?”

吓了一跳的秦冰儿捂着胸口,瞪大眼看着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的陌生男人,惶恐点了头。

眼前理着帅气平头的男人太过耀眼,从来没这么盯着人看的秦冰儿,眼神不禁多留了一会儿在他身上。

他的个儿很高,有一张刚毅至极,充满男人味的脸庞,在两道浓眉下,一双似笑非笑的深速黑眸里有着一抹桀骛不驯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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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那双黑瞳正闪着逗趣的笑意,秦冰儿这才发现自己仍盯着他看。

收回放肆的目光,脸上净是不好意思的红光,她尴尬的转身,选择离开。

“喂,小姐,你不是要进去,怎么掉头走了?”他有那么可怕,让人见了扭头就想逃止住步伐,秦冰儿犹豫了一会儿,咬着唇,旋了身,目光羞怯,望了他一眼便低下盯着鞋子看,“请问,这间诊所是不是天天都有这么多人在候诊?”

那天她一下课就杀过来,却因诊所内早已坐满预约而来的看诊者,当下打了退堂鼓。

岂料,隔天病患依然这么多,她只得又放弃。

今天她索性请了一小时的假,利用中午的时间前来,却没想到又看到玻璃门上仍挂着“今日预约已满”的牌子。

“小姐也想找医生整型吗?”祁烈笑问,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骨架纤细的小女人。

“那要预约哟!据我所知,医院里的两位医生,每天患者都排得满满的,你若是想来现场排队,得等很久,除非有病患临时取消看诊,不然你可能插不进去呢!”瞧她瘦巴巴的身段,该是和一般进来求诊的人有着一样的心态。

秦冰儿不自觉的拉拢衣服,他探视的目光让她感到有些的不自在,“谢谢你,我知道了。”

语毕,她又想离开,却被他二度叫住。‘等等,小姐,我知道sam医生,他要一点过后才会有患者,你现在去排他的诊就不用等太久。”

“你确定?”她还得赶回学校,不能待太久。

“我刚从里面出来,不久前才跟sam医生讲过话,你觉得我会不确定吗?”

“里面?”弯眉轻轻一皱。“你是……”

医生?不像;护士?不可能。

那么从里面走出来的,不就是……

‘喂喂喂,小姐,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很轻蔑哟!”祁烈不满的小哼两声,“有人规定只有女人才能进出整型诊所,男人就不行吗?”

“不是我……”

‘来这里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坦荡荡的走进来,再坦荡荡的走出去,你若没有自信,外观就算做再多的改造也是没有用的。”祁烈咕哝说着,一字不漏全人了她的耳。

他说得极是,但是……“先生,我只是还在考虑……”

“我说小姐,既然来了,就别躲在门口,快快快,我带你进去吧!”没让她有拒绝的机会,祁烈边说边把她推入诊所,甚至连候诊手续都一并帮她办好。

然后,她和他被带到像小客厅似的候诊室里等待护士的叫唤,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

似乎经他莫名其妙的掺一脚,她的犹豫和害怕都没了,虽然她仍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半生不熟的陌生人相处。

反观那个热心过头的男人,却好像跟诊所里所有人都很熟似的,又对护士笑,又和候诊者笑,就连现在坐在她身边,她也感受得到男人持续展露的笑颜。

“秦小姐,我叫祁烈。”

她不自在的朝他一笑,随后又静默下来。

祁烈故意拿起桌前的杯子,大口大口发出咕噜噜的喝水声,直到水杯见底,仍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哎哟!小姐,你这样不行耶!等你半天说不到一句话,像你这么害羞,待会儿见了医生,要怎么跟他说明你的问题和烦恼呢?”

想想两人打见面到现在,她开口说不到十句话,自己却早说过不知道多少个十句了。他知道自己很鸡婆,可是没办法,这个女人实在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我……不是害羞,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水杯看,好歹看一下我这个人嘛!”

秦冰儿飞快看他一眼,迅速又把脸转向原处,像是在说:好了,我看完了,别再叫我!

祁烈瞪了她两秒,蓦地笑出声,“你真的很好笑耶!不用怕生到这种地步吧?好歹我长得相貌端正,又不是挺可怕的,你却连多看几秒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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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太过谦虚了?他的相貌何止端正,简直过头了!

于是这口换秦冰儿瞪他,红着脸不悦的道:“你这个人才奇怪呢!我很谢谢你帮我,但是明明我不认识你,你却一直在我身边跟我说话,我没有回应你,你就说我很好笑。”

“哇!一二三四五六,这次你一共对我说了六句话耶!最多的一次。”祁烈夸张的叫着。

“你太无聊了吧!连这个也要算。”不得不说,这男人又一次成功的让她不怕生,甚至不自觉的露出了浅笑。

知道自己已让她接受,至少现在她盯着他看的时间延长了,祁烈霍地起身,站在门边露出迷人的微笑。“好,我们走吧!”

“走去哪?”她一头雾水的问。

“去见你的医生,sam。”

“你要陪我去?”

他没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往铺满地毯的长廊走去;迟疑了一下,秦冰儿也追了上去。

不是说要带她见医生吗?

这个叫祁烈的男人为什么带她进了一间无人的看诊室里?

还当着她的面,拉开医生所坐的专用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然后对上她困惑的眸子,两人互祝。

他勾起唇角一笑,薄唇掀了掀。“我们开始吧!”

秦冰儿困惑极了,他说话的意思不就代表他是……

一双眼如铜铃般瞪大、瞪大。

“我好像一直没有正式跟你自我介绍,秦冰儿小姐,我是你的医生sam,中文名字叫祁烈。”早料到她会有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比比对面的椅子,“坐下吧!”

“你是医生!”她受到的打击很大。

所谓医生,不都是些白袍加身,一脸严肃正经的人?

哪有像他这副调调,又是拖鞋、t恤,外加一条洗到泛白的牛仔裤,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这间诊所其实并没有大家所说的那么好,一切都只是误传!

“我说过自己从里面走出去,不是医生是什么?秦小姐不觉得现在该讨论的,是你来找我的问题,而不是我有没有当医生形象的疑惑吧!”

“我……”她想说,她不看了,想走人了。

“看来我还是没有成功消除你的紧张,我还以为经过刚才的聊天,已经让你熟悉我的存在了,”

他话语中的含义秦冰儿似乎懂了,原来他不停缠着她说话,是看出她的怕生和紧张。

打消离开的念头,她坐了下来,两手揪着自己的裙子,清澈的眼睛直盯着他瞧,不再带有害怕。

将她的改变看在心底,祁烈满意的笑了。“说吧!你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我想……我想……”声音愈来愈小声,终于到了唇语的阶段。

“你想怎样?说大声一点,我没有千里耳,听不到你和蚊子说话的内容。”

“我想丰胸!”

他忍着笑,一只手在画有人体型态的纸张上动起笔来,圈了胸部。“嗯,了解,还有吗?”

“暂时……没有了。”

“好,那奏小姐想做到多大?”

一时没会意过来,已是红通通的脸蛋有些困惑,她呆呆的看着他刻意在胸前比画了一番,“啊”了一声,脸更加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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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吧”’“d吗?嗯。”他又加了注解在纸张旁,“我想,植入物还是以盐水袋为主,那么,秦小姐有想过是要以原型,还是功能型的盐水袋为主?原型的价钱比功能型低一点,但是功能型又比原型自然……”

他讲了好多,可惜秦冰儿是有听没有懂,“这个……我不懂。”

‘好吧!这个放在后面再讨论。你先回答我,你是否有糖尿病、高血压、心肺疾病的病史?你个人有无抽菸、药物过敏或目前正在服用什么药物的纪录?还有,你的家族有无麻醉至死的病例?”

“都没有。”

“很好,现在把衣服脱了。”

“脱……脱衣服!”猛一抬头,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咳了好几声,脸也瞬间爆红好几倍。

“秦小姐,我总得先看过你的胸型,才能断定你适不适合动手术,又或者怎样的方法最适合你吧!”

看出她的害怕,他保证道:“请别把我当男人,我是个医生,而你是我的患者,我绝对不会像一头恶狼般的扑向你,请你放心;而且外头有人,我若是对你不规矩,你尽管大叫,相信立刻就会有人冲进来救你。”

半分钟后,一双颤抖的小手开始脱下毛衣,解开衬衫上的钮扣……

“秦小姐,请别忘了你的内衣。”他很好心的提醒。

近乎其微的低喘声入了他的耳,祁烈闷笑着,看她用了五分钟才解开身后的扣环,他的笑痕随着那件白色内衣的褪下,倏地一凝。

空气变得灼热炽人,明明两人隔着距离,她却觉得自己已被他的视线包围住,有股无形的贪婪热力直逼向她上身的某一处。

“请问……我可以穿回衣服了吗?”她的心跳飞快、浑身发热,声音跟着一起颤抖。

没反应!

他还要看多久?

忍住想动手遮住赤裸上身的秦冰儿,偷偷觑了他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吓得倒抽了一口气,猛地拿起衣服遮掩住自己。

那双黑眸炽热饥渴,像两团火似的就要吞噬掉她。

不会饥不择食?才怪!他的眼神就像要化身为一头狼扑向她……秦冰儿火速将衣物套回身上,红着脸儿瞪着他。

但下一秒再看向他,他却已恢复正常,没有狂妄眼神,只有亲切的微笑,让她以为……自己只是眼花了!

祁烈频频摇头叹气。

“怎么了?”那一叹,令她整颗心悬在空中。

‘你的问题很严重,太严重了,不对,我的问题才更严重。”

祁烈哺哺自语。

“医生,我到底怎么了?”

祁烈看着那张着急的小脸,再看着那身发育不完全的身形,不禁又摇起头来。

“我必须想想,秦小姐,麻烦你明天再来我这里一趟,我会跟你说明,你的问题有点麻烦,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

“明天还要再来?”秦冰儿面色苍白,难道她的身体有问题,不能动手术吗?

她没有时间再多等了!

‘放心,我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你听话,明天中午来找我。”

至少人家是医生嘛!他的保证应该是可信的,秦冰儿说服自己,这才安心的离开。

她的背影才消失在门后,祁烈下垂的嘴角则是立刻恢复上扬的弧度,黑眸也进出光彩。

终于让他找到符合他心目中条件的女人了!

虽然出乎意料,她竟是个骨瘦如柴,发育不良的小女人。

但无所谓,看中就是看中,他要定她了,秦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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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操场上,小朋友们快乐的嬉闹声源源不绝响起。

“林子良,别跑、别跑;还有张秋苹,不要在溜滑梯上跳,很危险!”

“哇!老师你变得好矮、好小,老师你也爬上来嘛!”

秦冰儿答应过班上小朋友,只要大家的数学在这次小考都能及格,她就拿一节的数学课,让大家到操场上玩。

而今天,就是兑现日。

“老师,快,快溜下来,就剩你了。”

秦冰儿露出微笑,就在她从滑梯上溜下时,早有计划的小朋友一窝蜂的冲上前扑向她。

“喂!你们几个,别压,别压着我啦!”秦冰儿求饶着。

别看那小小的身体,压在身上还是很有分量,他们爱怎么玩都没关系,但是……哦~~别全压在她的胸部上啦!

她已经够平了!

“你们全都给我起来,老师都快被你们压扁了!”发号施令的小班长施乐铭,善尽一班之长的职责,救秦冰儿脱离小人们的压制。

“老师这么瘦,你们还压着她,告诉你们,老师有我保护,你们不准欺负她。”

明明才九岁,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秦冰儿揉揉他的头,取笑道:“老师是大家的,才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不管,老师就是我一个人的,以前是,现在也是。”话落,小男生扑进秦冰儿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那颗头不偏不倚往她胸前又是一撞。

“哦”了一声,秦冰儿终于知道自己的胸部为什么都没长进了,跟这群小朋友相处在一起,想大也难!

她叹口气,把怀里顽皮小东西抓起来。“就算是老师,我也是女生耶!老师不是说过不可以随随便便对女生搂搂抱抱,这是不规矩的行为。”

“可是我喜欢老师呀!抱一抱又不会怎样。”施乐铭吐了吐舌头,掉头就跑。

真是的!

看着玩成一片的小朋友们,秦冰儿涌上一股不舍感,她不想放弃教书的工作,也不想离开这群天真可爱的小朋友。

低头审视二十六年来都处于a阶段的胸部,她不禁思及自己和sam之后又陆续见过三次面的状况,除了被问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包括她的家世背景,从小到大的念书情况,生活作息等等外,他还是没说出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帮她动手术。

她搞不懂,那些问话和她的胸部到底有什么关系?

也许,她不该对sam抱持太大的期望,她该换间市区大医院才是上策。

“听护士说,你最近心情很好?”卫忻学对那位坐没坐姿,两腿永远喜欢跷起和桌面做朋友的伙伴问道。

“是很好。”祁烈开心的哼着五音不全的歌喉。

“很开心?”

“没错。

“很兴奋?”

“是。”因为约定时间就快到了,他又可以见到她了。

“既然你心情好,又开心,还很兴奋,那为什么你下午四点过后,就拒绝看诊?”这一两天他的病患遽增,原因就出在这位损友身上,祁烈的自由时间变多,他的时间相对就减少。

“这是一定要的啦~~因为那段时间,我有重要的人要见。”

重要的人?

卫忻学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听护士们说,这几天有位秦小姐固定都在那个时段来找他,还是那种不需要挂号的持例案件。

对着祁烈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庞,卫忻学狐疑道:‘那位秦小姐……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重要人物?”

祁烈没有辩驳,眼神却漾着迷死人的笑意,活像找到了什么宝似的,卫忻学不敢置信地开口问:“不会吧?!还真让你找到符合条件的女人?”

“她是我心里最完美的女人。”虽然身子单薄了点,瘦弱得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吹跑,但没关系,他有办法慢慢把她调养到健康的标准。

“你确认过了?”

“亲眼确认。”祁烈满意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只看一眼,就差点让他失控,秦冰儿拥有引发他强烈欲望的本领。

“可是你的完美女人却上我们这儿来找医生整型。”这不是很讽刺吗?“她来这里想做什么?”

“丰胸。”想起那天只能看、不能碰的美景,祁烈瞳色一深,就是那一幕让他动心。

“丑胸!”卫忻学闻言,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祁烈笑中带着狡猞,“我是不会让她有机会这么做!”

“你跟她说了你的怪癖……呃,怪异的喜好了吗?”

“老卫,我不想吓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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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原来这人有自知之明,明白他的喜好可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卫忻学挑眉道:“别说我没提,人家想做丰胸手术,你不肯帮她,也不告诉她原因,小心哪天她放弃来这里看诊,换家医院动手术,到时看你怎么办。”

此话一出,某人果然脸色一凝,但仅那么一瞬间,熟悉的轻挑笑容再度出现。

“我会让她打消这个蠢念头的。”

冰儿的身体只有他能看、他能碰,没人可以逾越雷池一步。

此时,祁烈桌上的分机灯亮起,他脸上的笑容倏地扩大,她来了!“老卫,你还站在这儿干嘛?”还不快滚!

“我后面的病患取消预约,反正没事,我不介意陪你一起会会这位秦小姐。”他将几天前某人的话,扔还给某人。

一团纸屑扔向他,偏头一闪,卫忻学躲过。“这是赶我的意思吗?”

“废话,这是我和冰儿的私人时间,怎么容你这颗大电灯泡在这里搞破坏。”

“我是怕你一不小心露出真性情,把人家秦小姐给怎么了。”这家伙空出这么多时间,把人家关在办公室里想做什么,谁知道哟!

“呸呸呸,我祁烈才不是那种人!”他干脆动手把卫忻学给赶出去,省得碍了自己的眼。

只是“赶人大业”尚未完成,敲门声便已响起,一张平凡的脸蛋出现在半开的门边。

‘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们了吗?我以为里面只有祁医生一个人。”

一道身影晃到她面前,对她亲切的问候。“你是秦小姐吧?

你好,我姓卫,是这间诊所里的另一位……”才与她交握的大掌却让人劈开。

“太啰嗦了!反正医院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都跟冰儿没关系,出去吧!”祁烈一个顺势把卫忻学推出门外,关门上锁。

“冰儿,我跟你说,遇到陌生男人搭讪,你千万别理会,小心那些男人都别有企图。”

秦冰儿自嘲的笑了一下,如果她拥有一张花容月貌,那她或许会相信他所说的话是真的。“请叫我秦小姐。”

他们,好像没那么熟。

祁烈无视她的拒绝,依旧笑咪咪的上前替她拉椅子。“叫冰儿很亲切呀!”

“我们不孰……”

“对,我都忘了你是老师,比较重视称谓。这样好了,以后在医院里看诊时,我就叫你秦小姐;私下再叫你冰儿。”在她对面坐下,祁烈脸上的表情像是他就这么说定了似的笃定。

秦冰儿眨着大眼,不敢相信这世上有人的脸皮可以这么厚,都说自己跟他不熟了,他还直唤她的小名。

“秦小姐今天比较晚来耶!是学校出了什么事吗?”墙上的挂钟显示,她比前两天晚了十五分钟。

“今天我们学校要开校外教学会议,我离开学校时就已经迟了。”

“校外教学呀!日子订好了吗?”

“十二月三号。”秦冰儿揽眉,不对,她来这里不是要讲这个。“我……”

“地点决定了没?”嗯~~那天他就排休假来配合她吧!决定了。

“自然公园……祁医生,我们该讨论的不是校外教学吧!”

“对对,谈主题。”瞧他,一说起她的事情就忘了主题。“昨天问到你的日常饮食,那今天,再来说说你的个人喜好吧!”

昏倒!

秦冰儿发现,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根本就没想过要认真面对她的问题。“如果祁医生只打算问我这些私人问题,那我要走了。”

两颊因微怒而恼红起来,她决定换一家医院。

“秦小姐,你在生气呀?”他明知故问。

“请你回答我,我到底何时可以动手术?”她很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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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她一提,这位医生就会露出困扰的表情。“我不是说过这事不急,得先等我问完问题再谈。”

“可是,你的问题都跟我的胸部完全扯不上关系呀!”才吼完,她的双颊立刻赧红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

但被骂的人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反倒慎重的点头道:“让你误会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回答你,你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动手术,就算换了大医院,找了最有名的整型医生,他给你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这番话是故意阻断她的后路,让她放弃寻求其他医生的想法。

“为什么不行?”她又没病,不过放个东西到身体里,还有什么合不合适的吗?

“秦小姐,你身高一六三,体重却只有四十,你太瘦了,一个d罩杯大小的盐水袋也是有分量的,胸口沉甸甸的,不但会有头重脚轻的视觉感,你想抬头挺胸走路都会觉得不适。”

秦冰儿白着脸听着他的说法,却仍抱持着一丝希望,“也许真的会不舒服,但我还是可以动手术的不是吗?”

“我是医生,明明知道你的身体撑不住,还硬替你动手术,这是不道德的行为,我不可能昧着良心做出害人之事,你自己是老师,应该更明白这个道理。”这种时候,搬出“医德”这玩意儿最有效。

秦冰儿小脸黯淡无光,那种不想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表情让他见了……还真有那么一点心疼耶!

他就是打破她希望的罪魁祸首,当然,得由他重新让她打起精神来。

“也不是真的没办法啦!所以我才要清楚的得知你的起居作息等细节问题,”他算是顺便替自己的胡作非为作出合理解释,“这几天,我大致了解到秦小姐的生活情况,你从小饮食就不正常,导致在发育时期,获得的营养不够,才会这么瘦。

“而这只需从现在起多注重正常饮食,配合营养食物的进补,把自己养得更强壮些,将来等身强体壮时,再来考虑动手术的事。”

秦冰儿认真思索着他的话,原来他之前真的不是随便问问,是她误会他了。

“所以你还是会帮我动手术,不过要等我把身体养胖点才成。”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当然之后要怎么做,还是得看他。

“那需要多久时间?”

“这就得看你配合的程度而定啦!秦小姐,请你务必相信我,我对你说的每一句后都是为你好。绝不是耍你玩。”

她顿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你保证你不会换医院,不会去找其他的医生?”他要得到她的信任。

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就算仍有些疑惑,但他那张笑脸上所隐藏的逼人魄力,让她……不自禁点了头。“嗯。”

压迫感骤消,祁烈高兴地霍然起身,让秦冰儿不禁有点怀疑,她的应诺是不是太仓卒了。

“以后你每天下午都要记得来我这里报到,好,公事结束,现在该私事登场。”

‘等等……”什么私事?他还没告诉她下一步该做什么呀!

从小衣柜拿出御寒大衣,祁烈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皱眉打量着。“冰儿,外头温度这么低,你就只穿件这么薄的外衣,你是嫌自己身体还不够虚弱吗?”

她无言,心却骚动了一下,他这是在关心她。

不过,他怎么又叫她冰儿?

来不及抗议,一件保暖的大衣就被塞在她怀中。

“室内有暖气,待会儿一出去,温差大,记得马上把大衣穿好,做好保暖工作。”

她当然知道要做好保暖,不对,他把衣服塞给她做什么?他自己不用吗?也不对,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衣服,还有,他的手怎么又环上她的腰,搂着她往诊疗室外走?“祁医生……”

“现在是私人时间,我都叫你冰儿了,你就叫我阿烈或烈吧!”

被祁烈强制揽着走,一道道探视的目光不断投向秦冰儿身上,她知道自己成了诊所里众人注目的焦点,无奈她怎么使力,都移动不了腰上沾了黏胶的牢臂。“你要带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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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一出医院门口,冷瑟的寒风灌人,秦冰儿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手上的大衣顿时让人抢去,下一秒就披在她身上,略为指责的声音从她顶上响起。“你怎么还没穿上!”

不容她拒绝般,那双大掌强力按着她肩膀,就是要她穿上他的外衣。

“你究竟想做什么?”这个男人完全不顾她的意愿,又是揽着她,又是强迫她穿他的衣服,完全推翻她对他的印象,她开始觉得他很讨厌了。

“带你去找吃晚饭的地方呀!”

“吃晚饭?”五点不到,吃什么晚饭!

“你忘了我先前的交代吗?从现在开始,你要三餐正常,而我就是要带你去找适合健康强身的食品,告诉你该用什么样的饮食才有营养,而不是像你在家一包泡面了事,反正也算顺便,我们就一起吃个晚饭吧!”

祁烈将她推人蓝黑色的车内,自己则绕至驾驶座。

“这就是你说的私事?”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就是要她和他一起吃晚饭?

“喂饱自己当然是私事啦!冰儿。”

她无力了,再也不想去纠正他的叫法,扭过头看着车窗,以致没能注意到某人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狡猞。

“对了,冰儿,这个周末我排休假,早上我会到你家拟定一份生活作息表,之后再带你去超市或市场买可以熬汤滋补的食品,然后……”

秦冰儿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她被他弄糊涂了。

祁烈愈管愈过头了,还随时伴在她的身旁呢!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患者吗?这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

周末一早,没使用过几次的电铃开始“铃铃”报响,把她这个屋主人吓了好大一跳。

秦冰儿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了。

祁烈当真跑到她家来找她,不但如此,还提着一袋新鲜水果。

一踏进她家,袋子让人扔在角落,祁烈高喊两声“热呀”,便倒向两人座的沙发,像只狗一样猛吐舌。“天呀!你住得还真偏僻,光从路口走进小巷里就要花五分钟,还要爬楼梯,累死我也!”

秦冰儿连忙送上一杯冰水给他,他一仰而尽,大呼过瘾。

“你……拎这么重的东西来我家做什么?”

“做什么?”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那天不是说了,我今天会来找你,袋子里的水果当然也是给你的,对了,厨房在哪?”

他从沙发上跳起来,拎起沉甸甸的袋子,朝她比的方向走去,宪宪串窄把袋内水果一样样拿出来。

“多补充点维生素c,可以强化免疫功能,对你们女人来讲,也有美白功效,你说你食量小,不常吃水果,这不行,我特地挑了体型小的橘子、柳丁,这种天气不放冰箱也可以,记得每天多少吃一点,不然我回头拿点维他命片给你……”

秦冰儿就这样默默站在厨房外,那人殷勤的举动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激起小小涟漪。

这样一个跟她完全不该有交集的男人,为什么三番两次主动帮她、关心她,他对每一个去诊所的病患都是这么好的吗?

他的行径也许霸道无理,但她现在却一点都不讨厌他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低沉的嗓音忽地落在自己身前,秦冰儿见到一张俊脸贴近,捂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儿,眼底流露出惊慌。“没……没有呀!”

“谁说没有?冰儿,我这么大个人站在你面前看你好久了,可是你都没发现,你心里一定是在偷想什么。”黑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说谎的她。

据他观察,冰儿是看着他发呆的,这可是个好现象哟!

故意上前一步,他盯着那个做贼心虚,一直不敢把眼睛转向他的女人道:“我猜,你刚刚不会是在想我吧?”

黑眸定定的锁住瞬间爆红的小脸,他笑得更狡黠。

还真是在想他耶!

“我……只是在想你花了多少钱买这些水果。”感受得到他温热的气息就吹拂在她脸上,她用这个借口逃离他身边,回房抓了几张钞票出来。

“哎哟哦们又不是不熟,不用拿钱给我啦!”祁烈挥挥手,不打算接受。

他跟她,是不分彼此的。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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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们是朋友嘛!还计较什么。”只是朋友前面要再加个性别,不对,应该快快将她升格为“老”字辈的人,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拿着钞票的手僵在空中,秦冰儿不知道是该把钱硬塞给他,还是该收回!前几天她都将他当作医师;这回儿,他竟成了她朋友。

朋友,他把她当朋友看耶……

“把钱留着待会儿买东西吧!”

在她分神之际,宽大厚实的手掌,包裹住她冰冷的手指。

“我的天,你的手还真冰,不行,我们马上出去吃点营养的东西,你这身子不调养不行,真是的,没想到在家里也冰成这样。”

祁烈抓起她的两只手,放到自己掌中搓揉。

水眸亮亮的瞅着他,心跳怦怦地像在打鼓,从来没让男人这么抓着自己的手,她该抽手的,可是祁烈频频呵气努力想把温暖过渡给她的模样,她竟然舍不得抽离。

她好喜欢被人关心的感觉,他的手掌温暖又宽厚,被他这样紧紧握着,让她觉得好舒服、好安心。

直到每根手指都确认让他暖和够了,他才还她双手自由。

“快快,去拿件厚外套,我们马上出发。”他催促着。

十几坪的小房子,哪间是卧室很容易分辨的出来,他将她推人,人在客厅等着她。

站在衣柜前,秦冰儿摊开暖暖的手心看,想着让人呵护的动作,嘴角不自觉扬起浅浅的笑容。

原来有朋友,感觉是这么好。

秦冰儿并不习惯面对陌生人,从念书开始,她下课不是去打工、送报、送牛奶,就是在便利超商工作;一有空档她就拼命念书,周围那群所谓的朋友,也仅有在学校才能碰面。

朋友眼中的她是个很淡漠的人,她没有称得上要好的朋友,等她有能力任教赚钱时,又因为不常与人群联系,导致她不善跟人亲近。

来到小镇两年了,大家都对她很亲切,只是她仍不习惯主动开口说话,纵然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号泰老师的人物存在,不过没深谈过,自然有所隔阂。

但在今天,这份隔阂却被她身边的男人轻易地打开了。

他牵着她在传统小市场里东钻西跑,可别看他一个大男人,买起东西来的功力可不输一般家庭主妇。“阿婆,这半只鸡能不能再便宜一点,我们才两个人,买一只又吃不完,半只价钱也没少到哪里去……”

在贩卖鸡肉的小摊前卢了半天,阿婆终于被他烦死了。“好啦好啦,真是的,不过少一百块也要跟我这个老太婆斤斤计较。”咚咚咚,阿婆开始剁鸡。

“阿婆,你不知道,现在教师薪水这么低,冰儿虽然一个人住,但是水电瓦斯还有房租费,就要了她将近一半的薪水耶!我当然能省就要帮她节省。”讲到这儿,祁烈就满腹怨气。

冰儿不准他掏钱,什么叫他帮她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不够,才一袋水果哪叫多,他早有要替她买到这辈子结束的打算了耶!

“我是看在秦老师的份上,才便宜一百元给你,女孩子家本来就该省着用,多替自己存点积蓄,将来才不用靠男人过日子。”阿婆的心让他说得有点软下来,偷偷塞了四分之三的鸡肉,放人袋子里。

“阿婆你偏心,都对冰儿好,我也不错呀!我这个帅哥在你眼前挤眉弄眼,卖弄姿色这么久,你多少也大饱眼福了不是吗?”

“不正经!”阿婆瞪了他一眼,脸颊却红了两朵云,没错啦!

就是赏心说目她才让他在摊子前赖这么久,不然早赶人了。

祁烈扯扯身边的秦冰儿,要她说说话。

“阿婆,谢谢你。”秦冰儿露出一个简单的笑容。

“秦老师,你的声音很好听耶!以前都没听过你说话,告诉你,以后要买鸡就来我这儿买,阿婆都算你便宜。”阿婆拍胸脯保证。“下次记得带你这个油嘴滑舌的男朋友来,我也会帮你们准备两人份的。”

秦冰儿让阿婆说得两朵红云秀上脸。“阿婆,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那间整型诊所的……”

医生字眼消失在祁烈高举两人交握的十指时,秦冰儿看着他挥动两人的手向阿婆道别,两颊持续高温发烫。

她都不知道,自己让他握了这么久的手了。

没功夫让秦冰儿害羞,祁烈拉着她这买买、那逛逛,靠着他的灿舌巧语,偶尔卖弄一下姿色,很快便帮她打通所有人脉关卡,往后买菜,她从头到尾都有折扣可拿。

秦冰儿很高兴,一个笑容,一句问候,原来和人交谈是这么容易的事。

相对于她的开心,祁烈更是乐得像只偷腥的猫儿,那餍足的笑容在唇边久久不散。

为什么呢?

因为冰儿没有拒绝他的搂抱耶!他早就默默把牵手改成了更近距离的接触,她没有反对,还很自然靠着他走呢!

哦哦哦~~他的擒心手段看来相当顺利,他乐得直想高声欢呼……

咦?

怎么才说没拒绝,怀中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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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第三章

林子良是秦冰儿班上的小朋友,五岁就失去父母,和祖母在一起,祖孙俩靠着卖豆花赚的微薄收人过日子。

秦冰儿老远就见到林子良祖母的豆花摊不知道为什么聚集了一群人,她花了一番努力才挤了进来,只见林子良祖孙俩正抱在一起,承受一名女子的叫骂。

“子良,怎么了?”

“老师!”林子良怯怯的叫了一声,一瞥见面前那张凶悍的血盆大口,又躲回祖母的怀中。

油然而生的保护欲让秦冰儿霎时变得不那么畏生,视线迎向那个化着浓妆,一身套装打扮的中年女士。“这位太太,我是小朋友的老师,请问发生什么事吗?”

“什么事?你没看见我身上湿答答的衣服吗?那个小鬼眼睛不知道长到哪里去,我儿子不过说了几句话,这小鬼竟然把豆花往我们身上倒,你是老师更好,好好教训一下你的学生,别让他这么胡乱欺负人。”女人的嗓门大,故意想把事情闹大,让周边观众一起帮她出气。

秦冰儿瞅着女人身边,那高代傲模的小男孩,顿时了然。

这位张小朋友,是隔壁班的学生,个性骄纵无礼,经常欺负弱小的同学,最让导师头疼,怎么劝教都不听,原因就出在处处纵容他的父母。

秦冰儿弯下腰,眼神温柔地注意瑟缩在祖母怀里的林子良。“子良,告诉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心中有底,秦冰儿还是希望林子良亲口说出来。

“老师,对……对不起,我我……”林子良都快哭了;“他笑我没有爸爸、妈妈,还嫌奶奶做的豆花好难吃,所以我……”

秦冰儿轻轻拍拍他的头,对上祖母不舍的目光,果然和她心中想的一样。“你是张太太吧?”她抬头面向那位气焰高涨的女人,“我代子良向你道歉,子良他不是故意的。如果你的儿子不先嘲笑子良没有父母,我想子良不会做出这么没有礼貌的行为。”

“喂,你这老师怎么这样,学生做错事,居然不骂他,现在说得好像我儿子才是做错事的那一个。”

“请张太太原谅一个无心犯错的小朋友,子良知错了,他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

“抱歉?原谅?哼!简单一个道歉就可以了吗?我这件衣服有多贵,现在弄脏了谁赔,你吗?你赔得起吗?”

“我……”

“别你了,既然那小鬼是你的学生,你要代他道歉,那你赔我一件衣服就好,一万元,你给我,我就走人。”妇人趾高气昂的模样,让很多想上前帮忙秦冰儿的婆婆妈妈们怯步。

一万元!

秦冰儿瞠圆了眼,瞪着女人惨受更花渣侵蚀的上半身,这一块红颜色花布再绣上几个亮片就要一万元?

“怎么?嫌贵呀?拿不出来吗?拿不出来我就向小鬼和他奶奶拿了。”张太太嚣张的声音让祖孙俩紧咬唇瓣。

秦冰儿一咬牙,决定地道:“好,张太太,我来帮子良……”

有人打断她的话。‘真巧呀!张太太,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淳厚好听的声音安抚着自己慌乱不定的心。秦冰儿没回头,那一条将她紧紧揽住的手臂,清楚告诉她出声的人是谁。

“sam!”张太太眼睛一亮,没想到上街陪儿子吃个东西也能遇见镇上的帅哥医生,真是划算。

祁烈持续散发着让女人一见就头晕的笑容,随性的衬衫。

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包裹住他的好体型,这样的他比平时在医院看到的更加狂荡不羁,吸引着众女群注目的眼光。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一过来就见到张太太。”刚好见到她是如何对冰儿大呼小叫。

“你听了我的声音过来……”张太太开心得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张太太,你怎么忘了我上次的提醒呢!”祁烈频频叹息,倏地一转的态度让人心慌。

“什么提醒?”

“我不是交代张太太别让脸部做大幅度的表情吗?尤其在乎术后的三个月内,小心你脸部肌肉扯动的太厉害了,你刚做的鼻梁会变形,到时候你整个鼻子会塌平下来,手术就白做了。”祁烈不忘多摇头、多叹气。

再多的妆都遮掩不住张太太闻言瞬间惨白的脸色。“怎么办?我不要变成那样,sam,我现在鼻子有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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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最好的预防办法,就是张太太从现在开始止自己的心请别再有太大的起伏,保持微笑,不要随便动怒,不要张大嘴骂人。”

此话奏效,张太太当真收了叫嚣嘴脸,改以微笑对人。

祁烈却突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张太太,那小男孩就是你口中常说的顽皮宝贝吧?上礼拜,我帮隔壁镇的一个飙车少年动了手术,那男生就是被家里宠坏了,在外学人飙车,结果一场车祸让他的脸毁容了,身体也大幅度灼伤,出院时至少有一半以上的肌肤都是坑坑洞洞的,手术花了四百多万,那男孩才勉强恢复了正常的外貌。”

众人被他形容的情景吓青了脸,不过,最令人咋舌的是,那笔昂贵的手术费用。

四百万!在小镇上,这可是一笔很可怕的数字。

“张太太,孩提时期,父母教育最重要,你说是吧?幸好张太太自己还有点积蓄,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帮忙。

祁烈的表情就像在聊天似的,可道出的话却是含义深远,张太太连忙点头,扯个微笑,拽着宝贝儿子,要他跟林家祖孙俩道歉,然后母子俩快速消失在豆花摊前。

看祁烈光靠张嘴,轻而易举便将事情解决,秦冰儿真是服了他,清秀的脸蛋上全是开怀的笑意。

视线不自觉对上他,两人目光交会,她在那双深瞳中见到了关怀的神情,有着“一切有他,什么都交给他”的意味。

这让她的心仿佛狠狠的震了一下。

天气冷,腰上温热的触感却暖着她整个人,才短短几天,祁烈却让她产生了依赖感,好不可思议的感觉呀!

“老师,对不起,让你麻烦了。”

苍老的声音拉回秦冰儿的思绪,她回林祖母一个安抚笑容。“不用客气,您照顾子良才是辛苦了。”

她低下视线,看着愧疚害怕的林子良道:“子良,虽然别人的话让你听了不舒服,但也不能因为想出口气,就让奶奶惹麻烦,奶奶赚钱很辛苦,你是男生,就是要分担奶奶的辛苦,下次不可以再这么做了,知道吗?”

林子良点头保证,秦冰儿露出浅笑看这对感情要好的祖孙俩。

这就是家的感觉吧!有亲人陪伴在身,彼此慰藉扶持,她——好渴望也有个属于她的家。

突然想到什么,手抓起皮包,想掏钱的手却被人一掌握住。

她抬头,怔然见着抢她一步出声的男人。

“阿嬷,我就是那间诊所里的医生,以后每天我都跟您订五十碗豆花,冬天要热的,夏天要冰的,再由这个小朋友帮我送来,运费由诊所出,每月月底再跟您一起结算。

“我诊所里病患很多,说不定日后数量还会增加呢!不晓得阿嬷愿不愿意接受我这个长期订户?”

祁烈的话,当然让林家祖孙猛点头道谢。

秦冰儿呆若木鸡,他竟然知道她的想法!

“冰儿,让我来帮忙,你自己也需要钱过日子,别忘了你答应从现在开始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你的钱省下来自己用。”

他在她耳畔低声道。

“我……你……谢谢,谢谢你。”

红红脸蛋上洋溢着对他的感动,祁烈黑瞳里闪过一抹异光。“冰儿,你觉得我是古书上说的那种知书达礼的正人君子吗?”

相处不久,但她却很明白这男人根本就与礼字无关,她诚实回答,“不是。”

“那我像是那种循规蹈矩,满口仁义道德的正经人士吗?”

“不像。”她失笑摇头,这人根本是个无赖。

“没错,我再补充一点,我更不是那种施恩不忘报的侠义之士。”他昂起骄傲的下巴,哼了两声。

她不明白他说这话有何用意。

“要谢我可不是一两句谢谢就好,这太随便了,我不接受。”

所以呢?她不懂的抿紧唇,对他坏坏的笑容感到无措。

“你要谢我当然可以,要拿点诚意出来。”少爷他早锁定好报酬,往前一探,如愿朝觊觎已久的柔唇上一啄,果然柔软芬芳,如他所想。

他成功把她吓得僵直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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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这样的谢礼才够分量。”祁烈笑咪咪的搂着吓掉的秦冰儿,继续带着她去买营养的食品。

抽气声在两人走后不约而同响起,原来围观的观众根本还未离去。

这样一个高帅的男人,为什么会揽着一个干扁的四季豆呢?

答案揭晓,情人眼里出西施,医生和小学教师原来是一对的消息,立刻像大火蔓延一样快速。

很多人都发现秦冰儿变了。

不到一个月,她的双颊红润起来,圆润的脸颊上突显出小巧五官的精致,双目也变得闪亮迷人,干扁的身材长了点肉,开始出现凹凸有致的体态,她还是纤瘦,却散发健康的气息,让人目光一亮。

她的脸上也开始挂起浅浅的笑容,更会主动找人交谈,大家都在猜,到底是谁改变了她。

“秦老师,你真的sam在交往呀?”陈老师借着下课空档,偷偷朝这位引起大家关注的女主角问出疑惑。

“没有,我们只是朋友,陈老帅,你别乱说。”

‘可是……,镇上的人都这么说耶!很多人都看到你们出双入对,你就别不坦白了,该不会是那天我介绍你去,然后你们就看对了眼?”

陈老师一脸怀疑,本来她不相信流言,sam怎么会看上平庸至极的秦冰儿?可是人家说恋爱的女人会变得漂亮,秦冰儿的‘变化”已经证明了。

“才不是,我们一起出去只是买东西而已。”祁烈履行之前的承诺,盯紧她三餐要吃,教她用什么滋补自己,他不过是帮她调养身体而已,就这么简单。

简单到祁烈天天晚上到她家送熬煮好的营养补汤,叮嘱她要用保温瓶带到学校去喝;再把休假全排在周末,以便陪她去外头呼吸新鲜空气、做做运动,顺便连她三餐也包办。

“可是我听说你们接吻了耶!”

被口水呛到就是这样的滋味了吧!

秦冰儿咳到快失了声,一张小脸爆红,呐呐的道:“那不是接吻啦!拜托,大家怎么传成这样,我都没脸见人了。”

那个谢礼,对成天吊儿郎当,拿痞子当形象用的祁烈来讲,一点都不重要,虽然那是她第一次,不对,那才不算吻,只是亲亲一碰,哦,天!

自己怎么还记在心里呢!

“我还是很怀疑耶!就算是朋友,你们的交情也太好了吧?

sam同样也对我说过可以当朋友的话,他却从来没找过我。”

临走前,陈老师丢下几句话。

秦冰儿盯着桌上那罐保温瓶里的鸡汤,柳眉一蹙,他会不会对自己好过头了,所以才引起别人的误会。

摸着发烫的双颊深呼吸一口,真糟糕,最近只要一想到他,心就会不听使唤的乱跳起来,呼吸急促,就像……

她大力晃了头,叫自己别胡思乱想。

“秦老师,你的电话!”

她急忙抓起电话。“喂?”

“秦冰儿?”

这声音她认得……

秦冰儿抓紧话筒,“我是。”

‘老爷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要搬过来?”

她不用“回来”,而是用“过来”,秦冰儿面色一黯,随后打起精神回话,“不是说让我这学期结束……”

“那到底还要多久?”声音显得相当不耐烦。

“到一月底。”秦冰儿看着月历,只剩一个月了。

“真麻烦,我们要你办的事,你到底做好了没?”

“我……我会做的……”

话筒传来冷嗤声。“会做?那就表示你根本什么都还没做对吧?秦冰儿,我告诉你,我们和你一样时间都不多,想想你想要的东西,你若不乖乖听话,就休想进我柳家……”

钟声响起,秦冰儿如获救般急忙插上一句,“对不起,我要上课了,下次再说吧!”

“啪”一声挂上电话,阻止那端柳夫人刺耳的声音。

秦冰儿吁了一口气,低头望着依旧平坦的胸口,胖了几公斤,可是为什么她的胸部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还有一个月,时间应该还够用吧!

十二月,冷风潇潇,尽管户外因冷锋来临,气温降低到不行,出来游玩的小朋友可是一点都不畏冷。

在导师各自的解散声下,小朋友们牵着自己好友,三五群人围着小圈圈行动,秦冰儿在公园角落找了张无人的铁椅,正准备一屁股坐下时,忽闻一声熟悉的声音。

“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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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她循声一望,无法形容乍见熟悉身影的兴奋,整个人冲向他。“祁烈!你怎么会来这……”

离他五步远的距离,她却止住脚,胸口传来一阵不稳的心悸,再度狂奔上前,两手捧着他的脸,心急如焚的看上看下,看左看右。“你是摔倒还是出车祸?”

“没有呀!冰儿,你在干什么?”祁烈一脸莫名其妙,抓下她乱摸的小手。

“你额头流血了呀!”秦冰儿着急的拿出面纸包。

流血?

祁烈明白了,也笑开了,黑眸莫测高深地瞧着为他担心的小脸,两手一揽,轻轻松松把她圈住。‘冰儿,那不是我的血,我来之前刚好在做一个小手术,大概实习护士没擦干净,我结束后又急着赶来,才没注意到额头沾着血迹。”

“拜托,你都不整理仪容就出来的哟!吓死人了。”秦冰儿松口气,也膛他一眼。

“我急嘛!你不知道从诊所到这里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要是再晚出发,说不定人才到这里,你们都要回家了。”

她对自己流露出太多的情感了,嘿嘿,他知道自己就快要得到她的心了。

‘你没事跑来找我做什么?”秦冰儿哭笑不得,抽出面纸,踮着脚尖勾下他的脸来擦拭。

“冰儿,你其实挺温柔的耶!”盯紧眼前晃来晃去的上衫,他吞了吞口水,眼神一沉,燃起两簇小火苗。

“少拿你对女病患的那一套对我。”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想起衣衫下的绮景,他呼吸急促,口舌干燥,两拳不自觉紧握。

放松,放松,他还有能力可以控制自己的……

“祁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一张脸绷得好紧。

“我没事……”没事个头!

这女人拥有让他疯狂的东西,甚至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简直逼疯他,教他哪能舒服得起来?

祁烈,克制呀!一个月都忍过了,再一个月一定没问题!

“老师,我要你陪我吃东西!”

突如其来的稚音让秦冰儿分了神,她自祁烈的怀中挣开,弯下腰看着一脸生气貌的小班长施乐铭。

祁烈是叹息也惋惜,培养出来这么美好的气氛,全教一个小萝卜头给打散。

他一挑眉。

这小鬼年龄虽小,勇气却可嘉,有种抱住他认定的女人,还送出挑衅的表情。

等等!该死,那小鬼竟然把头埋在他的专属区域,秦冰儿的胸前!

笑容撤去,他长臂一探,捞回他的冰儿,没气度地顺手扒开黏在她身上的小鬼头。

“祁烈?”秦冰儿不解地看着眼前一大一小,明明不认识,却像结了什么仇似的互瞪的大男人和小男生。

“小鬼,郊游时间就是该找自己的同学,你的老师要休息,我陪她就可以了。”祁烈露出两排痒得想咬人的利齿。

“老师,你刚刚答应我要一起吃饼干的。”施乐铭不甘示弱,他想上前抓住秦冰儿的手,却让一只胳臂挡在前。

“要吃可以,我和你们一起吃。”祁烈自动把自己加人。

“谁要跟你一起吃!”施乐铭不高兴的说。

他偷偷跟在老师身后,就是想等没有人时,上前找老师一起分享饼干,岂料突然蹦出一个陌生人,不但强抱住老师,还和老师有说有笑的,真讨厌!

“不好意思,我先来的,还有,这是我的,别想跟我抢。”祁烈用眼神瞄了瞄自己扣在秦你儿腰上的手臂,他相信这人小鬼大的家伙懂他的意思。

“老师是我一个人的!”施乐铭气红了张小脸。

“是吗?”祁烈勾起不怀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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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偏过头,他故意在秦冰儿脸颊上一亲,在小朋友大受打击的表情下,勾来秦冰儿的脸,目标是红唇,烙下一印,宣告所有权。

恶劣行径的男人,终于气走了情敌小朋友。

“祁烈,你……你在做什么……”心跳声大的她快受不了,这是第二次他亲她了。

上一次他向她讨求谢礼,那这一次又是什么?

秦冰儿不知所措盯着手指头看,祁烈却抓起她微凉的小手,蹙眉道:“怎么还是这么冰,你到底有没有照我说的乖乖调养身体呀?”

他掏出口袋里塞藏的保暖皮手套,给她戴上,未了,仍嫌不满意,尤其对她一身稀薄的毛衣外套更有怨言。

有没有搞错,买了那么多厚外衣给她,居然还是穿这些不御寒的旧衣,难怪手脚冰冷。

二话不说,他撑开大衣,把她抓进怀中,用衣服和自身体温暖和着她,从头到脚包裹着比较令他安心。

“你在学校我不担心,毕竟是室内,就怕你在户外不做好保暖工作,看来我来这里是正确的,你真不会照顾自己。”

对两人间的亲密氛围感到有些无措,秦冰儿让他抱着,分不清听到的是他的心跳声还是自己的,只知道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祁烈,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你说呢?”他要她自己顿悟,然后,就是该他向她索求报酬的时候了。

秦冰儿甩开心中的一丁点期望,他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他是在帮她,绝不是他对她有其他意思,自己别想歪了……

“祁烈,我都已经胖了三公斤了,那……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

祁烈不可思议的瞪视道出煞风景话的那颗头颅,他刚刚亲了她,又说了这么让人充满幻想的话,冰儿脑里却只放着胸部手术?

都把她保养呵护得人见人爱,她还不满意吗?

动个屁手术,他会帮她才有鬼!“你明明不注重外表,为什么这么执着想丰胸,现在这样健健康康的不是很好?娇娇小小的也不赖呀!”

像他个人就挺钟爱她这一型的说。

“你不懂,我非得这么做不可。”

语落,她的脸蛋让大掌托起。“称在烦恼什么?”祁烈观察这张有难言之隐的小脸,难得严肃起来。

那黑瞳里倒映着“放心,一切有他”的坚毅神情。

只是这种事,她没办法交给他解决啦!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办法,别看轻我的能力。”

他坚定的话和认真的表情,让她几乎要脱口道出,可周边的喀滋喀滋怪声打断她的想法。

从左到右,不多不少,秦冰儿班上的小学生们,全排排坐在两个大人身旁。

“老师,你不是说男生和女生不可以随便抱在一起,那你和这个怪叔叔抱在一起做什么?要亲亲嘴吗?”看戏看到忍不住吃起东西来的小女孩,问出大家心中的疑惑。

秦冰儿羞红脸,挣脱开脸色晦青的男人怀抱,身教身教,她可不能做个坏榜样。“我们没有要亲嘴,告诉老师,你们怎么全跑来了?”

“是班长把我们叫来的,他说这边有怪叔叔可以看,要我们来这里集合看怪叔叔。”

怪叔叔?!

祁烈横扫一眼,搅他局的不就是正对他冷笑的施乐铭?

这个小情敌,还真懂得在重要时间来闹场呀!

秦冰儿决定对祁烈说明一切,她自认时间还够,但却忽略了一件事,时间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用。

这天,秦冰儿刚从学校回来,就在家门口发现了一群不该出现的人。

“冰儿,我们来接你回去了。”为首的男人柳庭儒,鬓发灰白,一双眼像极了秦冰儿的眸子。

“接我回去?”这副阵仗不像接人,倒像是来了一群人想把她给绑回去似的,秦冰儿想笑,却发现完全笑不出来。

柳庭儒在她清澈的眸光下大感愧疚,脸悄然移开,换一身高贵骄态的妇女站出来发言。“我们都纤尊降贵的来接你了,还啰嗦什么,不快开门整理行李去。”

“可是学校……”不是说好等她这学期结束吗?

“管家会帮你办好离职手续,给你一个小时,之后我们马上走。”这位妇人就是柳家的正牌夫人,她的话有如圣令,柳家男主人绝不会多说第二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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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秦冰儿苦笑着,离开这里,就再也见不到那群活泼的小朋友,也见不到祁烈呢……

他说一切有他,可是现在,就算有他在,也改变不了自己得离开的事实。

不会再遇见他的念头教她的心头莫名抽紧,不舍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从抽屉里掏出先前陈老师给她的诊所名片,她将它塞入随身包包里。

外头传来窃窃私语声。“你瞧她那样子,我就说她什么都没做吧!幸亏我想得多,直接把她带回去由我来经手改造,不然到时候,看你这老头怎么给周老板一个交代……”

简单收拾好行李,秦冰儿双手抱着母亲的黑白遗照,她,带着母亲回柳家了。

第四章

柳家祖先经商手腕力强,代代下来累积了不少财富,后与同为豪门的李家结为姻亲,不论在财富、地位上,都更上一层楼。

这是豪门联姻的老手法,嫁入柳家的柳夫人,作风强势,丈夫又是那种听话懦弱的男人,柳家里里外外都由柳夫人管理,大权在握的柳家夫人更想利用同样手法巩固自家财力。

坐落在山脚边,那栋蓝瓦相间的透天别墅,就是柳家。

二楼最后一间房,近日住进一位身份特殊的新客人,说是老爷外头的私生女,但从她住进来起,却未听她喊过老爷为父亲。

说是客人,夫人又交代,要好好监视她,不得让她乱跑。

柳家内的管家仆人们,都称客人叫秦小姐。

三天过去,仆人们对这位秦小姐充满好奇,她很少走出房门,不是窝在房里看书、看电视,就是对着窗外发呆;她也不常主动和人说话,有的也只有点头微笑而已。

“我已经帮你约好医生,明天下午我会陪你一起去医院,你最好把下午的时段空出来给我,我要一次解决完,懒得和你拖下去。”

秦冰儿觉得柳夫人这番话很好笑,自己有什么时间好安排的?她人都住进来了,什么都交由柳夫人控制了不是吗?

“日期就定在农历年后,你只要照我的话做,我会让你用柳冰儿的身份……”

“妈!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可不想跟她有关系,你看她那副邋遢模样,我才不好意思说这是我姊。”

“心铃!”柳夫人横来一眼,说好这是权宜之计!

“真是的!”柳心铃一脸不甘愿的离开。

柳夫人虽为不悦,仍保持冷静看着秦冰儿,“总而言之,现在一切说定,你别给我出什么乱子,到时丢了我们柳家的脸,我也会让你一辈子进不了柳家!”

撂下狠话,柳夫人随即消失在门口,就像多看秦冰儿一眼。

也嫌懒。

反观秦冰儿,从头到尾像个置身事外的人一般,笑看一前一后抢着离开的两个女人。

第一天就算了,第二天、第三天,这两人像个定时闹钟,时间一到便跑到她房里,对她晓以大义一番,讲白了就是她们不想承认她,如果不是非常时刻,才不会让她进柳家,所以她最好乖乖听话,照她们的吩咐做,自己才有糖可以吃。

秦冰儿毫不客气笑出声了,她看着梳妆抬前的母亲相片。

妈,这就是你要女儿努力回来的柳家吗?

她还是那个遭她们嫌弃的私生女,见不得光,并没有因为恢复身份而得到尊重,不对,她现在连身份也没恢复,到底她算什么?

一个能利用的工具吧!

无所谓啦!反正她只想达成母亲遗愿,日子照过,顶多就是换个地方过活。

能让她眷恋不舍的就只有小镇上的小朋友们和……祁烈了。

才三天没见,不习惯没有他在身边闹的日子,这男人已经融入她的生活里,她想他。

胸口一紧,她才翻出那张名片,牢牢盯着上头的电话看。

她无故失踪,祁烈会不会很着急?

柳夫人警告她不准乱跑,但,打个电话应该没关系吧!

手术房里,那具趴在手术格上的身躯仿佛成了某人出气的对象。

“sam,就算麻醉剂能让身体的主人没感觉,你好歹有点绅士风度嘛!又不是在市场卖猪肉,你划开的动作可不可以别那么大……”看不下去,干脆换上手术服的卫忻学很想接手某人的工作。

一双冷冽的瞪视,恶狠狠的朝他而来,大有你敢插手,当即论斩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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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卫忻学的手停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这好友一旦生气起来,六亲不认,别看他对你说说笑笑,那只是掩饰他胸口想杀人的怒火而已。

对,他现在就跟杀人没什么两样,面目狰狞,在人体上动刀切切划划的。

“sam,你轻点,那东西叫人肉,别用力……”卫忻学皱紧眉头,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痛,更何况是这几个年纪不大的护士们。

大家缩在一起,除非有需要,绝不靠近奋战中的祁烈。

虽然事后没大碍,但手术抬上的主人若知道祁烈曾如何“对待”她的身体,不吓得肝胆俱裂才怪。

“够了,sam,这三天来,在你刀下被判刑的肉体不知有多少个,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冷静,非要这么动火吓人不可?”管他下场如何,卫忻学直接抢过手术刀,接续未完的切划动作。

祁烈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瞪着敢插手夺刀的坏事者,熊熊怒火无处可烧,他转向消毒柜里,再取出刀具。

“喂,你够了!我一个人就好,你别过来动一刀!”卫忻学叫着。

不是没有两人一起动过刀,那是在处理大面积,为求效率不得不这么做,现在人家小姐只是想丰臀,又不是要削肉,祁烈来凑什么热闹。

“行!我投降,我让给你,我不插手了,拜托你别再把怒气出在动弹不得的患者身上;人家学校也都说了,秦小姐是让家人接回去,没有出事,你别那么担……”

“滚出去!”祁烈终于开口,声音却益发火爆。

卫忻学投降的退出手术室,免得坏了人家小姐的翘臀手术。

还以为祁烈纯粹是为秦冰儿身上的某部位着迷,看来他对她的在乎程度已经相当高了。

“卫医生。”

‘什么事?”卫忻学者向烦恼的护士甲。

‘有人打电话来找sam医生,可是他正在手术中,我请她留话,她却说要找另一位医生。”

“转给我吧!反正我现在有时间。”

不一会儿,卫忻学接起电话。

“请问是卫医生吗?”

电话那端的声音是熟悉的。“我是。”

“我是秦冰儿,嗯,不晓得卫医生还记不记得我?”

“秦冰儿!”他激动一叫,那家伙找了三天都找不到的女人,现在自动出现……

“呃,是不是我不该这时候打来?”对方的口气不大像高兴接到她的电话。

“不不不,秦小姐,我很高兴你能打电话来,你是医院的救星呀!”

“救星?”

“不懂没关系,秦小姐,先告诉我你人在哪里?”得找到她的联络方式,才能阻止那个大玩恐怖游戏的男人。

“我现在……搬回家住,我想请卫医生帮我转告祁烈,说我……”

“那家伙正在发火,谁找他谁倒媚,我不想做传话筒,有话你亲口对他说比较好,所以,快告诉我你的联络方式,让我好救人吧!”

放下电话,秦冰儿一直处于发呆状况下。

听说祁烈天天到学校去找她,向教师、校长打听她的消息;也听说他为她的不告而别发了好大一顿火气,吓坏了诊所里所有护士。

想见他,所以她道出住的地方和联络电话,是奢望吧!他有空可以来看她,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可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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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祁烈还有病患和诊所要顾,怎么可能扔下工作跑来找她?

这里离小镇可是要好几个小时的车程呀!

唉!她好想念他的声音,想念被他拥着的感觉,想念他总是努力呵气暖她手指的模样,怀念他身上的气息,和他唇碰唇的滋味……

她脸蛋染上一片彤红,愣在原地,承受这个蓦然想通的事实——原来,她早就喜欢上这个无赖男了。

打开点窗户,让冷风灌人,黄昏来得早,不过六点而已,天色就暗沉下来,正考虑该怎么哀悼自己才想通的情感,一阵喳呼声传上二楼。

“怎么办?夫人、老爷都不在,那个可怕的人又撵不走,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会把事情闹大,你忘了那个男人一身模样多吓人,夫人会怪我们给柳家制造负面新闻,我们还是想办法把他赶走。”

“问题是,他一直在门口吵着要见秦小姐,没见到人,怎么赶得走他?”

下人的窃窃私语声,让开了房门的秦冰儿听见。“有人找我?”

说话的下人刷白了脸,双双回过头来,僵硬地回答是。

“为什么不让人进来?”听见有人找她,秦冰儿心跳得好快。

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人咽了咽口水道:“夫人交代,不准任何人见秦小姐的。”

‘他人现在在哪?”不知道是谁找她,她却渴望想马上见到此人。

“警卫将他挡在铁门外,他……”

言犹未了,她早等不及,一步步冲下楼,越过拐弯的大庭院,直直朝大铁门外那道身影奔去。

黑幕低垂,几盏黄灯无法清楚照出来人的长相,愈跑愈近,秦冰儿一个心扑通扑通狂跳。

铁门外停了辆车,车前男人纵然有副修长的好身材,却穿着拖鞋踩着三七步站立,模样看起来相当遗遏,却展现一股难以忽视的狂嚣气势。

是祁烈!

“狠心的冰儿,你就这样抛弃我,抛弃那群小朋友,让我找了你三天,还让我在门口等这么久,你最好有个好借口能让我原谅你。”

低沉好听的声音进入她耳里,心头又是一震,想念的感觉随着急快的心跳声愈来愈壮大……

不顾一旁瞪大眼的警卫,秦冰儿扑进朝她摊开双手的怀抱中。

对方一身“诡异”服装入不了她的眼,她也不在意,只是紧紧抱着他,感受他强而有力的怀抱。

他来了,在她好想他的时候出现了!

祁烈心里不舒坦也不痛快,但见她迫不及待跌进他怀中,倒让他锐减不少怒意。

抱了好几分钟,见到她脸上浮现的红潮,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摸摸她的脸道:“冰儿,这几天你有好好吃饭吗?”

之前都白补了,才三天没见,她又瘦了。

“我没什么胃口,就吃得少。”一个人在房里吃饭,寂寞又没胃口。

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快速的令人察觉不到,“冰儿,我可是手术一结束,便马不停蹄跑来这里找你,怎么说你也应该负起偷溜的责任,找件干净的上衣给我吧?”

秦冰儿这才有心思注意到,这男人一身怪异又红迹斑斑的衣服,像从血案现场出来……他他他,身上竟然穿着手术服!

“你怎么连衣服也不换下,就开车跑来,你你……”上次也是,这次更严重,就不怕把路人吓到吗?

“冰儿呀!我开了好久的车来找你,还像笨蛋一样站了好久,现在好渴又好累,你还训我!”

这话听来委屈,拉着他,秦冰儿作势就要带他进人柳家,却遭守卫阻挡。

‘秦小姐,这……不行呀!夫人有交代,不准闲杂人等入内。”

“这是我的客人,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我要他进来都不行吗?”秦冰儿难得脸色严肃起来,她难道连见朋友的权利都没有。

“可是……夫人说……”守卫相皆为难。

“你要柳夫人自己来跟我说吧!”越过一个个张口想阻止的人,她带着祁烈进到她房间。

交代人取了一件男性衬衫来让祁列换上,至少,还他一个不吓人的样貌。“我以为你会打电话来,没想到你亲自跑一趟。”

祁烈简单冲了澡,一屁股坐上她的床铺,将三天未见面的女人从头到脚审视好几遍。

确定只有脸消瘦一点,他才安心。“我不来找你怎么成,谁知道现在不来,晚点你会不会又‘碰’一声地消失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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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你……在生气?”他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为什么要生气?”废话,他是弃夫耶!怎么不生气?

‘对不起,我也是很突然才知道家里的人要来接我,没事先告知是因为来不及。”

“那为什么连工作也辞了,你再也不打算回小镇了?也不要我这个朋友了?”炯亮的黑瞳直勾勾看着一张心虚的脸蛋。

“我……没有。”

“不是说有事就交给我,由我来帮你解决,怎么?你不相信我有这份能耐?”脸色一沉,因为小女人的不信任,心中点燃一丛丛大火苗。

“我是来不及说,不是不告诉你呀!”

重点是来不及,不是不愿意喔!

这几个字瞬间浇熄满胸怒火,他哼了几声,“那为什么到今天才想到打电话给我?”

“我不知道该找你说什么?该用什么身份找你?”

“不当我是朋友?”

口气轻快多了,这会儿,出现在她面前,又是那一惯痞子调调的祁烈。“好歹我这个朋友很照顾你,你这样离开,也不想想我有多为你担心,你看我连闯好几个红灯,又是超速又是蛇行,就为了快见你这个没良心的朋友,你是不是该表现点什么?”

她美目一瞠,好笑又好怒道:“拜托,这种行为很危险,你不怕出交通意外吗?”

自己的话对他而言一点都没有影响,他大爷仍是一副无所谓貌,“好啦!我很抱歉让你担心行不行?”

“没诚意的道歉。”他比比自己脸上最需要感受她诚意的地方、痞痞的一笑,“我担心你好几个晚上,你一句抱歉就够了?冰儿,你不是那么笨吧!”

他就是痞性不改,专门吃女人豆腐,不对,是吃她的豆腐!

再怎么驾钝,一通电话,他为自己而来,秦冰儿多少明白了他对她好的用意,只是心里仍旧存疑,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她?

“要送吻就请早,晚了就没机会了!”

他一副再不亲,我就走人的嘴脸,逗笑了她,她走上前,红着脸,在他唇上一印,如同往常他对她般。

她才离开,狡不及防,刚吻过的热唇随即激动覆上她的,两条铁臂从她身后将她缠的死紧,不容她挣脱,四唇相印的强行侵占,令秦冰儿抽了口气。

他乘机撬开她的唇瓣,热烫舌尖霸道缠住生涩的小舌,逼迫她接收这从未有过的激烈反应,惩罚她让自己担心了这么久。

祁烈不顾怀中人的惊讶错愕,用一次又一次的炽热吸吮,将她的意识烧的灰飞湮灭,只留下教熟练吻技挑逗出来的亢奋。

她无力抵抗也不想抵抗……

薄地,抽气声和尖叫声同时响——“我的天!你们在干什么?”

好事让人打断,祁烈的表情称不上难看,却也不叫好看,倒是柳家女主人刺耳音量刺激他的耳膜,让他频频蹙眉。

“秦冰儿,你给我解释清楚,谁准你带男人进柳家,这男人是谁?”柳夫人神情鄙夷.眼神略微扫过那邋邋遢遢的男人。

“祁烈是我在镇上的一个朋方.他今天……来找我。”不知得该怎么解释祁烈的身份,秦冰儿说的吞吞吐吐。

“朋友?”柳夫人嗤之以鼻,朋友会亲吻吗?

“秦冰儿,别忘记你是什么身份,你现在进了柳家,以前那些鬼朋友、野男人的,全都给我画清界线,还有,不要让我提醒你,你有什么责任,给我洁身自爱点,我们柳家也经不起你带来的负面影响。”

“柳夫人,祁烈不是什么野男人,他是……”秦冰儿企图解释。

“一个流氓痞子还会是什么!”柳夫人瞪大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还不快放开,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被她拔高的音量吓的整个人一缩,秦冰儿想抽手,无奈大掌主人不肯放手。

“祁烈。”她小声提醒着。

他则回她一记安心笑容。“柳夫人你好呀!我叫祁烈,我和冰儿是在小镇上认识的,我不是什么地痞流氓,我有正当职业,在诊所里担任整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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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他率性的自我介绍,但一手往口袋里插的轻浮动作,实在称不上尊敬。

“整型医生?”柳夫人顿悟。“你在镇上找的医生就是他?难怪,给了你这么多时间,连个胸部都做不好,这种半调子医生哪能跟我明天替你安排的杰森医生比。”

“杰森?”祁烈不明白的眨眨眼。

“你是同行,就该听过他的名字,杰森医生在整型界上很有名气,就连他儿子在外科上也是名列前茅,多少人排队指名找他们,我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金钱,才约到他明天帮秦冰儿动手术。”

祁烈挑高粗眉,对着那摆明看他不顺眼的柳夫人抿唇笑了笑。“我当然听过,杰森医生嘛!就是那个留美、留英,拿了不少荣誉外科美容勋章的权威医生嘛!”

秦冰儿发觉他的手劲变大,手掌让他握的有些痛,他在生气喔!

祁烈笑得诡异,“聊夫人可能不知道,杰森医生酒量极差,偏偏他爱在手术前喝一口酒,有几次喝了烈酒,就在别人脸上多缝了两针,最后让人有了双高低眼,还有次还忘了固定鼻梁骨架,成了歪鼻子。”

事后虽补救回来,这仍算入失误纪录里。

黑瞳在柳夫人苍白的脸上溜了一圈,祁烈故作担忧道:“我看柳夫人这眉呀鼻呀似乎也动过手术,该不会也是杰森医生动的吧?嗯,那得小心了,希望你过个一两年没有后遗症出现。”

“你胡说什么?”柳夫人摸着自己柳眉俏鼻,紧张不已。

“奉劝隔壁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别急着改变外貌,照顾自己身体才是最有效的方法,瞧冰儿就是在我的调养下,皮肤变得水嫩水嫩的,多有光泽。”他故意轻挑的摸摸秦冰儿的脸蛋手臂。

惹来当事人的白眼,更让两位柳家女人一个气得猛瞪眼,一个却红了脸。

“这几天谢谢柳夫人照顾我们冰儿,照顾到她两颗消瘦,还有了黑眼圈,真是太好的待客之道了!”祁列口气冷冽低沉,犀利的眼神以及充满魄力的模样,将柳家母女俩整个震慑住。

“不管怎样,冰儿在这里也打扰许久了,学校小朋友都急着见她,我也需要她,我这就先带她回去了。”又恢复原本嬉笑模样,祁烈转身就想带着秦冰儿离开。

“慢着!我有准你带她走吗?”这男子太目中无人,柳夫人气极了。

“秦冰儿,你给我站住,别忘了你还没正式成为柳家人,你敢让婚礼泡汤,我就让你一辈子姓不了柳!”

柳家人?婚礼?

祁烈思索着还有什么他还不知道的内幕存在。

“你尽管在这里大放厥词,我柳家不怕你,我不管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过完年后,秦冰儿就是别人的老婆,识相点,以后别来找她,你若敢强掳人,我就报警抓你!”柳夫人知道自己亮出这张王牌,就不怕秦冰儿下乖乖听话。

一旁柳心铃跟着帮腔,口气和以往大相迳庭。‘冰儿姊是别人的未婚妻,祁先生不该再缠着她,对方有钱有地位,冰儿姊嫁过去,这一辈子都过的比窝在穷小镇好。”

这男人虽然穷酸了点,但五官上那桀骛的表情,比自己见过的公子哥们还要性格,没道理一个干不拉几的秦冰儿能入他的眼……她一定也成!

祁烈虚心请教着,“既然条件这么好,柳家小姐怎么不嫁过去享受荣华富贵?”

“开玩笑,那老变态是出了名的恋乳癣耶!听说他还有很多变态嗜好,所以没有女人敢嫁他,要不是看在他有钱的份上,爸妈才不会……”

“心铃!”柳夫人大叱一声,这丫头说得太多了。

祁烈脸上笑容持续扩大,却笑得令人毛骨惊然。

敢情这一家人是要冰儿帮柳家联姻去?

一向不顾旁人感觉的祁烈,发挥他无赖到底的个性,再也不看客厅两尊柳氏女像,就要把冰儿往外带走。

“你们敢离开,我马上报警!”柳夫人摆出强势的一面。

祁烈不怕她,“对不起,冰儿姓秦,不姓柳!她不是柳家人,这是你们亲口说的。既然如此,冰儿要走,你们就不能不让她走,要告也是我告你们擅自掳人,妨碍人身自由。”

“你……”柳夫人气得快说不出话,把矛头转向秦冰儿,“你真的要跟他离开?你若踏出去一步,从此就别进柳家了。”

就不信秦冰儿敢不听话。

没理会柳夫人的嘴脸,祁烈要的只是秦冰儿的一句话。‘你信不信我?”

又来了!

秦冰儿再次从他眼中读到“放心,一切有他”的意思,而自己似乎早就变得依赖他了,但他真有办法替自己完成母亲的心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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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冰儿?”见她犹豫不决,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结。

喜欢他,所以秦冰儿决定相信他。

她点点头,赢得祁烈灿烂的大笑一枚,在众人面前,他朝那张小粉颊上啾了好大一声。“这才是我的好冰儿。”

一个行李箱,一张相片,秦冰儿简简单单离开柳家。

老实讲,一上车她就开始后悔了。

那时一定是被鬼迷了心,完全没顾虑到其他,任凭祁烈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令柳家人接受她的存在,尤其刚才,他几乎是正面挑衅柳家夫人,现在可好了,自己该怎么收拾残局?

在她沉思的当口,祁烈将车子驶人一条与开往小镇方向完全相反的道路,一段时间后,停在一栋高耸壮丽的大楼前,等着车库卷门开启,车子再驶人停妥。

“祁烈,我觉得我还是回柳……”

“到了,我们下车吧!”

到了?才上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秦冰儿茫然,眸光随着他打开车门的举动,晃到了车外景物,一张小口摹然张大。

这里是哪里?

没给她反应时间,祁烈一把将她从椅背上拉出,勾着她,一手拖着行李,搭乘大楼专用电梯爬上十九楼,打开一扇古铜色的大门,轻松带她绕过宽敞的客厅。

挑高的天花板缀着一盏夺目的水晶灯,这是上下两层楼打通的漂亮房子。

往左拐,穿过餐厅,一张长型餐桌前正坐着两男一女。

正在用餐的主人显然也让突如其来冒出的祁烈吓着了,妇人忘了自己正在舀汤,汤洒在桌面都不知道;中年男子忘了口里含饭,张着嘴迟迟不肯阔上;年轻男子则是夸张的摔下了椅子,直呼屁股痛。

“邻烈,这里……他们……”

秦冰儿的不安让祁烈顿下脚步,他酷酷的把下颚一挪,指向餐桌那头在玩“木头人游戏”的两男一女。

“我爸,我妈,和我老弟。”几个字就当介绍完,他继续带着秦冰儿绕过厨房,不管那三个人呆蠢的表情。

‘你爸、你妈,还有你弟弟!”不同于他,秦冰儿的表情是惊讶、错愕、不可思议。

他还有家人?不对,是他、他带她回家做什么?

不知道该有何反应,秦冰儿任他推着自己上楼,进到一间看起来简单俐落,似乎许久没人居住的卧房。

祁烈把钥匙一甩,行李一扔,旋过身朝她微笑道:“好了,欢迎来到我家。”

“祁烈,我被你弄糊涂了。我们不是要回小镇?为什么……”

“别忘了,我们得先解决你的问题才能回去,诊所里的事情我都交代给老卫,也请了长假,你甭担心啦!”

楼梯间传来争先恐后的脚步声,祁烈把房门锁一按,不让人来坏事。

“祁烈,你就这样把我拉上来,我甚至还没跟伯父、伯母打招呼,这样太没礼貌了。”人家会怎么想她?

“他们不重要,你要打招呼可以晚点再打。”依他现在的心情,恐怕很难和人闲话家常。

“来吧!把你的问题一次说明白。”他脸色仍是和悦,语调还是轻松,甚至把她圈在两臂中,理所当然在她脸上偷一个香。

但内心却是相当狰狞。

该死!他未来老婆竟瞒着他要嫁给别人!

第五章

荒谬,真是太荒谬了!

竟然有人以条件要胁要对方答应丰胸去嫁给一个变态狂,最扯的是,这个女人居然答应这么做!

象牙白的长型桌上,三双眼不时打量着祁烈带回来的瘦小女人,困惑不解全往肚里塞,没人敢把方才偷听到的事拿出来发问,就算秦小姐的故事再离奇,也没有比祁烈主动带女人回家这件事还来得让大家震惊。

唯有祁烈,听完她的故事后,只是沉吟了一会儿,没有跳脚大骂她愚蠢,反倒拉着她下楼填饱肚子。

秦冰儿手里被塞了一个碗,不自在动着筷子,吞下一小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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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排骨,鸡丁,挑完刺的鱼肉,一样样从天而降入她碗里。

“你呀你!在柳家是不是都没好好吃过东西?才三天,我帮你补的肉全没了?”他又伸出手,揑了揑她的脸颊,果然,触感有差。

“祁烈,我吃不完这么多……你正经点好不好,把手拿开啦!你爸妈正坐在前面吃饭。”

若听她的话,他就不是祁烈了,他做事向来我行我素。“天知道这几天柳家是怎么待你的,每天只让你吃一餐?还是每餐只给你面包配开水?不管,今天晚上我就要给你养胖回来。”

“祁烈!”他太夸张了啦!秦冰儿简直哭笑不得。

宠溺的口气,和女人打情骂俏的举动再次令同桌的三个人吓得掉了碗。

祁烈……在帮她剥虾耶!

“哥,你离开家的一年都上哪了?我们派人打听好久,却都没人知道你的下落。”趁着祁烈心情看来不错的当口,率先回神的祁刚问了。

祁烈淡淡瞥了他一眼,才开口,“我在一个小镇上开了间小诊所,诊所挂在老卫的名下。”所以没人能找到他。

“烈儿,你……这一年过得还好吧?”换祁母发问了,目光直盯那双剥完壳,连忙着把虾肉放进秦冰儿碗里的大手。

她活了这么多年,儿子从来没这么伺候自已呢!

“算不错,每天动几个小手术,饿不死自己。”又丢了几只光溜溜的虾子给秦冰儿,望望一桌食物,祁烈叫来一旁的兰姨,请她舀碗汤过来。

“帮我把汤上的油撇开,还有,冰儿不喜欢吃太硬的排骨,麻烦兰姨了,帮我挑点肉质软嫩的排骨,谢谢啦!”

秦冰儿扯扯他的袖口,拉近他,“祁烈,不要麻烦人家,我自己来就好。”

“你乖乖把东西吃完再说。”

努力达成养胖她的诺言,他又夹了一堆菜,摆在她面前那座小菜山上。

“烈儿,你和秦小姐是在镇上认识的?”大家长祁父问出大家的好奇。

“嗯”

“认识多久了?”

“一个月。

才认识一个月就把人家当宝贝来疼,嗯,实在可疑。

“烈儿,你和秦小姐在交往吗?”祁母关心极了。

“没有。”

祁烈注意到身边女人因他果断的回答僵直了身,唇边勾起笑痕。

此时,兰姨端出一碗汤,连同汤匙送到秦冰儿面前,祁烈主动替她舀了舀,让汤变凉些。

见她乖乖喝了一口后,祁烈才语出惊人的道:“但是我要娶她!”

咚、咚、咚!

又闻几双碗筷坠落声,看来大家吓得不轻,当中就属秦冰儿最惨,不但打翻了汤碗,连带让嘴里的汤呛得直咳不断。

“冰儿,我知道你很高兴,但也别兴奋过头嘛!瞧瞧你,咳成这样!”祁烈拍着她的背,拿起餐巾纸,将她嘴边汤渣擦干净。

“咳咳,我哪有兴奋过头,你……你别胡说八道……”秦冰儿满面羞红地吼,他怎么可以在他家人面前开这种玩笑!

“我哪有胡说,我是很认真的对我家人宣布,我要娶你。’”

他摸摸下巴,自己的表情有这么不诚恳吗?

“你……”秦冰儿怒瞪他,这家伙不懂得适可而止吗?

她吸口气,转头面对祁家人。“对不起,祁伯父、祁伯母,他只是开玩笑,我们不是他说的……”

她的脸让人扳过来,祁烈一张脸逼近她。“我感觉得出来,你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从她脸蛋上的嫣红,祁烈读到她的心意,“早在我一认识你的时候,就有娶你的打算,只是怕吓到你,所以没有坦白说出来,我想等你习惯我、相信我,还有喜欢上我后再提。”

谁料突发状况出现,他得连跳好几级,趁早把她据为己有,免得夜长梦多。

“祁烈,我求你别问了好不好?”秦冰儿被他的话吓到了。

什么叫一认识她就想娶她?

他根本对她不熟悉,又怎么会想娶她?

“我才求你这颗脑袋转一转,明明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嫁给我。”

从他要娶她,变成她为什么不嫁他,秦冰儿读了这么多年书,在此时,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因为,她听见他刚刚说了“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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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四周静悄悄,这场“餐桌求婚记”,不,该说“餐桌逼婚记”

让观众看得目不眨眼,大气不敢吭一口。

“祁烈,我……”

“别我呀你呀了。”他索性把她抱到自己腿上,用强硬手段进行最后逼迫,“一句话,你嫁不嫁我?”

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

秦冰儿求助无门,转过眼想向其他人求救,却发现那三位祁烈的亲人,六粒眼珠直盯着她胸口瞧,脸上全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呀!这叫天雷勾动地火,一见就认定一辈子了……”

祁母哺哺自语。

“没想到烈儿真的找到了,小得巧也小得好。”祁父点头,真相大白。

“太笨了,我们刚刚居然没发现到……”祁刚则敲着自己的头。

秦冰儿茫然。

她扁平的胸部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吗?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笑得好开心?

不容她躲,祁烈固定住她的脸,“把你的注意力转移到我的问题上,为什么不嫁给我?”

“我没有不嫁给你……”她舌尖一顿,不是,他在误导她回答。

果然!

“所以你是愿意了,好,大家都听见了吧!”计谋得逞,祁烈乐开怀。

人证三名,容不得她反悔。

“你们……邻烈……你忘了我是有婚约的人吗?”

环顾一屋子人欣喜的模样,说她为达母亲遗愿而答应柳家条件叫荒谬,难道这群人就不荒谬了吗?

秦冰儿一句话浇熄了祁家人的热情。

对哟!这未来媳妇似乎还有问题要解决。

“我说过,所有问题都交给我。一个月帮你搞定。”方才的汤洒了,祁烈把重新换上的新汤再次吹凉,举凡对她好的事,他一样都不会忘记。

“大嫂,安心啦!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过就是认祖归宗,小事一件。”邓刚很识大体的自动喊起大嫂。

秦冰儿喝了口汤,苦苦的笑了一下。

小事一件,她努力了几十年却办不成的事情,真有这么容易一个月帮她达成吗?

祁烈祖父还在的时候,就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经商手腕强.也将公司做得有声有色,可惜祁爸天生就对商转不过脑子,一心热衷在医界上,祁爷爷只好把希望寄托放在孙子上。

不料,长孙遗传了祁爸本性,对这方面完全不感兴趣,幸亏还有个第二孙,也就是祁刚,才得以保存祁家几十年来的努力。

也别小看不善经商的祁爸,听帮佣的人说,祁爸在医界混得大有名声,也担任好几家诊所的主治医生,现在更是拥有自己的医院。

秦冰儿本来就对外界着名人士不了解,自然不清楚所谓的几间小诊所,实际上全是赫赫有名的大医院。

至于祁烈,总说自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外科医生,老实讲,看了祁家人人都有成就,秦冰儿有点不相信。

住进祁家两天,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帮她忙的祁烈,却整天早出晚归,不见踪影。

很好笑,住在同一个屋子里,见到他的面似乎比以前在小镇上还不容易……

‘冰儿,起风了,你怎么不进屋里?”祁母为她披上保暖的外套。

儿子说得没错,这小丫头身体单薄,瞧那站在院子里的纤瘦背影,看了直让人心疼。

“伯母,真不好意思,还要你照顾我。”

‘所以你更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让我操心,你要是吹着风病着了,我们家屋顶铁定被烈儿掀翻了,别怀疑我的话,烈儿生气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相当恐怖。”

“没这么离谱吧!”她好像没见祁烈真正发火过。

“绝对会。”自己就经历过一次,却也够刻骨铭心了。

见祁母略微失神,秦冰儿关注道:“伯母,你还好吧?”

“我没事,只是想到以前的事,刚说到哪了?哦~~就算烈儿再怎么不高兴,他也绝对不会对你生气。”

这话听得秦冰儿更不懂了,祁母却拖着嘴笑着。

“他要你嫁给他,就表示你拥有令他狂喜且爱不释手的东西,他疼你都来不及,才舍不得对你凶。”世上还是有治他儿子的人存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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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只是好奇,若小丫头要知道了自己身上是什么“宝贝”让烈儿心动,心里会怎么想呢!

“伯母,可不可以别再讲这个了。”话题扯上跟结婚相关,秦冰儿就不自在。

“为什么?你不想嫁给烈儿吗?别这么急着回答我,想想你立在窗边这么久,在等什么?在盼谁回来?”祁母开始当起说客。

老王卖瓜都能自卖自夸了,她亲自生出来的瓜,哪有不捧的道理。

“我家烈儿长得又俊又高,对你又这么好不是我乱盖,想嫁他的女人多到不能再多,没道理你不喜欢他;虽然他那张嘴巴有时候欠扁了点,他的举止也霸道许多,还有他轻浮的外表实在烂得可以……”

秦冰儿哑口,这到底是捧还是贬?

“伯母跟你保证,你要是嫁给了烈儿,依他喜欢你的程度,绝对会比现在更疼你、宠你。”

“我……就是不明白自己哪点吸引了他。”

搞了半天,她的未来媳妇是不知道儿子为什么喜欢她,所以才这么犹豫呀!

“嘿嘿,这个问题,我想你还是去问烈儿好了。”不方便泄儿子的底,祁母只能神秘笑一笑。“除了这个外,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需要我回答吗?”

迟疑了一会儿,秦冰儿想问为什么祁伯父总喜欢在她身边转圈圈打量她的身材,想知道祁伯母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抱着手提电脑自言自语。

不过这些,她好像没立场去问。

“既然你没问题,那就ok了,我们快动身,他们还在等我们。”

他们?

秦冰儿被祁母拖出祁家,坐进早准备好的车内,来到一间服饰精品店,让祁母彻头彻尾打扮了一番。

换上白色合身小洋装,一组俏丽的珍珠耳坠,典雅大方的银链加上清雅的淡妆,突显了秦冰儿的纤细美丽。

谁说秦冰儿不漂亮来着,她只是从未打扮过而已,被硬逼着改造的秦冰儿站在宽大的圆镜前,不敢相信镜中那个散发光彩的女人是自己。

“走吧!我们快来不及了。”没功夫让小丫头多注视镜中人一眼,祁母催促着离开。

这回的目的地是一间拥有独立隐密性包厢的私人俱乐部,预定好的包厢内,早有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在等着她们。

才被祁母推入包厢内,秦冰儿便让祁烈俊挺的模样慑住了,她从来没见过他穿着正式西装,帅气英挺的凤貌,有股撼动人心的致命吸引力。

秦冰儿痴迷地望着他,连自己的手被交到他掌中都不知道。

祁烈直勾勾的凝睇着站在原地的秦冰儿,缓缓开口,“冰儿,你好美。”

感谢自己的母亲,替他的冰儿挑选了件这么适合的衣服。

当然啦!他最感谢的是自己,都是他让她透露着健康和活力,才有机会展现自己美丽的一刻。

他的夸奖让秦冰儿羞的颈膀都红了,她眨眨眼,腼腆的回了一句。

“你……你也很帅呀!”

“废话,在你眼底,也只能有我最帅!”他朝她脸上偷来一口,遭来她羞怒的一瞪。

“你可不可以别老在伯父、伯母前面,对我这样。”她推开他。

但他的手比她快了一步,一手扣住她的纤腰,一手扯住她的手臂,一个使力,他便成功将她带到自己怀中,俊脸露出一抹坏坏笑容。

“对你哪样?”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故意大力啄了下她的唇,“是这样?”又朝她坦露的香颈吮上一口,“还是这样?”

是羞是怒,秦冰儿浑身烫得都要冒火了,这家伙真的很欠人扁,愈是不要他闹,他就故意要闹得人尽皆知。

“祁烈,难得你穿得这么人模人样,为什么不能规矩点?”

“参加自己的婚礼,有什么好规矩不规矩。”重要的是自己开心就好。

“自己的……媚礼!”好半天才会意过来,秦冰儿最后两个字几乎是用大叫的。

“是呀!”祁烈接来父亲倒好的红酒,将酒杯递到她的面前,“这是我们的婚札,我是新郎,你是新娘。”

“我的老天,你们……原来你们……”措手不及的婚礼砸得她连话都说不好,她根本没答应嫁他呀!

“我答应你,有一天会替你补办一场更正式更盛大的筵席,冰儿,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由我来帮你分担,让我给你一个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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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秦冰儿震撼得屏住呼吸,她该反对,但却无法拒绝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柔情。

他说他要给她一个家,一个有亲人的家,一个在刮风下雨时可以避难的家,一个她从小就希冀有爸爸、有妈妈的家,鼻头一酸,她有想哭的情绪。

这男人,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可以知道她想要什么,让她完全拒绝不了他。

没有任何盛大的仪式,只有祁家人的庆祝,秦冰儿就这样嫁给了祁烈。

阳光透过光可监人的落地玻璃倾人,洒落在相拥而眠的男女身上。

女人如扇般的睫毛掀了掀,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张刚毅的男性面孔,一时间她才恍然想起,这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

就在昨天,他成了她的丈夫,也是她该改口唤老公的男人。

顽皮的指尖滑过他的眉,紧闭的双目,祁烈熟睡的模样少了平日的轻浮,是这么安详满足,秦冰儿看的痴了,手停在他的唇上。

他动了动,收拢双臂把她搂得更紧,秦冰儿赶忙收手,两具赤裸贴靠的身躯告诉她昨晚两人度过多么难以忘记的夜晚,她羞得不知该怎么面对清醒时的他。

那次在诊所里果然不是她的错觉,新婚之夜,这男人展露出火热足以吞噬她的视线,逼得她连喘口气都觉得困难重重。

他看她的眼神是这么炽热,眼底流露的热情燃烧着她整个人,她真的相信自己在她眼中是最美、最性感的女人。

手指情不自禁又爬上他的脸,这会儿俊脸主人不堪其扰,睁开慵懒的黑目,直盯着被吓着忙把脸埋入他胸口的女人。

“冰儿,这样不行,哪有老婆挑逗老公到一半,就收手的道理,太不顾老公的人权了。”

胸膛被拳头捶了一下,不痛不痒,祁烈沉沉的笑了。

挑起不知道是羞还是怒的红颜,朝昨晚不知被他滋润多少次的樱唇一印,低声道:“早安,老婆。”

小女人显然不习惯这样的称呼,扭扭揑揑的道:“早安,嗯,烈。”

“嫁给我的感觉还不赖吧?以后天天有人在你耳边说早安,三餐都有家人陪着你吃,晚上还有帅哥一枚帮你暖床暖被……”

手肘拐他一记,“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老说些让人听了想骂你的话。”她老公要能规矩一天,猪都能飞上天了。

秦冰儿拉起被单坐起身。

“老婆,你想上哪去?”长臂一仰,他将她捞了回来。

“伯母……妈说,就快过年了,家里要买些东西,我答应今天中午要陪她出门办年货。”才当人家媳妇第一天就忘了约定,实在不好。

“不要,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又不是活在古早的八股年代,还要向爸妈请安,反正结婚的人最大,我都还没要够本、看够本,没人有权利把老公、老婆拉离新床上。”

他把头埋入她的胸口,闭目休息,在她赤裸的红嫩上吞吐气息,惹得秦冰儿从头到脚指头处全染红了。“祁烈,你不能这样……昨天,我就和妈说好了。”

“我是你老公,我说话最大,你听我的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身为老公的男人不悦的挺起身,居高临下的位置不偏不倚望着让薄被掀到腰际的裸胸。

黑瞳瞬间爆热,释放热情十足的火力,空气一瞬间升高几百度,祁烈的吐气声变得强烈、大声,眼神炽热且饥渴,赤裸裸的欲望满布其中。

“祁烈,我们……真的要起床了。”为他这副情欲狂乱的模样心跳加快,她明白他眼中的暗示,不自觉舔舔唇。

“起个头床!你故意在我面前展露这么美的东西,存心就是要勾引我……”全身欲火都因眼前上下起伏的胸脯而烧得更旺,他激动一叫,“对,就是这个,太美了,该死,我会让你下床才有鬼!”

祁烈大爷直直的扑向嘴里该死的女人,将某个蠢蠢欲动的部位压向她,告诉她,她的老公现在已被逼到沸点,极需要她捐躯慰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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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乱讲,我才没有勾引你……”她的身材一点都不好,身上哪点能这么吸他?

“有时间狡辩,还不如让你老公大展身手!”他当真开始双手并用,搓揉挑捻,膜拜起她身上最令他理智崩溃的地方。

无赖大王一沾她的身,活像成了头色狼似的,对她又啃又亲。

秦冰儿仅有的意识,就是待会儿一定要问他,自己究竟哪方面这么吸引他?

在他的一举攻灭下,这点意识早就消失殆尽,她只能配合着他,制造一室旖旎的气息。

秦冰儿还是陪了祁母办年货去,却是当天下午的事情了。

除夕的脚步跟随而至,祁母讲究年夜菜要自己来,秦冰儿自然陪着祁母忙里忙外,虽然累了点,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满足。

母亲过世以来,一直是一个人孤伶伶的过年,现在,她拥有一个自己的家,这种快乐是从小希望和父亲在一起的快乐所无法比上的。

比起作柳家人,她更喜欢作祁家人。

“老伴,这是我和媳妇一起熬的竹笙鸡汤,还有佛跳墙,你试试。”

“辛苦你了,老婆,你熬的汤是天底下最棒最好的!”

“冰儿,来,多吃一点,这几天你忙坏了,得多补充营养才行。”

“别顾着我,你自己也要多吃,这几天跟着爸北中南参加几场岁末研讨会,你看你,累得黑眼圈都出现了。”

眼前上演着鹅蝶情深的戏码,你一口、我一口夹着菜互喂对方,有人看了实在不是滋味。

“砰!”一双筷子让人重重放下。

“除夕夜就是要一家人围炉在一起,但是你们太过分了吧,只顾着恩爱,不理我这个努力养家的孤家寡人,我才是最辛苦最需要安慰的吧!”祁刚怨念极重,嫉妒的视线射向桌前那两对伴侣。

“有本事,你也去找一个伴来!”祁烈冷嘲着,谁教他的妻子竟把要给他的鸡腿转送到祁刚碗里。

“祁刚,你也辛苦了,每天公司应酬,你也多吃点吧!”秦冰儿额外还夹了好多丰盛的菜入他的碗内。

“呜……还是大嫂妹妹你最好了,全家人里就属你关心我……”祁刚抓起秦冰儿的手臂,整颗头就这么靠上她肩膀哭泣。

“祁刚,你别这样,大家都很关心你……”

“嫂子妹妹,你对我的好我绝对会放在心底,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姊妹,以后我有困难,我找你;你有困难,我赴汤蹈火,一定帮你办到。”

祁剧唱作俱佳的表现,有时候秦冰儿真觉得这个小叙的倾向……怪怪的耶!

把老婆抢回来,祁烈送上白眼加不齿的眼光。“不要自己告白不成,就把我老婆拖下水,告诉你,冰儿跟老卫不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她有困难找我就好,不需要你插手帮忙。”

此时,屋外传来一阵骚动。

“郝小姐,没老爷交代,你不能这样闯进去!”

“笑话,大楼管理员都让我进来了,以前我出入这里很自由,为什么现在偏偏不让我进去!”

“郝小姐,今晚是除夕夜,有什么事可以明天早上再说,请你回去好吗?别打扰老爷夫人和少爷的用餐。”

“不行!我一定要进去,你让开啦!”

吵闹声愈来愈大,最终吵入了门内。

“阿烈,你真的回来了!”

兴奋声来自刚刚吵闹的女音,大门边站着让兰姨拦住的娇客,她的双目直盯着祁烈看,频频挣扎着想冲上前来。

不晓得对方身份,秦冰儿只感觉到这名高挑漂亮的女子出现后,周围欢娱的气氛全冷凝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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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第六章

“阿烈,我本来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幸好她亲自跑了一趟。

和祁家长辈打过招呼,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郝柔,挑了祁烈另一边的空位坐下。

大家僵硬的神色看在这位骄纵成性的郝柔眼里,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她一如以往般的展露出甜甜可人的笑容来。“嘿嘿,你们也知道,我找阿烈找了很久,一听见他回来,当然迫不及待跑来看,祁爸爸、祁妈妈,你们不会怪我突然来打扰吧?”

“不会,我们也才刚开动,小柔,你用过晚餐了吗?”尽管气氛僵凝,祁母仍努力保持微笑。

“还没……”

郝柔的声音,让祁刚的冷哼声打断。“你不在家和郝伯父吃年夜饭,跑到别人家来凑热闹做什么?”

“我又不是外人,来吃顿饭有什么关系!”郝柔呛声回去,对于这个从以前就看自己不顺眼的祁刚,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不是吗?”祁刚冷哼。

“阿烈,你看,你弟弟居然说我是外人!祁妈妈,他又欺负我啦!”

郝父和祁父不但是旧识,家也住得近,她这个旧识之女从小就常往祁家跑,加上是单亲身份,自然得到了祁父、祁母的特别关注,凭着人人宠她这点,郝柔把这里当作是自己家一样放肆。

察觉到祁烈脸上益发不耐的神色,祁父抢话道:“小柔,阿刚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晚是除夕夜,你留你爸爸一个人在家好像不好……”

“再怎么说都是阿烈重要嘛!祁爸爸,你们都知道阿烈回来了,却不通知我一声,好讨厌哟!”她嘟着嘴抱怨,手往祁烈手臂上搭去。

也许是她一心只在祁烈身上,倒忽略在他身边还坐着一名陌生女子。

“我回我的家,没必要通知你。”祁烈终于开口了,毫不客气抽离她的手,态度疏离冷漠。

秦冰儿的视线停留在老公脸上,见到难得的冷硬脸色,不免好奇起来。

瞧他眼耳口鼻都像在喷气般,这个叫郝柔的女人是做了什么令他生气的事情?她下意识覆上他餐桌下的一只手。

祁烈看向她,目光转柔,给了她一记安心微笑。

“怎么这么说嘛!阿烈,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将来还打算嫁给你,我们怎么会没关系呢?”郝柔道出她所认定的事实。

在人家老婆面前,竟大言不惭的说要嫁给他!

现场,一个个全屏住呼吸,不敢随便发一声。

秦冰儿蹙了蹙眉,朝她的老公展现了困惑神情。

嫁给你?

“我从未说过要娶你,你别对号人座。”这句话看似对郝柔回答,实则是祁烈对自己的老婆所做的澄清。

“可是祁妈妈、祁爸爸都没反对呀!以前祁妈妈也说要让我做祁家媳妇呢!”

哦喔!简单两句话却是杀伤力十足,秦冰儿抽回原本覆在祁烈掌上的手,拿起碗筷,一片静谧下,就听见她乒乒乓乓的把碗筷弄得直作响。

原来爸妈早有属意的媳妇人选,这位小姐跟祁家的关系好像非比寻常,婚礼办得仓卒简单,是因为不想让这位小姐知道吗?

没理会祁烈投来的灼热视线,秦冰儿胸口有股室闷的感觉,让她相当的……不舒服。

一人埋头猛吃起饭的景象太过怪异,郝柔自然也注意到了秦冰儿。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坐在主桌和大家吃饭?

郝柔朝向来疼她如女儿般的柳家主人看去,在他们闪避的笑脸下,她嗅出不对劲。“你是谁?”

秦冰儿还来不及回答,郝柔已看向祁刚,点着头道:“哦,我知道了,你是祁刚的女朋友对吧?”

祁刚的……女朋友?

秦冰儿和祁刚中间明明隔个空位,这位郝小姐是哪只眼睛看出他和她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不错嘛!看不出来祁刚也会有喜欢女人的一天,这不祁妈妈就不用担心了。”

“咳,小柔,陪祁妈妈进厨房端甜点出来好不好?”祁母赶紧出来答腔。

是她糊涂,都忘了处理郝柔的事情,这丫头从小就是任性冲动,本来她也不以为意,如果不是去年发生那件事,说不定自己真如郝柔所说,想让她做自个儿的媳妇。

“好。”这方面,郝柔还挺听祁母的话。

“等一下!”祁烈叫住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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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他一把将秦冰儿扯入怀,在郝柔瞠大眼的瞪视下,大方的在老婆脸上用力亲了一下:“很抱歉,你猜错了,冰儿是我的妻子,不是阿刚的女朋友,你可以称呼她祁太太。”

“祁太太!你老婆!”郝柔破口大叫,艳丽的脸闪过错愕。“不可以,你怎么可以娶别人做妻子?你的妻子只能是我呀!”

冲上前,她想把秦冰儿从祁烈怀中扯出来,激烈动作下,打翻桌上杯碗,一阵乒乓声,汤汁洒在秦冰儿刚买的新衣服上,可怜才穿一次的毛衣就这么沾上稠灰色的颜色。

“你够了没?”忍耐力消失,祁烈难得用吼的制止郝柔拉扯的动作,他拿着餐巾纸帮秦冰儿擦拭,口气既担忧又紧张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烫伤?”

秦冰儿摇摇头,目光虽看着祁烈,眼角却不自觉溜向那正白脸瞪她的女人身上。

好想知道她老公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嘱!

“你明知道我有多想嫁给你,也知道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为什么你不娶我?”郝柔不甘心的问,眼底窜过一道不可察觉的愤恨。

这句台词很耳熟,前阵子祁烈要秦冰儿嫁他时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不同的是,人家是两情相悦,郝柔却是一厢情愿。

“是因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那件事我已经道过歉了,阿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再犯了,你就原谅我,祁妈妈、祁爸爸,你们也帮我说句话嘛!你们真让阿烈娶那个女人吗?她有比我好?比我还……”

眼看儿子怒火濒临爆发,避免当初的事情重演,祁母急忙把郝柔拖到一旁,好言劝她不要这么执着。

不知道是否真是祁母的安慰有效,郝柔闭嘴了,也愿意回

家去。

临走前,郝柔瞪了秦冰儿一眼,“我是不会放弃的!”

不放弃?人家都娶妻了,你还不放弃什么?

郝柔的话没让大家放在心上,倒是一桌过年气氛全没了,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和祁烈那张低沉难看的脸色。

“烈,那位小姐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不开口还好,秦冰儿一开口,就是众人最不愿意听见的活。

没办法,她是状况外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让她有种被屏弃在外的感觉。

果不其然,闻言的祁烈一张脸益发铁青,黑膨闪着不可小觑的火气。“该死!你怎么都不说这里也被泼到了!”

这一声爆吼吓到了大家,祁烈果然失控了,失控的原因不是秦冰儿说的话,而是她胸口前的那团脏渍。

“怎么样?那碗汤很烫,这里没烫伤吧!”祁烈动作夸张,他直瞪着某人胸前吹气,刻不容缓的抱起完全傻掉的秦冰儿迈向二楼。

“祁……邻烈,你想干什么?我们还没吃完年夜饭……”

她的话遭到他的白眼一瞪,“都什么时候了,还吃饭?不行,我得检查看看,天知道这里有没有被烫伤……”

世上没什么东西比他老婆的胸部还重要!

她哑口,这男人的表情活像她被烫伤到多严重,干嘛?他想对她的胸部进行烫伤急救五部曲,冲、脱、泡、盖、送吗?

“我想,烈儿应该没事了。”祁父打断沉吟,对另两人肯定的说道。

这一上楼,等他们再下来八成得好一段时间过后,于是,三人决定把打断的年夜饭吃完,团圆饭,晚些再说吧!

秦冰儿有种感觉,她的老公似乎对她的胸部特别……感兴趣……

不会吧?

她吸引他的地方是她平坦到不行的胸部?这就是……大家口中让祁烈爱不释手的东西?

难怪之前他怎么也不肯帮自己动手术了。

试衣镜前的她,粉嫩的脸上堆满问号,看着自己不丰满的胸脯,回想两人头一回见面的情形,还有每晚他展现的热情。

除夕夜那天也是,他吵着非得脱衣服让他检查不可,然后,她老公又是盯着她胸部发怔,呼吸加快,瞳色转深,接下来就是让她脸红心跳的情节了,好像每次都这样……

她捂着臊热不已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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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她得找人问问,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问谁。

婆婆窝在书房里打电脑,柳家男人去医院的去医院,回公司的回公司,祁烈百般不愿意还是被祁父拖出去,说是跟以前医院的朋友打招呼,她答应中午去找他吃饭,时间差不多了。

秦冰儿跟婆婆打声招呼后,坐上家里司机的车。

一个小时后——“呢,张伯,你确定你真的没停错地方吗?”秦冰儿第三度谨慎小心的开口。

“没有,少夫人。”开车的张伯摇着头,嘴角隐着笑容。

“骗人!”

这……真的是她公公的医院?

原以为是像镇上那种独栋的小诊所,怎么会是矗立在眼前,那栋白色高大建筑物?这……也未免太大间了吧!

十层楼高的建筑,周边设有停车场,如此庞大面积的医院,竟是祁家私人小医院?

“少夫人,这里我来过几百遍了,绝不会走错,你安心进去吧!”张伯拍胸脯保证。

收起尴尬笑容,秦冰儿道了声谢,便进到人来人往的医院里。

宽敞大厅给人干净清爽的感觉,问到院长室所在,这个时间祁父有人拜访,秦冰儿不想打扰,便在走廊上等候。

没多久,院长室门打开,秦冰儿嘴角的笑容,在见到走出来的人就这么僵住了。

“是你!秦冰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时候,不想见面的人通常是最容易碰面的。

“我来找人,你们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秦冰儿也没想到再次见到柳家人,竟是在自己公公的办公室外。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才得再来找杰森医生约时间,刚好,你人在这,省下我不少找人的力气,走,跟我进去见杰森医生,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再替你安排胸部手术。”柳夫人强行就抓起秦冰儿的手臂。

“你们不是不要我回柳家了吗?”当初放话说不让她回去的,不就是这位掌权的柳夫人。

“只要你乖乖照我的话做,我还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柳夫人用施恩的口吻说着,她已经想办法将婚礼延后,只要秦冰儿肯嫁过去,柳家的危机就能解决了。

“别忘了你母亲有多希望你能和你父亲相认,现在柳家需要你帮忙,你就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尽一下子女义务,总不能落个不孝罪名吧!”

闻言,秦冰儿脸上闪过一丝嘲笑。

这群从没用亲情对待她的人,竟然要求她用亲情回报她们?

“咳咳!”一身白袍,脸上挂着和蔼笑容的院长,正站在三人的身后,显然听了不少她们的对话。

秦冰儿想喊人的声音,在祁父眼神制止下消失。

“几位有话要说,不妨进来谈,这里是医院,站在走廊上喧哗不好看,我也不希望你们打扰到其他医生和病人。”

柳夫人连忙向院长赔不是,拉着自己的女儿,再朝秦冰儿狠狠瞪一眼。“站什么站,还不快进来!”

在祁父比了“请”的手势下,秦冰儿跟着进入。

行经门前,她无意间瞄见白色门板上挂着一个院长头衔的金边黑字牌,这之下,另有一个白色名牌,上头列着英文名字。

杰森?杰森!

秦冰儿傻了眼。

怪怪!她的公公就是原本要替她动手术的那位整型医生?

“院长,这位是我要请你帮忙动手术的小姐,上次失约的事情我很抱歉,就如同我之前提的,我希望尽快能请医生再安排个时间给她。”柳夫人马上开门见山道。

“柳太太,年假刚结束,我手术排程很满,而且,之后我会离开台湾一段时间,想找空档不容易。”这话听来就是拒绝。

开玩笑,替他的媳妇在“那地方”动手术,他不被自己的儿子开上几刀才怪!

“院长,求求你安排一下,要不,我可以多给你手术费用,金钱上绝对没有问题。”柳夫人不死心,她手头上还有些现金可以应急。

“柳太太,晚些日子再说吧!”

“晚些日子就来不及了……”柳夫人哺哺自语。“院长,算我求你,看在我先生和你同学一场的情分上,就再帮我这一次。”

院长为难的摇摇头,面对秦冰儿时,口气却好得教人眼红。

“秦小姐,要不要喝点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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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不了,谢谢。”接收到公公可怜兮兮的无奈神情,秦冰儿不自觉笑出声来。

“你还笑!事情被你搞成这样,你说我该怎么办?都怪你那天为什么跟那个痞子跑了,这责任要由你来担。”柳夫人送上白良。

秦冰儿叹口气,“柳夫人,我必须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脸上再多的粉妆,也遮不住柳夫人闻言后,因过度震惊而露出的皱纹。“结婚!跟那个没家教的痞子?秦冰儿,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柳夫人口气十分凌厉。

“农历年前,我就已经嫁给他了。”见到公公抽动的嘴角,嗯,没家教,这好像连公公也骂进去了。

“不准,我不答应!”

秦冰儿为她的否决感到可笑,她婚都结了,现在柳夫人反对有何用?

“秦冰儿,嫁人那个穷酸样的痞子家里,对你不会有好处,也过不了好日子。”

“可是我觉得很幸福,我的公公、婆婆都对我很好,这就够了。”秦冰儿露出让人嫉妒的开心笑容。

“那种人的家庭有什么好,一定是大小无赖一窝,你还是听我的话嫁给周老板,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听到。”柳夫人还是执意她原来的计划。

秦冰儿摇头,柳夫人太过自以为是了,难道不知道这样犯了重婚罪?

院长室门毫无预警让人推开,就这么巧,来人正是柳夫人口中的无赖痞子,后头还跟进一个秦冰儿见过的人,郝柔。

“我听说冰儿来了,却到处找不到人,原来在你这里。”淡淡的视线扫过室内的“客人”,祁烈挑了眉道:“没想到又见到两位了,真是巧呀!”

挥了挥手就算打过招呼,祁烈勾来老婆就是搂得死紧,一副怕让人抢走的模样,“冰儿,你怎么会跟柳家人在一起?”

秦冰儿没回答,看了看祁烈身后臭着脸的郝柔,轻轻捶了他胸口,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说我?那你呢?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

哦喔,他的冰儿开始吃醋了耶!

“看来,我们需要挪出点私人时间互相解释一下。”他摸着下巴,那副钻研有趣模样实在可笑。

‘这有什么好研究的,不就刚好巧遇。”

“我也是呀!老婆,你得相信我,我跟她没关系的!”黑瞳半眯,大掌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他看出来自己在担心什么……秦冰儿轻轻一叹。

总是这样,他总是能轻易读出自己的想法,这也是让她心动的地方。“够了啦!不是要我来陪你吃饭,胡扯什么?”

又捶了他一下,她相信他。

两人的打情骂俏,看在郝柔心里,艳丽脸蛋掠过数种表情。

祁烈潇洒的把手一扬,挥挥衣袖,正大光明就把人带走。

“老爸,剩下交给你了,我和冰儿先走了。’“不要问柳夫人为什么轻易让秦冰儿离开,实在是祁烈那几句话,把她们吓得呆了、哑了。

“他他……杰森医生你……”柳夫人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很抱歉,我就是那个痞子的父亲,柳太太口中大小无赖窝里的一家之主,真是让你见笑了。”祁父的笑容无害,言词却极带嘲讽。

咚!

柳夫人吓得跌在女儿身上。

杰森医生的儿子!天.美容外科里,和杰森一佯出名的年轻医生就是他!这间私人医院将来都会是那个痞子的!

被人遗忘的另一端,郝柔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对认识秦冰儿的母女,心中正盘算着某项计划。

“你和那个叫郝柔的女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洗完澡的男人,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就得接受妻子兴师问罪的面孔。

“冰儿,要问罪也得等我吹干头发、弄干身体,换上睡衣再说嘛!你舍得让你老公在寒冷冬天的夜晚感冒生病吗?”祁烈眨着波光闪闪的眼眸,一脸委屈可怜。

“屋内有暖气,现在室温二十五度,你不会有机会感冒。”

“哇,老婆,你什么时候变机灵,开始会顶我的话了?”祁烈故作惊呼貌。

“别再打马虎眼,我要知道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每次问你,你都不回答我,你知道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很糟糕。”

垂下脸,她不喜欢被瞒着的感觉,祁烈清楚她的过去,她却对他完全不清楚,直到今天她才得知祁家是这样的有钱、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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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唉!她是怎么做人家妻子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感到沮丧极了。

“我不知道你家拥有的是这么大间的医院,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有钱,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还要我嫁给你……”

祁烈挑起她的脸蛋,嘻笑的态度由认真取代,唯有黑眸,流露出一抹温柔。

“我家就是你家,没有什么好分彼此,娶你的是我,不是我家的医院和财力,郝柔只是一个世伯的女儿,从小就跟我们兄弟俩一起长大,她会在医院是因为她本来就在那里工作,我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就是不准怀疑我对你的真诚,知道吗?”

话中有不容置碌的意味,但是他仍旧没说出秦冰儿想知道的答案。

“烈,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哪一点。”某人又恢复媳皮笑脸的样子,开始对着镜子擦干头发。

又在搪塞了,秦冰儿没好气瞪他一眼。“那你为什么放弃在自家医院工作,跑到小镇上当整型医生?”

“只是想换环境,顺便散个心而已,小镇的日子比较悠闲自在。”

有回答等于没回答,秦冰儿思路一转,答案要由自己找,她决定做个实验。

“烈,你对胸腔科熟吗?”

突兀的问话,果然引来祁烈关心,“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最近胸口有点痛。”秦冰儿用手按着左胸口,轻轻揉着。

“胸口痛?哪里?”

秦冰儿难得主动宽衣解带,拉开睡袍,隐隐约约露出半抹酥胸,虽羞,她仍用手指了指,“这里。”

白皙的肌肤,小巧挺立的左胸就在眼前,祁烈掌中的毛巾脱落都不自知,压抑着快脱缰的欲念,不自觉咽下一口唾液。

“那……现在还会痛吗?”

“现在不会。”秦冰儿作势要拉上睡袍,见到他脸上扼腕的表情,她像改变主意般,又把睡袍拉下一点点。

顿时,黑瞳进出异彩。

“烈,你还是帮我检查一下好了。”

“检查?好,当然要好好检查。”

“还有,我有时候右胸口也会疼……”拉开睡袍的动作顿了一下,秦冰儿顺着他意乱情迷的视线,纳闷的低下头看。

他喜欢自己,真的是这个原因?

“不是要检查吗?快把睡袍脱了,指给我看你哪里不舒服?”

他催促着,双腿逐步朝她逼近,目光迸出一道火焰,不再冷静。

“烈,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脱下睡袍让你检查好不好?”秉持研究精神,秦冰儿决定再做一个实验。

“快说,快说!”那若隐若现的胸部快将他逼疯了。

“郝柔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生气离家?”

平常问,他都不回答,这回顺口一问,祁烈反倒什么都说了。

长达数分钟的叙述,秦冰儿知道事情的始末,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她的胸部原来这么有魔力,可以让他理智丧失,套出她想知道的话,真是……

睡袍被他主动脱了去,秦冰儿吸了一口气,祁烈也很配合的倒抽一口气。

“烈,‘它’好看吗?”这么问很蠢,可她就是想知道答案。

“太完美、太迷人了。”

“你很喜欢‘它’?”

“超、超喜欢的!”他的呼吸开始不稳。

他的眼神变得贪婪黝深,秦冰儿自然知道接下来他想做什么。

好,她终于证实一件事实,能令他疯狂迷恋的地方的确是她的胸部!但……太可笑了吧!

她不禁怀疑起,以前他对自己的好和温柔,全都是因为“它”的关系?祁烈有认真喜欢过她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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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第七章

郝柔好强任性的个性是从小被宠坏的,平时尚能让人忍受,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善妒,当嫉妒和任性同时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当祁烈还坐在外科医生的位置上时,郝柔就常用自己同样是医生的地位,对祁烈的女病患施压,原因是祁烈给了她们亲切迷人的笑容,令她无法忍受。

祁烈不是没把她的行为看在眼底,无奈父母老认为郝柔不过是耍大小姐性子,爱吃醋罢了,一直不以为意,也没去劝管。

直到那次事件发生——有一回,祁烈和一位交情很好,却许久没连络的大学旧识吃晚饭,让郝柔撞见。

或许吃个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偏偏这位旧识是个女人,还和祁烈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半个月后,一次意外车祸,那位女旧识毁了半边面容,腿也瘸了,饱受旁人异样眼光的她四处求助整型,得到的都是请她另寻高明的建议,有人建议她来找祁烈父子.她来了,却遭到郝柔的阻挡,一直无法见到祁烈一面。

郝柔利用本身职务,买通几位护士,每当那个女病人来医院时,都由她来接见,不是说祁烈不在医院;就说他在手术中,郝柔甚至言语带恶的刺激那位女旧识,要她这丑人别再多花力气时间了。

一个礼拜后,那位女旧识因忧郁症作祟,不够坚强,自杀了。

祁烈是从小护士们闲话家常中,无意间知道这件事,那一次,他除了严厉痛斥郝柔,还将所有知情的护士带到办公室里,无人知道祁烈用了什么凶狠残忍的言语,只知道被骂之人,有人吓得几乎当场晕过去。

偏偏郝柔不肯认错,直说是对方有问题,他的父母也护着她,劝他别那么激动,这样的举动今祁烈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自此再也没回过祁家。

一直到秦冰儿的出现……

想着自己昨晚套出来的话,秦冰儿兀自发着呆,没听见电铃声,更没注意到两名大小男客,已让祁母迎进门。

“老师、老师……”

听见了熟悉的呼喊,她猛一抬头。“施乐铭?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满脸诧异,秦冰儿看着抱住她的学生。

后头则传来一道淳厚有札的声音。“秦小姐,好久不见了,是我带你的学生来找你。”

一旋身,秦冰儿难掩讶异低呼一声。“卫……卫医生!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小朋友放寒假,顺道搭我的便车想来见你。”卫忻学一向温和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微愠。“而我,则是来找那个扔下一堆烂摊子给我收拾,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混蛋!”

“……”

烂摊子?混蛋?

果然,从得知她老公嘴里的喜欢指的是“它”而不是她时,对他的信用都要大打折扣。

瞧,看卫医生的脸色就知道.祁烈说的交代好、甭担心,都是屁啦!

祁烈一踏进家门,便感觉大大的不对劲。

他的妻子背对着他和一个矮不隆咚的小瓜呆嬉笑着,他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孩来?

小男孩发现了他,顿时扬扬眉,双手一张,就往秦冰儿身上抱去,惹来她的惊呼声和笑声。

那抹挑衅的笑容太热悉了……祁烈恍然想起。“冰儿,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黑眸窜上两簇跳跃的怒火。

‘你说呢?”回祁烈话的,是久候多时的卫忻学。

“老卫,你要来怎么都不事先说一声?”祁烈眼中的妒火射向那双偷摸他老婆的小毛手。

“你见到我都没有任何感觉吗?”卫忻学的脸色极臭。

说好来见秦冰儿,好,自己就委屈点,给好友几天休假,让他追女朋友去;谁料一个礼拜过去,祁烈没回来,连年节都过完了,祁烈还不回小镇开工!

他才一个人,每天要应付十几二十个患者,累得像条狗一样,气得他老兄干脆挂上歇业的牌子,刚好遇上这么一个想见秦冰儿的孩子,两人便结伴同行。

“怪了,我又不是阿刚,见到你会有什么感觉?”祁烈一屁股挤开赖在他妻子身边的小孩,完全不让座,想抢他女人的男人就是他的敌人!

卫忻学闻言,立刻神情紧绷,猛瞪着墙上挂钟。

“放轻松,阿刚还有一个小时才会回家。”祁烈故意跷起腿来,阻挡小男孩想绕过他的路。

“我没有紧张。”摸了摸鼻梁上的镜框,卫忻学故作冷静,“我问你,既然你决定回家了,那小镇上的诊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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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我又没说不回去,只是先让我处理完一点私事。”想从脚下钻?哼!

祁烈很不客气的重重放下腿,不让小朋友得逞。

“问题是,你老兄的问题什么时候能解决?”祁烈一日不回,自己就一日会被镇上那群想见他的婆婆、妈妈们吵到头发都快掉光了。“什么事都不说,就连你结婚也不通知我,我到底是不是你朋友!”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结婚了,现在正值蜜月期,谢绝打扰!”狂傲一笑,祁烈脸上净是胜利神情,他又一次成功阻止男孩靠近他的女人。

“谁要你现在放马后炮,你的假都不知道放了多久,还蜜月咧!”卫忻学败给他了。

秦冰儿也败给祁烈了,她不知道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欺负小孩,瞧施乐铭一张脸堆着委屈,活像快哭了。

“烈,你别老欺负乐铭。”秦冰儿小手一推,把那条横跨在她和施乐铭之间的长腿推开,烈的脾气今天有些浮躁。“师丈是跟你闹着玩,别生气了。”

她将施乐铭带到身前,自然没注意现在气鼓着脸的换成了那位没气度的大男人。

“这小鬼什么时候要滚回去?”祁烈眯了眼。

“对哟,乐铭,你要怎么回去?还是搭卫医生的车子吗?”秦冰儿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没有,我已经跟爸爸说好了,我要在老师家住一个礼拜,开学前再回去。”小男孩指指身后的背包,里面放了几件毛衣长裤。

这小鬼原来早有计谋!

祁烈才不准小鬼分走他老婆的心,老婆是他一个人的!“对不起,我不欢迎陌生人住进来。”

小脸一扁,施乐铭露出好难过的表情,“师丈不欢迎我吗?

可是我好想老师,不能让我多陪老师几天吗?”

“不能。”他回答铿锵有力。

“祁烈!”秦冰儿低斥,他怎么这么说,没看到施乐铭都快哭了吗?

“老师,我真的不能住下来吗?你一下子就不来学校,班上同学都好想你,我包包里面还有全班同学给老师的卡片,老师,你要赶我回去吗?”

女老师多半是吃软不吃硬,施乐铭这帖药是下对了,圆圆大眼蓄满泪水,长长的眼睫一眨,落下斗大委屈的泪水,秦冰儿心疼极了。

让自己的学生哭,实在太不应该。“没有,老师怎么会赶你,只要你跟家里说好,父母也答应了,当然可以住在老师家。”

秦冰儿拿着卫生纸抹去小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我家没有空房让你住,你还是滚回去吧!”某人不齿施乐铭的苦肉计,当场冷哼。

秦冰儿怒瞪他一眼,这男人今天说话真讨厌!“我之前住的不就是客房,谁说没有空的房间。”

祁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是他宠冰儿宠得太过头吗?这小女人现在愈来愈敢顶撞他了耶!

祁烈把怒气转向那个内心正偷笑的施乐铭。“小鬼,你实在很讨厌,明明不欢迎你,为什么还死皮赖脸缠着我们?”

施乐铭吸吸鼻子,“哇”一声哭了出来,‘人家……人家只是想见老师……”

秦冰儿手忙脚乱想止住哭花脸的小孩,嚎陶大哭声引来祁母的关注,刚回家的祁刚也被这哭声引来注意力。

“怎么回事?这是谁家的小孩,为什么哭成这样……”祁刚瞪突了眼,声音骤消。

沙发的另一边,有个悄悄站起身,打算偷跑的伟岸身影,祁刚一个箭步挡在那人前面,神情激动,目光闪闪发亮。“卫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手劲极大,祁刚扣住卫忻学的手臂,不让他借混乱逃走。

好不容易止住小朋友的哭泣声,秦冰儿恶狠狠瞪着自己的丈夫,口气冷冷的道:“我要你跟乐铭道歉。”

“道歉?”

开玩笑,这小鬼猜想他的太太,明明不安好心眼,为什么要他道歉!

“我不要!”他大爷酷酷的把脸一甩。

大狐狸和小狐狸对抗,到底谁赢?

秦冰儿吸了口气,缓缓的道:“你当真不道歉?”

再次得到肯定答案,秦冰儿被他的倔脾气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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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很好,你今天晚上就休想跟我睡在一起,我和乐铭睡客房!”

撂下话,秦冰儿怒气冲冲拉着施乐铭往楼上走,脚步在楼梯间停顿了下,她想到什么扭过头来。“不对,是你以后休想再碰我胸部一下!”

胜利者其实是母狐狸,秦冰儿让祁烈吃鳖了!

难得发飘一次,可怜哟!祁烈完全被她的恐吓言语吓呆,呈现出痴呆样。

众人听得直捂嘴偷笑,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跟一个小孩子闹脾气,实在不是成熟大人该有的理智行为。

光看祁烈和施乐铭为了谁该夹菜到她碗里争得面红耳赤,秦冰儿就觉得好笑,虚荣心作祟,见到喜欢的男人争先恐后只为替她服务,她感到开心极了。

只不过……

秦冰儿直盯着身上某部位看,叹息呀叹息。

自己的患得患失,表示她很在乎祁烈,但是,令那男人感兴趣的却不是自己。

哄睡了施乐铭,秦冰儿悄悄回到卧房,发现吃了一肚子郁气的祁烈竟然不在房里。

上哪去了?

书房有着微微灯光,秦冰儿探了头,发现祁烈坐在宽大的皮椅上,深褐色长桌上摆着一只空玻璃杯,空气中飘着淡淡酒香味。

他喝酒了?

秦冰儿没见过这模样的祁烈,他一向都是天下唯我独尊的狂嚣样,什么时候露过这般挫折面貌。

胸口沉沉的透不过气,她不喜欢他现在这副模样。

睁开双眼,迎上秦冰儿担忧的面孔,祁烈朝她招招手;秦冰儿懂他的意,自动窝在他腿上,环抱住他的腰。

‘烈?”这男人有心事。

“今天是她的忌日。”

没有指名是谁,秦冰儿却知道,就是祁烈那位自杀的大学旧识。

“如果我能多注意点,或许就能救她,让她免于自暴自弃,就不会走上自杀这条路,你知道她死前留给我的短讯里,写着她有多气愤,我不帮她就算了,还频频推却她的见面,但是我没有,我不知道她来找我求助过……”

他的声音隐含着伤痛,秦冰儿心揪得紧紧的。

祁烈心里压着多么重的自责感,没有人察觉,也没有人帮他分担,再坚强厉害的男人也是人,还是会有脆弱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秦冰儿紧紧回抱着他。“这不是你的错。”

“我可以预防的,如果我早一步……”

秦冰儿吻去他的声音,她摸着这张总是给她温暖的脸庞,心疼道:“别再自责好不好?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你朋友的死不是你的责任,不能够坚强面对现实是她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但是……”

“你听我说,我妈去世后,除了要为她办后事外,家里还有许多贷款要还,柳家给我的慰问金根本不够用,那时,我曾一度痛恨过我的父亲,为什么柳家人可以住豪宅,吃得饱、穿得暖,我却得餐餐挨饿,还要熬夜念书打工,也没有任何人来关心我,很不公平不是吗?”

“冰儿。”

他眼中的疼惜和心疼她都瞧到了,露出安抚人心的微笑,她继续道:“如果那时候,我再脆弱一点,或许我也会选择和你朋友一样的逃避方法……等等啦,别这样瞪我嘛!我是说真的,可是,就是因为我够坚强才能活下去,决定完成母亲遗愿,我要让柳家认我这个女儿。”

虽然失败好多次,但她的精神是不败的。

“别再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再补上一记温暖的亲吻,这一次,秦冰儿的脸反被他扣住,从这个难分难舍的吻中,他攫取她的关心、暖意。

谁说感到幸福是女人的专利?

他就觉得自己胸口被浓浓的幸福感所淹没,冰儿的声音,将他从自责深渊中拉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烈才缓缓的放开她的唇,黑眸中的深情与温柔更令人沉醉。“冰儿,我好高兴有你在身边。”他选的老婆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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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秦冰儿排红的脸蛋因见他心情平复多了而微笑着。“烈,我们回房间去,我帮你放水,你泡个澡会舒服点。”

他不让她移动半分,兀自把头埋入她颈间,吐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不会道歉!”

心情不好是一回事,对情敌道歉又是另一回事。

花了几秒钟,秦冰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还念着下午她说的事情呀!

“我也不会放你回客房去!你是我的老婆,我要你陪我。”铁臂圈紧,他耍赖似的不让她有任何缝隙逃离。

秦冰儿也没打算离开,他需要人安慰的模样要自己怎么舍得扔下他独眠?“好啦!我陪你行了吗?”

“不只陪我,我还需要很大很大的安慰。”黑眸闪烁,熠熠发光,属于厚脸皮一族的男人,开始得寸进尺的要求。

这男人!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嘴里说的安慰是什么,可是秦冰儿却拒绝不了他。

她爱这个男人,什么都愿意给他。

祁烈嘴角噙着笑意,将她抱回两人的卧房,就当她是个易碎的搪瓷娃娃一样,轻轻的放在床上,饥渴的唇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大床上,男人获得大大安慰后,嘴角带笑,星眸半眯。

“冰儿,别跟郝柔单独见面,这个女人的心思很难捉摸,我怕她会对你做出不好的事。”一说完,他满足打了个大呵欠。

覆盖在羽绒薄被下的秦冰儿,见他差不多累了,赧红着脸轻声问道:“烈,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对我的胸部这么着迷?”

祁烈咕哝几声,也许讲得不清楚,但还是回答了,他翻了身,亲了老婆的脸颊,枕着她胸口,闭眼休息。

秦冰儿拧了月眉。

拜托,亏他还嫌周家恋乳癖的老板是变态,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什么叫娇小玲珑,型好、色泽佳,匀称、无伤疤,还能引发他的欲念,是他找寻多年的极品?

“烈,先别睡,我还没问完啦!”

“唔……”

“为什么不让我丰胸?”

“我喜欢……原汁原味……”

天!这哪门子的回答。

他把她当什么了,乳牛、牛肉面,什么原汁原味……秦冰儿又气又好笑。

“最后一个问题。”

推了推半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他翻了身,把怀中宝贝搂得密不通风。“还有什么……问题。”

人疲惫,酒精开始发威,祁烈昏沉沉的,意识开始模糊。

‘打从一开始,你是因为我的胸部才对我好,才想娶我的吗”’无人应声。

男人阵亡了,耳畔是他平稳的呼吸声。

秦冰儿仰脸看着天花板叹息。

好了,现在有个新问题,要是哪天,这位整型医生遇见了另一个比它还完美的胸部时,她这个主人该怎么办?

虽然……根据两人这么多时间的相处,她深信他对她已是真情意;但万一呢?

她并不能百分百放心啊!

秦冰儿没机会遇见郝柔,倒是带施乐铭外出时,巧遇柳庭儒。

柳庭儒主动邀约秦冰儿和小朋友到顶楼的透天餐厅喝饮料,这是第一次,她与亲生父亲两人单独会面。

“冰儿,我……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开头第一句,就是极富忏悔的话。

秦冰儿不知该说什么,陪着小男孩吃着他点的水果圣代。

“你母亲她……一定很怨我吧?”当年是他懦弱,不敢主动争取自己喜欢的人,才落得现在得听命于妻子的地步。

甚至现在……他都还得为了家里那两个女人,替她们来当说客。

“妈没有怪你。”淡淡开口了,看着眼前鬓发已白,满面愁容的中年人,秦冰儿忽地同情起他来。“她很高兴你给了她一段美丽的爱情,在她停止心跳前,我听到的是这么一句话。”

“她……真这么说……”老泪开始纵横。

“你……过得快乐吗?”

柳庭儒一震,家里的女人都没用这么关怀的口吻问他,而从未让他尽过一天父亲责任的女儿,却看出他的不开心。

好惭愧,他真的好后悔。“冰儿,我没有不让你回柳家,是我太太她……”他懦弱,不敢提出反对之意。

秦冰儿耸耸肩,如果她在柳家,那她就没机会认识祁烈,是福是祸其实很难说呢!

“冰儿,我是刻意来找你,我在祁家楼下等你出现,一路尾随你坐的车子到百货公司,我……”

“我知道。”秦冰儿递给施乐铭舀冰淇淋用的小汤匙。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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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你不会无故一个人跑来逛百货公司玩具部,别告诉我才几天的时间,柳心铃就已结婚生子了。”讶异自己会说冷笑话,大概某人口水吃多了,染了他的恶习。

柳庭儒被说得不好意思。“冰儿,我太太她……想跟你借点钱。”讲这些实在难以启齿。

“借钱?”没听错吧!

她身上只有一千块钱,存款也才几万而已,她拿出多少钱搞不好连塞柳家人的牙缝都不够呀!

“不是向你,是那个……听说你先生他很富有,所以,希望你能跟他提一下,借点钱给我们。”

原来是向她老公,可是,柳家为什么要向她借钱?

“聊家,出了问题……”

柳夫人爱玩风险大的投资,早在几个月前,就因为投资失败导致柳家在财务上面临危机,加上近日,频频有人抢走公司订单,更有人暗地搜购公司股票,蚕食鲸吞下,公司就快易主了,柳家也到了发发可危濒临破产的地步。

“原来是这么回事。”秦冰儿明白了。

“冰儿,我也知道这样找你很唐突,我实在已到了没办法的地步,如果你能帮我们……”

言犹未完,秦冰儿便挥挥手,“柳夫人说的吧!只要我帮你们,你们就承认我。”这已成了柳夫人的招牌说辞。

怪不得那天碰面,高傲的柳夫人肯退让一步。

“我会去试试,但不保证烈会同意借钱给我。”她只能做到这样。

“冰儿,我真的……”欲言又止,柳庭儒握紧拳头,起身朝秦冰儿鞠了躬,“我对你很愧疚,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跑这么一趟,但我太太硬要我来找你帮忙。”

倘若他不肯,他太太就要和那位郝小姐对冰儿不利,他只能听话。

“冰儿,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肯帮我们说情。”柳庭儒深深看了从未喊过他爸爸的女儿一眼,临去前,他丢下一句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话。“冰儿,如果我太太和女儿来找你,你千万小心,别单独跟她们碰面。”

小心?

要她小心什么?

“老师,如果师丈不肯帮忙,我来帮,他不能保护你,我来当武士保护你!”施乐铭插话。

那讨厌鬼做不到的,他以后能做得更好。

“快把冰吃了吧!”她摇着头笑着,果真是人小鬼大,这话要是让她老公听见了,准要哇哇大叫抢着做她的勇士。

第八章

男人跷腿看报兼喝茶,偶尔打打呵欠,悠哉得让人羡慕呀!

尽管女人说得嘴巴酸疼,男人仍然不为所动,只是在她说累了的时候,送上一杯养身参茶让她润润喉。

“你有听明白我说的话吗?”光看他一耳进、一耳出的不在意貌,秦冰儿想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曾专心聆听。

“老婆,你到底说完了没?”忍不住,他又打了一个大大呵欠。

“你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

“怎么没有,你足足念了一个小时又二十六分钟呢!瞧,我全记录下来了,我这老公够专心吧?”他俏皮一笑,魅惑的朝她眨眨眼。

秦冰儿的眸子里闪着好气又好笑的光芒,“那答案呢?”

“答案?”

‘啪”一声,秦冰儿两掌一夹,十根指头包住他的脸,“你到底要不要借我钱?唔,说错了,是借柳家钱?”

愈跟他生活在一起,就愈明白他打哈哈的个性,这家伙太会装模作样,绝不会乖乖老实回答。

“借你钱当然没问题,可是老婆,我很穷的,收入都拿去补镇上诊所的支出费用,没多少钱可以借你。”祁烈故意嘟起嘴来,目标又嫩又软的香颊,作势一亲。

十指用力一推,扒开他的嘴,不让他得逞。“你哪里穷了?”

‘怎么不穷,现在有老婆要养耶,唉!多一张口吃饭,以后我得节俭过日子了。”

‘跟我喊穷?以前不知道你是医院院长的儿子,你就不是穷人一族了,好,穷是吗?那以后别再买那些燕窝补品啦,也不准再买保暖衣服给我,我们是穷人!”对于花在她身上的钱,她老公可一点都不觉浪费。

祁烈“啧啧”两声,目光炯亮看着这个脸庞正散发神采的小女人。“老婆,你有没有发现自己不一样了?变得愈来愈凶悍,愈来愈会顶你老公的话,这样不好耶!我比较喜欢以前那个温柔胆小,可怜兮兮让人心疼的冰儿,你快把她叫出来还给我!”

两颊秀上红云,秦冰儿用力瞪着还真伸出一只手来向她讨人的家伙。“对不起,在嫁给你以后,就剩下现在这个秦冰儿,你要不喜欢,可以退货!”

她想,是祁烈改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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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祁烈垮着脸,模样委屈的瞅着她。‘你明知道我舍不得退货的,还要我来作选择,老婆,你心肠变狠了,以后我的日子可难过了,唉!”

他煞有其事的轻叹一声,英俊的脸上还做了个看来有点受伤的难过表情,看得她又好气又好笑。

啊!又被他摆了一道,差点忘了正事。

她继续追问:“你到底肯不肯帮柳家?”

“如果我说不呢?你会不高兴吗?”收起顽皮笑容,祁烈认真一问。

秦冰儿摇摇头,说不高兴太严重,柳家人过的如何对她而言一点都没差,唯一只在意……

“柳夫人答应让我回去。”

“我说过我一样有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接受你。”鼻端哼出几个音。

“问题是,你的一个月期限快要到了。”

点出事实,这段期间他除了陪祁刚去公司晃晃,偶尔再到医院露个面外,可真如他大爷所说,他悠哉地享受蜜月长假。

她完全看不出来她老公做了什么伟大的事。

“你不相信我?”黑瞳紧眯起来。

秦冰儿咽了咽口水,被他的气势压得有些往后缩,小喘两口气,微微一点头。

她老公的脾气实在不好,只是隐藏功夫了得,偶尔被他这么一瞪,还是会心惊一下。

“我信我信……”信个屁啦!

没胆的秦冰儿只敢在心里大吼。

“好,那这事就别再提了。”祁少爷展起身舒展筋骨,一并拉起她,要她进房拿出御寒外套。

“冰儿,你那小鬼呢?”一整天没见到他跟在身边,挺怪的!

“跟妈在阳台上种花草。”祁母跟施乐铭很投缘,常看她拉着施乐铭到处乱跑。

‘很好,我们走吧!”

“走去哪?”话落,她已被拉出家门。

“春天到了,去买你该穿的新衣服。”才说要节俭的祁烈,这回又打算在他老婆身上撒钱了。

“奶奶你为什么要带我上来,我要进去啦!”小男生沉着脸,表情不悦瞪着一屁股坐在阳台门前,挡住往来去路的祁母。

“你进去,我就没有甜言蜜语可以听了。”抱着电脑,祁母边说手指边打打打。

伶俐的手指不断在键盘上穿梭,在令人咋舌的飞舞速度下,彼此不会相撞,像在钢琴上弹奏音乐一样,有节奏又俐落。

施乐铭满腹不开心逐渐被好奇取代。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祁奶奶这么做了,在书房、厨房、楼梯间,常见到祁奶奶鬼鬼祟祟窝在一隅,也像现在这样忙碌着。

“奶奶,你到底在做什么?”男孩蹲在她身边,看着荧幕上一个一个的黑字浮现。

“嘘!”祁母侧耳贴在门上,等到她偷听满意,继续挥动着神奇的十根指头,荧幕上又出现一个一个的黑字。

施乐铭转动着眼珠,仔细研究起祁母的动作,忽地“啊”了一声。“你把他们说的话都打进电脑里了。”

“你的声音太大了,快,帮我听听看他们现在又在说什么?”

施乐铭照做,心里却犯嘀咕,这家人还真是奇怪到了极点。

祁爷爷老爱拉着他指着电视上或路边的女生,研究起人家屁股长得怎么样;祁奶奶则爱阻止自己和秦老师在一起,却喜欢偷听人家说话;至于那个吃晚饭才会见到的祁叔叔,常缠着自己告诉他关于卫叔叔在镇上的事情,像有没有女生缠着卫叔叔啦……

“小朋友,还发什么呆,快,快告诉我他们说到哪了?”

一通求救电话,打断了原本祁烈的行程。“冰儿,爸打电话来,有个烧伤的病患被送到医院里等着急救,全身百分之三十的灼伤,情况危及,能帮他进行紧急手术的医生都不在岗位上,转送其他医院又怕来不及……”

“别多说了,我们快回医院。”她都懂。

三分钟内赶到医院,祁烈冲向急诊室,换上手术衣,口罩。

手套,他本来就是医院的医生,资深护土都认得他,偕同他一块前往手术室。

秦冰儿没事做,就绕到医院附设的餐厅内吃东西。

祁烈忙他的,她则烦恼着自己的事情。

存款里的数字才刚破六位,身边没有可以变卖的东西,她能提供的金钱真的不多,该上哪筹钱呢?

圆桌上突然出现咖啡杯,把出神的秦冰儿吓了一跳,抬眼一瞧。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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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来人一身白袍制服,飘逸的长发被挽起固定,少了骄纵柔美的感觉,却多了份精明强悍。

“请坐。”对这个见面次数没有超过五根指头的郝柔,秦冰儿不知道她找自己想做什么。

也许是在公共场所,郝柔的态度没有上次在祁家那般嚣张放肆。

郝柔先是吸了口热咖啡,打开两人不知谁先开口的僵局。

“秦小姐一定很好奇我和祁家的关系吧!”

秦冰儿据实以答,“烈有说过。”

“连我让他生气的那件事也说过?”

秦冰儿缓缓点了下头。

“哦?你都知道了呀!”掩不住意外神情,她不禁心生怨恨。

凭什么一个外人,祁烈要告诉她这么多事!

忍不愤怒,郝柔继续道:“你可以帮我跟阿烈说点好话吗?

我希望他能原谅我,那件事……我不晓得后果会这么严重。”

“郝小姐……”她会安慰烈,却不知该怎么安慰郝柔。

“阿烈以前对我都很和气,祁妈妈、祁爸爸也都很疼我,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可是那次之后,阿烈再也不理我,还一个人搬出祁家,祁妈妈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变了,我很后悔呀!可是却没人顾虑到我的感受。”

郝柔突然抓住秦冰儿的手。“拜托你,帮我说说好话,我需要得到他们的谅解,我还是希望他们能把我当一家人看,我喜欢祁家呀!”

“我尽量试试。”秦冰儿干笑着,想从那强大的力道下挣脱,郝柔抓疼了她。

郝柔眼中闪过诡谲光芒。“这是你说的,你一见到他就要帮我说哟!我就先谢谢你了。”

只要阿烈能原谅她,自己就能再接近他问题就剩眼前这个叫秦冰儿的女人。“对了,秦小姐知道阿烈以前在医院是做什么职务吗?”

泰冰儿一怔,她当然知道,以前自己还是他的病患呢!

“他是外科整型医生。”郝柔的表情恍若讲得是多么大的秘密。

可惜秦冰儿没有露出她预期中的惊讶反应。

郝柔只好继续道:“你听懂了没?是整型医生,就是那种一天到晚可以看很多女人身体,摸女人的职业!”

郝柔说得太夸张了,很且很难听,这是秦冰儿拧眉的原因。

“我直接说白好了,秦小姐和我比起来,谁比较能让男人兴起追求之心,我们都很清楚,但是阿烈却选择了你,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样的话很伤人,但却是事实,身材窈窕的郝柔和她这个干扁竹竿是很明显的对比。

“去年的事情是他对我反感的原因,但若说他会喜欢上你这模样的女人,我不相信,除非,你身上有着让阿烈极度喜爱的东西。”

见秦冰儿瞪大了眼,郝柔勾起唇角暗笑。

果然没错,让她猜中了!

“我讲得也许难听,但是秦小姐自己想,阿烈他的职业让他接触的女人太多了,说不定哪天,他在其他女人身上也找着了相同的东西,你说,阿烈还会理你吗?”

这番话道中了秦冰儿隐隐的小担心,她的脸微微一白。

“我好像讲得太多了,唉!秦小姐,你别放心上,我等下有病患要见,先走了,记得要帮我说情哟!”

都用剑刺了人家,才要人家不要在意,郝柔摆明了不安好心眼。

时间像是算得刚好,郝柔没走几分钟,祁烈便在稀疏的吃饭人群里发现了秦冰儿。

“冰儿,你干嘛不进办公室休息,跑到这么难找的地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不会是着凉了吧!”大掌担心的覆在她额上。

是他疏忽,一进手术房就是几个小时,医院冷气这么强,外套又留在车上,她要是冻着了,自己就是罪人。

“我没事啦!肚子饿就跑来餐厅,手术结束了吗?病人怎么样?”秦冰儿拉下他关怀的手,要他坐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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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目前仍要观察一天,不过情况很乐观。”他重重吁了口气,手术时的专注耗了他不少精神。

秦冰儿温柔的替他按摩眼穴,“烈,你不是整型医生吗?怎么连急救手术都会?”

“整型外科也包含烧烫伤急救,以前,我也曾做过外伤科医师。”他享受按摩的舒服。

“烈,其实你挺厉害的呢!”秦冰儿目光充满崇拜。

如果……他没有那种另类喜好,一定更完美。

“哼哼!你现在才知道我有多厉害。”

他当场踉了起来,骄傲的把下颚一昂,“怎样?你老公今天表现得这么棒,是不是该给点鼓励?”

“鼓励?”他多大了呀!

他凑上耳,在她耳边嘀咕了些东西,闻者耳根一红。

“我才不要!”

“买嘛!反正我们待会就要去百货公司,可以顺道一起……”

“你自己去用,我才不要!’”秦冰儿脸红的想跑,却忘了大掌还被人牢牢握着,自然又被址入某人怀中。

“我买怎么能用,当然是让你穿,好啦好啦哦们去买……”

“你不是很累,我们回家休息啦!”

‘不行,难得想到有这么好的鼓励,说什么我都要!”

拥着不情愿的佳人,祁烈当她的抗议是假,执意去要求他的奖赏。

拐角处有个人影隐藏在那,一双含妒的双眼牢牢盯着表现恩爱的两人,看来秦冰儿是不会帮自己说好话了。

任性嫉妒又怎样,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私下和柳庭儒见面,柳冰儿才明白柳家需要的金钱支助相当大,能帮柳家的,或许真的只有祁烈或者是她的公公。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祁家人,毕竟是笔相当可观的数目,把她当了所得的金额可能都不及冰山一角。

不过,最让她烦恼的却是祁烈的问题,郝柔的话让她相当在意。

祁烈着回镇上,理所当然就得回到诊所工作,然后……让自己的老公去看、去碰别的女人的身体……

想到就不是滋味呀!

要真出现了更让祁烈满意的女人,他也会像疼自己般的疼她吗?

活了这么多年,这大概是秦冰儿这辈子遇到比进柳家还要让她头疼的问题。

唉~~第五度发呆叹气了,祁家人看得担心连连,好好一个假日,全陪她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一回神,秦冰儿才发现所有人都愁着脸看着她。“大家……怎么了”’“是你怎么了?”

祁烈的声音让她心跳漏了一拍,“我?我没事呀!”

“没事?没事对着手里的杯子发呆,我们叫了你好几遍都没听见。”分明有事在心底不说。

不过,想也知道她在烦恼什么。

“你说过会相信我,离我保证的一个月还差两天,我绝对会让你风风光光改姓柳。”

好大的口气哪!

秦冰儿有点想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问他若是办不到的话,该怎么办?

可是,唉~~她发现自己最在意的竟然不是母亲的遗愿,她变自私了,只在意祁烈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秦冰儿又在叹息了。

殊不知自己的表情全让大伙看在眼底。

受不了了!

祁刚站起身,抓起嫂子的手,把她拉进书房里,一个旋身关上门。

“祁刚?”这家伙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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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嫂子妹妹,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你就把烦恼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没……”

“别把对大哥说的话再丢给我,让你烦恼的事情一定跟大哥有关,对吧?”她的眼神总是朝大哥飘去,不承认他才不信呢!

在他的努力劝说和怂恿下,秦冰儿终于肯道出担心的事情来。

“大嫂妹妹,你有能让大哥乖乖听话的‘武器’,还怕治不了他吗?只要你善加利用,我包管大哥绝对逃不开你的五指山。”

“阿刚,我只是想让烈爱上我而已,不用说得这么离谱吧!”

“大哥的怪喜好你应该知道了,这么多年来,你是大哥找到唯一符合标准的对象.他宠你都来不及了,想让他爱你还不简单;只要好好使用武器,想要他做什么都成。”

这是大哥唯一的弱点呀!嫂子妹妹居然没察觉。

“善加利用?”她哺哺自语,视线一低。

有没有搞错,用这个?武器恐怕还没上阵,她就先被他摆平在床上。

“与其猜测来猜测去,还不如主动出击,抓住对方的心比较实在,况且,我就觉得大哥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绝对是喜欢你这个人,嫂子妹妹别再忧心了,想想大哥对你的好就成了。”

留下空间让她思索,祁刚开了个门缝,人就闪了出去。

外头,倚墙站的祁烈掩不住急躁,劈头就问:“怎样?冰儿到底有什么心事?”

祁刚露出馅媚的笑容,“大哥,我想先跟你讨个赏。”

不愧是一家人,各个都会使技俩。

祁烈眉一挑,‘那得先看看你告诉我的消息有没有那样的价值。”

“绝对有,嫂子妹妹的烦恼和天下陷入爱情里的女人都一样,大哥,你听好……”

祁烈眉宇间的皱摺是愈来愈多,原来,她口头上说的相信都是假,他的老婆在怀疑他的心!

高骏的身子急速一转,他得尽快把计划执行。

“大哥,你先别走,该我讨赏了吧!”祁刚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着雀跃神情。

“等处理完冰儿的事情后,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两手插入口袋,他酷酷的离去。

“我都还没说我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会不知道?”

大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祁刚则是皱了脸。

啧!这么简单就猜中他想要的东西,太没意思了啦!

而在远方的卫忻学则是打了个寒颤,怪了,都入春了,怎么还会那么冷?

第九章

平时祁烈总是醒得比她晚,今天一早张眼,身畔早已空空,被单失去他的温暖,令她好不习惯。“奇怪,烈一早跑到哪去了?”

从卧房到客厅,客厅到餐厅,楼上楼下都看不到祁烈的身影。

“冰儿,你找烈吗?他出去……处理点事情,晚些回来。”祁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见她,心清好似特别好。

阳台小花园里,她见到祁母。

“冰儿,阿烈他在……哦,他说下午就会回来了。”祁母笑容灿目。

书房里,她撞上刚走出来的祁刚。

“嫂子妹妹,你今天别乱跑,下午大哥回来有事要找你商量呢!”一张清俊的脸上,眼呀眉呀全笑弯了。

风儿吹、阳儿照,祁家人今天心情都很好,但是,秦冰儿就是觉得有股……说不出的诡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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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就连兰姨见到她也掩嘴偷笑,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喜事要发生了吗?

人人欢乐下,就属施乐铭嘴角下垂,落寞的坐在楼梯口,小男孩正为要回家之事难过。

“乐铭,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明天要带回去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吗?”

“老师,你不跟我回镇上去吗?”扬起可怜面孔,小孩子就是要这样,才能博得女老师的同情。

秦冰儿又怎么会不想大家呢?当初走得这么绝断,现在突然回去,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学校开口呢!“老师也想,不过不是明天,等老师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就回去好不好?”

小脑袋勉强点了点头。

为了让施乐铭打起精神,秦冰儿决定带他到外面逛逛,不会太晚,下午就会回来。

搭乘电梯到一楼,秦冰儿就见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准备驶人车库。

她敲了敲车窗,张伯一见到她,立即停车。

“张伯,你从外头……回来?”瞄了下空空车内,没有见到她的老公。

“我替大少爷回来拿东西,等下还要去找大少爷。”

‘什么东西我去拿好了,你车子就别停进地下室了,省得麻川。

“谢谢少夫人,是少爷放在书房的一个黄色纸袋。”

花了几分钟,秦冰儿把纸袋拿了下来,递给张伯。

“少夫人,你们要去哪,要不要我顺路载你们一程?”

她偏头想了一下,“也好,那麻烦你了,我们要去闹区的百货公司。”

花了几十分钟,车子停在一栋大厦前。

张伯比比那间用黑色大理石装潢门面的服饰店,说道:“少爷在里面,请少夫人等一下,我先把东西拿进……”

“张伯,这里只能暂停,不如你和乐铭留在车上,我拿进去就好了。”其实是她好奇,想知道老公一大早跑到这里在做什么。

推开玻璃门上由水晶做成的手把,迎面而来是两名身穿专业套装的女服务人员。

“欢迎光临四季衣坊,有什么我能为您服务的吗?”

“你好,我想找祁烈,我有东西要交给他。”秦冰儿抱紧怀中纸袋。

“这边请,祁先生在修改室里,我带你过去。”

在亲切女服务人员的笑脸下,秦冰儿踩着战战兢兢的步伐,每一足印都踏得极轻,就怕将晶亮的地面踩脏了。

在她身后,飘来一串清脆风铃声,表示又有客人进门了。

带路女服务员停在一大片黑色的波纹布帘前。“帘子后头就是修改室,小姐进去后,打开那道门就可以了,不好意思,有客人光临,我先到前面去。”

向服务小姐点头致谢,秦冰儿钻入帘后。

黑帘具有遮蔽和装饰作用,后面布置就简单多了,白灰的墙壁上就只有一扇大门立在眼前。

小手移至门边准备敲下去,女人的尖叫声从里面传来——‘哇哇哇—一你是色狼,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人家换衣服啦!”

“没办法,你知道我喜欢这样的胸型,我这是情不自禁。”

女音娇娇笑了一下。“烈,告诉我,我这样美不美呀?”

“美,太美了。”

“那,我把领口再往下移一点点,这样是不是更好看?”

“好看,太好看了。”

“你很喜欢?”

“这样我会更喜欢!”

“哇哇~~讨厌啦!被你一拉,全都曝光了!”

里面传来又娇又羞的笑声,听得门外秦冰儿一颗心跌到谷底。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心中那股酸味后,默默的退出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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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里面一男一女,男的不用多说,她很清楚是谁。

早知道祁烈是看胸选人,却在亲耳听见他和那女人暧昧的话语时,她突然恨死他的这种怪癖。

随便出现一个符合他标准的女人,这男人就黏了上去,人家不过露个嫩馅出来,就可以迷得他忘了自己有老婆了,是吧?

无法压抑的护意如排山倒海似的灌进她的心里,真是又酸又闷。

可恶的祁烈,让她又气又难受呀!

脑袋瓜里一团乱,每吸一口气,胸口都好疼,她想离开这里冷静一下,柔媚的声调却从身旁响起。

“秦小姐,还真巧哦们居然又碰面了!”

半个小时后,祁烈让心急如焚的司机张伯给叫了出来。“大少爷,少夫人和那个小朋友都不见了!”

“说清楚,什么不见了?”祁烈的俊脸瞬间凝重起来。

因为秦冰儿太久没出来,张伯进店里找人,才听店员说,少夫人偕同另一位小姐,早从侧门离开了,他绕路去找,却没有见到半个人,住宅区内本来路上行人就不多,只要没走远,人应该是找得到。

但是,秦冰儿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说他粗心,将小朋友放在车上下去找人,现下没找到少夫人,连带小朋友也不见了。

面对张伯自责的神态,祁烈则是抿唇,沉吟思索着秦冰儿出了什么事情。

“烈,我听说你的妻子不见了?”一位个高的女人,穿着华丽典雅的新娘礼服,站在祁烈身后。

拢拢妩媚卷俏的头发,手指往自己唇上一点,“可惜了,下午见不到穿这身礼服的新娘子了。”这可是花了她不少时间设计出来的呢;遭受到祁烈狠狠一瞪,捂着唇,娇滴滴的笑声从嘴里流出。

“别这么生气,不要忘了我店里有监视器,看一下就知道是谁跟祁夫人一起离开了。”

话才落,祁烈用疾风般的飞速,撇下大家,直直冲入机房里。

“真是的,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宝贝过,走吧!张伯,我们也过去看一看。”美人朝张伯勾了勾手指头,努努唇。

冷气太强,张伯抖了抖身。

这位美人,他三年前就认识了,胸虽小、臀却俏,漂亮归漂亮,设计出来的作品也是响当当的有名,但……实在没办法让人动心呀!

“张伯,走啰!”

一记秋波又送了来,张伯抖去一身鸡皮疙瘩,这才追上。

头有些晕,意识逐渐清醒,秦冰儿发现她所处的房间并不陌生,只不过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在柳家的客房?

唯一能记得的是她人在服装店,然后,先是祁烈……再来是郝柔……

对,就是郝柔!

在服装店遇见郝柔,她说有话想要跟自己说。

当时的自己脑袋无法多想,傻愣愣的尾随她到服饰店外,不料,一块白布就这么捂着自己口鼻,下一瞬间,她便不省人事了。

“你醒了!”

秦冰儿见到柳夫人和柳心铃走了进来,她自床上坐起身,发现两手两脚被捆绑住。

“抱歉了,因为怕你乱跑,郝小姐才建议我们绑住你的手脚。”柳夫人的神情可是一点抱歉也没有。

“原来你们和郝柔串通好了。”她想起了柳庭儒的警告。

“没错,想知道我们请你来做什么吗?”

秦冰儿苦笑了一下,这种方式叫请?那世界上就没有名叫绑架的罪行了。

“我问你,到底帮我们借到钱了没有?你父亲找了你那么多趟,却一次也没跟你拿到钱,你是不是不想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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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我说过我没那么多钱。”原来,是为了那笔钱。

“你不是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当丈夫,找他要不就好了。”

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反省,柳夫人一副理直气壮的发言。

秦冰儿冷冷的笑了。“烈为什么要帮柳家,他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吗?而我,有什么义务要帮你们?

“我求你们多少年了,不过只是希望让我填上父亲的姓,你们却选择漠视我,等到现在需要我的帮忙了,再跑来找我,这不是很虚假吗?”

“你……你这个死丫头,还敢顶撞我,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承认了你,我有多丢脸吗?你比心铃大,就代表我还没当上柳夫人,我老公就跟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你要我怎么承认你!”

秦冰儿选择在心里感叹。“妈,您都听见了吗?这样的情况,回来真的对我好吗?”

“柳夫人,您还在跟她啰嗦什么?秦冰儿不会帮你们的,我劝你们还是用我的方法。”门边传来柔柔细细的女青。

是郝柔。

“可是……这样真的不算犯法吗?”柳夫人仍有些担心。

“不管在商业界或医界,知道祁家娶媳妇儿的人不多,表示祁家对这件婚事本来就不看重,祁烈娶的是秦冰儿,柳家的女儿叫柳冰儿,你们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出了问题,罪也是落在秦冰儿身上,甭担心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秦冰儿脸色苍白,郝柔的话让人发毛,她的笑容更让人感到惊悚。

郝柔的眼神里有着让人发颤的冷意,她朝不敢下定决心的柳夫人,下一记重帖。

“看看吧!你就会知道我说得不假,柳家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秦冰儿在报复你们对她的所作所为。”

郝柔扔给柳夫人一个牛皮纸袋,秦冰儿认得,那正是祁烈的东西,当时她正抱在怀中。

柳夫人抽出里面的资料,脸上的铁青顿时又加重了几分。

“秦冰儿,是你,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对不对?公司会亏损、会破产,全都是你嗦使祁家做的,原来是你……”

被指控成罪人的秦冰儿完全茫然,几张数据纸张打在她身上,捆绑的双手让她只能挑停落在腿上的这张,眯眼细看。

这是……

收购柳氏股份的进度和数据表,下头还有祁烈的签名,最近一个日期是在前几天……

祁氏企业,不就是祁家的公司嘛!

没想到祁家拥有的公司竟是那样的大,有雄厚的资本可以将柳氏吞食掉。

好吧!

她都把自己公公的医院当成了小诊所,也难怪她会忽略自己小叔工作的公司。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不是你要祁烈做的?

难怪每次找你帮忙你都不肯,因为让我们面临破产的就是你!”

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解释也没用,秦冰儿选择放弃,她低头,默默注视着资料。

上头都是祁烈的签名,这些单据都由他亲自过目。

他这么对柳家,是为了自己吗?

可不是嘛!他说过他会帮自己的,她要相信他呀!

秦冰儿露出苦笑,她怎么忘了这么多事,从认识烈以来,哪一次他不是呵护自己、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关心自己,他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

“不说话就表示你承认了,好,很好,那我也不需要再顾虑什么了,郝小姐,一切就照你的安排,周家那边我会去安排,这丫头就交给你看管,最快今晚就可以解决了。”

秦冰儿呼吸一室,额角沁出冷汗。“你们究竟想对我做什么?”

周家,不会就是先前与柳家要联姻的周家吧!

“周老板已经不在意你是什么模样了,如果把你嫁给他,可以换取公司和柳家的不败地位,我想这很值得,而且你还该感谢我,我会让你用柳冰儿的名字嫁过去,对你这个反咬柳家一口的女人,我算仁慈了。”

入耳的话,一字一句打翻了秦冰儿的最后希望,她们疯了,竟然想强行把她嫁给周老板。

“太夸张了!你不怕我去告你们?不怕周家知道?”

“那也得等你清醒,有意识后再说。”郝柔冷笑,驱上前靠近她。

“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被我带来这里的,没错,是麻醉剂,这东西我在医院想弄多少都可以,等我晚上给你打了一针后,我包管你醒来,婚礼老早结束,至于当周老板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很抱歉新婚之夜你可能感觉不到了。”

“郝柔,我跟你没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烈说的没错,她应该谨慎点的。

“没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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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郝柔眨眨天真的大眼,用着两人间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从小到大,我要的东西没有一样得不到手,只有阿烈,他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我不准你跟我抢,等把你搞定后,我会再去求祁妈妈、祁爸爸,以他们对我的印象,我总有一天会嫁给阿烈。”

她转身向另两人招呼道:“走吧!先等柳夫人把周家搞定,晚上我再过来解决她。”

秦冰儿惶恐的看着离开三人那脸上得意的笑容。

她不要嫁,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秦冰儿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夕阳西下,房里没有明亮的灯光,呈现一种寂静的黑暗,更显可怕。

倏地,她听见门把转动声,门露了个缝,流入几丝亮黄的光线。

来了!

秦冰儿屏住呼吸,汗水从额上滑落,她盯紧缓缓靠近自己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郝柔把麻醉针打在自己身上!

祁家正因为秦冰儿的消失,慌乱成一团,大伙各个面色凝重,为寻不到消息的秦冰儿和施乐铭担忧。

郝柔再次惹毛了祁烈,而这一次,祁父、祁母再也不敢为她说情。

他们联络郝家和郝柔的朋友,却没有郝柔的下落。

没人知道郝柔将秦冰儿带到了哪?

也没人知道郝柔想对秦冰儿做什么?

但,一定不是好事,不然,天都黑了,为什么秦冰儿迟迟还没有回来?

心里忐忑不安,尤其是祁烈冰冷阴沉的面孔,更让大家捏了好大一把的冷汗。

家里任何刀字类的东西,什么水果刀、刀片、笔刀……全都被大家以防万一的给收了起来。

怕祁烈生气起来杀人砍人吗?

当然不,祁烈只会用一种让人毛骨惊然的恐怖感来凌迟惹毛他的人,这才是祁家人最怕他做的事情。

“你已经站了一个多小时,不累吗?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卫忻学也来了,多一个人多一份找人的力量,只是现在,多一个人只是徒增一份担心罢了。

祁烈没动静,依旧杵立在窗边凝望远方,他的周边弥漫着一股生人匆近的魄势。

好吧!他都那德行了,大家能怎样,只能愁着脸陪他一起等了。

门外,由远而近传来阵阵争吵声,这种情讲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人冲出去一探究竟,祁烈首当其冲冲第一。

十九楼电梯旁,一个让大家找破头的小男孩,正和一名陌生高大的中年男子进行你拉我扯的游戏。

“你放开我,我没有说谎,你看你看那些人就是我说会帮我付车钱的人!”施乐铭一见祁烈,如见救星般大喊,“师丈,快帮我付钱给这个计程车司机啦!他一直以为我是骗子,不相信这里有人认识我!”

不是冰儿回来……

祁烈眼中的失望显而易见。

替施乐铭解决了车费问题,祁母心疼小男孩脸上、身上的擦伤,急忙拿来药膏替他抹上,却遭到施乐铭的婉拒。“祁奶奶,没时间擦药了,你们快跟我去救秦老师!”

话才落,小小的身体瞬间被人抬了起来。

“你知道冰儿到哪去了?”祁烈着急的问。

原来施乐铭从车上下来找秦冰儿,却在另一处发现她被一个陌生女人带上车,小个儿的施乐铭猛追在车后,迎面一辆计程车,他招手跳了进去,跟司机说他妈妈就在前头车子里,硬是追上去。

追是追到了,却来到私人别墅区,计程车没办法进入,他也没钱付车资,只能要求司机载他回上车处,凭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回家,中间几度差点被司机送进警察局里。

“你还记得路怎么走吗?”

首次情敌团结合作,小男孩对祁烈肯定点了头,并愿意主动带路。

“好,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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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一行人准备跟着出发,卫忻学却瞥见祁烈口袋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心中喊了声糟。“阿烈,等等,你不能带这……”

手没抢到对方口袋的东西,一个拳头狠狠打了上来,卫忻学头晕脑胀,如果不是有祁刚在一旁接着,他恐怕已经掉落地。

现在是谁都不能阻挡祁烈往前冲的意愿。

‘大哥,你太过分了!”这一拳打得祁刚好心疼,祁父、祁母也紧张凑上前看伤势。

“闭嘴,你留在家里等消息!”

祁烈的声音森冷透着寒意,祁父、祁母互看一眼,此时稳住祁烈的脾气比较重要,至于卫忻学,他们晚点再回来看他。

大伙儿匆匆忙忙走了,剩下气鼓鼓的祁刚抱着晕厥的男人。

瞧,他的卫大哥脸颊都肿了,一定很痛呀!

可是……如果大哥不是打晕了他,恐怕自己还没机会这样大刺刺抱着卫大哥吧!

“哎呀!大哥,真是谢谢你了。”想通了的祁刚,火气全消,大哥对他实在太好了,马上兑现他想要的东西给他。

卫大哥呀卫大哥,我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柳家早已遣散下人了,偌大的宅邸里就只剩柳夫人、柳心铃,和柳庭儒。

对于祁烈的硬闯,柳夫人根本抵挡不住。

不开大铁门,行,他老兄直接爬上翻越,一路辗越过庭院,狂乱敲打门板,还威胁柳夫人不开门便破窗而入。

无计可施下,柳夫人开了门,却也一手抱紧无线电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硬闯,你不怕我报警?”

祁烈黑眸一凛,一步步朝缩在楼梯边的柳家母女逼近。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别靠近我们母女俩……”

这男人的眼神太过凶狠疯狂,身上透着暴怒的气息,她两腿频频颤抖,不是不想躲,而是自己已被吓得动弹不得。

“喂,杰森医生,这是你儿子,你叫他别再靠近我了。”柳夫人发现门外站的祁氏夫妻,连忙喊救命。

“阿烈,我们是来找冰儿的!你别冲动……”

祁母的声音起了作用,祁烈停在柳家那对母女有三步远的位置,低眸冷睇。

“我老婆呢?”眼底有着寒透骨子里的冷意。

“笑话,你找女人跑到我这里来撒野,有没有搞错!我一定会告你非法入侵民宅。”死到临头犹未知,柳夫人一心想着祁家害她到多惨的地步,勇气一出,跟他叫嚣。

“砰”的好大一声,祁烈已将楼梯边的摆饰品,全部一扫而空。

“我问你冰儿呢?”他咬牙道,下颚青筋更是一条条的暴突浮现。

“她……她不在这里。”柳心铃吞了吞口水,代替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母亲回答。

这男人……好可怕!她以前怎么会以为他是无害的!

“师丈,她骗人,我看见她和另一个女生一起把躺在车上的秦老师抱进屋里的!”施乐铭在后头澄清。

“她人呢?”这是祁烈最后的极限。

“我不知道,她真的不在这里……”

一把手术用的利刀在柳心铃面前晃了晃,银白的刀身与那张阴森面孔相互辉映,她很怕他下一秒用那把刀子对自己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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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牙齿吓得发颤,她连话也说不好,“我……是说真的……秦冰儿已经不在这里了……妈本来把她关在客房,要等……晚上,郝小姐会去替她打麻醉针,然后……然后周家的礼车会来接她……

“可是,到了郝小姐该打针的时间……这两个人……却都不见了,我和妈也在找她们……”

断断续续的声音一结束,室内便笼罩在一片紧张寂静下。

“该死!你们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祁烈蓦地暴吼一声。

她们太自私了!

他半眯起黑眸,心中激起澎湃怒火。这么对他的冰儿,他绝不原谅她们!

“祁烈,你别激动!”

祁父、祁母一人一边抓着祁烈的膀子,无奈两个中年人的力气始终敌不过年轻力盛、火气正旺的健壮男人,祁烈不用多少力气便挣脱。

他来到两母女瑟缩的沙发前,用小巧的手术刀在沙发皮面上划上一道,别小看小小一把刀,一样可以划破厚硬的皮革。

“我要知道冰儿在哪?不准骗我!你嘴里的周老板是谁?你们已经把她送到周家,还是把她藏起来了?”

“我说了,我们真的不知道秦冰儿在哪里。”见他又往沙发纵向划上一刀,皮开棉絮蹦出的场面惊惊骇人,柳夫人哪敢不老实回答。

某人却不相信。“那我换个问题好了,你们知道切割人体的肌肤有多容易吗?”

祁烈的口气像在说“今天天气好吗”一样的轻快,但问题却问得相当诡异。

“只要利器够锋利尖锐,不需费力便能刺入人体的皮肤、内脏,甚至骨头。就像用餐刀切奶油那么简单,很轻易便能刺穿胸骨,当然,不只皮肤,大肠小肠,也是相当脆弱,别扯太用力,不然……”

祁烈从皮革沙发中勾出一条较长的丝绳,刀面一扯,“啪”

一声,简单就断了。

“不……不要再说了!”

如此血淋淋的具体描述,柳心铃掩嘴作恶,柳夫人已经听的快厥过去。

祁烈将他所学的人体解剖认知,用阴森口吻不断讲述,沙发椅让他一刀在手,毁坏得差不多,连抱枕都让他拿来当作开刀的对象,就为了让演说的十八禁内容更加逼真。

别说柳家母女了,就连他自己的父母也都听得鸡皮疙瘩全起,他们一个捂住小孩两耳,一个遮住小孩双眼,杜绝小孩污染。

“我求你……别再说了,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秦冰儿在哪……”柳心铃的求饶声是愈来愈小,看得出她所受的惊吓相当大。

“怕了?”祁烈冷哼一声,森冷一笑,“真是怪了,你们这两个没心没肝的人有什么好怕?除非你们把冰儿交出来,不然我还有更多精采的想告诉你们……”

“够了,祁烈,别再说了!”

“我还没说够……”

祁父的斥责声根本入不了他的耳,是一道开门声打断了他欲继续的动作。

祁母则喜出望外看着门外站立的人影。

“咦?爸?妈?烈……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恭喜!他们得救了!

第十章

秦冰儿原以为要对抗郝柔会很辛苦,毕竟她双手双脚都被捆绑住,孰料,当她屏息等待来人进入时,竟是一脸愧疚的柳庭儒。

他速速解开绑住秦冰儿的绳索,再带着她悄声下楼,以便顺利逃出柳家,别墅外,正停着柳庭儒的车子,而里面,居然躺着昏迷的郝柔!

这一切,自然也是柳庭儒所为。

他无力阻止妻子霸道的行径,却可以暗中协助秦冰儿逃脱。

先是找到郝柔上午迷昏她的药剂,如法炮制,趁郝柔一个人落单准备针筒时,将她迷晕,抱到车上,再回屋里救出秦冰儿。

“等等,你确定……你会用迷药?”见到昏迷不醒的郝柔,秦冰儿却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闻言,柳庭儒额上冒出冷汗,“呢,冰儿,我……我又不是医生,哪知道要用多少剂量,就往布上一倒,再按住她的口鼻几秒,她就晕……”

天!

这种东西哪能乱用,不懂药量会不会出事呀!

秦冰儿立即跳上车。“快,我们快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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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去……医院”’“我们得快点送她去医院!”回头一看,发现柳庭儒还站在车外,心一急,秦冰儿脱口道:“爸,你还站在这里干嘛?我们快走呀!”

就这么一声‘爸”,打破两人间疏离的隔阂,也让柳庭儒勇气百倍,忍下心中感动,他火速钻进车里,油门一踩,直奔医院去。

将郝柔交给医护人员处理,确定无大碍,柳庭儒带着泰冰儿回柳家,为了秦冰儿日后无忧,他决定当面和自己的妻子说清楚。

停好车的两个人,却没想到短短一个多小时,柳家已乱成一团,客厅地面上是破碎的瓷片,一张沙发更是让人划破得惨不忍睹。

眼前此景让她发愣几秒,随即才有空注意到那几道熟悉身影。

“咦?爸?妈?烈……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视线兜向另一端,秦冰儿注意到两个互相抱头发抖的女子。

“柳夫人,你们……怎么了?”她看着满脸苦笑的祁父、祁母,见他们比了比那一脸铁青的祁烈。

祁家人是来找自己,那么,是祁烈把她们吓成这样的啰!

‘不……不要过来!”像发疯似的,柳夫人朝靠近她的秦冰儿尖叫,随即惊恐的脸转向祁烈,“她回来了!你看,我把她还给你就是,我求你别再说了。”

秦冰儿停在祁烈身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那双黑随正沉沉的盯着自己,像是在确定她是否真的就在他的面前。

秦冰儿伸出软臂紧紧抱着这个男人,她明白,他是在害怕。

在担心。“烈,你很担心吧!放心,我没事,我爸爸他……救了我。”

她的柔声启动了他的动作,双臂倏地拥紧她,力道紧到想把她揉入体内般。

秦冰儿嘴角仰起迷人的弧度,如果不是把自己放在心上,会这么紧张她吗?

“你该死极了,让我这么担心,为什么要单独跟郝柔离开,我不是警告你别跟她在一起,为什么不注意?”

“还不都是你!”

用妻子的身份瞪着这个疑似背着她偷腥的男人,秦冰儿扁嘴道:“如果不是听了你和那女人在房间里的暧昧话,我会松下戒心跟郝柔离开吗?”

“什么女人?”祁烈半晌会意不过来,倒是从她话里他明白了一件事,“你在怀疑我?”

方才收敛起的怒气因为她的话又有复发的趋势。

“谁教你都不说清楚,你的怪喜好让我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就怕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胸。”

她不满嘛!

全天下有哪个女人会不担心自己的男人喜爱上别的女人,她也一样啊!更可悲的是,她还得多忧心一点:怕他被其他女人的胸部给迷了去,真的挺惨的!

在这种情况下说爱,实在有失气氛,可她就是冲动的想听这个男人承认,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你以为我做什么娶你?”

“谁知道,说不定我只是幸运,沾了‘它’的光,让你看中!”

脸上净是失望。这男人还是不肯开口。

“够了!我承认是因为它才注意你,但是你真的感觉不出来我喜欢你吗?”祁烈长叹一口,抬高她的脸,俯身就是一记缠绵的亲吻。

“若不喜欢你,我干嘛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拐来嫁给我;不是喜欢你,我又为什么要圆你的梦想,给你一个家好要你开心;不是爱你,为什么要替你想办法,好让你堂堂正正被柳家承认,我连新娘礼服都订做好了,补办婚宴的帖子也印好了,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柳冰儿,是我祁烈的妻子。”

秦冰儿眨了眨眼,不知道祁烈暗地里还做了这些事。

这男人呀!不正经的模样令人想打,不说爱则已,一说爱却让她感动极了。

“不是、因为、我的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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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没忘了前提是自己的裸胸让他一见钟情的喔!

他眯眼用力瞪着她。“会对我说话,会开口安慰我,会陪我笑,让我担心到死的又不是‘它’,是你!”

她笑了,意思是她比较重要啰!“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背后吞掉柳氏的那双黑手?”

害她上次在他面前大演求情记,这男人真坏,什么都瞒着她,只想偷偷帮她解决。

若不是纸袋里的资料泄密,都不知道她老公原来才是祁氏企业里最大的影响者,祁刚只是挂着副位,正统继承人还是她老公呀!

也难怪他一句话,柳家的公司就得被牺牲,客户被抢、股份被挖,好惨呢!

“冰儿,我没有善良的心肠,你能不介意以往的事情,我却不能原谅他们对你的作为。”黑瞳恶狠狠的瞪着让柳庭儒搀扶起来的母女,他的声音多了一丝凛冽。“我要他们也尝尝流离失所、三餐挨饿,走到哪都无人关心,甚至还遭人嫌弃的感觉是什么。”

“烈,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好好,不狠不狠,你说得都对。”被那双来不及收回怒火的双眸一瞪,她咽了咽口水。

怎么忘了自己的老公脾气其实不太好。

祁烈满意的把脸转向战战兢兢排成一列的柳家人,经过先前那场血淋淋的讲座,柳夫人啥大话也说不出口。

“你背判所爱的女人,这是不忠;你对待丈夫的女儿如此尖酸苛刻,这是不仁;而你对待自己同父异母的姊姊毫不友善,还冷眼旁观她遭受你母亲的迫害,这是不爱,像你们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爱的人,若非冰儿还想做柳家人,我根本不想手下留情。”

哇~~想不到他骂人挺溜的耶!

秦冰儿挑眉偷笑,他要是想改行,可以来学校当国文老师。

所谓夫妻同心,祁烈马上感应到他的女人在心里偷笑他。

邀来一个厉瞪,秦冰儿连在心底偷笑都不敢了。

“我可以停止并吞计划,甚至把柳氏股份还给你们。”

闻言,柳夫人颓然的身子再次挺直起来,方才的恐惧都跑了。

“就当作我给你们柳家的聘金,这是我承诺她的,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宴,我要你们在喜宴上亲口承认冰儿的身份,让所有亲朋好友知道我的妻子叫柳冰儿。”

这番话像是甩了柳夫人一个耳光,她大声嚷嚷着,‘这怎么成!这样我柳家的脸不全丢光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家老爷在外头和野女人生了孩子,而且我要怎么跟周家交代,等下周老板就会……”

不知何时,祁烈手中再次握住那把锋利小刀,拇指抹了抹刀面,再拿到鼻前一嗅,变态的模样简直令柳家母女再次尖叫。

“周老板?你居然还敢有这种念头,冰儿是我的妻子,就只能是我的妻子,你敢把她嫁给别人!我看你的教训是学不够是吧!”他说得咬牙切齿,冰冷的黑眸窜上两簇跳跃的怒火。

祁烈之前的火气全被柳夫人给唤了回来,新仇旧恨一起来,恼到最高点。

“不,我们不敢了……我……不会再对姊姊不敬了……”柳心铃躲进父亲怀中。

秦冰儿按着他激烈起伏的胸膛,不知道为什么柳家母女会对把小刀如此恐惧。

她扭了头,想向公公、婆婆求助如何安抚他暴怒的脾气,却发现他们也在对她求助。

求助?

求个头啦!不是说他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她哪有办法能让他瞬间消气。

消气、消气……其实,办法不是没有……

只是……好不容易才能让她老公说出爱自己的话,都不能再让她多沉浸一会在这份幸福感里吗?

耳膜传来那两个女人尖锐的哭泣声,秦冰儿认了,她试试吧!

勾下怒火正涨的男人脑袋,避开他燃火的视线,她凑近他耳畔,低低说了几句话。

顿时,手术刀落地,弥漫的紧绷气息莫名其妙消失。

黑眸进出精光,祁烈的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愿意把上回欠我的‘鼓励’还给我?不会到了店门口又抵死不从,不肯定进去?”

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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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到底是什么“鼓励”,让这个一发飙起来,任何劝阻也入不了耳的男人,吞下爆发的火气?

“是啦~~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挑啦!”她说得羞涩,心里却吃味得很。

没想到,这方法……竟然真的成!

一件镂空型的性感内衣就可以要祁烈乖乖听话,她的胸部可比她这主人还有魁力呀!

“要,当然要,老婆,我们快去,我要买很多件,红色很火艳,紫色有神秘感,黑色很有诱惑,哦~~光想到穿在你身上的模样,我就快爆了……唔……”

秦冰儿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再说出丢人现眼的话。

朝柳庭儒说声抱歉,秦冰儿拉着呜呜叫的祁烈,迅速消失在大门口。

祁父出面,将儿子的要求同柳家人继续说明,顺便为自己儿子所造成的惨案现场致歉;这回柳家母女学乖了,大气不敢吭一声,安静的听从一家之主柳庭儒的应答。

祁母拉着施乐铭,缩在角落边掏出纸笔来,要施乐铭把刚才儿子上演的怒火特攻队剧情再描述一遍,好让她加油添醋记录下来。

大家……都忙着呢!

这次事件后,郝柔被她父亲送到英国去接受心理治疗,可能好几年,或者十几年都不会再看到她。

至于柳家母女,现在是柳庭儒当道,他说一句,那两人完全不敢回嘴。

祁烈和冰儿的婚宴虽然仓卒举行,却也办得隆重,说是补办婚礼,却让冰儿觉得这是祁烈为她办的正名宴会。

今天开始,她换上父姓,柳冰儿就是她的名,几乎柳家的亲朋好友,甚至早期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全都知道了她这号人物。

珍珠白的礼服,让她的肌肤变得更白嫩,充满亮片点缀的低胸设计,将她小巧的胸衬托得立体起来,不带任何绮丽,只有美可以形容,整件礼服就像为她合身订做,柳冰儿是宴会中最闪亮最迷人的女人。

新郎就说了,有这么漂亮的新娘在旁,自当笑得阖不拢嘴。

此时,该出场敬酒的新人,却在休息室里争论不休。

原因是柳冰儿拒绝换上下一件金黄绸缎的礼服。

“冰儿,你到底怎么了,没时间了!”

“我不要换衣服!”难得的,她使出女人脾气。

‘为什么?这几件礼服都是我找人设计出来,就连你身上这套也是,穿在你身上绝对美得不像话,你是哪里不满意?”先前哄她穿上白色这件,也是花了自己一个小时的口水。

“我不要穿那个女人穿过的农服!”她撇开脸。

事情的始末祁烈向她解释过了,那个女人是四季衣坊的设计师,虽然身高有差,她和设计师的体型相仿,都属于胸小纤瘦型,那日是设计师将完成品穿戴在自己身上,以便展示给出资的老板,祁烈观看。

就算这两人没发生什么事,但她的男人曾和穿这礼服的女人,说出那么挑逗的话,让她心里不起疙瘩也难。

“我的老婆,原来你是在吃醋呀!”

吃醋对身体好,但这种心里的醋可就令人头疼了。

他一把拥住撇开脸的老婆,笑咪咪道:“老婆呀!我会和她这样嬉闹,是因为我们交情好,而且,那个胸型还是完全依照我的喜好‘做’出来的,我当然会说出喜欢的话来。”

瞧他跩得跟什么似的,柳冰儿更火了,这有什么值得骄傲,敢情他这位整型医生,每帮一个女人丰胸,都这么念念不忘?

她开始挣扎,祁烈拥得更紧。“开玩笑的啦!我只是想像衣服穿在你身上时,是什么模样,才和她说着玩,我认定了你,这辈子就只要你,对我有点信心嘛!老婆,而且,我才没有那种另类喜好呢!”

没听出他话中之意,柳冰儿仍气呼呼的埋怨道;“可是……

你看过她的身体,也碰过她……”

“冰儿,没做手术前,他可是个男人耶!”

怀中的身子静了下来,祁烈知道她听懂了。

娇容浮出一丝狼狈,搞了半天,让她浸在醋桶中的对象是……变性人!

她到底在吃什么飞醋啦!

祁烈的声音又传来。“除非有必要,我绝不主动碰患者的身体,你不能因为我的言语就怀疑我,这样我很无辜呀!”

柳冰儿明白了,要做祁家媳妇心脏一定要够强,才能应变周围那么多怪人怪事。

她闷闷的道:“你对镇上那些小姐太太们,也都是这么一副风流貌,等我们回去之后,谁知道你暗地里会做些什么。”

“我可以对你保证。”

“你的纪录太差,发的誓多半不可靠。”

“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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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自他怀中转了身,柳冰儿仰头看着他,眸中带笑的凝睇着他。“没关系,倘若日后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做些五四三的勾当,哼哼!”

“哼什么?”头一回,他的背脊发凉。

“那就表示我这个老婆已经不够吸引你了,才会让你乱来,那我就去找个整型医生,把它变个样,说不定就能挽回你的心。”她垂眸瞄了瞄自己白嫩的胸口,意思已经很清楚。

休息室猛地传来新郎一声暴吼。“想都别想!”

这女人不但变精了,还开始懂得爬到他头上威胁他,而且正中他死穴!

真是该死!

看来柳冰儿是真的懂得擅用她的武器,把他制得死死的!

尾声

“医生,我想做丰胸手术!”

“哦?”医生抬眼瞄了瞄眼前的女病患,抽出一张人体纸来,在胸部位置画了个红色圈圈,“有打算丰到什么size吗?”

女子偏头想了一下,“d或e吧!”

医生做好注解,看着眼前容貌清秀,高挑纤瘦的女人,蹙了蹙眉,“小姐,你这么瘦……”

女人挥手打断他未完的话。“我已经决定好了,任何理由都改变不了我,请医生别再劝我。”

“好吧!那原因呢?可以告诉我你坚持想丰胸的原因吧!”

“因为,我老公他不爱我了。”

书写的笔从医生的掌中滑飞出去,“不,不爱你?”

“是,以前他是说过爱我,可是最近我常听人说我老公不安分,一双眼老盯着来找他的女人看,表情还很迷恋呢!”

医生哑口无言。

“一定是因为我不再吸引他了,所以他才会看上别的女人.人家说男人都喜欢胸部大,有魔鬼身材的女人,所以,为了挽回我老公的心……”女人笑弯了眼.看着脸色益发凝重的医生。

“医生,你会帮我达成愿望吧!”

语落,桌上纸笔全让人激动的扫去。

女人仰起头,看着原本坐在对面的医生已冲到自己面前,用着气鼓鼓的脸,瞪着她。“不公平!冰儿,你不能这样定我的罪,我对每个客人的态度都是这样。”

他已经收敛很多了,不再语带轻挑,就怕老婆误会。

她一吃醋,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晚上他就没有老婆抱,怎样都是他吃亏。

“可是,人家新调来的王老师可不是这么说,她说你看着她的视线可火热了,一定是对她的身材很着迷。”

心里当然明白这是加油添醋的说法,但听人耳里,总是不舒服嘛!

她只是小小的不满一下,然后,到她老公诊所里抒发一下情绪而已。

“能让我着迷到六神无主的女人只有你,这点你应该很明白才对。”他咬牙,老婆愈来愈伶牙俐齿了,真不好。

“这我可不确定了,最近有人常常很晚才回到家,也许外面有比我更让他着迷的东西令他留连。”

“因为有几个叔父辈的人来,我才会和他们出去吃饭……”

语顿,他挑起粗眉,“敢情我的老婆在抱怨我这几晚冷落她了?”

的确是自己的错,可怜的老婆,一定是等他等很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赧红了脸,她瞪着想歪的男人。

要说嘴上功夫,她永远赢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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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他揽腰抱起她,走向诊疗室内附属的小房间。

“喂,你抱我去哪?”

“你不是想丰胸,成,咱们现在就来动动‘手’术吧!”

他在她耳边数了几种不需开刀便能丰胸的方法,惹来她的羞红和娇斥。

“怀孕的女人会升级两个cup左右,你想变大,我们或许可以来试试……”将她放置在看诊用的小方床上,他吻着红滥滥的小嘴,为她娇魁的模样着迷。

“祁烈,别闹了,你……还要上班……”

“休诊了,冰儿,你忘了你是最后一个患者……”

小小房内春意绵绵,外头也为这两人的浓情蜜意羡慕着。

“sam和他太太都结婚一年了,还是恩爱如常,每天都来等sam下班呢!”护士甲这么说着。

“你们看过琪姆的作品吗?就是那本《爱上a罩杯的医生》,里面描述的男主角跟我们的sam医生好像哟!”

好像是耶!一样是整型医生,一样受到镇上女子的倾慕,一样为了追老婆奋不顾身,某些剧情真的很像!哦~~说起那本书,我最爱那段男主角凭着一把小刀只身涉险,直捣黄龙,奋勇救出女主角的桥段,真是太英雄了!”

“我比较喜欢女主角利用自身的武器,把男主角吃得死死的。”

一群女人捂着嘴偷笑着。

出来换茶水的卫忻学,听见护士们的交谈,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琪姆琪姆,他真是太佩服祁伯母了,竟把祁烈和冰儿的事情,写成一本书,也是啦!祁伯母连自己的爱情都敢写了,儿子的怪癖爱情自然也逃不了她的利用。

卫忻学坏心的笑着,好想看看祁烈知道后会有什么表情。

成为祁家人,还得要有心理准备,所有秘密都会被摊在大众眼前,惨哟!

“对了,琪姆下本新书的预告,你们有没有看过?”

“有!当然有,预告打的好大,叫《医生的秘密情人》,也是整型医生的故事哟!听说是本禁忌之爱,光看预告内容就好期待了。”

“我也有看,男主角因对方告白而远走他乡,又因一次意外受伤,昏迷不醒,对方在这时候送出温暖的关怀,两人的情愫就在那晚发生,可惜男主角就是死脑筋……”

护士们继续叽叽喳喳,讨论着精采预告。

一旁打扫的阿姨却扯着大嗓门哇哇直喊,“哎哟!卫医生,你怎么摔到地上去了?天呀!有没有摔疼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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