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者足迹 - xp1024.com
《工者足迹》


第一章 约定

又是一个晴天,太阳暴晒着大地,热空气急剧上升。南方沿海的气候,一到夏秋的晴天,太阳晒在人的皮肤上,就象擦了辣椒粉,隐隐作痛。汗珠也象兜不住的蚕豆,一大把一大把的往下掉。高浩不停的从脸上和脖子上抹下一把又一把的汗,然后往外面挥洒出去。

高浩今天有约,他昨天电话和高中的同学方亦舒约定今天和几个校友小聚一下,但他们都在唐霞镇。唐霞有点远,估计有20公里左右。

该死的公交,你不等的时候吧,它在那里停了两三辆排着队;你等的时候吧,半小时一小时也难见踪影。

高浩前天刚从一家音响工厂离职,那工厂宣布单方面把加班费取消,居然没有人去政府部门投诉,但又听说有人去投诉了也没有用,事情会不了了之。

高浩气不过就递交辞职信,工厂也不多加阻拦。高浩想,打工仔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被剥削的对象。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更多的是无耐。

嗯嗯,无耐就无耐吧,我只有离开,高浩想。

此次去找同学小聚,无非是谈谈心,放松一下罢了。好久没有和熟悉的人一起了!另外,他还想到唐霞镇谋一份工作,毕竟那里有自己更多熟悉的校友和同学。

据说唐霞镇是工厂强镇,五千人以上的工厂听说就有超二十间,有工友和同学都说那里就是打工者的地盘。有自己熟悉的校友,加上那里有更多工作的机会,没理由不去那里试试。说不定真有另一番景象呢。

正等着,公交车终于来了。高浩最后一个上了公交,都已经差不多9点了,车上没有多少人,他选定了一个后面的座位坐下。环顾了一下车厢,这是一辆崭新的公交车,他很喜欢的颜色:淡黄加上草绿。

上公交车前,高浩买了一张《参考消息》,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份报纸了,主要内容是转刊世界各地的知名杂志和报刊热点和重要社论,有政治文化体育科技风土人情宇宙奥秘太空探讨等等方面的内容,特别是它的广泛性和精简性,这是他最喜欢阅读的原因。

公交车上很热,但车子开动后,风从四周的窗口吹进来,还是感觉到无限畅快,既有凉快的感觉,也有疾驰的感觉。高浩从凌习镇去唐霞镇,坐公交估计要50分钟左右才能到达。这段时间可以消费一下这张报纸,是最好不过了。香港回归才刚过去几天,可惜的是,邓老没能看到这个失落了一个世纪祖国的儿子回家。

《参考消息》上面还摘录了世界上各个地区的重要报刊对香港回归对中国影响的摘要内容,高浩边看心里边连连感慨。一百年来,中国人终于找回属于自己的尊严了。

但是,打工仔的尊严在哪,高浩想。

以前高浩读书时很喜欢《黄金时代》,出来打工后,就喜欢上《参考消息》了,它可以使人的视野更深远更宽广。另外,他还喜欢另外一份《读者》。那一份是一份精选文学期刊,自从看《参考消息》和《读者》后,高浩对世界文化和世界各国就有了浓厚的兴趣。

人生,原来更多的奇妙,是在书报上。读十卷书,等于行万里路。高浩心里想到此,心里不禁得意起来,脸上不禁微笑起来,“嘿嘿,人家有钱行万里路,我没钱,只有读十卷书,胜过人家行万里路啦。哈哈!”

差不多一小时后,终于到了唐霞镇,高浩第一次来,有点新鲜猎奇的感觉。这是个小镇,但工厂很多,还有很多很大的工厂,有着工厂强镇之称。

高浩下了车,前面是条人行天桥,看了看bb机的时间:9点32分,还早得很。同学方亦舒要12点才能下班,这个时候去找她只有干等。前几天还没离职时就听说附近有一家很大的音响工厂,差不多有三四千人,倒不如去碰碰运气,看是否在招工,能谋得一官半职也说不准呢。高浩如此想,就如此做了。

于是由南转向东行,约莫走了二十来分钟,见到左边一间很大的工厂门口,门口还摆放了两头石狮子,两边两条矗立高大的石柱,五六米宽的大铁门,很气派的样子。有不少车辆出出入入,也有不少送货人员和收货人员出出入入,繁忙而井井有条。右边还有一扇小门,那小门的旁边有一排小平房,对着外面有一个小窗口,那小门口也有人在出入,看样子就是招工的地方。应该是传说中的大工厂了。

高浩走近看了一看,门口的右边写着几个金漆大字:鸿沥电子有限公司。门口前面有一个招工牌,上面列举了整整三页的招工项目。

高浩走近一看,有一项工种居然是自己最适合的职位,于是就到那个招工窗口问:“请问,还招pe工程师吗?”

窗口接待处是个女文员,问:“你干过pe工程师一职吗?”

高浩说:“干过,pe工程师就是生产工程师。”

那文员就递出来一张招工表格,说:“你从小门口进来,里面有个填表的走廊,走廊里有桌子。你到走廊里填好表格,然后在走廊稍等。”

高浩进得走廊,那走廊很长,有很多桌子。高浩很快就填好表,然后就在走廊里等待。走廊里大概还有三四十人,是新招进厂的新员工或者面试的人员。又过了二十来分钟,那个女文员出来了,检查了一轮各人手上的表格,交待了各人手中的表格需要修改和需填写的地方。又过了好几分钟,大家都重新填好手上的招工表,那文员就带了大家进去面试。

高浩跟在后面,边走边四处张望各处环境,发现这工厂真的很大,估计有五六幢大楼,最高的楼层是六层楼高,旧的楼房却是三层。另外还有一大半的空地,估计全部加起来有好几万平方,相当于一个大型的工业园。从招工处到里面的主体大楼,差不多走了34分钟,确实很大,主体楼层建筑也很大,估计有五千到上万平方,厉害,这是高浩见过最大的工厂了!

其他的人一个个被安排到各部门面试,高浩则被带到主体大楼对面的第二幢大楼面试。上到二楼,门口上面写着“技术部”三个字,高浩一看,应该是到了自己面试的地方了!

这技术部也很大,占了整个楼层面职。然后,那人事文员安排进了一间会议室等候。

第二章 面试

约莫过了半小时,来面试的是个穿着白色工衣的男职员,说话轻柔而浑厚,但声音里透着成熟和稳重,身材高大,头发凌乱,约莫40多岁的年纪。高浩偷偷看了一下对方戴在左胸的工牌,原来是技术部主管,姓张。高浩礼节性的和他打了一下招呼,张主管也很随和的打了招呼并坐了下来。

张主管首先问了一些高浩工作方面的经历,另外还问一些高浩所接触过和生产过的电子产品。高浩一一答了,原来高浩有两三年的音响维修和测试经历,另外还有做测试机架的一小段经历。从脸色上来看,张主管对高浩这方面履历还算满意。

真正的面试在五分钟后开始了。首先给过来的是一份原理图,要求是,能说明原理图的功能,各个功能的信号走向,以及阐述整机的控制原理。高浩看了约莫十分钟之后,然后作答:“这是一台带cd录放fm/am收音播放机,左右声道大概共有五瓦的功率输出。收音的信号走向:fm信号从fm天线接收到高频信号经过这个带通滤波器的1脚输入,再从第3脚输出,然后输入到收音ic的第2脚,经过ic进行高频放大,再从第7脚输出到107mhz滤波器滤波后,再从ic第9脚输入,ic进行中频放大后进行立体声解码最后再从第22脚输出,进行去加重后,然后再送入到音调音量功能转换控制后,再送入功放ic ta8227放大输出到喇叭。”

高浩顿了顿,紧接着,高浩又说:“cd部分的信号是从pick up这里的6个拾音器二极管开始,这6个二极管是从碟片反射的光源拾取了abcdef信号送到rf信号处理ic集成块处理后,abcd的信号处理后转化成rf信号后再从26脚rfo脚输出,然后把这个rf信号送到信号解码ic解码后,再通过clk三条串行数据信号送到d/a(数字/模拟)信号处理ic处理后,从第56脚输出模拟信号lr左右声道,最后同样送入到音调音量功能转换控制后,再送入功放放大输出到喇叭。而ef的信号则处理误差信号来控制横向马达和纵向马达,从而可以让机子可以准确读取光碟的信号和搜索。”

接着,高浩把其它功能的信号流程也详细的细说了一编。因为这原理图是高浩比较熟悉的,所以对答如流。

张主管听得连连点头,说:“cd部分原理你说得很好,你是在哪里学习到的?”

高浩说:“我是从电子工具书上学的,cd属于数字类音响,它处理的是碟片上数字数据,音质很好,现在是最有影响的一种声音处理技术。”

紧接着,张主管拿出了一小叠纸,指着上面的英文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高浩说:“这是测试指标,我知道。”张主管递过来那叠纸,问:“那你会测试这些指标吗”高浩说:“会的,这些我很熟。”这是份全英文测试指标,不过高浩念书时英语还算不差,而且这些电子行业的英文是自己经常接触过的。

接着,张主管问第三项:“这个是什么指标?”

高浩一看,说:“这是sensitivity 20db s/n -20db实用灵敏度,是测试am的实用灵敏度,是衡量am接收能力的一项重要指标,数值越小,就说明它的接收能力越强。和fm的sensitivity -30db s/n基本是一样的,只不过fm的要求是-30db来衡量它的接收能力而已。”

张主管又翻到另一页指着一列,说:“这个呢?”

高浩说:“这个是frequency respond,中文为频率响应,它是衡量机子的频率和频率之间的输出电平值,这个电平比较的值越小,说明它的频率响应性能越好,声音就更能很好的从机子里反映出来。一般的频率响应以1khz 0db为标准,另外三个频率的db值和它做比效,这就是它的频率响应,简称频响。一般最好是在3db的范围以内最好,当然,也有客户接受在上下6db以内。”

张主管听着连连点头。

接着,张主管问了其它的指标,高浩还是基本对答如流。张主管又问:“你会使用各种仪器测试指标吗?”高浩说:“会的,没有问题。”高浩又被领到一个很大的网房里,里面有示波器毫伏表高频数字发生器低频信号发生器dc电源表失真仪等等。张主管说:“你测试一下cd的信噪比给我看一下。”高浩就开始拿旁边的784信号碟放进cd音响的碟盒里,接通电源,然后开机,按模式键转至cd状态,碟片读出后选曲到第2首,旋转音量使毫伏表的指针到标准输出,再选曲到第7首,用左手去扭毫伏表的档位,接连扭了6档,然后向张主管说:“这个机子的cd信噪比是63db。”张主管看他操作熟练,只用了两三分钟就完成了测试,不由得说:“不错不错,好久没见过有人操作测试指标有这么熟练的了。”

高浩心里暗自得意:嘿嘿,测试指标可是本少爷的最引以为傲的技能,不是夸,如果是测试全机的指标性能,估计鸿沥厂还找不到多少个是本少爷的对手了。

两人再回到办公室,张主管说:“公司是6天上班制,工资是900元人民币950元港币补贴,补贴得看个人能力,先试工一段时间再决定补贴。加班费人民币35元每小时,包吃住。”

高浩一听,要比以前要好多了,就说:“好的好的,先试工。”张主管问:“那你什么时候来上班?”高浩说:“明天可以来报到。”张主管听完就在招工表格上签上了“面试合格,同意录取。张苏”的字样。高浩拿了招工表,然后往来时的路径原路返回了。

高浩还没想到面试会如此的顺利,这可是他自己意料之外,他怀疑是自己运气转好了!

高浩拿了招工表从技术部出来,bb机上的时间已经是11点56分,心想挺顺利的,今天得庆祝一下。

高浩把招工表格交回门口的人事部,那文员见他这么这么快就面试好,那双眼露出一丝疑惑,低声问:“你有熟人在这?”

高浩摇摇头。

那文员又问:“那你找了其他关系吗?”

高浩又摇了摇头。

那文员也不再问其它,交待了几句高浩要带哪些必需品,然后交了张入厂通知单据给他,让他把行旅搬来后,直接去工厂南大门找职员宿舍。

高浩就从工厂出来,感觉天气更热,不一会身上就全是汗。

校友们已经快下班了,走过去已经赶不上了。

于是高浩就上了一部搭客的摩托车,径直往那几个校友的住处里过去。

第三章 小聚

摩托车一路狂奔,汗珠在风中挥洒,很爽的感觉,没多久,风就把汗珠吹干了。

摩托车窜过桥梁,疾驰在平坦的大道上,然后又蜗牛般的缓慢使过一段很曲折坑坑洼洼的小道,两旁多是荔枝树。过了小道,摩托车师傅说:“快到了,就在前面。”

从鸿沥门口到这差不多10分钟,摩托车在一排楼房前面停了下来,那排楼房都有56层楼高,一楼是店铺。

这里人口偏少,可能附近工厂较少。

远远的三四个人在那里喊:“高傲高傲,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同学们都叫他高傲,都不知道是谁叫开的。高浩心中苦笑,想:都成了打工仔了,还高傲什么呢!

以前那种热闹熟悉的场景要来了!只不过以前的热闹是在学校里,现在是在他乡外地。

高浩下了车,给了那师傅8块钱,并说了声“谢谢”,就小跑到那几个校友和同学面前,那三个女同学叽叽喳喳的围在高浩身边开心的蹦跳着,而两个男同学和高浩寒喧着。

大家进了一家小餐厅坐定,餐厅里没有太多人,交通不便,位置太偏。东北角落里有一台厚厚的彩色电视机,大家的目光都一下子吸引过去看电视剧了。

海云问:“高傲呀,你都没来看过我们,挺想我们吧。”

高浩说:“当然想你们啦,这不是来看我的云妹妹了吗?”海云瞪了他一眼,红潮却泛上了脸庞,大家一阵轻笑。

大家点了几个小菜后,边喝着茶边聊了起来。

一剑问:“什么风把我的工程师吹来啦?搞科技产品哦,弄个来给大家玩玩。”

高浩说:“那可弄不了,给抓住了就是小偷,不送派出所都会给打个半死,我可禁不起打。本来只是单纯来和你们玩玩聊聊天,但今天有喜。估计以后近了,要加入你们的逍遥大军了!”

说完就把刚刚在唐霞镇找到了工作的事说了一遍。三个女同学海云碧水亦舒欢呼了起来,亦舒说:“我们又多了一个帅师哥可以就近的玩了。逍遥派看来又在壮大了!”

一剑和亚辉则瞪着眼睛呆在那里。亚辉说:“昨天才听说失业了,今天又说找到工作了。这小子说假话了吧,别骗我们白开心。”

高浩拿出了鸿沥厂人事部给的录取通知单晃了晃,一脸的得意忘形,说:“没办法,今天本少爷运气可真的不差哦!”

大家这才相信,都开心笑闹了起来。

一剑说:“大少爷,运气好那得请客啦,这餐你小子做东啦!”

碧水叫了起来:“人家可是来探我们的,不能让人家作东吧!下一次才轮到他请我们。江湖规矩我们可不能坏了。”

一剑说:“今天当然是我作东,下一次再轮到高傲作东。”

“不行不行,我今天运气好,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们啦!”高浩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大家一下子乐了起来,三个小师妹笑得茶水都差不多要喷。

亦舒微笑着说:“一班都是大老爷们,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都别争了,吃完再说吧。”

这下大家才不再争,互相问了大家的近况。

亦舒在一家报关公司代企业办理报关,工作最自由最稳定;碧水和海云在亦舒的附近一家玩具厂上班,是品质检查员,工作相对轻松,但上班时间有点长;一剑和亚辉在同一个酒店工作,一剑是司机,亚辉是厨师。

接着,菜陆续上来了,啤酒也上来了。

一下子大家的话就更多了,高浩说:“今天我开心,俗话说,开心最大,所有人都要喝酒,小师妹们也不例外。”

一剑说:“那不行呀,下午大家还要上班,这样吧,师哥们三杯,师妹们俩杯。下次我们再尽兴好不好?”

高浩马上胡闹起来:“一剑就不对了,这个时代还重男轻女。师妹们捶他!”

谁知道,碧水和海云倒是过来捶高浩,其他的人笑呵呵的看热闹。

碧水指着电视里的坏小孩说:“高傲,你看你看,你小时候一定象他那么坏。”

高浩坏笑着:“他可不象我这么帅。”

亦舒说:“象他那么坏吗?”

高浩辩白说:“人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善恶之别。”

一剑说:“你是恶人谷出来的?”

高浩说:“恶人谷出来的是小鱼儿,我很老实的。”

亦舒说:“高傲啊,你现在是大鱼了!还是条帅鱼坏鱼!”

高浩还在辩解:“大鱼是花无缺。”

亚辉也在坏笑,说:“花无缺吗?那就送些花给几个在座的师妹吧!”

大家拍烂手掌,大笑。

亦舒说:“送就送了,都花无缺了,留着也没用。莫使花儿空枯萎哦!”

高浩说:“好花自有园丁们浇灌嘛!”

一剑呵呵大笑:“高傲呀,捧在手心的花儿,你还要浇灌?你不怕淋湿了手心吗?来来来,高傲说错话了,该罚一杯!”

一下子气氛更热烈,杯子在交错,声音更杂乱。在那一刻,酒精把开心蒸发到天花板了。

热闹进行了差不多一小时,时间差不多到了下午一点半,碧水和海云要回厂上班了,大家都有点不舍,两个小师妹眼睛有点湿润,但还是走了。一剑也要开车去接客户,也走了。阿辉是下午四点才开始上班,还和亦舒留下陪着高浩。

三个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有点微醉。高浩问亦舒:“舒,你经常可以回家吗?”

亦舒说:“是的,我差不多一个月回一次。在外久了想爸妈了,就回去一次。要不心情会乱乱的。”

高浩一听有点吃惊:“不会吧,有时间也得有路费吧?”

亦舒说:“公司是可以报销的,我帮公司赚了不少钱,所以老板非常乐意为我开这个方便之门。再说,一个月回一次老家的路费也不过是百来块。”

高浩不由得心内羡慕非常,亦舒除了是自由职业外,还福利不错。

差不多到了两点半,高浩和亦舒亚辉要道别了,去结帐,老板说帐已经结了。高浩问是亦舒结的吗?亦舒说不是,高浩一下子难为情了。不知是谁抢了先!

亦舒说:“区区一餐饭何足挂齿呢,下次请回我们就扯平了!再说了,我们难得聚在一起,谁请都很应该嘛。”

高浩只好作罢,就此作别,原路返回刚离职的工厂。

他得做好明天的搬行旅过来的准备了,他半刻也不想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工厂呆上半刻!

第四章 入住

第二天,才刚到六点半,高浩就整装待发了。到了厂大门口,却给两个门卫截停检查了。

高浩待在一边,看着两个门卫的认真劲儿,不禁苦笑。自己居然成了偷盗嫌疑对象,再说又有谁敢带着工厂的物品闯工厂门口。不久前逮到一个口袋里装了两个220微法电解电容的男工人,当场给打得鼻血直流,还给扣除全部工资并开除出厂,如此严厉苛刻的惩戒,基本是任何一个打工者都不能承受的,因为那代价几乎是物品的几百倍甚至几万倍。

另外,那男工人说,自己不懂电子,也不知道那两个电解电容为何落在自己的口袋里,所有人都相信男工人说的话,他只不过是个搬运工,拿两个电解电容毫无用处。再说,两个电解电容又值多少钱!最终,一根手指扭不过大腿,那男工人还是给扣除了所有工资并开除出厂。自己作为打工者,对这些所见所闻,说起来都感受得到满满的是泪和累,还有无耐。

终于检查完了,但行旅乱七八糟的,又得重新整理,有个门卫却在吼叫着:“快点走快点走!”

行旅重新整理好,高浩向两个门卫躬身行礼说:“辛苦了,辛苦了两位大哥。谢谢,谢谢。”心里却私下骂:我谢你祖宗,我谢你出门摔跤喝水溺水。

那两门卫倒挺客气的说:“不客气不客气!”高浩暗自好笑又苦笑。

上了公交,时间还早,人不多,高浩坐定后,从行旅包里拿出旧杂志《读者》,意林在任何时候读都有好感悟,而笑话与幽默任何时候读都可以使人轻松和微笑。

大概几十分钟后,到达唐霞站,高浩背上行旅包和提了其它物件下了车,时间已过8点。高浩先往南行500米然后再转向东,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鸿沥厂大门口。

高浩在大门囗对面的一家小百货店门口停了下来,拿出昨天人事部给的录取通知单看了看,然后再往前走一百米,看到有一幢78层楼高的楼房,门口上写着“湖布管区濠深村东源街26号”。终于到了职员的宿舍了。进入宿舍区,看样子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在宿舍了,都上班去了。在进入宿舍的楼梯下面,有个小房间,有个阿姨正在在那里吃早餐。

高浩问:“阿姨,你好。我是新来的员工,我想登记一下要入住,是在你这里登记吗?”那亚姨抬起来,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哦,你新来报到的是吧,你稍等5分钟,我吃完早餐就带你去看看。你先给你的通知单给我登记一下。”

高浩把通知单递交过去,阿姨接过放在桌面,边吃早餐边登记,不一会,早餐吃完了,也登记好了。

房管阿姨洗完手,就在墙上拿了一串很大串的锁匙走在高浩的前面。高浩跟在后面,不一刻到了六楼,这是一个套房,大厅被木板间隔了两个房间,南一间西一间。阿姨开了大厅南面的房间,指着东面的空上下架烙架床,说:“这张是你的床位,上架不住人,是给你放物品的,但不可以乱放东西,每星期都会查房,不合卫生和不整洁将会罚款。”说完就交了一条锁匙给高浩就离开了。

接着高浩自行整理自己的床位,把一些书本和不常用的物品放置在上床,然后挂好蚊帐。一阵小忙也把自已弄得满头大汗。这才发现头顶的天花板上有风扇,高浩哑然失笑,居然有风扇也不开。开了风扇,清爽舒适多了。

整理好床位后,冲了个冷水凉,小困,高浩就躺在床上看了一下《读者》,半小时后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11点多了,需要出去找地方吃个饭了,高浩不知道厂里的饭堂在哪,他想:就将就在外吃一两餐吧,顺便还要买日用品。下午就不去报到了,再逍遥半天也很应该,一周六天48小时的工作时间又烦又累的,况且如果加班的话,说不定时间会无日无夜的繁忙。

高浩出来往来时的方向走,经过工厂门口,招工处还是人来人往,看来扩大招工丝毫不减。

沿着来时的路往前看,这是条干道大路,但上班时间路上行人稀少,只有不少车辆来来往往。

高浩一直往前行,就找了个小餐厅吃了个快餐,出来后再往前行,没多远有个小书店,就顺便溜进去。书店虽小,书倒不少,工具书和小说居多,估计这里不近学校。

高浩看了差不多半小时的书,也没有更多关注的书了,就买了本新《读者》离开了小书店。

高浩不再前行,往回走回到鸿沥厂附近,昨天看不清自己新进的工厂有多大规模,今天得再去探看一下。

高浩在鸿沥厂的南西角向北步行了差不多走了五分钟,然后再往东,往东又走四五分钟,发现又有一个鸿沥的西大门,门口也约莫有五六米宽。也有大货车出入,只是没有员工出入。

他再往东到了工厂的东北角,就到了另一条大公路。高浩转向南,再转向西,从东南角开始又差不多走了差不多四五分钟回到南大门。高浩算了一下,围绕着整间工厂外围走,差不多要超半小时才能走完。还真是个不小的工厂!

高浩走得脚也累了,口也渴了,就找了个小商店门口的子坐了下来,然后要了支可乐拼命狂灌下去。接着,高浩“嗝嗝”的不停喷着上冲的气体,说不完的舒适。

时间已到了下午两点多,高浩感觉有点累,就又回到宿舍的床上躺下,看着刚买的杂志,宁静的空间,不知不觉的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嘭嘭嘭”不知睡了多久,上床传来敲打的声音,高浩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原来是有人在拍打上床的床板。那人叫:“谁叫你搬来这里睡的?搬去其它宿舍不行呀?”

高浩一下子就来气,一下子站了起来,用胸膛顶着那人的胸膛,沉声大吼:“谁叫我搬来你管不着,这里可不是你的家!你管得太多了!”

那人见高浩比自己个头要高大,一下子就焉了下去,唠唠叨叨的退回自己的床位去了。

高浩也不愿意诸多纠缠,就忍住不再发作。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能退且退吧。“怎么会总是会碰到这种麻烦!”高浩苦笑着。

第五章 报到

早上七点二十二分,高浩已经洗漱完毕下到宿舍楼下,肚子饿得乱叫,胃容不得他还在床上逗留片刻。

他到工厂门口对面的小食店要了一份肠粉2元,一份稀饭1元,一条油条05元。早上的早餐是他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而且隔夜肚食量不小。

用完早餐,他边走边远远望向鸿沥厂的招工处,那窗口已经人满为患,里三层外三层的,看样子就是在抢招工表格填表。高浩从小门口进入工厂区内,暗自庆幸前天已经报了名填了表。要不,等到今天就应该是痛苦不堪了。

进入走廊,小小的走廊那里也是人山人海,竟然无处容身,只好把前天的录取通知单递进去,然后在走廊外面等待。

高浩站在那里等了差不多40分钟,前天的那个人事文员才出来,招呼大家排成两条队列,一条是普通员工队列,一条是职员队列。高浩排在职员的队列,这一列倒不多人,估计有十几人,但另一队列起码有三四十人左右。然后那文员发下夏天短袖工衣和厂牌,并吩咐大家穿上一件工衣并佩带上厂牌,一切准备完毕,就浩浩荡荡的向厂房区域进发。

穿一件衣服已经汗流浃背,再穿多一件工衣,人人更是如蒸笼里的馒头。

很快到了厂房区域,高浩被安排到主体大楼的二楼,上到二楼,接待的是一个瘦小的穿白衣的男管理人员,那人虽然瘦小,但说话很急速而不凌乱,很精干的样子。问了高浩生产技术方面的话题,高浩一一作答,谈话气氛还算融洽。

那人作了一下自我介绍,原来那人是生产拉的一位主管,管辖四条生产线,两条板线两条壳线,那人姓谈。谈主管最后说:“现在新招了部分人员在实习和培训,调试员已到位一部分,我先安排另一个工程师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你跟的新生产线还在筹备中,可能要下星期才能开始生产。你等一等,我安排一下。”

接着,谈主管站起来,叫了一声:“阿菜阿菜,来一下来一下。”不一会,一个和自己一样穿灰工衣的男职员进来生产办公室。

谈主管说:“这是阿菜,他是我管的另一条生产线的pe工程师。阿菜,你带高浩去你生产线介绍一下整条生产线的架构和人员配置。高浩,你先跟阿菜去熟悉一下,有不明白的问一下阿菜或其他人,问我也行。”

高浩答应了一声就跟着阿菜出去了。生产拉上很多员工投过来不少目光。在封闭的工厂,上班时间长,人们的目光都喜欢看到新人和新事物。

高浩也不以为然,心里偷笑着,想:嘿嘿,帅哥就是不一样,走到哪里都吸引不少带高压电的目光。

阿菜边走边介绍了一下自己,原来阿菜姓蔡,也刚进厂一月多,看的也是新生产线。他还说,刚开始的时候很忙,一段时间后就好了。

阿菜带着高浩到了四楼的pcb板线车间,人刚走进去,就发现走进了蒸笼。两人在车间转了一圈,高浩大概熟悉了整个车间。

虽然西边的窗口有几个大抽风机,头顶天花板有吊扇,但这车间有8条生产板线,无数电烙铁,还有浸锡机8台,过锡炉十个,每一个发热器件都是250度左右,又如何能不热!

阿菜指着一条板线还没有人的新生产线,说:“这条就是你的生产线,你管的是技术,另外还有个科文管的是人事和工艺。好象你的板线科文叫什么铭,哦,对了,叫赵铭。”

然后指着旁边的生产线说:“这条是我看的生产线,员工分为左右两边坐。对面三分之二的没有二层板架的那一段是插机拉,插的是能浸锡能过锡炉的元件。至于插机拉对面的就是附加拉,主要就是完成不能插机过锡炉的剩下的pcb板工艺。”

“至于这一段有二层板架的这段拉,主要就是给较机测试和修理维修。当然,也可以用来做一些加工岗位。”

“我们的工作主要就是负责机架的接线和较机员的指导。一句话,不要让不良功能的pcb板流到组装线。我们的木经理强调过很多次,一条生产线,技术归pe管,生产任务和纪律归科文管。”

高浩问:“听说我生产线有部分较机员已到岗,她们人呢?”

阿菜说:“哦,他们在跟我的较机员实习。嗯,这些就是。”阿菜指了指两人面前的几个坐得较密的女员工。

一个女较机员掉头来笑问:“亚菜,哪个是你的较机员?”接着一阵坏笑。

阿菜也笑:“都是都是。包括你!”

那女较机员笑骂:“呸呸呸,你想得美。”

阿菜说:“不想不美,都得到了更加美。”

好几个人都轻声笑了起来,高浩也给逗乐了。

两人又回到二楼的组装线,阿菜说:“组装线一般只有四个我们要管理的测试位,收音卡带放音卡带3k调速,有cd功能的还要加cd复测位。生产线的最后面还有一个高压测试位。较机员的测试方法全归我们指导和管理,我们可以随时调整,不用经主管许可。”

阿菜介绍完就去忙其它的了,高浩就一个人的熟悉工作环境。

组装线和pcb板线是互相独立和互相支持的,大家都称一条龙,板线为龙头,组装线为龙尾,龙头必须管控好坏机和调试指标范围,要不,到了龙尾就会失控,坏机就多,直接就影响了产品的品质和数量。

高浩在组装线巡视,发现生产线有了一些标识,生产线的旁边每隔十米就有两个柜架,上面写着“q1待维修机”“q2待维修机”“q3待维修机”,架柜有五层,两个柜架中间放了两张桌子,上面写着“q1维修位”“q2维修位”“q3维修位”,维修位后面刚好对着的是生产线的q1q2q3品质测试位。

高浩走过q3维修岗位时,在维修岗位旁边有一个工具柜,有个穿着红色工衣的女孩站在那里写着什么。高浩看了看,发现那女孩很高挑,头发也很长,而且穿着一条紧身的长裤,更加显得她身材高挑了。

高浩想:后面看身材不错,但估计前面看会吓死人,这可是无数次验证的结果。

一天下来,倒也平静,到了下午下班,生产线的小黑板上有通知,明天星期天加班八小时。

第六章 聚会

清晨,居然刚下过一场大雨,一下子就变得清爽凉快起来。

只可惜这是个加班的星期天,要不就可以在床上美美睡个懒觉,那该是多美的事情!以前的工友老丁说:三十以前醒不了,三十以后睡不着。说的还真的有道理,老丁将近四十岁,还真不好睡,早上六点就起床瞎折腾。而自己,不上班时可以一觉睡到十点也是常有的事。唔,三十岁后,人就有点象到了更年期一样,开始失眠了,高浩边想边笑。

这么适合大睡一觉的天气,可惜了。

车间里也清凉了许多,风扇吹过来的风有了凉快的感觉。高浩在组装线闲逛好久,昨天都已经够熟悉板线和组装线了,不明白为什么还安排加班。

人就是如此,一无聊就困,一困就昏昏欲睡。高浩只好到处走走,信步来到阿菜的板线的维修位看看有什么坏机。

维修位就在较机位的对面,一个修理修两个较机位的坏机。高浩翻看了较机和修理报表,坏机很少,机板下得很快。

高浩找了张椅子坐在两个修理工的中间,就和他们攀谈起来。他们一个姓曹,一个姓张,都是进厂一个多月,刚刚领到首个月的工资。这时有个高佬走了过来,也和他们聊了起来。果然,大家也叫他高佬,居然也是pe工程师。

对面的一个较机员也加入聊天圈,说:“高佬,很久没来探我们了。怎么没带好吃的来?”

那较机员微胖,大眼,娃娃脸,边说话手里的活却不闲着,啪啪啪的几下一台机子的就测试完成了。

高佬说:“有的有的,袋子里的水果还没熟,熟了再吃。林妹等一下要招待一下,大老远的来探你,不炒几个菜来下酒那真说不过去。”

林妹笑说:“别担心,一定会好好招待,等一下就炒,电容二极管,集成ic电阻,机板生烤三极管,包你吃得肚皮翻过来。”

高浩喜欢这种轻松的工作环境,也接着话题说:“记得要加姜葱炒,要不就带腥味。”

高佬说:“也好。这几道菜保证口感非常好,牙齿肯定会掉几颗。”

高浩轻笑:“这简直是终生最难忘的一餐了。高佬有福了!”

林妹说:“你也一起,多一人多一点热闹。这样难忘的一餐,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大家越扯越远,居然天南地北的胡扯。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扯皮大戏,由于车间各种操作的声音更大,他们的说笑声没有对其他人造成影响,所以并没有惊动更高的管理层。所以开心得以继续,但各人的工作也没有影响,高浩也帮着维修一些不良机板。

下午回来,高浩又到处闲逛,从二楼的东面有条天桥通往另一幢大楼,那幢大楼还有很多个部门,有镭射部,有机芯部,有线材部,还有音箱部。高浩下到一楼,还发现那幢楼的一楼还有个木工部,不过空气很浊,粉尘溢满空气,工业用品的味道也浓烈到高浩受不了。

高浩忙逃离了那里。

回到办公室,高浩发现人员很少,pe科文主管都不在,都不知哪去了。生产线也没见到这些人,他们都不用上班?可是,早上刚上班时,有见到他们好几个。高浩偷偷问了车间办公室文员:“阿梅,管理人员都去哪啦?”

阿梅神秘兮兮的说:“他们要么是去睡觉了,要么去“大聚会”了。”

高浩不敢多问,心里想着:居然上班时可以睡觉,但他们到哪里睡呢?哦,这里每条生产线有自己的货仓,难道他们去那里面睡?

高浩继续想着阿梅说话的内容,“大聚会”是什么意思呢?是秘密性的吗?要不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难道他们在开什么私人会议?

高浩反正空闲着没事,就四下里去一探究竟。但去了几个会议室,里面都是漆黑一片,反而有人揉着眼睛从里面出来。哦,原来他们在这些地方睡觉。

高浩来到组装线的另一半车间的门口,上面写着一个小牌:“技术部备用场地”。他伸头进去看了看,里面放了很多杂物,纸箱仪器高高的柜子,等等,但地方很大。

这时,从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这时,有人从柜子后面走了出来,一边扣着裤袋的扣子一边往外面走,好象是阿菜。高浩连忙把头缩了回来,回到办公室坐定。

过了一会,阿菜回来了,一脸高度兴奋的样子,高浩远远的听到他在嘟囔:“他妈的,才赢了两百,开始赢了八百的。”

高浩一听,恍然大悟,原来阿梅所说的大聚会是大聚赌。这些人胆子真肥,居然敢在工厂的生产区域聚赌!这可是高浩几年打工生涯从没见过的怪现象。

高浩暗暗称奇,心想:还有比这里更疯狂的工厂吗?

星期天加班居然会这么轻松,轻松得让高浩不敢相信,谈主管和李总管等高一点的管理层根本就难见得上一个!是了,科文pe也不多见。

高浩无聊,出来生产线上的q1修理位一个人闲坐。稍远一点的生产线中间,昨天那个高挑的女孩在挂q2的作业指导书。这时她发现高浩望着自己,就对着高浩微笑了一下,就羞涩的背过脸去。

高浩这下终于看清了那女孩的脸宠,不禁怔在当地。这女孩除了身材高挑外,姿色居然也是百里挑一的。

高浩傻傻的望着她的背影,眼睛就移不开了。那女孩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忽然掉转头看了一下高浩,发现高浩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就不好意思的跑往生产线的q3位那端去了。

高浩不好意思,心下惭愧,自己可从来没有看美女看得傻了的时候,这次居然才看了一眼就看傻了。

自己看傻了也就算了,还让人家发现了;发现了也就算了,还把人家看跑了!

高浩心内豁达,虽然心里责怪自己,但很快就释然了,很快就转念一想:我一个男子汉,看到大美女,看傻了也很正常吧,只要我心内对她心存敬意就可以了吧。

高浩虽然如此的想,但仍然不敢肯定另一点:我是不是有点色呢?不会吧?我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师姐师妹师兄师弟们叫自己“高傲”那真的有缘由,对校花班花可从来不正面看一眼。这次我是怎么啦?莫非是喜欢上人家啦?

高浩赶忙站起来回了办公室,但那颗心依然不平静。

第七章 筹备

如此的过了好几天。

这天,文员阿梅通知开早会。

四个科文两个pe集中到了办公室。

谈主管坐在中间,说:“今天第一次招集大家开会,首先介绍三个新人,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左边第一个是新升职上来的科文刘嘉嘉,负责新u2拉的管理;第二个是新进厂的新人科文赵铭,负责新u1板线的管理,第三个是新进厂的新人pe高浩,负责新u1和新u2的技术支持。”

“右边第一个v1拉的科文陈翔文,负责新v1板拉的管理;第二个是v2拉科文凌霄汉,负责新v2组装线的管理,第三个是pe蔡文,负责新v1和新v2的技术支持。你们老员工了,要多点指导新u生产线的生产和技术!不可以有故意保留!”

原来阿菜叫蔡文,看不出斯斯文文的样子也爱赌。

“现在宣布一下以后开会的原则,一定要做记录。阿梅,请给每个人发一本笔记本,开会不做记录的罚款50元,包括我在内。罚款交阿梅管理,所得罚款以后留给我们这个小团队做经费。”谈主管继续说。

阿梅马上回到位子上拿了笔记本和笔分发了下来。

谈主管又说:“从今天开始,新u拉需要做统筹了,科文按v拉现有机型统筹物料人事工人使用设备等等。”谈主管说到这,转向高浩说:“高浩也按v拉现有的仪器设备统筹仪器设备测试机架和辅助夹具,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阿菜。估计一周后开新u拉。”

随后散会,高浩拿着笔记本正准备去做自己的统筹工作,办公室进来一个矮小穿白工衣的职员,和谈主管低声说了几句话。接着谈主管叫住要走出去的高浩,高浩走了过去。谈主管对那白衣说:“这是高浩。”接着就对高浩说:“这个是李如宝总管,他问你是怎样进厂的。”

高浩说:“我是自己报名,经技术部张主管考核录取进厂的。你们可以问张苏张主管。”高浩心想:我这是凭实力面试考进来的,应该没问题吧。

谁知李总管一脸的不悦,说:“都不明白张主管,招人也不通知我这边一下,到底是啥意思!是他用人还是我用人!”然后支开高浩,李总管和谈主管私下在商量着什么。高浩感觉到,他们私下说的,肯定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坏处有多大,就不清楚了。

高浩看得出李总管和谈主管对自己有不满的情绪,只是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事实上,作为打工者,永远是弱者,弱小得没法去改变任何事。高浩想,在这个时代,弱者不应该嗷嗷待宰,而应该傲然挺胸,对自私自利者说不。

高浩拿着笔记本到v1板线,盘点了一下仪器,并做了记录:双通道示波器*5,rf示波器*4,双针毫伏表*4,针式电源表*11。

接着盘点辅助夹具和测试机架,也做了记录:打螺丝夹具*2,执锡夹具*3,测试机架*7(放音,录放,cd,收音中频,fm,am,收音复测)。

一盘点数据出来,倒吓了高浩一跳,这些测试机架的工作量可不小,一周内未必能完成,而且还有辅助夹具要制作。

高浩找到阿菜,问:“蔡师傅,测试机架和辅助夹具要一周内完成,难度不小,我计算了一下,差不多要两周的时间,怎么办?”

阿菜说:“测试机架不用自己制作,只需要开申请单给技术部就好了,技术部有专门做测试机架的,这个不用担心。至于接线,一般也是技术部去做,但接线普遍不适合我们使用,自己接线要比他们要好,申请单注明需要就好。所以你专注做辅助夹具就行,时间应该不会太紧。”

高浩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开申请单去了。

写好测试机架申请单,把申请单交给文员阿梅时,刚好下班,人太多,高浩不喜欢排着长长的队,就站在一边等着。前几天发现有很多人不打卡的现象,今天又发现了,而且还挺严重。

高浩还有想不明白的,不打卡不行吧。正想着,看到最后面有好几个人拿着一叠卡站在卡钟前。高浩一下子就明白了。

高浩苦笑着,倒也不是因为这种方式,而是因为自己进这厂以来,总是看到一些自己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高浩笑骂自己一句:“蠢材。”

几分钟后,排队的人已渐渐稀少,高浩也过去排队打卡下班。

到了饭堂的二楼管理饭堂,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高浩又陷入迷雾之中,这些管理人员吃饭为何如此之快?下班到现在最多只有六七分钟,他们居然排队打饭吃饭喝汤都已经完成,又是不打卡的原因吗?高浩疑惑着。

饭堂的伙食还不错,菜式花款多,估计吃腻了的人不会太多。

听说一楼的普通员工饭堂,伙食也不太差,有很多人说这里的普通员工流动少,主要也是因为伙食还算过得去。

下午回来,高浩接着盘点组装线的仪器设备,然后写仪器申请单,最后把申请单交给阿梅。统筹任务的前期工作算是完成了。

阿梅悄悄问:“高浩,你进厂是谁招进厂来的?”

高浩说:“技术部的张主管考核招进来的。”

阿梅又问:“那你交了多少钱?”

高浩一下愣住了,说:“没交钱呀,交什么钱?也没有谁明着问我要。”

阿梅说:“基本是每个管理都交,交“识做费”呀!不交的话估计奖金那块会拿不到。”

高浩想:原来张主管说的是看能力定奖金多少啊,可没说要交钱才有奖金,看来看能力定奖金这事,说的不一定对。

这时谈主管进来,阿梅不敢再说什么,拿着文件去其他部门派发去了,高浩也只好出去生产线。

高浩百思不得其解,“识做费”?交给谁?交给李总管?还是交给谈主管?不会是交给张主管吧,他可不象贪得无厌的人。难道这些上级都要逐一去打点?谁定的规矩?这里到底有多少江湖老大?

走在v1生产线上,高浩感觉到很多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仿佛要穿透他的心脏。

高浩顿时压力倍增,快要透不过气了。

“我该怎么办?”

高浩沉思了很久,想:如果要一个一个的打点,那得要多少钱!老子还不如不干。是了,就算打点半个,老子也不干,最多老子辞职不干!

想到这,高浩心静如镜,也不多想送钱送礼的事了。

第八章 机架

高浩准备开始制作辅助夹具了。

执锡的应该还算简单,难的应该是打散热片螺丝夹具和打l码铁支架螺丝夹具,这两个夹具制作起来得花上不少心思。

他想了很久,都没有谱。只好去看阿菜所制作的,但也大失所望而回,阿菜那打散热片的夹具还好,但那打l码铁支架螺丝的夹具就惨了,那男工人差不多是靠手抓着来打的。高浩想,还不如不要这夹具还好些,它根本没起到辅助夹具应有的作用。

这么臭的夹具,居然也敢叫做夹具!嗯,叫辅助夹手还差不多,一不小心就把手指给夹了!高浩一想到这就偷笑了起来。

想了许久,依然没有头绪,高浩想想也不是办法,只好从易开始,先制作那些容易的。于是拿着写好的开料清单,去机架制作室。

机架制作室在技术部的备用场地里面,位于西北角的一间独立房间里,分别有里一间外一间。里面的是开料房,外面的一间是制作房。而技术部还在以前高浩面试那幢的二楼。

听闻很快技术部全部要搬过来备用场地了,这里是中心地带,更方便帮生产线解决技术疑难。

制作室的me工程师姓齐,叫天赐,正在制作高浩申请的测试机架。

齐天赐一见高浩来,就问:“m9707的测试机架是你申请的吧,需不需要接线呢?”

高浩说:“嗯,不用,我自己接。帮我做好架子和钻好顶针就可以了,另外帮我在各个分支电源也加顶针。”

齐天赐答应了,两人分别做测试机架和辅助夹具。高浩按纸上的清单割胶板材料,很快就全部割好。

然后拿着v1拉借来的机板,模拟工人的操作来制作夹具,摸拟好了却找不到502胶水粘贴,就问:“天赐,胶水呢?”

天赐也疑惑的问:“要什么胶水?要来干什么?”

高浩说:“要来粘胶板呢。”

天赐说:“那个小铁桶里的东西可以粘贴。”

高浩打开铁桶盖,一阵激烈的气味扑鼻而来,赶忙的掉转面,从侧面去看,那铁桶上面写着:哥罗芳。

没听说过这样的东西!这下又轮到高浩疑惑重重了,这种象水一样的液体怎么粘胶板?能不能粘紧?以前可都是用502胶水粘的。

高浩不好意思多问,只好候在一边。没多久天赐要粘贴测试机架了,他先用两块胶板紧靠一起,然后扭开那哥罗芳桶盖,再拿旁边的毛笔一点哥罗芳液体扫往紧靠的胶板,稍等片刻,那两块胶板就粘贴好了。

高浩恍然大悟,原来那哥罗芳是一种专门腐蚀这种透明的有机胶板。惊奇间,高浩也去一试。

果然,用那哥罗芳于两块胶板之间,瞬间就可以粘贴得很紧。当平滑的两块胶板之间粘上哥罗芳,就一下子两块腐蚀成一块了。又怎么会粘贴不紧呢!

一下子想清楚它的原理,高浩就在电光霹雳间想到怎样制作更好用的打螺丝辅助夹具和打l码夹具了,利用胶板斜面堆砌和哥罗芳易粘贴腐蚀的特性,可以轻而易举完成这两个夹具的制作。

接下来的两天,高浩终于做好自己满意的辅助夹具了。

第四天,高浩开始整理测试机架了。齐天赐也只完成三个机架的钻孔,高浩就在技术部那里动手接线。

高浩觉得那测试机架做得太豪华和奢侈,就问:“天赐,这机架可以做简单点吧,你自己也可以省点事啊。”

天赐说:“谁不想简单点,你不明白,这机型订单大,听说共有50万台左右,现在v线已经完成10多万台,现在都还有每条线35万台左右,做简单的,很快就报废了。所以做好些才真正省事。要不生产了一半又要重新制作新的,那才叫麻烦!”

高浩一听吓了一跳,以前的工厂,一般一个订单才3000台左右,最大的单也只有56万台。现在倒好,25万台一条生产线,那得生产超半年吧。

接完两个机架,感觉累了,就停了下来递了支烟给天赐,自己也拿一支,正要点上,天赐制止,说:“等等,先盖好哥罗芳。”接着又说:“以后记着抽烟千万要盖好哥罗芳,它是易燃易爆物品。”

然后两人聊开了。天赐问:“你进厂有没有交钱给你的上头?”

高浩说:“没有,我是张主管考核进厂的。为什么要交钱?交给谁?”

“当然是交给你的直属上司李总管和谈主管。”天赐说。

高浩说:“一般交多少?”

天赐说:“听其他人说,400至500元,给了奖金就多一点,没给估计就少些或者没有。”

高浩一听,又惊又气,说:“不会吧,打工者辛辛苦苦的才12千元一个月,就要拿500元来养肥他?”

天赐说:“是呀,是太多人都交钱把这班蛀虫养得太肥,和坤买官卖官那一套在现在的官场出现,居然也在鸿沥厂出现了。在外面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但是在鸿沥厂说出来就司空见惯了。”

一下子两人从这个话题拉近了距离,渐渐的说得口水横飞,义愤填胸。

正说间,面试高浩的张主管和几个技术部的职员来看场地了,天赐和高浩连忙把烟头丢进可乐罐。

高浩和天赐也出来看状况,张主管吩咐那几个一起来的下属,让他们整理好杂乱的物品。

高浩悄悄问一起来的年轻女职员:“喂,美女,这是要干啥?”

那美女腼腆的说:“别喂喂,我叫周妙妙,以后叫我阿妙。”她顿了顿说:“我们过几天要全部搬过来,现在先来整理好。”

高浩说:“哦,原来要搬家入伙。要庆祝一下哦!到时请我吃什么?”

妙妙脸红起来,笑说:“请你吃西北风,要不要?”

高浩童心又起,说:“吃西北风?好吃吗?”

妙妙噗哧的笑了起来:“你吃了就清楚好不好吃。”

张主管带着队伍往另一边去了,妙妙追赶了过去,不再理会高浩。

高浩不依不饶学着猫叫轻叫:“喵喵,记得请我吃西北风哦!”

妙妙转过头来回眸涩然一笑,也不再说什么,径自去了。

高浩呆在那里,傻傻的象木桩,好一阵也没缓过气来。

第九章 准备

几天后,测试机架和辅助夹具已经完成,技术部来了通知,仪器也申请回来放在技术部的备用场地里面,各岗位人员也培训完成。

谈主管通知两天后板线正式生产,可以进行模拟排开生产拉了。

高浩从板线货仓借了一辆平板车,从四楼电梯下来,来到技术部备用场地,妙妙和她的上司组长胡清晨正在对仪器发放做记录。

高浩问妙妙:“什么时候入伙?”

妙妙说:“快了!听说下星期。”

高浩笑说:“那很快就可以请我吃西北风了,是吧!”

妙妙捂着嘴笑说:“是的,快了快了!”

胡清晨问:“高浩,你们什么时候正式开拉?现在就拉仪器回去吗?”

高浩说:“后天就正式开拉,我现在就是来拉仪器回去排好较机位。”

胡清晨说:“那好,这些都是你生产线的仪器。你面前的已记录,你可以搬上车了。剩下的我贴盘点票和编码,妙妙做记录,你搬上车装好。这样会快些!”

高浩笑说:“好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妙妙,你说对不对?”

妙妙眠着嘴在那里轻笑:“你高大威猛,这些仪器有点重,你就当练功夫吧。”

胡清晨也笑着说:“练练更健康,扛扛硬。”

三人大笑,都一下子都坐到地板上。

妙妙和高浩都笑得停不下来,好久,笑声才稍停。

高浩说:“胡公子,你都快成了诗词大师了。你看看,妙妙听你的诗词,都感动得哭了。”

妙妙连忙抹去笑泪,说:“我都想不到,居然和几个都是吹牛专家的凑在一起。”

高浩说:“那你交了学费了吧?别偷师。胡大哥,收了学费请吃饭哦!”

胡清晨说:“没交没交,拜师茶都没喝到。”

妙妙说:“喝西北风就有!天天听你们吹牛,我都会吹牛了!”

大家一边扯皮一边工作,也忙了两小时才完成仪器编码记录装车,三人吹牛却还在继续。

胡清晨伸手在高浩的肩膀上扭了一下说:“哗,高浩硬了好多哦。”

妙妙笑得不行,说:“就是就是,好过吃老虎肉。”

高浩奇怪了,美少女也成了吹牛大王了,说:“妙妙,你吹牛的本事都快赶上胡大哥了。胡大哥,你的吹牛饭碗不保,人家妙妙青出于蓝了。”

妙妙才发现自己也会吹牛了,不好意思的说:“跟着你们学坏了。什么没学到,倒学了吹牛的本领。羞死人了!”

高浩说:“什么叫学坏啦!君不见,马季他们都吹到央视了!这可是铁饭碗,吹牛吹得好,忧愁被赶跑。”

妙妙说:“央视适合你们,我就不掺和了。”

高浩笑说:“妙妙客气了,在胡大哥的带领下,咱们组吹牛团进央视走一遭。”

妙妙捂着嘴,笑着说:“呸呸呸,才不要和你组团呢!”

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高浩就拉着仪器回板线去了。

下午回来,高浩把仪器按v1拉的仪器摆放,最前面的是功放测试,其次是录放测试,其三是cd测试。

接着的是四个收音较机测试位,分别是中频调试am高频调较fm高频调较收音复测。

高浩好容易摆放完成仪器,满面全部是汗珠,衣服也贴着身体。高浩不停的拉着自己的衣服,衣服贴着身体的感觉好难受。

这时,李总管和谈主管跟着一个穿着体面的先生到拉上巡查。高浩想,这个体面先生有可能是经理级别,要不就是大客户。到了高浩面前,那先生问:“全部准备妥当了吗?”

高浩说:“基本全部准备好了,接好线就可以了。”

李总管用眼睛瞪着高浩,说:“那赶快接仪器呀。别站在这里了。”

高浩说:“刚刚摆放好仪器,接线需要时间。调较机架也需要时间。”

李总管一副不满的神色,唠唠叨叨的跟着体面先生往生产线的另一端去了。

科文赵铭走过来对高浩说:“刚才那个是我们的经理木生,他是总经理球叔从大企业工厂撬过来的。听说,管理大工厂经验非常厉害。”

高浩望着李总管他们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心里头荡起一丝不大妙的感觉。

剩下的是u2生产线的仪器,虽然不多,但也得拉下去u2组装生产线预摆放好,要不,到时平板车就不易借到。

高浩拖着车子原路返回技术部备用场地外面的车间,u2线的仪器架子已经摆放好,刚好科文刘嘉嘉也在。

刘嘉嘉赶忙叫几个已经报到的修理工,帮忙搬仪器摆上架子。

刘嘉嘉说:“高浩呀,以后有需要帮忙的,通知我一下。”

高浩望着他,说:“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剩下的工作就是板线的仪器接线了,高浩又来到技术部备用场地,胡清晨他们已经在为搬迁做准备了。高浩暗幸庆幸,不用跑另一幢大楼去找他们申请音频屏蔽线。

更幸运的是,高浩所需要的接仪器接头都搬了过来。

高浩领了材料回到板线,拉上还是没有人,赵铭也不知躲哪去了,感觉这科文是不管事的人,和刘嘉嘉有天渊之别。

高浩正开始接线,隔离板线的pe邹平良一摇一摆的走过来看,然后主动的坐下来帮忙接线,手头上还有一张纸。

高浩走过去一看,是一张打印的接线图,就问:“平良,这图纸哪来的?”

平良说:“这是技术部统一发放的机架仪器接线图,你不问齐天赐要,他是不会给你的。”

高浩恍然大悟说:“哦,原来如此!”

平良身体有缺陷,严重跛脚,半边身体都是瘫痪状态,走起路来非常不便,但为人非常热心,最为善良和乐观,所以他的人缘方面,除开几个人对他的身体方面有鄙视看不起之外,其他人和他都很好。

高浩拍着平良的肩膀说:“谢谢你的帮忙。”

平良笑着说:“好说,好说。请我吃饭就行。”

高浩微笑着,说:“吃西北风行不行?”

平良一脸纯真的问:“西北风?好不好吃?”

高浩也认真的说:“我也不知道,妙妙说请我吃,还要过几天才能吃得上。”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又是一个吹牛吹上瘾的家伙!

第十章 挑刺

开拉前一切准备都已经完成。

到了开拉的这一天,整条生产线都坐满了人,显得热闹非凡。

和昨天相比,那可是天渊之别,昨天人影都没有,今天是一片绿点缀着蓝灰和白。

坐着的都是穿着绿色工衣的女工和修理工,拉长的工衣是蓝色的,而科文是灰色,主管是白色。一般稍大一点的工厂都是各级人员的工衣都有所不同,鸿沥厂也是这样。

机板很快到了较机位,高浩忙开了。由于较机位全部已模拟测试过一次,所有机架都是好的,主要的工作就是怎样教导较机员方法如何调较,如何执行他的调较方法。

但半天下来,每个较机员掌握的技巧都非常有限,每个较机岗位都下机缓慢。高浩忙得焦头烂额,却又无计可施。

谈主管叫上高浩和赵铭到板线办公室,大发雷霆,骂:“都不知培训的较机员工是怎样培训的,赵铭,较机人员到v1线培训有两周了吧,怎么到了自己生产线都成了蜗牛了?赵铭你回答我。”

赵铭站在那里,不敢开口说话。

谈主管只好问高浩:“高浩,有没有看出为什么较机位调试这么慢?”

高浩沉思了一会,说:“可能是培训力度不够和调配不合理造成的,原来独立操作的时间估计也太少。”

谈主管斜着眼望着赵铭,问:“前段时间她们在v1线培训,都是在玩吗?”

赵铭低声说:“原来她们在v1线培训,那可是人家的生产线,由于会影响生产数量,v1线的管理不怎么让我们的较机员实际操作,所以操作不够熟练。”

谈主管只好作罢,转头问高浩说:“高浩,有没有把握让她们做得好些快些?”

高浩说:“那当然没问题,但需要重新调配,因为有几个调较岗位更重要和更难掌握,需要选几个接受能力强的较聪明的担当才行。当然,时间还是要多一些。”

谈主管说:“你的意思是,各较机岗位重新调配?”

高浩点了点头。

谈主管想了一下,说:“那好,从今天开始,各较机位的调配从今天开始由高浩负责。高浩,以后较机位的调配和管理由你全权处理。赵铭只管较机的纪律。”

高浩想:谈主管可不是一般的有魄力,当机立断的能力无人能及,管理能力还可以啊。

高浩拿了几张纸和笔再回到生产线的第一个岗位,沉思了好久,这个岗位相对复杂些和敏感些,快与慢直接影响后面的质量和数量。所以他决定让一个文化高一点聪慧一点的较机员来担任。

唔,谈亚霞是个不错的人选,性格温和细心,从气质上和谈吐上来看,文化根基也不会太差,接受能力应该较强。于是把原来调收音中频的她调配过来。

高浩注意到了她也姓谈,于是问:“你是谈主管的邻居还是……”

亚霞羞答答的说:“是的,我是他侄女。”

高浩说:“那好,你坐下来。这个岗位很重要,你是最适合的人选。来,坐过来。”

亚霞红着脸,扭扭捏捏的说:“我怕做不好,到时候担心会给别人骂!”

高浩略提高了一下嗓门,说:“别担心,一切有我扛。骂我也不会骂你,要是有人骂的话,就叫他骂我好了。”

高浩叫亚霞坐了下来,先操作一个步骤,然后在纸上写下一个步骤,并观察亚霞的反应,发觉她是释然的神情才说第二个步骤。一步骤一步骤的说完,然后再说一遍,接着操作一遍,最后才让亚霞自己做一遍。

亚霞真不愧是个聪明接受能力强的女孩,高浩只说了四遍操作示范了三遍,她自己也操作了三遍,就能掌握各步骤了。

高浩表扬了亚霞,她又一次的脸红的偷偷望了望高浩。她的心内感激高浩的信任,从高浩的信任里面,她找到了自信。在打工生涯里,即使一个小小的信任,也可能是人生一个美好的际遇!

接着,高浩就按同样方法调整了录放和中频调较位,效果很理想。

正准备调整其它的较机位,左边有人叫:“高浩,你来一下。你看看你的辅助夹具怎么能用!”

高浩应了一声走过去,是李总管在看打散l码螺丝的工人打螺丝。

李总管又说:“你看看,现在这里每小时才生产40台机,全因为这夹具不好用,能不能制作好一点的夹具呀?”

高浩不卑不亢的说:“我已经尽我能力做最好的夹具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做更好的夹具了。你可以提建议,我按你说的做。”

这时谈主管也走了过来,问:“赵铭,怎么回事?”

赵铭面无表情说:“夹具不能用,下机慢。”

高浩知道大家是来挑刺的,站在一旁不作声。

谈主管一边大骂一边喊女拉长银桃,说:“不能用就重做,银桃,现在马上去v1拉换打螺丝的夹具过来暂时使用,新拉优先。高浩明后天重做一个能用的夹具。别再做垃圾回来!”

很快,夹具换回来了,那女工做得却越发慢了,更加紧急,额头上汗珠如豆,急得直哭,嚷着说:“这个我更用不了,我要我自己的那个。”

哭着哭着,居然跑过去v1线要抢原来的回来。v1线的打螺丝女工不让,竟大吵大闹起来,都要用高浩做的夹具。

高浩看在眼里大乐,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总管伸手抢了两个夹具回来,坐下自己亲自上阵,用高浩的来打螺丝虽然不快,但终究比没有好多了。

接着他又换用v1线的夹具来打螺丝,一个抓不紧,居然伤了自己的两个手指,血一下溅到地下画了朵玫瑰,大怒,拿起伤了手指的夹具,狠狠的丢在地下,骂:“垃圾中的垃圾!这个夹具是谁做的?”

这时阿菜也在旁观,脸色时红时白,却不发一言。

谈主管和赵铭面面相觑,脸色又阴沉又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拉长银桃这时已经拿了止血贴过来,帮李总管包扎,那血如泉涌,一下子竟止不住。银桃只好又拿了云南白药过来,这才止住了血。包扎好后,李总管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高浩不动声色,暗自愤怒:才刚刚排开拉,就想飞了!是不是没得到好处,要来挑刺?要好处明说好了,不能用阴招吧!

他又暗自好笑:打脸还真快!还“啪啪”的特响。

第十一章 钟情

两天后,板线生产拉已进入正轨,辅助夹具也没有人再提起。

组装u2线已如火如荼的在排拉,原来空空的生产线,一下子密不透风。仪器和各种工具已排得到处都是,各组人员也已经各就各位,工人穿的是绿色工衣,一眼望去,却比板线多了十几个穿红色工衣的品质qc。

刘嘉嘉在呼呼喝喝的安排岗位,一边指导一边演示,倒真有大将之风。不过,也有点象街头上的小贩,高浩看在眼里心内不禁暗笑。

高浩继续整理仪器设备,并借来兄弟线v2线的机子来较准,他花了大概四十分钟,较准终于完成。

高浩不禁深吸一口气,终于可以稍放松一会了。这时木经理也来看排拉情况,问谈主管:“排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吧?有异常情况吗?”

谈主管说:“那倒没有,挺顺利的。”

不一会,第一台机子终于到了首个较机位。

高浩先自己测试一下第一台机子,发现是一台指示灯没亮的坏机,就演示一次给女调较员看。那调较员是个有过该岗位操作经验的员工,再加上在兄弟拉v1线实习了大半个月,倒省觉了高浩大费口水,很快就可以独立操作了。

那调较员写上坏机名,正想把机子拿出来给修理工维修。木经理和谈主管马上喝止,仍然下线。

到了第一个qc位,那qc一拿到就判定为坏机,就拿出来放到修理架。

谈主管大骂:“拿出来干啥?下线排开拉呀!再等就没饭开了。”

那qc品质员吓得一脸惨白,快要哭的样子。那个高挑还穿着红色工衣的女qc拉长抢了过来,对q1的几个qc低语了几句,拿了那机子重新放回流水线,继续下线。

那坏机一直排拉到最后,所有的位置得以演示完成,才返回交给最前面的维修工。高浩觉得这样排拉,虽然稍为另类,但很科学,最起码使得整条生产线岗位初具稚形。

那维修工很年轻,叫劲秋,约莫20岁多一点,修机倒很快,一拆开机,就找到原因了,两条线焊在一起了。

刘嘉嘉大怒,叫过焊线工人,大叫:“你看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是不是要款?”

那女工一脸委屈,但不敢作声。

木经理铁青着脸,说:“罚款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有没有说做观察再说再做再观察的方法去教导工人,谈主管,你觉得呢?”

谈主管连忙带着那工人刘嘉嘉拉长等人到那工人的岗位,谈主管亲自教导,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让那工人完全掌握该岗位的操作技巧。

这时,木经理来电话了,边拿出手机边摇头走开了。

谈主管笑骂:“刘大哥,你的烂摊子,要我来摆平!你都干什么吃的。”

刘嘉嘉笑着答:“没办法啦,小弟只能靠你罩着啦!”看得出,谈主管和刘嘉嘉的关系很不一般。

机子陆陆续续下了下来,坏机也慢慢多了起来,高浩坐在生产线旁边两个修理岗位中间,采集不良坏机数据。

正忙碌间,他的子急剧震动了一下,转过身来,原来是让高浩动心的那个qc拉长。她笑吟吟的站在那里,说:“高浩,帮我接一下测试机架好不好?”原来是她狠狠的踢了高浩的子一脚。

两边的修理阿金和和劲秋坏笑的说:“当然好啦,没问题啦!ok啦。”

那拉长很漂亮,身材高挑,听阿金和劲秋两人暧昧的言语,红霞泛上双脸,高浩看得也痴呆了一下,但双脚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帮忙。

不一会,qc的机架已接好。不知为何,好多人都集中向高浩和那女拉长投过来难以言喻的眼光。两人更不好意思了,成嘟更加红霞泛脸。

刘嘉嘉刚好走了过来,大笑:“郎才女貌,都身材高大,真般配!”

那拉长笑骂:“刘嘉嘉,你真是大坏蛋。我讨厌你,你给我滚蛋。”

嘉嘉说:“老乡呀,我是媒人,是好人,你得谢谢我。不能讨厌我。”

气得那叫成嘟的qc拉长娇羞的跑向生产线的尾端,嘉嘉大笑。

高浩心想,这女孩的姓好奇怪,名也奇怪,是高浩还没听说过的姓,全名却谐音成一个地名,人也突出的高挑美丽。

嘉嘉对高浩说:“阿浩,你惨了,我老乡看上你了。”

高浩说:“这怎么可能,才第一次见过面。”

嘉嘉说:“可是,一见钟情是存在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

一见钟情?真有那么的一点点,高浩想。

高浩问:“她是你老乡?”

嘉嘉拍拍他的肩膀说:“是的,隔离村的。她人长的漂亮,和你很般配,郎才女貌的,那可是地设的一对。阿浩,搞掂她。”说完,往成嘟跑开的方向去了。

高浩远远的望去,成嘟在另一端也望过来,一下子两人都失笑起来。他心中一紧,想:这女孩好危险。想着想着,感觉心内有点惊慌,连忙赶紧去分析坏机数据了。

分析完大概的坏机数据,高浩用稿纸写了下来,拿回到办公室用笔记本记录下来,办公室几乎空无一人,看看时间,才11:46分,人都哪去了呢?

这时,办公室的窗口外人声鼎沸,高浩把头伸出去,原来其它部门已经下班。这时,嘉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亚浩,走啊,吃饭去。”

高浩一脸的怀疑,正犹豫之间,嘉嘉一把拉着高浩的手,他只好跟着在后面。

去到饭堂,赵铭阿菜他们早已经吃完饭从饭堂出来了。嘉嘉说:“我们来慢了,大家都吃完回去午休了。”

打好饭出来,高浩坐在嘉嘉对面,边吃饭边小声问:“吃完饭不上去打卡才回去午休?”

嘉嘉说:“不回一般都没问题,后面才十分钟左右,不会出现大的问题,就算出了问题,下午再回来处理也行。主要是生产线没有因为你而受到影响就行,以后我找人帮你打卡就可以了。”

嘉嘉问自己:这样也可以吗?等下我还上去打卡吗?

吃完饭,嘉嘉从大门口出去回去午休了,高浩还回生产线等待打卡下班。

刚回到u2生产线,下班铃声就响了,工人门已排队在打卡。远远的站着一个高挑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正投过来眼光望着高浩,两人的眼光一交接,成嘟连忙调转脸,望向别处。

高浩不由得心中一阵狂乱,心想:这婆娘,有点要命。

第十二章 晚会

午休的时间足够长,从12点多到下午两点,天气虽然热,但高浩睡得一糊涂,睡醒后上班都困得睁不开眼睛。

他站在拉头的收音调较位后面打着呵欠,正看着调较员的调较情况,冷不妨脚上一紧,一阵痛疼传遍全身。高浩没转过脸就知道是成嘟的杰作了,心念一转,“哎哟”一声,马上顺势弯下腰来,脸上一幅因痛苦而扭曲的样子。

高浩心想:不吓一下这个美女,以后说不定会给她踢残废了!

这下可真吓惨了成嘟,连忙扶着高浩坐到修理位旁边的椅子上坐好,说:“没事吧没事吧,我都没用力踢!”

高浩又好笑又好气,心想:没用力踢?脚还没断!嘴里却说:“没事没事。哎哟哎哟……”,脸上还是因疼痛而扭曲的样子。

成嘟赶紧蹲下来帮高浩揉着被踢的地方,俩人靠得更近,高浩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芳香,一阵晕眩。

这下却引来附近好多人的目光,高浩紧张的低声说:“喂喂喂,快停快停,好多人看着。”

成嘟一下子反应过来,又是红霞满脸,说:“下一次你再和嘉嘉取笑我,我还会踢你。”说完,跺了跺脚,又跑开去了。

高浩坐在那里,呆住了。劲秋和阿金狂笑,附近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高浩苦笑摇了摇头,说:“我比窦娥还冤啊!”

阿金说:“阿浩要行桃花运了,这美女看上你了。”

高浩坏笑着说:“被她看上了,那可不是乐事。随时可能会给她废了(脚)!”

阿金也坏笑说:“她怎么舍得把你废了呢!把你废了,痛苦的是她!”

高浩一下子明白自己说错话了,看来鸿沥厂里的人个个都是语言大师,时时刻刻都会给逮到话柄,看来亚金在语言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阿金年纪比高浩大,头秃了一大半,但话语很多,性格也很随和。高浩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边帮忙维修一边聊天,原来他老婆在板线上班。

高浩问:“为什么不叫你老婆也调下来组装线?这样大家可以常在一起,卿卿我我,又爽又浪漫!”

阿金说:“那可不爽。第一,老夫老妻了,少近为妙,近多了会吵架;第二,把她调下来,要交钱不说,还要托人事很麻烦;第三,我可不舍得花这钱。”

高浩一听,心中又是一动,心想:又是钱作怪。他低声对亚金说:“这里挺黑的,样样都是钱。”

亚金说:“这里就是如此,为求一餐,只能低声下气的求神拜佛,用钱拜了佛祖,会有一定的保障。”

高浩想:李总管肯定是一个佛,谈主管也是个小佛,还有更大的佛吗?

阿金低声问:“阿浩,你有没有交钱给上面?”

高浩说:“我没交。我靠面试进来的,不清楚有这些规矩。”

阿金半信半疑,也不方便再问,高浩也就不再说向上面交钱的事。

估计是怕别人笑的原因,成嘟都没敢接近高浩,只是远远的盯着他。高浩往哪里去,成嘟就往其它地方走,象老鼠见着猫一样避开着他,高浩又好笑又不好意思。

直到五点多差不多下班时,成嘟才拿着一张纸递给高浩,说:“这是晚上品质会议的五大问题点,亚浩你得准备一下不良原因。到时要在会议上回复原因和对策。”

高浩一看,是生产线的五大项不良坏机。

远远的嘉嘉走了过来,笑着说:“亚浩,我老乡这么快就写信给你啦!我看看写些什么。”说完,他一把抢过那张纸条,念:“亲爱的浩,从一见到你开始,我就满心喜欢你。不知为什么,我一见到你,我就……”他连珠炮般的胡编乱造的读了起来。

成嘟又好气又好笑,脸色娇羞得象小姑娘,恶狠狠的瞪了嘉嘉一眼,转过来也瞪了高浩一眼,一溜烟的跑开了。

高浩笑说:“嘉嘉,你可真会编故事,不良问题点也给你说成了情信。”

嘉嘉大笑,说:“看得出她真的喜欢你,帅哥就是好呀!”

高浩逗趣说:“有什么好,天天来踢我!”

望着成嘟的背影,高浩心中又狂乱了起来,他有点迷失了。

晚上七点,生产线办公室。

高浩走进办公室,除了成嘟在白板上面写那五大不良问题外,还没有其他人到会。

高浩走到成嘟身边,突然就弯下腰,直呼:“哎哟哎哟,好痛好痛!”

成嘟转过面来,嗔怒:“还痛?真的很痛吗?”说完,又要踢过来,高浩吓得赶忙溜开,说:“不痛了不痛了,请高抬贵脚,别踢了。”

成嘟笑着说:“原来今天你是装的,装得还挺象哦。”

高浩说:“不象不象,都差点残废了。”

成嘟忍不住一阵轻笑,说:“你这人象小鱼儿,狡猾得很,都给你骗了。”

高浩说:“不骗银,不骗钱,只骗骗美人。”

成嘟一脸娇羞,说:“油腔滑调,都坏到家了。”

这时,赵铭嘉嘉阿菜陈翔文凌霄汉进来了,两个不敢再说什么,否则又给嘉嘉他们一阵胡说,那就会尴尬极了。

到了七点半,谈主管和木经理也来到办公室,全部与会人员全部到齐。

木经理开始主持,说:“u拉今天第一天开品质会议。以后会议安排是,当天晚上加班的话,就在当天晚上七点三十分开;当天晚上不加班的话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十分开。你们要跟进品质qc提出的五大问题点,然后由科文和pe工程师回复原因和对策。”

木经理看了看白板上的问题点,继续说:“新机一周之内需要每天提供七大问题点并解决,旧机提供五大问题点解决就可以。成嘟,u2线需提供七大问题点出来,不是五大问题点。”

“当然,特殊情况除外,坏机多的话,需提供十大十五大问题点也有可能。由品质部提供问题点,pe工程师提供分析原因,科文提供解决对策。”

不一会,成嘟加了两项问题点,而高浩写上分析原因,嘉嘉和赵铭做对策,成嘟记录入档。v线的则是由阿菜和陈翔文凌霄汉回复原因和对策。

对策完成后,木经理又说:“所有原因必须准确,对策必须认真执行,否则等于废话连篇。谈主管必须认真管理好品质会议的主持。否则就是严重失责。”

高浩好佩服木经理的魄力和智慧,这个会议真是整条生产线的生命线,控制得好,数量和质量都有极大的保证。

接着,大家都出去生产线实施对策去了。

好充实的一天。

第十三章 三公

u1u2生产线已经进入正轨,虽然生产线在紧张生产,但管理人员最无聊,只能做些添砖加瓦的事情。因为按会议精神,每天做五大问题分析和对策做了一星期多,基本上是没有更多的人为坏机或物料坏机可控了,再控制一天一台两台的坏机,基本上束手无策,都感觉多此一举了。

所以说,排拉初始时管理人最辛苦,排开拉后几天就轮到管理人员轻松舒服了,这是全厂人的共识,这主要的原因是订单量大。象一些订单量小的,才排完生产线没两天,就已经生产完了,这种订单基本上是没法控制人为和物料所造成的坏机,所以坏机率就相对会高不少。

又是星期天,高浩在板线转了一圈,居然没看见一个穿白工衣和灰工衣的管理人员。都哪去了呢?难道都“聚会”去了吗?

高浩到处闲逛,尽往僻静处走。板线的对面,有个闲置的车间,那里尽是摆放些闲置物品和物料,比如退修机剩余物料不良待处理物料,等等,那里基本上没有人,也稍为幽暗。高浩曾经进去游荡过几次,那里各种物料摆放还算整齐,分类和标识都一清二楚,只是这么多的剩余物料,还是怪可惜的。

高浩从那个虚掩的门口走进去,在一堆纸箱堆前停了下来,从一条小通道走进去,然后爬上一堆较矮的纸箱上面坐了下来,正好是中间低四周高。旁边有几箱装杂料的胶箱,里面的物料用些报纸隔离分层。

坐在那里久了,慢慢就感觉闷热,高浩就找一张小纸皮来拨风扇凉,又从胶箱里抽了几张报纸来阅读,以解无聊。

这里倒是个偷懒的好去处,基本极少会有人来。高浩看了一会报纸,睡意袭来,就不可抗拒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左边传来几个低沉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一个人说:“三公,通杀。”高浩一听,原来是有人在赌三公。

另几个人一阵叹息,其中一人说:“tmd,真够背的。再来!”

另几个人也附和着说:“再来再来!”一下子声音大了起来。有人“”的一声,示意大家压低声音,声音又小了下来。

高浩一时好奇,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的纸箱堆顶爬了上去。到了纸箱堆顶,往下一看。下面倒是个好的聚集场地,四周堆满物料,中间一片空旷,那里正聚集了七八人在赌三公,正在赌得如火如荼。

从彼此的表情上看,刚才明显是发牌的庄家占了上风。那庄家倒也见过,瘦矮个子小,是个货仓管理员。

又过了一会,画风突变,几手下来,那庄家面前的那堆钱已全部进了散户的口袋,而且还从自己的口袋拿了几张大团结出来赔付。

接下来,那庄家输得有点惨,额头上的汗水直冒,手慢慢的抖了起来。

有人笑说:“别抖嘛,钱是身外之物。”

高浩暗笑,心内笑骂:钱当然是身外之物,难道会是自己的肉肉!

正豪赌间,又来了五六个穿白工衣的管理者,高浩一看,正是李总管和谈主管几人,那七八人都停了下来。高浩一惊,正想偷偷的退下去溜走,但好奇心还是促使他更小心翼翼的观看下去,看看先前的那七八人怎么办。

但接下来的事让高浩愕然了!那七八个人不但不害怕,反而更感亲切的叫着:“李总管,谈主管,你们来啦。”

那矮小的庄家把牌伸了过去,说:“李总管,你来吧,我太背了。输了不少。”

李总管接过扑克牌,干笑了几声,说:“赌场无父子,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声明一下:欠数不超500,超过500停手记帐退出哦。”

李总管接着又说:“现在开始发牌,发牌后庄家先开牌,散户后开牌,不能迟开超20秒。可以开始押注了。”

说完,散户们陆陆续续下注,李总管开始发牌,片刻间就开牌拼杀,庄家和散户各有斩获。接着所有人大力拼杀,过了一会,李总管小胜,面前的钱慢慢高了起来。

谈主管坐在李总管旁边,一边帮着处理李总管的收支款项,一边参与赌上自己的一份,还一边四下张望。高浩大气不敢透一下,把头压得低低的,生怕给他发现。

赌兴正浓,外面急冲冲的冲进一人,说:“保安许队长来了,大家赶快躲起来。”

高浩也吓了一跳,别给别人抓到当成赌徒了,那时就真的百口莫辩了,连忙躲进一处更暗的纸箱堆里。

大家刚躲好,从闲置车间的门口进来了几个人,许队长说:“你们几个分别去各个角落查查灭火器,看看是否有安全隐患。有什么情况赶紧来报告。”

接着传来那几个保安远去的脚步声,过了一会,许队长左右看了看,钻进那聚赌场地,压着声音叫:“李总管,谈主管,赶快撒,总办公室例行小巡查。快快撒啊。”

话音一落,李总管谈主管他们就一涌而出,片刻之间,跑得一干二净。高浩从另一侧偷偷滑下来,从门口溜了出去。

高浩出来回到板线,惊魂未定,汗水直流,心跳“”乱跳,心想:高层水有点深呀,李总管带头聚赌,居然有许队长通风报信,这些高层爬这么高,是谁的选择?

高浩感觉头皮有点发麻,空气也好象变得混浊了,加上板线本来就闷热无比,就往组装线释放情绪去了。

去到组装线,经过q3的三个qc位,那三个qc正在和成嘟在用听不懂的地方话在聊着什么。高浩停了下来,童心又起,一本正经的说:“吵什么吵,四个女人都成了圩了!一个两个都成了骂街亚婆了。安静一点好不好?”

其中有个白净的女孩笑骂:“这坏蛋,我们吵架要你管呀!”

另一个大眼睛的女孩瞪圆了双眼,说:“这家伙欠揍,我们几个人揍扁他。”

高浩不明白,为什么美女总是扎堆,这几个常玩在一起的居然都很美,加上身上的红色工衣,越发漂亮得有点过分。

成嘟嗔怒着说:“是不是要我跟你吵,马上放马过来。”

高浩“嘻嘻”一笑,说:“我可不敢和你们吵,吵架都给你们申请了专利,我可不敢侵权。”

成嘟和那个大眼睛气得冲了过去,往高浩身上踢了过去,高浩连忙逃开,扔下一句:“都还没过门,就要谋杀亲夫吗?”

成嘟和大眼睛一听,羞得跑回座位,把脸覆在生产线上羞笑着,不敢再抬头。

高浩得意的扬长而去,走到拉的另一端,回过头来看,成嘟已抬起头来远远望着高浩,一脸嗔怒和笑意。

高浩被那张俏脸看得心中一阵动荡,赶紧落荒而逃,进了技术部。

第十四章 电鼠

逃进技术部,远远看见胡清晨和齐天赐围在制作机架桌子旁,张主管也在那里。

高浩走近去,齐天赐正在叠着什么,原来他们在制作变压器,叠的正是刚拆下来的变压器铁芯。

胡清晨正准备绕变压器铜线,但绕好多次都是打结,所以总是停下来整理,一整理原来绕的就松,高浩很清楚这样绕出来的效率是极差的,松了漏磁就大,漏滋大功耗就大,严重的就会出现“滋滋”的高频声音。

于是高浩也坐了下来,帮着胡清晨绕线。高浩怪声怪气的问:“你们这是做啥啥啥子呢?不会是做电鱼机吧?”

胡清晨他们三人一脸怪异的神色,张主管说:“不会吧,这你都能猜得到?”

高浩得意的说:“这个肯定是升压变压器,我们的功放可不会使用这么大的变压器。”

齐天赐说:“你基本猜对了!我们做它,主要是用来电老鼠。”

电老鼠?唔,非常有可能,宿舍后面是一片稻田,那里老鼠不少,有时睡觉都给阳台下面的老鼠吵闹声吵醒,高浩想。

张主管在那里焊接线路,用的是万能板,搭桥电路可不容易。齐天赐问:“张师傅,我们升压到多少伏?一万伏差不多了吧?”

高浩想,可能是张主管的技术过硬的原因,好多人都叫他张师傅,近几天以来一直有耳闻他对公司的功绩和贡献,公司董事长对他一直颇为器重。张师傅虽然名声在外,但为人处事很低调。

张师傅说:“不行,上一次我们做的就是一万伏,后来电老鼠时漏掉了几个超大的。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悔!”

胡清晨说:“估计这次要加大两千伏。”

张师傅停下那双微微颤抖的手说:“加大到一万四千伏试试。你按我给的参数挠就可以,但是要绕密实些,担心按参数绕不下。”

高浩问:“电流估计多大的?电流过小估计只能电晕大老鼠。”

张师傅说:“你说的没错,所以这次专门托人从香港带来了几个进口的推动放大管,电流应该可以电死大老鼠了。”

胡清晨绕了好久,停了下来,说:“高浩,你记一下,现在是250圈,先抽支烟,我们再继续。”

说着,大家都去小阳台抽烟,高浩本来很少抽烟,但高兴之余,也抽上一支。

闲聊中,高浩了解到他们正是电管理宿舍后的稻田里的老鼠和田鼠,他们的区分是,共有三类老鼠,一种是专进驻屋里的嘴有点尖的鼠叫鼢鼠,也叫小老鼠,一般不能吃,就算能吃也不值得,花费的工夫太大;一种专门在田地里吃谷物的田鼠;另一种是介乎于小老鼠和田鼠之间的叫大老鼠。

高浩问:“为什么我们阳台下面有那么多大老鼠?一定不是自己来的吧!”

胡清晨回答说:“当然不是!主要是有很多中高层管理的家属在宿舍煮饭吃,骨头没丢垃圾桶,却丢到阳台下面的稻田里!老鼠怎么会不来!”

齐天赐说:“好几次我看到,有几个大老鼠在打架,它们象肥猫一样大,隔离的真猫都不敢去它们出没的地方。”

张师傅呵呵一笑,说:“今晚我们有大老鼠汤喝了。天赐准备好了利刀了没有?”

天赐说:“早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高浩说:“杀了吃呀?能吃吗?我们以前只吃田鼠。”

张师傅说:“都可以吃,关键是要干净。”

接着,大家又回去制作变压器了。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变压器才安装好成品,升压线路张师傅早已焊接好。

张师傅说:“就这样吧,胡清晨用袋子装好变压器和线路板,下班时开申请单带出去。晚上六点接好线,七点开始电老鼠。”

高浩说:“可以带出去吗?门卫很喜欢管这种闲事的!”

张师傅说:“没问题。小事一桩。”

后来高浩才知道鸿沥厂对这种制作不强监管,但不能偷偷摸摸,拿出时要大方展示就可以。

到了晚上六点多,高浩到张师傅房间,大家都到齐了,另外还多了两三个人在看热闹。

张师傅用了十几分钟就焊接好变压器和万能板的接线,然后把它们放进抹干了的水桶,另外还用干燥的报纸盖起来,有两条线引了出来,接在一个双刀开关上,过了开关接了一个插头。

而高压一端,两条输出线直接吊下到那老鼠出没的地方,没有人敢去靠近那高压部分。

一切准备好,专待那大老鼠出没。

入夜,齐天赐往那老鼠出没的地方丢了一些骨头下去,四周一片寂静,空旷的野外只有那老鼠的声音。

慢慢的,老鼠的声音渐渐的象集市,热闹了起来。胡清晨紧张的问:“要不要关闸?”

张师傅说:“不急,大老鼠还没到。”

大家压低呼吸,静听下面的动静。又过了一会,下面突然好安静,胡清晨急得正想说话,张师傅用手指放到嘴唇,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大家就又安静了下来。

下面突然又鼠声大作,传来大声撕咬的声音,张师傅脸色一喜。高浩低声说:“张师傅,该关闸了。”

张师傅终于果断开口,说:“天赐,关闸!”

齐天赐应了一声,压下那双刀开关。只听下面“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火光闪闪,还闻到了烧焦了的味道。

张师傅又急得大叫:“开关多几次,预防大老鼠醒来跑掉。”

齐天赐马上开闸再关闸四次,下面老鼠出没的场地好热闹,“噼噼啪啪”的声音也轻了,正想再关第五次。张师傅制止了,说:“好了,它们完蛋了。把插头拨下,可以下去收战利品了。”

齐天赐和胡清晨已经拿了手电筒冲了出去,高浩也正想冲出去,张师傅叫:“高浩,等等,先把线吊起来,然后拿上几个袋子再下去,没袋子恐怕拿不上来。”

高浩把高压线吊上来,拿了五六个袋子,然后冲了出去,蹬蹬蹬的下楼梯,转向大楼后面,齐天赐两只手里各拿着两只大老鼠在那里大叫:“这两只是猫鼠吧!有4斤吧,唔,估计不止!”

这时胡清晨还拿着手电筒蹲在那里,高浩跑过去,原来他还在那块老鼠出没的地方找老鼠,高浩伸了个袋子过去给胡清晨,接着又伸一个给齐天赐。

胡清晨突然一声“呀”,吓了高浩一跳。只见胡清晨一只手提了一条差不多有一米长的蛇站了起来,高浩一看,转过头来正想跑。高浩最怕蛇,那东西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胡清晨大笑,高浩才想起这蛇也应该是死翘翘了。高浩慢慢走近,那蛇都有些地方给高压电给烧焦了,哪里还有生的气息!

张师傅站在阳台上,说:“清理完战场就赶快上来吧!”

三人很快清理完战场,老鼠有三十多只,肥大的也有三只。最意外的是,居然有三条不小的蛇。

高浩终于明白,蛇鼠一窝原来真有其事。

高浩站直了丫着腰,大声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老鼠的地方就有大蛇。”

三人大笑,笑到后来个个都喊腰痛。

第十五章 煮汤

三人提着蛇和老鼠回到张师傅房间,张师傅一看居然有几条蛇,不禁啧啧称奇。胡清晨说:“没什么奇怪的,没听高浩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鼠的地方就有大蛇吗?”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看热闹的人群也慢慢散去。

齐天赐问:“现在杀吗?”

张师傅说:“当然是现在杀,高浩别走,帮一下忙。喝了老鼠汤再走。”

高浩扭扭捏捏的,不敢答应。胡清晨“扑哧”一笑,说:“他怕蛇怕得要死,哪敢帮忙!”

大家一阵哄笑,高浩更不好意思了。张师傅微笑,说:“不要你帮忙杀蛇,只帮忙杀老鼠。”

高浩终于答应了下来。

齐天赐和胡清晨杀蛇,张师傅和高浩杀老鼠,高浩没见过剥老鼠皮,倒也新鲜。

张师傅操刀,高浩抓住老鼠身体。张师傅说:“高浩,小心不要弄破胶手套,你只要用手抓紧老鼠腿和尾巴,其它的地方都不要碰,避免老鼠毛会沾粘到老鼠肉上面,那毛太细很难洗!”

高浩笑着说:“没事,俗话说,猫毛当葱鼠毛当菜,能吃。”

齐天赐大笑,说:“俗话说的是,鸡毛当葱鸭毛当菜,这小子疯了!要吃老鼠毛。”

胡清晨说:“张师傅,等下把老鼠毛留给高浩吃,他常吃。别浪费了!”

高浩嘻嘻一笑说:“我喝汤好了!”

张师傅拿出一个铁钩子,钩住那大老鼠的嘴,吊在阳台的铁栏杆上,叫高浩抓住老鼠腿,就拿着利刀从那老鼠的嘴角边下刀,小心翼翼的撕开一道口子,慢慢往下拉,约莫十分钟,就拉到老鼠的后腿上了。

张师傅叫:“胡清晨,拿剪刀来!”

胡清晨拿了剪刀,一下子就把老鼠的小腿剪了下来。

接下来张师傅用利刃开膛破肚取走内脏,胡清晨清洗和切肉,齐天赐洗煲烧水。很快所有的蛇和老鼠就成了盘中肉。两大盘老鼠肉,一小盘蛇肉。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有人喊:“有人在吗?”

高浩说:“没人在!”说着一边去开门。

门外原来是妙妙和芯蕊,妙妙笑着说:“真的没人哦。”

高浩说:“小猫咪来了。”

妙妙嗔怒说:“谁是小猫咪?你说清楚些。”

高浩说:“我不清楚,反正我知道来了两只小猫咪,可能闻到老鼠的味道了。”

芯蕊说:“和他说那么多干嘛!揍他。”

高浩急躲到张师傅的床上,妙妙和芯蕊追了过去,花拳绣腿盖头盖脑的砸到高浩身上。高浩倒还是第一次在床上给美女揍。

高浩高呼:“哎呀呀,不得了,我投降了。”

但妙妙和芯蕊锤得兴起,并没有要停下的样子。高浩情急生智,叫:“美女们,不要在床上打架,不象话不象话。”

话音刚下,芯蕊和妙妙赶紧跳下床,脸上通红,又是嗔怒又是娇羞。

张师傅他们哈哈大笑,胡清晨问:“高浩,床上是怎么样打架的?”

高浩下了床,一脸的痛苦,说:“象刚才那样。”

妙妙笑骂:“这人坏得象韦小宝。嘴巴也坏。”芯蕊冲上去还想揍高浩,给妙妙制止了,说:“别打他了,说不准他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芯蕊只好停了下来,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高浩问:“妙妙,你怎么能闻到老鼠味道?”

妙妙说:“我来借用张师傅的电脑,再说,哪来的老鼠!”

高浩指了指那盘上的老鼠肉。芯蕊走过去看了看,指着那小盘,问:“这个也是老鼠?”

张师傅说:“这个是蛇。”

妙妙说:“哪里抓的?”张师傅指了指阳台下面。

妙妙又问:“用什么抓的?”

高浩说:“用手抓的。”说完张牙舞爪要抓妙妙的样子,妙妙尖叫着跑开了。

煲里的水终于开了,齐天赐把三盘肉倒下去。一阵阵香气四溢,张师傅拿着勺子搅拌,然后加入姜块。香气更甚,个个都拼命的大吸香气。

高浩大叫:“张师傅,别搅了,再搅香气让我们都站不稳了。”

芯蕊眠着嘴笑:“说得真夸张。”高浩说:“你常吃老鼠当然不会。”

芯蕊辩解说:“我没吃过老鼠好不好!”

高浩说:“小猫咪没吃过老鼠,说出来谁信!”

妙妙边开电脑边说:“芯蕊,别和他扯,跟他聊不过。”

高浩有听说过电脑,但没接触过。于是靠过去看个究竟,一个显示器,一个键盘,另一个估计是传说中的鼠标了。

显示器终于出了图象,那图象很好看。妙妙问:“张师傅,用的是windows95呀?”

张师傅说:“这个系统也是新安装的,原来买回来时是,电脑是二手的,花了我差不多4000元,这机子mcu是386,装这个适合。”

高浩听了伸了伸舌头,那得要用自己三个月的工资吧,太奢侈了。

高浩问:“妙妙,这个啥,有什么用?”

妙妙说:“什么都可以做,放相片图片资料,画图设计听歌看电影看vcd,都可以,无所不能。”

高浩说:“泡妞娶老婆可不可以?”

妙妙和芯蕊相对一笑,说:“这坏蛋想老婆想疯了。”

接着,妙妙开始练打字,芯蕊在一旁叫:“快快快,……15字……26字……34字……46字……57字,哎,比上次慢了。我来试试。”

芯蕊坐下,端正姿势,妙妙叫:“准备,开始。……8字……16字……25字……33字……43字。时间到,也比上次慢了。”

张师傅说:“比我快,我顶多40字。”

妙妙说:“不一样,女的一般会比男的快。我见过最快的是一分钟110多字。”

齐天赐叫:“汤好了,准备喝汤。”芯蕊走过去,说:“好香的汤。这叫蛇汤?还是老鼠汤?”

高浩说:“这叫蛇鼠一窝汤,也叫蛇鼠一锅汤。”

大家一阵哄笑,都说这汤名起得好。

大家装了汤,坐了下来,边聊边喝。

妙妙问:“张师傅,听说明天晚上发工资,听说我们这些没送钱物的中层管理,会没有奖金,不知是真是假。”

张师傅说:“估计是真,前几个月已经传出,李总管内部放消息出来,凡没交500元的,没有奖金。”

高浩问:“木经理不理这事?”

张师傅说:“他理?他装都会装着不理。也难为你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交钱会坏了一生的声名,不交又一分奖金也没有。年轻人一般名声都会重要过金钱。”

高浩妙妙芯蕊不发一言,张师傅小声叹息。一下子热闹的气氛已经被冻结。

高浩想了想,说:“不想太多了,现在纵算你送钱物,明晚发下工资也不会有奖金。喝汤,喝汤,蛇鼠一锅汤,名不虚传呀。”

齐天赐说:“我房里有酒,大家要不要喝上一杯。”

高浩说:“拿来拿来,喝酒正当时。”

酒到来,热闹气氛得以延续,笑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一直到深夜。

第十六章 被宰

周一,中午十点。

好多拉同时发放工资,绝大部分人都是笑逐颜开。但也有不少人愁眉苦脸,就比如高浩,他一打开工资条,“奖金0”,就清楚被宰是什么感觉了!

他坐在阿金旁边的子上,不发一言,两个月的辛苦,换来一肚子的怨气和委屈,一起涌上脸宠。

阿金偷偷看了看他手上的工资条,埋怨说:“高浩呀,叫你送几百过去,一个月就可以拿回来,你又不干,你这不是傻吗?”高浩一听,更加郁闷。送钱,自己可从来没干过,送礼物会有,但不会涉及到行贿层次。

为什么自己非常不愿意送钱给他人,自己一下子也想不清楚其中原因。成嘟这时也在旁边,听了阿金所说,愤怒的说:“阿浩你别听阿金说,用几百块就葬送自己一生的清白,这事绝不要做!”

高浩一听,猛然惊醒,心想:我虽然是一个很普通的工者,但也不能背负贿赂的污名,人就应当顶天立地,岂能让这点金钱被打倒!

高浩不由得望着成嘟,这个高挑的美丽的女孩倒真有思想,人漂亮之外性格也很特别。

成嘟给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含羞低声说:“别盯着我。”接着伸过来一张纸条,是成嘟的工资单。

成嘟说:“我也没有奖金,这不会死。”原来成嘟是从品质qc员提升为品质拉长的,但提升无非是有人想从中谋利而已。成嘟说:“让我提升可以,让我送钱?门都没有。”

高浩问:“是不是试工三个月是没有奖金的?”

成嘟愤然说:“屁!试工三个月没奖金?那为什么与这些掌握员工工资福利的管理有裙带关系的就有,v2线的凌霄汉第一个月就是满额奖金,说出来都没有说服力。”

高浩问:“那你为什么升上来为什么也没有任何奖金?”

成嘟淡淡的说:“无非就是我没有送钱给他呗,当时有人见我做事还可以吧,就把我提升上来,以为我会感激他,会送钱给他,可是我才不会这样做!拿少几百对我不会有影响,想让我送钱?嗯嗯!那绝对不可能!”

阿金悄悄对高浩说:“成嘟说的那个他,就在她的后面不远。叫她别说了。”

高浩望向成嘟的后面不远,有个穿白工衣的女管理走了过来。高浩连忙对成嘟说:“你说的她来了,赶快做事。”

成嘟一脸的不肖,但还是走到qc位看报表。不一会,那女白衣来到成嘟身旁,问:“成嘟,你去看看q2和q3位,她们在聊天听歌,你不用管她们吗?”

成嘟说:“她们为工作说话很正常,我不方便过多去干涉。你看到的话可以处理她。”

那女白衣黑着脸说:“那她们在听歌又怎么解释?”

成嘟说:“我不解释,她们的职务本来就是听歌测试,去禁止她们听歌,岂不是让她们吃饭而不让她们张口吗?”

旁边的人一听,都笑倒了一大片,高浩更是笑得站了起来,坐着笑几乎透不气来。

那女白衣脑羞成怒,大骂:“让你解释,说不解释,却又解释了一大堆,是不是不想干了?”

成嘟回敬了一句:“不干就不干,谁都有奖金,就我没有。这工作干不干,我无所谓。”说完,就往生产线的另一端大步走开了。

留下那女白衣站在那里,无人理会。

高浩也背过身去,心想这女的和李总管都是一路货色,都是钱奴,没送钱就故意挑刺挑骨头。

那女白衣觉得无趣,铁青着脸往技术部的方向去了。

阿金对高浩说:“这穿白衣的姓关,大家都叫她关姐,经常笑吟吟的,但最黑心,几乎每个qc都要交钱,没交钱的都给刁难,被她骂哭的人起码排到厂大门口,每个人都有娘生的,但她属下的品质qc起码有一半的人给骂得成了没娘生的!”

高浩紧锁眉头,说:“那没人反抗她吗?”

阿金说:“有谁敢!外面有一班专干勒索勾当的小流氓是她的保护伞。谁都惧她三分!”

高浩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些高管果然背后是有故事的人,这给她(他)们有了有峙无恐的底气。

过了一会,成嘟又回到高浩身旁,说:“这臭女人,嘴巴贱得要死,一天不骂人就周身发痒,象狗一样乱咬人。骂不过我还躲不过吗?”说完一副得意的样子。

看着这美丽的女孩,在如此不妙的境况还能如此的得意样子,不禁“扑哧”的一声笑了起来,说:“成嘟呀,她可能更年期了,你大美女大人大量,原谅她吧!阿弥勒佛!”

说得成嘟笑得花枝招展,眠着嘴说:“想不到我在鸿沥还能碰上,长着头发的和尚。善哉善哉。”

阿金也揍热闹,说:“我更想不到的是,在鸿沥厂,我不但碰上了长着头发的和尚,还碰上长发飘飘的尼姑,而且是绝配的和尚和尼姑,大家说这世界到底怎么啦!”四周的人一阵阵笑声。

成嘟一听,满脸通红的跑开了,高浩也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溜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自己的位置坐下,心中一阵狂乱,自己和成嘟都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以后会越来越给大家取笑成小夫妻了,这该怎么办?从各方面看,自己和成嘟都越来越互有好感了,难道自己真会给取笑成真的一对吗?

高浩正在喝水,妙妙和芯蕊带着几个人过来找,说:“浩,听说你也没有奖金,我们去找一下木经理,问问是怎么回事!”

高浩正有此意,难得有人一起,就一行人一起去木经理办公室。路上又加入了好几个没奖金的中低层管理人。

到了木生办公室,办公室上面写着“生产部经理室”,木经理正在批阅,见这么多人进来,就问:“你们到底怎么了?都来干什么?”

芯蕊说:“木经理,我们这些人进厂兢兢业业,尽力做好自己的职责,但发工资一分奖金都没有。我们想问,这是什么原因?”

木经理说:“新进厂三个月不一定有奖金,三个月后就一定会有。”

高浩说:“那为什么有些员工会有呢?是不是和某些人中高层管理有关系的就有呢?”

木经理看着高浩的眼睛说:“谁和谁有关系就有奖金?”

妙妙说:“比如u1线的赵铭,和谁有关系就不用我们说了。赵铭有满额奖金,而我们就一分也没有,这不是不公平又是什么!”赵铭是李总管妹妹的外甥,全厂的人全都知道。

木经理却说:“不公平?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

高浩笑了一声说:“嘻嘻,在鸿沥厂,不公平可以正大光明的摆出来了!”

木经理辩不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好叫了旁边的女助理找李总管来。

不一会,李总管进来,问:“大家来这里干什么?都没事干吗?”

木经理阴沉着脸,说:“少一事行不行啊?你看看,你姐的外甥有奖金,这些人一分都没有。你做事挺机灵的嘛!”

李总管说:“不是我不给他们,而是一下子把福利给了,以后不给的话,大家就没有动力了。所以推迟几个月才给。福利要慢慢发放才对公司有好处。”

木经理转向大家说:“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嘛。”

人群里有人大声反问:“那为什么赵铭会有,而且是全额?”

李总管语塞,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木经理大怒,大骂:“李大哥,麻烦你以后多给我找点麻烦。你一天不给我找麻烦,就全身不舒服,是这样吗?”

李总管尴尬的转过面对大家说:“大家先回去,下个月开始加。大家请放心。”

大家见李总管给下了承诺,也不再纠缠,就散开去了。

第十七章 赴约

日子过得飞快,再过几天就是中秋。

高浩从板线下来,经过组装线q3时,那个白白静静的叫梁泉灵女孩把他叫住,说:“高浩,今天星期六,我们一班姐妹聚会,你也过来喝一杯,聊聊天。8点来。”

圆圆的大眼睛白冰也稍停下手里的工作,对高浩说:“你来,我要和你干一杯,我要把你灌醉。”

高浩双手揽着自己做了个保护自己的姿态,问:“你要把我灌醉?你想干什么?”

泉灵和周围的人笑倒一大片,白冰羞得又覆在生产线上不敢抬头。

良久,白冰抬起头忍着笑说:“阿浩,别不信,晚上8点你来厂门口对面进去50米的大排档,你就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

高浩眉毛一扬,说:“嗯,我绝不相信。晚上见。”说完就扬长而去。

白冰消消对泉灵说:“真担心约不到他,我这方法不错吧。”

泉灵笑吟吟的说:“可以向嘟姐交差了。”

晚8点,周六晚一般不加班,很多人都借此到外面去购物或者找节目去了。

高浩冲完凉就出来,下到一楼,往西走不远到厂大门口,然后转左走50米,到了白冰说的大排档。

白冰和泉灵已经在那里等,她们都换上了裙子和恤衫,简直就是两个小美人。

高浩说:“哗,你们今晚好美!和美女喝酒,我可是头一次。先说好,你们可别以多欺负我一个哦!”

白冰瞪着大眼,说:“一个大男人,居然说我们欺负你。笑话!”

泉灵笑说:“怕给灌醉吧。怕给灌醉就回去睡大觉去。”

高浩一下子给刺激了,低吼着说:“进去进去,喝酒喝酒!”高浩迈开腿就走了进去,泉灵和白冰在后面笑着抛个眼色,然后跟了进去。

大排档里面有个小院子,白冰说已经包下了小院子,没有其他闲杂人来打扰。

才刚坐定,高浩叫:“啤酒在哪里?”

服务员听到叫唤,拿了三瓶啤酒出来开了盖,另外一个服务员拿了五个玻璃杯出来,高浩问:“为什么要五个杯,还有人来吗?”

白冰说:“还有两个姐妹来,可能迟些来。”

高浩说:“那好,听说有酒窝的人酒量特别大,我们先冲三杯,快来快来!”

高浩酒量不大,只是想吓吓这两个小妹妹,给她们先来个下马威。自己本来不敢来,怕被灌醉了出羞,只是已经答应了,只好硬着头皮装酒鬼。

果然,白冰和泉灵呆在那里,都不敢举杯。高浩心里得意,拿着酒杯去碰她们俩的酒杯,说:“酒瘾来了,别等了。”

说完举杯一干而尽,白冰和泉灵只得慢慢吞吞的举杯,困难的喝完那杯中酒。

三杯酒下去,泉灵连连摆手,说:“停停,会醉的。别喝得太急了!”

高浩笑着说:“废话!喝酒就是要醉,不醉喝什么酒。”

两个女孩脸上已经微红,看着高浩镇定自若的样子,都想:这帅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酒量这么大,看来今晚要倒霉了。

泉灵悄悄对白冰说:“你在这里和他喝,我去叫阿姐来,要不我们很难顶得住他这样!”

说完就跑了出去。

高浩问:“泉灵去搬救兵了吗?搬再多救兵也没用。”

白冰说:“没有,只是去叫我阿姐来,今天她生日。”

高浩一听,吓了一跳,说:“不会吧,你姐生日为什么叫我来?我来就不合时宜了,我得撤退了。”

他站起来要走,白冰说:“我姐特别交待要请你来,你可不能走。”

高浩说:“你姐怎会请我来,我又不认识她。”说完,他就要往外面走。

这时,泉灵回来了,说:“今天的主角来了,大家欢迎。”

话音刚落,成嘟笑盈盈的走了进来,高浩一下呆在那里。一束长发,淡淡白衣,一条长长的花裙,站在那里,简直怀疑是白雪公主到了。

高浩呆了良久都说不出话,成嘟也羞得转过脸,也不敢说话。

泉灵赶忙拉着成嘟和成嘟后面的小女孩坐到桌子旁,白冰重新招呼高浩坐下。

大家坐下来,这下却轮到高浩不敢望成嘟了。白冰“扑哧”一笑,说:“没见过两个又高又大的男女,见了面都扭扭捏捏的不敢说话。真笑死人了!”

高浩望着成嘟,深呼吸了两下,才缓了过来,对成嘟说:“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没买……礼物,只能说声祝……祝你生日……快乐啦!”

听着高浩吞吞吐吐的话语,三个女孩又笑了起来。跟着成嘟来的小女孩问:“你们笑什么呀?这哥哥是谁?”

白冰笑说:“这哥哥是你姐夫,快叫姐夫。”

成嘟脸色又是一红,嗔怒,说:“别乱说,这是浩哥哥。”

那女孩叫了声“浩哥哥”,高浩应了一声。这小女孩和成嘟很相象,也是个小美人。

过了一会儿,菜陆陆续续上桌。泉灵说:“浩大哥,今天我姐生日,我们一起敬姐姐一杯,祝我姐生日快乐!”

大家站了起来敬了成嘟一杯,这时月亮已差不多挂在半空,高浩看看月色,又看看成嘟,叹了一下,心想:这月色美极了,但又如何能与坐在正对面的美人相比!

成嘟好象看穿了高浩的心思,脸色更加绯红,高浩一下子望得更加狂乱。

白冰说:“姐,好久没见你画画了,今晚画一张高浩的相片,好不好?”

成嘟说:“不好,我没画过男的。”

高浩笑说:“没画过男人,那就画一下我这个男孩吧。”

成嘟拗不过,只好说:“用铅笔画张素描好了,太久没画别笑我画得不好。”

不一会,泉灵从店里拿了铅笔和白纸出来,摆在桌子上给成嘟。

成嘟拿起笔,望着高浩,脸色泛起红霞,轻轻的在纸上画了起来。

高浩又惊又奇,这女孩美得象天仙,居然是个画画能手。

不一会,高浩的相片就画出来了,那画却多了一份帅气,纯真也多了一份刚毅。高浩笑着说:“成嘟,你把我画老了。”

成嘟抿着嘴笑说:“我画了你的将来,这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君不见,人家算命的那个不是几十上百的收钱。”接着向高浩伸出纤纤玉手,说:“先生,承惠100元。”

白冰“扑哧”一笑,说:“阿姐,你左一声君,右一声先生,看来高浩还真是我姐夫!”

泉灵在一旁拍手大笑,弄得高浩和成嘟都别过脸,望向别处。

那小女孩瞪着美丽的双眼,望了一下高浩,又望了一下成嘟,脸上也泛起笑意。

第十八章 生日

那小女孩问:“阿姐,为什么不在家过生日,非要在外面过?”

成嘟说:“年年都在家过,今年在外过一次,以后你长大就知道了。”

小女孩说:“可是妈咪会不开心。”

白冰说:“小妹妹,不会的,你阿姐以后带浩哥哥回家,你妈咪就开心啦。”

成嘟沉声说:“别瞎说,别教坏小孩。”

白冰和泉灵在一边坏笑。

白冰问高浩:“阿浩,这相片是给你还是给我姐?”

高浩说:“都可以。不过最好是给我。”

泉灵笑说:“是啦是啦,给谁都一样,以后都是自家人。”

成嘟和高浩无论如何也绕不开这两个牙尖嘴利的女孩,两人都感到脸色发烫。

成嘟想,再不想些话题,整晚都会成了这两人的笑柄。于是,大家又一杯下肚后,成嘟说:“今晚我生日,我请客,但节目大家得给一个。有趣的,唱的跳的都可以,能娱乐就行。刚才我已经画了一幅画,总算展示了一点才艺。下面轮到泉灵先开始。”

泉灵双手直摇,说:“我不行,我不行。”

高浩说:“不行也可以,罚酒三杯。”

泉灵不敢再喝酒,但也磨磨唧唧,直到高浩和成嘟准备灌酒才答应唱首歌。

泉灵唱的是“滚滚红尘”,开始很轻凌乱的唱,慢慢的有节奏的唱,后来跟着大家的掌声大声的唱,虽然不算好听,但也能让人感受到歌里的沧海桑田。

这时大家的眼里微湿,泉灵对成嘟说:“阿姐,抱歉!我不该唱这样不开心的歌。”

成嘟说:“没关系,随心而行。人生开心与不开心不是绝对的,关键是现在大家用心感悟,那就是我们要的生活。”

高浩说:“成嘟,说得好深奥。来来来,到我来表演了。我给大家讲个很好听很好听的故事。大家洗耳恭听吧!”

小女孩拍着小手,开心的托着腮帮子准备听,大家都静了下来。

高浩“咳咳”了两声,开始说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他重重复复的说着,却越说越忍不住自己也要笑。

那小女孩还在静静的听着,另外三个女孩面面相觑,越听越不是滋味。成嘟站了起来,泉灵和白冰也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冲过去把高浩围了起来,接着拳头象雨点落到高浩身上。

高浩挡不住,大叫:“姑娘们,停手停手,不说了不说了。”

成嘟嗔骂:“大坏蛋,说了一整天,都不知道说的是啥。玩我们呢,罚酒一杯。”

高浩只有乖乖的喝了一杯。成嘟还站在身后,高浩问:“你还站我身后干嘛?我不需要保镖。”

成嘟说:“再表演一个,不准耍无赖。”

高浩说:“好好好,你先坐下。我想想。”

成嘟坐了下来,高浩想了一下,说:“我给大家出条iq题,看谁想得到。想不到的罚酒一杯。每个人有三次机会。”

高浩继续说:“从a城市坐火车到b城市用了1小时,这辆火车用同样的速度从原路返回,却用了两个半小时。大家说说这是为什么?”

白冰说:“肯定是火车在半路停了很久,才开了这么久。”

成嘟说:“肯定不对,这么简单还算iq题?!我猜是去了另一个城市才回a城市。唔,是这样。”

泉灵反驳说:“不是说好原路返回吗?怎么又去了另一个城市才返回?我想应该是火车开过头了才返回。”

高浩由着她们争论,坐在那里坏笑着。

三人一边争论一边猜,都不知给了多少答案了,高浩竟然都没说对了,还是错了,只是静静的看热闹。

看着坏笑着的高浩,成嘟就恨恨的说:“这坏蛋不知道在哪找的题,让我们几个人瞎折腾。高浩,赶快公布答案。”

高浩慢条斯理的说:“大家自罚一杯,我就说答案。”

白冰不肯,说:“喝了就白喝了,等下说出来不是我们要的答案,我们就冤枉。”

成嘟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说:“他不敢,不是我们的答案我踢他。”

泉灵和白冰只得也把酒喝了。

高浩问那小姑娘:“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答:“我叫成双,我家都叫我双双。”

高浩说:“双双,你想不想比她们都聪明?”

双双说:“想!”

高浩揍近双双耳朵说了几句。

双双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拍着小手笑着对成嘟她们说:“一小时就等于两个半小时呀,就这么简单。浩哥哥,我比她们聪明。”

三个女孩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居然这么简单的题让大家想了半天,而且越扯越远。

高浩说:“双双,你这么漂亮,一看就比她们聪明。”

双双走过去抱着高浩,说:“浩哥哥,我姐总说我笨,只有你说我聪明。你真好!”

成嘟“扑哧”一笑,说:“我家公主快成了这坏蛋的粉丝了。”

白冰说:“我看呀,你也是浩哥的粉丝了,自己生日谁都不约,单约这个坏蛋!”

成嘟一下子又给羞得把脸转了过去,说:“我不是也约了你们吗?”

白冰继续说:“浩哥哥,我姐对你这么好,以后你可不能欺负她。她对谁都凶巴巴的,唯独对你,好得我们都不敢相信。”

成嘟转过头,说:“别说了,对他好不好,他自己会知道。”

白冰说:“浩哥,看看你,我姐生日,你都不敬她一杯。”

高浩忙说:“不是还没完吗?来来来,嘟嘟,我敬你三杯。来,第一杯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宵。”

嘟嘟也忙站起来一起喝完杯中酒。高浩心想,这三杯下去,自己会不会醉了?因为刚才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强努之末了。

高浩也只好强作镇定,又举起杯说:“第二杯,祝嘟嘟青春永驻,有人痛……有人爱。”

泉灵笑说:“浩哥,这个人一定要是你。”

高浩白瞪了她一眼,然后又举起第三杯,说:“嘟嘟……嘟,第三杯,祝你……祝你……开心……开……!”一阵酒气涌了上来,就说不出后面的了,一下软坐了下来。

成嘟忙坐了过去扶着,问:“醉了?”高浩说:“没……没醉……我们还差一杯吗?”

成嘟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埋怨着说:“你也不用为了讨好我,而把自己喝倒了。”接着倒了杯茶给高浩喝下,茶水下去,高浩感觉舒服了许多。

成嘟说:“来,我们把你送回去。我先结帐。”

高浩站起来,抢着掏钱,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跌倒下去。成嘟忙去搀扶,却力所不能及抱了个满怀。

成嘟正想叫人帮手,四下一望,泉灵和白冰已经带着成双偷偷溜走了。

第十九章 良宵

成嘟给高浩一抱,身体软成一团,没法动弹,心下虽然甜蜜,却又慌成一团,急得哭了起来。

高浩虽然醉了,东倒西歪,但神智仍然清醒,用手去抚摸成嘟的后背,想安慰她几句。成嘟条件反射的后退,说:“别摸我。”

高浩笑说:“女人有泪不轻弹,你这是哭什么呢!”

成嘟忍着哭,说:“现在只有你我两个,孤男寡女,明后天估计都不知给其他人说成怎么样了。”

高浩说:“你还管得着人家说什么吗?”

成嘟细声说:“你们男的脸皮厚,可以随人家说,我们女的最担心人家乱说。”

高浩哈哈一笑,说:“现在不是说男女平等吗?你这里居然还有男女不公平的说法!再说啦,女的脸皮比男的厚,胡子都没长出来。”

成嘟微微一笑,说:“胡扯。”她慢慢平复了心情,脸上又带上微笑和娇羞。

成嘟结完帐回来,心下还是乱七八糟,不知如何是好,问:“我们怎么办?”

高浩说:“什么怎么办?回去呗。”说完摇摇摆摆的往门口走,成嘟跟在身后。

出了大门口,一阵风吹来,高浩打了个冷战,喉咙处突然涌上酒气,“哇”的一声跪倒吐了一地。呕吐完,成嘟扶着高浩站起来,又哭了出来。

高浩抓紧她的一只手,说:“没事,没事,才多大点事啊。”成嘟用力往回抽,身上无力的高浩被她拉得往前冲,两人又是抱了个满怀。

成嘟不敢再大力挣扎,忧郁的说:“今晚都给你们害死了。”

高浩笑说:“谁害你啦?这不是挺好吗?”

成嘟说:“她们偷偷的溜走,明天以后不知道会给人家笑成怎么样了!你现在又这样,回又回不去,又没有地方歇脚,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时,差不多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路上也没有了行人,成嘟更加焦急,高浩从她的手上已感觉到她的颤抖。

高浩看了看时间,吓了一跳,已经差不多一点了,宿舍有明文规定,夜晚12点不得出入。高浩一下子也陷入凌乱,这下就算想回都回不了,就对成嘟说:“宿舍已禁止出入,我回不了啦,你回去休息吧。要不你家里会担心。”

成嘟再也忍不住,抱着高浩大哭说:“你这个坏蛋,你想想办法啊!”

高浩笑说:“今晚月色不错,我在这里赏月,你回家做个美梦。你好我好都挺好。”

成嘟不知道为什么,一发狠,说:“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你赏月。”

高浩不肯,说:“你得回去,女孩子在外不安全。”

成嘟睁着大眼,又恢复女汉子本色,说:“谁敢,我踢死他。”

两人拉着手走到转角处,那里有个小店,小店已关门,门口有张水泥长,两人走过去坐了下来,成嘟保持着和高浩的距离。

高浩笑着说:“抱都抱了,还坐那么远干嘛?”

成嘟又羞又怒,说:“第一天跟你聚会就拉手了,你还想干啥?”

高浩坏笑说:“我想你坐近一点保护我,我要安全感。”

成嘟“扑哧”一笑,说:“一个大男人居然要一个小女人保护,真不害羞!”

高浩说:“还说小女人,你都一米七了,你那佛山无影脚,那可是天下无敌!”

成嘟挪了挪身体,往高浩靠得近了些。这时,月亮挂在正空,四下寂静,两人细声说话,担心会吵醒店里人。

深秋的月色美不胜收,两人沉醉于此情此景,高挂的月亮,天空点缀着几片云,柔和的月光,还有微微的秋风,让人舒畅得想入睡。

这时,高浩已经从醉酒中略微清醒了点,他看看月亮,转过头来又看着成嘟,仿佛置身梦中。成嘟也觉得此情此景,心下又是甜蜜又是温馨,情不自禁的念了一首金字塔诗:

月,月

光辉,皎洁

耀乾坤,静空阔

圆满中秋,玩争诗哲

玉兔镝难穿,桂枝人共折

万象照乃无私,琼台岂遮君谒?

抱琴对弹别鹤声,不得知音声不切

高浩一听,心下大奇,这首李绅的诗自己也读过,但想不到眼前的大美女姑娘也熟读这种课外诗词。

高浩说:“嘟嘟,我也念一首金字塔诗给你听听,”说完,就念了起来:

风,风

荡翠,飘红

忽南北,忽西东

春开柳叶,秋谢梧桐

凉入朱门内,寒添陋巷中

似鼓声摇陆地,如雷振响晴空

乾坤收拾尘埃尽,现日移阴却有功

念完,成嘟已把头靠在高浩的肩膀,手也把高浩的手抓得紧紧的,仿佛怕高浩就此离去。高浩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摸她的后背,成嘟又是条件反射的避开,凶巴巴的说:“高浩,不可以。”

高浩耸耸肩膀说:“我没想干什么。”

成嘟瞪着双眼,微怒的说:“你还想干什么!”

高浩笑着说:“在你眼里,我就算是好人,也有一半是坏人了,对吗?”

成嘟问:“什么意思?”

高浩说:“就是说,纵然我没有坏心思,在你心里我也是想干坏事!”

成嘟蛮横的说:“你本来就是坏蛋,想干坏事的想法当然也是常有的。”

高浩哈哈一笑,说:“那你为何要挑坏蛋来参加你的生日!这不是故意的放牛去偷吃吗?”

成嘟羞涩的扭扭捏捏说:“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叫你来,很怕见到你却又想见到你。有时,我狠透了我自己。”

说完就又靠着高浩的肩膀,叹了叹气,闭上眼睛。高浩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却又不能伸手去轻抚她,只好轻轻的叹了叹气。

斗转星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坐着晕晕沉沉的睡了不知多久,成嘟的头越来越沉,竟滚落高浩的胸前,高浩一下醒了,连忙用一只手托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肩膀,却不敢用手抚摸她的后背。

托着头的手感到成嘟脸宠传来的滑溜,高浩心下不禁荡起了波澜,一颗心狂跳不已。

良久,成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头竟躺在高浩胸前,一跃而起,正想发作,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沉睡滚落的到人家的胸口,就不作声了。

这时天空微白,成嘟站了起来,拉了高浩的手,说:“跟我去一个地方。”两人拉着手进到喝酒的地方附近,那里没有街灯,但也不算太暗。

成嘟停了下来,正面望着高浩,说:“以后在其他人面前要象以前那样,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有今天的事。”

高浩笑说:“今天也没什么事啊!”

成嘟也不再说什么,却在那里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高浩问:“女大侠,还有什么吩咐?”

好久,成嘟指了指自己的脸,高浩知她的意思,却故意左看看右看看,说:“你脸没什么啊。很干净。”

成嘟急得正想发脾气,冷不防高浩在她的脸宠上亲了一下。

成嘟又气又羞,拳头不停在高浩的胸口上锤。

高浩看了一下时间,已差不多早上6点了。成嘟说:“我们回去了,以免给认识的人见到议论纷纷。”

分手时,成嘟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竟在高浩脸上亲了一口,才小跑往自己的住处回去了。

第二十章 索要

周一早上,上班一打完卡,高浩回到组装线,却没看到成嘟。心生挂念,都不知道她哪里去了,就从生产线的拉头走到拉尾,到了q3位,才看到成嘟蹲在泉灵和白冰的中间捂着脸,两耳已经红得象红枣。原来正在被白冰和泉灵取笑。

泉灵一看到高浩走过来,就伸手问:“高浩,糖呢?”

成嘟说:“什么糖?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

白冰笑说:“什么事都没发生?嗯,谁信!”

成嘟对着高浩狠声说:“都给你害的,我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高浩笑着说:“你们就别难为你姐了,昨晚确实是从你们走后,一直到早上五点,我们什么也没做。”

高浩这话说得此地无银,5点前没发生什么,5点后就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泉灵和白冰一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成嘟气得向高浩冲了过去,一脚就踢向高浩,高浩赶紧躲开,然后跑向拉头,留下羞红了脸的成嘟在那里。

跑到拉头,阿金叫住他,说:“高浩快点过来,这机子有点怪,大力拍机不会关机,轻拍就会关机。”

高浩坐下来测试,确实是轻拍才关机,重力拍居然是好的,就问:“有原理图吗?”

阿金说:“有。”高浩拿起那原理图,看了很久,然后在上面焊接几条有可能影响关机的线路,然后拍机,故障还在。

高浩再看了看原理图,然后用笔在原理图的电源控制线路上画了个圈,说:“应该是这里了。”

接着,他用电烙铁在那部分的板上轻焊那几个元件。当焊接到其中的一个二极管的一个脚上,那管子竟断开两节。

高浩叫了起来,说:“是它了!阿金,你换了这个管子,坏机肯定排除了。”

阿金半信半疑的换了那个断了的二极管,然后轻拍和大力拍,机子果然好了,阿金却百思不得其解。

高浩解释说:“这个是普通的二极管,它只是简单的导通作用而已,用在这里是供一个3伏的电压去控制standby电源。这个二极管处于接触不良状态,当你大力拍时,它可能快速接触到其它的导通点,当你轻拍时,它可能刚好断开当前的点,从而使standby电源没有电流控制而关机。”

阿金听了,不得不佩服高浩的理论和经验,说:“高浩,你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学到你的本事呀!”

高浩说:“多看点书,学好理论,你也会很厉害。”

这时,谈主管刚好看到,说:“这班笨蛋,又懒,哪里会去看书!”

阿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敢说话。

谈主管对高浩说:“你来一下,我想和你谈谈。”说完就往办公室去了,高浩跟在后面。

到了办公室,大家坐了下来,谈主管望了望,没有其他的人。

谈主管说:“你进厂已经有几个月了,大家都看得出,你技术方面一流,也够勤奋,生产的问题你也应付自如。好多人都赞赏你,觉得你对生产线帮助挺大的。”

谈主管喝了口水,接着小声说:“至于你的工资奖金问题,主要的是上面有人压着,需要送些东西去打点关系。并不是我们不肯帮你加奖金。你一次拿500出来,我们帮你加奖金加到950元,你好大家都好,何乐而不为!”

高浩一听,心中凉了半截,知道他的意思是让他送点钱去打通关系。但这时想着成嘟说的那番话,为了几百元的奖金真不值得污了自己的清白,想到这里,他不禁热血翻涌,说:“为了拿多几百元奖金而去送礼贿赂,我绝不会做,也不值得去做。我也想不明白,有些人为了区区几百元而背负受贿的骂名,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想过,到底值不值得背上这样的骂名。”

谈主管铁青着脸,说:“其他人都有给,不是你一个人,也不是我要,我只是代上面传话而已。”

高浩说:“这种事不值得我去做,要么让我走人,反正我觉得为了区区几百元贿赂受贿,会侮辱我的灵魂。对不起,我做不到。”说完,站起来走了出去。

迎面成嘟走了过来,问:“你们谈了些什么?”

高浩说:“除了谈送钱贿赂,还能谈些什么!”

成嘟问:“你答应了?”

高浩反问:“你看我的样子,象答应了吗?”

成嘟又问:“你是怎么拒绝的?”

高浩正色的说:“我说我不会送钱贿赂,那样会侮辱了我的灵魂,我是不会干这事的。”

成嘟伸出大拇指,低声说:“这就是我喜欢你的最大原因,有骨气!”

高浩一听,一脸的柔情,手伸出去想抓住成嘟的手感受一下她的温暖和支持,伸了一半却又缩了回来。

望着成嘟的娇羞,一扫刚才的不快。

高浩悄悄问:“昨天你回去,你家里人没说什么吗?”

成嘟说:“没说什么,昨晚泉灵她们回去后,就先到了我家,帮我说了我是和一班姐妹过通宵生日,可能回不来。要不昨晚我妈就出来找我了。”

高浩坏笑说:“看来你们几个也是吹牛专家,骗人不偿命的家伙。”这时,刘嘉嘉走了过来,成嘟赶紧离开了。

嘉嘉笑问:“高浩,你们越来越谈得来了,是不是搞掂了。”

高浩忙做镇定,说:“没有,聊聊天而已。”

嘉嘉说:“那为什么成嘟现在笑得很甜很温柔了?”

高浩心想:不会吧,为什么我没看出来。他心中紧张起来,说:“不会吧,你看出来了吗?”

嘉嘉说:“我们是过来人,看得一般不会错。”说完就走开了。

高浩看看组装线没事,就转往板线去了。

到得板线,刚好遇上赵铭,赵铭正和两名拉长拿着笔记本在盘点。赵铭见到高浩,就招呼高浩,说:“这个机子快要转新机了,你得开始准备机架和夹具了。”

高浩问:“下的新机是什么机型?有什么功能?”

赵铭说:“是cd9709,cd代表主功能是cd碟片功能,97代表年,09代表月,这个应该是开发完成时间。”

高浩又问:“有样机吗?”

赵铭说:“有,我办公室有一套板,刘嘉嘉有一台整机,你可以去看看。”

从进厂到现在,下的机子订单太长,个个管理都学懒了,赵铭和嘉嘉一整天都差不多找不到人,自己虽然守着生产线,但也是到处撩拨斗嘴,都快成了骂街亚婆了。高浩想着想着,不禁心下嘲笑自己的顽劣调皮。终于有新机要挑战了,可以重新让大家勤快起来了。

到了板线办公室赵铭的办公桌一看,果然看到赵铭桌子上有一套机板,那套机板由两块板90度角的组合起来,两长条l型铁支架把两块板固定,另外有两条排线把两块板连接起来。

嗯,这两长条l型铁支架的辅助夹具可不容易制作,高浩想。

整套机板还算简洁,装配比较容易。高浩看完机板,就回组装线办公室写机架申请单去了。

第二十一章 中秋

高浩正在拆那台嘉嘉手头上的成品样机,成嘟拿着昨晚的会议报告进来,说:“这个不良原因写的不合理,你得改一下。”然后低声说:“今天中秋节,晚上和我去赏月。”

高浩知道改报告是假,说悄悄话是真。于是也装着改报告,然后笑着低声说:“晚上出去很危险的,我怕有人劫色,你得保护我。”

成嘟又笑得如花一样,高浩不禁看得呆了。成嘟悄悄说:“晚上估计只有最多两小时,我老爸回来了,我可能要九点半后才可以出来。”

高浩微笑着说:“你不方便就不要出来啦,别让你老爸知道了,打断你的小腿。”

成嘟说:“我不管,我要出去走一走。晚上我在过生日那里等你。”一说完就转身走了。

这时刘嘉嘉走了进来,叫住成嘟,问:“老乡,又送情信给高浩吗?”话音未落,成嘟一脚踢了过去,刘嘉嘉赶紧躲开。

嘉嘉叫:“高浩,你管一管你的女朋友好不好?老乡都踢!”

成嘟羞得赶紧跑到生产线去了。嘉嘉又叫:“高浩,赶快出来生产线领月饼和水果。手快有手慢。”

高浩赶紧出到生产线,原来是财务部在发放中秋福利,有很多人都已领取。虽然只有一月饼一苹果一雪梨,但打工者很容易满足,个个都笑逐颜开,喜颜于色。高浩在以前的工厂全没试过!中秋会放假半天?不加班就谢天谢地了。

高浩想,鸿沥厂的福利真的算不错了,这可能是所有人做事勤勤恳恳的原因。这里相对来说,要比以往的工厂要好很多了,即使有些阴暗面存在,即使有不公平存在,那也比以前的工厂优越,最起码照顾到了全体工人的离乡情怀。

高浩回到办公室,依然去看那台拆散了的成品样机。听说这机子订单量高达80多万台,两个月交完,还没有计划增加生产线协助生产,按这样计算,加班加到抽筋都有可能了,高浩想想都替工人们担心。

晚上5点45分,高浩提前了15分钟去饭堂吃饭,每个人增加了一鸡腿一片西瓜,虽然是小福利,看得出所有人脸上都有着节日的气氛。

打完卡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看了一会《读者》,秋困疯狂袭来,即使有人在说话,高浩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bb机“哔哔哔”响了起来,高浩给吵醒过来,看了看电话号码,是老家的区号,马上跳了起来,去找胡清晨借手提电话。

胡清晨有点土豪的味道,全厂独有的几个人自己配备手提电话,他是其中的一个,张师傅也是一个。

高浩借了胡清晨的手提电话,拨通了bb机留的电话,电话那边是父母亲。他们是到小店里打的电话。母亲最是多话,问有没有月饼吃,吃些什么菜,交了女朋友了没有,问得高浩没法招架。

父亲在那边笑骂:“电话费贵,长话短说。别问没用的。”母亲责怪父亲说:“什么才是有用的?这些都有用。”

高浩只得带开话题,说:“我发了工资,明天寄一千五回来,注意查收,你们就自己加点菜吧。我在这很好,等一下要和朋友们出去赏月了。不能和你们多说。”

母亲兴奋的问:“是和女朋友吗?”

高浩说:“不是。不和你们说了,你们注意身体,别太劳累。手提快要没电了,说再见了啦!”

说完连忙挂机,看看通话时间,5分钟15元,还是友情价,人家李总管的最起码是25元。

高浩想,有手提电话就是好,有派头又拉风,还很方便,可惜的是,上面全是英文和数字。而且还不便宜,听说胡清晨和张师傅用的这个,都是二手的,都要六千多,电话费还得另计。高浩觉得是个奢侈品,他根本就不敢想去拥有一台。

快到9点半了,赶紧冲了个凉。冲完凉出来去老地方,成嘟已经在那里等候。她还是长裙飘飘,长发飘飘,衣袂飘飘,还是那样美得象一个仙女一般。

高浩走过去,说:“对不起,大美女,我来迟了!”

成嘟瞪了他一眼说:“我愿意等你,那也不用说对不起。”

高浩拉着她的手,微笑说:“今晚有嫦娥姐姐陪我,此生无撼。”

成嘟撇了撇嘴,说:“你这嘴呀,抹了油吧!倒学会人家油腔滑调了!”她虽然如此说,心里却甜蜜得心花怒放。

高浩问:“嘟嘟,你要带我去哪?别把我卖了猪仔。”

成嘟忽然认真了起来,盯着高浩,深情地说:“多少钱我也不卖!俗话说,千金难买有情!”

高浩感动得要拥抱她,她却推开他,说:“不可以。”说完拉着高浩的手往南面走。

高浩笑问:“嫦娥姐姐,你这是要带我奔月吗?”

成嘟掉转头来,一脸的柔情,问:“是的,我带你奔月,你去吗?”

高浩说:“你带我奔火星,我也去。”

成嘟泪眼闪烁,一时哽咽说不话来。两人站在那里,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柔和而静谧。

高浩打破静默说:“走吧,要不11点半就到了。”

两人再往南走,那里有个小公园,有些孩童提着灯笼乱跑。如果没有这些孩童,就可能没有这么浓的节日气氛了。

成嘟说:“我非常喜欢这种温情的传统节日,特别是中秋节,温馨而浪漫。以前在老家,经常去看花灯,猜迷语,提灯笼,最是好玩,现在出来后,很多传统节日的气氛慢慢悄退了,感觉没那么好了。”

高浩说:“时代在变,人在变,世界在变,只要情怀未变。”

成嘟抓紧高浩的手,颤抖着说:“人也会变的,你我可能都会变的。”

高浩心内一阵冲动,斩钉截铁的说:“只有信念仍在,我们就不会变。”

成嘟泪眼朦胧,啜泣着说:“你是有担当的热血男子汉,我应该没看错。”

两人牵着手,在小公园里闲逛,渐渐的人影稀少,两人原路返回。

月色更加醉人,回到阴暗处,成嘟又拉紧高浩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高浩问:“是真的要吗?”

成嘟点了点头。高浩慢慢低下头,却猛的在成嘟的脸上轻咬了一口,成嘟一声惊叫,高浩然后站得远远的,防止她的佛山无影脚会踢过来。

成嘟嗔骂:“大坏蛋,好痛。”

高浩狂笑:“就是要你痛,以后你才记得我。”

成嘟叹了口气,说:“我又怎么会忘记你呢!问题是,这牙痕等一下回去该让爸妈一阵好问了。”

这一说,倒吓了高浩一跳,连忙用手去抚摸成嘟脸上的牙印。

成嘟抓住高浩的手,贴在自己脸宠上,叹了口气说:“我们发展得太快了!慢一点会好一点!”

高浩一本正经的说:“你我的共鸣太多,快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成嘟说:“我担心的是,有一天,我们会伤了彼此。”

高浩说:“只要彼此真诚坦诚,担心就多余了!”

成嘟点了点头,在高浩的额头上轻轻吻上了自己的唇印。

高浩一阵冲动,想要搂抱她,却被她拒绝了。

浪漫时光最是苦短,转眼就到了十一点半,两人只好依依不舍的暂别。

第二十二章 试产

新机试产共50套,板线排拉已经两天,板子终于陆陆续续已经下到第一个功放测试位。

高浩将功放位和cd位合并成一个测试位,并且放在第一个位,他有他自己的理由:其一,如果单纯的功放位测试过于简单,独立做一个测试位会造成测试资源浪费,第一个位会测试太快,会造成第二个录放位有堆机现象;其二,把cd位合并到功放位,开始时可能会造成第一个测试位有过多的坏机,但这些坏机可以第一时间反映给前一个执锡位,这样一来,坏机会较易控制和减少;其三,后面的坏机会成倍减少。

这个测试位高浩还是安排谈亚霞操作,因为她性格温顺聪明,文化水平也相对高些,理解能力也更强,试产机的五十台机时,在这个测试位情况相对较稳定。

接着到了录放位中频测试am调较fm调较也没有问题,倒是到了收音复测时却出现了问题,有一半的fm调频不能自动搜索停台。

高浩先测试这些机子频率是否偏移,没有;再测试实用灵敏度是否低,也没有;再测试中频频率是否偏移,有一点,10706mhz。

高浩想,这么小的偏移应该不会影响自动搜索不停台吧。想归想,高浩还是调了一下fm的中频线圈,直到fm的杂波最高。原来高浩的想法是把中频频率调整到最接近107mhz,现在的做法却是把中频的灵敏度调到最高,这时,再测试自动搜索停台,居然效果很好。

高浩终于想明白,这款机子的自动停台特性需要把中频放大级的灵敏度调整到最大,这和以往调整中频频率点调整到最接近107mhz的做法截然不同。

高浩只好知会赵铭清空中频调较后面的机子,返回到中频调较前重新做调较。

调较后,果然再没有难自动搜索停台的现象,高浩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幸好还是在试产,要不,会给上级一轮狂批。

搞掂板线,高浩马不停蹄到了组装线参与排拉,到了板线,刘嘉嘉早已预定排好所有岗位,机板一拿过来,才约莫过了一小时就到了较机测试位。

组装线的测试位基本上和上一款量产的是一样,只需稍做调整,高浩只是站在较机员旁边做一些提示,那几个较机员就轻松掌握。

反而是成嘟负责的qc位,给高浩添了不少麻烦,由于对电子技术认识不够,只有不停的问高浩,高浩乐此不疲的解释她的疑难。

高浩悄声说:“嘟嘟,你看看我说得口干舌燥,学费也没见你交,更没见你请吃饭,我可亏大了。”

成嘟也低声说:“好吧!国庆节请你吃饭!”

说完想转身去处理其它事,忽又转过身来坏笑说:“你埋单哦!”

高浩一听,装着垂头丧气的样子说:“好吧!只能委屈我啦!”

成嘟娇声问:“真的委屈了吗?”

高浩笑着说:“没有没有,荣幸之至。”

成嘟笑了笑,走开了。

阿金走过来问:“高浩,看来你们俩个关系不错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浩辩解说:“没有,工作上的交谈而已。”

阿金揶揄说:“工作上的交谈怎么会用悄悄话来说!谁信!”

高浩说:“车间太吵了,近点低声说听得清楚些。”

阿金半信半疑,感觉有点道理,就不多说了。

这时谈主管走过来对高浩说:“阿浩,看看有什么技术难题,晚上做好准备开试产会议。另外,查一查qc的不良问题点的原因,准备在会议上做回复。”

高浩答应了一声,就去查qc问题点的不良原因了。

晚上七点,技术部的大会议室里。所有椅子已坐满了人,没有椅子的,从外面搬了子进来。一时间,会议室坐满了人,门口也给围得水泄不通。

木经理坐在中间主持,李总管在做记录。本来做记录是文员的职责,在后来高浩才知道文员对电子方面的一些术语的不理解,造成记录时错漏百出,所以才不采用文员记录而让李总管做记录的方式。

木经理首先环顾四周,开始核准各部人员报到情况:“pmc有人到吗?”有人答:“有。”木经理继续核准开发人员货仓品质部iqc工模部塑胶部音箱部等等各部人员,各部人员都到齐了。会议正式开始。

成嘟已经在黑板上写上品质部的十二大问题,高浩也写上分析原因,而嘉嘉也写上组装线的装配问题,板线和老化房都写上各自发现的问题。

木经理看着黑板说:“大家来看看,板线的两个问题:1c52电解电容脚位距离太大,插不下;2轻触按钮没有走锡位,需加胶纸贴按钮,造成胶纸浪费。”说完,赵铭递交了一套试产板给木生,木生看了看,然后转交给电子工程师杜工。

杜工看了看,回复说:“这两个问题都修改pcb,量产前改良。”

木经理说:“杜工给个改良日期。”

杜工看了看手表的日期,说:“嗯,今天29日,这两天有其它事急处理,只有等国庆节后,10月7日发资料。”

木经理说:“这个机子急着走货,能不能先改板,其它压后?”

杜工沉呤片刻,说:“好吧,先改板,国庆前完成改板。”木经理转过头叮嘱李总管记录了下来,按问题点对策改良日期记录在档。

接着着重处理组装线装配问题,刘嘉嘉反映了有三大问题:其一,电解电容阻挡打不了左上角的螺丝;其二,打火牛螺丝打好之后,火牛螺丝柱有裂痕,会有潜在风险;其三,bom物料少两个打机芯的压开关铁片螺丝。

第一个问题讨论了很久,主要是由电子或结构修改做定论,由于货期紧,改模具时间长而由电子改pcb板。另外两个问题就容易了,结构模具修改加胶和物料修改就可以了。

接着是老化问题,基本为零,仅提出的问题就是落地试验火牛脱落,这个问题和刘嘉嘉提出的第二个问题是一样的,解决手段也是一样的。

而品质部提出的十二个问题,虽然是成嘟提供,品质问题主导却是那个品质主管关姐。

关姐说:“试产50套,不良率76%,十二大问题点占了接近30%,据高浩分析的原因来看,设计问题差不多没有,工艺问题居90%,物料等问题基本没有。这样的生产线,人为坏机占了90%以上,哪来98%的直通率?!管理人员责无旁贷,必须认真检讨。”

这一下马上招来谈主管和刘嘉嘉的不满,刘嘉嘉说:“关姐,试产机50套,工人和管理对机子都缺少认识,多几台坏机就要追责,那你来管生产好了。”

谈主管说:“关主管关大人,听说下了的50台的试产机,你们的qc误测也有56台,占的比例有10%,也没见你去问责。”

关姐脸色一变,转头问成嘟:“成嘟,误测这事有吗?”

成嘟想了想说:“我知道有两三台,其它的不清楚。”

高浩说:“所有人员都对机子不熟悉,试产就是摸着石头过河,难免会有失误。要做好需要有个过程。不用在这时追责吧!”

关姐脸色铁青,正想发飚,木经理说:“别在这里纠缠了。量产才讨论这话题,现在谈论直通率为时尚早。”

接着其它部门反映的模具问题物料问题等等都在会议上得到反映,并有人跟进解决,这些都由李总管记录在案。

木经理最后说:“各位,这个机子订单共有428万台,交货期是12月28号交完,估计正式量产最快也得10月15号,42天左右的时间要生产428万台,按计算,得要投入4至5条生产线才能完成,而且是每天要13至16小时。李总管,现在生产部是6条生产线,按排期还可腾出两条生产线生产将近一个月,另外还得新开两条生产线,你出通告通知各部们。可能有些订单要押后。”

会议开了将近两小时后终于完结,高浩从会议室出来,感觉头晕脑胀的。

成嘟走过来低声说:“谢谢你帮我说话。”

高浩笑着低声说:“帮美女女朋友说话,是俺的职责,以后俺可不想跪搓衣板。”

成嘟红着脸,说:“呸呸,谁是你女朋友!”

开完会后,高浩发现生产线上没有加班,自己无所事事,也就下了班。

第二十三章 游玩

国庆节,成嘟一早就和高浩在两公里外的小河边会合。

一见面,高浩就笑问:“嫦娥姐姐,上回你带我奔月,这回你要带我奔火星吗?”

成嘟娇笑说:“这回带你野外走走,咱不去多人的地方看人头。”

“去哪里?”高浩问。

成嘟指了指河的下游,说:“从这里下去,大概三四公里处,听说有个古老的建筑,旁边还有个寺庵,附近还有个小水库,我们到那里可以走走。”

高浩拍掌大赞,说:“嫦娥姐姐,看来我们是臭味相投,我也喜欢去看古老建筑。”

成嘟一把拉着高浩的手,就往前行。高浩看着成嘟飘飘长裙飘飘长发,不禁醉了,怔怔的站在那里。

成嘟转过头来,望着高浩傻傻站着的样子,问:“傻瓜,看什么看傻了?”

高浩低头的说:“都不知道我行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得到大美人的垂青!”

成嘟看着高浩有点自卑的样子,一下子走到高浩的面前,说:“你也不差,我的几个姐妹也很喜欢你,都从心里羡慕。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你了,因为合眼缘。”

高浩说:“我怕我配不上你!”

成嘟心里甜蜜得如灌了蜜糖,轻轻抚摸高浩的脸宠,说:“傻瓜,我怕配不上你,你倒说怕配不上我了。我发现很多女生喜欢你,我都没信心。”

高浩一下子情动,要伸手搂抱她,她笑着赶紧逃脱,向前跑开,高浩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跟随河流下方走去,河水碧绿,荒草萋萋,约莫走了二十分钟,向右有条小桥,走过小桥,就是一条村落。

成嘟说:“快到了。快跟来!”

往村里面又走了几分钟,终于看到一幢旧建筑,象电视里的古代建筑,上面写着:“聚贤山庄。”

成嘟说:“奇怪了,这庄字怎么少了一点。肯定是错别字。”

高浩看了良久,才说:“这不是错别字,是上面的点掉落了。你看上面隐隐约约有那点的印记。”

成嘟点了点头,高浩继续说:“这点少了有它的道理!年代久远一点的“庄”不是这样写的,应该是字头。这个庄字是简体字,而简体字是1956年才开始实施。所以说这建筑建的日子离现在不是很久远,最多也不过三四十年的历史,也因此没有人和单位来修整它的脱落。因为价值不高。”

成嘟转过头来看着高浩,说:“好象你说的挺有道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高浩说:“和你说个多和少笔画的小故事吧。在江苏扬州大明寺,有一块“风流宛在”匾额,出自清光绪初年刘坤一之手,是刘坤一为追念曾在扬州任主政官员的欧阳修所作。“风流宛在”这四字中有两个错字:“流”字少了上面一点,而“在”字多了一点。意思是说少一点风流,多一点实在,据说欧阳修年轻时总弄些风流韵事,而刘坤一用这个少点多点做了后人对先人的评价。简直绝了!”

成嘟听完,一脸惊愕,望着高浩。望得高浩不好意思,说:“别望着我,我就是书呆子一个,百无一用。”

成嘟说:“想不到你居然知道这么多!再说一个来听听。”

高浩想不到她也喜欢听这些小典故,不想扫心上人的兴致,就继续说:“有一年咸丰驾临一间寺庙,为寺内四合院题写院名,即兴写下了“报恩院”三个字。但写好后,最后一个“院“少写了一。咸丰说人要知恩图报,一生中都不知要报几重恩,养育恩滴水恩培育恩知遇恩等等,这恩一生是报不完的,所以“完”字的笔画不能写全。这个牌至今在天津蓟县独乐寺,有空可以去看看。”

成嘟说:“你说的典故太有意思了,能亲临去看看该有多好。”

高浩笑说:“要和我一起去才好,我可以吹牛给你解闷。”

成嘟拉着高浩的手,娇笑说:“听你吹牛简直就是快乐人生。”

高浩说:“谢谢你的知遇之恩,看来我真的是有恩报不完呀。”

成嘟说:“知道就好,别辜负了我就行。走,我们去寺庵看看。”

两人往前面走不多远就到了小寺庵门口,走了进去,有个尼姑迎了上来,问:“两位施主,是要祈福还是求签?”

成嘟说:“我们来上支香许个愿望就好。”

那尼姑领了两人去交了钱和领了香,然后到佛堂前面,点了香后敬献上去,才跪到佛象前。

成嘟闭着上双眼,虔诚的在许愿,高浩望着她,也闭上双眼,心想:能和她长相厮守当然最好,但对打工者不太现实,好多打工者都是分手收场,我只能祈求佛祖能保护她无病无痛永远开心就好。

于是,他在心里默默的祈求。祈求完毕,睁开眼睛,成嘟却还闭着眼睛,高浩在她耳朵笑着低声说:“嘟嘟,你别交待太多事情给神仙,这年头嘛,神仙也很忙的。”

成嘟睁开眼睛,一双美眸闪动,说:“多吗?我才祈愿你的,我家里的还没祈祷呢。”说完又闭上眼睛。

半晌,她终于再睁开眼睛,说:“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正想迈步走出去,却听到外面熟悉的人声,成嘟耳尖,拉着高浩的手说:“快走,李总管他们来了。”

两人手拉着手往佛象台后面躲,那尼姑也不理会,前去招呼进来的一众人等。

进来的是李总管和谈主管,另外还有高浩不太熟悉的科文和拉长,最让高浩和成嘟意外的是,关姐居然也在其中。

那尼姑问:“各位施主,你们是要祈福还是求签呢?”

关姐说:“我们祈福和求签,后面会一起算。我们先上香祈福。”

高浩心想:这些人也来祈福,难不成他们也有所求?

高浩本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待,因为空气因香烛烟火的原因而浑浊,造成呼吸不畅,但因这些人的到来,一时间避无可避,不得不才躲到佛象台后,好在有成嘟相伴,倒也不太郁闷。

成嘟躲在高浩的身后,双手抓住高浩的双臂,微微紧张而颤抖,也因为紧张而靠得高浩紧紧的。

高浩一时觉得此时才是最美的一刻,再加上成嘟吹气如兰的鼻息,时不时吹在自己的脖子和脸上,恍然如在梦中。

高浩情不自禁,忽然转过头来,却不曾想,竟轻吻在成嘟的嘴唇。

成嘟“呀”的一声惊叫了起来。两人不禁都吓得魂飞魄散,这下子该给外面的人发现了!

第二十四章 交易

“咚咚呛”,这时刚好大殿前的锣鼓喧天,掩盖住成嘟的“呀”的一声,俩人心里才长吁了一声,心下都想,这锣鼓声来得太及时了。

成嘟一脸通红,羞涩的盯着高浩,双拳在高浩身上一阵乱捶,高浩轻抓着她的双手,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不可胡闹。两人不敢再有大的动作,静听佛象前的动静。

那尼姑师太叫了一声“跪”,一众人等齐唰唰的跪倒在地下,接着师太念念有辞,口若悬河,天花乱坠的祈福。

约莫二十分钟后,又听得众人求签的声响,求签解签的却耗了很久。高浩和成嘟轻拥着,倒也不觉得难受,心里都希望外面众人能再留久一些。

接着听到有人说:“李总管,新开生产线能给我们几个人一次机会吗?我们当拉长已经有两三年了,能处理生产线的所有问题了!”

李总管干笑了几声,说:“你想当科文吧,还是想当pe工程师?”

先前那人说:“我们两人想当科文,他两人想当pe工程师。听说新开四条生产线,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怎么样?”

李总管说:“那可能不行,有许多人已经提前问了,我也口头答应了,你们下一次吧。以后会有机会的。”

又有一人说:“留给我们吧,我们愿意给多一倍的价钱。”

大堂一下子静了下来,估计是陷入了僵局。

良久,才听到关姐说:“李总管,他们是我老乡,关照一下他们吧,下一次你有什么忙我也可以帮一帮。”

又过了一下,李总管才说:“关姐,这样吧,我有个亲戚在你手头上做qc拉长,你关照一下让她当qc科文,这几个就按他们刚才说的两倍市价一千元预定岗位。你看怎么样?”

关姐说:“那好,我这里的同职称也是市价两倍一千元预定岗位。你说合不合理?”

李总管轻笑说:“合理合理,成交。”说完就走出寺庵。

这时听得谈主管对关姐他们说:“刚才的拜神的帐你们去处理罢。另外,刚才所说的事千万严守口风,传出去就不好听了。万一给球叔知道就麻烦大了,大家都会不好过。”

那几个人连忙点头说:“是是是,这个我们当然会保密。”

谈主管交待完,也走了出去。

关姐走过去问师太:“刚才全部的费用是多少”

那师太说:“一共是三百八。”

关姐转身对那四人说:“每人一百。”

那四人连忙掏钱各人交了一百,关姐把钱递给师太,说:“找我二十。”

师太找回二十元给关姐,关姐晃了晃那手上的钱,说:“口渴,买水喝。”说完就走出去了。

过了一会,关姐走得远了,有人说:“这婆娘,二十块钱也要,象个饿死鬼。”

另一人说:“这班都是吃人不吐骨的家伙,不会嫌钱多的。”

又有另一人爆粗,说:“以前买个科文收五百,现在收一千块,这不是抢吗”

有人接话说:“抢比抢高明多了,还可以美其名曰“帮忙”,还要对他千多谢万多谢的,感恩戴德的,想想就气杀人。”

“咳咳”有人干咳了两声说:“别抱怨太多了,没有任何作用。投资一千块一个月钱也就回来了,还不如大家少说两句,以防隔墙有耳。大家走吧。”他又怎么知道,隔墙果然有耳,高浩和成嘟把他们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人说完就走了出去,其他人跟着也走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高浩才从佛象台后伸出头来,看看大家都走了,才拉着成嘟走了出去。

那师太双手合十,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说:“好标致的一对璧人。”

出得庙庵门口,高浩在前面走,发现成嘟没跟上来,转过头来看,却发现她走得极慢极慢。高浩心里奇怪,以前在外面,一般她都是走在前面,今天却慢吞吞的走,就问:“嘟嘟,哪里不舒服”

成嘟脸色更红,也不说话,却是想着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吻,使她过了这么久仍然心如鹿撞,娇喘连连。

高浩怀疑刚才在庵堂内空气闷浊造成她不适,就拉着她的手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成嘟这才说:“不去,我没事。只是走不动了。”

高浩一听,大急,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说:“我带你看医生去。”

成嘟说:“不要去,抱我去那子上坐坐就好。”

高浩大奇,要在以前,早给推得远远了,今天却好,小鸟依人的,一点都不象她女侠的样子。

但高浩也不好不听她的话,就抱着她往河边的子走去。

两人在子上坐下来,可成嘟还是揽着高浩的脖子,头也还贴着高浩的胸膛。

过了一会,高浩问:“现在好一点了吗?”

成嘟说:“我没事。”接着她又悄声说:“我喜欢听你的心跳。”

高浩大笑,说:“你喜欢听我的心跳,拿出来给你好不好?”

成嘟又说:“你刚才吻我了。”

高浩说:“是的,好几天前也吻过了。”

成嘟抬头望着高浩,说:“刚才是嘴唇。”

高浩听得出她在说一件认真的事,就说:“我不是故意的。”

成嘟轻轻的说:“不是故意是天意。”

高浩不敢再笑,看来刚才是一吻定情了,心内一阵激荡,说:“嗯,我喜欢这天意。”

成嘟的眼内已经湿润,说:“我发觉我好喜欢你了,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说完,就吻上高浩的嘴唇了。

高浩的嘴唇也快速升温,两人紧拥着,吻得天翻地覆,即使雷霆万均,也不能让他们停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静了下来,高浩问:“现在没事了吧?”

成嘟嗔怪说:“我一直都没事,是你多事。”

高浩微笑着说:“没事才怪呢,都要做人工呼吸了。”

成嘟不好意思起来,带开话题,说:“刚才好险,给他们发现就惨了。”

高浩说:“有什么惨!我们一不偷二不抢,怕他们做什么。”

成嘟说:“你不清楚关姐的为人,骂人都骂上瘾的,见到她都要避开她。简直就是女阎王。”

高浩“哈哈”一笑,说:“这个大姐,更年期到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成嘟“扑哧”的笑了起来,说:“你这人真坏,怎么把人家嘴毒的女人说成了更年期了。”

高浩坏笑,说:“这是理解人家,帮她找个喜欢骂人的理由。”

成嘟边笑边说:“看看这帮人都想吐,个个贪婪恶毒,手段阴辣。”

高浩脸色凝重,说:“社会已经变得功利主义至高无上了,很多人不以贪污为辱,不以行贿为耻,这会导致社会更加不公平公正。”

两人站起来,不知李总管他们往哪里去了,担心会再碰上,也不敢去水库游玩了。就挽着手,沿着河边返回了。

第二十五章 练牙

回到鸿沥厂附近,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两人大半天差不多都是站着或步行,体力消耗很大,虽然是深秋,但汗水也流了不少。此时已过吃饭时间,肚子饿得青蛙般在叫。

成嘟半个身体都靠着高浩,说:“我好饿了,走不动了。”

高浩笑说:“怎么会饿?刚才不是吃了(口水)吗?又怎么会走不动呢?是不是又要抱着走?”

成嘟一听,把心一横,笑说:“哼,就是要抱着走。还怕你不成。”

她以为高浩在人多的地方不敢抱,冷不防高浩“嗖”的一声,把成嘟抱了起来。

成嘟羞得忙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高浩哈哈大笑,说:“别刺激你男朋友,否则后果很严重。”

成嘟娇笑说:“我投降了,放我下来。”

高浩把她放下来,说:“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吧,好饿,想抱你都抱不动了。”

成嘟嘲笑说:“不是很有力气吗?再抱抱嘛。”

高浩见她过河拆桥,作状又要过来抱,吓得成嘟远远的避了开去。

成嘟说:“我们去我们过生日的那小餐厅点几个小菜吃饭吧,现在能吃下一头牛,你信不信?”

进得店来,那店里有好几个人在打麻将,“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只好上了二楼的雅间。

二楼的雅间有四间,两人选了靠西南较安静的那间就坐。

老板娘拿了菜谱进来,说:“成嘟,是你呀。都成了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

成嘟说:“姑姑,别笑话我了,我都丑得不敢见人了。阿浩,这是我姑姑,是我的亲戚。”

高浩站了起来说:“姑姑,你好。”

成嘟接着又介绍说:“姑姑,这是我同事。”

高浩一本正经的说:“嘟嘟,你这样说,我好伤心。”

成嘟奇怪的问:“你为什么好伤心?”

姑姑站在一边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哎哟哟,你这男朋友好幽默,笑死我了。哎哟哟……”

成嘟望着高浩,高浩也在一边坏笑着,才知道又给高浩捉弄了一回,气得跳了过去,抓着高浩的耳朵,笑问:“刚才说啥?”

高浩苦着脸说:“大侠,刚才没说啥。放过我吧。”

成嘟又问:“刚才不是说好伤心吗?”

高浩说:“现在不伤心了!现在耳朵疼!”接着指了指成嘟手里的耳朵。

成嘟马上撤了手,满脸娇羞,说:“这坏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姑姑笑说:“恩爱完了没有,点菜吧。”

成嘟拿过菜谱,点了几个菜,就把菜谱交了回去,说:“姜丝炒牛肉和韭菜炒蛋你准备好食材让我炒,稍后我就来。另外两个菜和汤你们弄。”

姑姑转身出去了,高浩低声说:“等一下炒菜别下毒报仇哦!”

成嘟转过头来,笑说:“谢谢你提醒,还差点忘了。毒药就算不放,泻药也要放一点!”

高浩一下子又苦着脸,装着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成嘟又说:“这个姑姑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按辈份来说,她是我姑姑,但我们两家没什么往来,所以也不怕她会告诉我爸妈。”

高浩问:“如果他们知道了,你该怎么办?”

成嘟想了许久,才郁郁的说:“希望他们能成全我,别设太多阻碍。”说完就去了厨房炒菜去了。

不一会,姑姑和成嘟把饭菜和啤酒端了上来。姑姑说:“嘟嘟,我就不妨碍你们卿卿我我了,慢慢吃慢慢喝。有什么需要叫我,啊!”

两人也不多留,就开筷吃了起来。高浩先夹了韭菜炒蛋,味道很好,不由得大赞:“嗯,好吃。我好有口福。”

成嘟心中大悦,说:“多吃点,这个姜丝炒牛肉也是我炒的,你也试试。”

接着夹了一块送往高浩的嘴里,高浩盯着看了看,问:“先打住,有毒药?”

成嘟说:“没有。”

高浩说:“好吧,我吃。吃完好投胎。”

成嘟瞪了高浩一眼,说:“好好说话,别说不吉利的话。”

高浩张嘴接了牛肉片,味道倒是不错,说:“呀呀呸,太好吃了啦!”

接着和成嘟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可是牛肉还在嘴里,原来那牛肉炒得老了嚼不开,自己也不动声息,说:“嘟嘟,你也吃两块,别饿着了。”

成嘟也张嘴接了牛肉,嚼了嚼,才发现又让高浩摆了一道,嗔怒说:“大坏蛋,你不是说好吃吗?炒老了,嚼不开。”

高浩笑着说:“味道是好吃,只是炒老了不好嚼,但是可以练练牙,把牙练好了,将来可以咬人。”

成嘟一听,摸了摸自己被咬过的脸颊,娇羞说:“你都成了小狗,专咬人。”

两人饿得太久,每人要了一碗饭,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然后喝了几杯啤酒,肚子逐渐饱了起来。

高浩摸了摸肚子,说:“好饱,撑死我了。”

成嘟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说:“真的好饱了,不能再吃了。”

高浩坐了过来,坏笑着说:“我看看是不是?”说着就伸手过去,要摸成嘟的小肚子。

“啪”的一声,成嘟在高浩的手上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嗔怒说:“大坏蛋,欠揍。”

高浩摸着被打的手,苦笑说:“好心不得好报。”

成嘟坐了过来,摸着他的手,低声说:“眼望手勿动,清楚吗?”

两人正在打情骂,从东南的雅间传来几声熟悉的声音,成嘟一听面色大变,伸出食指在嘴里“吁”的示意了一下,让高浩不要作声。

高浩竖起耳朵细听,隔壁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听着很是熟悉,却一时记不起来,用手指了指隔壁。

成嘟在高浩耳朵边低声说:“是关姐和许队长。”

高浩终于终于醒悟,许队长的声音沙哑,本来就容易辩听,主要是接触少,所以没记住声音。

成嘟悄声说:“这两人混在一起,估计又是干什么龌龊的勾当,要么是卖买职位,要么是勒索敲诈。”

高浩一听,愕然,低声问:“勒索敲诈?不会吧?”

成嘟耳语说:“不信?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说完,竟然在高浩的耳朵上轻咬了一下。

高浩一痛,正要“呀”的一声叫出来,给成嘟用手捂住了。

高浩等她把手松开,笑着低声说:“这么快就练了好牙口,牙功不错。”

两人相对望着,不禁都轻笑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说客

两人靠近隔壁的墙边坐下来,轻拥在一起,静静听着隔壁的动静。

关姐说:“许队长,你介绍的几个老乡,一个半个还好,现在一下子让我安插五六个进去,我很难安插进去呀。”

“关姐,想想办法啦,又不会少了你的好处,一样的会按市场价给你介绍费和担保费。”许队长说。

关姐好象满不在乎的,说:“介绍费也不是我全要的,我只担保留职位,现在新开两条生产线,需求太多,变成僧多粥少,大家都来抢职位。你也在这时一下子要这么多的职位,我很为难。再说,现在市场价不同了,以前是科文pe级别的是五百,现在长了一倍,要一千了。”

许队长吃了一惊,说:“不是吧?翻了一倍?”

关姐说:“不信?你去问问李总管。”

许总管想了良久,才说:“好吧,那你也给我留几个职位,拉长也好,科文也好。”

关姐说:“我要看看,因为早几天就已经有人问了。看在我们两人的关系上,我优先你要的职位吧。但你要五六个职位,那就可能有点难了。”

许总管说:“好吧,能给多少个岗位就多少个吧。谢谢你关照,咱们干杯!”

高浩和成嘟在隔壁静听,说的话虽然不能完全听得清清楚楚,但也能听了个百分之九十,说的意思也能听个百分之百。

高浩伸手去摸那墙,原来那墙只是木板墙,只有简单的隔音效果,按正常的说话,在隔壁只要静听,完全能听到另一边的说话声。

特别是成嘟,关姐是自己的上司,所说的人和事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所以听得特别用心,竟不知不觉的和高浩靠得更加接近。

另一边的许队长和关姐吃喝了一阵,聊了一会其它话题,高浩和成嘟听得索然无味,但又不便离开,担心离开让一墙之隔的龌龊之人发现,只得静静的轻轻相依在一起。

忽然,许队长话题一变,说:“关姐,上一次和你说过,过建强要求增加保护费的事,当时你没答应,现在我应该怎么和他说?”

关姐沉呤良久,才说:“这样吧,增加保护费我会加给他,他得保证我的安全,我加给他没问题。”

许队长“咳咳”干笑了两声,笑着说:“关姐,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以前你不是不肯给吗?”

关姐说:“现在非常时期,公司要用人,我也要用人。要用人当然要用钱。保护费增加到原来的两倍,六百元。”

隔壁的成嘟抓着高浩的手一紧,俩人对望,成嘟笑着低声说:“我说得没错吧!”高浩点了点头。

高浩心想:这个女阎王真会见风使舵,原来要加保护费不加,现在触及各方的利益,可能会有人威胁到自己,就主动加保护费,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许队长说:“强哥的要求也不高,他一班兄弟,个个要吃饭,单靠他的**彩庄一样是养不起的。”

高浩一听,心中一惊,心想:这许队长居然和这个黑帮大哥称兄道地,看来社会背景也不简单,要不也不会来当说客。刚来时就耳闻“男李女关保安许”,估计说的就是李总管和关姐,而宝安许,当然就是许队长。

关姐说:“大家都不容易,强哥干的这行有风险,但他的钱入手最快,听说他的势力范围涉及整个唐霞镇,估计他的日子过得不错。”

许队长又是“咳咳”的两声,说:“应该吧,他在鸿沥厂的生意就不错,除开收保护费之外,还有**彩的业务就很好,很多小庄家的幕后大老板就是他。”

隔壁的成嘟对高浩耳语说:“这个所谓的强哥我也认识,人很高大,带有几个无业青年,专门干些勒索的勾当,在鸿沥厂估计有10%的底层管理人员都给勒索过,所以鸿沥厂的人都人人自危。”

“他有什么理由去勒索他人?”高浩低声问。

成嘟和高浩耳语说:“用什么理由?有两人冲突,他替另一方出头就成了。”

高浩一想,果然有道理,勒索嘛,根本就不用好的理由,双方相争,帮其中一方出头,对他们来说,理由就正当得很。

这时,隔壁的关姐又说:“许队长,今天就到这吧,你要的岗位我会尽量留,强哥那里,你也去转达一下我的意思。”

许队长站了起来,说:“谢谢关姐的关照!这餐由我代强哥请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和强哥说好的。”

接着传来关姐和许队长离开的声音,高浩和成嘟松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了一下。

高浩和成嘟待了这么久,闻着她身上的淡淡芳香,早已控制不了自己,突然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两下。

成嘟一下子兜着高浩的脖子,红着脸凝视着高浩,说:“大坏蛋,我……我……我……”

她正欲狠狠吻上去,门突然打开,姑姑开门进来,嘴对嘴的瞬间停在那里,尴尬的望着姑姑。

姑姑倒是落落大方,说:“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

成嘟叫住姑姑,说:“姑姑,等等,埋单。”然后走过去低声说:“姑姑,别告诉我爸妈。”

姑姑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拿了帐单过来,帮他们结了帐。

两人出得小餐厅门口,成嘟说:“我们回去冲个凉,晚上去中心公园走走。”

高浩笑问:“你还不累?还想去玩?”

成嘟悄声说:“最近很怕一个人待着,待着半刻都难受。”

高浩心头一紧,自己也是半刻离不开她,但打工仔真没条件腻在一起。

高浩也不多说,就和成嘟各自回宿舍冲凉了。

晚上八点,两人散步到了中心公园,虽然有点远,但和喜欢的意中人一起,也没发觉累。

成嘟说:“听说以往国庆节这里都会放烟花。我们去山顶,可以近距离看。”

刚说完,公园山顶处就响起“噼噼啪啪”的烟花炸裂声。

高浩拉紧她的手,说:“快点,跑步前进。”

两人并肩小跑,公园的山不高,不一会就到了山顶。山顶上的人还不算很多,两人找了个草地坐下,烟花不停在头顶上响彻天空。

当一个个灿烂的烟花响起散开,人们也跟着一声声喝彩声惊叫声赞叹声,此起彼伏。高浩叫得最欢,是所有人叫得最疯狂的一个。成嘟笑骂:“傻瓜,你疯了是吗?像个小孩子一样。”

高浩依然如故,叫着喊着。过了一会儿,成嘟也给感染了,也跟着叫喊起来。

忽然画风一变,高浩挺着胸敬着军礼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成嘟也跟着大唱,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附近的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山顶歌声飘扬,天空中“噼噼啪啪”的烟花爆炸声和歌声交织在一起,尽是激帛和动人心魄。

歌声唱完,人群响起掌声,高浩大喊“祖国万岁”,跟着也有人跟着大喊。

成嘟冲了过来,紧紧的抱着高浩,说:“我好喜欢你,我喜欢你的疯狂。”

高浩笑说:“年轻人就是要这样!再不疯狂枉少年哇!但是,现在好象是你疯狂。”

成嘟大声说:“是的,你不是说,再不疯狂枉少年吗?”

说完,她的嘴唇就要吻向高浩的嘴唇!

第二十七章 醋精

高浩一时间又迷醉在大美人的粉唇之中,却羡慕死旁边的人群。

正缠绵间,几个高浩熟悉的身影从身后闪到前面来。“除了这小子,还有谁这么疯狂。”

高浩和成嘟一阵凌乱,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原来是亦舒海云和碧水三个,她们刚上到山顶,就听到大家的歌声,就围过来看热闹。高浩疯狂的大唱大叫远远的就听到了,因为这时人并不是很多,人声还是很容易辩别。

三人一看到高浩和成嘟乱成一团的样子,就明白两人刚刚应该是在缠绵。亦舒笑问:“高浩,这个是你的女朋友吧。进厂才两个多月,这么快就拍拖了?”

成嘟扭扭捏捏的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高浩说:“这个是我的女同事。”

海云笑得有点勉强,问:“真的只是女同事?不太象!”

碧水远远望了望高浩,也不说话,然后就转过身去看烟花了,眼里满是失望。

高浩笑着说:“是女同事。”

亦舒也不再点破,避免尴尬,说:“怎不介绍介绍这同事?”

高浩向三个师妹介绍了成嘟,然后又把三个师妹介绍给成嘟。当介绍海云和碧水时,这两个师妹的不快和忧郁却让成嘟的脸色罩上一层乌云。

这时,烟花又开始另一个**,整个天空有如白天,仿佛有无数个仙女在散花。人群又惊叫呼喊了起来,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炸裂声,雀跃的不仅仅是人们,还有人心,这象征一个盛世的开始。

然而,碧水和海云却欢呼不起来,她们对高浩早已有意,只是碍于少女的矜持,一直不敢表露出来。

这时她们两人轻挽高浩的左右手臂,望着满天烟花痴痴的出神。

成嘟站在一旁,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只是在夜色下,没有人能看得到而已。她的心已经给撕裂,从刚才的狂吻狂欢一下子跌下到谷底。

亦舒悄悄的在高浩后面拉了拉他的衣服,高浩转过头来,亦舒悄悄的对高浩耳语说:“你小子伤了她们的心了,快快收拾残局吧。”

高浩这时才记得冷落了成嘟,走到成嘟的面前正想说话,成嘟一下子忍不住,“哇”的一声哭着往山下跑去了。

高浩一脸迷茫,亦舒大骂:“笨蛋,快追呀!”

高浩对三个师妹说了声“对不起”,就往山下直追了下去。

高浩追到山下,仍然不见成嘟,焦急得在那里不知道往前追还是往回找。他想了一番,又往山上回找了一段,不停的叫“嘟嘟”,依然没看到她的影子。

高浩只好急向前追,一路哪里有成嘟那高挑的身影!高浩心想:这女朋友醋意真重,看到有其她的女孩对男朋友有好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找也找不着,这下估计难哄她开心了。

一直追赶回到鸿沥厂附近,都难觅她的踪迹,又不敢去她的住处找,在人家爸妈的面前可不容易解释。

高浩站在马路旁,焦急得全身冒汗,如果她要藏起来,要找到她可不容易,又担心她一个人不知发什么脾气会做些什么事。

高浩沮丧得胡乱在大街里乱闯,有几个熟悉的同事和他打招呼,他置若未闻,他怪责自己不懂她微妙的心,自己何德何能,得到这么一个大美人的芳心,真不知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到现在却不知伊人去了哪里!

时间已经差不多来到12点了,高浩已经接近崩溃边缘,见到路上的东西胡乱狠踢出气。他远远看见一瓶可乐易拉罐,冲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踢了出去,那可乐罐飞了起来然后远远的飞了出去。

那可乐罐落了下来,有人“呀”的一声惊乎。那声音既熟悉又颤抖,那人不是成嘟又会是谁!

两人愕然的对望着,眼泪互相在各自的眼眶里翻滚奔流。高浩忍不住疯狂的奔了过去,一把紧紧的抱着她。成嘟的眼泪早已象缺堤的洪水,“哗哗”流了下来,浸湿了高浩的衣服和地面。

成嘟的哭声在蹂躏着两人的心,高浩用唇寻找她的唇,她不可抗拒,热烈的回应着。

成嘟的眼泪已停,泪痕却依然在。成嘟呢喃的说:“浩,我的心好乱好痛,我终会有一天失去你!”

高浩一听,喉咙处“嘎嘎嘎”的作响,难过得不能自己,说:“你怎么啦?一声不响的跑了,我不清楚是什么影响了我们。我找你找得好苦,我不要这样。”

成嘟感受到他的颤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高大的男人会如此的紧张和冲动,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难过。

可是一想到他刚才拉着另外两个女孩的手,就又神伤和失落,说:“浩,终会有一天,我会变得毫无意义。”

高浩一听,心里更加慌乱,说:“嘟嘟,我保证我不会辜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发脾气一走了之啊?”

成嘟推开他,转过身,说:“让我想想。”

良久,她才抬起头,但满目都是泪水,嗫嚅的说:“我喝你几个师妹的醋了,我受不了你和其她的女孩好。”

高浩伸出手托着成嘟的腮帮子,说:“我和师妹们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同学之谊,我来鸿沥厂后,从没和她们一起聚过。”

成嘟说:“她们之间最少有两个痴迷你,我看得出,她们就差象我和你一样的经历。你本来可能属于她们,而不属于我。”

高浩一听,全身冒汗,想想倒真有可能,海云和碧水两个小师妹确实对自己态度暧昧,只是自己游戏人生惯了,也没在意,再加上工作上不在一起,难以水到渠成。

高浩又想:嘟嘟十足是一个性格敏感的醋坛子,不好好的给她安全感,估计以后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现在得好好用话语安抚她。

心里细想了一遍,紧紧抱紧她,说:“嘟嘟,第一,你得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优秀;第二,你得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忠诚。我愿意为你付出,因为你对我的情,用我的忠诚回报你的深情。”

这一番话,说者铿锵,听者动容。成嘟一下子又回复了往日的柔情,又用唇去捕捉高浩的唇,两人又缠绵起来。

成嘟一边吻着一边叫:“浩,我好爱你。”高浩停了下来,笑着说:“醋精,我也爱你。”

接着,她的粉拳就又落在高浩的身上了。

第二十八章 画画

突然间,成嘟“呀”的一声,吓了高浩一跳:“又怎么啦?”

成嘟焦急的说:“你这笨蛋,看看时间吧,今晚我们又要睡街头了!”

高浩这时才醒悟过来,街头已经基本没人,看看bb机的时间已是凌晨快到一点了。难道又要两人在街上相守一夜?

高浩说:“我先送你回你家,我再回宿舍。”

成嘟说:“那不行啊,你宿舍进不了哇。你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行!”

高浩满不乎的笑着说:“没关系,我一个人也不怕,最多给美女劫色呗,钱嘛,我可没有。”

成嘟犹豫着,扭扭捏捏的低声说:“要不我们住旅店吧!”

成嘟一说完觉得不妥,马上捂着嘴,接着又捂着脸。高浩想,此时她应该是脸红耳赤了,也不点破,说:“好吧,走,我们住旅店。”

一手就揽着成嘟往旅店的方向走去。那旅店有点远,高浩并不是真去,只是想捉弄一下她。高浩并不想在此时趁人之危,另外这个时候又让她来个夜不归宿,好容易会被她爸妈怀疑,到时就真的鸡飞蛋打了。

成嘟给结结实实的揽着往前行,一颗心“”的乱跳,又是担心又是羞涩,不知如何是好。

走了十几步,成嘟从侧面慌张的望着高浩,见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里更加紧张和不知所措,一张小嘴在嗫嚅的颤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全身酸软,迈不开腿了。

高浩心中暗笑,却依然不动声色,更加用力揽着她,继续向前走。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经过成嘟的住处附近,成嘟的腿已抖动得象筛子,无方向的随高浩乱走了。

终于,她慌乱的说出了一连串断断续续的话:“浩……浩……浩,我……我……我,……不……不……要去。”

高浩笑着说:“是呀,要去。”

成嘟气得冒烟,猛的说:“浩,我说不要去。”

高浩指了指成嘟住处的楼梯口,冷静的笑着说:“是呀,不要去!你到家了,快点回去吧!”

成嘟一听,提心吊胆了半天,居然又是给耍了,气得双眼圆睁,嘟着嘴双手叉腰,一下子又回复了女侠的本色,疾手抓住高浩的耳朵,大叫:“大坏蛋,不好好收拾你,你不会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

高浩痛得连忙求饶,大叫:“女侠女侠,痛痛痛,快放手。我投降。”

这下轮到成嘟笑了,说:“痛?我一点不痛。”

高浩见她还不放,只得继续求饶。成嘟给捉弄得魂不守舍,狠气难消,依然没放手。

两人僵持着。高浩说:“放嘛放嘛,老婆大人。说住旅店的又不是我。”

成嘟一听,羞得终于放手,狠狠的望着高浩。过了一会,却又百般柔情的抱紧高浩,说:“浩,回去吧,梦我。”

高浩一下子也柔情万种,轻轻吻别她,然后目送她上楼。

高浩回到宿舍,担心进不了,却看见还有人出出入入,原来凡是节假日宿舍都会推迟到凌晨两点才关门。

高浩不禁失笑,上一次成嘟生日那周六晚在街头上熬夜冤枉了。不过,错有错着,从那晚开始就拉近了和成嘟的距离。

这一晚,高浩果然梦到了成嘟,却又是成嘟喝醋自己疯狂追赶的情景,折腾了大半夜。

第二天七点,成嘟就托人上来宿舍叫高浩出去玩。高浩没法,只得起床。

两人一起会合后,就去吃早餐。成嘟看着高浩无精打彩的样子,就问:“浩浩,昨晚没睡好吗?”

高浩焉在那里,说:“你得尝所愿了,一个晚上都是你喝醋我疯狂追赶的梦,能睡得好吗?”

成嘟羞涩的说:“看来你的心里真的有我。”然后又说:“你没睡好,你还是先回去再休息吧。”

高浩想,现在回去肯定是睡不着了,嘟嘟的兴致高,不如先去玩吧。一下子精神又来了,问成嘟:“嫦娥姐姐,今天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呢?”

成嘟说:“我想去昨天没去成的水库里走走,听说那里的风景不错。”

高浩笑说:“风景不错,就拿上你的画具去画上一幅,到时我拿到拍卖场卖个好价钱。”

一说画画,成嘟手就痒痒,马上就回住处拿了画具,重新和高浩会合,一起往昨天的寺庵那边去了。

过了寺庵,再往村子旁边走过去,约莫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上了一个斜坡,就看到了那水库了。

那水库不是很大,却是风景旖旎,太阳刚刚出来,照在水面上,微微清风,碧波荡漾。堤坝上长着一片片象马尾草的野草随风飘扬,这一片美景美得就象仙境。

成嘟和高浩身处此时此地,一时都忘记尘世间的烦嚣,成嘟更是欢呼着扑向高浩,高浩赶紧轻拥入怀。

成嘟说:“浩,谢谢上天给我们此时此刻,有你有我有情,我此生都无憾了。”

高浩笑着说:“还不止,还有天有地有吻。”说话间,两人就吻在一起了。

天地间,只有风,水,和两人,没有尘世。

良久,两人终于停了下来,成嘟却还在怀里,红着脸,却闭着眼睛。

高浩微笑着说:“大师呀,该画画了哦!该赚钱养家了哦!”

成嘟睁开一双大眼睛,揶揄的说:“都成了小白脸了,还要小女人养。”

高浩坏笑说:“我不是小白脸,我是小白兔,你是嫦娥姐姐。”

高浩帮着成嘟架好画架,把画具铺开,说:“大师,可以开始啦。”

成嘟走到画架前,拿起画笔,左右观察取景,就选定堤坝对面左边的青山做背景,绿水和倒影做近景,就开始画了起来。

高浩站在后面,望着面前的大美女作画,望着面前的大自然美景,一时间不禁醉了,伸手轻握成嘟的纤腰。

成嘟转过头来,说:“别乱动,痒,会乱我心思。”

高浩缩回双手,但并不退后,反而靠得更近,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又是一阵的头晕目眩,动人心魄。

不一会,画作已初见轮廓,成嘟说:“这画我不想添加任何元素,这景色太好,加了任何东西都是对她亵渎了。”

高浩笑着说:“加了我呢?”成嘟也坏笑说:“不亵渎,但也格格不入。”

高浩笑骂:“大美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骂人不带脏字了。”

成嘟说:“学你的呗!近朱者赤!”

高浩伸了两手抓她的细腰,痒得成嘟一转身,画笔却在高浩的脸上画了半圈,高浩一下子就变成了大花猫。

成嘟一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笑说:“小白兔成了大花猫啦,该!”。

高浩伸手过来还想搔痒报仇,成嘟制止说:“停停停,来人了,别闹。”

第二十九章 品评

来的是一男一女。

那男的身上透着坚毅,他双手轻扶着那女的,却又心事重重。

那女的极为清瘦,脸色苍白,但气质极佳。

成嘟低声对高浩说:“那两人是一对夫妻,听说还挺恩爱的,只是那女的好象身体有点不好,老是吃药。也不清楚她得的是什么病。”

高浩问:“你认识他们?”

成嘟说:“有点认识,但不知道他们是否认识我。他们是旧车间的低层管理,那男的是个拉长,女的是货仓管理员。”

那两人渐行渐近,看见有人在画画,有点诧异,就走过来看。一看到成嘟,那女的问:“你好象是新u2线的qc拉长,是吧?”

成嘟点了点头。那女的又问:“你好象叫成嘟?”

成嘟又点了点头。那男的看了成嘟的画作,回过头对那女的说:“芳茹,这画没有你画的好。色彩太浓,层次感就难突出了。”

高浩一听,就不高兴了,大声说:“怎么说话呢?我女友画画可是大师级。你老婆怎能和她比!”

那男的说:“我老婆画画都不敢说是大师级的,你女友又怎能说是大师级的。顶多是业余级的。”

高浩对画画一窍不通,却听他说得好象是专家一样,就很不服气,说:“什么业余级?我老婆明明是大师级的,上一次在帮我画画时,都把我画帅了。难道还不是大师级的?”这时高浩却把女友叫成老婆。

他刚说完,另外三人就笑了起来,成嘟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缓过来后笑骂:“大坏蛋,你老婆真的只是业余级的,离大师级的差得远了。不懂别瞎说。”

可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又说:“呸呸呸,谁是你老婆了,顶多是你女朋友。”

这时又轮到高浩和那对男女的大笑了,那女的笑得停不了,开始咳了起来,那男的脸色一变,向大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扶着那个叫芳茹的女子,说:“停停停,别笑了,坐下来休息一下。”

芳茹坐了下来,却还在笑着,脸色却带着苍白。高浩疑惑的问:“怎么了?笑也不行?”

芳茹终于不笑了,咳也停了下来,对那男的说:“均豪,不碍事,难得出来还能看到我们的老本行,笑笑不碍事。别坏了大家的好心情。”

均豪只得陪着笑笑,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却一脸愁容。成嘟这时让开半个身位,说:“芳茹姐,来,你来帮忙画一下,指点一下。”

芳茹咳了几下,问均豪要了一个口罩,然后佩戴好,微笑着对成嘟说:“对不起,我这病不能闻这油味。来,你也佩戴一个。”

芳茹转身又对均豪和高浩说:“你们也各佩戴上口罩吧,这画油对身体不好。”

大家佩戴好口罩,成嘟和芳茹就开始一边画画,一边讨论色彩和轮廓的搭配和表现。高浩站在后面看着两人对着面前的景色指手画脚,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高浩笑骂:“均豪呀,你看看,你老婆都快要把我老婆的魂勾走啦!”

芳茹掉头和均豪相视而笑,成嘟羞红了脸,说:“大坏蛋,你老婆的魂还在,没给勾走。”

一句说完,另外三人又笑了起来,芳茹不敢大笑,均豪和高浩却笑得忍不住,成嘟羞得捂着脸蹲了下来。

芳茹说:“很难得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均豪,从这两人的身上可以看出我们的影子,以前我们也象他们一样的开心和快乐。可惜了,以后我们都不知会怎样了!”

说完,一张俏脸却苍白如纸,看着都让人怜惜。

均豪两手扶着芳茹,说:“别担心,往后有我陪着你,你痛我也痛,你快乐我也快乐,风里火里,我都会和你一起。”

说到后来,声音在颤抖和哽咽,泪水已经游了下来。

高浩心中知道两人必有重大波折,一下子也不便多问,就把话支开,说:“喂喂喂,我老婆画的画怎么样呀?能卖几个钱?我这婆娘太懒,你们看看,都把我饿成排骨了。”说着,就快速的掀了掀衣服露了露肋骨,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脸,继续说:“你们看看,古人说的脸有菜色就是我这样的。这婆娘想饿死我啊!”

成嘟气得冲过来要打,却走得急了,给长裙绊了一下,使得她直扑过去,高浩连忙抱住,却抱了个满怀。

均豪笑着说:“我没看到我没看到。”

高浩笑问:“芳茹姐,你看到了吗?”

芳茹微笑说:“我也没看到。”

高浩抱得更紧,笑着说:“她故意的。”

成嘟全身软成一团,眼见挣扎不脱,索性一动不动了。

良久,高浩轻轻推开她,说:“难得有人和你谈画论画,去和芳茹姐学学吧!我和均豪走走。”

成嘟瞪着大眼睛说:“别说我坏话啊。”说完就跑开去和芳茹画画了。

高浩和均豪两人就在坡道上向前走。均豪见高浩喜欢说笑,无拘无束的,早有亲近之意,本来一直心事重重,难得有一个值得倾诉的人,就把积压的心事对高浩说了出来。

芳茹本来是个美术老师,只因为家中还有一弟一妹还在读书,而自己在校教书工资低得可怜,经人介绍就出来在一家油画工厂画油画。每天就在自己的工棚里画画,小画80元,中画200元,大画500元,一天下来,快时可以画上一张大的,工资倒比一般工厂好上很多倍。

那老板的生意很好,几乎是供不应求,天天催着几个画师交画。后来迫不过,就招了很多个学徒,均豪就是其中的一个。

芳茹见均豪人能吃苦,又听话,画画也有点天分,就让他跟着当了自己的徒弟。久而久之,两人暗生情愫,就结了婚,不久,就生了一个女儿,女儿留守均豪乡下家里,两人工资不错,一家子倒也安定和睦。

谁知,去年秋冬时节,芳茹身体薄,病倒了,先是感冒发烧,接着咳嗽了一个多月,以为是风寒所致也不在意。有一天,有另外的两个画工因为咳嗽而离职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去医院检查,医生的结论是:肺部严重感染,必须远离尘埃环境并住院。

住院后,病情好了很多,但两人不敢再留在那油画工厂作画了。于是两人就来了鸿沥厂。芳茹的病情时有反复,并不能完全好。

来了鸿沥厂,两人本来有机会升职,但没有送礼的原因,就一直只能做拉长和物料员,也不强求。

均豪说:“鸿沥厂是个最龌龊的地方,小到较机员,大到主管,都要送礼送钱。丑陋得让人毛骨汗然。不过对我们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芳茹能健健康康。”

高浩也和均豪说了自己不送礼而没有奖金的事,均豪说:“很正常,有奖金就不正常了。”

这时,成嘟叫:“高浩,你们来,芳茹姐说有点不舒服。”均豪赶紧跑了过去,原来芳茹出来久了,有点晕眩。

于是四人作别,成嘟和芳茹很是依依不舍,约定日后再出来野外画景。

第三十章 汇总

小长假带来的困意有点严重,高浩巡视在生产线上,不停的打着呵欠,眼皮很沉重。

白冰和泉灵坐在位置上望着自己在偷笑,高浩走过去,问:“你们在笑什么?是不是检到我钱?还给我。”说完,向她们伸出右手。

白冰伸手在高浩的手掌上狠狠的拍打了一下,笑着说:“放假放了几天,可你和我姐都呵欠连连。拍拖可真是累哦!”

高浩微笑说:“我只是困而已,不是累。刚放假回来,不适应。是了,你又怎么知道你姐打呵欠啊?”

泉灵指了指高浩背后,高浩转过头看,原来成嘟站着覆着她的工具柜上睡着了。高浩走过去,在柜子上轻敲了几下,装着关姐的声音说:“成嘟,很困吗?”

成嘟一惊,抬起头来,发现是高浩,就羞涩的笑了笑,说:“大坏蛋,又吓我!”

高浩坏笑说:“这么困?昨晚去干啥坏事了?”

成嘟低声说:“干什么坏事?你不知道呀!这几天跟你玩得有点疯,昨晚回去睡得也早,睡得也好,但今天却特别困,不知为什么?”

高浩想了想,说:“我好象也是如此,困得不行,走路都象喝了酒,分分钟要摔倒。”

白冰这时偷偷跑了过来,抱在成嘟背后,说:“姐姐姐夫,说什么悄悄话?我可以听么?”

成嘟掉过头去,伸手要打白冰,白冰早就笑着跑开了。

高浩说:“要注意,秋困很容易惹病,特别是深秋了,早晚温差大,一病倒就会非常难受。”

成嘟点了点头,说:“我会的,你也要当心。”

高浩也不敢和她多说,以免他人非议,就往生产线的另一端走过去,刚到亚金的位置,谈主管就从后面走了过来,对高浩说:“高浩,我刚从木生那里回来,通知嘉嘉和赵铭做好准备,晚上七点到技术部的大会议室开新机量产前会议。”

高浩说:“好的。”

这时,生产线比较空闲,所有的人都是在熟悉放假前试产的50台新机的功能和工艺。这是个很好的自我培训机会,一般的工厂老板,看着一班人在那里没有做事,估计早就心如刀割了。普遍来说,百分之九十的工厂都是让管理者指导几次手法而已,但往往是,很多人理解不了管理者说教方法。

阿金手头上也有一台机子,他和劲秋两人拆散了那机子,在细细分析内部构造。高浩在阿金旁边坐了下来,阿金问:“阿浩,听说这机子单子很大,有多大?”

高浩说:“差不多40多万吧。”阿金和劲秋异口同声说:“不会吧。”高浩说:“是真的,不到两个月要生产完。”

阿金说:“怎么可能!”

高浩说:“还要增加几条生产线来生产。”

两人长吁了一口气,劲秋说:“要疯狂加班了。”

高浩说:“加班拿多一点工资,不好吗?”

阿金说:“很辛苦的,估计每晚要12点后了。”

劲秋笑说:“阿金,这两个月就不要在家和你老婆加班了!”

阿金也笑,说:“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不加班也没事,高浩就不好了,和成嘟就不能加班了。”

这时,成嘟刚好走过来,恰好听了后面的,也插话进来,说:“阿金,你说什么呀。生产线加班,我和高浩也要加班。”

阿金和劲秋一听,笑得东倒西歪。高浩赶紧走过去拉着成嘟走开,笑着说:“美女,别乱插嘴,我可没有和你加过班。”

成嘟终于领悟他们刚才所说“加班”的意思,“呀”的张着嘴,然后一只手捂着嘴,呆在那里,脸色一浪又一浪的红潮涌了上来。良久,一双大眼睛幽怨的瞪了高浩一眼,然后掉头走回白冰那边去了。

高浩站在那里,不禁愕然。

晚上,七点。

所有有关人员聚集在技术部的大会议室里,这里需要进行量产前的汇总会议。

木生抹了抹眼镜,然后戴好,说:“今天晚上是量产前最后的一个碰面会议,大家把cd9709的各方面的情况汇总一下。开发方面,电子问题怎么样了?”

杜工说:“pcb板已修改完,由于订单大,供应商肯配合,现在新板已到货仓。”

木生问:“货仓丁主管,收到板了吗?”

丁主管回答说:“到了。现在除开包装材料没齐外,其它全到了。”

木生转身对谈主管说:“明早安排物料员去领除包装材料外的物料回来生产。明天要开始生产了,包装后补,生产出来的成品机先用保鲜膜封存摆放好。待包装材料回来再安排包装。”

谈主管小声吩咐赵铭和嘉嘉如此如此,两人领命。

接着木生问:“结构问题怎么样了?高工回复一下。”

高工说:“螺丝柱问题已改,节前试模已没有问题。现在已做货,但还有点慢,缩水问题有点多,注塑部还在一边生产一边调机。现在只有一套模,另外一套模估计一周后才能改好送注塑部。漏螺丝问题也已出修正单。”

李总管在一旁做记录,问:“一周后?高工给个日期。”

高工想了一下,说:“12号吧。”

木生问:“生产线有新问题吗?”

成嘟回答说:“我这里没有新问题。”

赵铭和嘉嘉也说没有发现新问题,会场一下子就静寂下来。

木生又问:“李总管,关主管,新生产线筹备工作怎么样?”

李总管说:“15号应该可以先开一条新生产线,另外一条估计要到20号后。”

木生一听,马上新不高兴了,说:“以后我不想听到应该估计可能或者的词语,汇报出来的东西等于没有。另外,我要的是1314号要连开两条生产线,而v线h线g线15号前也要开始生产,重新声明一下,客人的货是赶在圣诞节前出货,西方人在圣诞节后购买欲大减。所以这40多万的货必须在20号完成,不能误了船期。”

关姐说:“我这里的筹备没有问题,可以跟上15号人员到齐新拉。”

木生又是满脸的不满,说:“我要的是1314号,你说的是15号,根本不在同一起跑线上。再说了,新到人员到了就可以胜任岗位?不用安排去u线培训实习?以前培训实习是两周,15号可以到齐?大家自己想想,有没有用!”

高浩心里暗笑:这几巴掌打得够狠,估计不知有多少人快乐着。果然,一眼望去,绝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灾乐祸的神色。再望望关姐,满脸死灰,显然给说得难受和不满。

高浩想:这臭女人,人心狠毒,真该有人教训她一下。

木生说:“这个机子从明天晚上开始加班,所有物料必须有保证,pmc,仓库,采购部必须保持紧密联系和沟通,不得有误。”

木生又说:“量产前的会议就到这了,明天将转到u2线开品质会议。大家散会。”

大家从会议室鱼贯而出,紧张的气氛终于烟消云散。

成嘟走到高浩旁边,低声说:“我肚子好饿,下班陪我吃宵夜。”

高浩点了点头。

第三十一章 互等

开完会出来,到了板线巡视一下,没有几个人,就转回到组装线,却还是没有多少人。

高浩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8点30分了,就想着下班算了,却四下都没看到成嘟,估计是下班了。

心里想这下子去哪里找她呢?心里暗骂:这小姑娘,下班也不说一声。高浩又在车间里找了个遍,仍然没找到她。看了看时间,已过了8点30分了,就准备去打卡下班。

在卡槽那里找到了卡,正想拿着去打,这时候嘉嘉从卡钟旁边走过,问高浩:“咦,高浩,你打卡下班?”

高浩说:“是的,无所事事下班算了。”

嘉嘉一把抢了高浩手上的卡,说:“你下班就可以了,我安排,以后打卡的事就不用管了。走走走,我的美女老乡在等你。”说完就拿着卡坏笑着走开了。

高浩只好下班去了。

到了宿舍区,仍然没看到成嘟,心就有点急了,这女友到哪等了呢?

成嘟肯定不会在南大门等,因为只有科文级以上的人员才能从南大门走出去。高浩只好从西门走出去找,这是他第一次走西门。

穿过三幢宿舍楼,就到了西门,西门有一个二三十级楼梯,居高临下。

高浩一眼望下去,下面有很多人仰着头,看得出这些人是在等人。却还是没看到成嘟,她没有bb机,自己bb机也没响,高浩心下焦灼,恨恨的骂了声:“小婆娘,给我找到你就惨。”

走下西门楼梯,转向左走,往成嘟住处走去,却又担心不已,怕对成嘟有影响。到了成嘟住处的楼房,远远望着那楼梯口,不敢走近。

等了很久,没见成嘟出来,心下烦躁,可是又没办法。

正等得焦急,却意外看见白冰和泉灵,这两人向来是焦不离猛。高浩叫住两人,问:“你们嘟嘟姐呢?”

白冰笑骂:“真好笑,你在这里等她,她在里面等你,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呀!”

泉灵说:“快进去吧!她在厂区出宿舍区的门口等你,应该等了很久,她下班比我快,估计要等哭了。”

高浩一听,急急的赶回宿舍区,回到厂区转宿;舍区门口,远远望见成嘟孤独的站在那里。

高浩远远叫了一声:“嘟嘟!”

成嘟转过头来,眼里尽是湿润的眼泪,一见高浩从后面过来,就投过去很委屈很怪责的眼神。

高浩赶紧伸手去拉着她的手,也不多说就往西门跑,成嘟只好跟在后面。

两人下了西门楼梯,白冰和泉灵还在那里等着两人,可是成嘟委屈的眼泪在这时掉了下来,赌气的挣脱高浩的手。

高浩忙重新拉着她的手,说:“嘟嘟,对不起。”成嘟这时竟哭了起来,说:“等你等得心都空了,你竟然都不知跑哪去了,以后也不用理人家了。”

白冰悄声对高浩说:“我姐已经是深陷情网了,这个时候最脆弱。从没见她如此的软弱无助,她爱惨你了。”说完边坏笑边叹气。

泉灵在一边也坏笑着。

成嘟哭着嚷着:“你们俩个帮着他看热闹吗?还笑!我不要理你们了。”

泉灵笑着说:“哎哟哟,我姐真爱惨了!等人家不到半小时就哭成孟姜女了。那浩哥哥也等你估计半小时了,人家岂不是要杀人!”

高浩也笑着说:“反正我等得比她久。我也哭好了。”说完也装着哭的样子,成嘟一听,知道高浩在外面等自己更久,一下子情不自禁,也顾不得四周有不少人,竟抱着高浩哭了起来。

泉灵和白冰见俩人化解了误会,就和高浩挥手道别,悄悄的走了。

高浩不停的抚摸着成嘟的后背,好久,成嘟才抬起头来望着高浩破涕为笑。

高浩笑说:“嘟嘟,我在外面等你,你在里面等我,就算等一万年也等不到在一起,是不是很心焦?是不是想骂人?是不是想踢人?”

成嘟瞪着泪眼笑着说:“刚才真的想骂人,也想踢人。”

高浩说:“我也是。特别想骂人,现在却想搔你痒痒。”说着就向成嘟的腰间伸手。

成嘟赶紧跑了。

高浩在后面追,成嘟腿长,一时半刻却也追不上。追了许久,成嘟跑得累了,边跑边说:“别追……追……了,好……不好?”

高浩说:“不好。”

眼看就要追上,成嘟却忽然跑进了旁边的大家乐溜冰场。那溜冰场是个露天的,除开门口的一排小屋子,其它的只是铁丝网围起来,场地约有两个蓝球场大小,有三个冲浪坡,环境算是不错了。

高浩也追了进去,里面的大喇叭正放着dj舞曲,放眼望去,有二三十个年轻人在溜滑和玩耍。

随着动感的舞曲,这些年轻人或跳跃,或转圈,或360度回旋,尽是青春气息。高浩站在场地外,怔怔地望着这一切,仿佛回到学生时代比赛现场。

正沉浸于过去的美好,成嘟拿了两双溜冰鞋来到他面前,说:“浩,咱们溜冰去。”

高浩连连摇头,说:“不去不去,我可不去,你想摔死我呀。”

成嘟笑着说:“不会吧!你不会溜冰?这样吧,我免费教你。”

高浩半信半疑的说:“是真的吗?如果摔到屁股,是不是也免费帮我涂药按摩?”

成嘟一听,脸色又红了起来,说:“别闹,你到底去不去?”

高浩一本正经说:“帮我涂药我才去。”

成嘟拗不过,只得答应。

两人穿好溜冰鞋,成嘟轻盈的就滑了下场,可高浩闪闪缩缩,不敢下场,成嘟只好伸手来牵引,两人终于拉拉扯扯的下了场。

可一下场地,高浩就扶着扶手大喊大叫:“不得了,我晕冰鞋我晕冰鞋,要摔死我啦!”

成嘟笑着说:“不怕,你放手,慢慢抬脚。……对啦对啦,就这样,慢慢放松轻轻用力。……不对不对,抬左脚,把腰放松。……别放太松。哎哟……”

话意未落,两人就摔作一团。高浩摔了个四脚朝天,成嘟也好不了那里去,直接就覆到高浩的身上。

高浩抓着成嘟双臂说:“不滑了,回去帮我擦药。屁股好痛,来,先帮我揉揉。”

成嘟正想伸手去揉,却发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女的去揉一个男的屁股,实在不妥,就缩了手回来,笑骂:“不揉,起来再滑。”

高浩只好又站了起来,拉着成嘟的双手。成嘟叹了口气,说:“浩,拉两个手滑不了。拉一个就行了。”

高浩说:“不行啊,拉两个手才有安全感,拉一个手肯定不行。”

成嘟说:“不会再摔了,你慢慢站起来,对了,慢慢小腿轻微用力。……嗯,全身尽量放松。……嗯嗯,很好很好。好好,我慢慢陪你滑动。嗯嗯不错,放开我的手。对对对,大胆些,滑动。不错,有进步。”

可“进步”两字刚说完,高浩又向左边摔倒了。

第三十二章 立威

高浩这次摔倒,居然衣不沾地,轻轻松松的向右转了半圈就站稳了。

成嘟一看,心想:这小子运气真好,摔倒到差不多沾着地了,都能不倒地。但转而又想:奇怪,自己溜得比他熟练,在这种情况下,换做自己,也摔倒了。

成嘟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并不在意,只当他运气好使然,仍然前去轻拉高浩向前滑了过去。

可是没滑多远,两人又摔成一团。高浩大叫:“哎哟哟,摔死我了。哎哟哟……痛,我的屁股痛。”

成嘟不忍心,用身体挡着观众的视线,伸手去帮高浩揉着他的屁股,柔声问:“大笨蛋,还痛吗?”

高浩看着她的羞红的脸,龇牙咧嘴的说:“还痛还痛,再揉一揉。”

成嘟心内鹿撞,满脸通红,可又痛惜的再伸手去轻揉。高浩在成嘟的耳朵轻声说:“真舒服!”成嘟扫了一扫高浩的脸色,却发现他的脸上流露着狡黠,心想:不会又给这坏蛋作弄了吧?

两人重新站了起来,成嘟说:“好好练,自己慢慢来。”

高浩说:“我会再摔倒的。”

成嘟说:“不怕,我就在你的附近。不用担心。”

高浩在前面滑动,成嘟在附近保架护航。可又奇怪了,成嘟不碰他,他滑动得还好,要比一般初学者都好很多。

慢慢的高浩可以慢慢的滑动了,虽然动作笨拙,但已不象开始时那搬容易摔倒。

成嘟看在眼里,就放下心头大石,随意自己快滑了开去。一时间裙影舞动,长发飘飘,加上身材婀娜多姿,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音乐声更加动感,成嘟就象那冰上精灵,忽而阴柔缓缓,忽而快如脱兔,时而跃起旋转下堕,时而象天上的流星一划而过。

场外的人聚集得更多了,场上除开几个滑冰能手之外,其他的差不多全停了下来观看了。

高浩也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场上,除了成嘟外,还有两个穿了军裤白衫衣的男子,看样子应该是军警。那两个男子不以为然,因为他们滑得要比成嘟好多了,只是他们的是阳刚之美,而成嘟的是阴柔之美,互不影响。

一时间,三人的滑动的姿态已掀起一场不小的轰动。

这时,在入口处却多了七八个或平头或长发的男子,这些人有的手臂上还纹着各色各样的纹身,有的还带着耳环。

他们没有穿溜冰鞋,眼睛却不停往成嘟的身上扫,然后慢慢走进场地的观众席前面。

高浩看得出那几个人绝非非良善之辈,从神色上看,他们已经在打成嘟的主意了。

过了一会,其中有两长发男子已穿上滑冰鞋上场,逐渐滑向成嘟,成嘟滑向左,那两人滑向左;成嘟滑向右,那两人也滑向右,并且伸出手要去拉成嘟的手。

成嘟狠狠的挣脱,并向高浩投过去求救的目光。高浩早已看到这一切,对成嘟做了一个稳住不用担心的手势,接着就跌跌撞撞的滑了出去。

那两个长发看见有人居然逆向正面滑撞过来,心下纳闷,正想大声喝止。

不曾想这人太快,转眼间就到了面前,到了面前却又突然一个趔趄摔倒,整个身体就横扫了下去,正好把那两个长发结结实实的撞倒。

因为没有提防,那两个长发混混摔得不轻,直摔得七莹八素,分不清楚方向。待得两人站起来,正想找那人狠揍一顿,那人却搂着那个高挑的美丽的女孩在叫:“哎哟哟,我的老婆呀,好痛……好痛。快扶我起来,都说不要带我出来滑冰啦,现在把人家摔成了肉饼了,你可开心了吧。”

成嘟看到这情形不太妙,惹了这班死混混,不趁此时开溜,更待何时!于是把高浩扶了起来,说:“好啦好啦,不滑了,咱们回家好了。”

那两个长发混混看到人家是两夫妻,暂不敢发作,抚着痛处站在那只是望着。

高浩抓紧成嘟的手臂,低声说:“老婆大人,现在想走可走不了,听我话,咱们得自自然然的走。要不走得不会顺利。”

成嘟心下紧张,却也不敢声张。高浩说:“你继续滑冰,偶尔和那两个军警哥哥打一下招呼,不用理认不认识,就当是认识的就好了。其它的我自有办法。”

成嘟依照高浩的意思,拉着高浩的手,轻轻向前滑动,也不理会那两个长发混混。

其他的小混混和那两个混混不便呼应,只好远远望着高浩和成嘟继续滑冰。

成嘟滑了两圈,就向那两个军哥哥招手,那两个军哥哥虽然愕然,却也和成嘟招手。

说也奇怪,高浩好象突然开了窍一样,忽然滑得飞快,哪里还有半点初学滑冰的样子!忽象飞燕穿梭,忽象弓箭划破长空,不时搏得在场观看的人们一阵阵的掌声。

这时,那班小混混们不减反增,成嘟看着高浩如此身手,心内正在疑惑,这时又看着如此情形并不乐观,心内焦急万分,就滑近高浩身边,低声对他说:“喂喂喂!他们人越来越多了,我们麻烦大了。”

高浩笑说:“叫我老公好象比喂喂喂好听些。别担心,你还滑冰按我刚才说的来做,就没有任何问题。”成嘟只得继续向前滑行。

高浩滑近那两个兵哥哥,说:“两位大哥,咱们去冲浪好不好?看你们的身手不错,咱们给大家表演一下。”

说完,就自己转了半圈冲浪去了。这时场上很少人,高浩在那冲浪坡前转了一个小圈停了下来,向观众做了个互动,然后向那两个兵哥哥做了一个勾引的手势,接着就冲向冲浪坡。

成嘟尖叫了一声,捂着眼不敢去看。过了一会,却听到一片掌声。

成嘟睁开眼睛,高浩没有象成嘟想象中的那样摔倒得四脚朝天,而是轻而易举的滑过三个冲浪坡,然后顺着斜坡冲高三米有余,并且顺势来了个360度回旋下地,这确定是练家子的身手无疑了。

那班小混混也看得目瞪口呆,怔怔不敢出声。

围观者的掌声久久不能停歇,那两个军警也投过来敬佩的眼光,并且冲高浩伸出大拇指。

成嘟不敢相信高浩不会跌倒,而且还换来经久不息的掌声,抱憾的是自己由于惊吓而错过的精彩瞬间。

高浩笑着高声说:“两位大哥,你们也过来表演一下,难得大家兴致高。”

高浩转身向着观众席,大声说:“欢迎我两位大哥表演,大家给点掌声呀!”

人群“噼噼啪啪”的掌声雷动,那两个军警向人群抱了抱拳,就分别冲向滑浪坡,从最后的一个坡跃起,跃起也差不多两米高,下来时,都来了个前空翻然后大鹏展翅下地,姿势轻松自如,也惊呆了所有人群。

高浩大叫:“大家给我两位大哥掌声呀,这样的表演去那里找!”

一时间,掌声和欢呼四起。高浩滑向两位军警大哥,和他们一一击掌和拥抱。

这时,成嘟望向那班混混,竟一个接一个,闪闪缩缩的,没命的跑得一干二静了。

第三十三章 诸葛

成嘟看那班混混纷纷退去,忙滑过去对高浩说:“浩,那些人走了,我们赶快走吧,等一下他们回来我们就又麻烦了。”

高浩说:“现在不用担心了,他们现在比我们更担心。”

那两个军警大哥一脸诧异,那个稍肥的问:“什么麻烦?”

高浩向两个军警大哥说:“谢谢两位,我们刚才不得已借用了你们的身份避免了一场纠纷,如果不这样做,估计我和我老婆会有麻烦。”

成嘟想插嘴进来纠正只是女友,却被高浩抓着手臂一紧,话就没说出来。

高浩又把如何惹上那班小混混的事,向两位军警大哥细说了一遍。这时,成嘟插话进来,说:“那班不是小混混,是过建强的手下跟班。我们可能会有麻烦。”

高浩说:“老婆,你不用担心。最多我们不在这里干,打不过我们还躲不起吗?”

那稍瘦的军警听得义愤填膺,说:“这还有天理吗?欺负弱小没人管了吗?姚笛斌大哥,咱们回去叫几个兄弟去把他们老巢挑了。”

那叫姚笛斌的军警搭着高浩和他的肩膀,说:“兄弟,这个是傅家声,我叫姚笛斌,你叫什么?”

高浩连忙说:“我叫高浩,这个是我老婆成嘟。”

姚笛斌说:“这样吧,我们是驻扎在附近小部队的军人,今天特殊情况休息几小时,马上就要回驻地。这次没有问题就好了,下次有紧急事情给我们驻地电话,说找姚班长就可以了。”

高浩说:“姚大哥,趁现在有时间,我们去喝杯酒,交个朋友。”

姚笛斌说:“那可真不行,现在已差不多到了回驻地时间。酒嘛,更不能喝了。朋友,我交定你了。”

高浩转头对成嘟说:“你去把溜冰鞋退了,然后买几只水给我两个大哥。”

成嘟就去退溜冰鞋买水去了。傅家声也跟着去退了溜冰鞋。

大家出到路口,成嘟拿了两瓶可乐两瓶矿泉水过来。

高浩给两人每人塞了两瓶水,傅家声说:“我们一人一瓶就好,你们也一人一瓶。”

高浩说:“我们再买,刚才你们出汗多,多补点水。再说了,好多谢刚才你们帮忙吓退了那班流氓,要不就要大费周章了。”

姚笛斌笑了笑说:“这是你自己的功劳,与我们无关。你还真厉害,真是诸葛孔明再世呀,空城计都给你活用了,十几个小混混就这么给吓跑了。佩服佩服!”

高浩狂笑说:“见笑了见笑了,还真怕你们不理小弟了。要真不理的话,空城计就失效了,我们就麻烦了!哈哈哈……”

四人大笑了起来。姚笛斌又问:“有个问题想问你,怎么你滑冰滑得这么好?你那个冲浪坡冲高三米然后360度回旋下地的动作难度太高。”

高浩说:“我高中时可是校比赛冠军,当时学校有超过200个滑冰好手,要拿到地区冠军容易,要拿到我校的冠军很难。”

成嘟“呀”的一声,呆若木鸡站在一旁,心想:这坏蛋居然又骗惨了自己,居然滑冰远远在自己之上,自己还以为可以当他师父,谁知还是当徒弟的命。

想到这里,她伸手又扭着高浩的耳朵,狠狠的说:“大坏蛋,又骗我!”

高浩连忙求饶,说:“老婆老婆,快放手,两位大哥要笑我们了。”成嘟只得放手作罢。

姚笛斌和傅家声大笑。姚笛斌说:“高兄弟,原来你有妻管炎的毛病啊。”

高浩一把揽住成嘟,笑说:“等一下回家,我再执行家法报仇。”

傅家声笑说:“姚班长,咱们走吧。受不了这小俩口的恩恩爱爱。”

高浩只得和两人分别握手作别。

高浩和成嘟另外去买了两支水,大灌了半瓶。成嘟说:“大坏蛋,想不到又给你骗了一晚上。”

高浩坏笑说:“没有一晚上,只有半晚,我也想骗你一晚上。”

成嘟一听,羞得蹲了下来捂着脸。

高浩把成嘟拉起来,笑说:“你不原意我骗你一晚上,那你骗我一晚上吧!我愿意被骗。”

成嘟扭扭捏捏的笑骂:“呸呸呸,才不要呢!”

成嘟又说:“好饿,咱们去吃烫米粉,我住处附近有家米粉店很好吃,走吧。”

两人到了那家米粉店,找了个位置坐下,叫了两个烫米粉。

高浩问:“嘟嘟,你怎么知道那班混混就是过建强的跟班?他当时不在吧?”

成嘟说:“他当时确实不在,但他最得力的几个跟班是在的。好在是你这个诸葛浩使了空城计,智退了这班小流氓。”

高浩说:“只要是脑筋好一点的,冷静下来都可以想得到。他们不敢动手的原因有几个:一我称呼你老婆,他们就不敢贸然找事,闹大了我会搏命,这么多人的场面下,他们最少得等到我们到了外面少人的地方才敢动手找茬。”

高浩喝了几口水,继续说:“二他们看到我的冲浪身手,会心下揣测我是不是有过硬的功夫;三看到我们和两位军警相熟拥抱,还不给吓得没命的跑了。”

成嘟捂着嘴笑,说:“你真坏,连小流氓都给吓跑了。”

高浩笑说:“使用一点点技巧,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嘻嘻,居然没有人看得出是空城计,真遗憾!哈哈哈……”

成嘟笑说:“还笑,你胆子真肥,今晚骗了所有人。连老婆大人都骗了。”

一说完,就伸手又抓住高浩的耳朵。

高浩苦着脸,说:“老婆大人,放手放手!好多人,这样子我好没面子。”

成嘟放开手,问:“为什么今天一开始就要骗我?”

高浩摸着红红的耳朵,说:“也没打算骗你,你突然去溜冰,也没通知我,这种地方太复杂,我只好装着是菜鸟,暗中保护我老婆。”

成嘟冷不防大怒的问:“喂喂喂,谁是你老婆,今天叫了多少次老婆,我还没和你算帐呢!”

高浩从她的嘴角察觉出是假怒,也不动声色,说:“应该有十几次了吧,但叫得还是太少,应该至少一天叫上一百次,如果设有期限,我希望是一万次。”

成嘟一听,怎么有点象星爷的经典台词,心中一阵甜蜜,捂着脸,脸红得直到耳根。

烫米粉终于上来,两人滑冰已耗费了很多能量,肚子饿得很,两人吧唧吧唧的吃得飞快。

两人从米粉店出来,前面不远就是成嘟的住处,成嘟却拉着高浩转向左边的小巷走进去。高浩问:“你还不回去?现在差不多11点多了。”

成嘟不说话,拉着高浩进了小巷深处,一下子把高浩抱得紧紧的。高浩从她身上感觉到很强烈的温暖和心跳,竟也情不自禁的抱紧她。

过了一会,成嘟又从高浩脖子上吻着,高浩心跳加速,喘息着说:“嘟嘟,别这样,再这样我要执行家法了!”

成嘟停了下来,坏笑说:“我才不怕你,你去哪执行家法!”

高浩一发狠,伸手要搔她痒,成嘟赶忙跑出去回住处去了。

第三十四章 产量

三天后,物料已经能正常供货,但也仅仅能提供一条生产线的物料而已。

木生下了两条死命令:第一,从即日起,每天晚上加班加到11点半,每天要完成1000台的任务;第二,三天后,全面提速,按照ie工程师的测算标准,每小时的产量是120台,每天晚上加班到12点,一天的产量1560台,不完成不能下班。

刘嘉嘉和高浩两人一起监测了生产线生产的数量,已经连续几小时达到每小时80台,这是个可喜可贺的信息。现在是达标了,但下一步呢,3天后的每小时120台现在不先提速,那很危险。毕竟每小时80台和120台有很大的距离。

最起码的是物料的供货问题,这个问题目前还算勉强维持,但最大的还有板线的产量问题,经常是板线机板断供,想加快也加快不了。

刘嘉嘉和高浩进了办公室找谈主管,谈主管正在查看生产报表。嘉嘉嚷嚷着说:“谈大哥呀,现在板线有问题呀,我们的领料员上去领机板总是十几台二十台的领,赵铭他不靠谱哇,这样下去穿三条牛仔裤都顶不住木生木经理哇。”

高浩大奇,问:“嘉嘉,为什么穿三条牛仔裤都顶不住木生经理?啥意思?”

刘嘉嘉“扑哧”的一声笑了起来,说:“没完成任务,木生就会骂人,就会发飚,还骂要x我。他要性侵犯我,你说我不穿多几条牛仔裤能受得了吗?”

高浩一听,几乎笑翻在地,说:“怪不得很多管理都穿牛仔裤,原来是防止要给上级性侵!高呀高!”

谈主管也给逗笑了,说:“嘉嘉,我没有性侵过你吧!”

嘉嘉装着在想,还曲指在算,然后说:“好象有六七次。”

三人一下子笑得全扒在办公桌上,旁边的文员阿梅笑骂:“一班的麻甩佬,太龌龊了!”

高浩笑说:“梅姐,好龌龊,快快去洗洗耳朵。”

阿梅笑骂:“呸呸呸,我走开不就完了吗?”

说完就送资料出去了。谈主管拿起电话打了个内线电话给赵铭,叫赵铭下来开个小会。然后问高浩:“阿浩,板线的较机有没有问题,能做到每小时120台吗?”

高浩说:“现在应该不行,因为生产还没到一周,她们熟练程度还不够,估计再过几天就差不多了,但也只是估计而已。特别是fm和收音复测位,fm调好高端,低端会偏移,调好低端,高端会偏移,高端和低端的频率互相影响太敏感,这还得靠她们自己的领悟。而我,只能提供一点方法引导。”

谈主管点点头,说:“那你多协助一下。”这时,赵铭也来到了办公室坐下。

谈主管问:“赵铭,板线的生产数量怎么会总上不去?是什么原因?有没有找到?”

赵铭沉思了一会,才说:“有几个点:一个是插机拉几个插铁线岗位,铁线小,工人的手不好拿,造成量难上去;一个是打l码螺丝位,因为要加牛皮戒指垫高,戒指放不好会掉落或不正,螺丝打不了,也增加了难度;另一个是较机位fm调较位调较有点慢,也影响了生产数量。”

谈主管又问:“是不是解决这几个问题就可以保证生产数量上去。”

赵铭说:“是的。”

谈主管说:“加两个人给你是不是可以保证插机线上数量?”

赵铭想了一下说:“可以。”

谈主管微笑着说:“那好!嘉嘉,你抽调两个人给赵铭,先赶上板线的数量。”

嘉嘉不禁埋怨赵铭,说:“赵大哥呀,你赶不出产量,自己好好想办法,别总打我的主意好不好?”

赵铭无可耐何的说:“刘大哥,我调整了几次,产量都上不去,再说了,我的产量上不去,你的也上不去,到时木经理发脾气骂人,肯定不止骂我一个。”

高浩说:“不怕,嘉嘉准备了三条牛仔裤,不担心木经理木生xx。”

四个人大笑,嘉嘉一巴掌拍在高浩的肩膀,说:“小子,你倒真会幸灾乐祸哦。”

谈主管说:“嘉嘉,先调人给赵铭,后面有困难,我再想办法。”

嘉嘉只好找来三个拉长,吩咐抽调两个人交给赵铭。谈主管又说:“阿浩,打l码的夹具能不能做多一个要不然产量很难上去。”

高浩说:“我先去看看这岗位为何慢吧,这个问题我去想办法。”

谈主管说:“好,三个问题暂跟进两个,最后一个先解决l码夹具后,高浩再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就这样了,散会。”

高浩出来生产线,远远看见成嘟站在那里望着高浩,工衣却已经由红色换上了蓝色。

高浩走了过去,低声笑着说:“哎唷,我老婆升了官,以后可以养老公了。”

成嘟羞涩的说:“别胡说,芝麻绿豆的小官,谁稀罕!”

高浩问:“为什么这么久才换工衣给钱了吗”

成嘟说:“没有给钱,见我一直没有给钱的意思,关姐没法子,就收买人心呗。以前一直没通知人事部给我换工衣,现在突然让人事部给我电话换工衣,也真让我奇怪。”

高浩说:“估计她就是收买人心,等你好为她拼命做事。以后会陆续安排你做些重要事的,你信不信”

成嘟半信半疑,说:“有点信,你说说,她会让我做些什么”

高浩说:“我想,现在开新生产线,上一次给木生说了一次,她有什么最需要去做很显然,最需要的是你帮她培训两三条线的新品质qc。”

成嘟想了一通,说:“你说的确实在理,为什么我没想到呢!”

“因为你头发长见识短嘛!”高浩坏笑说。

成嘟莞尔一笑,说:“你无非是让我剪短头发而己嘛,我明天就去剪。”

高浩低声说:“那可不行,剪短头发得经本少爷同意许可,并盖章作准,才可以通过,否则不予承认。你要剪短头发,我强烈抗议。”

成嘟笑着翘起来小嘴,说:“这位小哥,本小姐的事情本小姐做主,你抗议无效。”

冷不防嘉嘉在高浩后面冒了出来,说:“嘿嘿,两人挺亲蜜的嘛,老乡,搞掂帅哥了吧,那就该发糖了。”

成嘟一脚踢向嘉嘉,说:“不发,看你会怎么样!”

说完就快步走向拉尾去了。嘉嘉对高浩说:“阿浩,你老婆好麻辣。”

高浩说:“麻辣点才好,胃口才会大开。”

说完,两人大笑。

第三十五章 戒指

高浩从组装线上去板线,在楼梯间时,看见有四五个穿着灰色工衣的同事。那工衣看样子是全新的,工衣上面还有新烫的皱褶,象是刚换上的。

高浩想:这几个是不是上次在寺庵谈交易的那几个呢?

当时因为怕被发现,和成嘟躲在佛像后没看清楚那几个人的样貌,所以心中起了疑问。

高浩和他擦身而过时,耳朵听到其中一人说:“高浩可能在壳拉,我们去那里找他……”

高浩正想叫住那几个人,那几个人却转身进了壳拉的门口。高浩听到这声音,就确定是在寺庵里谈交易的那几个人了。

看来李总管钱到手了,那几个人也得偿所愿了。

据最近耳闻,在众多的管理人员中,除开技术方面的,差不多有八成以上的是买卖上位的,因为奖金高,而奖金的台阶就设定是否送礼而达成,所以很多人送钱送礼上位,乐此不疲。制度的漏洞,给了上层管理一个很好的贪污机会,也给了一些能力不强而又舍得送钱送物的人行贿上位的机会。

高浩不禁苦笑,好多人都把送钱送礼当成了一个目标,而自己却把它当成耻辱,是自己不识时务?还是自己固步自封?

高浩有时也会犹豫,送一次礼,第二个月就可以从工资奖金要回来了,但一想到如果送钱送礼了,却又让成嘟知道的话,那一定会在她心中的形象崩塌,分手就在所难免了。况且,这个原则性的问题,一送礼就意味着行贿,终生就与污点画上等号,所以,高浩还能坚定守住这一层。

高浩来到板线的打l码岗位,那工人是个女的,看样子动作并不慢,但她的位置却偏偏堆了不少机。

高浩诧异,就站在后面细看,一细看才发现问题所在:原来那工人在加戒指时,要么放不正,要么掉落桌面。因为那是牛皮戒指,既小且薄,放在l码的螺丝孔上,很难放正孔位,一不小心就掉了;就算不掉,那孔位不正,还得用牙签插进去纠正了,然后才能打螺丝。

这时谈主管也来到高浩旁边,问:“阿浩,有什么办法了没有?”

高浩说:“有,可在l码上面涂上黄胶再贴上戒指,这样效率应该会高一些。或者把戒指浸在黄胶里,再用镊子夹戒指贴上l码,这样就不容易掉落了,纠正孔位后还不容易偏位。可以提高效率。第二个方法可能要有效些。”

谈主管点了点头,马上叫赵铭过来,大骂:“赵大哥,有没有开动脑筋想过解决生产问题!只是单纯找问题,没想解决问题也等于零。”

赵铭默默的不敢说话,谈主管继续说:“把一条生产线交到你手上,你作为一个科文,没有方法,没有责任,没有急工人所需,你觉得称职吗?赶快派人用蓝色元件盒去装一点胶水过来。”

高浩想:这就是行贿受赂的恶果,有能力的人上不来,懂送礼走后门的可以任要职,这往往影响生产力的表现。

高浩又想:真不该为他们出谋献策,让他们再给木经理扒他们裤子多好,人家第一个月就是奖金满额,我只得个零蛋,真该让木生经理x死他们。

黄胶水和镊子都拿了出来,高浩叫那工人站了起来,自己坐下,先自己尝试自己想的方法可行性。

高浩先打好那两个不用加戒指的螺丝,把夹具翻过来准备打要加戒指的两个螺丝。

高浩把戒指倒下装着黄胶水的元件盒,然后用镊子夹两个戒指放在两个l码上面,戒指果然不容易掉落和移动,高浩又用镊子纠正一下戒指,最后放上另一块板打上螺丝。

高浩感觉良好,又重新操作了一遍,越发的流畅和感觉良好。

高浩问那女工,说:“你叫什么名字?”

谈主管站在一旁,笑说:“这个是修理亚金的老婆,她叫亚棉。”

高浩说:“老……亚棉,你注意听哦!”

高浩差点口误,“婆”字差点叫出口,一众人等全部笑了起来。谈主管笑说:“亚浩,你别叫人家老婆哦,亚金会找你算帐的哦。”

高浩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差点口误。”

亚棉倒落落大方,说:“没事,亚金不敢找你算帐,他不知道多佩服你。”

高浩接下来一边口授一边演示的认真教了三遍岗位操作过程,头两遍亚棉还是一脸懵懵懂懂,第三遍就连连点头了。

高浩站了起来,对亚棉说:“你按我刚才教的方法做几台看看,先慢做,做熟了再快,明白吗?”

亚棉点点头坐下,戴好手套就开始操作起来。开始的两台,虽然慢,却没有失误,高浩看在眼里,心想应该成功了。

果然,亚棉操作了五六次后,就很熟练并且速度也快了起来,要比旧的方法要好了很多。

谈主管说:“呵呵,这方法不错,就这样做吧,赵铭监测一下,看看这个岗位每小时能做多少台。”说完就离开了。赵铭也离开往别处去了。

高浩还站在后面看着亚棉的操作多几遍,觉得没问题了转身正想离开,亚棉转身叫住高浩:“阿浩,谢谢你。”

高浩连忙摆手,说:“没事,你按照我的方法做会轻松些。记住了,要稳和准,才能快。”说完就离开了。

高浩忽然有点记挂成嘟,就沿着楼梯下来,下到组装线车间门口,正想转进去,却听有人声已经到了门口,连忙后退两步让开。

出来的第一人发现有人在门口,也不在意,只和高浩礼貌性点了点头。

原来出来的是刚才找自己的那几个人,前面的高个子说:“板线他不在,壳拉他不在,技术部他也不在,他到底哪去了?”后面有人答:“刚才谈主管说,他在板线附加线。”说话间,那几个人已经上到板线车间门口,然后进去了。

高浩不禁失笑,这几个人估计还在找自己,然而其中又没有人认识自己,两次在楼梯面对面,也没找到自己。

这跟骑马去找马也没多大区别,结果都是花上九牛二虎之力,也未必能找到。

高浩心内又是一阵好笑,然后转身进入组装线车间。

第三十六章 协助

来到组装线的拉尾,成嘟刚好在q3位那里。

泉灵笑着对成嘟说:“亚姐,我姐夫来了。”

成嘟一脸红霞,笑骂:“小妮子,讨打呢。”

泉灵笑着对高浩说:“姐夫,我姐说要打我。”

高浩笑说:“打吧打吧不是罪。”

泉灵撒娇说:“姐夫,你过河拆桥,帮你搞掂了我姐,现在却恩将仇报。真是个坏蛋。”

成嘟脸色更红,嗔怒说:“阿灵,是不是要我扭你的嘴下来!快点认真听机,别影响生产,等一下给关姐看见,又要给挨骂了。”

白冰说:“阿灵呀,姐姐和姐夫不要我们了,都说重色轻友啦。”

成嘟走过去要打,白冰和泉灵马上示弱,成嘟才作罢。

高浩轻拉成嘟一下,然后走到成嘟的工具柜台,成嘟跟了过去。

高浩说:“刚才在板线差点叫了阿金老婆叫做老婆了。吓死我了。”

成嘟不高兴的说:“看到女的都叫人家老婆,你都油腔滑调惯了。”

高浩听出成嘟话中很重的醋意,忙说:“醋精,叫你老婆叫顺嘴了。对不起。”

成嘟说:“如果给我知道你叫了其她人做老婆,我永远也不会再理你。”

说完,眼泪汪汪的走开了,丢下高浩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脸愕然。

高浩回到办公室,记录下刚才在板线重新调整的打l码工艺,就坐在那里痴痴发呆,心想:成嘟看来已经深爱自己,却是个大醋坛子,万一哪一天发现自己对她有半点不忠,那也就是走到尽头了。

高浩又想:工者的爱情很平凡,却很纯真,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很多都很短暂,自己应该怎么样去维护这份爱情呢?

高浩正意乱迷情之间,一声“阿浩过来一下”惊醒高浩,高浩掉转头,是谈主管。

高浩走过去坐下,谈主管问:“新生产线的几个科文和pe工程师刚才找你,没找到你吗?”

高浩说:“没找到。”

谈主管说:“他们是新生产线的管理,来找你想让你协助他们。你可以不理会他们,或者不全力帮他们。我不支持不劳而获。”

高浩说:“这当然,我当初也没有别人来帮我。”

谈主管说:“就是呀,敷衍了事就好了。”

这时李总管进了办公室,后面正跟着刚才在楼梯碰上的那几个新升职的管理。

李总管远远就怒气冲天的问:“高浩,你跑哪里去了?这么多人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跑哪里偷懒了吧?”

高浩一听,无名火就飚了起来,却淡淡的对谈主管说:“谈主管,我刚才偷懒去了吗?对了,刚才谈主管也看到我偷懒了。”他虽然表面上是淡淡的说,但其实是带有讽刺的口吻说的!

高浩心想:虽然你们是同一战线的,但不致于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吧。

谈主管连忙对李总管说:“李总管,高浩刚才在板线教工人操作,才刚刚下来,他们找不到高浩,那可不是高浩的错。”

高浩一肚闷气,一下子就来了个小爆发,说:“他们几个人一起去找我,一起下来,一起上去,和一个人去找有什么区别,找不到我了,就一定是我的错,就一定是我去偷懒了,去睡觉了,去赌钱了。”

那几个人一见高浩发脾气,一下子也懵了,有个肥高个子连忙走过来道歉,说:“浩哥,对不起,我们只想找到你了解新机要注意的事项,路上碰到李总管,李总管责任心强,就亲自过问了。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另一人却去拉着李总管说:“李总管,没事了,我们找到高浩就可以了,其它事我们自己处理好了。你先去忙吧!”

说完,那人就揽着正想发作的李总管出了办公室。

谈主管说:“高浩,你把要注意的事项告诉他们罢。另外,你们几位,也不可以占高浩太多时间,现在生产线正在催数量,他还要去协助生产线的。”

那几个人点点头,就和高浩出了u2生产线。肥高个子说:“浩哥,我叫高雄彪,和你同姓,是新t线的pe;这两个是t线的两个科文,另外两个是新s线的科文。”

高浩说:“这样吧,技术外的事,就让他们去找相应的科文吧,他们找我也没有用,技术方面的可以找我。技术外的事找我一点用处也没有。”

高雄彪转身对另外的几个人说:“你们分别去找赵铭和刘嘉嘉吧,确实不应该找浩哥。”

另外几个人就分别散开去了。

高浩想:真是一班不开窍的家伙,全部人全找自己一人,牛头不对马嘴,应得从何说起呢!又是和赵铭一般的人才,不推不动,也就只能靠买卖上位了!

高雄彪就跟着高浩在生产线上巡视,一边问一边用笔记录。这时,拉着李总管出去的那人也回来了,也拿着笔做着记录。

高浩本身被他们一闹,对他们没有半点好感,也就拣选一些皮毛的东西来说。但这两人没多少跟进生产技术知识,却记录得非常认真和投入。

接着两人又和高浩上了板线,高浩仍然是挑些非重点的技术问题,但却滔滔不绝的细说。

最后,高浩对他们说:“你们得自己细细揣摩才行,可能到时你们碰到的问题和我碰到的不一样,你得自己去应对,我协助的手段应该很有限,其它的你们多操作一下就可以了。”

这些话却是真话。高浩想:过程你们得好好经历一下,总体方法就告诉你,好不好用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两人辞别高浩离开,高浩看板线没事,就下来组装线。

到了组装线,成嘟正在q3位帮白冰和泉灵,白冰看到高浩过来,对成嘟说:“姐,姐夫来了。咦,姐夫好象闷闷不乐呢!”

成嘟站了起来,问:“浩,怎么了?是我惹你不开心?”

高浩说:“不全是。”

泉灵责备说:“姐,你是怎么啦?姐夫往日天天笑哈哈,给你弄得都苦着脸了。你可真忍心。”

成嘟说:“浩,我是无意的。对不起。”

白冰笑说:“说对不起那可不行,最起码亲一下。”

高浩说:“和你姐没有很大关系,和李总管有关系。”

高浩接着把刚才在办公室里被李总管无缘无故指责的事说了一遍,三人听得也气喷难当。

白冰说:“李总管也真是官大乱说话,你在板线协助生产线,他却胡乱指责,真臭不要脸。”

成嘟说:“浩,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因为这点小事让自己心情不好,不值得。白冰,注意,那台机花了,是坏机,拿出来。”

高浩看她们太忙,就离开了线尾去了线头。

第三十七章 献策

三天下来,产量就在九十多到一百之间徘徊,怎么也上不到一百以上。再加上每天都加到11点后已经好几天,看得出每个工人都疲态尽显。

这天,u线早会,还有其他生产同机型的兄弟生产线管理旁听。

看得出谈主管和木生经理心焦非常,坐在那不停的叹息,这么大的订单,其它生产线虽然已生产,但产量要赶上来的不是说说就可以上来。

木生说:“这个订单太大,要赶在西方人的圣诞节前完成,我计算了很多次,都很难在圣诞前四天完成,和市场部沟通过,市场部回复说客户不允许拖后完成。总经理球叔也指定要按客户的要求达成。所以从今天起直落加班至深夜两点。我说的直落是,中午下午各半小时吃饭时间,直落半小时当一小时计算,两个05小时当两小时加班时计算。”

嘉嘉第一个反对,说:“现在加班加到11点半,很多工人都已经受不了,一两个晚上还行,天天如此就算是铁人也倒下了,何况是人!”

高浩说:“不要说工人不停的工作,就算是坐在那里什么事也没干,连续十七八小时,谁也受不了,何况连续这样一个多月都是这样。机器人都未必能受得了,机器人也要加点油。”

话音刚落,桌子上“啪啪”两声,大家眼光随声音望了过去。原来是李总管,他大怒,说:“大家是来搞对抗的吗?我说呀,大家不想干可以,中国人十一亿人,不担心找不到人来做。我声明,做得了要做,做不了也要做,不想做的说出来,随时可以换人。”

大家心中不禁凛然,都默默地不再发声。高浩和刘嘉嘉对望了一眼,苦笑了一下,暗地里骂了一句:宦官当道啊!这是侮辱别人的智商,还是侮辱自己的智商呢?

不曾想,木经理也“啪啪”的拍了两下桌子,大骂:“李总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在这个时候,你想把所有人炒掉,再重新招一批人回来?”

李总管唯唯喏喏的说:“不……不是,我……是想,不逼一下,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木经理怒气未消,说:“好,那你炒掉所有人,自己再去解决问题就好了。你以为11亿人随便你爱招便招?”

李总管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木经理说:“李总管,你刚才明明就是这意思啊。怎么现在又说不是这个意思呢?”

李总管不敢再说,一张脸窘迫得红里透着白。

高浩心里暗笑,心想:该!

木经理继续说:“现在为非常时期,应该想些方法解决工人的休息问题,才能保证生产数量和质量问题。没法解决工人的休息问题,再谈保证生产数量和质量,都是不现实的。”

木经理继续说:“大家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提一些建议出来,出谋献策。”

但这时办公室里鸦雀无声,竟没有一人去吐半只字!

良久,木经理对李总管说:“李总管,你回我们的办公室查一下pmc物料情况,看是否可以每天备齐七千台的物料,等一下我回来和你核对。”

李总管交待文员阿梅做会议记录,就离开了谈主管的办公室去了。

高浩又和刘嘉嘉对视了一下,两人都清楚这是为了支开李总管,方便大家出谋献策。

木经理语气平和的说:“大家讨论一下怎样解决生产数量生产质量和工人休息问题,说错也不要紧,只是讨论,最终才采纳定案。有好的建议可以提出来。”

谈主管说:“木经理,我提一条,直落的可提前15分钟下班,避开下班高峰排队打饭过长问题。另外,直落打卡统一由拉长代打。”

木经理笑说:“你这是两个问题。不过建议很有建设性,予以采纳。”

高浩说:“我有个可能有点疯狂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谈主管说:“你说便是,大不了不采纳你的意见。对吧,木经理。”

木经理点了点头。

高浩想了想,说:“从早上8点上班到第二天凌晨两点,一共是18小时,每小时按120台计算,除了直落的两个05小时,实际是17小时2040台,给到工人是18小时的加班费,这里有1小时的小实惠。如果能实行承包制,无论是何时能按质按量完成2040台的数量,都可以提前下班,而加班时还按18小时计算。这样一来,没有损害公司的利益,如果工人能提前完成,既能保证工人的休息时间,又给工人有更好的动力,更好的完成手头上的工作。”

高浩话语刚落,嘉嘉就大叫了起来:“好好好,好建议,我赞成。”

其他的人群也起了的反应,新生产线的高雄彪也站了起来说:“好,我也赞成,没损害公司的利益,让工人的体力有持续性,保证第二天有精神上班。好建议,值得采纳啊。”

谈主管也说:“木经理,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虽然公司未必会同意这样做,但估计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木经理双手紧搓,眉头紧锁,沉思了良久,才抬起头来,斩钉截铁的说:“就按这样做!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上面给到这么大的压力给我,好象要逼死我们一样。我只有来个鱼死网破了,赌上我的辞职信也只有这样做了。”

谈主管正想阻止,可是木经理已经站了起来,说:“今天的会议就采纳谈主管和高浩的两个建议,从今天起,正班提前15分钟下班直落,包数18小时加班时,何时完成何时下班,但必须保证质量保证数量,其它的我担着。”

谈主管又问:“那直落和包数打卡的事呢?是不是安排下层管理打卡?”

木经理狡黠的笑了笑,说:“这个我可没说过,是你自己说的。”说完,就两脚生风的离开办公室。

大家都散开去了。

嘉嘉问谈主管:“大哥呀,打卡怎么打?安排拉长轮留打卡吗?”

谈主管也狡黠的笑着说:“我好象没这样说过。”说完,就出去生产线了。

嘉嘉摸了摸头,说:“这怎么搞呀?”

高浩忍不住笑骂:“刘大哥呀,你真笨,按你想的做就行了。”

嘉嘉似懂非懂的傻笑,骂:“他姥姥的,个个都贼精贼精的。”

说完,和高浩相视大笑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改良

生产线已开始疯狂生产模式,连续两天在深夜12点多提前下班,差不多提前了两小时,工人们好象进入了亢奋状态,估计是有差不多三小时的额外得益吧。

高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想:自己的献策果然是一针鸡血,弄得个个象吃了兴奋剂一样。但自己呢,无所事事,走在生产线上,困意重重。

高浩想到这,不禁又呵欠连天。这时,成嘟走了过来,说:“大坏蛋,快点来帮个忙,泉灵的岗位有点问题,那里的耳插座坏了。”

高浩笑说:“我不去,叫我大坏蛋。”

成嘟低声说:“不去?是不是要我扭你耳朵。”

高浩一听,慌了,说:“别别别,我去。”他倒不是真怕她扭耳朵,是怕这么多人看到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人扭着耳朵给笑话。

两人到了q3位,泉灵笑说:“姐夫,你真听我姐的话。”

高浩苦着脸说:“我是被逼的,你姐要扭耳朵。”

白冰和泉灵不禁大笑,白冰说:“该,大坏蛋就该有人管着才行,这叫做一物克一物,蟑螂怕蚂蚁多,美女克帅哥。”

成嘟给说得红霞又起,冲过去要打白冰,嗔笑说:“不扭你嘴下来,叽叽喳喳的会说过不停。”

吓得白冰赶忙求饶,成嘟只好作罢。

不一会,高浩帮忙弄好岗位问题,两人就站在白冰和泉灵后面说话。

高浩说:“嘟嘟,我想在外面租个房子住,最近可能是大家加班太深夜,个个都睡觉打呼噜,经常睡迟

的给折磨得睡不着。有时我睡着得快,人家又投诉我打呼噜。”

成嘟说:“那就租吧,反正也不贵,两百就差不多了。”

高浩又说:“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睡觉,都怕睡得迟了,这真叫做:先睡觉为强,后睡觉遭殃。”

白冰掉转头来,笑说:“快点租,拍拖才方便。”

羞得成嘟和高浩赶忙散开了。

高浩从q3往包装区走,再经过成品区,就到了楼梯间,从楼梯上去四楼,就到了板线。

到了u1线,谈主管和赵铭正站在亚金老婆的位置后面。两人看到高浩过来,就招呼高浩过去。

原来是l码岗位承受不了每小时120多台以上的产量。

赵铭说:“原来你提供的方法很好,但生产产量增加了,就又不能满足包数的要求了。昨晚组装线12点多就下班了,我这里从这个岗位到后面的这一段,都加到凌晨两点。她都给后面的埋怨怕了。”

赵铭指了指阿金的老婆。

高浩看了看亚棉的位子旁边,已经推叠了不少机板。

高浩问:“其它的兄弟线的这个岗位情况如何?”

赵铭说:“他们也加班加到三点,他们坏机多。听说今天开始加多一人来做这个岗位。”

谈主管说:“是不是要加多一个夹具和一个人来做这个岗位呢?但现在很难抽一个人出来了!”

高浩沉思了片刻,说:“赵铭,你先加人来帮忙用手打l码,抽出夹具让我改良,估计需要两小时左右,你不加人来估计每小时只能做60-70台。”

谈主管说:“赵铭先安排附加线的拉长来帮忙,高浩拿机架去改良。”

高浩拿了机架来到技术部,刚进技术部门口,遇见妙妙和芯蕊戴着手套从门口出来。

高浩问:“两个丫头,干啥去?”

芯蕊说:“不告诉你。”

妙妙说:“去搬电脑。”

高浩笑说:“不告诉我也知道,是去搬电脑。”

芯蕊扁着嘴,说:“切,好像是好厉害一样。”转过头又埋怨妙妙:“你倒真会说,我砌墙,你拆墙。”

高浩大笑,说:“拆吧拆吧不是罪,拆开一对是一对。”

妙妙笑骂:“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完就出了门口下楼梯去了。

高浩来到机架制作房,齐天赐不在,他自己就琢磨开了。

他想:要想快,必须要接近自动化,那就是让戒指不容易掉落,不用浸于胶水之中,更不用使用镊子夹上来。

高浩最开始是考虑用开关的假设来设计的,这个相当是手动的:设置一个开关,放置好l码后,按一下这个开关,开关突出来,再放上戒指,最后打螺丝。但问题来了,打螺丝时,这个开关不会自动弹开,这就需要第三只手去按这个开关。所以高浩还是失败了。

高浩又来第二种假设:利用一个弹簧,这个弹簧可以伸缩的。还没放l码前,这个弹簧是弹出来的,放l码上去,它还是弹出来的,并且扣着l码。

然后放戒指上去,它还是和l码一样,也是弹出来并扣着戒指的。

接着放机板,它还是和放前面的物件是一样的,给扣着不会掉下来。

最后一步是打螺丝,由于打螺丝的方向和螺丝弹上来的力度刚好是相反的,所以……所以假设成立。

高浩演示得出成功的结果,不禁开心得跳了起来,大叫:“高傲高傲,你太厉害了。”

这时,从门口冒出一个飘飘长发的女孩,说:“咦,谁是高傲?”那人正是妙妙。

高浩不好意思说:“是高浩,你听错了。”

妙妙挖了挖耳朵,自言自语说:“我明明听到的是高傲啊,真是我听错了?”说完就走开了。

虽然是演示到想法是可行的,但实际上还没有完成,接下来是要找到适合的弹弓。高浩去样机制作组找了几款弹弓,都不能用,要么弹力太小,螺丝放上去弹不起来;要么是弹力太大,打螺丝可能难打下。况且这些弹弓还容易卡螺丝。

高浩又到了一筹莫展之时,找了十几款也不适合,他懊恼得不停抓着头皮。

高浩在制作房转了几圈,到处搜索弹簧素材,却发现台面上面有一盘五金杂物。他的眼光投向那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有螺丝铁片散热片螺母等等,还有拆下来的顶针。

对了,那种直径35mm的机架测试顶针可以用,大小刚好套上那戒指的孔。高浩仔细端详很久,发觉它就是理想的弹簧装置了:内置弹弓,可以伸缩有度,不卡螺丝,大小适中。这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那物却在杂物堆积处!

高浩不禁高兴得笑了起来,心想:今天运气真好,这都让我想到了方法和找到了物件。

高浩接着在原来的夹具上钻好这个顶针孔,他预留了足够的顶针伸缩空间,以致于打螺丝下去时能上下自由活动。

然后再拿顶针去打磨,磨掉高出的部分和大出的部分。他弄这两个工作居然弄得满头大汗,因为这两个工作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要不,等待他的就是失败。

最后,他把打磨好的顶针放进钻好的顶针孔里,然后把l码放上去,没有问题;再放戒指上去,也没问题;再放机板上去,感觉也很好。

高浩把它们拿下来,在顶针孔的顶针旁加了一点点哥罗芳上去,可以看到哥罗芳渗下去,刚刚好浸蚀到顶针的固定部位底部,对活动没任何影响。

过了五分钟,哥罗芳已经凝固,可以测试了!

高浩把l码放上夹具的顶针位置,然后再放上戒指,最后放上机板,每一样都刚好扣着,感觉太棒了!

高浩尝试打上螺丝,再拿下打好的机板,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成功的喜悦让高浩大喜过望,他疯狂的叫了起来:“我太厉害了!我太厉害了!”

第三十九章 辩驳

高浩正沉浸于成功的喜悦之中,收拾好工作台面,正想拿着夹具和机板回板线,却听到由远及近的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不一会,人已经到了门口,是李总管和木经理。他们一进门口,李总管就大声吼了起来:“高浩,你拿走了夹具,生产线不用下机了吗?现在板线基本是瘫痪的,你却在这里慢慢吞吞的改夹具,你的pe工程师当得可真舒服。”

木经理一脸怒气,但不发一言。

高浩说:“这可不是我要求改的,我只是协助生产线,我尽我能力去改良夹具,难道这也有错?”

李总管说:“反正你影响了生产线,你就要负责任。”

高浩冷静得出奇,说:“你究竟想我负什么责任?难道我可以弃生产线的要求于不顾吗?”

“是谁要求改的?”木经理大怒地问。

高浩说:“我们出去找谈主管和赵铭对证一下。”

三人出来谈主管办公室,谈主管正好在,高浩拿起电话打了内线给赵铭,让他也立刻到组装线办公室来。

谈主管问:“高浩,发生了什么事?”

高浩说:“李总管说,板线的辅助夹具给拿走了,说严重影响了产量,要追究造成影响者的责任。”

这时赵铭已经来到,站在一边默默的听着不说话。

木经理大声说:“是谁造成影响的给罚款处理,我不管是谁,谁制造麻烦,谁就该负责任。”

谈主管眼露惧色,不敢再发声。赵铭更是不发一言,倒是李总管大声说:“高浩,你怎么解释。”

高浩怒火中烧,说:“用我怎样解释!我想问赵铭,是你要求改夹具吧。”

这时办公室聚集了不少人,胡清泉妙妙和芯蕊等人也闻讯过来看热闹,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的望向赵铭。

但赵铭嚅嗫着,却和李总管狠狠的眼光一交接,又不敢再说半句话。

高浩已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但也没法子,只好转过来问谈主管:“谈主管,本来是赵铭要求增加技术协助,是你说的没法子加人手增加岗位加夹具,要求改良夹具,我才要求你们抽夹具出来改,我并不主动。我说得都没错吧。”

谈主管坐在那里却平静得出奇,面无表情。这时张主管也来了,他站在人群的外围。

高浩心里已愤怒到了极点,心想:这班人蛇鼠一窝,一到紧要关头当然是站在同一条线上。既然这样,就不要抱能让他们洗脱自己冤屈的希望。

高浩已立定鱼死网破的决心,字字铿锵的说:“木经理,赵铭和谈主管很显然是主动的,因为他们才是生产管理者,我只是被动者,没有他们的要求,估计没有人那么傻,自己自动和主动去找吃力不讨好的事做。”

李总管却叫嚣起来,说:“反正你拿走了夹具,影响了生产,一定要罚款,不罚不足以平民愤。”

高浩仰头“哈哈”轻笑了两声,说:“平民愤?原来李总管是这样办事的:你们生产线请人家帮忙,最终却罚人家款,倒真是平了民愤哦。”

“不会是激起民愤吧!”这时,人群中有人说。

大家随着声音望去,原来是胡清泉。

李总管脸色一时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木经理大声说:“谈主管,生产线不用管理了!你作为一个管理,管理管理,却不管不理,你配管理吗?整整一天就给耗掉了。”

高浩说:“我拿走夹具前,每小时的产量是120台左右,我拿走夹具时,我是要求增加一个人手去帮忙的,我估计这个打l码的岗位是一人有60-80台,两人就能保证超120台的产量。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李总管说我严重影响了生产数量。有谁可以解释一下吗?”

说完,眼光就凌厉的望着赵铭,其他围观者也望向他。赵铭被望得胆子发毛,脸色涨得通红。

谈主管终于发话,说:“赵铭,你倒是解释一下呀!拿走夹具后的产量有多少台每小时?”

赵铭望着李总管,嘴唇在颤抖,却终于嘣出一句话:“有130台左右。”

人群一听,起了小骚乱,有人说:“这说明没影响到生产啊。这不是找碴吗?”“没查明数据就说影响到生产,这是要让高浩背黑锅的节奏吧。”最后一句话很熟悉,是成嘟的声音。

高浩说:“很显然,根本就没有对生产造成影响之说,何来罚款理由呢!”

李总管说:“那为什么打l码岗位堆这么多机,你们也不管不理?赵铭高浩每个人罚款100元。”

赵铭倒忍得住,站在那里沉默不作声。高浩却气愤的说:“李总管你这可是为了罚款而罚款的吧!堆机是事实,但是请问,我拿夹具改良是不是事实?是的话那就证明我有管有理。在我身上的清白,是不容别人玷污。打工者很多都是逆来顺受,但是对不起啊,我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要罚款可以,那得先让我承认我有过错。”

木经理“啪”的一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说:“你没有过错吗?你的过错就是顶撞上司。明白了吗?”

高浩依然强硬说:“木经理,你无非想让真实变成谎言而已,那好,罚款是最好的掩饰。”

木经理一时语塞,其他人也不发一言。张主管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低声对高浩说:“你少说话,给木经理台阶下。”接着他走向木经理,说:“木经理,事情已经弄清楚,是一场误会,不必要将错就错,伤不起,今天我到过机架制作房,高浩确实是在改良夹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要罚的话,以后估计就影响所有pe工程师协助生产线了。”

李总管却还在纠缠不清,埋怨说:“张主管,你看看,你招回来的都是什么人,个个牙尖嘴利,工作做不好,话倒挺多的。”

张主管一下子火冒三丈,大声说:“李总管,你无非是想独自招工而已,我可不用你安排,只是木经理通知我招工,我不得不做。所有招回来有经验的你都说不行,你从公司晋升上来的才可以,真奇怪呢,有经验的不能用,没经验的倒用得顺风顺水,说出来都不敢让人相信。”

木经理“嗖”的站了起来,大声骂:“李总管,别在这里出丑了。这么多人听着,你觉得有脸对吧,我怎么觉得都羞死了。”

说完,拨开人群离开了办公室,李总管也跟在后面也走了。人群也渐渐的散了。

张主管揽着高浩也出了办公室,这时,四下里没有其他人。

张主管拍了拍高浩的肩膀,说:“在这里没讨好李总管的pe工程师,都不知给迫走了多少,你除外。”

高浩拍了拍张主管的手,说:“谢谢你,要走就走吧!无所谓,东家不打打西家,饿不死的。”

张主管说:“经过这次,他估计不敢随便找你麻烦了。不过你还是要当心他。以后有什么麻烦事,我会帮你。”

高浩握着张主管的手,说:“非常感谢你和感激你。”

张主管摆了摆手,就回了技术部。

第四十章 内幕

高浩回到办公室里拿夹具准备去板线。谈主管和赵铭还在那里生闷气,谈主管见高浩要出去,就叫住了他,说:“高浩,刚才你不能拖我们下水呀!”

高浩一听,又是无名火起,说:“谈主管,赵大哥,以后你们就不要叫我去做任何事了,要做这种事就写申请单让李总管和木经理签上大名后,再来找我好了。别口口声声说我拖你们下水,为什么不想想,这更象是你们挖好了坑让我往里跳一样。”说完头也不回拿着夹具就走了。

刚走到门口,他又调头说:“是男人的话,当敢做敢当,实事求是,否则就不要当管理了。”

说完就扬长而去了。

出得u2生产线,很多人投过敬佩的眼光,高浩感受得到这些人的支持,看来刚才自己力陈辩驳的事已传遍车间。

但自己感觉不到开心,因为自己这样做,影响深远,对于上层的辩驳并不可取。

看看时间差不多下班了,就把夹具放阿金的修理架上,交待了几句阿金就吃饭直落去了。

吃完饭回来,高浩拿着夹具上到板线亚棉的岗位,那里堆的待装机已很多,她的背后已用箱子装了十几箱叠了起来。

那拉长银桃见高浩拿着夹具回来,大喜过望,连忙站了起来让开一个位子给高浩。

高浩坐了下来,放好夹具,就试操作了一下,那真是简单又快捷。

高浩尝试安装了三四台,就对银桃和亚棉说:“你们可以先停一停,看我操作一番,领悟一下操作步骤,然后再自己去操作安装几台。应该比以前容易多了。”

高浩演示几遍,一边口述一边操作,银桃和亚棉连连点头,看样子已经领悟得差不多了。

接着高浩就让亚棉操作,果然很顺利,效率要比原来高很多。高浩因为心情受到很大的影响,也不多待,就到处闲逛去了。

他心情落差太大,感觉在生产线已经变成是非之地,就信步去了技术部。

技术部有三个办公室,大办公室是张主管和技术部苏经理的办公场地,还有两个小办公室是样机组和统筹组。

高浩刚进去,小办公室有几个人正在议论纷纷,一见高浩,就有人叫高浩过去。

高浩走过去,胡清泉问:“亚浩,刚才怎么回事?”

高浩淡然说:“没事,给几条狗咬了几口罢了。”

妙妙和芯蕊围过来,芯蕊笑问:“亚浩,打了预防针没有?没打的话嘛,那麻烦就大了。”

高浩装着阴森森的说:“没打,我现在也想咬人。”

话音刚落,就忽然之间抓着芯蕊作势要咬,芯蕊惊慌失措的忙用力缩手回去,一时却也挣脱不开,忙叫:“妙妙,救我。”

妙妙急急的抢过去要救,高浩却又放开了手。芯蕊花容失色,捂着胸口在喘着粗气。

众人大笑。高浩也站在那里“嘻嘻”的坏笑着。

妙妙笑骂:“高浩,你也太坏了!”

高浩坏坏的说:“咱也学学某些人,没打预防针,咬咬人止牙痒。”

芯蕊惊魂初定,骂:“这个大坏蛋,专门欺负小女人。”

高浩又作势要抓芯蕊的手,说:“你说对了,还专门咬小女人。”

妙妙忙揽着芯蕊,对芯蕊说:“快别逗他了,这人有点魔性,他今天给人家惹毛了,专逮人来发疯呢!”

齐天赐刚好走过来,问:“妙妙,你怎么如此了解他?”

其他人也投过来疑问的眼神,看得妙妙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起来。

胡清泉问:“阿浩,你怎么跟李总管杠上了?”

高浩说:“没给钱帮他打预防针,他就咬我呗。”

说得几个人又是一阵大笑。

齐天赐说:“李总管可是木经理的第一红人,你可得小心了。”

高浩说:“最多不干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胡清泉就说起李总管和木经理的关系,原来李总管一直跟随木经理走南闯北,在木经理面前千依百顺,虽说管理手段一般,但对得上木经理的火爆脾气,所以一直在木经理的管理班子都是第二把手。

然而,李总管的心狠手辣,也是远近闻名,往往给木经理制造不少麻烦和话题。

胡清泉说:“这两个人就象双胞胎一样,却又格格不入,和古时的朝庭一样,木经理是慈禧太后,李总管是李莲英,一个看似掌管着大权,另一个却操纵着不少实权。”

妙妙插嘴说:“还真比喻得很贴切。”

高浩说:“这俩人真搭配,简直就是超级混搭。”

胡清泉说:“说不定有一天,木经理会给李总管害死。李总管这个人除了会拍木经理的马屁外,基本一无是处。赌博受贿卖马票,样样齐全。”

高浩问:“赌博受贿这两样我都知道,卖马票就没听说。”

胡清泉说:“你当然不清楚,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卖马票就是外围**彩,玩法多式多样,也只有他这种人才玩得出。”

齐天赐低声说:“昨晚我就在他那里买了几个串q,共20元,全输了给他。”

大家一听,都呆了,都说“不会吧”“这样也行”!

高浩从技术部出来,不用多远就是u2线,远远看见成嘟在招手。他走了过去,成嘟说:“上午的事真替你担心,吓死我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本来就没有错,他可吞我不下。”高浩说。

成嘟说:“话虽如此,但他们人多,众口一词,很容易就跳进他们挖的坑里。”

高浩微笑说:“嘿嘿,他们是挖了坑,可惜的是,他们自己跳了进去,以后他们要夹具等等,必须先开申请单,我才会去做,我磨死他们。”

成嘟涩然一笑,说:“哎,他们碰到你这坏蛋,才真是碰到了对手。”

成嘟又说:“今晚包数可能会早些下班,板线的机板好像提速了。估计9点多就可以下班了。我们出去走走。”高浩点了点头。

嘉嘉远远看到两人在说话,就走过来想揶揄成嘟,可成嘟一看到他走过来,知道他又要取笑自己,就往另一端走了。

第四十一章 租房

晚上加班果然只加到9点多就下班了。最后的包装工人一说“够数了”,所有人就齐刷刷的站起来,摆好子,或小跑,或快走,不一刻就几乎人去楼空。

成嘟向高浩做了个手势,示意高浩在外面等。高浩会意,就独自一人下班了。

出到宿舍西门口,不少人在哪里,远远望见一张苍白的脸孔,那人正是芳茹。她还是那么冷艳,那么孤傲,但一看到高浩,就露出微笑,说:“高浩,你老婆呢?”

高浩说:“在后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天气有点凉了,你穿得太少,别冷到了。均豪大哥呢?”

芳茹说:“我在等他,他稍后就到。”

话音刚落,倒是成嘟先到了。成嘟一看到芳茹,高兴得抓着芳茹的双手叫了起来:“芳茹姐,好久不见了,你越来越漂亮了……只是瘦了。身体还好吗?”

高浩不高兴的埋怨说:“芳茹姐,你看看,她有你就没有我了。”

芳茹大笑,说:“亚浩,这是喝干醋吗?你老婆和我投缘罢了,我抢不走她的。”

“难说,她的魂分分钟钟给你勾走。”高浩说。

芳茹轻眠着嘴说:“她的魂是给你勾走了,我只是她的好姐妹!”

高浩左右转了转圈,说:“在哪在哪?她的魂在哪?”

成嘟气得冲过去伸手抓着高浩的耳朵,说:“在这呢!在这呢!还没找到吗?”

高浩大痛,叫:“找到了找到了,痛痛痛!”

芳茹笑得弯了腰,说:“哎哟哟,这两个活宝贝,笑死我了!真是一对冤家!”

这时均豪也出来了,成嘟只好放手。均豪看着芳茹苍白的脸庞,心疼非常,说:“别笑得太厉害,记得要平常心!”

芳茹只得停了笑,脸色虽然苍白,但却让高浩看得呆了。他转过身对均豪说:“大哥,你老婆气质太好了。就那种淡淡的忧郁就让人们醉生梦死,你小子真好福气。”

均豪叹了口气,说:“哎,我情愿她身体健康,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芳茹拉了拉高浩的衣袖,低声说:“小心你的醋娘子。”

成嘟却听到了,说:“芳茹姐,他说其她的女生不行,说你没问题,我不喝你的醋。”

高浩对均豪说:“大哥呀,我姐穿的有点少,这身子骨你不担心吗?”

均豪说:“我有要她穿多点衣服,但她说不冷,又说衣服重,压得透不了气。哎……”说完又叹了口气。

成嘟说:“那就买羽绒服或者冲锋衣,挡风保暖。”

芳茹不愿大家总谈论自己,就插话进来,问:“嘟嘟,你们要去哪里?”

成嘟说:“我们出来走走,天天加班太深夜,好辛苦。你们呢?”

均豪说:“我们去找房子,有时要煲中药。”

成嘟眼睛一亮,对高浩说:“浩,上次你不是说要租个房子吗?我们也去找找看。”

一行四人穿过马路,马路那边有好几排房子,都是4到6层的楼房。

他们绕过成嘟的住处,到第四排楼房,那里后面的左边是一排排的不高的山,右边就是那条通往聚贤山庄的人工河。

从河那边飘过一阵风,芳茹打了一个冷颤,高浩连忙提醒均豪。均豪脱去外套披在芳茹的身上,搂着她前行。

路灯很远才有一个,光线微弱,四人四下里去看那招租牌,却很多都写着三房一厅二房一厅出租,大家都清楚,带着厅出租的都不太适合,都偏贵。

找了很久,均豪终于找到一幢单房出租的,就记下电话号码,然后找地方打电话。

在隔离楼的一楼有间小杂货店,那里正好有电话。

电话打过去没多久,房东太太就下来开门了。四人跟着上去三楼,每层楼共有五个单间。

房东太太逐一打开各个房间大门,说:“这里有点偏,很多年轻人不喜欢,你们要的话可以便宜些,130元一个月好了。向南的这两间还有床,但床不算好,不要床的话可以搬出去其它的房间。”

四人进去看了看左边的房间,房间不大,但也够用了,还有独立的冲凉房,只是阳台太小。右边的房间

四人看完几间房,都觉得阳台向着河的两间空气好,最起码能看一下青山和绿水的景色。

高浩问:“老板娘,这两间的上面还有吗?”

那房东太太说:“有的,五楼的有一间,刚搬走有一个多月了。六楼全空着。上面的120元,不讲价,可不能再便宜了。”

大家再上到五楼,高浩进去右边的那间,确实是和三楼的一样。从阳台望出去,黑压压的一片,依稀的可以看到要比对面的山峰要高一些,可以想象得到风景一定不错。

成嘟雀跃起来,大叫:“阿浩,我们要这间,空气好,风景应该也很好。”

芳茹和均豪两人微笑的望着她,成嘟脸色一红,说:“我帮阿浩要的。”说完躲到高浩的身后去了。

高浩对房东太太说:“我要这间好了,现在可以给锁匙给我吗?”

均豪对芳茹说:“我们要三楼的吧,太高,担心你每天要爬这么高会辛苦。”芳茹点点头。

那房东递了一小串锁匙给高浩,说:“先给你一套,你搬来后再给你另外一套。你要准备好房租和押金,租期最少要半年,否则不退押金。”

房东太太说完带均豪两人下去,去了三楼交锁匙手续去了。

成嘟转了一圈,去阳台吹着微风。高浩说:“有点凉,别站在那里。”成嘟好像没听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高浩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双手轻轻握着她的纤腰,成嘟的气息急促了起来。

她侧着头轻声说:“把门把灯关了。”高浩伸手把门和灯关了,整个房子漆黑一片。

四周一片寂静,两人彼此听得到对方心跳的声音,高浩在后面握紧成嘟的纤腰,他的喉咙不停传出“咯咯咯”的声响。

成嘟呢喃着,说:“我冷,抱紧我!”

高浩用力收紧双臂,轻声说:“够吗?”

成嘟颤抖的说:“不够!”

高浩全身火烫火烫的,喘着粗气,正想加大力气,成嘟却用力扭过身体,也用力拥抱紧高浩。高浩情不自禁收紧双臂,两人的心跳更加急促。

成嘟仰起嘴,到处去搜索高浩。高浩的热唇早在那里等待。闪电霹雳之间,两人热烈的拥吻在一起。

高浩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到处搜索成嘟的身体,成嘟的身体更加炽热。

高浩的双手伸进去她的后背,成嘟全身颤抖了起来,梦呓着说:“不要。”却又无法抵抗。

高浩抚摸着她的后背,只觉得她的背部滑溜溜的象貂绒,更加头眩目晕。

两人纠缠着来到床边,成嘟急促的说:“床上脏。”话音刚落,两人已滚落床上。

成嘟的汗珠已经渗透出来,高浩的更加唇干舌燥,已经没有什么阻挡两人炽热的情感了。

四周静寂,山那边传来一些小动物的叫声,房间内却极度不平静,莺歌燕舞的声音不绝于耳,咆哮声也不时的传出。

第四十二章 波澜

不知过了多久,风已停,喘息声也已回复平静。黑暗中,成嘟站起来慌乱的穿好衣服,高浩仍沉浸于温存之中,伸手去揽着她的小纤腰,成嘟却狠狠的一推高浩的手,就去开门走了出去。

高浩大急,叫:“等我!”也急急起来穿衣服,跟着赶出去,却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高浩跳级的赶了下来,一直到了三楼,芳茹和均豪已不在,估计早已经回去。

高浩更加焦急,沿着楼梯赶了下来,到了一楼仍不见成嘟的身影。他撒开腿就追,终于在生日聚会的小饭店门口见到她的身影。

高浩追上去,紧紧的抓着成嘟的手。成嘟用力甩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

高浩转到成嘟的面前,她却掉转脸庞。高浩更加急了,双手去抱着她的头转了过来。

高浩一看,她却是一脸的泪痕,高浩一下子心疼得喉咙“嗄嗄嗄”的作响,急急的问:“嘟嘟,你怎么啦?”

成嘟摇了摇头,然后才抬起头睁着泪目大叫:“我狠你我狠你我狠你!”

高浩一下子呆了,知道她一下子承受不了突然的变故,低下头说:“我错了我错了。”他一下子发现自己真错了,一双手在那里抓狂,无处安放。

成嘟一巴掌扇了过去,高浩也不闪避,“啪”的一声,巴掌结结实实的扇在他的脸上。成嘟一下证在当地,眼泪却突眶而出,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哭了起来,然后向前狂奔。

高浩在后面追,脚步却有所放缓,因为前面不远就是成嘟的住处,担心这么晚回去,她家人会在附近等她。

远远的望着成嘟上了楼梯,高浩站在街角,摸着自己兀自发痛的脸颊,心中的难过更加涌动,他万万没有想到,片刻的温存和狂潮使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空虚和寂寞之中。

他沿着长街返回,望着自己长长的影子,他感觉得到,此时也只有自己的影子能陪着自己了,他不禁叹了叹口气。

第二天,一上班,高浩就去组装线找成嘟。他在拉头一眼望去,却没发现她的身影。

他怀疑她可能蹲在岗位里,就从拉头找到拉尾,仍然没有成嘟的身影。

高浩到q3位,装着轻松的样子问泉灵:“小美女,你姐呢?”

泉灵说:“刚刚还在这里,好像心情不好,眼睛有点红,估计是哭过。你们吵架了?”

高浩强装笑容说:“没有,不敢和她吵。她会扭耳朵。”说到后面的一句带着活跃的气氛,泉灵和白冰倒真相信了,于是两人也不多问。

高浩听到成嘟有上班,也就放心了一半,就往板线去了。

他去亚棉的位置看了看,亚棉正在和旁边的人在说话,一看到高浩来了,就对高浩说:“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正想对你说声谢谢呢!”

高浩说:“那倒不用,方便你使用就行。”

这时拉长银桃也过来了,笑着说:“高浩你真厉害,这个夹具顶两个人,我们这里一个人每小时可以做差不多200台,另外两条生产线两个人做都达不到150台。这个夹具都传开了,刚刚来了几个pe工程师来学习这个夹具的制作。”

亚棉低声说:“亚浩,听说因为这个夹具,你和李总管大吵了一架,是吧?”

高浩点了点头。

银桃说:“高浩你这事干得有点解气,你大闹办公室的事传遍了全厂。李总管上次来看,看到堆了几箱机板,也不多问原因,就找木经理去兴师问罪,也真正的没有道理。”

高浩说:“还可气的是,你们的上司谈主管和赵铭是清楚内情的,他们也不澄清一下,好像是专门挖坑让我跳的一样。”

亚棉说:“这种事情澄清就好了,为什么要制造这种冤案。如果是其他的鹌鹑pe工程师,估计就给冤枉死了。”

远远的赵铭走了过来,高浩提醒说:“你们赵大哥来了!”说完就往新开的兄弟板线去了。

高浩主要是去看同一岗位的夹具做得如何,有没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可是看了两条板线的四个夹具,做得都和自己原来没改良前的差不多,甚至更要差一些,笨重而不实用。

高浩返回组装线,想看看成嘟怎样了,远远的看到成嘟的身影,就想走过去想和她说上几句话。谁知道成嘟向另一端走了。

高浩无耐,只好坐在阿金的位子旁边无聊的干等着。

一直到晚上加班,如此的几次想和成嘟说上话,但都没成功。有一次高浩追得急了,成嘟居然躲进了女厕所。

高浩无耐,只得作罢。

晚上八点,财务部又来生产线发工资,工人们开心雀跃。高浩却开心不起来,还是和上个月的一样,还是200元的奖金。

现在已经发第三个月的工资,虽然有奖金,但和赵铭他们的皇族们的奖金工资差异太大,有人还想去找木经理和李总管理论,但又被其他人说“试用期奖金可多可少”的一句话驳回不敢前往。

高浩更加没有信心,毕竟自己和李总管和木经理辩论大戏刚完没多久,还差点让他们没有台阶下,再去找他们理论无非是自取其辱。

高浩的心情一下子由于两件失意的事情严重影响,无精打彩的徘徊在组装线上。

白冰看到高浩落寞的样子,伸手拦着他,问:“浩哥,怎么发了工资也不开心?”

高浩耸耸肩,说:“比人家差不多少了一半,又怎么会开心呢!”说完就叹了口气。

泉灵问:“你和我姐怎么了?怎么今天她象吃错了什么药一样,凶得象只母老虎一样。刚才在这里对我们还大发脾气呢。”

高浩露出一丝苦笑,却淡淡的说:“我们也没什么。她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吧!”

白冰低声问:“浩哥,是不是你欺负我姐了吧。”

高浩脸上一红,说:“没有的事。她欺负了我。”

白冰狡黠一笑,说:“那就说明真的发生了一点故事啦。”

高浩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也不敢多说其它,赶忙逃离她们俩的位置。

第四十三章 搬房

受到心情严重冲击的高浩,到了七点多就下了班。他从南大门口出来,再回到宿舍,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南大门只是管理人员才能出入,如果从西大门出来,那得花多十多分钟时间。他出了大门口,望着一路的街灯,他眼中露出沉重的倦意。

这时他忽然很想念家,想念他的父母亲,他很想打个电话回家,但又怕听到父母亲的声音会忍不住落泪。但浓浓的思乡情绪还是让他走近小店的电话旁,正想去拿电话,才发现自己不知往那打,家里没电话,也没有附近小店的电话号码,怎么打!他不禁哑然失笑。

高浩的心情稍有好转,回到宿舍,发现其他人都还没下班,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大喜欢这里,因为稍后下班,这里又会变成三公的世界。除了自己,另外三个都是坏蛋,赌钱没日没夜的。

他很快就做了个决定:搬离这里!他花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收拾好所有行旅,拿了行旅,然后就下了楼梯。

房管亚姨问:“亚浩,搬出去住?”

高浩说:“是的,这里有时很吵,影响休息。你看看,我都快成了金鱼眼。”说完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房管亚姨笑骂:“该!有美女拍拖命都不要了!搬出去方便拍拖吧?”

高浩“咳咳”干笑两声,说:“没有的事,阿姨介绍个老乡和我拍拍拖吧,你家小美女也行。”

房管亚姨笑骂:“呸呸呸,我家美女还在念书呢!你想也不要想。”

高浩依然死求白赖的笑着说:“念书正好,念书正好,我等她我等她。”

房管亚姨追过去要打,高浩拿着行旅赶忙跑了。

到了租房的五楼,开了门进去,他好像又闻到了成嘟幽香的气息,他不禁又沉醉于昨晚的如梦似幻的温柔和疯狂。

高浩把所有行旅放下来,铺好床,然后去冲了个冷水凉。水冰凉,但也没法,没有热水,冲冷水也并不是多困难的事。好在自己也常冲冷水浴,对冷水浴并不太抗拒。

冲完凉后,感觉四周太寂静,就看了一会书,不知不觉间就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迷迷糊糊间,他突然听见楼梯里传来成嘟熟悉的脚步声,他一跃而起,冲了过去,打开房门,成嘟热火般扑入胸怀。两人又缠绵起来,高浩的双手不安分起来,成嘟忽然挣脱,一巴掌掴了过来,“啪”的一声。

高浩跳了起来,然来是个梦,他感觉好像是真的一样,却又不是真的。他不甘心,就去打开房门,却哪里有伊人的影子。

他失望的关上门关了灯,夜凉如水,心内却汹涌澎湃,他望着窗外,夜空深沉,万簌俱寂,能听得到的,只有自己心里的叹息。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饭堂吃早餐,一边吃一边四处寻找成嘟的背影。找了许久,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高浩正无聊的咬着面包,忽然有两人坐到自己的对面,原来是泉灵和白冰。

白冰坏笑问:“昨晚和我姐拍了一晚上的拖吧,今天精神很好哦。”

高浩腼腆的说:“没有,你姐已经好多天不理我了!”说完叹了叹气。

泉灵露出一脸不信的神情,说:“不会吧,昨晚下班她还叫我们陪她去了你租房的楼下呢。后来我们就回来了,以为她会找你呢!”

高浩一听,跳了起来,说:“她没有来,她没有来啊。”

泉灵诧异的问:“你们怎么啦?”

高浩发觉自己的失态,一下子又变得神情落魄起来,说:“你姐生气了!”

白冰却说:“没看出我姐生气哇,你欺负我姐了?”

高浩连忙掩饰说:“没有没有。”

这时,上班时间差不多到了,三人就一起上班去了。

回到组装线,却听到亚金和劲秋在议论,高浩走过去坐下细听,才知道生产线从前天晚上开始增加了宵夜餐。

也就是说,如果加班超晚上11点,公司会在晚上10点30分供一个炒粉,一支饮料。

原来争取到这个福利是有原因的,新增加的兄弟线赶数量赶不上u线,往往到11点后才能下班,但其时已经很晚,劳累了一天的工人买不到宵夜吃,饿着肚子的工人就又给影响了休息,第二天上班又是无精打彩。于是有人打了报告向木经理汇报上去,居然很快就获准了:加班超晚上11点,增加宵夜餐。

生产线上的工人开心不已,一片上下欢腾。

阿金揶揄高浩说:“阿浩,你工作做得好也没用,我们生产线生产得快没申请到宵夜餐,你看看人家,人家生产慢,还把宵夜餐也申请下来了。”

高浩自嘲说:“乌龟的命确实比我们好,最起码长命啊。我嘛,命不好之外,还差点让自己冤过窦娥。”

劲秋说:“在六月下雪还好,最起码有高层人员来过问一下。你说在这个12月份下雪,又有谁会过问你的冤情呢!高浩,你命真不好。”

高浩侧着脸望着劲秋,问:“劲秋,以前看你沉默寡言的,怎么现在吹起牛来,还挺牛的。”

劲秋指了指阿金,说:“还不是因为他,给他传染的。”

高浩煞有介事的说:“原来吹牛也是会传染的,而且,被传染者还有年轻化迹象,这不得不引起全民重视啊!”

三人不禁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捡到宝贝啦?”大家转身一看,是成嘟。

高浩却愕然了,她和前天晚上分时居然反差太大,此时她笑容可掬的站在那里。高浩想,纵算是冰块也给她的笑容给融化成水了。

高浩却呆在那里,一时间半句也说不出。倒是阿金先说话了:“大美女又来找帅哥帮忙吧,快把他带走。他在这里吹牛,我们很不习惯。”

成嘟倒是落落大方的说:“好,我带走他。”说完伸手拉着高浩的手,就往生产线的另一端走去。

留下阿金和劲秋一众人等,投去惊奇的目光。

高浩想挣脱她的手,却没有力气和勇气,只好跟在她的后面。

第四十四章 杉杉

高浩低声说:“嘟嘟,放手。”

成嘟转身笑着说:“不放。”高浩热血上涌,脸红耳热,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为何,此时好像着了魔,没有力气挣脱她的纤手。

四周齐刷刷的眼光象箭一样谢向两人,高浩着急了起来,急中生智,说:“关姐来了。”

成嘟赶紧松手,问:“在哪里在哪里?”四周张望才发现是假的,转过头来笑骂:“大坏蛋,又骗人!”

高浩低声说:“现在在上班,影响不好。”

成嘟幽怨的说:“影响不好?我不怕。”

高浩心下甜蜜,坏笑说:“你不怕?我怕。”

成嘟问:“你怕啥?”

高浩“呵呵”一笑,说:“怕将来娶不了老婆。”

“不用担心,我老乡就是你老婆。”不知何时,嘉嘉从成嘟的背后冒了出来。

成嘟一下子满脸通红,一脚踢了过去,大骂:“讨厌鬼,要你管!”

嘉嘉赶忙避开,对高浩说:“帅哥,管一下你的老婆好不好!每次见我都踢我!这么凶赶快休了她。”

成嘟气得追了过去,嘉嘉却一溜烟的跑远了。

成嘟回过头低声对高浩说:“晚上下班西门口等我。”高浩点了点头,就往板线方向走去。

从q3位过来,就是包装区,包装区过去就是成品机摆放区,那里的成品机已摆放得水泄不通。

听说船期总耽误严重,很多工厂的货都积压在码头运不出去,鸿沥厂也一样,成品机堆满一楼的成品机货仓不算,连车间通道电梯通道都几乎塞得没法通行。

高浩侧着身挤过去,约莫过了一半,对面来了一个穿着红色工衣的女孩!惨了!怎么避得开!那女孩走近,原来是白冰。

高浩叫:“美女,你返回去,先让我过去嘛。”

白冰白了他一眼,笑说:“不行,我堆机了。回岗位迟了,关姐骂我姐,我姐骂我,会很惨的。”

可是通道太小,很难轻易对向通过两个人,而两人都走了将近一半,都不愿意往回走。

高浩说:“我让你过去,挤一挤吧。”

高浩转身正面紧贴右边的成品机,白冰也侧身挤了过去,却是正面贴着高浩的后背。

白冰挤了过去,高浩感觉到背后传来白冰的体温,心中一阵慌张。白冰双手抓着高浩的后背,却稍做了几秒的停留。

高浩愕然,正想说话,白冰却“嗖”的一下钻了过去。

高浩调转头望着她,却见她羞涩的一只手捂着红通通的脸蛋,向前闯了过去。她钻过去有好几米,偷偷调转头来望,却看见高浩也望着自己,赶忙涩然转身向前走了。

通道上不时有人过来,高浩只好钻进去成品机旁边的qa房,以避开来人。确认前面没有来人了,高浩才快速通过成品摆放区。

上到板线办公室,平良和阿菜坐在办公桌旁闲聊。

平良一见高浩过来,就对高浩说:“阿浩,我那条生产线来了个小妹,胆小如鼠,稍有风吹草动,就吓得大呼小叫。好奇怪。”

高浩笑说:“良哥,你别吓人家,吓坏了人家,以后下班要你送人家回宿舍你就惨了。”

阿菜哈哈大笑说:“这还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吓坏了人家,到时要你陪人家一生一世,那就真正麻烦了。”

说完,几个人哄然大笑。

平良又说:“听说那小妹因为家里穷困,年纪轻轻才15岁左右就出来打工,虽然是农村出来的,却长得白白净净,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有点象小说里的那个那个……唔,象林妹妹,对了,她也姓林。”

高浩一脸的不信,说:“林妹妹只是曹先生笔下的传说,怎么会有真的林妹妹!”

平良急了起来,说:“是真的,不骗你们,我们线的科文看她机灵又听话,就安排她一个较机岗位给她。她也很聪明,手脚又利索,很少会有出错,科文和拉长对她都好得不得了,说话的声音虽小,却极好听,就是有一点不好,胆太小了。在生产线上,一天下来,吓得叫起来不计其数,给吓得站起来也不少于上百次。”

高浩站了起来,对阿菜说:“阿菜,我们去看看林妹妹,看看曹先生笔下的林妹妹究竟是怎么样子?”

阿菜说:“我就不去了,刚刚看了回来。她真的是个怪胎,这么胆小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自己去看看吧。”

高浩无耐只好自己走向平良的那条板线,平良和高浩的板线在同一车间,只是中间隔了四条板线。

高浩走到线头,对面有两人走过来,边走边聊,一人说:“这小妹有点奇怪,有点小动静就受惊吓,这种人很容易生病的。”

另一人说:“是啊,这种人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

高浩大奇,加快脚步到了那个林妹妹的测试位。他也不敢直接站那林妹妹的后面,就站在她旁边的附加岗位的后边。

林妹妹发现有人站在旁边,侧身望了一下高浩,那双眼却是满眼慌张。高浩装着来观望考测的样子,伸手从林妹妹的顶层木板架上拿了一台坏机上下翻看。

纵算是如此的小动作,林妹妹也做了一下保护自己的动作,这让高浩更加意外。

“小妹,帮我看看这机子是否好了?”对面有修理工伸了一台机板过来,林妹妹全身震了一下,并不停的抚摸自己的胸口,显然是给吓得不轻。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那林妹妹长吁一口气,说:“你说小声一点嘛。”声音娇嘀嘀的,其它的人又是一阵哄笑,林妹妹更加不好意思和娇羞。

高浩偷瞄着她,她瘦削的脸颊和双手粉红透着一条条青筋。高浩想:“难道这就是古时所说的菜色?真是娇弱得让人婉惜。”

她接过来伸过来的机板,测试了一下,然后把机板递回去说:“机子没好,你再查查。”

那声音清脆而细小,估计如果有风吹上一吹,估计就听不到了。

高浩想:这种女子世间少有,估计也是曹先生才能写得出她的样子了!他望了望林妹妹挂在岗位上面的报表姓名项:林杉杉。

高浩又是一阵愕然,心想:奇女子怪名字。

高浩恍恍惚惚把机板放回坏架子上面,转身正想离开。背后却“啪”的一声,高浩转过身来,原来是那机板从架子上掉落到拉板上。

林杉杉吓得花容失色,站在那里狠狠的瞪着高浩,接着,双眼不停的掉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这下倒轮到高浩给吓惨了,他慌不择言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四周无数的眼睛望着林杉杉和高浩,林杉杉擦着眼泪坐了下来,高浩不知如何是好,慌张的拾起那坏机板放回架子原来的位置,然后急忙的逃离了。

第四十五章 赌风

高浩落荒而逃回到办公室,平良和亚菜还在那里。

平良问:“阿浩,看到美女了吗?”

高浩嗫嚅的说:“看……看到了,吓死我了!”

平良问:“怎么?吓到你了?”

阿菜一脸愕然:“不是你吓到人家?我没听错吧?”

高浩尴尬极了,说:“我吓惨她了!她也吓到我了。”

说完就把刚刚吓到林杉杉,却又被她的过度惊吓而被吓到的事说了一遍。平良听完,拍手大笑说:“居然也有被胆小的吓到胆大的,第一次听说。”

高浩不好意思的说:“我胆子并不大好不好!”

阿菜说:“你胆子真不小,木经理和李总管这两个马蜂窝也敢去捅!真没有几个人。”

高浩脸上飘过一阵红霞,说:“两位大哥,两回事两回事,不可相提并论吧。”

平良撑着身体滑下椅子,说:“说真的,你胆子不但大,而且也肥。象木经理这种暴君,你敢惹他,就这胆识,我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谁知道他身体残疾,两腿不便,滑下地面时,一个踉跄,竟跌了下来跪在那里。

高浩和阿菜大笑。

高浩说:“大哥呀,佩服就好了,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嘛!”

平良强忍尴尬,说:“要的要的,小礼小礼受得起。”

高浩双手把平良提了起来站好,说:“和爱卿,平身!”

平良给了高浩一拳,说:“小子,你薅我油呢!”

阿菜笑说:“和坤,大不敬,皇上要杀你头的!”

平良的身体残疾有点严重,左边腰部以下严重变形,整个身体向左严重倾斜,走路摆动幅宽很大才能走动。

但他很乐观,基本没看到过他苦着脸,对所有人都是笑嘻嘻的,高浩有时怀疑他是不是除了身体残疾,脑子也有点毛病。

但高浩又否定了身己的想法,按平良为人处事的风格,赌钱、买**彩、玩三公、买彩票,无所不沾。所以,他除开身体受到歧视外,其它方面都很正常,只不过为人乐观,仅此而已。

平良一本正经说:“喳,奴才不敢。”

三人相视而笑。

阿菜低声问平良:“现在晚上还有人赌吗?”

平良说:“怎么没有!现在更多人赌了。有时在车间,有时在宿舍。”

高浩问:“你输了还是赢了?”

平良说:“输了不少。这个月输了上千。”

阿菜又问:“现在谁做庄?还是李总管吗?”

平良说:“他是大庄家,还有个二庄家。”

阿菜奇了,问:“二庄家?是谈主管?”

平良说:“那倒不是,是赵云峰。旧车间生产线的主管。他们一高一矮,现在是鸿沥最大的庄家了。除了做三公庄家外,还做**彩庄。基本上是晚晚三公,天天**(彩)!”

阿菜兴趣盎然的问:“你有买过**彩吗?赢过吗?怎样的一个玩法?”

平良一听**彩,就象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脸上涌上绯红,说:“**彩是以香港的**彩开奖号码开设的外围赌博,共有1到47个号码,开奖是六个号码加一个**,正式的是两元一注,李总管的**彩玩法不一样,最低可以买两个号码,两个号码是1个串 q,奖金是下注的45倍,连买六个号码就是15q,很少人会这样买,一般是买3个号码3个串q,买4个号码6个串q,一个串q买10元中了就可以赔付450元,连买3个号码30元都中了,那就是1350元,买过的买中了的,都停不下来。如果买6个号码串q的都中了,那就是150元下注,博回来的就是150乘以45倍,最终就是获赔付6750元。挺刺激的挺好玩的!”

高浩心想:如果能中6个号码,那还不如买正式的2元一注的,收益更高!但怎么过去香港买呢?想到此,高浩不禁哑然失笑。

亚菜嗖的站了起来,问:“亚良,那你买过吗?”高浩愕然,想:又一个要钻进去买**彩的主出现了!

平良说:“买过,还赢了期大的,3个号码30元,了1350元,爽呆了。三公输了不少,这次终于出了口闷气。”

忽然平良口气一变,说:“nnd,最终李总管却并没有兑现,交涉了多次,最终只拿了1200元。他们真不是人,欠他的要给足,欠你的就欠着。”

亚菜揶揄说:“有给你就不错了,还能怎样!小心他去木经理或一边低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高浩听说过,平良的主管听说花名叫一边低,但没打过交道,不知是何方神圣。

平良一下子象泄了气的皮球,说:“唉,没办法,在小人的面前只有当小人。”

高浩听得出这句话的深意,前面的小人是尖酸刻薄之人,后面的小人是低声下气接受欺凌之人。

一阵悲凉的气氛飘过,三人静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亚菜问:“**彩在哪里可以买?难道要去庄家哪里买?”

平良说:“庄家那里当然可以买,关姐那里也可以买,很多办公室文员那里也可以买,但不要太张扬,私下问就可以了。付款了就会有张单据给你,开奖后凭单领奖。”

高浩听了大吃一惊,这种新型赌风居然发展如此之快,自己才刚有所闻,就已经席卷了所有部门。高浩想:为何发展得这样快?这应该是高层人员发起的原因。

高浩问:“这种玩法挺新奇,能想得出的人估计是个天才,赌界的奇才。”

平良说:“嗯,还有种玩法,叫做……叫做什么?嗯,叫做w,就是买一个号码也可以中,只是赔率较低,只有6倍,易中,风险小。”

高浩叹息说:“这真是挖空心思,让所有人都圈进来的手段啊!高层们不知道吗?”

亚菜说:“那就不清楚了!象木经理这一层的高层,估计不知道吧!”

平良不削一顾的说:“难说,估计会有耳闻。说不准是老大也不奇怪。”

说完,平良闪过一丝神秘的笑容。

亚菜又是嗖的站了起来,说:“我现在就去买几十元玩玩。亚良,你去不去?”

平良也站了起来,两人走了出去。平良腿脚不方便,一手扶着亚菜的肩膀,一步步的随着亚菜。

高浩看着感觉有点滑稽,心想:惨了,亚菜成了平良的杖了。

第四十六章 探访

晚九点,下班。

成嘟在西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高浩人影,心里烦燥起来。

说是许久,其实也就十来分钟,主要是她热恋的心态,易怒且多愁善感。

高浩这时从厂门口冒了出来,成嘟一下子就露了笑容出来,迎了上去,问:“怎么这么迟?”

高浩脸上有点失落,说:“刚才我在等个人。”

成嘟说:“等谁?女的?”

成嘟一下子敏感起来,有点不高兴。

高浩嗅到一股醋味,忙说:“不是,是个小女孩。我吓到她了。”

高浩接着就把在生产线吓惨了林杉杉的事对成嘟说了一遍。

成嘟放下心来,问:“怎么会有这么胆小的人?我不信,带我去看看。”

高浩叹了口气,说:“我刚才就是在等她,但没等到,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成嘟一把拉着高浩的手,说:“随我来,我帮你找找。”

两人返回宿舍区,那里有三四排楼房,每幢有四层高。

到了第一排的楼梯口,楼梯口处有个小房间,上面写着“1幢房管室”。

通过小窗口可以看到房子里面的右墙上挂着一串串的钥匙,钥匙上面贴着房号。

成嘟对高浩说:“这个阿姨是我老乡,要查找一个人应该不难,关键是她是外租还是内住。是了,那小女孩是哪条生产线?叫什么名字?”

高浩说:“她是e1线,林杉杉林妹妹。”

成嘟愕然:“林妹妹?林杉杉?”

高浩点了点头。

成嘟伸了头进去,笑着大叫:“阿姨,我看你来了。”

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她一看成嘟,也欢喜起来,说:“成嘟,你来啦,呵呵,还带了帅哥来,看样子恋爱了哦!怎没发糖给我?”

成嘟脸红了起来,说:“阿姨,又笑我了。下次请你吃糖,这次帮我找个人。”

说着就把林杉杉的名字和所属部门详细报了,阿姨把记录册拿了出来,几个人细细查了起来。

本以为起码得找上大半天才找得到,不曾想才六、七分钟就找到了,林杉杉就在房管阿姨的上面三楼,真是意料之外。

两人辞别房管阿姨,就直接奔三楼而上,到了303房。门是开着的,高浩一进房门,就见到林杉杉正在最里边的床铺上折叠衣服。

她已换上睡衣,一见高浩,大吃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呀”的一声,马上转身要钻进床里面去。

成嘟一把抢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臂,说:“小妹小妹,不用怕,我们是来看你的。”

高浩走到她的面前,用充满歉意的语气说:“林妹妹,对不起,今天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道歉!”

林杉杉赶紧摇头,却不说话。

成嘟微笑着说:“小妹,这位大哥知道今天把你吓惨了,所以来看看你怎样了。”

林杉杉轻声说:“我……没事……没事。”

成嘟轻拥着她坐在她的床上,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却发觉有点不对,悄悄的叫高浩把头靠过去。

高浩把头靠过去,成嘟悄悄的对他说:“真可怜,她在发低烧。”

高浩点了点头,问:“小妹,有看医生吗?我们陪你去看医生。”

林杉杉刚才紧张提防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说:“看过了,我有药。”

成嘟问:“你的杯呢?我给你打杯开水来。”

林杉杉指了指床低下。成嘟伸手拿了杯站了起来,不想高浩一把抢了过去,说:“嘟嘟,你陪着她,我去打开水。”

成嘟拗不过,只得由他。

高浩打了开水回来,递到杉杉的手上,杉杉伸出手接过杯子。那双手却纤细瘦弱,看得高浩和成嘟对视了一下,心里都闪过一阵难过。

成嘟把林杉杉揽得紧了些,一只手帮她拿着杯,说:“把药吃了吧。”

林杉杉吃了药,可能由于热开水的缘故,脸上泛起红色。她抬起头,笑着说:“谢谢,谢谢。”眼里却满是湿润。

这时成嘟的泪水却早已扑簌簌的掉了下来,高浩赶忙揽着她,说:“怎么啦?怎么啦?”

成嘟抬起头,说:“这个小妹,看着就让人心痛。”

高浩四周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宿舍是两排床位,共有8张上下架床,也就是住满人共有16人,林杉杉住在下层,挂着蚊帐,蚊帐前有一张床帘布,那是打工妹的私密。

说是私密,因为有时会有打工仔造访,为防止爆光而设的。拉上床帘布,虽然空间小,但最起码那里面就是自己个人的世界。在那里边,有自己的自由,梦也可以翱翔。在床帘外面,就只有羁绊。

高浩双眼也湿润了起来,虽然强忍得住,却看得出他也已为此情此景深有所动。

高浩问:“小妹,肚子饿吗?我们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林杉杉好象又受到了惊吓一样,急得连连摇手,说:“不行的不行的,我胃口不好,不想吃。”

高浩无耐,对成嘟说:“嘟嘟,我去买点水果面包,你在这里陪她。”

说完就跑了出去,林杉杉想去阻拦已是不及,急得就要哭,成嘟忙揽着她,说:“你就好好坐着吧,陪我聊聊天。”

原来林杉杉才初中毕业没多久就出来了,上班才两月有余,同来的还有几个老乡,但全部都分散在不同部门,互相没办法照顾,甚至连住宿也分开不同的楼层和宿舍,更难的是,几乎一起来的老乡加上自己都加班加点,连下班时也难碰一面。

高浩没多久就回来了,他把一袋水果和面包交到林杉杉的手上,她忙站起来推辞。高浩抓着她的手拿着袋子,说:“你刚出来,要注意身体,这种食物最起码保证你不会给饿坏。记住身体要紧!”

这时,很多人都陆续下班回来,成嘟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就拉着高浩辞别林杉杉。

才出到门口,高浩突然转身问:“小妹,你是不是对声音很敏感?”

林杉杉想了许久,才缓缓说:“好象是。”

高浩又问:“有试过在车间里,在耳朵塞上棉花吗?”

林杉杉摇了摇头。

高浩说:“现在你在棉被上撕点棉花下来,明天拿到车间里试试,看看是不是不那么容易给吓到!”

林杉杉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高浩和成嘟走了,林杉杉目送两人离开,那长长的睫毛尖上却吊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第四十七章 往迹

两人出了西门,成嘟挽着高浩的手臂,一路走出大公路。

夜已深,行人已渐渐稀少。

成嘟说:“打工真不容易啊,一张床一张蚊帐,就是自己的全部。”

高浩长叹一声,说:“特别是象杉杉这样刚出来的。际遇好些的还好,象我们鸿沥厂,还算不错了,加班有夜宵,就算加到深夜都不用担心饿肚子,工资也不会拖得太久,温饱问题最起码不会突出。”

成嘟抓紧他的手,问:“难道有比这里差得多的?”

“嗯嗯,”高浩冷笑了两声,说:“这里对我来说,它差不多是天堂了。”

高浩顿了顿,说:“但话得说回来,这里贪污**就比其它厂严重得多了。”

成嘟感觉到高浩的身体有点颤抖,就轻拥着他,在冷冷的街灯下向前走。

高浩又说:“我前两年曾经做过的一家叫东拳的工厂,工资低暂且不说,加班费才真叫冤,没有一比一不算,还低得可怜,每小时只有12元每小时。”

高浩顿了顿,说:“还有更可恨的是,当你加了99小时加班费是12元每小时,当你加了超100小时加班费不会增加,而是减小了。你猜猜为什么?”

成嘟说:“给上面克扣了?”

高浩说:“那倒不是,是因为那工厂有不成文规定,100小时以下加班费12元每小时,100小时以上是08元每小时。当时那工厂罢工了好多次,都不济于事。我离开那厂时都给扣了八百多,说是入厂的陪训费。不满一年都要收培训费,去有关部门仲裁,不给办不算,还差点给仲裁人员打了。”

成嘟一声惊呼,大叫:“我的妈呀,这样也有呀!”

高浩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说:“错了错了,我可不是妈,是老公才对。”

成嘟扑了过去,抱着高浩,扭着他的耳朵,蛮横的说:“占便宜占惯了吧,是不是很想当老公?”

高浩忍着痛,说:“是。”

成嘟气得脚,手上用力:“还是?”

高浩赶紧说:“不是不是。”

成嘟松开手,高浩悄悄在她耳朵说:“今晚我还想当一回。”说完,就跳了开去。

高浩以为她会追着自己打闹,不曾想她却蹲了下去,忙走过去扶她站起来,只感觉她全身发热,却全身无力的靠着自己。

成嘟全身软棉棉的靠着他,红红的脸蛋,一双迷醉的双眼直勾勾着高浩。高浩看得出,她已动情,但天色已晚,只好扶着她往她的住处走。

高浩说:“奇葩的事处处有,打工路上却最多。那时很多工人想方设法减少加班时,想控制在100小时以内,生产管理却又不允许,经常抓那些月底提前打卡的或不打卡的,闹得个个人心惶惶。你说这种事居然也会有:加120小时的加班费没有加99小时的加班费高!”

高浩又苦笑说:“后来,有人带头闹事,工厂干脆一刀切,几条生产的人一下子砍掉,全部炒了,扣了半个月的工资,这些人又闹到管理部门,由于工厂后台硬,虽然最后发了那半个月工资,但培训费还是给扣了。”

成嘟听了,说:“为什么没闹到更高的管理部门?”

高浩说:“闹到更高部门,那可不是短时间可以解决的!工者人人居无定所,到哪里去闹!一个拖字诀就解决了所有投诉!除开闹得轰轰烈烈,有壮士断腕烈士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气或者就会有更高的管理部门来管,但是代价不会太低。”

成嘟问:“哪为什么会有人进那工厂?”

高浩说:“怎么会没人去!内地很多省份都是很穷的。差不多每年都会有不少从偏远山区出来的,甚至连童工都有。虽然说工资只有每月350元左右,但对比山区当地的收入,那真不算低了。穷苦人还是有很多的,打工虽然说艰苦,但也是一条出路。”

成嘟说:“我第一个进的工厂就是鸿沥厂,我都觉得艰苦,而且不公平,随处受到辱骂和鄙夷。我都不想呆下去了。”

高浩手心一紧,惊问:“为什么?”

成嘟说:“你不清楚关姐那嘴,要说有多毒就有多毒,都不知骂哭过多少人,还有给骂得受不了,连工资都不要就自动离职了的也不在少数。”

高浩双眉紧锁,缓缓说:“自动离职都还好,我说的那间厂,加班加到凌晨两点是常有的事,而加通宵也不少,有时还连续加两三个通宵,加通宵的工人每天休息连4小时都保证不了。”

高浩又说:“曾经有很多人算过,加班时最多时每个月超过300多小时,你说吓不吓人!人家可是真实的上足班时的,不象鸿沥的加班时是虚的。”

成嘟当然知道这指的是鸿沥厂的加班时虽然多,但很多是包数的工时结算。

成嘟忽然“呀”的一声,高浩问:“怎么啦?”

成嘟眠嘴而笑,说:“你看看,我们走过了。”

高浩这才发现已走过了成嘟的住处已经很远,就看看时间,对成嘟说:“差不多十一点了,送你回去吧!”

成嘟不肯,说:“十一点半前再回去就行了,我还想听听你的过去。”

高浩只得陪伴她继续前行。

高浩继续说:“我曾经见过生产线有个男的年轻人,为了赶时间上班,跑在我的前面打卡,卡插下卡钟里,只听嘀嗒两声打卡的声音,那年轻人就倒了下来,吓得我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几个女的尖叫着跑开了,我们通知后勤部救人,又没有医疗队和医护人员,把人送去医院,却已经没救了。可怜的一个花季少年,却为了区区三四百元每月的工资,白白给这吸血工厂葬送了性命。”

成嘟听得不禁全身颤抖,说:“打工者的经历真是一部血与泪的历史。”

高浩说:“这都是当权者的责任,不为打工者谋一点正当的权益,又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做一个管理。比如鸿沥厂,单子这样大,也常加班到深夜甚至通宵,如果不是我们几个人提出以任务和质量换包数的对策,估计害死几条年轻的生命也会有。”

成嘟问:“是你提议的?”

高浩叹了口气,说:“我也是打工者,我知道生产线的工人有什么需要,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他们就没办法正常工作,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成嘟原来是轻挽着高浩,这时却抱紧着他。

两人辗转回到了成嘟住处附近,高浩说:“回去吧,等一下你家里人就要怀疑了。”

成嘟恋恋不舍,嘟着嘴,最后狠狠的说:“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就跑了上楼,留下高浩怔怔的站在那里,心里傻想:她这是怎么了?

第四十八章 蛋啤

周六晚,是u线和v线的管理庆功小聚会。

天气有点冷,快到年的天气避免不了要有点寒意,要不就没有了接近新年的气氛。

从南大门口出来的大公路向西下来,大概步行一公里多,那里有不少大排档餐厅,庆功小聚会就定在那里。

高浩和阿菜两人去到时,还没见到其他的人员到来。

高浩问:“我们就站在这里空等?”

阿菜说:“不管,先去找地方坐下来,站着多累呀!”

两人走过去,有个穿着时髦的女孩迎了过来,欢声问:“两位帅哥,这里坐,多少人?”

阿菜一沉吟,算了一下,说:“八位!先来一壶好茶。”

那女孩找了张大一点桌子,让两人坐了下来,然后问:“吃点什么?两位帅哥。”

阿菜说:“先上一壶茶和小吃,其它的先等等,让他们来了再点菜。”

那女孩问:“来两瓶啤酒吗?”高浩这时才发现女孩身上裙子有“金威啤酒”字样。

阿菜说:“等其他人到了再说吧!”

小吃和茶很快就上来了,那茶甜甘甜甘的,高浩很喜欢,接连喝了几杯。

阿菜问:“这茶是什么茶,很好喝。”

那女孩说:“这是人参乌龙。味道是不错。”

不一会,其它人也陆续到了,桌子太小坐不下,就加了一张桌子。因为桌子是方的,刚好可以合拼成一张长的,大家坐下就宽松多了。

阿菜给大家陆陆续续倒了茶,谈主管只喝了一口,就喷了出来,笑骂:“这低贱货怎么能喝!妹子,换茶!换冻顶乌龙茶。”

高浩不解,问:“这茶很好喝嘛,味道不错。”

刘嘉嘉笑说:“是不是口感很好?喝了一段时间你就不想喝了!”

谈主管说:“这种茶就拿出来哄哄我们打工仔而已,它是最低廉的,是用最差的茶骨和老茶,然后用甘草菊花等等药材泡制而成,少喝茶的人喝着口感是不错,常喝茶的人就不喜欢了。”

阿菜和高浩好象恍然大悟,却又疑神疑鬼,新换上的茶明显有苦涩之味。喝了两杯又加了人参乌龙下去一起泡,果然味道好多了。弄得谈主管和嘉嘉又好气又好笑,一阵笑骂,只好加一个茶壶另外冲泡。

谈主管叫:“啤酒妹,啤酒不卖的吗?”

啤酒妹赶了过来,满脸推笑说:“当然卖,你要多少?5支够不够?”

谈主管说:“多少支送多少?5支送两支么?”

啤酒妹说:“6支送两支,送多了亏死我了。”

谈主管大笑:“成交,一人一个杯,不得推辞。”

店老板拿着点菜单走了过来,问:“各位大哥,吃点什么东西呢?”

刘嘉嘉说:“两煲沙锅粥吧,看大家想吃些什么!虾和蟹一煲,青蛙和黄蟮一煲如何?”

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就确定要了两煲粥。

啤酒妹的啤酒很快就已经上来,谈主管缠着啤酒妹干了两杯,其他人也喝了起来。

刘嘉嘉这时却问:“啤酒妹,有没有鸡蛋?”

大家愕然,想不明白他何以有此一问。

那啤酒妹笑说:“当然有。”

刘嘉嘉说:“先来十个。”

啤酒妹又问:“要十个?怎么弄?炒还是煮?”

刘嘉嘉大笑:“什么炒呀煮呀!当然是喝!”

大家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十个鸡蛋很快就拿了出来,刘嘉嘉乒乓的两下,敲了两个到自己和啤酒妹的杯中,然后倒上啤酒,他再用筷子搅拌。

那两杯啤酒一下子浑浊非常,大家都诧异起来。刘嘉嘉却指着杯子说:“这蛋啤现在很流行,听说也很补,咱们是老乡,不要说我不关照你。来,咱们来三杯。”

啤酒妹捂着胸口,看得出有抗拒和要吐的意思。嘉嘉说:“要么不喝,要么啤酒全给我退了,随你挑。”

啤酒妹秀眉一扬,说:“怎么不喝!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喝,你关照我,我肯定要给你面子啦,来来来!大家一起来!”

乒乒乓乓的大家干了起来,嘉嘉和啤酒妹喝的是蛋啤,其它人却不是。很多人看着两人喝的蛋啤,喉咙不禁涌动,仿佛有虫在喉咙间爬行一样。

高浩却不知所以,拿着一个鸡蛋左瞧瞧右瞧瞧,也想试试是什么味道。

谈主管低声和大家说了起来:“这蛋啤其实不好喝,以前传言生鸡蛋营养高,有人用啤酒冲着来喝而已。嘉嘉其实意思不在这里,主要是嘉嘉以前想灌醉啤酒妹。”

谈主管停了下来和大家干了一杯,然后又说:“谁不知他却反过来,多次给啤酒妹灌醉了,后来多次找上几个人联合也不能把她醉倒,他气愤不过,这次是变着法子要报复而已。”

大家一阵低笑,就看着两人斗酒。高浩看着那堆啤酒,已经喝空了有七八瓶。

这时菜和粥已经上来,大家就装粥吃。啤酒妹站起来要走,嘉嘉拉着她不让走,说:“老乡,不能走!你走了,大家酒就不喝了,你的啤酒就卖不动了,你可不能走。来,我找个帅哥和你喝上几杯。高浩,来来来,和我老乡喝几杯。”

谈主管低声对高浩说:“陪她喝几杯,要不嘉嘉会骂人。”

啤酒妹看见果然有帅哥,拿着蛋啤过来和高浩对喝。又是三杯下去,啤酒妹已经醉意涌了上来,说:“不……不能再喝了。这蛋啤喝得我,额……额……”

她作状要吐,嘉嘉大喜,干笑说:“嘻嘻嘻,有帅哥陪喝就不一样。马上进入状态了。来来来,喝杯茶解解酒,然后再喝。”

啤酒妹忙喝了杯茶,嘉嘉又装了碗粥给她,笑问:“是不是有帅哥陪喝容易醉,不用怕,喝醉了帅哥归你!”

大家一阵大笑,啤酒妹脸上泛起红霞,说:“这么帅的帅哥,怎么会轮得到我!陪我喝酒就已经是一种幸运。”

大家几碗粥下肚,就又喝酒,嘉嘉又要缠着啤酒妹斗酒。但他的酒意更深,却又硬着头皮要两个鸡蛋一杯酒的喝。

啤酒妹笑骂:“你不行了,要……醉了!还要喝两个鸡蛋!”

嘉嘉伸着颤抖的酒杯,说:“谁……谁醉了……就看最后三杯!鹿死谁……谁手还……不知道呢!”

两人又拼尽力气喝了一杯,阿菜连忙去为两人倒酒,还加了鸡蛋,两人摇摇晃晃的又喝,嘉嘉才喝了半口就软了下来,醉倒在那坐椅上。

啤酒妹喝完手中的蛋啤,摇晃着笑说:“刘哥,你……你又输了!额……额……”话没说完,往后就倒,却瘫坐在高浩的怀中。

第四十九章 药丸

高浩大惊,双手张开,啤酒妹却又要倒向别处,连忙抱住。

嘉嘉虽然醉得没了力气,但仍有意识,大笑说:“老乡,这回终于把你放倒了吧!呵呵……噢……噢”。他才说两句,喉头一阵涌动,终于大吐了起来。

谈主管大笑,说:“刘哥,人是给你放倒了,却倒在人家的怀里,如意算盘又落空了!”

嘉嘉有气无力的说:“这妞是……是高浩的了,是他……他的功劳!”

高浩涨红了脸,大叫:“嘉嘉,你搞错了吧,你害我呀?”

大家笑了起来,不少人起哄。赵铭说:“两人都有机会,却又互相谦让,真君子也!”

高浩扶着啤酒妹站起来,大叫:“嘉嘉,快来嘛!”

嘉嘉眯着眼睛,笑说:“好,你把我扶起来!”

高浩看着他醉成烂泥的样子,气得骂了声:“臭小子,过几天再找你算账。”

但也没法,就扶着啤酒妹往里面走,大叫:“老板娘,快来帮忙,这小妹醉了!”

老板娘一楞,嘟囔说:“怎么喝醉了?生意都不用做了!害人精!”说完就走了出来帮忙扶,才上几步楼梯,外面却又有人叫:“老板娘,加茶水!”

那老板娘急得骂了起来:“不能喝就少喝点嘛,害得老娘忙死了!”转身又笑着对高浩说:“帅哥,帮忙扶她上去吧,她住303。”说完就撤手下楼梯,转身却又坏笑说:“美女在怀,艳福不浅嘛!”

高浩心内在骂:nnd,这是苦福不浅吧!

上到三楼,高浩因为也有几分醉意,感觉力气也所剩无几,在这寒冷冬天的夜晚,竟然也渗出了微汗。

到了房门口,都又没锁匙,就摇了摇啤酒妹,问:“小妹,你锁匙呢?”

啤酒妹嘟囔说:“在……在……裤袋里!”

高浩说:“你拿出来嘛!”

啤酒妹说:“你……帮……帮忙拿出来!”

高浩说:“你拿,我不拿!”

啤酒妹喉间的酒精又上涌,说:“我……手不听使唤,拿不了。”

高浩只好伸手去她身上摸索,却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会突然间醉醒骂人。

他左手轻轻从啤酒妹腰部往下开始搜索,只觉她纤细的腰肢充满诱惑,渐渐又开始脸红耳赤起来,粗气越发严重。

高浩终于在啤酒味的右边裤袋找到锁匙,他小心的拿了出来,一颗心才慢慢回复平静。

开了门,他把啤酒妹转到面前,正想轻轻把她放到床上,谁知道啤酒妹两手一圈,整个身体挂在高浩的脖子上,一双朦胧的眼睛一下子又精神起来,而且盯着高浩的双眼,象要钻到他的心里面去。

高浩被她近距离的盯着,吓得不轻,颤声问:“你没醉?你装醉?”

啤酒妹轻笑,然后鄙夷的说:“嘉嘉想把我灌醉,门都没有,姐是千杯不醉,区区十几杯啤酒,想醉倒我!嗯嗯!”

高浩奇了,说:“十几杯不少了,再加上那蛋啤,不喝都要吐了,又怎会不醉?”

啤酒妹说:“一般的女孩都应该醉了,但我,嘻嘻嘻,我也是一般的女孩。”

高浩一阵狐疑,表情上就告诉啤酒妹,他绝对不相信。

啤酒妹坏笑了起来,说:“亲一下我,我告诉你。”

高浩全新发热,却一脸正经的说:“那不行,我有女朋友了。”

啤酒妹一点也不意外,说:“象你这么帅的小伙,没有女朋友肯定没有人相信。而且,你是个好人。”

高浩又奇怪了,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我们见面到现在最多两小时。”

啤酒妹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你是坏人的话,刚才早对我上下其手了。如果刚才那样的话,你麻烦就大了,我肯定踢死你。”

高浩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下暗暗庆幸。

啤酒妹见他不出声,冷不妨的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说:“你没背叛你女朋友,是我自愿的。”

高浩全身不自然起来,说:“放开我,放开我。求你了!”

啤酒妹笑:“不放,不舍得!”

两人僵持在那里,高浩看着她红扑扑的可爱脸蛋,心跳加速,只得说:“放开我吧,我会控制不了的!”

啤酒妹看着他眼中的炽热越来越重,就有点后怕,慢慢放开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

两人端正坐定,高浩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啤酒妹说:“你的帅其实有罪,害我都要挑逗你。下一次估计我不会放过你了。”

高浩一下子激发了玩世的一面,笑说:“其实你的挑逗也有罪,再挑逗下去的话,估计我们俩人会一起犯罪。”

他站了起来,揉了揉那脖子,又说:“小妹,你是不是树懒?挂的我脖子都要断了。”

啤酒妹也站了起来,忍不住笑,说:“所以说,帅也是一种罪,挂断了就是惩罚,该。”

高浩忍不住要搔她痒,她忙制止,说:“快点下去吧,该给人家笑话了。”

高浩转身要出门,看见桌子上有两瓶药丸,问:“你怎么啦?要吃药?”

啤酒妹低声说:“这就是我千杯不醉的秘密,你要帮我保守哦,不要告诉任何人。”

高浩终于恍然大悟,然来她喝酒前服了解酒丸。

啤酒妹又说:“吃药丸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们工资低,只能靠提成,而提成又靠业绩,业绩又要靠多卖酒,按常规来说,卖不了多少酒的,我们只有靠陪酒斗酒!业绩差了,上头会扣分。”

高浩又奇,问:“那你刚才为什么装醉?”

啤酒妹答:“都把他斗醉了,再不装醉有用吗?其他人基本不怎么喝,我又何必多花心机!”

高浩这时才明白,这啤酒妹装醉的原因,说:“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装醉了!”

啤酒妹莞尔一笑,说:“哎!你又怎么会明白我装醉的全部原因呢!”

高浩整晚都在云里雾里,刚拨开云雾,这时却又回到半空的云里雾里,又掉头看着她。

她轻拥过来抱紧高浩,幽幽的说:“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我喜欢你,我想得到你,几分钟也好。”

高浩发觉她的眼中有泪光,心中不忍,只得逗笑说:“我真有罪,今晚回去我得毁容才行!哈哈哈!”

两人出了门口,啤酒妹说:“我不下去了,你好走,记得帮我守秘密。”

高浩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问:“你叫什么?我叫高浩。”

啤酒妹说:“全名我就不告诉你了,叫我晶晶吧。我们这行业名声不好,一般不会说真名。我们不是三陪,我们只是曲线卖酒。”

高浩下来,大家已经散去,但大排档的人群却愈发多了。

第五十章 后拥

乡下九点多就沉寂入梦了,但这里十一点多好象还有最后一场活动,那就是:吃宵夜。嘉嘉和谈主管等人已经回去,高浩不禁暗骂:嘉嘉,你小子真害人不浅!丢下我一人不管!

寒冷好象更能体现宵夜的气氛如火如荼,大排档的烟火四处飘荡,香气扑鼻,人声鼎沸。南方的冬天并不代表死寂,它更多的代表了片片生机和希望。

高浩沿着大街道往回走,行人稍少,店铺还有很多都开着。经过成嘟的住处,他不禁停下来远远望着那楼梯口,怔怔的出神。待回复过来,不禁哑笑的想:佳人不在,痴人发呆!

他甜蜜的微笑着继续往回走,心中的暖意在寒风中格外舒服,酒意几乎全消了。

不知不觉间,高浩回到自己租住的五楼,开了门进去,一个打滚就睡倒在床上。

他闭上眼,天南地北的想着一些人和一些事,他多想抽空去看望一下同门师兄妹们,和他们说说自己这几个月来的遭遇,最起码能和他们她们一吐为快!

但自己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师兄师妹们,周六周日都不停的加班,除开周日晚时,会偶尔不加班,但疲劳的身体早已恋上自己的床,无暇顾及外出。

况且,有一个象鲇鱼的女朋友在身边,一有空就形影不离的,哪也去不了!除开带上她!嗯,带上她?更不可能了!她可是个醋娘子,一见到师妹们,那可是几天都不能眠不能吃,那可比自己不能眠不能吃更受罪!

高浩想到此,心内又暖和异常,有人怜爱有人喜欢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虽说嘟嘟对自己是一见钟情,但自己也差不多也是如此。有时她的野蛮和泼辣,虽然说有点害怕,但更多的却是甜蜜。

高浩想着成嘟的心一下子强烈了起来,开了门一溜烟的就冲了出去,一口气就跑了下楼,又一口气跑到成嘟的楼下。

但刚到楼下,冲动的勇气就焉了下来,他知道成嘟的父母都对她极其严格,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惊扰他们,自己和成嘟一定会鸡飞蛋打,难以收场。

他悻悻的停下脚步,远远的望着成嘟的住处,良久都没见到佳人的身影,只好调转回头,他失望的拖着步子往自己住处走。

他走得极慢极慢,夜已深,快到十二点了,四周静寂一片。忽然后面有很轻的脚步声,他警觉了起来,这年头,打劫的事时有所闻。

高浩正想加快脚步,忽然又听到一阵轻笑声,那声音犹如一滴甘霖,因为它熟悉而悦耳动人而醉人。

他无可耐何,慢慢掉转头去,恶声的说:“看够我出羞了吧?等一下你就会后悔了!”

成嘟银铃般的笑声依然,说:“嗯嗯,才不怕你呢!”

高浩冲了过去,用双臂抱紧她,大喝:“怕不怕?”

成嘟嘻嘻一笑,说:“不怕。你又不会吃人。”

高浩气不过,双臂加了七八分力,又叫:“怕不怕?”

成嘟全身酸软,慢慢给他有力的双臂夹得不能呼吸,一下子却不能说出话来。

高浩以为她仍不妥协,双臂圈着她的身子,左手去搔她的右腋窝,右手去搔她的左腋窝。

她忍不住娇笑起来,却憋得全脸通红,拼尽力气的叫了起来:“放……开放……开,我……我受不了啦。求……求你了!”

高浩手臂有所放松,两手却仍搔她痒,她越发笑得腰肢左右摇摆,不停的求饶。

高浩慢慢放开她,扶着还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她,说:“回去吧,很晚了,你家人等一下又找你了。”

成嘟慢慢平复下来,娇声骂:“大坏蛋,下次再不能这样了,要笑死我了。”

过了一会,她又悠悠的说:“我走不动了。背我!”说完,就转到高浩的身后。

高浩感觉得到她无力的身体,只好半蹲下来,成嘟爬上他的背。

高浩背着她正要向北走,成嘟却指着南边,柔声说:“往那里走!”往北是成嘟的住处,往南是高浩的住处。

高浩停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想:往南会伤害一些人,往北也可能伤害某些人。

成嘟附在他耳边说:“家里人回家两三天,我怕一个人。”

高浩一听,才终于放松下来自己紧张的神经,却又回复游戏人生的一面,神经兮兮的说:“原来是有人故意要放草去吃牛。”

成嘟脸一红,却又不甘示弱的说:“是的,我就是草,今晚要吃你这只牛。”

高浩一本正经的说:“那可不行。牛不能吃,肉老。”

成嘟一阵娇笑,忽然头一低,在高浩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下,说:“肉不老!”痛得高浩一阵背着她急跑。

上得高浩的住处五楼,高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成嘟虽不重,但背着一个人上这么高的楼层,还是耗了不少体力。

打开门,高浩轻声说:“下来吧,累死我了!”

成嘟却说:“牛太猛,就是要这牛累。”说完,脸红得象夕阳。

高浩知道她话中所指,就说:“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

成嘟抱得更紧,也不出声。

良久,高浩又轻声说:“你不该来,也不该不拒绝我,我们的爱会很苦涩,很难走到尽头,也很难有好结果。离离合合的,最终受伤害的会是你。”

这时成嘟还在他的背后拥抱着,就象只小猴子,这时候却把一张脸贴着他背。

高浩又说:“我们的家离得又远,将来会有不小的阻力。再说了……”他一下子不敢再往下说了,因为他的背部已经湿润非常,成嘟的泪水已成河。

紧接着她的哭泣声就从后面传了过来,然后她慢慢放开双手,然后下了地去开门。

高浩一惊,问:“你要去哪啊?”成嘟也不答话就走了出去,高浩急忙冲出去拉着她说:“怎么了?我只是随口一说。”

成嘟哭得更惨了,竟放声大哭。三楼有个女的声音问:“咦,是谁在哭?好象是嘟妹的声音,高浩欺负她了吧。”

另一男的说:“就你耳朵灵,谁在哭你也听得出!再说了,人家年轻人耍花枪,你也要管?”

听声音那正是芳茹和均豪。

吓得成嘟忙缩手缩脚的转身,返回高浩的房间里。

高浩随后进来,轻轻从后面轻拥着她,良久,才悠悠然的说:“从背后拥抱的这个人,最有财富感;被拥抱的这个人,却又是最有幸福感。所以,今天晚上,注定我们无与伦比。”

第五十一章 流氓

成嘟的身体又软得象棉花,泪珠却仍在流,高浩伸手去轻轻擦试。

成嘟赌气的掉转脸去,不理会他。

高浩揶揄的说:“娘子,不哭了哦,再哭可不漂亮了噢!”

成嘟扑哧一笑,却仍然赌气的背着他,并不说话。

高浩又说:“小娘子,生气啦?你当你家相公狗嘴吐不出象牙嘛。”

成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高浩轻轻拥着她,说:“对不住了,我只是担心会伤害你。以后不开心的话我就少说或不说吧。”

成嘟嘟囔的说:“没说都说了,难道你还想收回不成?”

高浩知道她的野蛮脾气,要想辩解也是不易,就不说话,只是轻拥着她。

两人又沉浸甜蜜之中,都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山峰。忽然,成嘟说:“你身上有酒气?”

高浩只好把晚上庆功聚会上喝酒的事说了出来,顺便也把啤酒妹酒醉,自己把她送回住处的事说了一遍,但关于给强吻的事却只字不提。

成嘟扑了过去,一手抓着他的耳朵,大声问:“那女的是三陪吗?”

高浩大悔,心道:早知如此,不说出来还好!他忙说:“没有,怎么会!”

谁知道成嘟又说:“刚才我早闻到你身上有其她女生的气味,好在你说出来,证明你没存心骗我。要不我处理……打死你。”她说了“处理”两字,感觉不妥,连忙改口“打死”了。

高浩感觉后背一丝凉意,心中很庆幸,但也很慌张,连忙说:“没有三陪,那啤酒妹只是不想给嘉嘉纠缠,自己装醉而已,她却不小心醉倒在我的位子上,我只好扶她。”

成嘟不依不饶的,整个身体都覆在高浩的身上,说:“你说的挺冤枉的嘛,不会是你故意的是吧!”

高浩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象个犯错的小男孩,说:“我……真的是冤枉的,嘉嘉可以做证。”他刚说完这话,就有点后悔了,以嘉嘉癫三倒四的风格和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不说出点严重事态来,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成嘟反而信了,脸色缓和了很多,问:“不会喝酒,还陪人家喝酒,自己找事,真不知怎么说你好!”

高浩伸手揽着她的腰肢,说:“我也没办法,象嘉嘉那样的,不陪他喝,那肯定是找不痛快。”

成嘟想了想,确实如此,就不再说话。

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静了下来。两人一上一下的,互相闻着对方的气息,嘴唇就有了感应,越来越近。

突然,成嘟坐了起来,一巴掌就掴在高浩的右脸上。

高浩给她一惊一乍吓得七魂不见了六魄,慌成一团,问:“你……你又怎么了?”

成嘟气得全身发抖,指着他大声叫:“你……真龌龊,亏我还真信了你!都不知你还做了些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我……”话没说完,就下了床要去开门。

高浩急忙冲过去抱着她,她用力挣扎,却挣扎不脱。

两人纠缠了好久,高浩不敢放手,他知道一放手,就什么都完了,自己的冤屈就自己承受了。

待得成嘟用完力气,高浩认真的说:“嘟嘟,你还是没有相信我!”

成嘟拉着高浩到镜子前,气冲冲的指着镜子里高浩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看看你的唇。”

高浩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成嘟把他推近镜子,大叫:“你好好看,你干得好事!”

高浩仔细一看看,不禁头皮一阵发麻,原来自己的唇上还有淡淡的啤酒妹留下的口红!

他这时才知道,即便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也逃不过一个深爱着的爱人的双眼!

高浩心内一阵惊恐,暗骂:晶晶呀,你真害人不浅!

他转身拉着成嘟的手,说:“嘟嘟,听我解释一下!”

成嘟赌气的捂着耳朵,直嚷嚷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

高浩把她的手拉下来,说:“听完后由你处置,要不要听?”

成嘟眼眶又湿润了起来,眼见就又要哭。

高浩看她虽然激动,但总算不再捂着耳朵,就一五一十被啤酒妹偷偷强吻的过程说了一遍。

说完,他知自己也有亏欠,就不再多说,就拉着成嘟站在窗口,望着对面的黑暗小山。

一片静寂,很久很久,两人也不说话。成嘟转到他的面前,伸手摸着他的右脸,心痛的说:“还痛吗?”

高浩拿着她的手放到胸口,轻声说:“这里痛。”

成嘟一听,眼眶一下子打开闸门,泪水又象水库泄洪一样泄了出来。高浩不忍,要去吻她脸上的泪,她破涕为笑,却伸手挡住他,说:“你去冲凉吧,好臭。”

高浩厚着脸皮,问:“我是臭男人?你不喜欢?”

成嘟撇了撇嘴,说:“臭男人谁喜欢!”

高浩无耐的说:“好,那我冲凉。”说完作状脱衣服脱裤子,吓得成嘟忙把他推进了冲凉房。

高浩进了冲凉房,一边脱衣服一边打开龙头,水哗哗的响。

外面的成嘟问:“你冲冷水?”

高浩说:“是的,打工仔冲冷水很正常。我们可不是带着家来工作的。”

成嘟大嚷:“你出来,煲热水,要不你会感冒的。”

高浩哈哈大笑:“你进来,一起冲就不冷了,就不感冒了。”说完,就一桶水从头而下。

外面的成嘟吓了一跳,大叫了起来:“哎吆,我的天,没冲凉都冷,还冲冷水!”

高浩笑:“怎么会!很舒服的,要不要一起来试一下?”说完把半个身子伸出去,指着自己说:“你看看,我身上都冒着烟呢!”

吓得成嘟赶紧捂着双眠,大叫:“臭流氓,我不要看,也不要试!”

高浩乐了起来,说:“说不看是假的吧。”

成嘟在外面心如鹿撞,平生首次见到男子的**,而且是自己喜爱的男友的身体,那身体还冒着烟,如在云里雾里。

她慢慢心内燥动起来,就不敢再想,索性钻进被窝里。

不知过了多久,成嘟被重压压得醒了过来,原来高浩睡在被子上面,一只脚却搭在她的身上。她轻轻把高浩推开,然后自己翻身起床,她一看倒是吓了一跳,高浩**裸的躺在被子外面睡着了。

她心中感动,他居然不趁人之危钻进被窝,安份守己的躺在被子外面。

她掀起被子盖在高浩身上,自己去关上灯,然后走到窗口,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发呆。

这时她才发现天空已微现初曙,看看表,原来已刚过凌晨五点,她不禁轻叹,轻声说:“一个又酸又甜的夜晚!”

刚说完,从左右卷过一张被子把自己包裹着,后面是高浩熟悉的身体。

高浩笑说:“什么又酸又甜的夜晚?”

她感觉得到后面他**的身体,和那让她痴迷的体温。

成嘟一阵巨震,颤声说:“噢噢,我要完了!”说完,一阵晕厥,就向后倒了过去,高浩连忙拥着她。

良久,她才清醒过来,问:“我这是在哪?”

高浩笑说:“在我怀里!”成嘟的心跳得更厉害。她忽然转过身来抱着高浩,说:“臭流氓,我要变成火了!”

她的手不安份起来,到处去摸索,到处去探讨。

高浩喘着粗气,说:“女流氓,我也变成火了。”

天开始亮了,莺歌燕舞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二章 泄密

成嘟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她爬起来到地上捡衣服,才刚刚穿好,就发现一双眼睛正坏坏的望着她。

她气得骂了声:“臭流氓!还笑!”

高浩嘻嘻一笑,说:“女流氓,你可要负责任哦!”

成嘟气坏了,跳起来扑了过去,一下子就找到了高浩的耳朵,用力一扭,大叫:“得了便宜就卖乖是吧,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高浩痛得大声求饶,说:“痛痛痛,放手放手。”

成嘟慢慢松手,谁知道高浩一个翻身,竟将她压在身下,嘴唇又覆盖上了她的红唇。

不知过了多久,成嘟从被子里伸出的双臂,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哎唷,我没力气了,放开我行吗?”

高浩伸手抓着她的双手,说:“不行,你还没认输呢!”

成嘟没好气的说:“我早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了!”

高浩说:“还没,还没叫老公呢!”

成嘟一听,恶狠狠的瞪着大眼,直望着高浩,高浩却也瞪着她。

成嘟知道今天难脱逃了,慢慢象泄了气的皮球,无可耐何的红着脸叫了声:“老公。”

高浩嘻嘻一笑,说:“噢,老婆。你真乖!”说完,他把被子一盖,两人又纠缠在一起。

下午四点,两人才来到成嘟过生日的小食店吃饭,两人饿得狼吞虎咽的。

店老板娘都看得眼都直了,笑问:“你两个饿成这样,怕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吧!”

高浩坏笑说:“姑姑呀,我今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她不煮,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成嘟瞪着圆眼望着他,脸上却满是羞涩。

那老板娘心下狐疑,暧昧的笑问:“她不煮,难道外面没有得吃?”

这一下问得高浩和成嘟不敢说话,两人都听得出老板娘的话中有话,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好在有其他的客人叫,老板娘就忙开去了。

两人忙结了帐出来,出到门外面,成嘟埋怨说:“大坏蛋,以后别乱说话,羞死了,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私下里就告诉她我们在……在……,你这是泄密。”

高浩也不好意思的挠头,说:“说漏嘴了!你姑姑她很敏感嘛,才说这么一句,就给她抓住把柄。”

成嘟说:“你除了是个坏蛋,还是个傻瓜!”

高浩笑问:“是不是美女都喜欢傻瓜和坏蛋?”

成嘟拉着他的左手臂,野蛮的说:“是又怎样?”

高浩假装叹了口气,说:“还能怎样!我都生米煮成熟粥了!”

成嘟纠正说:“是生米煮成熟饭!”

她刚说出口,就后悔了!高浩却笑了起来,说:“是是是,应该是生米煮成熟饭。”

成嘟红着脸笑骂:“你这坏蛋,最喜欢占嘴上便宜,不理你了。”说完就撒腿往前走了。

高浩追上前去,说:“好久没见过芳茹姐和均豪了,去看看他们怎么样?”

成嘟说:“可以,但你可不准再胡说了。”

两人到了均豪的住处门口,高浩伸手敲了敲门,房里传来芳茹欢快的声音:“谁啊?等等我就来。”

不一会,门开了,芳茹迎了出来,她的脸色很好,终于有点红润。

她一见到成嘟两人,开心得欢呼了起来,两手拉着成嘟的手,说:“好想你们了!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们。”

高浩笑说:“芳茹姐,我们不敢来!”

芳茹奇了,问:“为啥不敢来?”

高浩故作神秘的低声说:“来了怕看到你和均豪的恩爱样子,会羡慕嫉妒自愧不如的。”

芳茹笑说:“怎么会!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

成嘟说:“姐,你们真不象老夫老妻,倒象一对恩爱的模范夫妻。”

芳茹把两人迎了进去,原来均豪在往行旅里面装衣物。

高浩诧异,问:“你们这是干嘛?要出远门?”

这下却轮到均豪诧异起来,反问说:“你们还没有收拾行旅?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放假回家过年了哇。”

高浩和成嘟相视而笑。高浩说:“你们挺急的哦,应该是很想家了吧。”

均豪凝望着芳茹,微笑说:“你问你姐,她早催着打包了,天天都记挂着回家看两个女儿。你看看,大包小包的差不多有十几包,有得搬了。”

说话间,均豪和芳茹不由得把目光投往窗外向西的天空,那热炽的目光,满满的幸福和挂念。

高浩不禁也起了想家的念头,想念家里的父母亲和亲友们。还没认识成嘟前,自己想家的念头日益递增,有时好几天梦里梦外都是和家里有关。

家,那真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然而,认识成嘟之后,这种强烈的念头就消退了不少,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高浩一时竟想不清楚。

他想得到的是,他和成嘟想家都不会象芳茹他们那么强烈,成嘟一家都在上班附近,而自己象个浪子,对家的概念还不会太强烈。

而芳茹和均豪他们,上有老下有小,而离家太远见面的次数又少,日积月累,念想就深如海深。

四人坐下,芳茹就笑问:“小妹,昨晚好象听到你的声音,而且哭了,是他欺负你吗?”芳茹指了指高浩。

成嘟羞涩的笑说:“没有的事,姐你听错了。”

高浩却坏笑说:“芳茹姐,是她欺负我,你看看,我都给她打了。”高浩指了指自己的脸。

均豪笑说:“哈哈哈,她打你,然后她自己哭,说出来我不太信。”

高浩说:“不由你不信,她打我,痛在自己心上,所以哭了!”

均豪和芳茹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成嘟用圆眼瞪着高浩,一脸的嗔怒和娇羞。

高浩又说:“她打我就算了,还饿我。”

芳茹问:“她怎样饿你?”

高浩说:“三餐变一餐吃……”他一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成嘟正在打紧急的眼光。

一下子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芳茹和均豪在偷笑,高浩在傻笑,成嘟低着头在羞笑。

过了一会,芳茹问:“你们过年回谁的家?”

高浩和成嘟一下子怔住,这个问题倒真的难住了两人。

成嘟慢慢的说:“我们还没有打算,家里人还都不知道,以后再做打算吧。”

高浩倒真想和成嘟回自己的家,但成嘟一定会有很大的难处,毕竟她家里人还接受不了突然的改变。

第五十三章 泪别

两人从芳茹住处出来,已是晚上七点。南方的冬天,七点天已经很黑。

成嘟轻轻依靠着高浩,幽幽的说:“傻瓜,你真是个卧底,最喜欢泄密,还连续两次,真羞死我了。”

高浩一改平常时的玩世不恭的口吻,说:“嘟嘟,你后悔了吗?”

成嘟说:“不悔,再说了,悔又有什么用!都煮成……成……!”

她竟羞得说不下去了。

高浩冲动得一下子揽着她的娇躯,紧紧的抱紧她。昏暗的街道,只有两人在拥抱着。

随后,两人便随意走在很空的干道街道上。

成嘟说:“浩,我们工厂过年放假太长了,我一点都不喜欢。”

高浩说:“奇怪了,还没听说有人不喜欢放假多,都嫌少。”

成嘟说:“感觉现在把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你身上了,我妈都怀疑我已经恋爱了,有时吃饭我都吃不香了。我妈已经到处打听了,白冰和泉灵都给问了好几次了,这样下去我们恋爱的事迟早要让她知道。”

高浩一惊,问:“那怎么办?”

成嘟说:“还能怎么办!见一步行一步呗,难道现在我们就去打破这个美好的宁静?”

高浩想,这确实是个选项,本来两人私下恋爱是个非常美好的事,如果加入两个家族的人员进来,真说不准是圆满收场,还是鸡飞蛋打的局面,这真说不准!

成嘟又说:“本来我早想离开鸿沥厂了,我受不了这里的文化。”

高浩听了心上一紧,问:“你始终会离开鸿沥厂,也会离开我,是吗?”

成嘟听得出他的话里面有一点忧伤,伸手去握了一下他有点冰冷的手,说:“我怎么会离开你!你现在是我的所有,没有你就没有整个世界。”

高浩一下子感动非常,激动的说:“嘟嘟,以后都不要轻易说离开,鸿沥厂相对于我以前的经历,是好很多的啦,最起码她有一定的民主,也有一定福利和话语权。她容许人们发表意见,她能听取大众的表述,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成嘟说:“或者是吧,但关姐这张嘴,真是骂人太恶毒了,她能让人回家想想就想上吊。”

高浩一听,心底里不禁升起一阵寒意,成嘟这样说其实并没有夸大,因为自已听闻太多有关关姐的毒舌的厉害,但他一下子又转换了想法,笑说:“她的毒舌估计比星爷的厉害多了,下次让她对着大海大骂一通,看看是不是可以把螃咒上岸来。”

成嘟“扑哧”一下笑了起来,说:“又不正经了!亏你能把她和星爷联系起来。”

高浩喷喷的说:“主要是这里的黑幕真是纵容这种丑恶现象滋生的天堂,真正要根除真是难之又难。”

两人望着街道上有人搬着行李,看得出他们正准备回家。

成嘟又说:“现在快到年了,很多工人都辞职回家,现在好多生产线都合并或减少生产数量,这些人员辞职留下的空缺,又是饱了象关姐和李总管这些高管的荷包。”

高浩一手搂着她的肩膀说:“这个当然,听说他们因为辞职回家的一般是普通工人,而这类工人要捞油水不容易,所以现在他们一方面逼走现有的从拉长以上级别的人员,一方面想方设法要从底层人员的身上榨取。”

成嘟也喷喷的说:“真痛狠这些人,真丑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高浩说:“其实最大的责任是更高层的高管,是他们让制度腐化,他们不是不知道,是他们不想让制度清廉,估计更高的高管也有很大的利益牵涉其中。”

成嘟说:“是的,但我们底层的人员真没法去改变,我们的利益只是做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转眼就到了年放假这天,很多人都是当天放假,当天晚上就乘大巴返回家乡。高浩本来也想当晚回家,因为自己没有相熟的老乡,自己孤身只影的,坐车就不能成群结队的互有联系,因此订不到座,最主要的是成嘟依依不舍的,只好陪多了成嘟一晚。

第二天,成嘟送高浩到站台等车,大巴车还不清楚要多久才能来。而这时成嘟的愁容越来越浓,高浩不停的抚摸她的背,却越是安慰,她的眼泪越是更加成行。

高浩强作笑容,说:“嘟嘟,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老爸老妈挺想见你呢!”

成嘟抬起头,停了哭泣,说:“你跟你爸妈说了?”

高浩假装着一本正经的说:“是的,他们很想见你,还说,我不带你回去就不让我进门口。怎么办?

成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说:“那可怎么办呀?那可怎么办呀?”

高浩忍不住笑了起来。

成嘟一下嗔怒了起来,伸手又扭住他的耳朵,笑骂:“就知道你喜欢捉弄我,没有多少句话是真的。我怎么摊上一个这样的流氓加无赖呀。”

高浩大痛,大呼小叫了起来,说:“嘟嘟,放手,痛痛,又这么多人,我多没面子。”

这下轮到成嘟笑了起来,笑说:“有面子得很呢,有大美女陪你疯,面子大着呢。”

高浩只好又出怪招,说:“快放手快放手,车子来了。”

成嘟听说车子来了,只好撒手。一看没有车子,就又要伸手去揪他的耳朵。

高浩却逃开了,成嘟在后面追,却怎么也追不上,一下子急得又伤心的蹲下来哭了起来。

高浩一下子傻了,心想怎么没追上都要哭,但也没法,走过去也蹲下来,拿起她的纤纤玉手放到自己的耳朵上,说:“嘟嘟,耳朵来了,不哭了哦。”

成嘟手上抓住高浩的耳朵,终于破为笑,说:“怎么又把耳朵送回来啦?”

高浩傻笑说:“嘿嘿,为了老婆开心,必须把耳朵送到老婆的手上!”

他想了想,问:“有刀吗?”

成嘟奇怪了,问:“你要刀干嘛?”

高浩说:“我把耳朵切下来交到你的手上,这就省事多了。你说是不是?”

成嘟不禁又嗔笑起来,藐了藐嘴说:“谁稀罕你切下来的耳朵,我只要你挂在脸上的耳朵!”

高浩笑说:“难道我脸上的是猪耳朵,你也喜欢”

成嘟捂着嘴笑着说:“现在在我手上的就是猪耳朵,我喜欢得不得了。”说完就用力,高浩一阵大叫:“哎唷唷,好痛!”

成嘟只好放手,意犹未尽的说:“这猪耳朵可真好,有点象收音机,一扭就会响。”

高浩一听,气得七窍生烟,问:“你这个坏婆娘,什么时候学得象我了?”

成嘟又藐了藐嘴,说:“这叫做近珠者赤,近了坏蛋就也变得坏了。”

高浩心想,以后估计就会经常受这个女人捉弄了。他念及到这,不禁甜蜜的叹了口气。

车终于远远的来了。

高浩说:“嘟嘟,你快回吧,我上车了。”

成嘟眼圈一红,泪珠又疯狂的掉了下来,也不顾四下里人多,一下子抱着高浩,说:“早点回来,我等你。”

高浩一下子也满眼湿润,说:“好的,我提前5天回来。”

车终于到了,高浩问了价钱,然后上了车坐好,再向窗外望去,成嘟正蹲在那里大哭。

高浩瘫坐在那里,泪珠才真正流了下来。

第五十四章 回家

成都望着车慢慢的远去,她不能自己,却又不敢放声大哭,只能蹲在那里慢慢释放自己的情绪。

约莫过了十分钟,她才从伤心中回复过来,她发现有很多人在用奇异的眼光望着自己,她只好加快脚步向自己的住处返回。

回到附近,她不敢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她怕母亲象审犯人那般的问个不停。好多次,她都想缴枪投降把自己恋爱的事和盘托出了,好在最后都挺过来了。

她先到工厂的宿舍区走了走,她发现工厂的人员差不多全搬空了,还剩下的也在大包小包的在等待,又或者在往车上装行礼。

她想,工者的思乡情结应该不会比文人墨客的轻,只是工者没有多少人能把它写下来而己。

她望着全部都是兴冲冲要归家的情景,心下里就不是滋味,自己可感受不了这种归家的感受,因为自己一生都是跟随着父母在外,从不会和家人离别的场景。倒是今天刚刚和高浩的离别,让自己感受了人和人之间是有另一种暂别也让人哭得死去活来,但这种离别的感受才真的让自己没有虚度了此生。

她想到此处,心下不禁宽了许多,脸上不禁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她心下放开了许多,就信步去找白冰和泉灵,真巧,她刚转身,就看到她们两人拿着行礼从楼梯走了下来。

两人一见成嘟,都欢呼了起来。

白冰说:“姐,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姐夫呢?”

泉灵笑说:“回什么家!当然是不回家了,去姐夫家看看家婆和家公才是道理。”

成嘟脸一红,说:“你们两个又来找打来了,一开口就笑话我。”

说完就去追着泉灵要打,泉灵当然围着白冰躲避。

白冰抓住成嘟,问:“我姐夫呢?“

成嘟说:“刚送他上车才回来。“

泉灵走到成嘟的对面看了看,然后说:“唔,有点象,眼睛有点红肿,估计是不舍得大哭了一场。”

白冰点了点头,说:“为什么不跟着去姐夫家?”

成嘟不好意思的说:“我妈问我去哪里不回家过年我怎么说!这时候去他家过年好象真不是时候!”

泉灵笑说:“先去了再说,过年后再向母亲大人禀报!”

白冰伸伸舌头,说:“姐别听她乱说,看看她到时有男朋友了敢不敢这样做。“

成嘟一把揽住白冰,指了指泉灵说:“还是我这个小妹理解我,这个嘛,天天都想害我。嗯!“

白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出来?“

成嘟回答说:“要等我爸这几天从外市回来才能决定,什么时候出来就更没时间表了。“

这时,大巴车开了进来宿舍的球场区,大家都赶着上车,三人只好作别。

成嘟回到住处,母亲也正在收拾行礼,一见成嘟回来,就问:“你去哪啦?“

成嘟撒了个谎,说:“我刚送白冰她们上车。妈,我们今天回家吗?“

母亲说:“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但要先做好准备。你奶奶和爷爷在家里整天都在念叨,都托人问了好多次了。你赶快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

成嘟答应了一声正想走开,母亲把她拉了回来,问:“你哭过来?啥事?“

“没事。刚刚在送别的时候哭了。”成嘟说完就急忙走开了。

母亲站在那里,心下疑惑:过几天回乡下就可以见到,这也会不舍得?

高浩坐了差不多十小时的车,终于回到自己的乡下。

他从大巴车走下来,太阳已快要下山了。

他下了车雇了部摩托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家的围墙门口。

他一只脚才刚跨进围墙的门口,母亲就发现他了。

母亲大叫了起来:“我的儿子呀,你好久没回来了。想死我了。”

接着又叫:“他爸小群,快出来帮忙,浩儿回来了。”

从厅门口里一下子抢出来一个小人影,她正是高浩的小妹小群,她只有十二岁。

高浩一下子把小群抱了起来,并且用力的往上抛去。母亲赶忙制止,说:“当心,别不小心摔伤了她。”

小群却笑着大叫:“哥哥,我还要抛,我还要抛。”

母亲却笑骂:“不行,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的。别玩了!”

高浩笑说:“小群现在长大了,哥哥抛不动了。”

这时他父亲才从厅里走出来,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母亲骂:“你不满我好了,别对刚回来的孩子板着脸孔,真的是好象谁都欠了你似的!”

高浩也不以为然,父母亲从来就不大和好,总是吵架,本来有亲戚介绍了一份工作在镇上,他就是因为受不了在家里天天要受父母天天吵架,才执意到外打工的。

但家还是家,最起码他对姐妹两人有很好的情感。

父亲很不情愿的帮忙把高浩的行旅放了下来,问:“小子啊,女朋友呢?为什么没带回来?”

母亲也问:“儿子呀,你这么帅,在外面肯定交了女朋友,为什么不带回来?”

高浩不禁失笑,父母两人总是吵架,但最大的共同语言却是自己交女朋友的事,这真是奇哉怪也。

高浩只好应付的说:“有的有的,有很多个。”

父亲一听精神来了,竟拍了一下大腿叫了起来,说:“我说是吧,我儿子可不愁女朋友。是了,有多少个,带回来我和你妈挑一挑。”

母亲笑骂:“死老头,你以为人家几个女的肯一起回来让咱们挑,你发白日梦的吧。”

高浩气不过,但也不敢发作,说:“爸妈,我一天没吃饭了,先让我吃饭好吗?”

小群拖着高浩的手进了厨房,拿起碗去装了碗菜汤出来,说:“哥,先不要吃饭,要等等大姐,你先喝碗汤。”

高浩轻喝了一小口,汤清甜可口,外面的真不可相比,不禁叹了一声:“好甜,好喝!”

母亲喜滋滋的说:“是哦,上一次你姐和男朋友来,她男朋友都说好甜好好喝。我们家里的水真不是吹的,煲菜汤都清甜可口,要不怎么会养了你几个,个个身体健康,个个貌美如花。”

高浩一听忍不住笑得把嘴里的汤都吐了出来。

连一向呆板的父亲也跟着笑了起来,小群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去。一时间整个屋子里溢满笑声。

高浩望着还在傻笑的母亲,笑说:“你别乱用词了,你把姐和小群说成貌美如花还行,别把我也说成了貌美如花。那可是东方不败。”

母亲问:“东方不败是谁?“

小群答:“东方不败是个男变女的变性人。“

高浩心有疑惑,问:“小群,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东方不败?“

小群骄傲的答:“你拖屉里的《笑傲江湖》,我快看完了。“

高浩恍然大悟。

第五十五章 除夕

正热闹间,外面传来了停放单车的声音。

小群耳尖,一下子就蹦了起来,说:“大姐回来了。”说完就冲了出去。

不一会,大姐就被小群拖了进来,她一下子坐下来端详着高浩,说:“哎唷唷,我弟帅多了,也成熟了一点。我喜欢!”

高浩笑骂:“姐,你喜欢你的男朋友就好了。”

大姐“咦”了一声,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了男朋友?”

小群插嘴进来,说:“妈说的。”

大姐一听,对着小群说:“你小小年纪,啥都知道,在外面可不许胡说!”

父母两人不一会张罗了几道菜出来,父亲要去拿酒,母亲不让。

父亲问:“儿子回来了,大家开心,为什么不让喝酒?你真野蛮。”

母亲就是不让,大姐只好调停,说:“妈,难得开心,就让他喝一杯吧。”

母亲心一横,说:“那不行,要喝就大家一起喝。他一人独乐怎么行!”

小群最雀跃,开心得快要蹦到屋顶了。

这是一个让全家人沉浸于幸福之中的晚餐。

接下来的几天,高浩全力帮父亲去准备年货,忙得不亦乐乎。大姐也在高浩回来后的第三天也放了假,也帮母亲打扫卫生等等。

偶尔有些同村在外的打工族也回来了,大家就坐近来互相打听了最近的情况。因为大家都忙,只能是短时间的相聚。

到了年廿九,这天是除夕。农历里没有三十,民间里叫做隔十。除夕里在农村可是最繁忙的一天,连小群都在帮忙洗菜。高浩对大姐说:“姐呀,做年做年,大家都是在做,累得够惨。”

大姐笑着瞪了他一眼,说:“你在家里才几天?这也叫累!你不见爸妈,那才叫累,天天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太阳晒暴雨淋,那才真的叫累。”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们难得一家子聚在一起劳动,累着也很快乐。傻小子,别顾着享受,记着,我们穷苦人家,多劳动多点收获,就算少一点收获,也不要斤斤计较。明白吗?

高浩羞涩的笑了笑,说:“姐,我知道了。我才说了一句话,你就连珠炮的放了一大串道理,越来越象我妈了。“

大姐笑骂:“嗯,爸妈不在家时,这个家我就是妈。“

高浩坏笑的叫了声“妈“,气得大姐边骂边追着他要打。

母亲忙从厨房里走出来喝止,大姐才作罢。

这时父亲拿了对联出来,高浩走过去帮忙。

高浩才刚区分好上下对联给父亲,正想帮忙去贴门神,bb机就响了,他一看,代码提示是女的,号码也不是当地的,就猜到是成嘟了。

他赶忙放下手中的活,急忙往小店里的方向跑去。

父亲拼命的叫,他也不理会。

高浩到了小店,拨了电话过去,果然是成嘟那兴奋的声音。

成嘟连珠炮似的说:“在家还好吗?你为什么这么慢才回电话给我?你什么时候出来?……“

高浩一时插不上话,只好静静的在等待。

成嘟说了一通,却没听到高浩的声音,以为线路有问题,就又喂喂了好几声。

高浩叹了口气说:“喂什么呀,我在呢!“

成嘟野蛮的问:“你为什么不说话,我都问了这么多了,你一句也没说。“

高浩笑说:“我可不敢打断你说的话,那可要扭耳朵的。“

成嘟一阵娇笑,说:“把耳朵伸过来。“

高浩说:“我可没那么傻,自动挨打。“

忽然,成嘟话音一转,说:“你在家好吗?我在家好无聊,我好想你,睡不安稳。“

高浩一时也难过了起来,但仍强装轻松的说:“傻女,在家多好,有那么多的姐妹一起,多开心。要不,打下牌也不错呀。”

成都的语气也终于轻松了很多,说:“不喜欢打牌了,也不大喜欢和她们聚在一起了,好象和她们没有以前好了。好几次白冰和泉灵都笑我现在变了另一个人了,还笑我现在重色轻友了。你说气不气人?”

高浩笑说:“真的是气人,人家重色轻友怎么啦!有本事她们也可以重色轻友嘛。”

成嘟一听,又好气又好笑,笑骂:“坏蛋,又来讽刺我了。真是气杀我。”

高浩话题一转,说:“嘟嘟,过年时就不把太多心思放在我身上,多点去玩一下。再说啦,再过几天我就出来了。人不可太沉迷一种事物。”

成嘟却野蛮的说:“你是一种事物吗?我沉迷我愿意。”

高浩无耐的说:“但是……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成嘟终于咆哮了一声,哭了起来,电话那头是她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我知道这样对你我都不好,但……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啦,我发觉你就是**药,我……我都……神魂颠倒啦。”

高浩不禁也流下了男儿泪,却不知说什么好。

旁边却传来了一句话:“妈,你看看,都说我哥是出来给他女朋友打电话了,你们都不信!”

那话音正是大姐说的。

高浩一惊,说:“妈姐,怎么你们偷听人家电话了!”

母亲走过来要抢电话,高浩不让。

母亲说:“让我跟我儿媳说句话,让她来我们家过年。”

成嘟在电话那边听到高浩这边有变故,吓得声音都变了,擅声说:“浩,我不说了,我年初四出来等你,挂了。”说完就急急的挂了电话。

高浩想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急得轻摔了一下电话。

大姐急得赶忙道歉:“弟,我们不想的,是妈想儿媳心切,我们才来的。”

高浩想了想,说:“我不怪你们,回家。“

回到家,鞭炮声已经响起。

弹指一挥间,又是一年,有悲有喜有别离。

除夕夜的团圆饭,本应是喜庆和欢欣的,但高浩心事重重,酒上来了,菜也上来了,他的心也不知哪里去了。

大姐知道他的心事,就问:“她很漂亮,对吗?“

高浩点了点头。

大姐又问:“她是哪的?“

高浩喝了一口酒,说:“是外省的。“

大姐脸色沉重了起来,问:“你确定是她了吗?“

高浩斩钉截铁的点点头。

大姐不再问,招呼大家说:“爸妈,弟妹,今天除夕,我们大家喝点酒,祝大家身体健康,新年快乐。“

酒杯交错,加上隔壁响起的鞭炮声,高浩是个较豁达的人,他的心事很快就抛于九宵云外。

第五十六章 重聚

高浩从大巴车上下来,已经是凌晨接近四点,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开着摩托车的在吆喝。

高浩不予理会,因为在年前,有很多传言有不少人开着摩托车以拉客的名义实施打劫。

所以高浩就独自走过去,因为走过去也不太远。

路上行人更少,一般工厂都是年初十左右才开工。高浩往年都是开工前一天到达,而今年,他提前了五六天在年初四就出来了,不用说凌晨的路上,就算是白天,路上的行人也会少得可怜。

他一心记挂着成嘟是否到了,于是加快脚步往鸿沥厂的方向急行。

天空一片漆黑,没有路灯,他走了两三百米,因为是单独行走,心里不禁有点发怵。以往他在乡下走惯了黑暗路,一般不大害怕走夜路,但此时此景皆不同于乡下,因为年前听说在附近遭打劫传说有点多。

平良的也说过他的一段亲身经历,他本人曾经有次从家里出来,是夜晚八点左右到达,坐了一部摩托车回鸿沥厂,抄了近路在一处偏僻处给那摩托佬劫了。当时远远见了两个治安,他大叫,那两个治安却装傻扮懵不敢伸以援手。他一个手脚不便的人只好束手就擒,所有物件给洗劫一空。后来他就不敢再一人晚上坐摩托车了。

高浩想,这世道,真是治安太乱了,连治安都不敢过问,可见真是乱得没人敢管了!这才真正叫做人人自危!

高浩不禁左右前后的偷瞄一轮,好象一切都如常。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忽然,他听到后面有“咔咔咔”的声音,他的心不禁一阵发毛,慢慢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摒住呼吸,竖起耳朵听后面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袭击。

很久,他都没发现后面有不妙的动静,他不禁轻轻扭头去察看后面的情景。

他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一个老阿伯骑了一步破落的三轮车,正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后面。

高浩一下放松了下来,不禁轻笑了出来,转过身问:“亚伯,你这么早要去哪里?”

那老伯吞吞吐吐的说:“没……没……没去哪里?”

高浩没好气的笑:“亚伯,没去哪里?你骑着车子在我后面跟着,我都快给你吓尿了!”

马路两边淡淡的灯光照着两人的身影。亚伯露出那诚实的憨笑,说:“我还给你吓了一跳呢!我还没见过这么早有人单独在路上走动,还以为你在拦截我呢。”

高浩一听,又笑:“你以为我拦截你?怎么可能?我可是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

亚伯“咳咳”的嘲笑自己,说:“哎,胆小就是会乱想,你真不象抢劫的。”

于是,高浩坐上亚伯的三轮车一起向前。

原来亚伯是一家小工厂饭堂的伙计,老板见他人老实肯干,就让他早上出来菜批发市场里运菜。

老伯说:“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老了,也没有其它工作适合。以前闲着身体不大好,现在早起早睡,运菜相当锻炼身体。只是听说治安不好,就经常有点担心。”

高浩安慰说:“亚伯,你大可放心,象你这样的一辆旧车,还上了年纪,没有什么价值可以供坏人抢劫的。以后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老伯想了想,说:“确实是,我一个老人家,没什么好劫的。还是你有文化有见识,说得还真有点道理,以后我就放心了。”

说话间,就到了成嘟住处的路口,高浩和老伯道别,就下车步行向前。

行了约莫二十来步,他向成嘟的楼层看去,那窗口好象有点灯光,但他不敢确认,因为灯光太弱。他揉了揉双眼,好象真有点灯光,但他不敢声张,他担心成嘟的家人也在。

他在那里走来走去,不知道是叫喊还是上去敲门,他的思念确实是太强烈了,好象已经有十年没相见了。

他不停抬头去看那窗口,也不停地想到底应如何是好,正犹豫不决时,那窗口忽然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错,那人正是梦里梦外都魂牵着的成嘟。

他不禁跳了起来摇手,并且压着嗓子低叫:“嘟嘟,嘟嘟!”

其实不用他叫,成嘟也看到他了!在上面的她好象早在那里久等了一样,狂跳得更欢!

不一会,成嘟疯狂一样的跑了上来,高浩迎了上去,两人在一楼的楼梯口里相遇,俩人扑了过去互相拥入怀中。不用千言也不用万语,只需要紧紧的拥抱就可以说明他们的思念到底有多么热炽!

过了约莫十分钟,俩人才慢慢松开双手,成嘟拉着高浩的手往楼上走,高浩摇了摇头,说:“不要。“

成嘟知道他的意思,笑说:“不用担心我爸妈,他们还没来,只有我一人。“

高浩说:“那就去我那里吧。“

成嘟点了点头,却说:“你先陪我上去,我一人怕了一整夜!我拿点东西再下来。“

俩人上到成嘟的住处门口,成嘟开了门进去,他却不敢进去,好象她父母都在一样,躲射闪闪的,成嘟一看笑了起来,说:“真是傻瓜!没其他人,就我一个!”说着就要拉高浩进去。

高浩却缩了手回来,说:“不……不要!”

成嘟只好叹了叹气,自行进去拿东西去了。

不一会,她拿了一大包东西出来。高浩问:“什么东西?这么多?”

成嘟一听,愣了一下,接着涩然一笑,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俩人回到高浩的住处,天已渐渐有点鱼肚白。

高浩才刚把门打开,成嘟就从后面把高浩紧紧抱紧,说:“想你想得我都无所适从了。十几天就好象是十几年了。“

高浩转过身来,笑说:“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成嘟的泪水已经哗哗的流了下来,说:“是真的,不骗你。”

高浩凝视她的脸,发现真的清瘦了不少,一下子心痛起来,轻轻低头吻去她的泪珠。

成嘟早就迫不及待的仰起头来和他热吻。

夜静得就只有两人的纠缠声了。

过了一会,声音惭停。

高浩突然说:“走!我们上楼顶!”

成嘟问:“上楼顶干啥?

高浩满脸兴奋,说:“看日出!“

俩人牵着手,上了楼顶,晨风凛冽,有点儿冷。

成嘟不禁打了个冷颤,猛的一下抱着高浩。

高浩笑说:“女流氓,现在是白天了!你别现在耍流氓哦。“

成嘟把心一横,一双玉手在高浩手上胡乱乱摸一通,并蛮横的说:“我就是要耍流氓,你又怎么样?“

高浩不禁大笑,说:“还没见过这么蛮横的女流氓,和强盗没区别啊。“

成嘟却搂得更紧了,说:“这里好冷!强盗也是要当了!“

高浩假装叹了叹气,说:“哎,今早没碰到给打劫,以为运气好。想不到还是逃不出坏人的毒手!“

成嘟莞尔一笑说:“哼哼,你以后都会握于我的毒手了,怕是没有自由了!”

太阳从小山的一角升了上来,照得成嘟的脸上更加娇艳,看得高浩不禁醉了。

成嘟发现他痴迷的样子,脸上更加春风浮现,把一张粉脸靠在高浩的胸前,越发难抑深深情意了。

第五十八章 人气

再过两天就要上班了,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高浩和成嘟挽着手正在外面回来,刚回到鸿沥厂大门口,已经是下午了。这时,一辆从外地回来的大巴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接着就有不少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成嘟眼尖,叫了起来:“快看,快看!白冰和泉灵!”

果然,这两个娇小玲珑的小美女左右手都是满满的一袋袋的行旅,不止如此,连背上也是一个大背包。

高浩走近一看,不禁笑了,说:“两位小美女,包包可比你们大多了。”成嘟一听也笑了起来。

白冰和泉灵已经给全身的大包小包缠得够呛,倒没发现高浩和成嘟。一见俩人,仿佛见到了救星似的,立即从愁眉苦脸变得开心雀跃起来。

白冰说:“姐姐夫,快帮我搬东西。我从上面搬下来,都累死了。”

泉灵却说:“姐夫帮我搬,我的东西好重哦。提下来手都麻了!”

高浩更加好笑了,又说:“你俩个呀,只是从家里出来罢了!不用把家都搬来吧,真服了你们!”

泉灵倒叫了起来,说:“是呀是呀,我们正想搬家呢。不想住工厂了,没觉好睡。常有人上夜班,吵死了。”

白冰问:“姐夫,哪里有房租?我们想租房。”

高浩的住处有点偏僻,全幢楼房估计只租了几套单间出去,人影都少,有时成嘟不在时,象自己一个能和书本为伍之人,也会感觉闷得发慌。

这不,机会来了,可以在自己的住处添点人气了。

高浩“嘿嘿”一笑,说:“本房东有大量房子出租,可带家眷直接入住,女士优先。特此通告。”

成嘟揶揄说:“嗯,才租人家的房子没几天,眼下就有房子出租给别人了。说出来我都不敢相信。”

白冰笑骂:“姐夫,你别捉弄我们好不好?我们现在就要租,带我们去看看。阿灵,你说好不好?这么多行旅,搬回宿舍到时又要搬出来,多麻烦,不如现在就搬过去了,省事!”

高浩大叫子起来:“又要搬东西,又要帮找房子,这多累呀。不干不干。”

成嘟却不让他撒赖,娇笑一声说:“你想讹我的两个小妹妹吧,我可不许。”

刚说完,就抢过泉灵和白冰手上的大包,一鼓脑儿都强推给高浩,说:“你就当一次苦力吧,就当帮我啦。乖哦。”说完,竟然用纤纤玉手在高浩的下巴轻挑了一下,这动作满满的轻佻戏弄之意。

白冰和泉灵笑得不能自己,而高浩却又好笑又好气,愤愤的说:“大家看看,这婆娘竟然把老公给出买了,真没天理呀。”

三个美女不管不理,就在前面边说边笑边走,径直向高浩的住处走去。高浩没办法,只好拖着几大包行旅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不一会,就到了高浩住处楼下,成嘟知道房东住处,就让高浩和两个小美女在等候,她一人去找房东去了。

白冰微笑着,轻轻的对高浩说:“浩哥,新年好呀。”

高浩一听,感觉有点怪怪的,心想:以前都叫姐夫长姐夫短的,怎么一下子改口叫浩哥了?

他不禁想起以前在包装区她轻抱自己的后背的情景,心里面一下子就不禁有点发毛了:莫不是,莫不是,她……她……。他虽一转念想及此,却也不太在意,嘴里说:“大家新年好。“

泉灵笑说:“姐夫,我姐家人都还没出来,她怎么这么早就自己出来了?一定是想着你吧。你也很早出来吧,哼哼,还真是公不离婆的样子了。

这时成嘟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串锁匙,各交了一串给白冰和泉灵两人,说:“房租130元,单间,在五楼,去年刚搬走空开的,因为要比高浩的大一些,所以贵了10元。不是顶楼,天气热时也不会太热,挺不错的。“

四人合力把行旅搬上五楼,那房间和高浩房间斜对面,仅有几米远。打开房间,泉灵和白冰一阵欢呼,大叫了起来。

白冰大声说:“这才是我们该住的地方,以后可以有安稳觉睡了。nnd,折磨我很久了!“

泉灵笑说:“说得自己好象好惨似的,我不是和你一样住着集体宿舍吗?难道我又好过吗?“

成嘟撇了撇嘴说:“太夸张了吧,有那么辛苦吗?“

白冰一下子说得滔滔不绝,眉色飞舞的说:“姐呀,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惨!你是不知道的。我试过连续三四晚都给各种人各种事在半夜吵醒,有时还要给各种呼噜折磨得整晚不能合眼。还有,有时天气冷,下班回来冲凉,常常没有热水打,只好冲冷水,有好几次就是因此感冒了。这还不算,有时打了热水回来,又要排队冲凉,排到了,天呀,水凉了,又是冲凉水。你说惨不惨!“

高浩不禁笑了说:“确实是惨!但相比我们以前,你们算是住了后宫啦。“

成嘟一听,兴趣大起,催促着说:“快说说,你以前怎么惨了?“

高浩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说:“大家看看,这婆娘一听人家说惨,马上就兴趣来了,好象人家惨了就高兴,什么居心啊!”

三美女大笑了起来,但高浩还是说开了:“以前我们遇到一家很奇葩的工厂,人家就担心人员折腾来折腾去的,它却不一样,就喜欢没事找点麻烦。你们说怎么搞!听准了哦各位!”

他一下子好象变成了说书的一样,摇头摆尾的绘声绘色说了起来:“话说那家工厂的行政部权力至上,说怎样就怎样,不容辩驳,不容申诉,要你今天放假,你就不许上班。放假可没有一分钱工资,严重的还要倒扣半天工资。它有一项不成规定,每月15号和30号不同宿舍的要互调指定床位,弄得人人每个月都不要把床位弄得太好。但也不行,如果床位太乱太杂,又会罚款。有人抗议,那好,行政部把保安叫来,拳打脚踢的打得你无力反抗。“

白冰跳了起来说:“不信,高浩,你一定是编的,假的!“

高浩继续说:“哼哼,假的!你姐知道一定不是假的。”

成嘟点了点头,示意大家这是真的。

高浩又说:“各位听众,这还不算,**就不算了,连天灾也出来了。你说怎么回事?原来是每一次搬床位,都会有触及到一种昆虫从床板上钻出来咬人。大家猜猜是什么?”

高浩正想往下说,这时外面一阵人声,大家走出去看,竟然是房东带了好多人在看房子,有些还很年轻,有男有女,象是刚从

家里出来的样子。

房东阿姨问:“你们多少人住?要多少间?”

有个穿着鸿沥厂管理工衣的说:“我们要三间,共有九人要住。因为他们有些还没进厂,所以只能租房住。”

房东阿姨问:“你们只是暂住吗?住一两个月我可不租,最少要租半年。”

那管理说:“没问题的,他们的房租我付,你放心。”

阿姨点点头,就打开房门,让他们进去看房去了。

高浩想,想不到刚开年,这里的人气就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第五十九章 臭虫

高浩几个人也不去看他们租房了,就回到白冰和泉灵的房间。

成嘟又问:“刚才你说的是什么虫子,这么厉害?不会是象电影里面的会钻进人体里面的那种黑色昆虫吧。”

白冰和泉灵不禁打了一阵冷颤,三双惊愕的双眼直望着高浩。

高浩神经兮兮的,低声说:“你说的虫子神化了!我说的这种昆虫啊,它是真实存在的。它不会钻人体里面,但是……!”

三双眼睛终于缓和了许多,可高浩却又说:“但是嘛,它却会让你生不如死,死去活来,反复无常。”

他虽然乱说一通,三双眼睛却又惶恐了起来。

高浩续说:“那时我进那厂半个月左右收到换宿舍通知,就整个宿舍部队乒乒乓乓的搬了过去,冲完凉,个个累得不行,就早早睡了。到得凌晨一点左右,有几个人跳了起来,都说好痒,拼命的找蚊子打。噼噼啪啪的,确实是打死了不少。但是又睡着没多久,又给咬得受不了,就又跳起来大打出手。现在想起来真笑死人不偿命。”

他说得口气好滑稽,成嘟一下子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白冰和泉灵也终于放松了原来紧张的神情,也笑了起来。

高浩微笑着又说:“有人忍受不住,就跑出门口的走廊去了。在宿舍里面的,一个劲的找蚊子打。可这次就真不容易找了,因为蚊子都吓得跑光了,因为蚊子也怕折腾。这时人们才发现并不是蚊子在作案,蚊子咬得并不会太痒。“

高浩说了这么久,口干得厉害,就不再说。急得另外三人一阵急,但也没法。只好到高浩的房间去找水喝。

进了高浩的房间,泉灵笑问:“姐夫,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金屋藏娇的地方吗?“

成嘟轻拍了一下泉灵,娇笑的骂:“别乱说!讨厌!“

高浩笑说:“没见过这样的金屋,也无处可藏娇。“

白冰却截了话题,说:“水呢?水呢?“

高浩忙去拿了电热水壳装水放在电热炉座上烧,然后让三人坐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就地席地而坐,却发现初春的瓷砖地板寒冷非常,只好拿了两本厚厚的小说书本垫着而坐。

成嘟又吵着要听咬人虫子的事,高浩只得再说下去。

“当时就有人大叫,这不是蚊子咬的,一定是其它的虫子咬的。原来跑到外面进来,说其它宿舍的也有被虫子咬这事,还说是一种臭虫。“

三个美女同时叫了起来:“臭虫?很臭的吗?“

高浩点了点头,说:“是的,特别是它的身体上,我原来打死过一只,它的身体象泥牛,轻轻一闻,气味有点象龙眼树的椿象虫,臭不可闻。有人闻不得的,闻了就会呕吐,确实是很臭。“

他接着又说:“可以这样说,这种臭虫,它的最可恨之处不是它的臭,而是它的咬痕。给它咬到后,当时就痒得要命,可以让自己把自己的皮肤一块块的撕碎,这还是其一;其二是,它咬了甚至在一个月后都还有很深的痕痒,因为给它咬过之后,上面会有个包,或大或小因人而异,而这个包一个月也久久不能消散,它的痕痒也随之不能消散,你一忍受不住就会伸手去搔它挠它,却越挠越痒,让你夜不能眠,梦中也会痒得你跳起来。这可不是假的,有人真的从梦中跳起来大叫打臭虫。“

三美女听得不由得脸色大变,成嘟颤声问:“那当时没有人管吗?“

高浩苦笑说:“哪有人管?这种臭虫也真的不好管,曾经找人来处理过,但这种虫无处不在,很难把它杀绝,再加上公司的文化,每月搬两次房间,这更加滋生了臭虫的生存环境。这不得不说一下这公司的管理手段了,听说这只是怕有人偷工厂的机子出来宿舍存放而设定的手段,而因为这样的一个考虑就让我们成了受害者。可以这样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受不了这个公司设定和臭虫的伤害而离职。“

白冰这时的眼已经湿润,嗫嚅的说:“真是一家奇葩的工厂,一种奇葩的手段,真让人痛狠呀。高浩,你真受了不少苦。“

高浩听了她直叫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又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慌乱。

成嘟也轻轻的走到高浩的身边靠着他,轻色哭泣的说:“打工者真的好惨,有很多都受到各种各样的折磨,真想不到你还经历过这样的折磨!”

开水已经烧好,成嘟用三个杯装了三杯分别给了三人,因为没有多余的杯,自己只好等一下再喝了。

高浩接着淡淡的说:“这都没什么,因为我在那里呆了才三个月,受不了那工厂的非人文化,早早就放弃了,但是我离职时就扣了一千多,那相当于我超过半个月的工资。那才叫冤呀。”

白冰怒瞪了一双大眼,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去管理部门控诉,他们可以管理工厂?”

高浩无耐的笑了笑,说:“没有用的!工厂说我进厂没满一年,需要扣培训费用。我们去管理部门投诉,那些工作人员说要等两个星期才可以排期排上处理。哼哼,两个星期?能等三天就不错了!那工厂早已经将你的行旅丢到厂门外去了。你得去哪找地方住!在那里附近租个房子要三百多,而且还很难找得到单间的,找到一房一厅的起码要四百多,而且还要签半年合约,否则不退押金。其实最重要的是,碰到这种工作人员爱理不理的样子,你会有可能等到你想要的结果吗?最后我只得不了了之!”

泉灵问:“姐夫,不说这些了,好多打工者都清楚这类型纠纷,基本上是打工者都是待宰者。有良心的工厂是基本不存在的。还是说说臭虫的事好了,它没有什么天敌或者没有什么药可以治?“

高浩回答说:“怎么会没有!那得看管理者有没有决心!当时就听说工厂是拿了不少钱出来治,但那帮行政人员贪去了七成,买了药回来只治了个开头,后面的就不持续治了。还是管理者利益扼杀了工者的利益呀。说真的,现在想想这一段和臭虫的战争,想想就可怕,臭虫可怕,那些管理者更可怕。”

他突然发觉自己口干得要命,就叫:“水呢水呢”

第六十章 忠者

成嘟问:“怎么会有这种事!又怎么会有这种人!我以为象关姐这样的人已经是人的丑恶极限,怎么还会有更甚的典型?”

高浩冷笑了一下说:“那是你没有经历过更恶劣的环境。那时有个女的,年纪还很小,但听说她是凭关系进厂的,人也长得不错,皮肤白白净净的,笑容也很纯真,但为工厂办起事来,那才真是心狠手辣。”

白冰大叫一声,说:“不会吧,这样的美女也有!为什么没有哪个奸了她!”

一下子把另外三人听得目瞪口呆,不知怎样去应对她。

这可把白冰尴尬得无地自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大家都知道这话她是平时在女生面前才敢说,只不过是一下子气愤不过才说了出来,也因为她下意识里在那一刹那间没把高浩当成男生,就冲口而出了。

过了一会,大家才醒觉是她自己说漏嘴了,就又一齐大笑了起来。

而高浩是笑得最起劲的一个,直到另外三人都停了下来,他还在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个不止。这下却又轮到白冰不好意思了。

她气恼的慎骂:“高浩,你还笑!”

成嘟忙笑着推了推高浩,说:“别笑了,说下去。我们要听。”

高浩慢慢停了下来,才说:“那女的听说是个行政经理,听说是她叔任命的。好多人都叫她白狗,当时我也不明白是何意。后来才知道,说好听的话,她是工厂的忠诚者,说不好听的话,她就是工厂的一条狗,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狗。曾经听别人说过,有次她带了六七个保安去打一个身体不大好男工,谁知那男工扛不住,当场就晕倒在地。好在后来送医院没有大碍,但也住院住了四天。出院后竟然又让那男工自己付那笔不低的费用,那男工回来伤心得在工厂大门口哭了差不多一整天,弄得全厂怨天载道。但到得后来,此事也不了了之。”

高浩说得口干,喝了口水,继续说:“她作为一个忠者来说,本身是没有错,错的是过于愚忠,不懂得平衡工厂和工者的利益,她简直就是以前所说的走狗。说起来我和她也有过一段历史,当时我刚进去时,是她让我填的表,感觉她很热情人很好。后来却经常去生产线找我,弄得四下里议论纷纷,我都没法正常工作,我的上司也不敢多管,只有睁一只眼闭一支眼。”

泉灵忙向高浩抛眼色,高浩知道她的意思,是担心成嘟会喝醋不开心。他这才意识到这些真不应该在成嘟面前说,因为她是个醋娘子,但是既然说了,就直说好了,或者这样会显得自己更加心胸坦荡。

于是他一手抓紧成嘟的手,却感觉她的手有点冰冷,这才知道她真的在喝醋。

高浩假装毫不在意,继续说:“后来她约我去外面玩,那时就知道她的名声在外,所以对她也没有好感,就假装不知道,约了好几个同事一起去,她就无办法有所企图。再到后来,好多次都来约我,我都找各种原因逃避或者推辞。久而久之,她就放弃相约了。”

成嘟的手终于暖了过来,骂:“不会吧,我还第一次听说男追女追成这样,真臭不要脸。”

泉灵笑说:“姐,你是追我姐夫,还是姐夫追你?”

成嘟一阵气脑,大声说:“是我追他的,又怎么样?”

泉灵大笑,说:“你追都追到了,还能怎么样!”

高浩忙说:“是我追你姐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也不要和我抢。”

白冰有点不耐烦,说:“往下说嘛,不说这些啦。”

高浩只好往下说:“后来她就常写信来,我只好故意找一个女的假扮和我好上了,再后来,她只好彻底作罢。没多久,我受不了那公司的制度和各种不公,就交了辞职信。不曾想,就是因为这一层,人家辞职扣六百,我辞职扣一千二。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

他刚说完这话,就发觉说错了,可是也迟了,成嘟的拳头已经象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了,接着,泉灵和白冰也加入战团,在高浩身上也乱捶一通。

高浩大叫:“不是说你们!不是说你们!你们是美女,她才是毒妇人。投降了!投降了!”

三个小美女才停了下来,却都在娇喘着,脸色都微红,高浩一下竟都看呆了。

成嘟娇笑说:“你真该打!下次还敢乱说话吗?”

白冰骂:“那女人真不要脸,居然公报私仇。”

泉灵也心有不愤,说:“这厂也真是够黑暗的了,居然能让这种人胡来。为什么它不早点倒闭!”

高浩说:“不是不报,是时间未到,听说这工厂现在已经给几家跨国公司缠上了,正在准备打官司。”

成嘟说:“也真是,为什么这种工厂也有那么多的人进去,其它的工厂不可以进吗?”

高浩拍拍她的小手,说:“内地还是有很多很贫穷的穷苦人家的,当时我就见过有人饿得为了晚上能吃上两元钱的夜宵,情愿加班到凌晨两点。因为他们实在是饿,而且身上更没有两元钱去买吃的。就算是有钱,他们也想节省两元钱下来寄给远方的家里。”

说完,他不由得眼睛也湿润起来。

三人看他说得难过,就知道是真有其事了,也不多问。

高浩揉了揉眼睛,然后说:“其实这里算是不错了,不会有挨饿的现象,对现在当下的工者来说,温饱是最重要的。你们也不要太怨天尤人了,你们现在都有自己的小房子了,该睡就睡,该喝就喝,别和自己过不去。”

成嘟想了想,点了点头,说:“确实是,我们真的可能是要求得太多了,有可能在其它的地方远远比不上我们这里。”

泉灵也说:“是的是的,有好多人想进来我们厂都进不了,那应该是算不错的啦!是谁说这里不好的?我第一个就不同意。”

高浩笑着朝成嘟努了努嘴。

成嘟不好意思起来,娇笑着说:“世上也就只有你这么有心思,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只为了要说服我留下来。看样子,我不留下来也不行了。真是傻瓜!”

泉灵叹了叹气,说:“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想什么!有如意郎君千方百计的留下自己,她还在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也真是服了!“

成嘟气得冲了过去,笑骂:“都不知道这傻瓜给了什么药给你吃了,你要这样子帮他!”

吓得泉灵赶忙笑着跑了出去。

第六十一章 红包

农历正月十一,是正式开工的日子。

但是还有很多远路的人员还没有回到,生产线上有很多空位。

刚过九点,在生产线拉头上人声鼎沸,原来是财务部拿着在发开工红包,大家为了讨个好彩头,区区十元那就是新年在外的最重要喜悦。

高浩领到了在鸿沥厂的第一个红包,就把它塞进工衣口袋里,正想转身去板线走走,妙妙远远的向高浩招了招手。高浩走了过去,说:“新年好呀,喵喵。”

妙妙怒瞪了他一眼,说:“张主管在发红包,快去领。”

高浩笑说:“不会吧!竟然有人叫我去领红包,这种事可真没遇到过!”

妙妙责怪说:“你真有点不解风情。你也属技术人员,听说以前你们本就属于他管的,后来因为李总管投诉的原因才把你们分出去给生产部管的,现在你回去领他一个红包,一点也没过分,更说明你和技术部还是有一定的关联。你不去领就说明你要脱离组织,是吧。”

高浩只好跟着妙妙进了技术部,他一进大门口,就看到有好几个人在排队领红包,妙妙推着他,他只好也去排队。

齐天赐笑问:“高浩,你来这干啥?”

胡清晨板着脸孔说:“咦,这人是谁?来我们技术部干什么?”

高浩脸红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妙妙瞪了他们一眼,说:“我带他来领红包,怎么啦!领了你的啦。”

胡清晨一下笑了起来,说:“哎唷嗬,倒维护帅哥起来了,是你男朋友吗?”

这下轮到妙妙脸红了起来,嗔骂:“胡大哥,你笑话我!”

张师傅一见高浩,倒叫了起来:“高浩,过来。你啥时候出来的?”

高浩不好意思走过去,因为前面还有两人,只说:“我是年初五早上出来的。”

张师傅有点惊讶,说:“不会吧,这么早!不会是有约会吧!”

高浩见在场这么多人在场,只好编了个假话说:“哦,是我姐在外,我妈让我带点急用的物件给她,只好早点出来。”

这时另外两人已经领完红包,就轮到高浩的了。

高浩接过红包,说:“张师傅,恭喜发财,!祝你新年身体健康!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宵。”

他前一句是衷心祝福句,而后一句却是故意逗笑的,大家一听,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张师傅也呵呵大笑,说:“你倒真能说笑,弄不好真会把人笑长命了。”

胡清晨说:“师傅呀,他呀,还有一门绝技,你都没见到,那就是吹牛吹死人不偿命。那可是会把人吹短命!”

高浩谦虚的说:“嘿嘿,咱吹牛可不怎样,能让你茶饭不思就好了。“

妙妙眠着嘴说:“这人真的是个吹牛专家,有时都感觉听完后要当他是吹牛偶象了。”

高浩神秘兮兮的问:“喵喵,你说的呕象是呕吐的呕吗?”

妙妙娇笑了起来说:“正是,就是呕吐的呕,呃呃……呃呃……”。

大家笑得更疯了。

高浩从技术部出来,却又碰到木经理在谈主管的办公室里发红包,他知道木经理对自己的印象并不好,就不走进去办公室,径自去了生产线找阿金聊天了。他不喜欢欠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上司的情,当然就不去领他区区的一个红包了,他认为敬而远之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他坐下来阿金的旁边,问:“阿金,还有多少人没上班?”

阿金说:“听说要过两三天才能回齐九成人,有很多人离这有千余公里开外,听说板线影响最大,插机线不能插入太多生手工人,要不坏机多,进度也慢。”

很少说话的劲秋突然问:“高浩,为什么不去领木经理的红包,你看看,好多人去向他讨。”

高浩微微一笑说:“不了,领了他的红包会睡不着,不领也罢!让他人领去好了。”

劲秋不解的说:“为什么?他的钱是黑的?”

高浩淡淡的说:“不黑,估计也不怎么白。想想我们的工资到现在都在给李总管卡着,而李总管的一些皇亲国戚个个都荷包满满,你觉得会与李经理不相干吗?”

劲秋点了点头说:“那应该真的和他有莫大的关系,就算没有关系,相信也逃脱不了骂名。”

这时成嘟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个红包,对着高浩晃了晃,说:“你猜猜,我这个红包是多少?”

高浩随口说:“五十。”

成嘟说:“两百。”

高浩问:“是谁这么大方?舍得下这么大的手笔!”

阿金不信的说:“舍得才怪,这人是个男的,看中你了。”

成嘟笑骂:“切,才不会。是我们的经理邓生,他很大方很毫爽的,但也得看人。听说他给关姐的红包只有20元,而我和另外几个品质拉长就有两百。刚才不知道是谁让关姐知道了,把她气得半死,真好笑。”

高浩揶揄成嘟说:“没见过象你这样的,红包比人家的大,就开心这样,真是个损人不利己之人。”

成嘟满不在乎的说:“哼,你不清楚她,基本上我们这些受过她的闷气的人,都是见了她的影,都想跳过去踩它两脚。你说可不可狠!”

高浩笑说:“难道说,她就是传说中的地主婆?她走小路过,那路都会寸草不生?”

成嘟斩钉截铁的说:“嗯,你说得非常贴切!你高,形容得太好了。”

阿金一脸正经的说:“可真是,有一次有个品质qc,在生产线上让她骂了三个多小时,从下午上班没多久骂到下班,弄得那个qc下了班,茶饭不思。那个qc可是有男朋友的,第二天直接找到行政部厂长那里去了。后来弄得差点下不了台,只好在厂长面前向那品质qc和他男朋友道歉才算完结。虽说经过那件事,关姐有所收敛,但骂人还是时有发生。”

成嘟叹了叹口气说:“真不知道鸿沥厂的管理到底是怎么啦,个个心狠手辣,胡作非为。”

高浩淡淡的说:“无他,只因为最上面有一班装傻扮懵的高管,是他们故意找了一班得心应手的帮手,又或者,这就是高管们的权谋之术。”

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其实意思很明了,但是另外三人却似懂非懂。即使他们全懂了,那又能怎样!

第六十二章 美食

高浩在壳拉无所事事,感觉好无聊,就找上亚菜一起去板线看看。

亚菜边走边说:“以往开年刚开工,生产线都比较清闲,工人们都是坐在生产线聊天,起码要在三四天后才能正常生产。”

高浩问:“那为什么不放多两天假,让工人玩久一些?”

亚菜笑了笑说:“放久一些?那到时回来也还是要三四天才能正常,这三四天就是个缓冲期,是必需的。因为有些岗位刚开始是脱节的,是依靠这几天弥补回来,整个工厂才能运作起来的。”

高浩一听,也觉得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为人在设定的时间里,把自己的工作拖延了一天,它就会增加了一定的压力,再增加一天,它的压力也会增加,而且压力不会只增加一天。这三四天里,就会有一些尚没有到岗的人员赶回来,加入到工作中来,从而把一些原来有影响的环节打通,从而使整个生产畅通无阻。

高浩和亚菜上到板线,一眼望去,整个板线车间人声鼎沸,大家因为还没有物料而坐等。但是也有部分人员在协助拉长摆放一些待用工具和盒子。

这时办公室就是另一个景象,平良正和几个人围在一起。高浩和亚菜走了过去,原来他们是在品味美食。

高浩问:“是谁带来的美食?”

平良说:“我可不知道,都是各条板线的工人带来的。”

高浩一看,确实是一袋一袋的,风格无一相同,有甜品炸的,有硬坚果烤的,有地里新鲜挖出来的,比如花生和马蹄,还有麻辣肉片麻辣鱼片,真是琳琅满目。

平良趴在办公桌上,嘴里吃个不停,可是有几个女拉长,只是站在那里观望,虽然跃跃欲试,却又望而却步。

高浩笑了,说:“你们怕它干嘛,吃呀,怕它有牙吗?”

文员亚梅却说:“全部都是炸呀烤呀,好吃是好吃,但吃下去就拿不出来了。”

平良笑说:“怕它做啥子呢!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真的可惜了。不用担心,吃完回去再煲凉茶喝。”

高浩伸手去抓了把坚果,笑说:“不担心,吃下去最多脸上起几颗小红包,怕他做甚么!最多又来一次青春期,人家想再来一次青春都想不来呢!”

银桃有点气了,说:“你们男的站着说话不腰痛!你们吃都不会起豆豆,我们吃一点就起豆豆,这很不公平,知道吗?吃吃吃,亚梅,快把这些东西拿去扔了,他们吃了不上火,我们看着都上火,你说气不气人!”

几个男同事不禁笑疯了,高浩边笑边说:“我们站着说话是不腰痛的哦,站着说话腰痛的那肯定是器官有毛病。”

那几个女同事一听,马上走了好几个。

亚梅是过来人,脸上也微微一红,问:“高浩,你婚都没结,怎么会说这种话出来,你看看,连一些结了婚的都走了。唔,你一定是个情场高手。”

高浩一下子脸红了起来,他知道是自己吹牛吹习惯了缘故,舌头打结时才说了这些敏感的话来,但又不得不强装笑容,说:“梅姐,这句话也没什么呀!是你们想多了!”

亚梅看他的脸红了一大片,就知道他是乱说一通的缘故,就说:“你们男人呀,一个比一个会说,还什么都敢说!”

说完,就回装壳线去了。

平良说:“高浩你真厉害!一下子就让她们走了一大片,我们有口福了。哗哗哗,真好吃!”

说完,他又抓了一把坚果吃了起来。

亚菜低声问平良和高浩:“你们在木经理那里领了多少红包?”

平良说:“我不受他待见,我可没有领他的红包!”

高浩淡淡的答:“我也没领他的红包,领了心里会不舒服。”

亚菜说:“不会吧,他刚才发红包给我时,还问你们去了哪里。以为你们都领了。”

高浩说:“感觉我们做技术的,在他们搞生产的面前就是打杂的,气愤,这红包不领也罢。领他的红包,不如吃我的美食。”说完,又去吃他的美吃去了。

平良撇了撇嘴,说:“每次有事和他说,都是让他骂,我们有点象技术人员的样子吗?没有!还真不如吃吃吃!哎,真好吃。”

一整天,大家都是在无所事事,除了吃美食,剩下的就是聊天吹牛。很快就到了晚上,因为没有生产任务,晚上当然就不用加班。

高浩吃完饭,一人回到宿舍,正想躺下小休片刻,门外传来很轻的敲门声。

高浩问:“谁?”

门外有个女声说:“是我!”

高浩去打开门,却非常吃惊,门外的竟是那个易受惊吓的林杉杉!

他绝不会想到会是她,她会是个远离尘世凡俗的女孩。

他忙把林杉杉让进房间,并且让她坐在床上。可她不停的挪着她坐的位置,越坐越远。

高浩问:“林小妹,你怎么找得到我住的地方?”

林杉杉小声的说:“我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这里来。”

高浩发现她的眼睛很慌乱,而且还很无所适从,自己在无形中自己的心就轻轻的碰撞了一下,因为她就象那暴风中的孤独无助的小鸟。

高浩只好尽量让整个空间放松下来,笑着说:“你刚从家里出来?还是前两天来了?”

林杉杉抬起头,望了望高浩,就又掉转眼光望往窗外,说:“我今天早上到的。刚好能赶上上班。”

高浩想让她能更轻松一点,就问:“哦,那带吃的了吗?有特产吗?”

林杉杉一下子站了起来,说:“有,我有,我家有很多特产,很好吃的。你试试。”

高浩又给吓了一跳,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让空间活跃而已,不曾想正对了她的意思,让高浩更吃惊的是,从没听过她多说话,一下子竟然听她说了一大堆。

他不禁呆呆的望着林杉杉,竟一下说不出话来。

林杉杉发现他呆呆的望着自己,“呀”的一声尖叫了起来,然后又坐回了床上。

高浩却又给震撼了,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容易受惊吓。但是,他还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受她的惊吓所左右。

他只好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笑着说:“来,我们吃美食。”

他把美食放下地板上,把袋口打开,里面有两种食物,一种是板栗,另一种却不认得,黑黑的象牛角。

第六十三章 菱角

他伸手去拿了个黑黑的物件出来,却不小心给那东西刺了一下,他忙把手缩了回来,那物件就掉回袋子里了。

林杉杉“扑哧”的一声笑了起来,高浩不好意思的也笑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再伸手拿起那黑物件,然后仔细端详起来,他觉得这物件说不出的古怪,左右两个角,就问:“小妹,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吃?”

杉杉眠着嘴轻笑了一下,也不说话,从口袋里拿了一把小刀出来,然后在在那黑物件的两个角的一寸多的地方各切了一刀。

这时成嘟也吃完饭过来了,她一进门口,见杉杉也在,开始一脸愕然,然后就拉着杉杉的手问长问短的说了好多。

成嘟来了,杉杉好象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成嘟说:“嘟姐,这是菱角,我教你剥菱角,这东西很好,听说有药效价值,来,我教你!”

她重新拿了个菱角出来,左右各一刀把两个角一寸多的地方切了下来,然后沿着那菱角的中心线条一刀切开,那菱角就分成两半,这时菱角就露出了中间的白肉了。

杉杉转头问高浩:“有筷子吗?象筷子一样的东西也可以。”

高浩想了想,从搬来的行旅中找了一个旧的筷子出来,然后拿去冲洗干净交给她。

杉杉一拿到筷子,就蹲了下来,左手拿紧分成一半的菱角,右手拿着筷子去捅那菱角削去角的那一端中间的白肉。

只一下,那白肉就象变戏法一般跳了出来,高浩急伸双手去接住,然后给了成嘟。

看得高浩和成嘟眼都大了,高浩更甚,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胆小如鼠的娇娇怯怯的小女孩竟然有如此干练的手法。

高浩冲口而出说:“这手法好简练!真没见过!”

杉杉莞尔一笑说:“这没什么,我们那地方的人都会。来来来,嘟姐,浩哥,吃吃吃。”

话音刚落,她就又推了半个菱角肉出来,然后笑吟吟的交给高浩。

高浩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口,说:“这东西我没见过,嘟嘟你见过吗?”

成嘟说:“真没见过!唔,这东西象牛角。”

俩人都是首次吃菱角,感觉味道还不错,就连连点头赞叹不绝。

高浩又拿了一个起来看了看说:“是有点象牛角,却又有点屁股,你看看,这条线条就象是屁股沟。”

成嘟和林杉杉一听,都捂着嘴笑了。

成嘟笑骂:“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高浩不服气,说:“我觉得真的是很象嘛,你看看,这里明明就象一个很丰满的屁股嘛。”

成嘟伸手扭着他的耳朵,说:“都说不象,你还偏说象,你找打呢!”

高浩痛得叫了起来,大叫:“嘟嘟,好痛,放手!”

林杉杉拿起一个菱角,也仔细的看了许久,说:“咦,倒真的有点象屁股呢。怎么我这么久就没发觉象屁股呢!”

成嘟一听,只得放手,也跟随杉杉的眼光去看,却看了许久,还在说:“没有嘛,不象不象!”

高浩就让她来看自己手上的菱角,说:“傻嘟嘟,你看看,这条线条是分开的,分开的两半就是屁股,这两个屁股很胖,你没有看过胖的屁股,你看过胖的屁股,肯定第一眼就看出它象屁股了。”

成嘟半信半疑,揉了揉双眼再看,又看了许久,才说:“咦,还真的是象屁股哦。”

高浩长吁了一口气,躺倒在地上说:“哎,好累!没想到教一个人辨别一个屁股都这么难。”

林杉杉一听,笑得花枝招展,眼泪都跟着飘了下来。

成嘟气得骑了上去,又要抓高浩的耳朵,笑骂:“你教的是辨别屁股吗?明明是菱角好不好!我看你以后还乱说不!”

杉杉笑得更难抑止了,笑骂:“没见过有这样的,没见过有这样的,竟玩成这样。笑死我了。”

她年龄还有点偏小,对情事还不太明白,也不懂得避嫌,是以不觉得有什么影响。

但成嘟和高浩一听她在说话,就马上停了下来。

两人翻起身,不好意思的对笑了一下。

杉杉说:“嘟姐,没想到你倒会欺负浩哥,看不出。”

成嘟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欺负他,是他欺负我,他很坏的。”

杉杉摇了摇头,说:“不相信,他不坏,要不我病了,他不会去看我的。”

成嘟没好气的笑着说:“有些人就是要对你好,趁你没有防备时,才对你使坏。”

杉杉还是摇着头说:“不信,你说他坏,那你为什么会和他好。”

成嘟转身对高浩说:“这点她精灵得很,也不算傻。”

高浩笑说:“这点她比你聪明,她不用教就看得出它象屁股,你却教了半天也教不会。”

高浩看了看地上的袋子,才发觉还有一样美食还没吃,而且那是自己最喜欢的美食。

他拿起另一个装着板栗的袋子,说:“这东西我最喜欢了,小妹,你怎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呀?”

杉杉说:“我猜的,但是我一般都猜的挺准的。”

高浩笑了笑,说:“我是喜欢吃板栗,但我更喜欢油板栗,皮肤很光滑的那一种,又香又脆又甜。”

杉杉一听,竟又捂着嘴大笑起来。

成嘟把袋子打开,那不是油板栗又是什么!

高浩张着嘴,一下子竟没有合上嘴巴。

成嘟笑着望着高浩,说:“这小妹妹,不是一般的善解人意,将来一定会有很多男孩追。”

高浩也不听她说这些了,一下子就抢了袋子过来,一手抓了好几个出来。

他抓了一个放到嘴里正想咬,杉杉制止说:“不要,让我来!”

他只好把袋子交回给杉杉,成嘟却连他手上的那一颗也抢回交给杉杉。

杉杉拿紧袋子,然后稍用了一点力敲击地面。约莫敲了有三十多下就停了下来,然后轻轻拨开袋口,里面传出来一阵香气。

待得袋子全部拨开,高浩一看,除了有几个没有掉皮外,其它的都掉了一大半的皮。

杉杉说:“这个炒得很干,用袋子往地上一敲,很容易就把硬壳敲下来了。”

成嘟揶揄高浩说:“傻瓜,多动脑,少动手!小妹就比你聪明多了。”

高浩却说:“你不明白的,我是少动脑,多动口。”一说完,就抢了几个吃了起来。

引得成嘟和杉杉一阵轻笑。

第六十四章 借书

几个油板栗下肚,高浩就沉思,这小女孩真是个人精,善解人意,还聪明伶俐,对很多事物都有独到的阅读能力,只是胆子太小。

想到这层,高浩就问:“小妹,为什么你胆子这么小,按你现在来看,不象胆子小哦。难道你对外界的响声真的很敏感?”

杉杉一下子就沉思了起来,片刻后才轻轻的说:“好象也不全是,上次你们让我用海棉塞耳朵,好象有点用,但收效也不大,可能是我条件反射惯了的缘故,也或者是我太紧张的缘故。到现在,我都很难说得清。”

成嘟问:“是不是你这里还不熟悉?你上班和生活有好朋友一起吗?”

杉杉想都不想就说:“没有,他们都说我古怪,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玩,只有你们不会看我不起。”

成嘟和高浩对视了一下,都觉得匪夷所思,这女孩一点都不象不近人情呀,怎么会没有朋友呢?

高浩再问:“那你的爱好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杉杉想了想,说:“我喜欢听歌,喜欢看书,还有……还有静静的想家。”

高浩皱了皱眉头,对成嘟说:“怎么静静的想家也是一种爱好?”

成嘟却说:“不奇怪,它也是一种爱好。在女孩的心里,静静的想事情,真的是一种爱好。”

高浩一听就笑了,说:“难道说,过年时,你静静的想我就成了你的爱好?”

成嘟笑骂:“你臭美。”

高浩对杉杉说:“可能你性格稍稍有点孤僻,你得结交多几个朋友,把心交出来,和大家玩起来。不要一个人,多几个朋友总是好的。”

杉杉点了点头。

高浩又问:“你喜欢看书?”

杉杉又点了点头。

高浩走到床前,弯下腰伸手到床底拉了个纸箱出来,打开箱盖,说:“我这里有不少书,你找找看,有没有适合你看的!”

杉杉一听说有书,马上半跪了下来,嘟嚷的说:“怎么这么多书呀!怎么这么多书呀!”

说完就伸手翻书。

开始时她有点失望,因为里面有不少电子工具书,她当然毫无兴趣。

当她再往下翻时,却突然叫了起来:“《读者》!”

成嘟诧异的望着她,问:“你喜欢看它?”

她点了点头。

最惊异的莫过于高浩,他喜欢《读者》之初,只是从漫画与幽默开始阅读,后来才慢慢喜欢上这份报刊。可是,从此以后,在工者一族中,甚少人会向他借这本期刊。

他的心仿佛一下子受到一下激烈的碰撞,他感觉有点不相信,不,是非常非常不相信,这么一个还这么小的小姑娘竟然会喜欢读《读者》,这本期刊可不是所有人群都会去读,最起码太年轻的人不会喜欢它。

高浩走到床边,伸手在床头上拿了一叠书过来,对杉杉说:“小妹,这些是最近新买《读者》,你看看。”

她放下手中的书,然后接过高浩递过来的书,就翻了翻,然后说:“我最喜欢看意林,它说的挺有意思的。浩哥,你喜欢看它的什么内容?”

成嘟笑着说:“看来你们是臭味相投哦。”

高浩笑骂:“什么臭味相投!真是用词不当,是志趣相同,是志同道合!给你说得好象我们都是坏人一样。”

成嘟说:“都一样,都是说你们喜欢同一样东西。”

高浩叹了口气说:“你越来越象我了,也有点坏坏的了。”

成嘟微笑着,说:“你教得好呀。”

高浩不再理会她,转向杉杉说:“你总看意林,就会容易变得会有点忧郁,看些轻松的题材,比如多看点漫画与幽默,会让你从孤僻中脱离开来。这样你才不会胆子小,不会受惊吓,把自己放飞出去,不要再困于你那蚊帐内。明白吗?”

杉杉想了想,却似懂非懂,问:“我只能看漫画与幽默吗?其它的不能看?

成嘟牵着她的手一起坐到床上,说:“不是这个意思,是让你多看轻松题材,少看思考和苦闷的内容,这样可以让你精神放松,就不容易受惊吓了。”

杉杉转过头问高浩:“是这个意思吗?”

高浩点了点头。

杉杉这才明白,说:“那我明白了!但是我也没有得看呀。”

高浩一下子不明白她的意思,竟呆在那里。

成嘟倒听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悄悄的对高浩说:“她是说,她没有这些书。”

高浩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她担心拒绝,所以用试探的话来问询罢了,就说:“你可以借回去看。”

杉杉却又问:“借我两本可以吗?”

高浩听她又是试探,也不动声色,说:“那不行。”

杉杉一听一脸的失望,却也不敢再说话,只把那长长的头颅垂下来。

谁知,高浩随手收拾了二十本递到她的手上,微笑说:“两本可不够,要乘以十倍。够吗?”

杉杉一下子满脸欢天喜地,眼睛慢慢湿润了起来。

成嘟笑骂:“你这人真的好坏,连这么单纯的小妹妹都捉弄一下,真是没救了。”

高浩坏笑说:“谁叫她一而再的试探我,借书这小事都来试探,不卖个关口,怎么对得起她!”

成嘟对杉杉说:“以后你要看书,随便来取,不给你就抢,不用问他,他最喜欢故意装蒜。更不用理他。”

杉杉眼泪这时象雨一样落了下来,竟哭了出声来了。

高浩顿时慌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他伸手去握她的手,却又发现男女有别;他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背,成嘟又在一边,真急得他直搓手。

杉杉哭了一会,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

成嘟骂:“高浩,你以后别玩这种小把戏了,好不好!什么好事坏事都是你做了,还要把人弄哭,真烦!”

杉杉却破涕为笑,说:“我没事,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然后她又说:“这么多书,我看得很慢,我能看久一点吗?”

高浩孩童心性无时不在,又说:“十天够了吗?”

杉杉摇了摇头。

高浩眼睛一转又说:“十天再加十天,可以了吧?”

杉杉又摇了摇头。

成嘟跳了过来,伸手要抓他耳朵。

他忙躲了开去,对杉杉说:“那就一年吧!”

成嘟早就笑得坐在地板上,笑骂:“这坏蛋,真是顽皮到这程度,真没救了。”

杉杉这才知道高浩又是在开玩笑,也跟着笑了。

高浩看着她略显稚嫩漂亮而纯真的笑容,竟不禁呆了。

第六十五章 填人

新年开工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周,但还有工人没有报到,加上年前也有不少人辞职离开,对生产线不可谓不大。

赵铭从板线插机线回来,在办公室里唠叨:“nnd,再不招人回来,我再穿多两条牛仔裤受不了木经理和谈主管的性侵,没办法生存哇。”

平良干笑说:“赵哥,不用担心,在里面穿多两条铁制的内裤,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非常安全。”

高浩不由得扑哧一笑,说:“看来平良有经验,大家都得向他学习学习才行,大家一起来,把他裤子脱下来看看是否穿了铁内裤。”

赵铭亚菜一听,都一跃而起,和高浩一起来抓住平良,动手脱平良的裤子。平良双脚不便,跑又跑不掉,只好狠狠抓紧自己的裤子,不敢有半分放松。

银桃和另外两个女拉长,刚好在喝开水,见状吓得边走边骂:“一帮流氓头,个个下流得要死,快走快走。”

平良没想到三人如此疯狂,就大叫求饶:“放开放开,别脱裤子嘛,很丑很难看的,求你们了。”三人居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平良手忙脚乱,正紧急间,高浩突然放手,急叫:“木经理来了!”

平良赵铭亚菜三人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全部撒手在办公室里乱成一团找位置坐下来。

谁知等得三人片刻间伪装完毕,高浩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家四下里观望,却哪里有木经理的身影!

三人气得不轻,都围过来要抓高浩,他却早早从办公室的另一个出口跑了。

回到组装线,刚好碰到刘嘉嘉,他一脸的愁容,看得出他的心情坏透了。

高浩笑问:“嘉嘉,你也有不开心的时候?”

嘉嘉破口大骂:“开心个屁呀!赵铭那小子,他欠人,我也欠人,却偏偏去谈主管那里哭穷,非要我给三四个人给他。整条生产线现在才七十人,给他三四个,我七十人都不够了,他nnd,真想揍死他。”

高浩哈哈一笑,说:“不用担心,他都准备了三四条牛仔裤,内加铁内裤,保证不受性侵犯,你也赶紧做好准备。哈哈哈……”

嘉嘉听了,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说:“你小子也真是,看到我们有难题,就在一边幸灾乐祸,真不够兄弟。”

高浩得理不饶人,又说:“没有,我们是兄弟,两肋插刀的那一种,那就是在你的两边都插上一刀,那样才真正是兄弟!哇哇哇……”高浩作状给插了两刀的样子。

嘉嘉一下抓着高浩的肩膀,也作状在他的身上插刀的样子,说:“好,我也给你插上两刀,要不就不是兄弟了!”

这时谈主管远远走了过来,问嘉嘉:“现在生产数量到了多少还有,人调配给板线了没有?”

嘉嘉一下子就无耐起来,说:“谈大哥,我也难呀,人我本来就少了,你要我调人给板线也就算了,还要我赶数量,我怎么做得到呀!一句话说吧,你要命就有,要数量,只有每小时45台,你不给我填人,多一台也没有。”说到后来,声音竟大了不少,明显就是抵抗的意思。

谈主管知道他所言不虚,而且两人关系也不错,也不敢用强,笑着说:“你先调配给板线吧,过三天还你人,所欠人员也会尽快招回来给你填。”

嘉嘉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大哥呀,你人招回来了,再和我谈数量好吗?”

谈主管说:“那可不行,数量要保证有45-50部每小时,人员可能明天会有两个人给你。不用担心,中国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

高浩笑说:“唯独不缺人这句话不厚道,现在缺的偏偏是人。”

嘉嘉终于也笑了,说:“谈大哥最喜欢说假话套人,特别是我,看看明天是不是能给人给我填下去。”

谈主管只好说:“生产线多,每条线都要招人,人事招工压力也大,真不能保证。但是有个小办法,可能会有用,你自己去招工窗口那里领,最好看到有漂亮的女孩全要回来。”

嘉嘉一下子醒悟,双掌互拍了一下,说:“怎么我就没有想到呢!”

他一说完就双脚冒烟,转眼就一溜烟往人事部方向去了。

谈主管见计得逞,笑了笑就离开了!

高浩四周搜索成嘟的身影,原来她就坐在q2的位置上。由于有两个品质qc自动离职,成嘟只好自己坐上去顶替两个岗位的工作。这样一来她就累得够呛,又要安排工作,又要自己上阵顶位,而且是顶两个,有时还要给生产线催得要崩溃。

生产线是负责生产,数量第一;而品质部负责质量,却是质量第一。这样就变成两个部门常有冲突,甚至有时要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高浩看着她的困苦样子,心中想帮却又帮不了,只有徒叹耐何!

这时,关姐过来巡视,看见成嘟坐在那里,开口责骂:“成嘟,我让你当拉长,你却坐在那,很累吗?其它的事不用管了,是吧?”

成嘟佩带着耳机在测试,却没有听到关姐的话,直至旁边的qc摇了她一下,她才发觉关姐就在背后。

她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然后站了起来。

关姐的脸色更加阴沉,说:“还要我说一遍吗?”

或嘟晃了晃刚刚拿下的耳简,说:“我刚才在听机,没听到,请再说一次。”

关姐一下子声提升了八度,说:“我是让你管她们的,不是让你坐在生产线上享受的。”

成嘟本身就已经受苦受累,不曾想竟然遭到上司如此的责备,就气脑非常,大声说:“哼,享受?我可是一个人做三个人的事,现在人手都不够,你以为我想坐在这里一人干两个岗位的工作吗?其她的qc现在都埋怨死我了,因为我不能顶她们的位子而不能去洗手间。你去看看,她们有哪一个不是从上班坐到下班,都是憋着上班的。”

关姐一下子语塞,但还是强横的说:“为什么欠人不抓紧招人?你是做什么的!年后开工都四五天了,欠人你都没解决好,当什么管理!为什么你不好好想想!”

成嘟委屈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说:“是呀,是我的错,我写了招人申请是我的错,人事部没招到人也是我的错,我一人项两个岗位也是我的错。”

关姐没想到她竟然说出如此多的反驳话,倒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但是生产线却因为两人的争执而停滞,一时竟动弹不得。

早已经有拉长报到谈主管那里去了。

高浩想,一场大战难避免了。

第六十六章 舌战

谈主管一路去看生产线所形成的堆积的现象,越往q2位过来,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到得关姐面前,就已经脸如酱紫,怒气已经积压得如台风来临前的那一刻。

他也不直接去指责谁,只是冷笑的问:“关姐,怎么回事?要不要拿张凳子来让你坐在这里慢慢聊聊?”

关姐不敢做声,只是向成嘟打眼色,想让成嘟坐下去继续工作,可是成嘟却不予以理会,只一味站在那里擦着湿润的双眼。

可是谈主管性子却不好,性子一下子就暴发了,骂:“关大姐,我拜托你别来我生产线找事,你一来我就要停拉。你看看,现在整条生产线都瘫痪了。拜托了,你有空到别处去,让他们停拉,我会很高兴。让我停拉,我会很不开心。又或者,有空你就待在你的办公室里,我也会烧香拜佛。”

关姐无可耐何说:“谈主管,我也没办法,我们欠人,一下子没法填补人员上去,所以才会有堆积现象,过两天就会好了。”

谈主管得理不饶人,又说:“欠人?谁不欠人!但刚才可没有堆积成这样,我可是随时监测生产状况,可不象你总是待在办公室里当大爷。”

他转而又问成嘟:“成嘟,怎么好好的,刚才一直都没有问题,现在却全卡死在你这里。这半小时的损耗可不是一个人!它是七十个工人,十多个品质,六七个管理的损耗,谁背这个锅。说说吧,关姐。”他转而问关姐。

关姐面色铁青,一时不知怎样回答。

成嘟这时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哭泣着说:“我受苦受累的一个人顶着两个岗位,辛苦就不说了,可是就是有人说我坐在这里享受,明明缺人大家都知道,一下子招人招不到我也清楚,可是不让我顶岗位这一条,也不知道是谁定的,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当拉长的就好过多了。”

谈主管这才清楚是关姐不让成嘟顶位才导致这场堆积事故,他冷笑的伸手一摊,说:“哼,关姐,我了解清楚了,我真无语了。”

这时刘嘉嘉从人事部赶了回来,还带着两个新工人,本来就脸色兴奋,却看到拉中有谈主管和关姐站在那里讨论,再看生产线停滞不前的样子,就知道出事故了,那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他赶忙把带来的两个工人交给组装前端的拉长高庆林,叮嘱了几句就直奔q2位去了。

高浩一看,知道可能对成嘟会有不少危机,一个处理不好就会给成嘟带去莫大的责任,因为殃及池鱼的事在工者路上可不少。

他想及此,马上向嘉嘉迎了上去,在阿金的位子他截住了他,偷偷对嘉嘉说了几句:“小心!要保护好你老乡,她可能保护不了自己,靠你了,事情是关姐的错,但注意她狗急跳墙。”

嘉嘉偷问:“怎么回事?”

高浩低声说:“你去一问就清楚了,现在不宜多说!你尽量把事情闹大一点,把关姐拉下水就可以了。”

嘉嘉点了点头,就急忙过去了。

高浩很清楚,一个小事件,或许就会让一个普通的工者失去工作,不是因为能力,只因为你是当局者,那就够了。或者因为你说话不当,或者因为你没把关系撇清,那你就非常有可能是一个替死鬼!

高浩为了避嫌,不马上过去,东转西转的才回到事故地点。

这时李总管和木经理都已经在那里,争论的程度已经白热化,高浩慢慢走过去,就在成嘟的身边,极小声的对成嘟说:“你现在马上坐回你的顶替岗位上,要不然你可能会引火烧身,你也别问为什么,事情过了你就会清楚了!”

成嘟也不抗拒,就回到q2的岗位上了,生产线终于慢慢得以继续生产。

这时,李总管变成了一个和事佬,说:“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关姐无非想让品质更有保证罢了,但她不清楚人员欠缺对生产有影响。关姐,下次就不要这样了哈。”

嘉嘉可不是个容易过的坎,他愤愤的说:“关姐,你也许久没来我生产线了,你一来,我们个个都得看你脸色做人,你是觉得你的脸够大还是不够大呢?但是你一来吧,我们就得停拉瘫痪,是不是我们得罪了你呢?还是我们亏欠了你?不妨说清楚,以后别玩阴的。”

这几句话简直就是要她下不了台阶,她一向自负,却从没有象今天这样让自己不但说不出话,而且还不清楚后面还有什么更难堪的。

她只得陪着僵硬的笑脸说:“咳咳咳,都怪我不清楚内情,你们说得对,我检讨我的做法,都怪这妮子没有和我说清楚。”

嘉嘉知道她是要借机下台阶,但是一下要把一些责任转嫁给自己的同乡,就知道高浩刚才所担心的是有道理的,忙用话去截住说:“关姐,你自己错了就好,别把事往别人身上推,爽快些承认就好,何必呢!”

木经理一直就没多说话,这时才开口对大家说:“这么简单的事,我就听了一整天的吵闹,还要吵到何时为止呢!”

这时关姐似乎看到了脱身的机会,却不甘心,说:“不是我要推卸责任,这是实事求是,我确实是不清楚她要顶位,她也没有向我禀报过。”

这时谈主管却出奇的平静,高浩已经猜到几份他何以不对关姐施加指责的原因,谈主管和李总管是很好的关系,而关姐和李总管的关系在传说中也是非常微妙的关系,因为他们互有利益。

这时高浩走过去问嘉嘉:“嘉嘉,你生产线的工人安排,你是否每一个都向谈主管汇报,然后,你的拉长顶位是否也要向谈主管汇报呢?”

嘉嘉大声的说:“报个屁呀!每个人都向谈主管报,那不让谈主管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你说,工人要离位去上洗手间,难道要去向谈主管打个报告让他批准?”

大家看着两人在唱完双簧,一下子有人脸色铁青,却又有人私下里偷笑。

木经理脸色更加难看,对关姐说:“关主管,你别再多说了,再说下去就真的颜面无存了,也就成了狡辩了。你觉得呢!”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关姐看了看成嘟,接着又看了看高浩和嘉嘉,就悻悻的走了。

其他人也只逐渐散开了。

高浩终天吁了一口气,心想:危机时时有,下一个又会何时到来呢?

第六十七章 惊醒

晚上不加班,高浩吃完饭回来,才回到楼下,成嘟也已早早在那里等候。

看得出她因为今天的事故,弄得并不开心。

高浩看看天色还早,就说:“嘟嘟,晚上不加班,咱们去河边走走。”说完就拉着成嘟向南的大河走。

听说大河是条运河,是人工和挖掘机开挖而成,是为了沿河两边的居民饮用水而专门开挖的,全长超六十公里。

两人走在河的左边,河水很满很绿,河两岸都有三三两两的人们在散步,这显得人和自然,很和谐!

高浩感觉到成嘟的手很冰冷,就轻轻握紧了些,说:“嘟嘟,今天我知道你很委屈,我却没办法帮你。”

成嘟幽幽的说:“我知道,你也帮不了我很多,毕竟我们不同部门,是对立的关系,你就算是帮,你和关姐级别也不一样。你又怎样帮我呢?”

高浩见她还算理解自己,放开她的手,转而揽着她的纤纤细腰,说:“谢谢你理解我。不过我还算是对得起我的心,还有我对你的爱。”

成嘟一听有点不明,侧身问他:“什么意思?”

高浩笑了笑说:“在鸿沥厂,象关姐这种阴险的小人,你今天可能就会给她逼得吃不了兜着走,好在你同乡嘉嘉肯帮我,要不你最起码都会给罚款处理。”

成嘟满脸的不信,说:“又不是我的过错,关我什么事,大家都清楚是关姐让停的。再说,嘉嘉帮你?”

高浩说:“你别不信,你说说,停拉是不是在你的岗位里?”

成嘟说:“是的,那又怎样?”

高浩又说:“是不是你停流水线才停?”

成嘟说:“是的,但是……”

高浩马上截了她的话,说:“你说是就行了!人家不一定会听你的其它解释,罚你款或者辞退你总找到了理由。”

成嘟一听,大怒:“高浩,为什么要罚我钱,又不是我的错,我不服。”

高浩一本正经的说:“不用你做错,只因为你说错了话,那就变成了是你的错。”

成嘟好象有点开窍了,但仍有一点不死心,说:“我没说了什么嘛!”

高浩冷笑说:“你还没说什么!刚才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连连说了两次是的是的,那就够了!”

成嘟回头想了想,不禁全身冷汗。

高浩又说:“要不是我让嘉嘉故意过去把事情弄得大些,估计你哭都没有用,毕竟停拉停了半小时,这事故你一个小小的拉长可扛不住。”

成嘟愤愤的说:“原来是你让嘉嘉帮的我!为什么我扛不住,关姐就扛得住?”

高浩又揽住她诱人的腰肢,说:“没有其它,他们高管是卸锅的,我们都是背锅的。”

成嘟一时沉默了下来,想着当时的情形,确实很容易就成了背黑锅者。

高浩又说:“如果嘉嘉回得再迟的话,你就危险了,我可以跳进去解围,但有可能我也是引火烧身,因为在场的,还没有其他人能为我们说话。”

他顿了顿,说:“好在嘉嘉回得及时,我能让他帮得上忙。不过,事情就算发展得更糟糕,最多也不过是我们不干了,一走了之!”

成嘟听他说得轻松,但自己听得毛骨悚然,因为要走也会不容易。她一下子冲动得跳到高浩的面前,紧紧的拥抱着他,焦急的说:“浩,你别轻易说放弃,我也不轻易放弃。有你,我愿意委屈下去。”

高浩感受到她热炽的体温,微笑说:“宝贝,没有那么严重,怎么样也不会饿死我们。”

成嘟却越发抱得更紧,那唇在他的脖子上轻吻,哭泣着说:“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要和你一起。”

高浩一阵晕厥,他挡不住她的热浪一阵阵袭来,他的唇也火烫得要灼穿一切,而成嘟就是他的爱海,她能让他火一般的唇回复到正常状态。

夜色已微暗,俩人热烈的拥吻着,虫儿好象在为他们助庆,正叫得欢快。

成嘟的火热已不可抑止,轻叫:“浩浩,我要你。”

高浩只“嗯”了一声,就伸手拉着她往回奔。

刚打开房门,高浩正要开灯,她就制止了。然后轻轻一跳,就跳上高浩的身上,热吻再度补来。

高浩低笑说:“女流氓,今天帮了你,你是要以身相许吗?”

成嘟娇喘吁吁的说:“臭流氓,我发觉你很烫,一定是着火了,我是趁火打劫,行不行呀!”

说话间,两人都已剥了个精光。

高浩突然说:“我先洗个澡,脏!”

成嘟却说:“不行,一起!”

高浩却又说:“不行,水冷!”

成嘟野蛮的说:“不行,刚好降降温。”

高浩只好抱着她进入冲凉房,一阵冷水下来,成嘟尖叫了起来,梦呓的说:“冷,抱紧我。”

他抱紧她,她却继续命令他。

他只好执行她难以抗拒的命令,因为她的命令有致命和无限的诱惑。

两人洗完澡出来,回到床上时,都已累得筋疲力尽。

高浩摸着她如貂绒般的背部,笑说:“女流氓,你打劫的手段可真高明,我的衣服都给劫了个精光!”

成嘟娇笑说:“你都劫了我不知道多少次,让我劫一次也不多!”

高浩说:“那好,轮到我了。”

说完,成嘟的欢笑声又起!

到得半夜,成嘟突然从梦中醒来,轻叫:“糟糕了!”

高浩朦朦胧胧的问:“嘟嘟,怎么了?”

成嘟说:“可能我爸妈来了!我现在要回家了!”

说完起来开了灯,就去收拾她来时的一大包行旅。

高浩忙爬了起来,去抓住她的双手,说:“你现在回去也不济于事的,等天亮再说吧。”

成嘟却急得哭了起来,说:“他们一出来发觉我不在家里睡觉,一定会气得要打死我,还会带我走。我该怎么办?”

高浩心中一紧,只得说:“不用怕,我会和你一起承担。”

成嘟更急了,哭得更大声了,说:“不行的,你我都承担不了,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已搬出来陪你了,他们一定不会轻易同意的。”

高浩只好拥抱着她回到床上坐着,然后拉过被子包紧她冰冷的身体。

渐渐地,她的情绪缓和了过来,高浩才说:“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有事,我们一起担着。没事,是最好的,是不是?”

成嘟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高浩轻拥她进入被子,直待天明。

明天,是下暴雨还是出太阳呢?

第六十八章 储地

天才刚亮没多久,高浩就醒来了,他看了看时间,六点二十分。

他推了推成嘟,说:“宝贝,起床啦,回去啦!”

她却拉着高浩的手,眼睛也不睁开,娇声说:“我不回,我还要睡。”

高浩问:“昨晚不是说,今天天一亮就回去吗?”

成嘟赌气的说:“不回去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我不管。”

说完她又把高浩拉进被窝里轻轻的拥抱着,两人又温存起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突然掀开被子跳了起来,说:“快点快点,我爸妈来了,我得马上走。”

高浩看着她神经质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但也只好跟着起来。

两人洗刷完毕,拿着成嘟的行旅就走,到了成嘟的住处楼下,高浩把行旅交给她,让她自己上去了。

过了二十分钟,成嘟下来了,她脸有喜色,说:“爸妈还没来,我是自己吓自己。我上去把所有的东西都伪装好了才下来,我终于放心了。”

高浩埋怨说:“你就放心了!你吓你自己也就算了,把我也吓得睡不安稳,过分了哦!”

成嘟也不答他,只是略有所思的说:“也不清楚为什么,爸妈到现在还没出来!”

两人回饭堂吃完早餐,就已经是七点二十多分了,上班的人还不算多,但也没有什么值得停留的,就慢慢往上班的方向走去。

才刚进得工厂区域,高浩就说:“嘟嘟,好象有什么不对。”

成嘟笑着说:“有什么不对!傻瓜!”

高浩停了下来,周围打量了一下,终于说:“唔,我发现了,那边的空地上插了很多小旗子,不知有什么用途。”

成嘟跟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东面的那一大块的空地上,有一部分空地已经给各种各样颜色的小旗子包围了起来,有些地方还插了一些竹片。

成嘟问:“咦,围了这么一大块地要做什么呢?难道是要做什么吗?”

高浩一听就好笑,说:“是的,围着就是要做什么呢!”

成嘟骂:“你说清楚一点,围着要做什么,你也没说清楚。”

高浩大笑,说:“我学你说的,你说是要做什么的,我说的就是做什么的,这叫做妇唱夫随。”

成嘟一下子愣住了,想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意思,娇羞的说:“你呀,人家说的话,有任何漏洞,你都马上发现了,专门抓人家说话的把柄,你真的坏透了。还有呀,什么妇唱夫随,明明是夫唱妇随,你这话有毛病。”

高浩又笑了起来,说:“还说我喜欢挑你说话的把柄,你看看,话才刚说完,你又挑我说话的毛病了。哎,这种婆娘真是难伺候。”

成嘟气得要追高浩打,高浩却早跑在前面了。

差不多到了上班时间,好多人打完卡都跑到向南的窗口看那块圈着旗子的地。他们都在边看边议论纷纷。

高浩走了过去,正好亚菜也在,就问:“亚菜,那块地是做啥用的,知道吗?“

亚菜说:“哦,那是公司的储备用地,可能要扩建了。“

高浩伸头出去看了看,说:“这地块有点大呀,估计有一万平方吗?

亚菜也看了看,然后想了想,说:“应该没有,但应该有五千平方一层,长度大概有一百米,宽大概有五十米以上,嗯,超五千平方一层,那也足够大了。”

这时,v2线的科文凌霄汉也走了过来,说:“那宽度当然不止五十米,而是八十米,每一层是八千平方左右,一层至少有两个车间。

高浩一听,不禁咋舌,要知道八千平方米是多宽,一条装壳线的总面积一般只有六十米乘以五米,那就是一层就可以开二十六条装壳生产线,那可是很庞大的厂房了。

高浩又说:“这个圈起来的地只占了这一列的空置用地的一半,那就是说,这一列还有两个八千平方的厂房要建,厉害了!”

凌霄汉指了指东南角方向,说:“不止不止呀,那一列才大着,那一列还有四个八千平方的储备土地,听说以前这里是个山头,是给现在的厂长以每平方五元的超低的价格买下来的,因为当时买时,唐霞镇并没有怎么开发,当地政府难得有个机会有金主看中这个荒废的山头,所以折价到5元买了给他,而且是银行贷款买的,到现在,这价钱估计都翻了40倍以上。”

亚菜说:“听说呀,现在建的厂房全是公司出的钱,而地却是厂长的。”

凌霄汉点了点头,说:“人的命运真的很难说,一到运气到了,走路摔跤都会碰到金块。听说厂长以前就是一条村子里的小会计,碰上改革开放,又让他碰上有工厂要地,还让他当了厂长,一下子身价过千万。”

高浩说:“按这样计算,他的身价又何止千万!已建的四幢厂房,还有三幢宿舍,再加上地皮,在未来还在不断的更加值钱,公司建了的厂房,搬又搬不走,那就相当是他自己的。大家说说,他的身价真正不可估计呀。”

大家听他如此一说,都觉得分析得确实没有错。

这时上班时间铃声响了起来,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了。

高浩回到阿金的岗位上坐定,阿金问:“刚在大家在窗口那里,是说外面那个储备用地的事吧,知道什么时候开建吗?”

高浩说:“我们也不知道,按照鸿沥厂做事的风格,估计一个多月左右必定会有行动。”

劲秋吃吃的笑说:“浩哥,你觉得鸿沥厂的风格是怎样的?”

高浩一本正经说:“唔,我觉得鸿沥厂的做事风格还是很不错的,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风风火火。每个人都很有责任,也很拼,分工也很清楚。估计这也是它不断状大的原因,它的储备用地也才能用得上。至于其它嘛,我不说,你们也知道。”说完,他露出那不可言喻的微笑。

阿金说:“工厂都是以发展为主导,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高浩却说:“那倒不一定,或者你觉得不重要的东西会让它万劫不复。”

这时,成嘟在远处对高浩打眼色,他走了过去。

成嘟低声对他说:“爸妈他们来了!”

高浩装傻说:“我爸妈没来,别骗我。”

成嘟气得两只大眼直瞪着他说:“我说的是我爸妈,你别装傻!”

高浩淡淡的说:“哦,你爸妈来了!我爸妈没来。”

成嘟狠狠的低声说:“下班我要你好看!”

她正想赌气转身离开,却又转身过来,说:“我昨晚的梦很准,好在今早一早回去了,要不麻烦大了。”

高浩也感觉好险,真担心有那么一天会到来。

第六十九章 表白

晚上又是不加班,高浩吃完饭从西门口出来,远远见成嘟在门口外面等。他走了过去,成嘟一脸的愁容,也不说话,拉着高浩往少人处走。

到得四下无人处,成嘟说:“我爸妈刚出来,我暂时不方便过去你那里了,估计得持续好一段时间。你就自己晚上看看书,或者找白冰和泉灵她们聊聊吧。”

高浩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不舍,也只有说:“好吧,你先回去看看。”

成嘟象风一样赶回家去了,高浩难免有些许淡淡的忧伤,两人一起腻在一起十多天,乍一下突然分开,想不到也会有一丝怅然。

高浩一个人回到宿舍,小休片刻,感觉有点孤单和无聊,他不太敢去白冰和泉灵的宿舍,就一个人上楼顶吹风。

这时天色已暗,楼顶空空荡荡,天空中繁星点点,晚风吹得他思绪随风飘荡。

可能是楼下刚搬来的那几个年轻人在播放歌曲,由于声音不是很大声,而且声音没有直传,所以听不清楚。他侧身把耳朵伸到声音传来的方向,才听清楚那歌正是新出没多久,却传唱得万人空巷的《想和你去吹吹风》。

他一下子歌兴大作,也跟着哼唱了起来,却越唱越大声。可是佳人不在,感触一下多了起来,差不多唱完时,眼泪已在眼里微微涌动。

“唱得很好听。”一把很熟悉的声音在由衷的赞了一声。

高浩一时想不起是谁,问:“谁?”

那声音娇声说:“是我,亚冰。”

高浩一听,颤声说:“你是白冰。”

她轻笑说:“是我。”

暗黄的灯光下,果然是白冰。她的声音本来很甜很温柔,但高浩却听得有点胆怯。

白冰才刚说完“我”字,人已经站在高浩的身边,还轻靠着高浩。

高浩忙离开她一点,她却继续靠近他,而且抓紧他的手,说:“我冷!”

高浩低声说:“你不能这样。”

白冰却说:“别这么小气,只抓着你的手,都不行吗?别想多了。”

高浩只得由着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两人默默的不作声,过了很久,高浩问:“泉灵呢,你怎么没和她一起?”

白冰冷冷的说:“她和一个男的拍拖去了,哪还用理会我!”

高浩装着笑说:“你也可以去拍拖呀,你这么漂亮,肯定有不少男生喜欢。”

白冰低下头说:“我不喜欢他们,不想跟他们去。”

高浩揶揄她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生,不拍拖太浪费了。”

白冰一下子抬高了头问:“浩,我漂亮吗?”

高浩说:“唔,你不是一般的漂亮,是特漂亮。”

白冰开心了起来,扭扭捏捏的说:“你骗人!”

高浩只得说:“我不骗你。”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很久,白冰才说:“没想到这里的景色这么美。”

高浩点了点头说:“还行。”

白冰抓着高浩的手更加的紧,弄得高浩不知道是挣脱好还是让她抓着。

白冰吸了吸口气,说:“浩,我不知道怎么才好。我觉得我很坏,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高浩不知道她何以说这话,问:“你怎么啦?”

白冰差不多用哭的声音说:“我……我喜欢上一个男生了。”

高浩终于喘了一口气,笑说:“那好呀,追他呀,向他表白呀。”

白冰终于哭了出来,说:“我不可以的,我不可以的。”

高浩伸手摸着她的秀发,说:“傻瓜,你喜欢上了的,为什么不可以!”

白冰晃了晃满头秀发,抹了抹眼泪说:“不说这了,说其它的吧。”

说完,她放开高浩的手,却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白冰终于忍着哭声说:“浩,我姐真幸福,我好羡慕她。”

高浩说:“幸不幸福,是天注定的。或许你将来更幸福,笑得美丽的人都会幸福。”

白冰破涕为笑,说:“你静说甜蜜的话,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女生喜欢你。”

高浩认真说:“我只要你姐喜欢我就可以了,太多喜欢会很烦的。”

白冰一听,整个身体一颤,说:“如果又有一个女生喜欢你,你会怎么办?比如是我。”

高浩吓了一跳,心想:这是试探吗?

但他转念一想,只笑说:“这种问题好难答!呵呵,但也不用答,你怎么会喜欢你姐的男朋友呢!是吧!”

白冰忽然淡淡的笑了起来,说:“是哦,我怎么会喜欢我姐的男朋友呢!我是神经病吗?不可能呀。是吧。”

高浩好象听她说的话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自己也听得开始有点胆战心惊了起来。

夜并不安静,山那边的虫儿又开始叫了起来。街道上的灯光照亮了天空的云层,又反射到白冰俏丽的脸上,但那上面的泪水已经成了两条河流。

高浩感觉到有点不妥,就说:“冰冰,回去吧,早点冲凉休息。”

白冰急了,一把抓住高浩的手,说:“等等,有些话我今晚不说,就很难有机会说了。”

高浩忙说:“不要说了,我要回去冲凉了,可能嘟嘟等一下会过来。”

白冰摇了摇头说:“她今晚估计不会来了,她爸妈刚出来,她今晚很难走得开。”

高浩大惊,问:“你怎么知道?”

白冰说:“我当然知道。”

高浩这才知道她早已经挑好时机来找自己了。

他忙要抽开给抓住的手,说:“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白冰一急,竟一把抱住他,大哭:“浩,你别走,我喜欢你,是我错是我不好,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好,你不喜欢我不重要。求你了。”

吓得高浩忽冷勿热全没了主意,他没想到自己竟陷入象文学作品里的情节那样,受两个情同姐妹的女孩同时青睐有加。

两人僵持了很久,白冰见他不挣扎,就问:“你也喜欢我是吗我姐还没和你好时我就喜欢你了,那时你才上班第一天。”

高浩心内更加凌乱,更加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想:我怎么办,成嘟一发现这情况,肯定原谅不了自己。

白冰见他不说话,就把他抱得更紧了。

高浩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楼梯下面有人叫:“冰冰,我给你带宵夜了,你就不要生气啦!”

白冰一听,赶忙撒手。高浩也从思绪混乱中醒过来,说:“亚冰,你不能这样,今天晚上的事,大家都当没事发生,好不好。你先下去吧,泉灵在找你。”

谁知,她的眼泪又突眶而出,对着高浩狠狠的嚷了一句:“不好。”就跑向楼梯口下去了。

第七十章 纠缠

这一夜,高浩很难睡得安稳,一整夜都是梦,梦里全部都是成嘟和白冰,要么就是两人在大吵大闹,要么就是两人都来骂他,到后来,他烦不过,就躲回老家,却又受到他大姐和老妈大骂,说他不该一脚踏两船。他无处躲藏,只好回来向成嘟认错,谁知白冰却拿了刀在后面紧追,一刀砍了过来,他一闪,却砍在门框上,“砰”的一声,却吓得他从梦中一跃而醒。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再摸摸床垫,汗珠已经把它弄湿了一大片。他起床在行旅袋里搜索良久,拿出已经很久没抽的烟,然后再拿出打火机点上一支。

他想,这次真不知道会怎样处理自己和两姐妹的关系了,本来他把白冰当成妹妹看待,想不到她却深陷进情感的怪圈里面,而且是不能自拨的那一种。

他也很清楚白冰的性格,大家都给了个外号给她叫“小辣椒”,可见她人虽然娇小,性格却是刚烈而敢说敢做。在平常时,她一发怒瞪眼,基本上都是个个都对她敬畏三分。这一次,如果弄得她一个不开心,说不准还真会象梦中那样,拿着刀来砍自己也说不准。

他百思不得其解,自从在成品机堆里她轻抱自己那次起,自己就极少去和她接触了,以免让她会有所寄望,就算是和她接触,也基本上是旁边也有成嘟在。

而这一次,她竟不顾一切来向自己表白,真的是差不多让自己无所适从战战兢兢,这也正说明了她的敢说敢做的性格,也更说明她的情感已经到了情不自禁的地步了。

他深深的狠吸了好几口烟,终于借着头昏脑涨之际又沉沉的睡去了。天刚亮,成嘟就欢天喜地的来告诉高浩,说:“我爸妈说,等年底让我们结婚,还怪我们拍拖这么久了也不带你去见他们。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通融。”

高浩笑说:“终于给你这女流氓得偿所愿了,可以把自己嫁出去了。”

谁知有人从门外闪了进来,手里却拿着一把刀,大叫:“不准你们结婚,你们结婚了,我怎么办?”

成嘟怒目而视,说:“你这小妹,你姐和你姐夫结婚,关你怎么事!”

白冰一点也不惧怕,说:“是我喜欢他在前,你可不许和他结婚。”

成嘟一手把她推开,说:“你快滚开,不要烦着我们。”

白冰紧咬牙关,不再答话,一刀砍了过来,吓得高浩一手拉开成嘟,那刀重重砍在地面上,“砰”的一声,火光四射,吓得高浩直弹起来。

他一跃而起,“砰砰砰”,原来是门外传来的声音,而且还伴随着“高浩高浩”的声音。他侧耳细听,终于听出又是白冰的声音。

高浩默不作声,任由她在外面敲。

白冰压低声音叫:“高浩,我知道你醒了,你开门。要是你不开门,我就大力敲,让大家都来看看。”

高浩一听慌了,忙跳了起来去开门。

白冰一下子涌了进来,直奔高浩的床上坐了下来。

高浩只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叹了叹口气。

白冰在黑暗中说:“浩,坐上来。”

高浩不理会她。

白冰急了,说:“你给我坐上来,要不我要大声叫了。”

高浩知道她的刚烈性格,真怕她会大叫起来,那时就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只好乖乖的坐到床上,白冰见他坐得太远,又说:“坐过来,我不会吃了你的。”

高浩又只得挪了过去,靠着她的身边坐着。

她半个身体慢慢的靠近他,两只手环绕着过去,又是拥抱着他了。

高浩低声说:“你别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会伤害到好多人。”

白冰冷冷的说:“我才不管,我只要和你好,什么我都不在乎!”

高浩心下烦乱,说:“你放松一点,我要透一口气。有点热。”

白冰轻轻放松了一点,高浩气恼的说:“你别这样,放开我不行吗?”

白冰狠狠的说:“不行。放开你又要溜。”

高浩没好气的说:“我不溜,我有话说。”

白冰把手撒开,说:“放开就放开,但是你说什么也没有用,我既然来了,你说什么也没有用,我就是要和你一起。你就不要浪费口水了吧。”

高浩叹了口气说:“你又漂亮又年轻,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给你姐知道,我们都麻烦了。“

白冰颤声说:”我也知道,要是给她知道了,我们的姐妹的情谊也就完了,可是我也不想,我也很喜欢你,我情愿什么都不要,姐妹情不要,我也要和你一起。“

高浩有点怒了,说:”你太私了,要知道你这样会伤害到你自己,也会伤害到她,可能还会伤害到我。这种事任何人都不应该做。你也不小了,应该有分寸,就算你喜欢我,也应该知道要克制。你不能太自私。“

白冰听他口气变了,心有不甘,语气也凶了起来,说:”我是自私,那又怎么样!你们又没结婚,我就有权利争取一下,我也没有错。“

高浩听她强辞夺理,心下气恼,却又没有什么理由反驳她,只得说:“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我和你姐先好上的,你就不该用强抢夺你姐的所好。”

白冰冷笑一声说:“说什么强抢!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抢我的,她抢她的,互不相干。”说完她又扑了过去抱紧高浩,脸也靠在他有胸膛上。

高浩全身燥热,却无计可施,只听得自己和她的心跳都急促了起来。

白冰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宠上,高浩想说的话就说不出来了。高浩只感觉她娇嫩的脸宠和纤细的腰肢,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有莫大的诱惑,再加上她的双手已经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挑逗,他更无法控制自己了。

他的喉咙深处已经在“嘎嘎嘎”作响,全身已经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冒汗,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在颤抖,他低吼:“你快走,快走呀。”

白冰那还管太多,她也进入疯狂的状态,娇羞的说:“要我走?太难了。”

说完,她直接推倒高浩,并把自己的脸贴到高浩的嘴上,说:“亲我!”

两人疯狂的亲吻着,他的手也已经不安分起来,狂暴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冰冰,冰冰,你跑哪去了?你跑哪去了?我一个人好怕。”突然,隔壁传来泉灵的叫声。原来是泉灵醒了,她们一向是焦不离孟,日间一起上班,晚间一起休息,睡觉时发现一起安睡的白冰不在旁边,她当然是怕得大叫了起来。

白冰一听,吓得魂飞魄散,猛的跳了起来,不一会就跑出子高浩的房间。

高浩长呼了一口气,走到门口侧耳而听,只听白冰埋怨说:“都这么大的人了,半夜还大呼小叫的。”

泉灵问:“你跑哪去了?我一个人好怕的。”

白冰骂:“我睡不着,到走廊的阳台里透透气去了,你也是的,半夜也叫得象杀猪一样。”

高浩关了门,回到床上,心想:好险,好险。

但他的心深处,已经有愧,也有惶恐,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

第七十一章 难逃

高浩再也没法入眠,成嘟和白冰两人的身影不停的出现在脑海。他绝对没有料到和白冰本来清清白白的关系,一夜之间就给白冰弄得一塌糊涂不清不楚了,自己本来也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却不知道让她糊搞蛮缠的挑逗几次就差点要举枪投降。若不是泉灵的胆小,恐怕早就和白冰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关系了。

他不停的责备自己,怪自己情不坚意不定,可是又想到白冰那泪流成河的样子,自己就怜惜不已,再想到她的美丽和诱人的身躯,就热血翻腾想入非非。

终于等得天亮,他的脑瓜子几乎给折磨得头昏脑涨,他赶紧起来洗了个冷水头。洗完头,他终于清醒了些,可是他又怕等一下上班碰到白冰,如果上班的路上再让她纠缠上了,那麻烦才不知如何处理。

他连忙刷牙洗脸,然后穿好衣服,然后出门。

他才刚锁好门,后面就有个声音叫:“亚浩,这么早呀!”

他一听那声音,马上就吓懵了,舌头打结说:“不……不……不早了。我要出去……去吃……早餐了。”

一说完就没命的跑下楼,却给自己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就跌了一跤,看得白冰“扑哧”的笑了起来。

高浩怕她会赶过来,赶紧爬起来向楼下跑下去了。

泉灵听到响声,一边刷牙,一边伸头出来问:“冰冰,姐夫怎么啦?”

白冰笑了起来,说:“他胆子小,一叫他,他就吓得摔了一跤,哈哈哈,笑死我了。”

泉灵也笑,但满脸狐疑说:“冰冰,姐夫可不象这么胆小,他高高大大的,一向是敢作敢当,连李总管之流也不能让他低头,他那里是胆小的人!”

白冰心有所指的说:“他胆子是大,但或者是色胆小也说不定呢!”

泉灵一听愕然,拉着白冰的手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的胆子大和色胆小有什么关系?和他摔跤又有什么关系?”

白冰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说:“没什么,我胡说而已。”

说完就进去梳洗去了,泉灵发觉这话有状况,却想不透,也就放弃了。

高浩回到饭堂打了两个面包,一碗白粥,找了个僻静的桌子坐下。他心事重重的一人坐在那里,无精打采的一口粥一口面包,吃得极慢极慢,倒没注意成嘟来找他了。

成嘟来到跟前,见他无精打彩的样子,以为他是不习惯没有自己在身边的缘故,就笑着坐在他的对面,说:“怎么啦,才一晚不在身边就不习惯啦?”

高浩一见是成嘟,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说:“你来了,爸妈还好吧?”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很需要成嘟,竟把成嘟的爸妈也称做爸妈,成嘟倒是有点意外。

成嘟嫣然一笑说:“那是我爸妈。”

高浩低声对成嘟说:“那是我们的爸妈。”

他突然以一个玩笑的方式暂时解开心结,心情慢慢就好了起来。

成嘟撇了一下嘴笑骂:“坏蛋,还不是。别乱说,给人家听到笑话你。”

接着她又说:“我爸过年时接了单大生意,他说有可能我们举家要搬走,而且要去很远,我都不知道这是坏消息还是好消息,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走,到时我和他表明你的身份,让你去他公司做个小职员也好。”

高浩一听倒是吃了一惊,就对成嘟说:“这可能行不通的,我一个做电子厂的技术人员,不适合在你爸公司谋事。”

成嘟站了起来,说:“这是后话了,现在先不说,到时再看吧。走,到时间上班了。”

两人下了饭堂的楼梯,然后走进厂区,见到圈起来的地块上已经放置了一些拖泥用的车子,还有其它的一些工具,看来工地快要开工了。

上了半天的班,高浩却不敢再到白冰的位子上,连走那里过都不敢了,他要去板线,也是绕了一大圈,从其它的路线转过去。

他闷坐在亚金的维修位旁边,想着凌晨发生的事,他还是心有余悸,却又热血翻涌。他感觉对成嘟心中有愧,却又总是对白冰念念不忘。

正烦闷间,嘉嘉匆忙的走了过来,拉着高浩就走。高浩问:“去哪里?”“去包装头位的高压测试位看看,听说客户投诉我们的高压有问题。”

高浩一听,心中大惊,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嘉嘉拉着就走,可不容他推辞。高浩心内不禁感叹:这真是越怕就越难逃。

原来白冰和泉灵的位子就在高压测试位的旁边,去了那里,就等于不能避免和白冰面对面了!

到了高压测试位,嘉嘉让测试工走出来,然后对高浩说:“听市场部人员从美国反馈的信息说,高压测试有个别有问题,要求我们把测试时间修改一下,从05秒修改到1秒,虽然这个1秒是超出了标准,但是这个客户订单量大,让我们满足客户要求,改为1秒的时间。”

高浩伸手去调整高压测试仪器的时间,却无意打了个呵欠。

白冰看到他打呵欠,就笑着说:“高浩,昨晚睡得不好吗?是了,昨晚我睡不着去阳台透气时,听到你在翻来覆去的,怎么啦?想美女想得睡不着是吧。”

高浩见她明知故问,心内气得直咬牙,心里说:还不是给你害得一夜不好安睡,现在还说得出口,小妖精。

泉灵也笑,说:“就是,我姐家里人出来了,可能不习惯睡不着吧。哈哈哈!”

嘉嘉干笑了几声说:“高浩肯定是想着你两个小美女,所以睡不着。小辣椒,你知道他睡不着,也不去陪陪他,真舍得他困呀。”

白冰用眼偷偷看高浩,嘴里却甜笑着骂:“嘉嘉,我最讨厌你,总是嘴里放屁,听着好烦。”

嘉嘉笑说:“烦我没关系,不烦这个帅哥就可以了。帅哥,这两个美女给你当老婆,好不好?”

两个小美女的脸上顿时泛起一堆红霞,白冰默不作声,泉灵却追过去要打嘉嘉,嘉嘉赶紧溜开了。

“都在做什么呢,乱来,等一下给谈主管见到了,又来骂我了!”两个小美女都是一惊,忙转回身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高浩见是成嘟,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瘦瘦的男孩。他不觉脸一下子白一下子红,站在两个和自己刚刚有暧昧关系的女孩身边,他可是第一次,所以又是紧张又是慌乱。

第七十二章 新人

成嘟转过身对那个瘦男孩说:“哎呀,我又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了。你再说一遍。”

那男孩向前走了一步,说:“大家好,我是姚文选,请大家多多关照。”

那男孩还有点稚嫩,但眼圈有点儿黑,他身材也很高,和高浩差不相上下,但他比高浩瘦多了,所以就显得要比高浩高。

成嘟对高浩说:“这个是我们的qe工程师,是我们的经理让我带来熟悉生产线的品质工艺的,你帮帮忙,带他熟悉一下qc岗位,我的q2位,昨天新来了两个qc质检员还很生手,我还得去检查一下她们的手法和漏洞。劳烦你啦。小姚,这是高浩。”

高浩心内烦闷,但也只得强推笑容,说:“你说话,我办事,没有问题的。”

成嘟坏笑说:“但是嘛,我不放心,你可别把这小弟带坏了。”

谁知那新来的姚文选却很不服气,说:“哎唷,这个大姑娘不会说话,他怎么可能带坏我,我不把他带坏了就好了,吃喝赌毒,我可是无一不会的。”

高浩和成嘟相视而笑。

高浩端详了他一下,微微一笑说:“姚小弟,看你毛都没长齐,就变成了大坏蛋?”

文选撇了撇嘴说:“以后你们会知道我的厉害的,高大哥,我们走,不理这个大姑娘,她看小人。”

高浩只得带他从q3位往q1位走去。

很多人都投去很新奇的眼光。

生产线总是如此,每次有新人来,都会有聚光作用,无数的眼睛会象凸透镜那样,把光线聚在一起,好象要把这个人融化了一般。

姚文选低声问:“这个大姑娘对你好象有好感,你得手了没有?”

高浩转头看着他,感觉又是一个人精,也不答他,反问他:“你说呢?”

姚文选两只眼睛骨碌碌的不停的转动,过了一会才说:“我猜猜,应该是得手了。要不,她不会直接带着我直接找你。连名字也不叫了,唔,关系非同寻常。同居了吧?”

高浩大吃一惊,心想:这个年轻人洞察力好强,以后自己的私密就麻烦了。

高浩更不答他,只是笑了笑,说:“这种事你就别问了。你要熟悉qc岗位吗?不想熟悉的话就随便走走就好了。”

姚文选忙说:“当然要熟悉,要不等一下给我的顶头上司邓生问起来,我可怎么办!”

高浩就带着他从q1的三个半成品品检岗位半检,然后又带他到q2的三个成品品检岗位中段全测,最后再到q3的三个品检岗位复测,逐一的把流程和一些检测过程简单的告诉他。

姚文选也很聪明,几乎是说过的都能记得**成。

高浩说得喉咙有点干,要回办公室去喝水,就想让他自己走,可是这个年轻人见高浩性格易相处,竟又跟着高浩去办公室,没有半分要自行去走动的意思。

高浩喝完水,就和他一起出来生产线,他又低声问:“高大哥,听说这里有人赌博,是吗?”

高浩转头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姚文选左右看了看,才说:“我想去看看,为未来大计筹谋。”

高浩笑说:“这有什么大计可以筹谋的,话说得有点大呀。”

姚文选不好意思,只得说:“也不是大计,但最起码得把我付出的讨回来。”

高浩觉得有点不寻常,就问:“你付出了什么?”

姚文选又压低声音说:“nnd,我给了500给李总管,还给了500给肖主管。一共花了我一千大洋啊。”

高浩对花钱买职位一事倒不太意外,只是对另一个有疑问,就问:“谁是肖主管?”

姚文选神秘的说:“肖主管就是我们qe品质工程师的主管,听说他只生了一个女儿,现在正和他老婆闹离婚。有人说,他是瞎了眼,他老婆人漂亮又贤惠,他女儿又聪明,都已经上初中了。”

高浩知道品质部有三个主管,一个qc主管,一个qa主管,还有一个qe主管,传说三人之中,只有qa主管为人正直,另外两个都是无所不贪,特别是qc主管关姐,贪污自不必说,骂人更是让人深恶痛绝。

另外一个贪污的,很早就听说是qe主管,但高浩来的时间不长,再加上这人极少出现在生产线上,主要是在客户验机部应对客户的接待,所以高浩并不清楚这人是何方神圣,姓甚名谁。

姚文选又说:“而且还听说,他在外面是有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我们公司不少人都认识,人嘛妖里妖气的,倒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高浩觉得这个比自己更年轻的年轻人对自己很信任,就心生结交之心,就对他说:“你想去看人家赌钱?”

“是的,这个可是我的爱好。”姚文选雀跃的说。

这时,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q3的位置,白冰不停的掉头回来看他,高浩说话间不小心和她的视线交接,吓得他拉着姚文选赶紧往q1位那端转头撒回。

白冰嘴一撇,心想:死阿浩,总对我不理不睬,晚上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姚文选感觉有异,却不清楚其中原因,问:“高大哥,为什么你会这么慌张?”

高浩有苦难言,只得说:“没什么,只是想起我较机测试位有点事要叮嘱一下。”

经过q2位,成嘟正在那里指导新来的品质qc,见他俩经过,就叫住两人,说:“小姚,高浩,有空你们帮我在q2的这个岗位加上外输入单边测试功能,现在要拨线测试很不容易兼麻烦。”

姚文选对高浩说:“高大哥,这个我不懂,你得教我。”

成嘟笑说:“亚浩,收个徒弟也很不错嘛,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多爽。”

姚文选一听,马上就反对说:“大姑娘,那可不行,我可不要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要常跟着他,我们俩人一起好办事。”

成嘟笑说:“你得问你师傅,你得小心他,他好坏的,小心他让你去跳楼。”

高浩笑骂:“嘟嘟,你别损我,我可没对你使坏。”

成嘟一听这话多少会有私密,就不敢接话。

高浩对姚文选说:“你去申请几个弹出的两组双刀开关,等一下我给个样品给你,你按样品申请就可以了,另外找几个电解电容,一个岗位要两个,再准备一小扎线材,到时我教你制作这个单边转换输入方法。”

高浩回到办公室拿了个开关给他,说:“你申请多几个备用,方便坏了更换。”

刚说完,姚文选转身就走,高浩马上叫住他,说:“后天星期六,我带你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记住,不可以和别人说,怕有影响。”

姚文选会意,就欢天喜地的去了。

第七十三章 名草

晚上不加班好象成了高浩一道过不去的坎,他不知要去哪里,宿舍是不能贸然回去的地方,除开成嘟会在。

但成嘟还是没时间陪自己,自己又不能把白冰对自己的纠缠透露一丁半点。如果让成嘟知道一丁半点,那可能会是灾难。以前曾经拉着两个小师妹看烟花,都让她喝醋喝了大半天,对于白冰的投怀送抱这事,让她知道,轻则是分手,重则杀人。

他一想及于此,背部就感到一阵阵的凉意。

他摸了摸脖子,然后到处漫无目的的浪荡,先是去了市场转了几圈,接着又去溜冰场看了看。

溜冰场还如上一次他和成嘟来时那样拥挤,他发现在这里才是躲避的好地方,白冰此时应该在自己的门口伺机而动了,看看让她等得久些能否知难而退了。

但他细想,以白冰那掘强而刚烈的性格来看,这样的挫折很难让她放弃。想念及此,他无精打采的租了双溜冰鞋上场。

可是他上场没多久,由于心情烦乱,接连被人群冲倒三次在地,虽然他身手好,不致于摔伤,但却严重影响了他再滑下去的兴致。

他把溜冰鞋退回柜台,就出到外面,他还是不敢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走在大路上一路乱走,累了就随处坐下休息片刻,无聊了就又到处乱转。他真没想到,连自己花钱租下来的地方,竟也不能回去独享自己的空间。

忽然他闻到远处一阵飘香,那是他曾经熟悉的味道。他好象找到了方向,就朝着啤酒妹那间粥店走去。

啤酒妹晶晶此时正在大忙,忽见他前来,又是高兴又是惊异,问:“什么啦?今天有空来看我?”

他低声说:“我累了,想借你房间休息一下。”

晶晶吓了一跳,红着脸说:“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胡来。”

高浩见她误会了,只好拉着她,靠着她耳朵说:“我是逃难来的,都走了一个晚上了,真的很累了。”

晶晶看了看他神色,确实不是说假话的样子,神情上倒真有几分落魄的样子,这才相信他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她赶忙去老板娘那里请了个假,然后带着他上到三楼。进了门口,高浩感觉有点不妥,说:“我怕对你有影响,我还是走吧。”说完又要出门去。

晶晶拖着他说:“不用走,我这种职业,难免会被人品头论足,我都不计较,你又计较什么呢!”

高浩只得坐了下来,他确实是累得不行,连晶晶坐下来靠着他,他也懒得动了。

晶晶问:“亚浩,你有什么难要逃,这么狼狈?有烂仔要找你麻烦?”

高浩摇了摇头,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好说:“你先去忙吧,你忙完后回来咱们再说,要不老板娘又骂你啦。”

晶晶出门后,高浩和衣倒下来,双腿已不听使唤。他一天思绪不停,双腿不停,真是身心俱疲,一躺下来,不到五分钟就沉沉入睡了。

待得晶晶下班回来,高浩已经是呼声大作。她也不去打扰他,就先去冲了个热水凉。

她从冲凉房出来,发现他已经醒来,就嫣然一笑说:“亚浩,你好象心事重重,怎么回事?”

他长叹了一声,说:“我都不知从哪里说起了,我可能闯祸了!”

他没有地方可以把心事说出去,已经郁闷了好象有半个世纪一样,突然就全盘对晶晶一口气的一一说了。

晶晶听完,也不禁眉头紧锁了一阵,过了一会,却又嘲笑说:“见过逃难的,却真没见过为情逃难的。谁叫你这么好的,还没有名草有主呢!”

高浩瞪了她一眼说:“你别取笑我了好不好?我不是名草有主了吗?我和嘟嘟早已确定恋爱关系了。你还这样说!”

晶晶微笑着说:“你这样也叫名草有主?别笑话了,现在这世道,就算是你结了婚,也说不定那天给别的女孩逼得嘟嘟撒手。其实,以前的名草有主是定义在是否确定男女朋友这么简单,但现在的名草有主却是定义在是否生了小孩,你明白了吗?关键是有没有人去抢你这个名草,要抢的话,有时生了小孩也还不敢言说名草有主。这只是个概念。当然,层次越深就越少人抢。所以你得赶紧结婚。”

高浩一听,恍然大悟,说:“好,我尽早和嘟嘟结婚,让白冰断了这念想。”

晶晶却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说:“她断了念想,我呢?你结了婚我也要抢。”

高浩吓了一跳,脸红了一大片,说:“不……会吧?”

晶晶一本正经的说:“是真的,肯定是真的。”

高浩不知如何是好,不敢和她对视,把眼睛望向别处。

晶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把手放了下来。

高浩这才知道她是逗自己的,一气之下,两手一伸,分别袭击她的腋下,她忍受不住在床上翻滚,气喘吁吁的娇笑了起来。

高浩停了下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吓了一跳,说:“晶晶,我要回去了,好晚了。”

晶晶慢慢停下了笑,说:“那你今晚不怕那个女孩再去纠缠你?”

高浩说:“我怕呀,但又有什么办法!”

说完就出门去了。

晶晶送他出到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说:“亚浩呀,我都担心要喜欢上你了!”

她转身回到房里,发觉自己的脸很烫很烫。

白冰晚上不加班,很早就回到租住的宿舍,经过高浩的房门口,发现他的门是锁着的,明显他没有回来。她偷偷上了楼顶,以为会在那里见到他,他却也没在。

晚八点,她又说去楼顶透风,发现高浩门还是上了锁,楼顶也没人。

她不知说了多少次要去透风,都没有找到高浩,房门都是锁着的。

泉灵骂:“冰冰,你今晚是做什么呀?不停的透风,我们房里空气不好吗?”

她只好说:“外面的空气肯定比房里的空气好些嘛。”

到了凌晨三点,她又偷偷溜了出来,去高浩房间看了看。她高兴起来,锁开了,人肯定在里面。

她侧耳听了听,只听到里的呼噜声,她的心又开始燥动起来,就轻轻敲了敲门,房间里的呼噜声停了下来。

她压低声音说:“亚浩,开门,是我。”

这时,那呼噜声却响起来了。

她又加大力度敲门,但那呼噜声却更大了!

她气得正想敲大声一点,泉灵在自己的房间却传来呓语声,她只得作罢。

高浩这时睡在床上,紧张得不敢合眼,听得房外面的敲门声,却装着打着呼噜,白冰敲得越响,他就装得更响,他担心白冰听不到。

第七十四章 入场

周六下午。

姚文选才刚上班就来找高浩了,但看样子,高浩还是很困很憔悴,却不知是什么原因。

他还是坐在阿金和劲秋之间的凳子上,不停打着呵欠,还不停的搓着眼睛。

阿金偷笑着说:“这小子最近好象好困呀,从上班到下班,打呵欠打个不止。该是和大美女晚上约会通宵吧。”

姚文选也在一边偷笑,说:“值得值得,扶墙都值得。”

成嘟也走了过来,问:“谁扶墙?”

高浩担心她还后面追问,追问下去很容易就会露出端倪,甚至会发现他和白冰的私情。毕竟这几天成嘟都没有和他一起,何来天天精神困顿呢!

他马上站了起来,问姚文选:“你的开关和其它料带来了吗?我们现在弄好那个输入单边转换测试架子,懒得她天天来烦咱。”

姚文选从裤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说:“拿来了,全在这里。”

成嘟见他们帮自己处理测试的架子,也不追问其它就走开了。

阿金笑:“奇怪了,男的毫无神气,女的精神百倍,真是男人难呀!”

高浩怕他说的话给成嘟听了去,忙一手指插在他的胸口上,阿金会意,也就不说其它了。

高浩让姚文选找张椅子坐下,就在阿金的位子上焊接了起来。

高浩边说边动手,只用了半小时就做好了。高浩又带着他去了技术部找了块亚克力胶板回来,然后把焊好的转换开关用热胶固定在胶板上面,终于大功告成。两人把装置弄到q2位,成嘟也还在那里,她让把装置装到q2位的第一个测试位。

当把装置完毕后,高浩就告诉成嘟和该岗位qc的测试方法:“这个开关叫无锁弹出开关,原理上是按成嘟的要求做的,操作很简单,松开手弹出来就是双声道有声,用手轻按下去就是单声道输入,示波器上面就会显示单声道输出。测试时应该用时有8秒左右就可以完成了。”

成嘟歪着头笑问:“就这么简单?”

高浩瞪了她一眼说:“嫌简单?那容易。重复做十遍就可以了。”

姚文选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说:“大姑娘,重复做二十遍就不简单了。”

成嘟一脚踢向高浩,笑骂:“尽出馊主意,越来越坏了。”

高浩精神不好,竟没法避开,结结实实的给她踢了一脚。

高浩痛得弯下腰来,成嘟急了,蹲下来想看个究竟。

高浩心中有鬼,怕她会问长问短的,一个不小心露馅,忙站起来拉着姚文选,说:“小姚,我们还有事,走!”

姚文选边走边问:“去哪里?”

高浩说:“去你想去的地方。”

两人去到六楼,高浩指了指楼梯顶,低声说:“今天星期六,几乎全部有赌瘾的人都会集中在上面的房间里,你要去也不容易,首先得有人带有人介绍,虽不严格,但也要有一定的保障,听说一般不欢迎不赌的去,拒绝旁观者,这是最近定的规矩。”

姚文选低声说:“那你带我去嘛。”

高浩拉着他下到三楼,这才说:“我可带不了,等一下我带你去找亚菜或者平良,他有入场经验,象我这种没去过的是不能入场的,你也一样。”

姚文选问:“他们赌的是什么?”

高浩说:“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以前曾偷看过是三公,还有可能是十三张。看大家的意见,听说一般是三公。”

姚文选搓了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高浩心内暗笑,心想:这人虽然是新人,却是个超级赌徒。

高浩笑问:“你这么喜欢赌,你到底是赌神还是赌棍呢?”

姚文选一本正经的说:“我可不是赌神,但绝不是赌棍。在这种地方,按我的个人能力和技术,我绝对不是赌棍。”

高浩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禁心想:也好,来个厉害角色,杀杀李总管他们锐气,让他知道还有人能让他剁手。

高浩低声说:“姚小弟,现在我先透露些入场的注意事项,入了场,你就不用管他是否是你上司,即使你的上司在场,你也不用理会。听说李总管可能技术不高,但是有好多人都是他的眼线和帮手,你得当心了。”

姚文选笑了笑说:“没关系,没影响。”

高浩又说:“你可别闹事,输了你就输了,怨不得他人,是你自己倒霉,你不认也不行,因为保安部和他的关系可是非常好的,你闹事闹不起。”

高浩以为他听了这些,最起码会有退缩之意,谁知道他竟又搓起他那干瘦的手来,还连连的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

高浩满脸疑惑,心想:他是故作镇静,还是胸有成竹?

姚文选看得出高浩不太相信自己,却也不在意,说:“高大哥,我今天可以入场吗?”

高浩想了想说:“可以入场,但最好你先不动手,先观察好环境,以后再试水。这里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整天,基本都是开放式的赌场,听说还不止一个地方。在板线那边还有一到三个,我们这幢有两个,但李总管这个是最大的。其它的都是小的。”

姚文选问:“高大哥,那你为什么不赌?”

高浩不好意思说:“我并不是不会赌,技术也不是差,主要是我非常受不了那种气氛,有烟雾,吵杂声又大,我入场后很快就会入睡。所以基本上十赌九输,我又何必去呢!”

姚文选大笑:“呵呵,你真怪,和我刚好相反,我一入场,就精神百倍,好象打了鸡血一样。”

高浩说:“那好,我现在带你去找入场介绍人。走,咱们去板线,他们一般会在板线。”

两人到了板线,却也找不到亚菜和平良,高浩向多人打听,才知道两人都入场去了。

高浩向他摊了摊手,一副无可耐何的样子。

姚文选急得低声骂:“nnd,怎么个个都是赌鬼!”

高浩暗笑,心想:骂人家是赌鬼,自己又是什么!

两人到处乱逛,却发现生产线上十有**的科文级以上的管理都不在。

高浩侧身对他说:“小弟,这些人都已入场,找不到介绍人了,看来你今天注定要错过了一场好戏。”

姚文选又搓了搓手,忽然左手拍右手,“啪”的一声,低声骂了一声“可惜”。

第七十五章 妙招

晚上和星期天都不加班,但高浩感觉头都大了。

自已租住的地方本来舒舒适适的,一下子变成无家可归的样子,想想又可笑又可悲。

如果成嘟不是那种醋精,自己好好的和她说清楚,她会明白自己,会和自己一起去解决问题。但按她的性格,明显就不是好办法。因为另外一个涉事者是她情如姐妹的白冰,她会很难接受她的背判。

如果白冰不是那种刚烈而多情的女孩,从简单的表白开始,自己就有可能婉转的拒绝她,把单方面的多情扼杀在盟牙状态,还能让她知难而退,把伤害减到最小。可是这个刚烈的多情女,象风一样疯狂,让浪一样横冲直撞,从一开始就表白,一表白就失控,一失控就抱抱,明显就是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最难的是,自己竟然不是那种铁骨铮铮的之人,对美女投怀送抱,不能断然拒绝,甚至还差点和白冰发生不该发生的事。若不是……若不是……高浩想及到此,就出了一身冷汗,成嘟对自己的情意如此之深,就差点给葬送在自己的手中,那才真的叫做冤!

他边吃饭边想,越想心中就越烦恼,心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搬出来了。可转念他又想:不搬出来那也不是办法,要想睡得好先提前睡觉那种日子可不怎样好受。宿舍里有几个大汉,睡起觉来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那种呼噜声简直就是让人恶梦连连。

看来自己得好好盘算盘算一下了,要不这样下去,得给这事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想过好多种方法,但都不可取,因为没有帮手,有些方法有帮手,也不可取,因为会有潜在风险。

他是个技术人员,本就是动不动就动脑筋想点子,现在是自己的重大问题,怎容得轻视!

他四周环视,就在不远处有几个很年轻的员工在那里边吃饭边笑边聊,他忽然记得,那几个年轻人正是年后新来的在自己隔壁租住的那几个。

他忽然有了个好想法,这可是个很现成的条件,它可以帮助自己实施这个妙招。

但是还没有很好的把握,于是他假设了好多个可能,也假设了好几个不可能,然后做推演几次,直到证实了自己的妙招可行,他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他直接走过去,坐在他们的旁边,说:“帅哥美女们,你们好呀,我是你们的隔壁住的,认识我吗?”

那五个年轻人点点头。

高浩又说:“我在书上刚看了个很有意思的游戏,不知道你们想不想一起玩一下?”

年轻人一般对新事物都有好奇心,对做游戏这种好玩的事,当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高浩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这个游戏好玩的地方在于,如果谁和谁说了其中的随便一样小细节,都会受到惩罚,而惩罚就是两周后的星期六晚上在旺旺粥店请客。如果大家都没有说出其中的小细节,那就是我输了我请客。大家说好不好?”

旺旺粥店就是晶晶那家大排档,小有名气。

几个年轻人都高兴说好。

高浩然后说:“那么我们来说说规则了,我举例说明哦。第一个人肯定是我,比如我把锁匙交给你,是了,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身旁的男生。

那个男的年轻人羞涩的说:“我是梁木深,我18岁。”

高浩点了点头说:“小梁,晚上九点左右我把我的房门打开,我走进去,你把房门锁起来,然后在九点到十点这段时间悄悄把锁匙交给另外四个人中任一个人的口袋里,记住,是悄悄放哦,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但是你得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哪一天什么时间交给谁要记清楚,然后第二个人假如收到锁匙的人是这个靓妹。小美女,你叫啥?”

“嗯,我叫赵如君。“那小女生倒不害羞,直接站起来答。

高浩又点了点头说:“好,假如你收到不知是谁给的锁匙后,你也得在十点到十一点这个时间段不知不觉的转交给第三个人,大家就要注意自己的口袋啦,要不受惩罚的就是自己,当然,你也要记录清楚哪一天什么时间交给谁。”

高浩接着又说:“按此类推,下一个也是如此,也是偷偷的把人家转来的锁匙在十一点到十二点偷偷转给下一个。”

高浩然后试探问:“我说到这里大家明白吗?”

由于是举例说明,大家都容易明白,所以大家都点了点头。

高浩拍了拍掌说:“好好好,大家都很聪明。最后一步了!晚上到这一步算是结束了。大家就放心睡觉了,一直到第二天,上一个拿了锁匙的人在早上7点准时打开我的房门锁,然后把锁匙从门下面塞进去,当然,完成这一步的也要记录清楚。哈哈,第一天的游戏暂告一段落。直到晚上9点,我又会把锁匙交到某个人的手上重新开始。其它的就按刚才所说的重新来做。”

几个年轻人觉得很有意思,都有跃跃欲试的想法。

高浩见大家都明白,终于松了一口气,继续说:“这个游戏要好玩,就要保持神秘感,大家都不能讨论它,最起码也要等一两个月后再说。是了,大家把自己当天做的记录下来,到两周后吃宵夜时再核对,是否有错,谁的错了谁请客。请客的我包百分之五十,其余的百分之五十按次数缴纳惩罚,游戏很简单,你们稍微注意一下就是了。但我希望你们交纳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哈哈哈……”

几个年轻人觉得这游戏还不错,可以玩游戏还可以有宵夜吃。

最后,高浩和大家道别,说:“你们先回去或者去玩,我九点左右会回来。注意哦,不可泄露秘蜜。”

已经是凌晨两点,白冰不知来高浩的房门口看了多少遍,但门锁依然锁着。她失望非常,高浩好象失踪了一样,但他去了哪里呢?原本以为成嘟爸妈来了,自己有机会和他多接触一下,但好象又失之交臂一样。

她感觉到自己既失落,又伤心。

高浩好久没睡过安稳觉了!

这一夜,他从一进房,就早早冲凉,没有开灯,悄悄的,他不敢制造多一点响声,连睡觉也是闭紧着嘴,生怕睡出响声来让白冰发现。

白冰不知道来了多少次,又怎么会知道高浩会在被锁着的房间里大睡。

第二天,高浩起得很早,他看到门口下面放着自己的锁匙。

他满意的微笑着,一条妙招,帮自己暂时解决了危机。

第七十六章 揩油

如此的过了三四天,生产线订单还不算充足,但有些生产线已经在加班了。

高浩的生产线不加班,吃完饭他也不回住处,此时还没到“游戏”约定的时间,回去也没有人帮忙锁门,没有人锁门会意味着什么!高浩很清楚,那白冰在生产线不时用那愤怒如火的眼光望着自己,他就知道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但只有如此,此时那还顾得了那么多,如果让她再主动接近,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他只好独自一人走回公司的宿舍楼房,去看看张师傅他们的电脑有什么新鲜玩意,听说他又装了一个看图软件,他得去看看。

去到宿舍楼下,房管亚姨见是他,就问:“你回来干什么?你不是和女朋友在外面双宿双栖吗?”

高浩笑说:“没有,我不是回来等你家的小美女吗?她来了吗?”

房管亚姨慎骂:“你等我家小美女,门都没有。”

高浩哈哈一笑说:“有门有门,你看看我进门啦。”说完,就闪了进去。

他正想上楼,后面有人叫:“亚姨,帮我买两个串q和一个**。”

原来是几个科文级的管理刚从外面回来,正要下单买**彩。

阿姨钻进楼梯口的小房子里拿单子出来,问:“买什么号码?”

那人说:“16串,32串38,**35,先记帐,发工资一起结帐。”

亚姨眉头一紧,但也只有把开好的单据交了给他。

亚姨正想又把单据本拿进去室内,外面又闪了一个人进来,却是姚文选。

他见高浩也在,问:“高大哥,你买了?”

高浩摇了摇头。

他又问:“要不要买些,我这里有钱。”

高浩笑了笑说:“我不买,我不喜欢玩这个。”

姚文选手里拿了张纸条,他把它和两百块钱交给阿姨,说:“我要买五个号码的串q,另外买两个特碰,是了特碰是多少倍?”

阿姨说:“是六十倍。”

高浩心说:居然又出了个特碰。

姚文选说:“那好,买五个号码十个串q是一百五(元),我这里只写三个号码,另外高大哥帮我给个号码,亚姨帮我给个号码,加起五个号做串q。特碰也用你们俩刚提供的号码,买五十(元)。”

亚姨提供了一个17,高浩提供了一个31。

亚姨兴高采列,说:“很少没开过这么大的单了,这个小帅哥就是有胆识。”

高浩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是是是,买大单就有胆识,没买就一点胆识也没有。”

亚姨撇了撇嘴说:“这当然,你说你有什么胆识!从来没买过**彩,从来也没赌过三公,这样的男人,算什么有胆识。”

高浩无耐的说:“你说得有道理,我确实没有胆识,等我有胆识了,我把47个号码全包起来。”

就自己上楼去了。

高浩上了三楼,在三楼的门口进去,没走几步就到了张师傅的房间,这时妙妙和芯蕊早已经占了电脑。

高浩一进房,就大叫:“到我了到我了,让我来让我来。”

妙妙和芯蕊吓了一跳,同时转过头来,发现是他,就相对而笑。

妙妙慎笑骂:“这个吹牛大王又来了。这次来却想抢电脑,真烦人。”

芯蕊嘟起嘴来说:“嗯,不管他,他就是一个坏蛋,专欺负我们小女人。”

高浩笑说:“你们可不是小女人,都可以嫁人了。”

两个女生站起来要打他,他却一闪,坐到电脑的前面坐了下来,用手去抓那个黑黑的据说是鼠标的东西。

他抓着鼠标,却不知道怎样使用,东转西转的,却没有一点动静。

他心慌了起来,问:“妙妙,我弄坏它了吗?你来看看呀。”

妙妙和芯蕊两人一看,笑得把腰也笑弯了。她们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要霸占电脑,却没有一点电脑的使用知识!

两人笑了很久,才稍缓下来,妙妙走了过来,手抓着高浩抓着鼠标的手,边操作边说:“看着啦,这个叫鼠标,左边的是左键,右边的是右键,先来说说左键吧,你拖动鼠标到指定的图标处,单击一下就是简单的选定,双击一下就会打开图标里面的内容;再说一下右键,你单击一下它,它就会跳出操作菜单,你可以按菜单需要点单击。嗯,你试试左键双击这个图标。”

高浩一下一下的点击那图标,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芯蕊笑着说:“你的手太笨了,双击要快点才叫双击,你这么慢,是单击。”

妙妙无耐,说:“他还没操作过,手都不听使唤。高浩,连续按两下。对对对,就是这样。”

芯蕊笑说:“喵喵,你抓着人家的手干嘛?是不是趁机揩油呀?”

妙妙一听,连忙放开高浩的手,那张娇嫩的脸马上涨得通红,大叫:“芯蕊,我没有,我没有揩油,我一个女生怎么可能揩男生的揩油!你乱说,我讨厌你。”

高浩的脸也略略露红,却说:“是没有,肯定没有。但是,喵喵,我感觉你的手不停在放电,怎么回事?哎呀,好麻好麻,有电有电。”

芯蕊一听,笑得直不起腰,只得扶着旁边的墙狂笑。妙妙给气得不轻,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他。

高浩也傻笑的看着她,看着她的样子,担心她会打自己,不敢再动电脑。

过了一会,芯蕊停了下来,说:“这个人的嘴,坏得不行,妙妙,把他的嘴扭下来。”

妙妙嗔声笑骂:“我才不扭他的臭嘴,我讨厌他。”

芯蕊奇怪的问:“喵喵,你怎么知道他的嘴臭,你不会和他什么了吧?”

妙妙羞得忍不住,追着芯蕊又捶又打,两人又打又闹的,却把张师傅吵出来了。

张师傅问:“你们怎么啦?别碰着电脑。”

芯蕊笑说:“喵喵抓着帅哥的手揩油,自己还爆料和人家亲嘴了,现在还打人。”

妙妙更羞了,大叫:“哪有哪有!她造谣她造谣。”说到最后一句,竟急得哭了起来。

张师傅笑骂:“年轻人这么害羞,亲嘴就亲嘴了,这有什么好奇怪和哭哭啼啼的。”

妙妙更急了,抢着说:“但是我没有嘛。”

高浩一听,叹了口气,说:“喵喵,你又说错话了。”

话音才刚落,芯蕊又笑说:“高浩,听明白了没有,她是怪你没有和她亲嘴。”

妙妙急得竟大哭了起来。

张师傅和芯蕊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存在的情事也给说得一个姑娘家大哭,倒真少见。可高浩也好不了到哪里去,他全身都羞得火烫火烫的。

第七十七章 豪赌

芯蕊见妙妙哭得有点惨,就轻抱着她安抚,说:“喵喵,说说玩的,这你要哭,是委屈呢还是怎么的?”

妙妙边哭边骂:“人家明明没有,你却说得好象是真的一样。人家以后会给笑得没脸见人的。”

张师傅笑说:“笑就笑嘛,有什么没见得人的。人家笑你,你就偏做给他们看。高浩,你说呢?”张师傅对高浩打了个眼色,然后把眼色抛向妙妙,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高浩借机会和妙妙好。

高浩假装没明白张师傅意思,因为自己已经名草有主,不宜动这种歪心思,却也不好意思不说,就说:“喵喵,你也真该拍拖了,我们等吃你的糖等得脖子都快得颈椎病了。”

妙妙用泪眼望着他,说:“就是要你得颈椎病才好,你慢慢等吧。”

这时胡清晨和齐天赐也过来了,刚好听到她说这话,都笑了起来。

胡清晨揶揄高浩说:“高浩,你又撞枪口了!小心女人的心很怪的,一不小心你就中弹倒下。”

妙妙终于停了哭,愤愤的说:“胡大哥,人家不是女人。”

高浩笑说:“胡大哥,你说错话了,人家不是女人,你看看,人家哪里象女人呀!一点都不象。”

其他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芯蕊赶紧帮她解围,说:“好啦,别把这天真的女孩又弄哭了。都玩去吧。”

张师傅和胡清晨几个人进入房内看电视去了。

芯蕊对高浩说:“你基础还差,你就站在旁边边看边学吧,有空去买台电脑书回来看看,或者有钱就去买台电脑回来,也让我们沾光沾光。”

高浩就站在一旁看妙妙和芯蕊操作电脑,果然里面有不少很动人东西,有时可以看图片,有时可以打字,有时还可以听歌。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进来叫:“齐天赐,上面赌三公了,去不去?”

齐天赐一听,马上就往外面跑开了。胡清晨跟在后面慢慢走,经过高浩身边时,问:“高浩,你去不去?”

高浩犹豫了一下,正想跟着出去,妙妙伸手拉着他,说:“你别去,会学坏的。”

芯蕊又笑说:“哎唷,这么快就管着他了?”

羞得妙妙连忙放开高浩的手,高浩想了想,还是跟随着胡清晨走了。

上到六楼,在大厅里隔开有个很大的房间,高浩跟着胡清晨进去时,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那厅里面共有四张铁架床,中间有两张比较粗糙的木桌子,这时已经被人门并在一起,就成了一张较大的桌子了。

从人群里面看到,有不少人早已经脸红耳赤,所以可以判断他们已经赌了很久了,应该是从下班就已经开始了。

李总管在发牌,他的左边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白衣管理,右边却是谈主管。

李总管发牌的速度很快,而且丝毫不乱,他的眼光非常有神,略带有凌厉的神色。三公赌牌花费的时间很短,不到十秒就赌完一盘了。

接着新的一盘又要开始,他压低声音叫:“下注了下注了,买定停手啊,不得反悔啊,发牌了啊。”

所有人纷纷下注,约莫只有10秒,注已下定停手。

李总管又低声叫:“停手了啊,发牌了啊。”

他瞬间就发完牌,大家屏住呼吸,等待开牌。

那身材魁梧的白衣管理低声喊:“大家一起开牌。开了喂。”

大家一起开牌,接着,有人惊叫,有人失望,有人赞叹,有人怒骂,一片混乱。

谈主管和那个白衣管理忙处理赔付,李总管却在不停的洗牌,不到一分钟,就又到了下一盘的开始。

高浩又扫了一眼四周,却发现姚文选半蹲在左边,此时他不动声色,却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总管手上的牌。

李总管又重复的叫重复的发下盘的牌,一盘接着一盘,庄家和散户却各有输赢。

高浩觉得空气太过沉闷,正想溜出去透口气。突然李总管叫了声:“三公!通杀!”

一下子让散户们呆若木鸡,无言以对。

有人见输得惨,骂了两声就离开了,有人见输了还想赢回来,下注下得却更狠了。

接着有人赢了低声欢笑,也有人输得惨不忍睹低声怒骂,群情汹涌,声音此起彼伏。

谁知接着又是两盘庄家通杀,直杀得各散户丢盔弃甲,一时间有很多散户们骂骂咧咧的走了一大半。

李总管说:“大家先停一停,先抽支烟。”不到半刻整个房间都是烟雾。

有人骂:“抽什么烟呀,想闷死人呀。”接着是两个女人的咳嗽声。

高浩一看,却是两个女的。

高浩奇怪,居然会有女的也来赌,倒是很少见。

过了不久,那两个女的终于受不住,走了出去,高浩感觉也不好受,也跟着出去。看了看时间,却吓得忙往楼下跑。

原来时间已经是超过“游戏”约定的时间,他没命的住下跑,只用了一分钟就到了楼下。

他急急的往租住处跑,才刚回到楼下,却看见成嘟一个人在那里走来走去。

成嘟一看见他回来了,就怒气冲冲的问:“你跑哪去了?我都等你一个晚上了。”

高浩虽然早已经想好办法应对,但心中也有点慌乱,说:“没……没有,我一个人无聊,去看人家玩电脑了。”

成嘟又问:“听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住了,你去哪住了”

高浩只得撒个慌,说:“你没来,我一个人闷,就回原来的宿舍那里住了几晚。”

成嘟半信半疑,说:“那你为什么今晚又回来了?”

高浩故作神秘的搂着她说:“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今晚一定会来,所以我今晚也就回来了。”

女孩一般也相信冥冥中的那种直觉,所以她也相信一大半。

两人回到宿舍,成嘟正想温存,高浩说了声:“等一下。”就溜了出去。

高浩偷偷走到那几个年轻人的宿舍,正好看到那个叫赵如君的女孩,就悄声的交待她游戏暂停一晚。

高浩回来宿舍,成嘟又要温存,可高浩又叫停,说:“等等,借你鞋子用一下。”说完就拿着她的鞋子放到门口,然后关上门,心想:成嘟在,难不成这样子你也敢来吧!

成嘟骂:“怎么你今天晚上怪怪的样子,怎么回事?”

高浩说:“没事,把你的鞋子放在外面,人家会知道我们在办事,人家才不会打扰我们。”

成嘟羞涩的低着头,笑骂:“谁要和你办事,没正经的大坏蛋,我才不要和你办事呢。”

高浩把她抱了起来,说:“这时候不办点事,会很无趣的。”

室内,两人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撕扯声也不绝于耳,那声音却传到门外。门外有个女孩紧紧的捂着耳朵,盯着成嘟那双鞋子,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第七十八章 玩粥

转眼就过了两个星期。

这晚是高浩对几个年轻人兑现承诺的时候,虽说自己只不过是利用他们帮忙解决疑难,但心下也有点愧疚,不请他们出去吃些东西略表歉意,心里真有点过不去。

高浩也约上成嘟一起,因为多一个人自己才不会受冷落。

才八点多,高浩和成嘟就从大道上一路走了下来,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晶晶的粥店。

可是那班年轻人比他们来得还早,他们早已经坐在哪里等候了,高浩出乎意料了。

但他转念一想,那也算是正常,年轻人的一般都会比较守时,象两周以来,高浩所说的游戏规定,他们都做得很好,守时守秘密。

高浩心想:以前不敢找熟人,担心会有泄密,也不敢找稍为成熟点的,看来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那几个年轻人看见高浩和成嘟到来,都齐刷刷的站起来,说:“你们来啦。”

成嘟看见他们站得笔直,象几个小兵,就眠着嘴笑了起来。

高浩看得也笑了,说:“别太拘谨啦,个个都象木头那样,那可不好,放松放松。”

几个年轻人的脸上才绽放出稚嫩的笑容,但笑得还是略有拘谨。

这时有个女的揉着眼睛走了过来,看得出她刚睡醒的样子,那人正是晶晶。

高浩诧异的问:“你刚睡醒。”

晶晶正想走近和高浩说上几句话,却看见他身边有个美丽的女,就站停下来微笑说:“我是晚八点上班的,睡过了!”

老板娘在一旁唠叨,骂:“拜托拜托,赶紧的招待客人,别顾着说话了。”

晶晶赶紧拿了帐单过来,高浩叫上一锅蟹虾粥,然后把菜谱交给赵如君,让她和另外几个点上几个菜。

点完菜后就让大家把记录表拿出来,高浩问晶要了支笔,就在上面画,他一会紧皱眉头,其他人又紧张起来站起来伏身去看;他一会又不停的点头,其他人又相视而笑。

到得后来,高浩终于拍手轻笑说:“对了,没错,你们的数据都没错,而且保密工作也做得不错,看来你们不用惩罚,只有我自己惩罚自己了。”

成嘟不解,问:“你们在做什么,还要保密?”

一边的赵如君神秘的说:“我们在做个游戏,但是不能把这个告诉任何人,要不就要受到惩罚。所以细节我也不能和你说,要不我就要付钱请客了。”

成嘟笑骂:“这个大坏蛋什么都玩得出来,他的脑瓜里都不知想些什么,专们找些奇怪的东西和你们玩,你们也陪他疯陪他癫。”

高浩心内暗自发笑,心想:这个秘密看来就只得烂我肚子里了,好在这些年轻人还算靠得住。

梁木深忽然说:“说来也有点煎熬人。我们每天晚上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就错了时间就麻烦了。”

另外的一个女孩说:“反正每天晚上我好紧张好紧张,下次我不玩了。”

梁木深问:“李秋妹,你又为什么会好紧张?我以为只有我紧张呢?”

李秋妹红着脸说:“怎么会不紧张!不知道怎么时候自己突然多了东西,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把东西送出去,我又不能和别人说,不紧张才怪呢!”

高浩心内不停的在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梁木深问旁边的稍肥的男生说:“杰仔,你紧不紧张呀,看你好象满不在乎的,你不紧张吗?”

肥杰仔用眼膘了他一眼,说:“不紧张才怪!我那都是装出来的,不过这个游戏还挺好玩,比躲猫猫好玩多了,我还想玩。”

高浩一听他说完,自己并没有想到,自己想出来的避难的一个妙招,竟给几个年轻人当成了真正的游戏,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家一齐望着他,不明所以。

高浩见大家望着自己,只得收住笑声,圆谎说:“其实我是想让大家做一个团队是否团结的游戏,没想到大家竟玩得紧张而刺激,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所以我就笑了起来。”

成嘟还是听得一头雾水,说:“你们玩这么好玩的游戏,下次也要让我玩玩。”

高浩笑说:“你可不能玩,这个游戏是儿童不宜。”

成嘟气得一手抓着他耳朵说:“我是儿童吗?我都比他们大,没看到你说他们是儿童。”

高浩痛得蹲了下来,忙叫:“你不是儿童,你是我的童养媳。”

成嘟一下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李秋妹耳尖,笑说:“他说你是他小时候养大的媳妇。”

气得成嘟在手上又加大力度,直痛得高浩连连求饶。成嘟只得慢慢松开手。

不一会,粥和点的菜都已经上来,那几个年轻人闻到香喷喷的粥,都站起来看。

李秋妹也不客气,就装了一碗,连呼带吹的吃了起来。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是当美味来品味了。

其他的也纷纷自己装粥,这可能是他们出来品尝的第一道美味。

高浩看着他们品尝美味的样子,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外面吃美妹时,那是几个人分享一小碗排骨汤,那幸福的样子和现在的几个年轻人没有区别。

李秋妹好快吃完了一碗,又站起来装,边装边问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白白净的男生:“区强,你下次还玩这游戏吗?你不玩我让其他人来玩。”

那叫区强的男生说:“不行,我要玩,这粥好玩。”

好多人听他说“这粥好玩”,都喷了一地粥在地下,连成嘟和高浩都笑得呛得不停的咳嗽起来。

李秋妹笑骂:“这粥好玩,那你玩你那粥好了。”

区强羞涩的说:“我说错了嘛,我是说游戏好玩,粥很好吃。”

成嘟忍着笑,说:“哎唷,这小男生就象小男孩,小男孩玩沙子,他玩粥,笑死我了。”

高浩忽然发现大家都光顾着吃粥,把三四道菜凉在一边都不吃,忙叫:“喂,大家吃菜呀,别只顾着吃粥,别浪费了。”

这时几个人才去吃菜。

晶晶这时拿了啤酒上来,高浩看见个个都是年轻人,就只叫了两瓶,其它的退回去了。

成嘟悄悄问高浩:“那个女的你认识她吗?她怎么总是在偷偷瞄你,有点臭不要脸。”

高浩吓了一跳,忙说:“我们的庆功餐常来这里吃,所以有点认识。”

成嘟又低声说:“认识就认识,但是她为什么总瞄你,看得我很不舒服。”

高浩吃了一惊,却不动声色笑着说:“哎唷,这娘子又喝醋了。”

成嘟羞红着脸,说:“我哪有!”

第七十九章 对策

高浩心想,这婆娘喝醋的神色已经表露无遗,却偏偏嘴里说没有。晶晶和自己的关系有点模糊,但她真不应该总流露这种神色出来,对于成嘟这种神经敏感的女孩,稍有不慎就让她逮着珠丝蚂迹大闹一场。

成嘟的总感觉到有点不对,却又想不起哪里有问题。

李秋妹忽然问:“浩哥,我们这里什么时候发工资的?我们快没钱了。“

成嘟也不去想那不妥的事了,就抢了话题答:“发工资是第二个月的二十号到二十二号之间,有时候可能要拖到月底。”

区强说:“我家只给了一百五出来,除了车费,还有生活开支,早已经一分钱也没有了,好在工厂包吃,要不我早已经饿着肚子了。”

李秋妹叹了口气说:“哎,就算发了工资,也剩不了多少,而且。还要每个月交介绍费。”

高浩一听,有点诧异,问:“介绍费?什么介绍费?”

梁木深说:“因为我们是一个老乡介绍进来的,所以我们就得交介绍费给那个老乡,每个月两百。”

肥杰仔停了筷子说:“我现在算了算,我们就算每个月加班一百五十小时,工资底三百八十五元,算起来全部的工资也只不过六百到七百元,去除生活费用,我们五个人现在还租了两个小房间,还要交每个月的介绍费两百元,除开全部费用,最多只剩下三百元左右了。”

高浩问:“为什么要交两百元的介绍费?工厂那里的人事部,自己拿身份证去报名就可以了嘛!”

李秋妹愤愤的说:“我们刚来,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报名不用交钱的,就糊里糊涂的答应了。”

成嘟叫了起来:“不交给他,看他能怎么样!”

肥杰仔“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说:“对,我就不交,看他能怎么样!”

高浩忙制止说:“这样可不行,得从长计议,你们老乡毕竟对这里比你们熟,他会找你们麻烦。”

成嘟瞪着高浩并摇晃他说:“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说你快说呀!”

高浩给她摇得头昏脑涨,说:“你别摇,摇坏了脑子,就想不到办法了。”

成嘟停了下来。高浩问:“你们这个老乡和你们很熟?”

肥杰仔说:“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我们偶尔会在过年时见面,本来我们几个人刚从学校里出来没多久,一直都是偶尔做点杂工,多数都是待在家里玩。过年时刚好他来我家说要带几个人出来,但要交介绍费,我们就说要来。当时也没有说每个月要交,以为只是一次性的,谁知进了厂,他却告诉大家说,是每个月都要交,我们几个只有忍着,但是每个月都交,我们都是白干了。”

李秋妹站了起来说:“反正我是不交了,要交你们交!我不可能白白把血汗钱交给他。他以为他是谁呀,地主老财吗?”

高浩忙让他坐下来,说:“大家不用急,慢慢想办法。他带你们出来,是领路人,介绍费是要给他的。”

成嘟脸色大变,说:“高浩,也没见你这样帮着别人的,明明他是故意讹诈人,一个普通工人加上加班费才五六百元,就要给三分之一的血汗钱给他!你不帮他们就好了,为什么你还要助纣为虐帮他们的这个老乡呢!”

高浩喝了一口啤酒,然后说:“大家认为这个介绍费是要给还是不给呢?”

五个年轻人有人说要给,却又有人说不愿给。

高浩这才慢慢的说:“我来说说,虽然说给他介绍费是不应该,但是,是他把你们带出来的,是吧。”

大家点了点头。

高浩又说:“好。他带你们出来是有恩的,在中国人来说,有恩报恩,大家认为这句话说得对不对?”

那五个人又连连点头。

“而且,当初你们出来前,都是说好给两百元的介绍费,这个是君子协定,不能反悔。虽然说它有一定不正当关系,但它毕竟是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达成的。大家说是不是呢?”

高浩接着又说:“我们说的君子协定,是一定要遵守的,要不就是言而无信,言而无信呢那做人的准则就没有了。那世界就乱了。所以我们要遵守合情合理的,不合理的咱们不用遵守。”

在场所有人都不停的点头。

肥杰仔说:“高大哥,你说的我们听,可以给我们认为合理的,每个月都给,咱们不给。大家说是不是?”

另外四个年轻人连声说好。

李秋妹却愁眉苦脸的说:“但是,我们每个月不给,他肯定来闹,我们毕竟斗不过他,听说他可是不简单的人。”

高浩叫大家附耳一起,低声说:“大家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个好对策,让他只要一次性的介绍费,不会要每月一次的。”

李秋妹问:“那是什么对策?能和大家说说吗?”

高浩又低声说:“这个对策还是不能让我们之外的人知道,要象我们的游戏一样保密,绝不能让我们今天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

高浩叮嘱完,就把后面的对策和大家细说了一遍,大家听完,都是喜形于色,拍手相庆。

成嘟坐过去,偷偷在高浩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原来我误会你了,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条好对策。”

高浩在她耳朵边低声笑说:“是不是晚上回去要奖励我?”

成嘟却冷笑了一声,低声说:“你倒想得美!刚才你帮他们的事是一回事,我帮他们谢谢你;可是有另一回事,等一下我得和你重新计算一下。”

高浩心里一凉,心想:她要计算什么呢?

餐会直到十点半,这才大家散去。

成嘟和高浩的两人走在后面,却是心事重重。

高浩伸手要拉她的手,她却甩开不让他拉。

原来成嘟在席上不停的想着自己觉得不妥一事,在高浩和大家商议对策之时,就已经想起自己觉得不妥的是什么回事了。

高浩问:“你怎么啦?好好的又不理我了。”

成嘟气鼓鼓的说:“我还理你?象你这种人,我就应该永不理你。”

高浩问:“你这是干什么嘛?我都不明白。”

成嘟瞪着圆眼看着他说:“你不明白?上一次你嘴上唇印是她的吧,以前我也就信了,但今天看她的眼色,我就知道你们还来往着呢!”

高浩听完她这话,七魂就不见了六魄,吓得早已没了主见。

成嘟见他怔在当地,就以为他给说中了,就更气得叫了起来:“你说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高浩急得没话说,只好紧紧抱着她,成嘟要脱身,可是怎样也没办法解脱他强有力的臂膀。

过了一会儿,高浩拖着她的手,去到人不多的地方,才低声对她说:“嘟嘟,你别想太多了,我确实是会受到其她的女孩青睐,但是如果我能守得住你对我的浓浓情意,那么其她的更多缠绕,也不会让我愧对于你。”

成嘟这才稍有平息,望着他诚恳的态度,这才信了他和啤酒女没有更深的关系。

第八十章 分析

才刚步入三月,生产线上好象就忙碌了起来,好多条生产线都是加班加点的赶货。

高浩看着排期,自己生产线的也在赶货,但新机还排得比较远,估计得到五六月份才有自己忙碌的份。

但好象技术部倒有不少事,张师傅都叫自己去帮过好多忙了,但是谈主管好象不大满意的样子。

但高浩可不管他那么多,正如妙妙所说的那样,他只能管他的生产,技术方面他可管不了。自己完成自己技术相关方面的东西,去帮技术部处理一些技术问题,说出来估计木生也不会去插手。这估计也是张师傅敢让高浩去帮技术部的原因,毕竟以后生产线如果还有技术方面的事要找到张师傅处理,那就得看谈主管和张师傅的关系来看解决速度了。

在局外人来看,技术部虽然还是全工厂的龙头部门,而生产部的几个总管和主管却想让技术部无条件对生产部俯首称臣,这种传闻在所有部门几乎形成共识:权力是李总管的,但解决问题除开技术部外,没有任何一个部门能完全协助生产线,即使是驻外地的开发工程师也不能。

曾经试过好多次,生产线出现的技术问题,开始时是让驻外地的开发工程师来解决的,谁知那些工程师来弄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法解决,最终不得不让技术部去找解决方案。谁知到了技术部,不到两天就解决了问题。这也是大家叫张苏为张师傅的称号的由来。

也所以包括木经理李总管之流的高管不敢过问太多技术部的问题,因为技术部的技术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甚至连开发部也不可以。

曾经有个传闻,张师傅曾有次有其它公司给了双倍工资,让他辞职过去当技术部门负责人,当时他离厂已经有两周,鸿沥厂的老板明老总回来,当时就大骂批核的高层,把那个高层骂得都哭了三天三夜,这话当然可能夸大,但也能证明张师傅在鸿沥厂的重要性。当时又刚好碰上有个棘手的工程问题没人能解决,逼使明老总亲自出马开车去六十公里外接张师傅回来。

张师傅回来后,工资连升三倍,宿舍单间,上班不用打卡,连吃饭也连升一级,和木经理同桌一起吃饭。张师傅作为一个主管,却享受经理级的侍遇,而他的上级李总管却没有,这就足以证明张师傅在鸿沥厂的举足轻重了。

最近高浩听说有好几款机子新机在量产时都出现了问题,而且还有一款机子出现了大问题,连刚出货的第一批货,都已经在返回的路上。高浩想:出货到了国外,然后原路返回,运费就会不少,这问题可见是不小。

高浩想到这里,就想去看个究竟。

高浩进去技术部,发现样机组那边摆了很多台很大台的机子,张师傅和胡清晨和齐天赐也在,这时却还有一个穿白衣服的主管,平良也在一边。

高浩猜,那个穿白衣服的应该是平良的主管,叫曹成伟,却有个两个外号一条叫曹操,另一个外号叫一边低。据说前面的外号是因为这人阴沉毒辣,而后面的称号是他这人的身体也有一个缺陷,就是走路时一边高一边低,而这个外号就是一个品质qc叫开的。

那主管个子不高,那双眼却很凌厉,看上一眼都会有点后怕。

只听他说:“张师傅,这机子总是卡壳,有时关机卡,有时开机卡,有时转碟卡,反正是卡得一糊涂,你得加班加点快点处理好,要不我生产线就全停在那里了。别人问为什么停产,我就说你这里没搞掂,你得调集所有资源来帮我弄。”

张师傅满脸不悦,说:“曹主管,你不能画道道给我走,你只要把机子交给我,说明不良原因,另外你去找关姐派人随时来测试,其它的你就别过问了。其它的我自己会安排。”

曹成伟自讨没趣,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张师傅见高浩也来了,叫上他和胡清晨齐天赐进了那个会议室,然后每个人发了一份原理图,那原理图上画了好几个圆圈。

然后张师傅在白板上画开了。

他说:“大家看一下左下角的q5,这个是控制马达的大功率电源管,所有的卡壳问题都是它供电无节制而造成的,这个五碟cd机关机时会自转动一次,开机时也会自转一次,这是什么原因呢?其实是刚通电时,cpu复位后这个q5会有一个控制电路控制它的基极电平,当电平低时,马达转动,基极的电平高时,马达停止。但是我认为问题不在这里,而是结构和线路的控制不合理才造成的。这样吧,胡清晨去搬一台机子进来,拆开左右壳,我们边看边研究。”

胡清晨出去搬机子,张师傅继续说这个机型的重要性,原来这个机子是五碟cd机,是公司最重要的一个开发项目,订单量是二十五万台,要在两个月生产完。但是由于结构过于复杂,单单那套碟盘就花了四个月,而且还设计得不好,总是有刮感和打滑现象,造成生产时总要加工不少地方。

胡清晨搬了机子过来,就开始拆除左右壳。张师傅又说:“这台机子的设计很差,在于结构粗糙,而电子又没考虑全面性能,到头来就又是我想爆头。”

高浩说:“张师傅,这机子的问题不算太严重吧。如果是太严重的话,当时为什么品质没提出来?”

张师傅苦笑说:“提出来?当时在做样机时,我就说卡碟问题,让开发人员解决,但弄了好久也没有下文。量产时,品质人员也说有问题,关姐去把那几个品质qc骂得落花流水,说是市场部订了船期,马上要出货,然后就出货。你说,这不是一群饭桶吗?现在好啦,又把我推上来了。”

机子拆开了左右盖,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机板和碟盘,一眼就看到那碟盘已经给卡得死死的,有张cd碟片还卡在那里拿不出来。

张师傅指着那机子,说:“大家看看,这机子现在就是卡死的现象,现在要解决这个问题得集中大家的智慧才能快速解决这问题。好了,现在大家开动脑筋吧,有什么问题可以马上提出来讨论。”

第八十一章 搭桥

高浩说:“先插上电试试,看它卡碟的现象是怎么样的。”

齐天赐忙阻止说:“先不要,先把碟拿出来,你现在插上电卡死更加看不到卡碟现象了。”

几个人动手想把碟片拿出来,难度却超出各人的想象,那些齿轮顺时针转过去,就很难逆时针转回来,因为结构上的原理便是如此;但是,不逆时针转动一点回来,那碟片就很难拿出来。

几个人拿了工具,一起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碟片取了出来。重新通电后,就重新放碟片去试,开始时怎样也试不出有卡碟现象,大家都说机子没有问题。可是张师傅却不这样认为,说:“既然刚才拆机都看到有卡碟现象,那肯定是有的。你们用非常规手法试试。”

高浩就去按那个转盘转换键,开始时慢转倒没有问题,后来快速按键后,转盘转得也越来越快,问题就出来了。

几个人有所领悟,原来在常规操作是没有问题,到了非常规操作时,问题就一一展现出来了,几个人就纷纷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和看法。

胡清晨认为,只要能禁止操作时做非常规操作就可以了。

高浩却反驳说,根本不可能让用户不做非常规操作,如果客户是个小孩子呢?那就肯定是卡死没商量了。

张师傅却陷入沉思,拿了支笔坐了下来,然后在纸上画了起来。接着又是一轮沉思。

高浩又去伸手把卡碟现象回复正常,正想重新去做其它破坏测试,妙妙带着几个人进来了,后面的是木经理和李总管。

木经理一进来,看见张师傅已经在处理问题,就满脸推笑说:“张师傅,有什么进展?赶紧说一说。我都给球叔烦透了,他今天就打了十几个电话来问了,连美国那边的市场部总经理都打了电话来骂人了。你得救救我!再不救我,我就不穿西裤了,改穿牛仔了。”

张师傅也不答话,还是在苦思冥想之中。

高浩操作完毕,又想了很久,才说:“张师傅,要让光头不被卡死,首先要使光头的架子先落下来,然后才能让转盘架转动。还有一个就是转盘架有个惯性,可能连续转动时会很容易卡到光头支架,这个也要注意。”

木经理瞪了他一眼,说:“你别吵到张师傅,让他想清楚。”

张师傅停止思想,说:“木经理,他说得很对,如果能解决他说的问题,估计问题就差不多可以解决了。”

木经理转过头来问高浩:“那你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吗?”

高浩说:“没有,我还没有想到办法。”

木经理脸有点不满,说:“那你说了等于没说。”

张师傅问胡清晨和齐天赐:“你们有想到办法吗?”

两人摇了摇头。

张师傅转头对木经理说:“不用说他没有想到办法,我也没有。主要是这机子的结构复杂,控制也互有关联,时间上只要有一个动作稍快或稍慢01秒,那问题都有可能出现。工程问题需要一个过程,特别是这个问题,不是一两下就可以解决,我估计快则一天,慢则几天呀。”

木经理伸手拍了拍张师傅的肩膀,说:“可能是我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你要什么资源,我尽量满足你,人员你尽量调配,欠物料你可以通知我,我让人第一时间拿给你。但是,你得给个时间给我,我好回复上面。”

张师傅不耐烦的说:“木经理,我最不喜欢别人给我画下道道来,你画了道道来,会更加打扰我的思路,我的思想更乱,解决问题会更加慢,在我来说,压力不会是动力,它会是破坏力,给我发挥的空间好重要。”

木经理脸有难色,说:“但是球叔和市场部总经理要我给一个解决的时间,我不能不给哇。”

张师傅“哼”了一声,说:“那是你的问题,你自己去解决,正如现在这个问题一样,别人解决不了,只能我们自己解决,反正我没办法给你准确解决的时间。你要一个准确的解决时间,那你另外找别人来干好了。”

高浩听张师傅说得有气恼,就替他担心,手里深深地替他捏了一把汗。

可是木经理却笑着说:“那可不行,鸿沥厂除了你,我可不再相信任何人,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解决这问题。至于球叔和总经理他们,你不用担心,让我去应付就好了,有什么事我独立承担。”

张师傅站了起来,对高浩他们三人说:“把机子搬去外面的样机组对面,那里有手插元件,准备搭桥。另外,准备晚上加班加深夜。我们可能要大战三百回合了。”

木经理拉着张师傅的手说:“张师傅,解决问题的同时,也要注意休息。”

张师傅却说:“有问题,我喜欢尽快解决,不想拖拖拉拉,明天你让品质人员测试就可以了。”

说完,张师傅示意几个人把机子搬出去。

木经理见他安排妥当,就先行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外,李总管低声说:“你看看,这张师傅到底有多嚣张,你真容得了他吗?”

木经理阴沉着脸说:“这事以后再算,走!”

高浩他们出来,准备好电烙铁锡线等工具,然后就开始搭桥。

张师傅拿了一叠纸和一支笔出来,开始画了一份初始的原理图出来,然后开始把元件按那原理图搭建起来。

终于搭建了第一条“桥”,然后测试。

然而测试出来的结果只是稍好,原来时间上控制得却并没有多少改善。

张师傅又让把基极的放电容改小,结果也没有多少改变。

后面改了又测,测了又改,直至晚上加班,效果只是稍好。弄得大家都有点泄气。

张师傅让大家休息片刻,然后再开始。

几个人去到休息室边抽烟边聊,都说不改软件程序估计走不通。

张师傅马上就骂,说:“等改软件程序?这个软件工程师前几天就给炒了鱿鱼了,nnd这就是赶鸭子上架啊!”

高浩这时忽然说:“我们应该用个土办法验证一下我们的思路是否错了,要不这样就是瞎搞。”

张师傅停下烟,问:“怎样验证?”

高浩说:“我们直接用两组dc电源来验证,看看是不是时间控制的问题。如果不是,那说明我们的思路就是错的。”

张师傅一拍大脑,大声说:“是了,怪不得我们怎样去延迟和缩短供电时间都不行,估计思路就有问题。马上验证!”

这一番验证,却又花了一个多小时。

但是这一个多小时,却真是值得,他们发现原来大家的思路都是错的,怎样做都是徒劳。

验证完成,他们不但没有泄气,反而更有精神了,因为他们发现问题不在电源控制的时间快慢上,而是在转速的惯性上。

张师傅重新画了个原理图,大家再重新搭桥,测试的结果果然很好,只是稍有险情而已。

这番搭桥下来,又是改动了二十多个地方,直至到凌晨三点才完毕。

第八十二章 压价

四人看时间已经过了三点,也不回宿舍了,就另找些纸皮垫着睡了。

到得天亮上班,张师傅让高浩交了改好的机子给曹主管,让他自行安排品质人员测试。直到中午十点,初步测试结果没有问题,张师傅又安排高浩三人按原来的搭桥方式搭多了五台,然后再交给品质人员测试。

改过的机子一直测试到下午四点,也都是风平浪静。所有人都终于放松了崩紧的神经,但放松后的四人都困得走路象醉了一样,走一步都昏昏沉沉东摇西摆。

高浩受不了一浪又一浪的困意,到了四点半,他趁有些部门下班的机会,偷偷出来去饭堂吃个半饱,就回了租房的住处睡觉去了。

肥杰仔和梁木深一行五人回到房间,五人就揍在一起低声商量。

梁木深低声说:“听说今天有些生产线发了工资,估计亚超会来收介绍费,我们现在得做好准备等他来,大家记住了吗?上次浩哥交待下来的对策,大家还记得吧。

肥杰仔说:“最重要的是大家要统一说法,都说不想做了,一起去另外的工厂做。千万别说漏嘴了。”

李秋妹问:“那我们先决定一下一次性给他的介绍费最高是多少?是浩哥说的500吗?”

梁木深说:“没关系,一次性给500问题都不大,不要每个月都给就好。”

区强却说:“那可不行,最多给400,先说200。这些可是我们的血汗钱,以为有那么好赚吗?200可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们加班要加80小时才能拿得到,这样吧,这事由我和他说,你们到了最后谈价钱时,你们别说话就可以了。”

五人点头称是。

于是几个人就按高浩想好的去做准备。

到了晚上八点,那个亚超果然来了。

可是刚进门,就发现有点不对劲的样子,墙角处好多大包小包的东西,看来好象是行旅。

亚超问:“干嘛?有人搬来?”

李秋妹无精打采的说:“没有,那些东西是我们的。”

亚超吃了一惊,问:“你们的?你们想干什么?”

肥杰仔走了过来,他很不开心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哎,大家都说不想干了,你看看,大家都打好了包,准备下个星期发了工资就辞职走算了。”

亚超强装笑容说:“这不是干得好好的吗?好难找得到象鸿沥厂这样好的工厂了,你们出去,以后就会后悔的。”

李秋妹无所谓的说:“哼,才不会后悔!我来这里天天加班,累都累死了,一个月下来才五六百元,除开生活费和其它费用,一个月也剩不了200元。谁想做让谁来好了。”

赵如君插嘴进来说:“我就感觉我们好象进来是买罪受的一样,我也不想干了。”

亚超开始不满意了,说:“你们现在辞职是辞不了的,只有自动离厂,拿不了最后一个的工资了。再说,原来说好的介绍费,你们都还没有交。”

区强说:“超哥,我们刚来没多久,也没什么钱,你说自动离厂又拿不到工资,那我们给了你介绍费,我们就没钱了,我们去新厂上班,刚开始花费不会少。看在我们是老乡的脸上,最好等我们手头松些时再补交给你啦。”

亚超眼睛转了一圈,问:“那你们到时准备给多少?”

区强说:“超哥,我们在这里只干了一个多月,当然只能给你200。到时你去我们工厂拿,我们请你吃炒粉。我们的新工厂离这里也不远,才二十公里。”

亚超心想:二十公里还不远!这班王八糕子,这么远去拿200块钱,还请我吃炒粉!真是刚出来没长见识的家伙!

他没有想到,这几个“王八糕子”所说的这些话,差不多有一大半都是高浩教导他们说的!

他转念又想:让他们去其它工厂,以后再去问他们拿介绍费,那可不保险,到时一分钱都拿不到也不奇怪。

他无耐的说:“让你不要出去,你们又不信,这里是大工厂大公司,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一干就是78年,你们才做了不到两个月,就要离厂,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梁木深说:“最主要是这里又累又没钱,等于白干了。”

亚超见这几人都决心要走,就说:“你们要走以后就和我没关了,但是你们原来进来时我托了好多关系才把你们弄进来,这个介绍费你们得给。”

区强忙抢着说:“超哥,这个当然会给,下周发工资就给你,每人200。”

亚超脸色一沉,说:“那可不行,最起码要给600一个人。”

李秋妹急了,说:“我们才做了一个多月,领了不到一个月的工资,除了开支,我们还有600给到你吗?”

区强也有点急了,说:“亚超,你这是想逼我们走投无路吗?一场老乡,你可不能这样做吧!”

亚超软了下来,问:“那你们能给多少?”

区强想了想说:“我们最多只能给300,多一分也给不了,我们到目前只干了一个多月,却最多只能拿不到一个月的工资。”

赵如君叫了起来:“这个也不合理,只能给200。”

一时间,大家僵持在那里。

这时,梁木深钻到亚超的面前,说:“我们每个人给300,五个人,已经有1500了,好过我们两个月的工资了。别计较了。”

亚超气恼得看了五个人一眼,说:“早知道不带你们出来了,让你们在家里熬日子就好了,我何必做好心人!说好了300,不能再少。发了工资把钱交过来,以后我们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区强微笑着说:“超哥,大家一场老乡,有话好好说嘛。”

亚超更加气恼,满脸气得通红,说:“还好好说,我以前带来的,每个人从没给这么少,现在在鸿沥厂,不给钱,谁给你办事!走啦!区强,发工资你把钱收了交过来。”

区强正想说几句客气话,亚超早已夺门而出去得远了。

大家看着他走了,才长吁了一口气。

肥杰仔摊坐在床边,说:“真没想到人心这么可怕,以前我记得他人很忠厚老实的,现在竟然成了这样……”

李秋妹笑说:“是呀,以前我们在家里,那里会说刚才说的话,要不是浩哥教导,我就算再想十天,也不知道怎样说!”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发觉刚才自己所说和所做的,都有点不可思议。

第八十三章 女鞋

五人见事情终于得到解决,以后不用每个月都交200元,每个人都放下了心头石一般,欢呼雀跃。

五人一起奔向高浩的房门口,李秋妹正想伸手敲门,却硬生生的把手缩了回来。

她指了指门口的地下,低声说:“他女朋友在里面,就不要打扰他了。”

五人转身正想回房,身后的门声响了,高浩开了门伸了头出来,看见只有他们五人,才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有人想开口说话,高浩把手指伸到嘴巴处,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然后向上指了指。大家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大家上楼顶说话。

大家刚上到楼顶,就纷纷把交介绍费的事得到解决的事告诉高浩。高浩边听边点头,却不发一言。

大家终于把事情经过对高浩说完,高浩笑了笑说:“大家这一关过了,后面应该怎样做,大家想好了吗?”

梁木深不解的问:“事情已经解决了呀,接着还要怎样做呀?”

高浩点了点头说:“原来你们说你们要走,但是领了工资却又不走,那你们可能还得给每个月的介绍费。”

肥杰仔想了想说:“不错,象他那种人,到时真有可能反悔,要让我们每个月交200。”

赵如君大叫:“那不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了吗?”

高浩在轻笑,却不说话。

李秋妹急了,站了出来问:“那怎么办呀,大家想想办法呀。”

高浩白了她一眼,说:“这小孩子,急什么急呀。”

李秋妹慎骂:“浩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十七了,我是成年人了。”

高浩揶揄她说:“看看你现在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拖都还没拍,不是小孩子又是什么!”

李秋妹跺了跺脚,只好不说话。

高浩想了一会,才慢慢的说:“其实后面要做的就是守口如瓶,我的意思是说,无论怎样,也不能答应每月200的介绍费。一答应了,后面就无休无止了,更关键的是,你们要怎样说。”

区强抢着问:“浩哥,我们要怎样说?你明示一下。”

高浩让大家围成一圈,并揍近头,低声说:“下周一,我去拿几张辞职书,你们都写好,不要写日期,签好名再撕成两半……”

李秋妹一时心急,截了话问:“签了名又撕掉,这不是白浪费吗?”

高浩在她的头上轻轻一拍说:“就你小姑娘多嘴!问三问四的。你头发长见识短,就不懂得这点小智计!他若问起,你们就拿出说‘你看看我都交了辞职信,却让上司撕了,不让辞。’明白了吗?”

李秋妹白了他一眼,慎笑着不敢再说话。

大家这才知道写辞职信的作用。

高浩接着又说:“除了这些,还有所说的话就更重要了,如果他见到你们问:‘为什么你们还在这里?’那你们就说:‘看,我们交了辞职信上去,领导刚拿到就撕了,我们只有等下个月再重新写。’刚才我说过,让你们的辞职信不要写上日期,知道有什么用了吗?”

区强摸了摸自己的头说:“不明白。”

高浩笑说:“很简单,他第二个月第三个月问起,你都可以拿同一张辞职信给他看,他如果看了,第二个月就换上一份签了日期的,他再看就无话可说了,明白了吗?”

他接着又说:“反正你们五人,以后如果再碰到他,都拿辞职信出来说,如果他问你们要介绍费,逼得急了,你就回答他说:‘你都说过以后和我们没关系了,怎么还有可能给介绍费!’”

赵如君问:“如果他纠缠下去,我们怎办?”

高浩说:“你们总是没钱,他缠着也没有用。但是有一样很重要,下周拿到工资,第一时间把介绍费交了,如果能写上一张纸条让他签了名,那任何事都好办了!”

区强不明所以,问:“写什么纸条?”

高浩又说:“你们这样写:兹收到谁谁谁等人的介绍费1500元整,从即日起介绍费全清,特立此字据为凭。后面写上日期,然后让他签上名,你们派出的代表也签名,以后就万事大吉了。”

区强拍了拍胸口说:“好,这事必须这样了,要不以后无休无止的,现在总算看清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这事还得由我去和他说。”

一行人商讨完毕,就下来五楼,在高浩的房门口,李秋妹神秘兮兮的坏笑问:“浩哥,你女朋友在里面?”

高浩又在她的头上轻拍了一下,笑说:“是的,她在里面,要不要进去坐坐?”

李秋妹摸着头坏笑说:“不要不要,她会喝醋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高浩追着要打她,她却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众人一哄而散。

高浩四下观察了一番,见没有人,就快速蹲下来,把那双女鞋摆放好,让鞋头向着房间。他不敢让鞋头向着外面,那样会担心让白冰以为成嘟走了。

他转身进了房间,他没有开灯,关上门,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成嘟并不在房间里,女拖鞋是他几天前买回来的,这只不过是他故意伪装的现象。

成嘟在时,他偷偷的把女鞋子锁了起来;成嘟不在时,他又把它放在房门口。

自从用妙招让那五个年轻人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后,解除了白冰对自己的骚扰。

但是那样给自己造成极大的困扰和不便,想出去都没法。不止如此,还要让几个年轻人被自己玩得乐此不疲的照葫芦画瓢,还以为真是在做什么好玩的游戏。自己想想就心有愧意,好在也帮他们解决了交介绍费的事,要不自己真有可能会对他们说出游戏的真实意图。

他躺在床上,已经很久没开灯了,没法看书,除了冲凉他没法做任何事,他只好望着天花板,呆呆的出了神。

他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这一笔糊涂帐,真不易算清。但是事情总会包不住火的那一天,让成嘟知道那可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再说,也不知白冰会怎么想,这个小美女,人不如其名,她的一个冰字,诠释的却是热情和奔放,敢爱敢恨,根本是火而不是冰。

她的人却更象她的外号,小辣椒,那真是辣得自己日躲夜藏,想方设法的又是反锁又是用女鞋去伪装。

这使得自己真如一个间谍一样,要步步惊心。

但一想她身上的火,她的热吻,她的奋不顾身,他又开始燥热了起来,他忙去冲了个冷水凉。

第八十四章 解困

冲完凉,他觉得昨晚积累下来的困,在傍晚时的补觉已补得差不多了,又不敢开灯看书,睡在床上也会很无聊,就想想该去哪里打发一下时间,明天还是星期天,晚一天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他偷偷的溜了出来,把女鞋放进去,然后锁上门,正想走下楼梯,却发现白冰的房间门人影一闪,吓得他忙跑向楼梯,没命的往楼下赶。

后面只听泉灵叫:“白冰白冰,你要去哪里?”

白冰说:“我去哪里也不告诉你,你拍拖都不用理我了。我去哪里你也不要管我。”

泉灵娇笑骂:“小气鬼,斤斤计较,我今天晚上不是哪都不去陪你吗”

高浩不敢怠慢,慢向下赶,生怕白冰会看见自己。

他直下到二楼,看见芳茹的房间是开着的,忙两话不说就钻了进去,然后关上房门。

均豪正摸着芳茹的肚子,一看见他闯了进来,倒吓了一跳,问:“高浩,你怎么啦?给人追?”

高浩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没有,来看看你们。”

均豪“哦”的一声,芳茹瞪了他一眼,说:“哦什么哦,他是给人追。他不老实。”

高浩没想到芳茹的眼光这么毒辣,一眼就看透他是给追才钻进他们的住处。

均豪问:“高浩,你给追得这样急,不会是成嘟吧?”

高浩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芳茹笑骂:“这人又不老实,肯定不是成嘟追。是其他人。”

高浩不好意思的苦笑了一下,却不说话。

芳茹问:“怎么啦?这么狼狈?”

高浩本来想把自己的苦恼和他们说说,但觉得这种事不便让更多人知道,对自己对成嘟对白冰都不好,就说:“小私事,不提也罢。”

均豪打开门向外看了看,回头神秘的笑着说:“你麻烦了,给美女追。”

高浩涨红着脸说:“我烦透了。”

均豪嘲笑他说:“多好!桃花运不错嘛。”

芳茹笑骂:“好?你也想行桃花运?”

均豪说:“我可不敢,也不需要,我有你和两个小公主就够了!不需要桃花运!”

芳茹莞然一笑,骂:“现在才一个小公主,怎么说两个!想小公主想疯了!我要小王子!”

高浩说:“是呀,你们才一个女儿!怎么说两个!”

他话才刚说完就恍然大悟,说:“唔,我姐怀了二胎!,怪不得刚才你俩人还在还在”他想说刚才均豪摸着芳茹的肚子,可是发觉这是人家两口子才能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均豪哈哈一笑,说:“你小子真聪明,还能想到我老婆有了另一个公主。”

芳茹又笑骂了一句:“讨厌!我说的是小王子,不是小公主。”

均豪笑说:“你不用和我争,我感觉得到的,是个小公主。”

芳茹瞪了他一眼,对高浩说:“高浩,这个生小孩,你说说到底是他生还是我生,他感觉得到还是我更感觉得到!他乱扯!”

高浩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边笑边看热闹。

均豪坏笑说:“老婆老婆,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没有我你生得出来吗?你别把功劳全部全自己揽了!”

芳茹羞得捂着脸说:“高浩,你看看,他什么时候学得你那样油腔滑调了!”

高浩站起来摇着头笑说:“那可跟我没关,是你自己教的。”说完就走出门去,往自己的楼层上去了。

他刚上到五楼,一个娇小的人影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的旁边,她正狠狠的瞪着自己。

他当时就后悔了,没想到白冰竟杀了个回马枪,早知道就不要出来了,这一次自己是逃不掉了。

他只得走到她的对面问:“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白冰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俩人都默默的站着,白冰的眼泪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高浩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说:“别哭,让人家看见不好。”

白冰却不管他,泪水流得更加猛烈了。

高浩一手抓住她的小手,拖着上了楼顶。

才刚到楼顶,白冰就疯狂的抱着他,那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高浩想轻轻的推开她,她却固执的抱得更紧了。高浩说:“白冰,放开我,这样给人家看到不好。如果给你姐看到了,我们就麻烦了。”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不管,我只在乎你,其他人我都可以不管。只要你喜欢我,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不起,任何人的冷眼,包括我亚姐。”

高浩无耐,只好说:“我们不只为自己活着,还要为别人活着。我不能只为了你而伤害她,因为她先你而来,这样对她会很不公平。”

白冰说:“我都说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如果你喜欢我,那就够了!那就够了!”

高浩见她奋不顾身的决心,用这些话语很难打退她的念头。自己只有用狠话来说动她了,那样可能对大家都会好些。

他冷淡的说:“我对你姐的心,日月可鉴,我们工者虽然贫贱,但是有情有义的也有不少,我就是那一个。你也不必多操心了,我管不住你的心,但我管得住我的腿,你天天来,我就天天跑。再说了,我和你姐对你都不差,你就不该把我们的好意,变成了恩将仇报了。”

白冰听得一身冷汗,竟又哭得蹲了下去。

高浩摸了摸她的秀发,说:“我们不应该只要爱情,更要友情,姐妹情更不能丢。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不顾一切要得到他,那就会失去很多以后你不想失去的东西。”

白冰哭得更厉害了,高浩也不阻止她,由着她痛快的哭。

好久,她才从痛哭中停了下来,问:“我真的做错了吗?”

高浩想了想,说:“是错了,但还没错到底,你还可以补救。”

白冰抹去眼泪,说:“怎样补救?”

高浩摸了摸她的头说:“很简单,把过去的全部忘掉当全部没有发生就好了。大大方方的交往,不偷偷摸摸的,就可以了。”

白冰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问:“我是不是太自作多情?”

高浩也不怕让她伤心,依然单刀直入的说:“你是!但也没有太大的错。错就错在用在我的身上。人家叫你小辣椒,你别辣得人家跳起来才行啊。”

白冰终于破为笑,说:“我就是喜欢你叫我小辣椒,我不喜欢你叫我白冰。”

高浩哈哈一笑,说:“叫你小辣椒,那才是人如其名,叫你冰冰,那是你父母亲起错名了!”

白冰慎骂:“你还笑我!”

这是个很平静的周末,他终于可以看他的《读者》和《参考消息》了。

读书,可以给不平静的工者生涯注入心灵的宁静。

第八十五章 算计

鸿沥厂的办事风格不可谓不风风火火,从圈地那天开始,在短短的二十天里就开始新厂房的建设。

工地里的地桩二十四小时在打,桩上面的垫给打得不停的冒烟,那桩上面久不久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打完桩后然后再倒入泥浆,那些桩柱最终露出地面约有几十公分高。

又过了两天,又运来一堆堆的沙子,估计是要用做砌墙用的。

但是又来了几十个壮汉,却把沙子全往沙袋里装。大家都没见过这种操作,更猜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

又过得一天,有几个壮汉又在桩柱上加了七八块厚铁板,而其他的壮汉却在装好的沙袋上面洒水。

他们洒完水后,就把沙袋搬上一台很大的磅称上面称。

高浩和亚菜凌霄汉几个人把头从窗口外面缩回来,都是一脸的狐疑,不明所以。

凌霄汉说:“我曾经在工地里呆过一段时间,但从来没试过这样的操作,看不明白他们是要干什么。”

高浩说:“难道是把沙袋砌墙砌到地底下面去?”

亚菜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呀,那样砌进去有什么用!”

凌霄汉想了想说:“这种工程应该不小,肯定不会这样砌进去,这样砌进去就成了豆腐渣工程了,我们公司的厂房,那可不会做成豆腐渣工程,设备多,人多,产品多,一倒下去,损失可不小。”

大家一阵好猜,却没有谁猜得更靠谱一些。

到了下午,那些壮汉在那铁板的一边加了特制的梯子,然后排着队往加厚了的铁板上面搬沙袋,堆了一层又一层,慢慢的下面的铁板就开始变形了,四边都往下弯了。

但壮汉们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仍然往上面搬沙袋,直压得听到铁板响出“喀喀喀”的声音。

凌霄汉见他们一层层的叠沙袋,直到有十余层才停止,这才叫了起来:“我明白了!他们是叠重压桩!他们往沙袋上面洒水是为了增重。”

大家这才明白,这工程的重要性,它不允许工程有下陷等等安全事故。它是通过重力测试桩柱打得结不结实,如果有下陷或倾斜等不结实,就需要在旁边重新打桩。

接着的二十几天,那些壮汉们都是重复着压桩的工作,称重,叠铁板,搬沙袋。他们裸露着古铜色的肌肤,挥洒着汗水,抽着旱烟,累了席地而眠,饿了就大吃大喝。

高浩笑说:“这些人那些肌肉,都是汗水凝结而成的。估计他们去打针时,一定会苦了那些护士。”

亚菜不解的问:“护士为他们打针,又怎么会苦了她们?”

高浩忍不住大笑:“你们想一想呀,他们的肌肉,你就算用刀都不一定会砍得入,那些护士为他们打针,不准备十根八根针,那估计是难刺进去了。”

几个人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桩柱压完后,那些壮汉就走了,并不留下来做余下来的建筑工种,而是又到了另一个地方去了。

高浩想:这些人也是筑长城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只是他们只出卖体力,没有技术,但他们也同样伟大,因为他们的工作没有人可以替代。他们的工作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做,正因为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做,那才显得他们同样伟大。

很快工地工程就开始进行钉模板,准备建整个首个楼层的柱梁了,建筑人员也来了不少,而且在最东边还建了他们的宿舍板房。

高浩正在组装线闲坐,姚文选从验机房方向走过来,正是来找他的。

高浩问:“你上次买的**彩中了吗?后来去赌三公又赌得怎样?”

姚文选低声的说:“nnd,如果说他们没有这么多帮手,三公方面我早赢得他们裤子都没了,但是我没输。**彩方面,还是输了不少。”

高浩笑说:“你不是说你是赌神吗?怎么却成了赌徒赌鬼了呢?”

姚文选不好意思起来,狠狠的说:“nnd,他们势力大,要赢大的很难,现在只有多花点心思了。”

高浩嗤笑说:“你又要花什么心思?”

姚文选左右看了一下,低声说:“我想干一票大的,但还没有想到办法。你能帮我想一下办法吗?”

高浩听了吃了一惊,赶紧拉了他一起离开生产线,进了技术部的僻静处,问:“你想干一票大的?你胆子不小啊!李总管他们在鸿沥厂的势力可不小。再说,我听说赵云峰虽然听说为人较正派,但他的势力可不比李总管的小。可以这样说,李总管如果是黑道大哥,那赵云峰就是白道大哥。你去惹他们,你不是找死吗?还想干票大的!”

姚文选笑了笑说:“浩大哥,你倒不用担心,我想干一票大的,又不是要抢他们,我只是想,咱们算计一下,报一下咱们被之仇。”

高浩笑说:“姚小弟,你有被李总管,我可没有。你报你的仇,跟我可没关。”

姚文选坏笑说:“浩大哥,你没被?我知道你没有交‘识做费’,但是你的奖金工资可一直被他压着,没有象别人的顶级奖金额度。可以这样说,你被的痛苦只有我了解。”

高浩给吓了一跳,寻思:这小子知道的东西可不少,以后得小心了。

姚文选象看清楚他的心思一样,说:“你放心,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把他们干翻,没有其它意思。”

高浩转而又想:这人既然有那么大的口气,又有那么大的决心,倒不如真的帮他做一下他口里所说的‘一票大的’。

他心意已有想法,就问:“你想做怎样大的?你对他们又了解多少呢?在每个部门,基本上都有他的同乡和眼线,他基本上就是,你还没做,他就已经知道了。”

姚文选又开始搓他那双纤瘦的双手,说:“嗯,你说得没错,但我们秘密做事,只要想到办法,我们就可以让他把吃的藏的全吐出来!至于什么他们黑白两道的,我可不担心,我的那班兄弟也不是吃斋的。”

高浩笑问:“难道你也是黑社会?”

姚文选摇了摇头说:“我不是,但是我那班兄弟,我全使得动,保证我们不会吃亏。”

高浩看着这个比自己更年轻的年轻的人,心想:怎么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更不怕事,一个比一个更自信满满。

第八十六章 排期

这天,高浩在办公室里正在记录前一天的生产问题和分析,阿梅送了一份新排期过来。高浩象往常一样,简单的扫视一下就放了下来,但他好象发现有点不妥,就又重新拿起来看了看。

果然那排期真有问题,在两周后,连续排着的是,有五款新试产的机型,而且从这几款机型的后面的英文字母来看,这些机子的功能是比较强大和复杂的。

他吓了一跳,以往的经验来说,是新机都会分派到各条系列生产线上试产,而不会单独分给一条生产线试产。毕竟几款新机子在一条生产线生产,压力之大,绝非一条生产线可以承受的。

他跑到亚菜的办公桌子上查看,却发现v线的生产排期没有新试产的机型,他们的排期全部是已量产好多批次的旧机型。

高浩细想:难道是自己没送‘识做费’,现在是秋后算帐吗?但也不对呀,这样做,无疑会使u线变成一锅粥,不止自己难受,赵铭刘嘉嘉谈主管都会不好受。好受的只是生产员工,天天看着生产管理忙上忙下的,员工们却几乎只是观看。

这太不正常了,这样的管理方法真的是糊涂透顶。这是谁做的呢?高浩想。

高浩正细想间,后面却“啪”的一声,把高浩吓得跳了起来。高浩转头偷看,原来是谈主管在大发脾气,而且还拿着一张纸不停的撕,撕了十几下,随手一掷,半个办公室都是纸屑。

高浩一声不晌,站起来走了出去。

他直接去了板线,他得去看看各方的反应。

板线的办公室,管理相对会多一些,因为这里,高层管理很少。可以这样说,这里,就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这里,是讨论整个鸿沥厂的大大小小传闻的地方;这里,是体现整个鸿沥厂的风向标。

说它是风向标,是非常正确的。

这不,高浩刚上来,那里的五六个科文和生产工程师已经在那里议论纷纷了。大家一见高浩进来,就站起来围了过来。

平良说:“恭喜呀,你们快要成了鸿沥厂的功臣了。”

高浩笑说:“你们可以开心一阵子了,有我们u线做你们的替死鬼,你们是不是求神拜佛了啊?命真好。”

高浩去看好多条生产线的排期,却没有一条生产线有新机型。

赵铭骂:“nnd,是谁这么缺,把全部的新机型全排到我的生产线了,这可怎么过呀!”

平良微笑着说:“不怕,准备十条八条牛仔裤就可以了。”

高佬也在,他愤怒的说:“高浩惨了,奖金最低,工作最累,现在还整这一出。这不是想弄死u线吗?”

高浩谈定的说:“我不担心,不止我难受,还有别人更难受。”

亚菜问:“高浩,这不会是有人故意整你吧?”

高浩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是谁!”

高佬低声问:“估计是你没交那个,这才故意出难题给你做,以前就碰到过有人没捐款出去,后来就出了不少难题给逼走了。”高浩听得出,他所说的那个,就是“识做费”。

高浩想想也有可能,但这样做就未免太小气了吧,谈主管赵铭可是他自己的人,他这样做岂不是连累无辜!不过,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以前李总管针对自己的种种做法,真不可低估他为难自己的决心。

高浩又想:既然有人陪着自己受苦受罪,那也顾不了太多了。人家撑得住,自己没理由撑不住。

高浩从楼梯下来,却在楼梯的转角处碰到姚文选。

他拉住高浩,低声说:“你看看,有麻烦找上门来了吧,虽然过去了大半年,但是人家还记得很紧,你的几百元事小,但是你誓不低头事大。他们要的是你涉入送礼的行列。你加入了,你就心虚了,以后就和他们一样了。所以他要的是你低头,不是你送的礼有多重。这不,他会一层一层的加码,直到压得你透不过气来。”

高浩笑了笑说:“没所谓的,又不单单是我受罪,后面跟着一大堆的替死鬼。我又何必和他计较。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我还去送礼,我不是自找其辱吗?刚来不久时,谈主管都找过我,我都拒绝过了。要么他炒我鱿鱼,要么就让大家看看清者和浊者的区别。”

姚文选狠狠的说:“nnd,这种人太阴险了!也不明白木生为什么选他任总管要职,是他昏君还是故意要这样做。浩大哥,你好好想个办法,我们一起对付他。我就不信他会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他这一番话一下子激起高浩的愤懑,他“啪”的一声双手互击,说:“好,我们想办法干翻他!晚上你过去我住的地方,我们好好想一想,干他!”

两人就一起走回组装线,在q3的位置附近,成嘟和刘嘉嘉正站在那里,好象在生闷气。成嘟见高浩回来,就说:“你跑哪去了?正想找你说说排期的事呢?你看了排期没有?”

高浩笑着说:“没看到,排期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那管它天崩地裂!”

姚文选对俩人说:“他早看到了,不想提而己。”

嘉嘉脸色铁青,说:“也没见过有这样排的!全部新产品集中在一条生产线试产,把我们当猴一样耍,鸿沥厂的这么多条生产线,偏偏安排给我们!可以这样说,我们的板线生产能力是最差的,不是我说赵铭的坏话,他生产的人为坏机要比人家的高百分之三十以上,这个是我查过数据的。要不是谈主管和李总管在罩着他,他早就给赶走出厂了。这时觉出这样的排期,长订单的机子尚且做不好,试产的机子他又怎么做得好!大家走着瞧,到时我这里不成了坏机集中营,我就跟你们同姓。”

高浩笑着说:“嘉嘉,淡定淡定,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谈主管都不急,你又急什么!他刚才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你却在这里干着急。有用吗?”

成嘟说:“听我们邓经理今天早会上说,这个排期就是李总管和木生几个人排的,当时邓经理也在场,当时他就坚决反对,但木经理是经理级经理,我们的邓经理只是主管级经理,木经理不予以理会,只得作罢!”

嘉嘉无耐的说:“这班高层,本来应该站得高看得远才对,怎么办事竟成了井底之蛙了。”

高浩讥笑说:“嘉嘉,你就高瞻远瞩了,可惜你一不会拍马屁,二不会搞政治,所以嘛,你就一直是个小科文,和我平级而已。你就气饱好了。”

嘉嘉瞪了他一眼,说:“就你现在还幸灾乐祸,到时你就知道辛苦了。”

高浩却摇头晃脑的说:“谁叫你一定要和自己过不去,不辛苦不行吗?做做样子不行吗?什么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还没学会吗?”

几个人听了,都在细细品味他话中的意思,倒觉得说得也有点道理。

第八十七章 起风

晚上加班到八点,高浩就下班了,生产线因为包数量的关系,估计也加八点半左右就可以下班。

由于和姚文选的约定,他就先下班,回宿舍里等他。

他刚出到南大门门口,就看到对面有几个头发染着彩色的小混混在东张西望。他想:有谁被关注上了?

他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那几个小混混却迎面走了过来。高浩不由得放慢脚步,心中警觉了起来。

有个混混远远就叫:“喂,你们生产线几点下班?”

高浩也不理会,继续前行。

这时,有个矮小的混混走到他的前面拦住去路。

高浩问:“你们是在问我?”

那个矮小的混混有点发怒,骂:“废话,不问你还能问谁!”

高浩也不和他计较,二话也不说就还往自己的住处走。

有两三个混混走到他的前面拦住,那个矮小的混混骂:“你没听到吗?我在问你呢。”

高浩说:“你刚才不是说不问我吗?”

那个矮小的混混非常气恼,大骂:“他妈的,你不会听反话吗?我是说就是问你,生产线几点下班。”

高浩见他们人多,不想理太多事,就说:“十点。”

那矮小的混混见他答了,就不再发作,又问:“曹成伟你认识吗?”

高浩眉头一皱,心想:这个姓曹的,本来有过一面之缘,但听说为人阴险毒辣,这种人不识也罢。

于是,他就回答说:“不认识这人。”

忽然,那班混混中有人叫了起来,说:“这人是上次溜冰场撞倒我们的那个小子!我认出他了。”

这时有个长发的混混走了过来,正是上次被撞得很惨的其中一个。

那长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高浩却说:“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

有几个听他出言不逊,都围了过来。

那长发却喝止他们,对高浩笑说:“大哥,咱们交个朋友吧。以后多多关照。”

高浩抱抱拳说:“好说,你们办事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其他的混混看他无礼的样子,又要围过来要抓高浩。

“住手,让他走!”高浩听声望去,却是另外一个长毛。这两个长毛是见过高浩的身手,还见过他和两个军人的关系不错,所以不大敢过份得罪他。

高浩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后面却听那长毛高声说:“大哥,请留下你的姓名,以后也可以打个招呼。”

高浩转身微微一笑说:“我是个无名小辈,就不用留名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就一路走了。后面有几个小混混要冲过来,只听那两个长毛说:“人家是有背景的,你少给我找事。”

高浩心内暗笑,原来假装和两个军警大哥很熟的样子,居然吓退这班混混,直到现在都还有震慑作用!现在回头想想都还有惊魂未定。

正想间,就已经回到楼下,他怕姚文选等一下来找不到自己,就在楼下走动一下。

不一会,姚文选也到了。他见高浩的脸色凝重,就问:“浩大哥,怎么啦?”

高浩抬头望了望小山上的树梢,说:“起风了!”

姚文选不明白他所说,还问:“怎么啦?你好象有烦心事。”

高浩忽然问:“你刚才过来时看到那帮混混吗?”

姚文选点了点头。

高浩说:“这帮人,基本上就是冲着鸿沥厂来的。因为我们这个方圆两四公里的区域,都差不多是鸿沥厂的人口和产业,这帮社会闲杂人员,近来我见过好多次,一次比一次人多,经前只不过十多二十来人,现在估计不少于一百五十人,好多都是新面孔。就比如刚才那几个染了彩色头发的那几个,应该都是最近才吸收进来的。这些人很年轻,都不畏生死,也不怕惹事。前几天在板线时,我就听说村子那边有不少人已经被他们收保护费了。”

姚文选吓了一跳,说:“这么大的工厂,竟然被一班混混欺负成这样!”

高浩说:“其实这些人不是混混,这班人是有组织的,听说头头叫做过建强,人很高大,在鸿沥厂的地下赌博业,差不多有一半以上就是他的产业,但以前人不多,没想到半年不到,他就发展成百五十人的组织。以后鸿沥厂人就要过上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战战兢兢的日子了!我们可能都不例外。”

姚文选奇怪的问:“浩大哥,我们又不惹他们,怎么会受他们来烦扰?”

高浩苦笑说:“什么叫不惹他们?小到麻豆,大到水牛,都可以做文章。象过建强这种黑社会性质的团体,没有什么惹不惹他们的,要找你麻烦,找什么理由都不过分。”

姚文选正想接话,高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原来在刚才来的方向,有几个混混跟了过来。高浩见状,低声的对他说:“把表情放轻松些,跟我向东面走,不要问什么。”

两人转向东行,却装着没看到那几个混混,高浩尽挑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和姚文选闲聊。约莫走出了一公里,高浩才转回说正题。

“以前我和他们几个人有过小冲突,当时我曾小占便宜,但这便宜可能会很快惹上麻烦也说不定,又或者因为这事可以避免惹上任何麻烦。”高浩表情还是很凝重。

姚文选问:“你怎么和他们有过冲突?”

高浩就把原来和成嘟在滑冰场玩时,那几个长毛混混因为贪图成嘟的美色,欲对成嘟骚扰,而高浩借助两个不认识的军警大哥才化险为夷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姚文选听得满手是汗,说:“好险好险,好在是你,要是我的话,我怕早就让那些混混困死了。好在你还真有好办法,想到让不相识的军警帮忙解了不妙的局面,你真是诸葛亮的大脑哇。”

高浩一阵苦笑,说:“说老实话,我当时也真是急中生智,若是平时,脑袋早卡壳了。当时我都很担心没法脱困,要是让我老……老……女朋友出了什么问题,我以后可怎么办!当时好在看到有两个军警在场,一着急,马上就想到了假装和他们相熟,而两个军警大哥也是好人,当时也不清楚我的用意,而帮我渡过这个险情。”

姚文选听他说了个“老”字,就笑了起来,说:“老……女朋友,你女朋友很老了吗?我得告诉她,让她治治你。”

高浩笑骂:“你小子想害我吧,她一不高兴就扯耳朵,好痛的。”

姚文选一听,大笑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明报

两人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要商量,就一起回到高浩的房间。

姚文选进了高浩的房间,见采光和空气都好,说:“浩大哥,你这房间很不错,假如我找得到,我也租一间,空气光线风景都蛮不错。是个幽会的好地方,你女朋友会常来吧。”

高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原来住的宿舍休息时很痛苦,有时到深夜都睡不着,听着鸡打鸣狗啃骨头猪抽风的声音,那真是就算睡着了,那也是恶梦连连。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搬出来的,并不是因为幽会才搬出来的。”

姚文选问:“鸡打鸣狗啃骨头猪抽风的声音?哪里来的?”

高浩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当然是人睡着了的声音!”

姚文选听了,笑得要打筋斗。

高浩又说:“楼下还有空的房子,想就要赶快搬来。”

两人把话题转到李总管的身上,因为这才是两人聚在一起的原因。

姚文选说:“李总管这人确实势力范围很广,大到各部门都有他的同乡,小到生产线的普通员工,基本上百分之三十左右的都是他的同乡,百分五以上是他的死忠或亲朋好友,要想干他一下被他了一刀的仇,会很难很难。”

高浩摆了摆手,说:“错了,要报一个这样的小仇,不难,主要是要报到怎么样,用怎么样的方式去报,是暗报还是明报。”

姚文选搓了搓手问:“什么叫做暗报?什么叫做明报?”

高浩说:“暗报是我们偷偷的实施手段,不让任何人知道,只有你知我知;明报嘛,报复手段是光明正大的,大家都知道是你所为,这个风险可能会有点大。到底有什么风险,现在基本没法评估。”

姚文选想了想说:“那我们还是来个暗报吧,对于李总管这种小人,暗报是适合的。”

高浩却好象想到了什么,在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姚文选好多次都想开口说话,却见他还在沉思,也就忍住不说。

“砰砰砰”门外响起几下敲门声,姚文选站起去开门,却是成嘟白冰和泉灵三人。

三人进了房间,成嘟见高浩不答理她们,就想走过去扯他耳朵。

姚文选赶忙拦住,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们不要打扰。

大家就找地方坐,却除了坐床上,却没有其它地方可坐了。地板上还有点凉,初春的天气没有多少人喜欢坐地板上,泉灵忙跑回自己租住的宿舍拿了两张简易凳子过来,自己坐一张,交一张给姚文选。

姚文选摆了摆手说:“我不坐小凳子,我坐地板就可以了。”

“有啦有啦!”高浩叫了起来,却吓了大家一跳。

成嘟笑骂:“有什么呀!吓我一跳。”

高浩对姚文选说:“我有办法了,如果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这事就可以大胆去办,不担心明报会有风险了。”

姚文选点了点头,说:“嗯,有道理!这样可以直接来,不用转弯抹角,够爽快!”

高浩接着又说:“明报有个很好的好处,就是不用筹备太久的时间,想到办法就可以实施,不用考虑太多的因素,而暗报可能要想更多的漏洞和影响,要实施的时间要很长,估计要四五个月,还要等机会。”

泉灵骂:“都不知你俩人在乒乒乓乓的说些什么,姐妹,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成嘟笑说:“我哪知道!我听着都烦!”

高浩哈哈大笑说:“就是要这样的效果,让你们知道了,以后的暗报可怎么实施!”

泉灵问:“白冰,你怎么啦?你今天不舒服吗?不对呀,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却不说话了?”

白冰脸红红的坐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不知在说什么。

高浩却明白其中原因,只因她和自己有一段不寻常插曲,虽然自己和她说得很清楚,她也知道她自己必须要后退,但是有了这层关系,始终不好意思面对。

高浩怕大家会发现她和自己的这一层关系,就装着笑说:“白冰不会见着这个小哥哥,忽然不好意思了吧。”

成嘟也哄笑起来,说:“唔,有可能,以前都没见过她这么害羞,今天却不好意思的,话都不说多半句,肯定是见了自己的意中人了。”

白冰的脸色更加不自然,神色更加慌张,站了起来说:“我不说了,我回去了。”说完就跑了出去。

成嘟望着姚文选,说:“小弟,追她,她还没有男朋友。”

泉灵笑说:“是呀,你得赶快追她,她最近脾气有点差,有时好端端的就对我发脾气,没个男朋友管着她,她会凶得吃了我。”

高浩心内不知是什么味道,见白冰如此受自己拒绝的折磨,却又没办法伸手去帮。

他情不自禁“哎”的叹了一声。

成嘟疑惑的问:“你叹什么气?”

高浩吓了一跳,忙说:“我叹气是因为白冰这么漂亮,竟然还没有男的追他。”

泉灵马上反驳说:“怎么没有男的追她,她后面追她的排队可以排到鸿沥厂门口了。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竟然没看得上一个。”

高浩的吓得身上一身冷汗,好在自己把谎圆过去了!

姚文选忽然问:“她叫什么名字?白冰?”

泉灵点了点头,反问他:“你喜欢她?”

姚文选不置可否,说:“有点,但不是特别喜欢。”

高浩微笑的说:“说说你的理由。”

姚文选想了想说:“她很漂亮,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型;她太少话,却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闷了。”

成嘟大笑了起来说:“她很少话?真是笑话!她的话多得口水都可以淹死你!还说她的话少!那是你不了解她。”

姚文选不解的说:“那她刚才……刚才……”

高浩笑说:“那是见到她喜欢的人了吧!”大家都以为,这句话的主角是姚文选,但其实只有高浩自己才知道,这句话的主角其实是自己。

不知不觉的,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后,姚文选要回去了,高浩送他到门口,低声说:“这事过几天我们再简单的演练一下,下周开始下手。尽快在两个月内完成。”

姚文选点了点头说:“我更急,我想来点狠的。”说完就离开了。

泉灵也回了自己的宿舍。

成嘟把门关了,一把揽着高浩,说:“我爸说,可能三个后要搬走,那可怎么办啊?如果他一定要我跟着走,我们怎么办呀?”

高浩笑着说:“那有什么,把我也带着走就行了!”

成嘟高兴起来,说:“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高浩说:“当然是假的!”

成嘟有点急了,说:“那我们怎么办?”

高浩一把抱起她,说:“那还能怎么办!法办!”

说完,他一手把灯关了,然后把她轻放到床上,成嘟还想说什么,高浩却用唇封住她的嘴了。

第八十九章 幸灾

温存过后,成嘟依偎着高浩,问:“如果我爸要我跟他走,我们怎么办?”

高浩梦呓的说:“我好困,我要睡觉。”

成嘟一手扭着他的耳朵,慎骂:“大坏蛋,不准睡,答我。”

高浩还是赖着不肯起来,说:“人家累,明天再说,好吗?”

成嘟在手上用力,说:“不行,你撒野完了,就不想回答我,那可不行。”

高浩一把抱着她,又滚倒在床上,说:“撒野很累的,什么问题都答不好了。”

欢声笑语又响了起来。

隔了几天,曹成伟成了轰动鸿沥厂的新闻人物。

办公室文员阿梅收发文件回来,在办公室里说开了:因为在生产线上有一个普通员工重复做错一道工艺,为了做警示作用,曹成伟给那员工重罚了五十元。但是这个员工死活不服,乃至于托了多层关系找到了过建强。那曹成伟也该出事,因为他也是在外租房,过建强的团伙很容易就在路上拦截到他。当然,他也只好乖乖的交了一千元的保护费给过建强的团伙。

从消息来看,这事并不假,因为高浩前几天就刚好碰到那几个混混在打听他的消息。

阿梅又说:“曹成伟给放回来后,马上到木生那里上报,木生打电话给行政办公室,可行政办公室回复说,人没事就好,案已经报上去了,但治安人员因为太忙,要过几天才能派人过来。曹成伟一听,都给气炸了。”

谈主管淡淡的说:“现在都不派人来,过几天才来,你说有用吗?曹成伟当然不是傻的,不气炸才怪。”

阿菜愤愤的说:“工厂不是养了一班保安吗?集中一起去找他们呀!”

高浩说:“工厂有多少保安?有一百人吗?人家差不多一百五人,让他们去,不是找揍吗?”

谈主管吓了一跳,问:“他们有一百五十人?”

高浩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反正不会少于一百人。”

阿梅说:“那麻烦大了,以后随时都会来宰大家一刀了。”

谈主管无耐的说:“看看谁的脖子长一点吧,长的就伸长一点!大家散了吧,看谁是下一个待宰的羊。”

高浩出来到亚金的旁边坐定,阿金问:“曹成伟给宰了一刀的事,你听到了吗?”

高浩点了点头。

亚金低声说:“他该给宰,不给宰才对不起老天爷。”

高浩不解,问:“为什么如此说?”

劲秋愤愤的说:“哼,曹成伟的为人,在底层的普通员工的心目中,简直就是阎王,不用说什么,象这次的事件,做错了工艺,可以罚钱,但是罚五十,是不是要取人命?在他心中五十不到一餐夜宵,但是在普通员工的心中,那可是十个很美味的快餐了。难道罚十元或者二十不行吗?”

高浩一想,也确实是罚人家罚得过重了,一罚就罚了人家差不多百分之十的工资,那种痛,有很多管理人员很难理解。

高浩说:“他罚得实在是重了些,他不理解底层员工的痛苦,这就造成了冲突。”

亚金说:“他不理解底层员工的痛苦?他本身就是打螺丝出身的,有什么理由不理解!不如说他就看不起自己的过去。”

高浩品味他说的这一番话,觉得对极了,当一个人和自己的过去要做彻底的切割,很容易让其他人看不起。就比如一个人以前和几个伙计搬沙袋,当时的沙袋已经很重,而有一天,这个人当了小监工,却反过来让这几个伙计加重一倍搬沙袋,这个人在那几个伙计的心中会是怎样的形象!不是仇人才怪!

没有过去就没有现在,每个人都要清楚明白。

亚金又说:“听说呀,他这几天到处找人集合一起去报仇,但绝多数人都对他不理不睬。听他生产线上的员工说,他去找他的几个老乡帮忙,想结帮派去寻仇。那几个老乡就不客气的讽刺他:‘你罚人家小的,人家罚你大的。’最终,加在一起愿去的,也只有二三十人,后来他也就放弃了。”

高浩笑说:“他这一去,可能还要赔自己人更大的……医药费。他都不惦量一下,以前人家才几十号人,现在可是一百多。”

亚金笑说:“这个怎么和偷鸡不成蚀把米有点象呢!这次他可亏大了,罚人家五十,而且还不是进自己的荷包,自己却搭进去一千。想想都亏得没底气。”

高浩也哈哈一笑说:“本来他是代表公司做事的,没想到公司却没有站出来为他撑腰,这好象公司高层并不认同他的做法一样,这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那不是一般的响呀!”

劲秋插话说:“听说这曹成伟的花名一大堆,但每条花名都贴切极了,有好几条就是突出他的阴险和毒辣的,什么曹操呀,阎王呀,黑脸神呀,都是说他的为人好黑心肝,任何人都怕他三分。”

亚金说:“嘿嘿,他还有一条最好听的花名叫一边低,听说这花名是一个品质qc起的。我们的生产线上的机子最常有的一条不良原因就是一边低,是说机子的声音一边高一边低,声道输出不平衡,那qc却用这条故障名形容他的身体缺陷,可以说这条花名更贴切了。”

高浩也多次听说这条花名,当时觉得这条花名不大妥,但现在好象改变看法了,于是说:“本来起这条花名和后面跟着喊这条花名都很不妥,因为这花名含有人身攻击和岐视的意思。但他这种自身有缺陷的人,却屡屡做出伤害别人的事,也怪不得别人叫他的花名叫得更加起劲了。”

亚金“嗯”了一声说:“他最不得人心的是,他最喜欢针对技术人员,平良曾多次给他针对过,你看看现在平良,在他手下都给整得象个鹌鹑一样,平良本身就是个身体有严重缺陷受人可怜的人,而曹成伟却专门挑他来针对,你说说,还有人觉得他是个好人吗?他简直比曹操阴险十倍都不止。”

高浩好几次看到,平良一见曹成伟,就象老鼠见着猫一样躲了起来。

高浩想,如果自己身处平良这个位置,自己和曹成伟成了下属和上司的关系,会是怎样的一种局面呢?

第九十章 转折

晚八点,高浩回到宿舍,正准备关上门,却忽然闪进来一个人,那人正是白冰。她一进门却转身把门关了。

高浩当时给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开门然后突门而出,可是白冰却抢先把住了门口。高浩惊声失色的说:“冰冰,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说好我们到此为止吗?你怎么还要纠缠不休呢?”

白冰的泪水却早已经流了下来,说:“我没有一厢情愿了,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但是你不该把我和那个新来的姚什么硬生生的说成天造一双地设一对,我喜欢的不喜欢我也就算了,我不喜欢的别人就不要硬塞给我。”

高浩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只是说一下嘛,并不是要你真的要接受他,你喜欢他就和他一起,不喜欢就不理睬他嘛。”

白冰狠狠的说:“你说得倒轻巧,他已经差不多一天来我那里缠上七八次了,你以为不理他就这么简单吗?”

高浩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真的是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姚文选居然这么快的就对白冰穷追猛打,按白冰现在的状态,肯定不会接受旁人做男朋友。

他也没有想到,当时只不过是自己随口一说而己,姚文选就对白冰进行追求,但这样明显不会得到好的效果。

白冰眼里含着泪歇斯底里的说:“你只对我姐好,我管不着,但我心里面还有你,你也管不着。我得不到你,我就等着。我愿意等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你更管不着。”

高浩这才知道白冰还在那张网上,她的痛苦是自己不能体会的。

高浩只得伸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轻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伤害你,我也无意伤害你。我会处理你的事了。”

白冰稍稍停了哭声,说:“你怎么处理?”

高浩说:“我让他不要打扰你,这样可以吗?”

白冰表情上有点失望,但也点了点头说:“我走了,等一下嘟姐来了,就说不清了。”说完她转身开门就出去了。

高浩见她这一次终于能克制自己的情感,不再拥抱自己,却也深感意外。

高浩去冲完凉,回来躺在床上想着白冰的事,却一时也不能平静。

他也有点给白冰的多情打动了,她并不比成嘟差,她火一般的热情都曾让自己抑制不住,只是对成嘟的情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自己不能背判成嘟对自己的信任。

白冰走了没多久,成嘟就来了。

她刚进门,就问:“我爸要我交辞职书了,我们怎么办?”

高浩一惊,问:“这么快?”

成嘟说:“我也说了,为什么这么快?我爸说不快了。他还说让我去礼仪学校培训一下,将来去做模特。”

高浩有点不知所措,缓缓的说:“你爸是为了你好,他为你铺的路不错。”

成嘟听得出他的语气中的一点点讽刺和冷漠,就抓着他的手说:“我不要他铺的路,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高浩想了想,说:“他是你老爸,他为你铺的路,是为你好,现在我们是打工者,这有什么好!俗话说,工字不出头,你远离这个工字,那有什么不好!”

成嘟听他说完,满脸的不高兴,说:“你是不是烦我在你身边?”

高浩叹了口气说:“我又怎么会烦你呢!老婆都叫这么多次了,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成嘟脸上一红,钻进他的怀里说:“不嫌弃我就好!那我们去找我爸说清楚。马上就去!现在!”

高浩吓了一跳,大声说:“别闹,我还没准备好。”成嘟退了一步,吃惊的望着他,一脸的不信任。

高浩都不相信自己会对她说大声话,自己都感觉不敢相信自己。

成嘟的眼内的泪水在翻滚,她本就因为父亲要她辞职一事都已经烦闷了好几天,此时高浩大声说话,无疑使她的心内更加烦乱。

她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高浩这才知道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说:“嘟嘟,我不对我不对。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乱得很,不知道该怎样做。”

成嘟因为也积压了好几天的烦闷,而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他,他也没有明确的回答她,突然让高浩大声的嚷了起来,她一下子也暴怒起来,边哭边说:“不知道怎样做,那就对我吼吧;没有准备好,那就不要去了!以后也不要去了!”

高浩见她一下子爆发了起来,吓得可不轻,她可从来都没有对着自己发脾气。

他连忙道歉,说:“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真的还没准备好,等我准备好了,我一定去。”

成嘟的情绪还没有得到释放,仍然在叫嚷:“是的,你没准备好,就对我大吼大叫。再过一月半月,你再准备好,我们都搬走了,那时你也没有机会去了!到时你再去,去对着空房间说就好了!”

高浩给他一段抢白得无话可说,以致于有点脑羞成怒,他大吼一声说:“嘟嘟,够了!”

高浩刚才的大声,只不过是烦闷而发,而这一次,他大吼起来,却是因为他真的怒了!

成嘟看着他那变形发怒的脸孔,却哪里还有昔日温情脉脉的样子!她惊恐万分,她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已经共枕眠的男朋友。

高浩望着她惊恐的神情,想想自己刚才所说的一番话,心中一阵后悔,他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对自己想钟爱一生的女朋友大发脾气!

他转过脸去,用手不停的扇打自己脸宠。

成嘟正哭着,却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一下子奇怪了起来,却见高浩转着身,似是在打着自己的样子。

她吓了一跳,忙转到他的面前看。

她不看还好,一看才真吓到了自己,原来高浩的脸早已经让自己打得红肿了起来。

她忙抱着他,抓住他的手,哭着嚷了起来:“求你求你,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先不去,我不逼你。”

高浩的眼泪也在眼里滚动,却微笑着说:“不是因为你逼我,是因为我对你大吼大叫了,我不该这样。”

说完他抓着成嘟的手又要打自己的脸宠,高浩挣脱他的手,又哭又笑的说:“好啦好啦,打完了,我累了,不打了!”

说完她整个身体吊在他的脖子上,嘴又从他的脖子上开始,吻向他的嘴唇。

高浩受不了她的诱惑,又纠缠在她火一般的热吻和纤纤身躯里。

第九十一章 密议

工地里每天都有不小的变化。因为进驻的人和工具都不少,很快就到了一层的天面工程,工人们忙碌的把吊上来的铁条摆放好,然后用架好,再扎紧。

那天面分成四大块,铁架也分成四大块扎,扎好后就有机器在下面搅拌水泥浆,然后有机器把泥浆抽上去一层的天面顶。这样的建造方法,是很多人都没见过的,它不象以前全靠小工用小斗车从一楼拖到天面顶倒下,再用人工用铲或锄头推开铺平,然后用铁棍或其它硬物实空心处才行。而现在,只需有人简单的推开铺平就可以了,很多工序都省却了,而且效率更高,速度更快。

生产线好多人都说建造得好快,都感叹建造行业发展好快。

高浩也深受感触,中国的改革开放二十年,整个沿海地区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是建筑行业发展迅猛,就连电子行业都是发展一日千里,前两年的音响仅仅是录音带收音功能,而现在已经发展到了cd镭射功能md功能数字收音功能等数字音响时代,据说鸿沥厂最近又在开发vcdsvcd数字视频机,而鸿沥厂还定下了一年内还要开发dvd数字视频机,争取把产品做到国内同行业前十,可谓是一番雄心壮志!

高浩最近买了一本《电子报》合订本,从上面也看了不少vcd和svcd的技术信息,虽然信息不多,但最起码明白它是怎么样的一种视听技术。但是,有一个全新的概念自己是从不涉及的。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概念自己是理解的,但是领域自己是从没涉及过的,那就是开发。对于开发,顾名思义的自己就已经理解,它是一个全新产品的设计。但是全新产品的设计,又是怎样设计的呢?比如电子硬件,它的线路板是怎样设计出来的呢?这个才是自己很模糊的地方,所以说这个概念还真的是全新的概念。

他坐在办公室的里边做记录边想着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神秘很有吸引力,但自己应怎样去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呢?

正想间,姚文选走了进来,低声说:“我有事要和你谈谈,马上谈。你稍后来q2位,那里说话方便,那里吵杂,却更容易掩饰我们的谈话。”说完就自行出去了。

高浩收拾好笔记本等物件,喝了口水,环顾了一下办公室,见没人注意自己,也就随后出去了。

他来到q2位,顺便从q2位的不良坏机架子上抱了一台坏机,然后对姚文选说:“以后我们的谈话尽量做到象是谈工作的样子,避免让李总管他们的耳目以为我们是串通一气的。”

两人站的地方正是成嘟的工具柜,和q2和q3的维修岗位都不近,两人的谈话基本上都被四周的吵杂声掩盖,从表面上看,俩人在边谈边指手画脚,那就是在谈高浩手上的那台坏机。其实不然,他们是在谈他们的秘密计划。

姚文选说:“浩大哥,你上次说让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计划,前面的事我已经摸了个底,至于后面的,可能还要些时间准备。只是有些事还要你确认一下。”

高浩笑说:“什么事?不可以晚上说吗?这么急?”

姚文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是有些私事要请教你。”

高浩有点不耐烦,说:“不要婆婆妈妈的,快说。”

姚文选望了望q3位,然后说:“白冰很麻烦,我怎样接近她,她都不肯和我好好说话。昨天我写了字条给她,约她今晚到外面坐坐。可是她今天就回了纸条说,让我断了和她交往的心,还说永远永远也不会给我机会。她这样说很伤我心嘛。”

高浩听他这样说,知道白冰因为对自己的情感过于执着,所以暂时不会接受任何男的追求,这也很正常,但自己也不能说破。

他笑了笑说:“你不是不喜欢她这种类形的吗?怎么一下子又死死的追求她?”

姚文选说:“我多方打听过她了!听说她的性格很麻辣,话也多,有时还古灵精怪的,这样的女生很难找到的,再加上她外表上也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可不能放过这机会哇。我不追就没有机会了。”

高浩心里暗骂:小子,你现在继续追就更没有机会了!有些女生,死缠烂打是可以奏效,但有些女生是不可以的,白冰就是这后一种。

高浩轻笑说:“小弟,追女孩子,有时要放松一点,兵法上叫做欲擒故纵,知道吗?那就是先放一放,办好我们要办的事,过一段时间后再追她,可能效果会更好也说不准呢。”

姚文选半信半疑,说:“怎么会这样?一个人有人追是多么好的事,她怎么会讨厌我?”

高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信我啦,或者她现在是有事烦,不喜欢你又去烦她。假如你有几件事在烦,却又有人常来打扰你,你会怎么样?你不烦才怪呢!”

姚文选终于有点相信了。他顿了顿又说:“我去打听了不少李总管和赵云峰,听说他们只是利益关系,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很牢靠,赵云峰要和善很多,只是为了金钱利益才一起联合起来,平时基本都没什么在一起。”

高浩点了点头,说:“这点很重要,只要我们把他们的利益关系打破,就可以使他们拆伙,那么我们机会就来了。”

姚文选又说:“还有你让我去查的一些数据,我倒发现有些有趣的传闻,可能对我们有帮助。要不要听一下。”

高浩急急的问:“有什么传闻?说说听听。”

姚文选搓了搓手说:“听说有几个清洁工,经常打听人家梦到什么,然后就根据人家的梦中所述推测那**彩号码,而且这几个人还经常中了。但不知是否真实,如果是真实的话,那真的可以拿来做一些参考数据。”

高浩沉思了一下说:“那也有可能,冥冥中自有它潜在的可能,只是不要太执著,只可以拿来和数据做参考。利用冷门和热门相结合做数据,这些冥冥中的梦得出来的,也可以当成另一组数据来做参考,组合一下可以试一下。”

姚文选一下兴奋了起来,不停的搓着他的双手,说:“好,这周五选十五个号码出来,好好组合一下。”

高浩说:“你把热门号码冷门号码梦中号码各集合十个出来,再经推敲挑选一番,机会会更大一些。工夫一定要做足,这种捉码可不容易,为了干翻他们,多动动脑子也值得。”

姚文选从口袋里拿了一叠纸出来,晃了晃说:“功夫我有做,热门和冷门我都在研究,最近试了几期,效果还不错。猜中三个号码就有李总管他们吃一壳了。只是那些传闻的号码,还没有去打听到,等一下我去查查。”

高浩笑骂说:“那你还不去?还等什么?”

姚文选又开始搓着手,说:“那小姚去也。”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第九十二章 臭嘴

平良最不喜欢在组装壳线呆,可能是和曹成伟对他过于严苛的责备和歧视有关。高浩几乎每次到板线,他都绝大部分会在那里。

高浩走进办公室时,平良正坐在那办公桌上写着什么。高浩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学着曹成伟的声音说:“平良,你又在这偷懒吗?组装线有坏机要分析,你还不下去查一下吗?”

平良吓得条件反射的想站起来,却由于手脚不便,就滚落到了地上。引得办公室里好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平良站了起来,笑骂:“哎唷,你小子吓坏我了!吓坏我,你修都修不好你就麻烦了,零件很难配的。”

高浩笑说:“不修了,拆零件买,高价出售。”平良要打他,却苦于行动不便,才追两步,高浩已经避开很远了。

平良知道追他是追不上了,就重新坐了下来,写自己的东西了。

高浩见他写得兴趣挺高,就凑过去看他写什么。

原来他在写一些号码,高浩看了看,上面的数字最大的没有超过47,最小的是5,他一下子就想到,他是在写**彩号码。

高浩也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低声问:“良良,最近赢了么?”

平良摇了摇头说:“没有,裤子都输没了!”

高浩又问:“那你还买?”

平良说:“不买不行呀,都好多期没中了。今晚一定中,不中我砍手。”

高浩笑问:“是真的吗?要不要我准备好刀?”

平良正色说:“当然是真的,不中一定砍手,不砍手我跟你一个姓。刀嘛,我有。”

高浩摇了摇手说:“跟我姓就免了吧,一个串q中一个号码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串q,就是两个号码,单买两个号码的串q,只开出一个号码的话,就等于没中。

平良笑骂:“一个串q中一个号码!这不是没用吗?你不是想气死我吧!”

高浩哈哈大笑,说:“不会不会,你可不能气死,还要砍手呢!”

平良不再理会他东扯西扯的,只顾自己去组合起那些数字。

高浩问:“你这些哪些是热门?哪些是冷门?”

平良指了指本子上面的数字,说:“这上面的是冷门,下面的是热门,热门是最近二十期开的次数最多的几个数字,而冷门号码,是最近二十期极少出现和没出现的号码。还有这边的号码,是工友们提供的几个热门号码。不要看小这几个号码哦,试过好多期最终开出的号码,都是这里出现的。可能是因为这些是集中了热衷研究**彩号码的智慧体现。”

高浩低声问:“良良,你想赢吗?我找人和你合作,赢一场大的?”

平良双眼发光,说:“我当然想赢,不想赢我在这里想坏脑子做什么!”

高浩说:“那好,下次我们一起组织起来,干他一票大的好不好?”

平良一高兴,正想站起来说话,谁知动作过大,又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高浩讥笑说:“良良,很感激我吗?也不用行如此大礼。”

晚上八点,高浩正走在组装线的生产拉上,q3的外观修理褚亮走过来说:“浩哥,你帮忙去看看开奖了没有?中了我请客。”

高浩一惊,心想:怎么连修理工都参与**彩的豪赌了?以后会不会连普通工人也参与进来?

高浩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开奖在哪开哦。哪里有得看?”

褚亮说:“现在去可能还看得到,再去就散了。在验货仓那里可以看到,你只要走那里去,随便留意一下就可以看到在哪里了,因为有很多人在看,那里有电视。”

高浩听完就往验货仓走去,走了约5分钟,就到了验货仓,他正想找找到底在哪里可以看到开奖的地方。

本来他不想看开奖信息,因为自己本来就不买。但是他对在哪开奖怎样开奖一无所知,所以就造成他的猎奇心,而想去一探究竟。

这时,身边飞过一阵急风,原来有两个人急奔而过,嘴上还说着:“快!快!要开奖了!”

高浩跟着那两人而去。

穿过几列成品机堆,那两人终于在一个验货房间停了下来,那房间已经围着好多人在那里了!

原来房间里面有一台测试用的电视机,里面正播着开奖的画面。

高浩不禁百般狐疑,这里是验货重地,让客户看见这种情境还了得!另一点,这里离木生的办公室只是两百步之遥,他竟不来过问,从这些人毫无顾忌的样子来看,木生经理对这种事情是不闻不问的。

很快,开奖结果就出来了,大家一哄而散,姚文选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当然,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他在这里并不意外。

姚文选正想走过来和他打个招呼,高浩摇了摇头,两人就远远止了脚步。

高浩上到板线找平良,平良早得到了开奖消息,正在那里生闷气呢。

高浩走了过去,问:“良良,中了?”

平良拿了那单据一伸,说:“中个毛呀,全部都中一个号码,全给你说应验了!哎,怎么说呢!是你的嘴臭吧!说得这么准,买了六个q,个个都中一个号码。是我背呢,还是你的嘴臭呢?”

高浩哈哈一笑说:“臭嘴就不说了,砍手吧,刀呢?”

平良笑骂:“都给你害的,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中,你的臭嘴真该用胶纸封了!”

亚菜在一边骂:“真倒霉!我都连续七八期没中过了!”

高浩说:“你们两个都砍手吧,有刀吗?没刀,我去拿。”

平良坏笑说:“砍什么砍!这不是中了吗?刀在心中,当然不砍。”

高浩骂:“中了?中了在哪里?”

平良指着那单据,说:“你不会看吗?这些q都中了一个号码,明明是中了嘛。”

高浩让他一阵抢白,竟也没法再去和他辩驳,只好作罢。

这时,亚菜的v1拉较机位有故障,就出去维修测架去了。

平良狠狠的问:“你有办法干一票大的?怎样干呀?”

高浩白了他一眼,说:“你说小声点,别让别人听了去,要干也干不成了,这事得从长计议,不能草草去横冲直撞。要干,就一定要干成。”

平良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问:“你又不买,为什么你有这么大的把握?”

高浩“扑哧”的笑了一声,说:“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平良白了他一眼说:“这个和买码有什么关系?”

高浩笑骂:“你这小子怪不得总是输,就是脑子有水。你见过诸葛亮是武将吗?他就常打胜仗哇。”

平良一拍大腿,说:“就信你这一回。”

高浩骂:“信我一回?信我十回也不会错。”

第九十三章 试水

周五晚九点,当平良一步一步的困难重重上到高浩的住处时,姚文选已经在那里久等多时了。但他见到高浩带着平良回来时,就好象有点不能理解的样子。

三人进了高浩的房间后,他拉着高浩出到外面,问:“浩大哥,为什么要找他?”

高浩反问:“为什么不能找他?”

姚文选吞吞吐吐了好久,也没有说出所以然来。高浩见他不敢说出来的样子,就看得出他有点小看平良的残缺身体。

他也不点破,淡淡的说:“你心里的话,不说出来也罢。我已经猜到**成,但是不说还好,说出来了,以后你就知道你真不应该说出来。连我都明白‘上天关了一扇门,会为你开一扇窗’这句话的道理,不要小看了一个脆弱的生命,或者他就比我们强大。不管你认不认同,反正我非常认同。对于**号码这样的研究,我比他差多了,你要不信,你看看他上一期买了六串q中,每个串q都中一个号码上看,我们借用他就可以实施我们计划了。当然,还有一定难度,剩下的问题可能只有你才能完成了。放下一切成见,我们就离成功不远了。”

姚文选听完,脸有愧色,高浩一把拉着他,说:“走,别想太多了,开始工作。”

两人快步走进高浩的房间,平良却已经在那里埋头抄写了。

姚文选虽然进厂没多久,却因为爱赌,和平良倒是有点相熟,只是见他行动不便,一直没怎么和他接近,这次被高浩叫过来,本来就对平良没有太大的信心,但刚才听高浩这么一说,倒对平良有点另眼相看了。

高浩前几天早已经利用行旅做了一张简易的小办公桌,另外,他还买了两张小子回来,平良坐在小子上面,倒刚好就着那简易桌子抄写,倒是高浩和姚文选,就着桌子而坐,就不大就腰了。

高浩轻轻拍几下掌,轻声说:“明晚周六,我们要正式试水了。今晚先定好热门和冷门号码,先挑好各五个号码,然后在这十个号码再重挑一次选定五个冷热门混合数字,选定的这五个号码买一组长q,落选的五个号码也组成一组长q,明天再集中走访工友们提供的热门号码,到时也挑五个组合成一组长q。良良,你算一下一组长q各买五元得要多少钱?”

平良用笔算了一下,然后说:“一组长q就是10个q,10乘以5是五十元,三组长q就是一百五十元。”

姚文选眉头一皱,说:“才一百五,太少了!我要买七百。我要干倒他。”

高浩摇了摇头说:“说好了现在是试水,不可以下太大注。当然,可以适当下大一点,一下子下得太大就会打草惊蛇。听说现在有好几个庄家,一到有大的单子,他们都会很小心,要么全抛单给别人,要么分单出去,把风险减小,李总管估计也会这样做。如果最终变成这样,对李总管打击就会很小。”

平良诧异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要打击李总管?”

高浩笑了笑说:“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要我挑号码,我不在行,但是消息面我还是有的。听说你进厂时交了两千元给李总管的,后来的半年内还交了一千的保障费,不知我这个消息对不对?”

平良不好意思的说:“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很多人都知道吧?”

高浩坏笑说:“象你这样身体不便的,和他又非亲非故的,没有两三千是搞不掂李总管这种大鳄的大口的。后来我通过其它的渠道一打听,果然是如此。”

姚文选问:“怎么我没有听到过。”

高浩笑说:“哪有什么消息都是你能知道的!我们现在试水先每q买10元,一共就是300元,只要中了两个号码一个q就有夜宵吃了。但是大家要注意,每个长q只能让一个人买,不能出现在同一张单据上,以防有变。”

平良奸笑说:“高浩,没想到你也挺关注鸿沥厂的豪赌文化嘛。但是却从没见你玩过,为什么?”

高浩想了想才慢慢说:“在鸿沥厂,我确实没玩过和赌有关的东西,因为以前我自小就没有赌的命。我刚出世没多久,家里人请过人帮我算过命,说我绝不能赌,有人可能是十赌九输,但我就不一样。”

平良给提起了很深的兴趣,马上就又问:“你又有什么不一样?”

高浩苦笑说:“那算命的说我是十赌十输,没有一次会赢的。后来长大了,我出门在外,有次在路上见到一个算命的道士,我独自又算了一次,那道士又是说我没有横财,不能涉赌,十赌十输。后来我不信,就去赌了好多次,却真的从没赢过一场。我始终没相信,就一次又一次的去试,但一次又一次都是输完再输。直到有一次,打傻地主,我手拿了四条2,另外加上四条k,另外还加上筒花顺,到头来都还是输了。从那以后我才真的信了,所以我才不再参与赌博了。”

平良坏笑说:“那就简单了!你去帮李总管,包管李总管输得裤子都没有了。”

高浩笑骂:“你就想得美!我帮他赌两手,就给他赶走好不好!”

姚文选说:“世上还真有算命这种事?有空还得和你赌上几盘才行。看看你是否真的是否盘盘都会输。”

高浩神秘的笑了笑说:“那可不行,我已经在佛祖的面前承诺过,以后再也不能赌了。”

他顿了顿说:“不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了!把号码挑出来再说。”

三人先是集中平良和姚文选的号码起来,然后再查住期的开奖号码,两人的的热门和冷门号码基本上相同,只是平良的是八个,姚文选的是六个。

挑了一轮后就只剩下五个热门和五个冷门号码,最后一轮就要挑首选的号码。三人挑了好多次,讨论了好几次,才最终确定了最后的五个热门和冷门混合的首选号码。这一组当然组成一组串q的号码了,剩下的就是另一组次选的混合号码了。

高浩问:“你们对这几个号码有信心吗?”

平良和姚文选都想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高浩不无感叹的说:“你们两个呀,总是以为热门和冷门很重要,但是按照我的说法,运气才是更重要的,如果说按冷门和热门去挑数字就可以中的话,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样做了。现在我们做的其实是找到最大的概率,然后再加上好运气,我们才能有胜算。”

三人站了起来,感觉那腿都困得有点酸了。

第九十四章 中奖

在赵云峰的办公室里,李总管谈主管赵云峰正在忙碌的点算着交来的单据和款项。

赵云峰的办公室在第二幢厂房的三楼里,分内外办公室两层。外办公室是文员和几个科文的办公桌子,共有五张办公桌。内办公室只有一张大办公桌,那就是赵云峰的办公场所,由于它的独立性,给他们盘点清算的便利。

三人又是高兴,又是担扰。高兴的是这期的投注量是前所未有的,达到六千八百多元;担忧的是,在桌子的右边,有七八张投注额都不小的单子,而这些单,一旦中了,那都是不够赔。

最重要的是,有些单子还是组合长串q,而且投注额还不小,五个号码一百元,拆开来说是十个q,一个q就是十元。

这种玩法接近拼命三郎的玩法,中两个号码会很安全,如果中三个号码,那就真正的石破天惊。因为中了三个号码就是三个q,一个q是45倍,最后中奖出来就是1350元。

当然,中了四个号码就是2700元,五个号码是4500元。在鸿沥厂有人定义,中三个号码叫做手榴弹,中四个号码叫做炸弹,中五个号码叫做原子弹。由于中六个号码太难,没有人讨论它的定义。

赵云峰说:“差不多到七点了,我觉得把这三张长q单子卖给过建强好了,风险有点大。”

李总管看了好久,才说:“这些号码有些太热门,可以受了它,或者卖两张,留一张,这样会安全些,但是有点可惜了,很难见到这么大的单子。”

谈主管看着这些单,也感到很困惑,说:“真想不明白,谁会买这么大这么长的单子,全中了,原子弹就响了。真的有点吓人。”

赵云峰“嗖”的一声站起来,说:“现在马上卖单,不要等了,超过七点半就卖不了啦。”

李总管从裤袋里摸了大哥大出来,交给赵云峰说:“不要用电话打,用大哥大打!”

高浩平良和姚文选在高浩的楼下闲聊,那里刚开了一间士多店,还很少人光顾。

姚文选要了三支可乐和一斤花生,三人就围着店外的桌子坐了下来边聊边喝。

高浩问:“你们买了多少钱?”

平良大口喝了一口,说:“我们的长q我买了一条,另外两条小姚买,我买了一百,另外我还私下买了些零散的特碰和w。”

姚文选嚼花生嚼得“啪啪”响,他说:“我也是买一百一条,另外还买了几个特碰,现在的特碰是60倍,中了也会是个炸弹。”

高浩想了想,说:“可能这次做得不好,买得有点大,下次最好把钱分拆找其他工友买。太大了很容易让他们发现,下次要让他们吞下苦果就难了。我估计这次都有可能让他们注意了。希望这次最多是惊觉,而并没有发现我们。”

平良打了个嗝,说:“他们怎么会注意我们的单,一百的单,不大嘛。”

高浩在他的头上轻拍了一下说:“不大?那你吃了这几张单。中两个号码都没问题,中三个就是炸弹了。你还买了十元一q!你信不信,我们的单子,他们最少都卖了一条出去。”

姚文选点了点头说:“确实是有这个可能,那我们怎么办?”

高浩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说:“下一次把单子分拆,下注款减小,找人帮忙买,或者在他们不同的收单点买。还有,不同的收单点里买,号码排列要不一样。一定要做到不引人注目。”

姚文选却说:“浩大哥,也没必要这样躲躲闪闪吧,就算他们知道是我们做的,那又怎样!”

高浩微微一笑的说:“那也不怎么样!如果你买得太大,风险无限增大,那他们的风险就可能为零,人家做得了庄家,一定会有避险手段。说我们试水,那只是测试我们的运作过程,现在应该是发现什么问题,就要不段改进。要不,要报我们被之仇就难了。”

平良说:“高浩说得对,现在庄家碰到风险,一般都是抛单处理,按买家的号码下单到其他庄家那里,从而减小自身的风险。我们下次可以摊薄金额买入,不要打草惊蛇。”

姚文选这才同意高浩的说法。

平良看了看手表说:“小姚,差不多八点了,去找个地方看看开奖结果,我们还在这里等你。”

姚文选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高浩对平良说:“现在组的长q,是不是机会大了很多?”

平良干笑了起来,说:“嘿嘿,是大了很多,但对我们的钱包杀伤力也有点大。”

高浩微笑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抛出去,就有新的进来了。”

没多久,姚文选小跑着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小纸条。

他咕噜咕噜的猛喝了几口可乐,说:“我感觉我们中了,平良,拿你的单子先对一下。”

平良早已把自己的单子拿了出来,专心的核对了起来。

他终于“咦”的一声说:“啊呀唷,真的中了三个哦。”

高浩和姚文选忙附身过去看,却并不是中了三个号码。平良坏笑了起来,说:“够了,够了,有中了两个也可以了!做人不要太贪心!”

高浩笑骂:“你这人太坏了!要是中了个炸弹那就有点麻烦了。小姚,对一下你手头上的单子,看看是否中奖了。”

姚文选迫不及待的打开他刚拿出来的单子,然后对了起来。

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神色愉悦。弄得旁边的平良叫了起来:“怎么了?中了还是没中?”

姚文选失望的说:“中了三个……”

平良一把抢了他手上的单子过去,他对了一下说:“没有哇,才中了两个号码嘛。”

姚文选说:“我是说三个号码,但是有一个是另一串q的。那个是失效的。”

高浩点了点头,说:“那也很不错了,那说明方向是对的,选号码也是接近的,只是组合上欠点运气。”

姚文选说:“对对对,以后就按这样做,我们买多几次,不信以后不中个炸弹和原子弹。”

平良站了起来说:“走,我们去吃宵夜,庆祝一下。中了两q不容易。”

三人正准备离开,成嘟却在这时站在十几米外,望着高浩,一脸的愁容一脸的担心和无耐。

第九十五章 摊牌

高浩见成嘟那不开心的样子,就知道他和成嘟之间的事不能再拖了。

他转身对姚文选和平良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一下。”

说完就向成嘟走了过去,然后拉着成嘟的左手,但那手冰冷冰冷的。

高浩问:“嘟嘟,你怎么啦?”

成嘟的眼圈一红,说:“我爸让我明天就辞职,我该怎么办?”

高浩一听,心马上就乱了。他问:“是不是我们要一起去找你老爸摊牌?”

成嘟点了点头,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

高浩问:“为什么?”

成嘟说:“现在就去,他们肯定会不适应和不习惯,我得先和他们说清楚我们的关系。”

两人不知不觉的又到了那河边。

高浩问:“你想我们的未来是怎么样的?”

成嘟握着他慌乱的手说:“无论怎么样,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怎么样都可以。有一首歌不是唱吗?咸鱼白菜也好好味!”

高浩听她说得情真意切,一颗心就定了许多,他一下子又恢复了顽童本色,说:“那就容易得多了!我家有咸鱼,白菜也不少。赶快嫁给我得了!”

成嘟笑骂:“你就想得美!你以为拿上几斤咸鱼白菜,本姑娘就得嫁给你?”

高浩笑说:“你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你的人都是我的了。”话才刚说完,他伸手一揽的把她横抱了起来。

成嘟全身软棉棉的娇笑了起来,说:“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高浩摇了摇头说:“叫我一声老公听一听才放。”

成嘟笑骂:“别胡闹,我们还没结婚呢!”

高浩蛮横的说:“都已经洞房了,早该叫老公了!叫不叫?”

成嘟娇声说:“唔,就不叫!”

高浩低声吼:“不叫?好,我把你抛下河里。”说完,就作状要抛的样子。

成嘟娇喘连连,却双手揽紧他的脖子,嘴唇却在他的脖子上亲吻着,娇笑说:“好,抛吧!我下你也跟着下。”

高浩一下子燥热起来,一发狠说:“那好,不叫。那咱们再洞房一次。”说完,他把嘴吻向她似火的唇。

成嘟支支吾吾的低声叫:“唔……唔……我叫!我叫!老公!老公!唔……唔……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高浩喘着粗气说:“那可不行,叫得太勉强了!”说完,他又封紧她的唇了!然后抱着她往住处回奔。

房间里,黑暗中,成嘟娇喘说:“傻瓜,你是疯了吗?”

高浩低吼:“是的,给你逼疯的。”

成嘟笑骂:“老公,我叫老公就行了吧。”

高浩已经箭在弦上,说:“太迟了!因为你也疯了!”

成嘟娇羞的说:“我没有嘛!”

房间里,风也跟着两人疯了起来。

深夜十一点多,成嘟还带着疯狂后的迷醉回到家门日口,成双打开门,见是成嘟,转身向室内叫:“爸妈,我姐回来了。”

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爸刚刚还在问呢。”

成嘟心里很紧张,想了很久才说:“妈,我交朋友了。”

妈妈没听出她的话中话,说:“交朋友也不能这么晚回来,我们会担心你的。再说啦,妹妹需要你抽点时间辅导功课,可是你却每天晚上都往外面跑,那可累死我了,她的功课有好多我都不会。”

听着母亲的唠叨,成嘟很惭愧,但她有更重要的事,不得不说。

她拉着妈妈坐到沙发上,郑重的说:“妈,我交了男朋友了,他人很好,我不想辞职,我要和他在一起。”

妈妈不禁吓了一大跳,喃喃的说:“我早感觉到你已经拍拖了,只是我一直求证不了。问了白冰和泉灵好多次,都没有结果,所以才让你一直疯下去。你爸知道了就不得了啦!”

成嘟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有点**的人,好多时候都是说一不二的作用风,这也是自己不愿意向大家公开的原因。

但此时此刻,父亲已经下了命令要明天辞职,今天不可能不说了。

她只有硬着头皮对母亲说:“妈,等一下我跟爸说,你也帮我说说好吗?”

母亲摇了摇头说:“你都不明白你爸的为人,我担心他会极力反对的,我可以帮忙说,但是说不通就没办法了。大事上,他可从没有听过我说过多少次。”

成嘟心中忐忑的去敲响父亲的房门,父亲开门出来,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了哪啦?”

成嘟低着头,象个做错了事的孩童,她吞吞吐吐的说:“爸,我……我……我不要辞职,我要留下来。”

父亲的眼光突然闪出严厉的光芒,粗气也开始喘息起来,问:“为什么?我们是全家搬离,可以说是我们家的发展需要,不由得你喜欢不喜欢。明白吗?”

成嘟抬起头说:“爸,我喜欢这里,我不想离开。”

父亲有点气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你喜欢这里?你喜欢在这里打工?你没听过工字不出头吗?你不会是喜欢永远呆在这里象牢房一样的车间吧!”

成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泪眼看就要夺眶而出,母亲忙拉着她也坐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然后坐过去对父亲说:“她爸,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成嘟抹了抹渗出来的眼泪,说:“爸,我有男朋友了,我不想离开他,也离不开他了。”

父亲转过头来望着她,一脸的脑羞成怒,一脸的不可置信,吓得成嘟马上远远的坐开了。

父亲站了起来,走向她,大声问:“你胆子不小嘛,才不到一年就交了男朋友了!挺厉害的哦。你别给人家骗了就知道后悔了。你还有把这家当家吗?你交男朋友,你妈不知道,我不知道,一说要搬家了,就抬出个男朋友出来说,不要离开男朋友。这不是笑话吗?交的什么男朋友?说不定就是一个坏蛋混蛋呢。”

成嘟的眼泪一下子就象雨一般落了下来,她边哭边说:“都说你**,我都不相信,今天我才见到了,你还没了解他,你就声声说他是坏人,你当初娶我妈时,我外公有这样对你吗?”

母亲向父亲示威的说:“她爸,我爸好象没有这样对你哦,你女儿说得挺对哦。”

父亲一时不知怎么说好,就叹了叹口气说:“你既然说得他那么好,我倒想见见这位男朋友是何方神圣!”

第九十六章 相亲

成嘟见父亲肯见高浩,总算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于是又说:“爸妈,你要见他容易,但是说好了咱们是知书识礼之人,不可以对人家没有礼貌。如果对人家太无礼,那我不带他来也罢。”

她知道高浩的脾气心高气傲,和父亲的脾气很容易会有冲突,她得让父亲先放下成见,才敢让高浩来。

父亲不禁想发作,母亲却向他打了一下眼色,让他不要发作。

母亲说:“嘟嘟,你先让他来,我们不会为难他的,有什么事好好谈。你先去冲凉,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成嘟停了哭泣,就拿了衣服进了冲凉房。

母亲低声对父亲说:“庆俞,怎么办?过年时就感觉她有点怪怪的,当时就有点估计她应该在拍拖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父亲气恼的说:“现在你才说出来!当时你为什么不说,现在看样子很难让她跟我们走了!你真是坏事。”

母亲自责说:“女儿长大了,以为可以放松一下了,谁知更让我们操心了。都怪我不好,没好好看管好她。”

他摸着妻子的手说:“婉婷,她长大了,我们也没办法管得太多,但是怕她选得不对,会害了她一生。”

母亲叹了叹口气说:“只有先见一下吧,希望她选得对,不用我们太操心。”

第二天,成嘟刚到生产线,就找到高浩,拉着他站在较偏僻的地方说:“今晚无论如何,你也要去我家一趟了。我爸妈要见你。”

高浩瞪着眼睛,说:“这么快!过两天不行吗?”

成嘟笑骂:“你不会怕了吧!这么高这么大的一个人,居然怕去见一个人!”

高浩的心在怦怦的乱跳,脸红了起来,说:“嘟嘟,我可是第一次,我担心……担心……”

他说了好多句,却说不出担心什么。

成嘟见他紧张得失态,就笑了起来,说:“傻瓜,你担心什么,平常见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说去见我爸妈,你就失魂落魄的。真是无胆鬼!”

高浩摸着自己涨红的脸,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让我去相亲都不会……不会这样怕呀。”

成嘟笑骂:“这次本来就是去相亲,或者你就当成是相亲好了!”

高浩说:“那可不一样。如果让我去和你相亲,见到你这么漂亮,说不准我不胆怯退缩,还可能扑了过去。”

成嘟羞笑了起来,低声说:“你本来就是个色鬼,胆大得很呀,但为什么去见老爸,就怕得要死,你怕他会吃了你。”

高浩咬了咬牙,说:“死就死了,我去!看你爸能把我怎样!”

成嘟轻轻的拍掌说:“唔,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大坏蛋高浩。”

高浩板起面孔说:“我很坏吗?”

“你并不怎么好。”成嘟娇笑说。

晚上八点,高浩冲完凉,穿好衣服正想出门,成嘟却来了。

她一看高浩的穿着,摇了摇头说:“大坏蛋,你这样过去,我爸妈肯定把你当成真正的坏蛋了!”

说完,她把手上的袋子放下来,原来她刚从外面回来,买了一套衣服和一双鞋子给高浩。

她让高浩换好衣服,然后四下里打量一下,说:“唔,很好。我的眼光还不错,特别是这件t恤,穿在你身上太好了,就象是杂志上的男模特。嗯,下次让我画张画。那一定是羡慕死其她的姐妹。”

高浩问:“这个花了多少钱?”

成嘟说:“一共是……嗯,好象是六百多。你今天帮我争一下光,就值得这钱了。”

高浩感动得一把抱着她,说:“你真的是我最疼爱的人了,以后我绝对不负你。”

成嘟感受他双臂厚实的力量,知道他情真意切,也感动得流下眼泪来。

她喃喃的说:“我不想离开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带着我一起。”

高浩点了点头。

成嘟又让高浩换了新鞋子,她看了又看,忽然拉着高浩,悄悄的说:“你穿上我买的衣服,以后就是我的王子啦,让我亲一口,好吗?”

高浩弯下腰,说:“好的,我现在就是你的王子,你是我的公主。”

成嘟在他有脸上亲了一口,赞叹的说:“这样子,我爸妈应该会满意了吧。”

两人出来往成嘟的住处走去,不到五分钟,就差不多到了成嘟的住处楼下。

成嘟拉着高浩说:“傻瓜,等一下放松些。不要和我爸抬扛啊,他的性格有点象,一到抬扛就麻烦了。你得让着他,你现在发誓。”

高浩心里其实很紧张,这时却强作笑容说:“你怎么会怕我会吃了你老爸老妈呢?绝对不会,我嘴巴没那么大。”

成嘟白了他一眼说:“这时你还说笑!我说真的,你发誓,不会和我老爸抬扛。”

高浩只好发了个誓。两人上到房门口,高浩心更加慌了,低声说:“嘟嘟,我想回去!”

成嘟正想说话,房门口却开了门,原来是成双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然后开了门。

成双转头向房内叫:“爸妈,高浩哥哥和我姐回来了。”

然后转头回来看着高浩,笑着说:“浩哥哥,你今天好帅!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成嘟笑骂:“去去去!小小年纪,就知道要男朋友。”

成嘟爸妈迎了出来,一看高浩,都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成嘟见两人都象着了魔法一样定在那里,就叫:“爸妈,别站着嘛,让人家进去坐嘛。”

两人忙把高浩让了进去大厅里,但大家都站在那里。

成嘟爸妈两人没想到高浩帅气逼人,从门口开始发呆,一直到进了大厅都象粉丝一样,没有主动说上一句话。

成嘟不禁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说:“爸妈,你们怎么啦?人家来了这么久,你还不说一句话。你们是主人!”

倒是成双年幼倒落落大方的说:“爸妈姐,浩哥哥好帅,我要他做我男朋友。”

她这句话倒逗笑了成嘟一家子。

成嘟笑骂:“你小小年纪,就知道要男朋友!你去哪里听说的?”

成双露出纯真的笑容说:“和我玩的小倩都有男朋友,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一次我男朋友可比她的帅多了!”

她母亲笑骂:“你还小,还不能有男朋友!”

成双嘟起那嘴说:“为什么我不能有男朋友?那人家为什么能有?”

她老爸笑骂:“这两个女儿,真拿她们没办法,两姐妹要同一个男朋友。”

高浩很喜欢成双可爱的样子,见她执意要自己做男朋友,就弯下腰对她说:“小妹妹,你要我当你男朋友也可以,但是在外面不可以和别人说出来,要不人家会来抢。”

成双拍着小手叫了起来:“我有男朋友啦!我有男朋友啦!”

第九十七章 会面

成嘟瞪着高浩,恼怒的说:“她一个小孩子,你也陪她癫!”

高浩附在她的耳朵上说:“我没有,我是你的特殊男朋友,我是她的普通男朋友,这总可以了吧。这当然不一样,你别吃醋!”

成嘟一听,笑逐颜开了起来,她低头对成双说:“好啦,他是我男朋友,也是你的男朋友,但是不许在外面乱说,你要是乱说,他就会不理你。”

成双伸了伸舌头,然后点了点头,然后开心的拉着高浩的手摇了起来。

成嘟的父母亲两人心下暗暗称奇,大姐居然同意小妹共有自己的男朋友,而且还很开心的样子。

成双拉着高浩坐到沙发上,成嘟也坐到高浩的旁边。

成嘟向高浩说:“这是我爸妈,我爸叫庆俞,我妈叫婉婷,你就叫成先生和阿姨吧。”

成双不甘示弱的抢着说:“爸妈,这是我男朋友,是浩哥哥。他帅吗?”

成嘟瞪了她一眼,笑骂:“你别捣蛋好不好?你现在才六岁,怎么总那么调皮捣蛋!我都怕了你。”

高浩心下奇怪,不明白这两姐妹为什么年纪相差了十多二十岁,但相貌上却如同一个模型上印出来一样。如果两姐妹走在路上,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两人是母女关系。

成双也不怕她,说:“姐,我男朋友在这里,你可不准欺负我。”

高浩大奇,问:“为什么说你男朋友在这里,你姐就不能欺负你?”

成双说:“你是我男朋友,当然要保护我。”

四个大人听到如此解释,都几乎要晕倒。

她母亲见她在旁边,大家根本就说不上话,净给这小的东扯西扯的,不知要扯到天明也没法进入话题。

于是她伸手去抱她起来,说:“小宝贝,明天早上你得早点起床上学,早点睡吧。”

成双虽然极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好说:“浩哥哥,什么时候有人欺负我,你要帮我。”

高浩在她可爱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说:“好,你早点睡,有人欺负你,我一定帮你。”

婉婷友善的说:“你先坐一下,我先哄她睡觉。等一下我再出来。”

高浩点了点头。

成嘟对高浩说:“你先陪我爸坐一下,我去冲一壳茶过来。”

高浩见成嘟走开,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他只好把目光投向厅里的电视。

电视里播的是足球比赛,居然还是英超联赛。

成嘟的父亲见他关注电视节目,就问:“你喜欢足球比赛?”

高浩点了点头。

成先生又问:“你喜欢看英超还是意甲?”

高浩说:“四大联赛我都喜欢看,世界杯也喜欢看,上一届在学校时看了美国世界杯,那时看的是黑白电视。”

成先生眼神一下子好象遇到知音一样看着他,说:“很快到了法国世界杯了,到时你过来陪我一起看。我一个人看好无聊。”

这时成嘟泡好了茶,走了过来,忙向高浩打眼色和点头。

高浩忙说:“好好好,我正不知去哪看呢?”

成先生转身坐向高浩和成嘟,说:“你们两个好上了,我也不是反对,但是我们一家子要搬去另一个我发展的地方,所以嘟嘟也必须去。”

成嘟急了,说:“爸,我不去!我要和他一起。”说完,两只手抓住高浩的手腕。

成先生说:“嗯,是这样。打工是没有发展前途的,你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在鸿沥厂打工呆上一辈子。所以说,我不反对你们来往,但是嘟嘟还是要跟我一起走。因为家里需要你,到时可能会很忙,我老婆一个人可能没办法吃得消。”

成嘟一听要离开鸿沥厂,要离开高浩,眼泪就又开始流了下来。

这时成嘟的母亲也走了出来,她坐到成嘟的身边,对高浩说:“本来我和她爸都是反对你们来往的,但是刚才我一看见你,我就不敢提反对两字了。换了谁都会喜欢上你的,好在我嘟嘟也不差,居然能和你好上。但是我们一家从来就没分开过,叫我们搬走而留下她在鸿沥厂,你叫我们怎么会放心而去呢!”

成嘟听了母亲如此一说,哭得更伤心了。

高浩想:成嘟不想离开鸿沥厂,主要原因是因为她不舍得离开自己,但是象鸿沥厂这样的庞然大物,本质上是腐朽的,这样的工厂也不会前途一片光明。虽然说,它有很大的实力,但对于自己,它并不是个理想的去处。所以说,成嘟离开自己离开鸿沥厂,从理智上来说是好的,只是两人正是热恋中,别离的痛苦也一定很难承受。

他心内开始乱如草麻,找不到头绪。

成嘟哭着问:“我们怎么办呀?你想清楚了没有?”

高浩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我也不舍得你。”

成先生见他当着自己的面也敢说这种儿女情长的话,不禁点了点头,就说:“你们不用急,先慢慢想,成嘟过些天想好了再辞职。以后时间允许的话,亚浩再来看望你。”

成嘟有气无力的哭着说:“亚爸,我不走,不行吗?”

成先生摇了摇头说:“嘟嘟呀,不行呀,除开你想拆了我们这一家,我们一家,已经在一起二十二年了,你也已经二十二岁了。”说完他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他接着又说:“现在我去的地方是年后谈的一个场地,他们出资金,我出力建设,到三四年后就会建成一个小型社区。说它是小型社区,但很高档,住的都是从国外回来的精英。我想争取在两至三年建好,建好后就可以投入使用,我们的生活就会改变很大,所以嘟嘟你一定得跟我走。可能会清苦一点,但几年后,我们就会高枕无忧了。你不去,我就会相当少了一个得力帮手。毕竟自己人才更相信得过。”

成嘟慢慢的抹去泪水,说:“爸妈,我们先商量一下,一周后再答复你,可以吗?”

成先生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我们行旅多,到时我们要一起收拾好,然后到时会有一台货车来,一起拉走。亚浩,以后也多来我这里坐坐。周六时,来一起看一场足球赛。我们边看边聊。”

高浩受宠若惊,连连说是。

两人出来,相挽着走在空白的街道上,成嘟脸上的泪痕,却兀自残留着。

成嘟喃喃的说:“没想到他们竟接受了你,我绝对没有想到。是看到你的帅气?还是你的正气?”

高浩还是心乱如麻,他一把揽过成嘟,说:“我感谢成先生和阿姨,我以为他们会看不起我呢!你们一家对我都太好了。”

成嘟泪水已经滚了下来,说:“他们对你好我也很庆幸,但是我接受不了要我们分开。”

第九十八章 加码

板线和组装线的车间里,忽然多了很多关于有人中了**大奖的消息,有人说有个大姐买了五十元的特别号码,一下子就赢了2000元。

高浩刚听到这消息时,心中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因为这是间接有人帮自己报了被之仇。

但他转念一想,这种传闻不大靠谱。因为按自己知道的,基本上没有人买这个外围奖票单号码超过二十元,说一个大姐单买一个特别号码,那是自己从没见过的现象,从消费级别来看,那应该不会出现。

所以高浩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可能是个人为的宣传手段而已,如果是,那一定是李总管和赵云峰他们所做的。他们这样做,无非想加码把蛋糕做大,让人们投注更大,从而使庄家获得更大的回报。

他想通这点,就马上去找平良和姚文选,让他们加紧号码的挑选。在第一次的团队合作,就已经收到中两q的成绩,高浩都觉得已经不可思议了,以为后来的会扩大战果,谁知连续三期都是中了个空气。

姚文选很泄气,倒是平良和高浩觉得很正常,因为如果那么易中的话,那就人人都参与了,也就没有谁敢当庄家了。

他把两人叫到一起,然后拉着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现在看来时机有点成熟了!我感觉到李总管他们想要干大的,我们可以加大注了,但是还是分开多几个人买。刚才听到有消息说,有个扫地阿姨买了一个特别号码五十元,而我知道的,扫地阿姨的工资不高,她不可能买这么大。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放的消息,估计在一周内会有井喷式的购买**彩的现象。他们喜欢大的,我们就稍微放大的买,每q放大到二十元一q,咱们把他们一次过玩哑了!”

姚文选不停的搓着一双纤瘦的手,说:“玩大的吗?我喜欢。玩哑他们,咱们去庆功喝酒。”

平良担扰的说:“但是我们很久没中了,我担心我们会泥足深陷呀!”

高浩说:“不会的!我们连续好多期都没中了,但差不多每一期的每一q都中一个号码,这就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我们现在欠缺的,那应该是一点点运气。只要我们再坚持几期,就会有很大的机会。我不要求多,中一个q就好了,买20元那就是返回900元,如果中个手榴弹就好了,让他们返回2700元,那也够他们这班蛀虫痛上好几天了。”

平良狠狠的说:“好,我砸锅卖铁也好,也要让他们痛上一次。但是如果中了大的,他们赖账怎么办?”

姚文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良哥,只要你中了,我保证一文不少的交到你的手上。但是呢,你得把数据做得准些,我都靠你了。我查过最近我们买的号码,好多都是你提供的。你真是个宝贝,希望你的号码提供得更准些,别让几个大鳄高兴得太久。”

高浩笑说:“平良中过一次手榴弹,可惜命不好,本来可以拿到1350,最后才拿到1200,他这是一年被蛇咬,三年怕草索。哈哈……”

平良干笑说:“好!小姚,我们合作干死他。这次,我得把压箱底的数据找出来核对一下才行。我有把握再中一次手榴弹的,五期内,你们看热闹吧。”

说完,他就转身回去他的座位了。

高浩对姚文选说:“你这次相信我了吗?”

姚文选这时对高浩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说:“我知道你有能耐,但没想到你观察人的能力也这么好。但是,你怎么会知道他会对**号码这么敏感呢?”

高浩笑说:“我对所有人有什么能力都有多少了解的,要不,我怎么会找他来和你搭档呢!另外,说实话,他身体有残疾的人,我们不但不能小看人家,还要更尊重他们,上次我说过:‘上天关了一扇门,会为你开一扇窗’变这句话,在平良的身上就得到体现了。很多事他没办法象正常人那样做得那样好,但是,在某些方面,他是比我们有优胜的。所以以后我们要更加支持他。”

姚文选正色说:“这个当然,我们走到这一步,我们就是兄弟。”

高浩说:“好吧,我们先到此为止,后面可以加大下注,你自己把握吧。”

说完,他就回了组装线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他的办公桌面来了新的排期,他拿起来看了看,新的产品居然又推迟了半个月左右。这在自己的意料之内,因为这么久以来,大家都还没有看到新产品的样机。

他想:得利用这段较宽裕的时间去处理成嘟要离开的事了,她还放不下自己,而自己却不想让她自毁前途,况且她在这里,对于关姐这个毒舌,她很容易克制不了会爆发冲突。嗯,得好好劝说她放弃这里的工作了。

他走出生产线,见成嘟无精打采的在那里瞎转悠,连有qc找她,她都不理不睬。

她见高浩走了过来,眼睛又开始湿润了起来。

高浩笑说:“哎唷,这大姑娘又干啥了?是饿成这样的吗?来,我施舍点菜汁给你喝喝。”

她白了高浩一眼说:“怎么说话呢!人家难受得很呢!你还在这里说荒凉话!”

高浩见她提不起兴致,就转了话题说:“你别不开心,你爸妈都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你还这样子闷闷不乐的样子。再说了,以后你走了,我每个月去看你两次,就等于没有分开啦!”

成嘟又白了他一眼,叹息说:“你说得倒真是容易,今年爸妈刚从家里出来时,就见得少了,那时我都难受得很,现在要分开两地,一个月才见上两次,你以为我是你吗?几天不见都不会难受!难怪有人说男生都是铁做的,女生都是水做的,你离开我可以过,我离开你没法过!”

高浩见她说得眼泪在里面滚动,心里也难过极了,也动情的说:“嘟嘟,你还不够理解我!如果说你是水做的,那我一定是泥沙做的,你去了哪里,我的心就跟随到哪里!”

成嘟从裤袋里拿了几张纸张出来,她晃了晃说:“辞职信就在这里,你来帮我写!我写不了!”

说完,她把辞职信塞给高浩的手上,然后转身要走。

高浩一把拉住她,说:“我们现在不说,晚上下班,我们再好好说,好吗?”

成嘟点了点头,然后转头走向成品机的那端。

高浩看着她远去的倩影,心如刀绞。

第九十九章 信心

高浩躺在床上,想着成嘟万分不舍的神情,自己也心有不忍。自己和她相识不到两个月即开始热恋,直到现在,相恋的时间只不过是半年时间之久,而到现在摆在两人的面前是,暂时的分别。

高浩的内心是千万分的不舍得这次的分别,虽然只是暂时,但前路漫漫,再重聚时又不知是何时了!他此时的心无尽的悲怆,他无力制止这段爱情从愉悦步入到悲伤,更无力让这段爱情引导到何方!自己和成嘟,都只能听天由命。

他很想成嘟留下,但他也不能让成嘟一家支离破碎,成嘟的父亲是个干大事的人,眼见成嘟一家只要同心协力,艰苦创业,几年后就可以过上稳定的日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绝对不能让成嘟破坏她自己的家庭。

房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他无精打采的坐起来去开门。

谁知打开门,却发现是白冰,高浩又惊又怕。白冰却回复了以前的小辣椒的本色,她落落大方的说:“我可以进来吗?”

高浩颤声说:“不可以!成嘟等一下就会来!”

白冰涩然一笑说:“听说她要辞职离开,是吗?”

高浩点了点头。

白冰说:“以前她在时我不应该卷进来,但很快她要走了,我们就可以好了。我说得对吗?“

高浩眉头皱了起来,气恼的说:“我们只是暂时分开,我们不是分手,你不可以这样。”

白冰也不管他,说:“她不在,我就有机会,是不是?”

高浩正想说什么,她却一甩头,就走回自己住处去了。

又过得三十分钟左右,门外又重新响起敲门声。

高浩才刚打开门,成嘟就抢了进来。她一把拥着高浩,说:“我不要辞职,好不好?”

高浩让她坐下来,然后说:“为什么不呢?这里并不好,这里灰色地带太多,好人很难有生存空间,估计不用说你,我也呆不了太久。”

成嘟问:“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走呢?走了就不知道有没有将来了。”

高浩笑说:“你真是傻女一个,你爸妈已经很轻易接受我了,而且他们很变通,对我很好,又怎么会没有将来!我会常去看望你的,你放心。我们应该有信心,不要灰心!”

成嘟还是无精打采,说:“你说得倒好听,但是我也没有见到你的信心在哪!”

高浩一听,心想:自己没有信心,原来成嘟也看出来了,这也确实影响到成嘟离开的决心。自己都没信心,又拿什么让她也有信心呢!

是时候想办法让她存在信心才行!然而,自己真的没有信心,自从读完书出来,家里最大的希望就落在自己的身上,因为父母只是农民,只够维持日常生活而己,自己当初出来闯荡时,自己的盘缠都是自己想办法东拼西凑才成行的。

没有金钱物质支持,真的很难提得起信心两字。但是话又说回来,有了物质和金钱支技,没有信心和执着去坚持,那也绝不可能成事,做所有的事也差不多是一样的道理。

高浩想通这里,就想到说服她的话了。

他收起笑脸正色说:“嘟嘟,将来一定是不平坦的,主要是我们还年轻,在处理问题时不够圆滑,可能会受到不少挫折。象你爸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一定要全力协助他,将来你们的生活一定会过得很好。我们出来打工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为了让生活过得更好罢了。所以你很应当摆正心态,应以支持你爸为第一,我们的爱情为第二。只有爱情加面包才会是硬道理的。现在你不舍得分开,主要是刚热恋的心态,慢慢的你就会拿得起放得下了。”

成嘟还是不相信,说:“但是我们在一起都已经有半年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是那么依赖你?好象有一天没见着你,我都吃不饱睡不香一样。”

高浩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有谁会象你一样!象个醋坛子一样!整天都担心有其她的女孩对我有意一样!这样下去,你会很累的。”

成嘟嘟着嘴说:“那是嘛,我见到漂亮一点的女生和你说话,我就很紧张。再说了,我的感觉一般没有错,上一次那个啤酒妹,看得出她对你钟情很深。还有,我还觉得……觉得……白冰对你也有点怪怪的,估计她也有点喜欢你。”

高浩一听,吓得心都吊到天花板了。

他颤抖的问:“你怎么会……怎么会……觉得她会喜欢我?我可不喜欢她。”

成嘟忧郁的说:“我的感觉很准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要来喜欢她姐的男友!每次说话,一说起你,她就全身不自在,脸色都变红了,她不是喜欢你是什么!反正,这样下去我都会给这些女人逼疯的。”

高浩没想到她对自己竟遭受如此多的心里折磨,而且她都很少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这说明她在尽量保留着自己的那份矜持,可能是她怕自己总拿这种事说,会让自己感觉到无理取闹。或者还有其它的原因。

高浩一把拥她入怀,说:“嘟嘟,我们尽量在你离开前做些有意义的事,你不是画画很好吗?你画几幅我们一起的画,你带一些走,我留一些下来,我要把它挂满我的房间,还有我们去照相,我要照得亲热的,放一张到我的工作牌上,人家就知道你我不分彼此了。”

成嘟奇怪的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高浩说:“我们要用另一种方式订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

成嘟脸色红了起来,说:“谁要嫁给你啦?我爸妈还没答应呢!”

高浩见她不理解自己的意思,急了,说:“我是见你受吃醋的煎熬,这样做,其她的女生就不会随便骚扰我们了!你不用喝醋喝成一个怨妇了。”

成嘟笑骂:“谁喝醋喝成一个怨妇啦!我才不喝呢!”

高浩知她最爱面子,不愿承认自己是个醋坛子,就淡淡的说:“那好,你没喝醋就好。咱们省了照相的钱和画画的钱!”

成嘟嚷嚷的叫了起来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嘛。你怎么这么讨厌!”

高浩笑说:“那是啥意思嘛?是说你是醋坛子吗?”

成嘟白了他一眼,红着脸说:“不是不是。我是说要照相要画画。”

高浩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上,说:“那你的意思是说,接受我的订婚了?”

成嘟捂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章 中弹

周六晚七点多,高浩和成嘟刚从河那边回来,他们在楼下的士多店门口的小桌子上坐了下来。最近他们总形影不离的,因为成嘟已经交了辞职信,还有二十多天就到期了,以后聚少离多的,两人担心一个月都不能见上一回,是以除开上班吃饭外,其它时候都差不多是腻在一起的。

平良不知从那里溜过来的,他爬上高浩旁边的椅子上,低声说:“我有预感,今天晚上会有好戏看了。我统计过这么多期的号码,今天晚上这一期我们买的号码,应该最接近大概率开出的号码。如果说,今天晚上能开出两个号码,我一点也不会意外。”

高浩说:“你凭什么有这么大的把握?要知道开出来的这七个号码,是最公开透明,是我们最不可能控制。现在这么多人玩这个,还是因为开出的号码,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他施加影响。”

平良说:“这个我明白,但是买号码当然分冷热门买,机会会更加大,这个是大概率算法。而且我在电脑上查证过,每个号码我都用过排除法大概率计算等等方法计算过,计算过后,我才下单的,我买了两条长q,小姚也买了两条长q。我的估计是:我和小姚买的长q,最起码会出现一个手榴弹和两个单q。”

高浩点了点头,说:“那就很好,中了得算上我一份功劳。”

成嘟伸手拉着他的耳朵,笑骂:“小坏蛋,你也买**彩?”

高浩苦笑着脸说:“我没买,我没那个命。”

成嘟放了手,问:“那你为什么参与??”

高浩只得把自己组团买**彩的事说了一遍。

成嘟笑骂:“象你这样坏蛋,要是参与买**彩的话,那李总管他们那班蛀虫,估计很快就会吃上苦头啦。”

高浩斜眼望着她,说:“你好象把我当成了无所不能的蝙蝠侠一样,我没有那么厉害。”

成嘟笑说:“你当然没那么厉害!你要有那么厉害,哪里还用在这里打工。”

这时姚文选才蹒跚来迟,他手里拿了几张纸,他一坐下来,就把那几张纸交给高浩,说:“浩大哥,我除了买了平良提供的这些号码外,我还买了其它的一些号码。比如这里有一个特碰,以前我买过很多次,都是只要一个,要么中了平码,要么中了特别号码。真气死人!听平良说,这一次他提供的号码共四条长q,最起码有一条会中一个手榴弹。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如果中了,我请大家吃宵夜,如果没有中,那我们就让平良请啦。”

平良骂:“小姚你这个小坏蛋,不准说不中!一定会中!一定会中!轮不到我请客的。”

成嘟忽然插进来问:“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反反覆覆的说一定会中!”

平良想了一想说:“我想了很久,我确定会中的,所以我才买得有点大了,但是我还是担心到时拿不到奖金。”

姚文选站了起来,对平良说:“阿良,你不用担心拿不到奖。除开庄家不在鸿沥厂做了,他还在的话,我敢肯定一定能收到奖金!”

平良把单子拿出来,指着上面的号码说:“这一组号码,它的机会是最大的,我在电脑的一个网站测算过,当我把往日三十期的所有号码输入去,然后再把我现在的号码输入,最终得出我们的这一组号码可达百分之十五中奖率,这个中奖率是非常高的了!以前我中过的那一期三个号码,当时我测算过,那次中奖率只有百分之二点五,但是那也是中奖率很高的了。”

高浩吓了一跳,问:“电脑上也可以测算中奖率?”

平良说:“其实是网络上,我牵了条电话线,可以上网络看新闻和查看其它的资料。”

姚文选站了起来说:“你们在这等我,我去看开奖信息。”

他走出只有几步就折返回来说:“这样吧,你们去找个地方吃夜宵的地方等我,我稍后过去会合。”

高浩说:“就去厂门口往西走三百米左右的旺旺沙锅粥大排档吧,我们订好粥等你来。”

姚文选急步跑开了。

三人就移动慢慢往旺旺粥店走去,去那里也很近,只不过是三百余米。

三人到了粥店坐下,晶晶过来打招呼,说:“帅哥,你来了?要不要来几瓶啤酒?”

高浩见成嘟在,担心她会不高兴,就说:“啤酒就不要了,我们就吃点粥好了。”

谁在成嘟却说:“怎么不喝酒!不是说今天晚上会中奖吗?中了奖当然要庆祝一下。来来来,来四瓶!一人一瓶,总不会多吧。”

平良在一边点了粥,说:“不够,六瓶。”

高浩问:“良良,你这么厉害?”

平良说:“人生就应该今朝有酒今朝醉,那还管他成功与得失。”

高浩一下子疯劲又来了,说:“那好!今朝有酒今朝醉,那就来十瓶。”

晶晶惊叫:“你能喝得完吗?别等一下个个都不醒人事回不去。”

高浩笑骂:“你说什么呢!喝酒不醉,那喝酒有什么用!喝酒就一定要醉,明白吗?”

成嘟也叫:“你不就是要卖酒吗?有生意还不做是吗?赶紧把酒搬上来嘛。”

晶晶吓得赶紧走开,嘴里边走边说:“都疯狂了!一个比一个猛。我今天是怎么了,竟碰到了几个不象酒鬼却冒充酒鬼的。”

高浩笑说:“老婆,你怎么也疯狂成这样了。是想把我灌醉吗?”

成嘟说:“人不疯狂就老了。但是我就有点奇怪了,你们都还不知道能不能中奖,就先来这里寻醉,我也怪了,还跟你们一起疯!”

平良笑说:“大美女,你怎么会不信我!我好生气的!”

正说着,姚文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水呢?水呢?我好渴!”

成嘟倒了杯茶递给他,他急急的喝了,然后说:“中了中了,好象中了子弹,良哥,你真厉害。今晚我们大收获。大美女,你对对。”说完就把他手上的单据递给成嘟。

成嘟拿过去,和高浩两人一起核对了起来。

两人很快对完了第一张单据,成嘟说:“这一张中了两个号码,不错不错。”

然后把对过的号码交给姚文选。

两人又核对另外一张单据,才刚开始对,成嘟眼尖,就叫了起来,说:“这个中了!中了!三个号码!手榴弹手榴弹!”

高浩一看,果然是中了前面的两个号码和第四个号码。他也惊呼起来说:“确实是手榴弹!手榴弹!有人要大出血了!”

平良也不相信,想从椅子上下来走过去看,却不曾想又啪的一声摔倒,引得大家笑了起来。

姚文选把他抱了起来,放回他的椅子上,说:“你要看,说就好了,人家会给你看的。你的票呢?给他们对。”

平良从裤袋里拿出单据递给姚文选,姚文选又递给成嘟。

成嘟打开平良的单据,一看,竟呆在那里说不出话。

高浩忙凑过去看,也不禁傻眼了。

姚文选问:“怎么啦?没中?”

平良骂:“肯定不是啦,是中了炸弹。我看看。”

高浩失声的叫:“不对不对,不是炸弹。”

平良笑骂:“不是中了炸弹,你叫什么!害我空欢喜一场。”

高浩颤声说:“不是炸弹!也不是手榴弹,是原子弹!”

姚文选和平良都同时从桌子上滑摔了下来,一地都是碗盘和筷子。

第一零一章 过火

大家都没有想到居然中了五个号码,当然会给吓到了。

姚文选和平良爬起来,都非常不信,都走过来看。

高浩把单据伸出去,四个人一起核对。

待得重新确认确实是整条长串q五个号码全部中了,几个人才相信不是梦中。

晶晶啤酒已经上来,看着大家呆若木鸡的样子,地上还一地碟盘和筷子,问:“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高浩忙挡着她说:“没事没事,你去忙吧。我们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帮忙收拾一下。”

晶晶把酒和杯子放了下来说:“我不能知道吗?神神秘秘的。”说完她就把地下的碗筷收拾走了。

平良低声说:“这次麻烦大了!这么大的奖金,怎拿得到!”

成嘟说:“都是胆小鬼,个个都怕事怕成这样。再说,奖金也不大吧,至多就一万元吧,还怕拿不到奖金!”

平良稍一沉吟,却拼命的摇头。

高浩也觉得不对,忙把所有的票据一把抢了去,然后去坐台那里要了纸和笔,埋头计算了起来。

他算了差不多半小时,终于算完。

他把笔和纸拍的一声丢在桌面,说:“你两个家伙,太疯狂了吧!你们看看,总共是22500加6750加1350等于30600,一共是三万六百。不对,怎么这里还有一张。惨了!这张还中了个特碰,这张是谁买的?还买了一百五。好了,这个是六十倍,九千元。不中时就不中,一中就啥都中了。原子弹中了,连特碰都中了。这下加起来竟中了个三万九千六百。一下子就把人家搞瘫了。人家还不知道给不给了!就算给,也估计给不起了。”

平良脸色红得变了紫,懊恼的说:“我知道会中,可不知道会中了一大堆,这些号码其实就只有十个号码左右,只不过是互相组合一起,没想到都组合中了。原来只以为能中两三个号码就够他们赔了,谁知道竟一下中了一大堆。小姚,过火了,怎么办?”

姚文选原来夸下海口,到现在却也有点怵了,但他又不好意思说不知道如何,他不停搓着双手,说:“不用怕,我来想办法,我来想办法。”

晶晶这时托着新的碗筷上来,然后替每个人倒了一杯酒,然后对高浩说:“浩哥,来,我陪你们喝一杯。”成嘟见她总在高浩的身边停留,就全身不自在,索性站了起来说:“来来来,我陪你喝,但不能只喝一杯,要喝就喝三杯吧。来,我先喝了!”

高浩知她喝醋了,但又不敢阻止她,只好由着她的性子去陪晶晶喝。

两个很快就喝完了三杯啤酒,晶晶面不改色,而成嘟却有了几分醉意。

晶晶笑说:“谢谢这位大美女赏脸。我的酒量不好,就不敢陪其他的喝了。”她嗅到成嘟有几分敌意,知道她在喝自己的醋,担心呆久了会闹得不痛快,所以!要抽身离开。

高浩也不挽留,就由着她去忙其它去了。因为她在,会影响大家一起讨论这件很重要的事。

姚文选也喝了一杯酒,但喝完后就有点泄气,说:“我也没想到会弄得这么大,我没想到平良的挑码挑得这么准。我倒不担心他们不给,我担心的是他们会跑路,到头来我们啥也捞不到!”

高浩听他如此说,心中就有点放心了,就问:“你还担心什么?”

姚文选说:“我还担心的是,他们不会再出来,就呆在工厂内。”

高浩又问:“那你的人手够吗?”

姚文选拍了拍胸脯说:“这点绝对不用担心!”

高浩终于露出平静的笑容,说:“既然是这样,那大家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该喝就喝,该吃就吃,我自有办法。”

粥早已经有人端了上来,香气扑鼻。

平良早饿得等不及了,就想站起来装。高浩忙把他叫住,说:“你别动!等一下连粥都全翻下来就麻烦了。”

成嘟站起来,给每人装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装了一小碗。高浩笑骂:“你吃这么少?想当小腰精?”

成嘟白了他一眼,说:“自从和你一起,我都胖了五六斤了。”

高浩低声说:“胖点才好,担心你辞职后会瘦。”

姚文选问:“浩大哥,你真有把握吗?难保他们不会跑路哦。”

高浩说:“你想一想,我们中的奖是多少钱,他们在这里的利益是多少钱。单说李总管好了,在鸿沥厂一个月的工资收入是八千,而其它的隐形收入一年的平均每个月最少是两千到三千,那保守计算,一年下来就是十二万好了。好,我们再评估他到其它的公司或工厂能拿到多少钱。我原来问过好多人,说他到其它的地方,顶多就只能拿到五千,灰色收入就不要想了,没有地方象鸿沥厂这样让他横捞竖捞的。那就是说,他到了其它地方只有在这里的收入一半,你说他会跑路吗?”

平良和姚文选听了,都点了点头。

成嘟问:“那你刚才为什么还抱怨他们弄过火了?这样看来也没过火嘛?”

高浩摸了摸她的秀发,说:“是过火了点,但也没办法,没有谁能买**码,喜欢中多少个号码就中多少个号码。目前还没有这样的人出世。我想到的是,担心没有人能震得住李总管和赵云峰他们。刚才小姚不是说人手没问题吗?既然有人手,那就不担心这点了。”

三人听他如此一说,就放心的大吃大喝了起来。不一会,除开姚文选喝得少没有多少醉意之外,其他几人都已经是舌头打结,说话都说不清不楚了。

高浩艰难的对姚文选说:“小……姚,你结……完帐后,送……平良回去。”说完就扶着成嘟往自己住处返回。

成嘟已经醉得不醒人事,高浩也好不了多少,两人花了差不多大半小时,才回到高浩的租住的房间。

高浩好容易才开了门,成都就扑向那床。

高浩头重脚轻,也一头扑向床上。

半夜,黑暗中成嘟醒来,问:“我这是在哪啊?”

高浩也醒了过来,但头脑依然迷糊,说:“在我床上呀!”

成嘟吓得跳了起来说:“你怎么把我带回来了。我爸妈会责怪的。”

高浩也吓了一跳,忙起来开灯,说:“我都忘了,走,我送你回去。”

成嘟看了看表,叫了起来:“现在都差不多四点了,回去还有用吗?”

高浩想了想,说:“有用的,好在我们都身上有酒气,爸妈不会怪我们迟回去的。”

两人回到成嘟的住处,成嘟的母亲开了门,见是两人,就埋怨成嘟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成嘟解释说:“大家聚在一起,喝了点酒,所以才回来迟了。”

高浩也不进去,就自己返回来了。

第一零二章 票据

赵云峰的办公室里,李总管的脸色铁青,他手里的票据仿佛有千斤重,他感觉到自己不但手在抖,连身体也在抖。

赵云峰埋怨说:“老李,前晚都叫出些单给其它的庄家,你又偏偏要留下来自己吃,现在好了,除了本金,我们还要亏三万多,一下子就噎死了。这可怎么办?”

李总管的脸色难看得杀人,那双眼睛已经变得发出疯狂的光芒,他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买了五个号码全中!有这样的能耐,为什么不去买福利票!那可是几百万的奖金!在自己这里买五个号码,自己以前的全部赚取的利润,全部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到了现在还不知道买票的是谁!

他走出外面的办公室,那里没有其他的闲杂人,只有几个帮他开票据的文员和收单人员。他低声呼叫大家聚过来,问:“这几张单据是谁卖的?是谁卖的留下来,我有事要问问。”

那些人都排着对去看那几张单据,有很多人看完都摇了摇头就走开了,最后留下只有四个人。

李总管问:“知道这些单是谁买的吗?或者有没有印象是谁买的?”

这几个人都摇了摇头。

李总管更加懊恼了,说:“难道你们一点都不记得是谁买的?”

有个肥阿姨忽然叫了起来,说:“我记得了,这两条长q是一个姓姚的买的,他好象是品质部的。因为没有谁买这么长q的,只有他买。”那个肥阿姨正是管理宿舍的那个房管,她和李总管是亲戚关系。

另外也有一个文员记了起来,说:“哦,我也记起来了。这个特碰和这两条长q是那个跛脚子平良买的。他常买长q和特碰。”

赵云峰走过来说:“现在去查是谁中的没有什么意义了,准备后面的赔付吧!原来我说过象平良的大单要分拆处理,要么抛单给人家吃了,要么我们自己吃一点,把风险减小。现在好了,想吐却吐不出气,想抛更抛不了。只好赔了!”

李总管叫了起来说:“不赔!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作弊呢!不赔,他们能怎么样!”

赵云峰冷笑了几声,说:“哼哼,你居然说人家作弊!有什么理由呢?你距离收单的时间是七点三十分,而开奖时间是八点,有什么理由说人家作弊呢!难道你想说人家跑到境外去控制了开奖信息吗?”

李总管的脸色更加难看,说:“赵兄弟,我们是同一战线,要枪口一致对外,我们一起咬定他们作弊,看他们会怎么样。”

其他人看到两人开此起冲突,都慢慢溜出了办公室。

赵云峰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不和你一致枪口对外,是这样很难找到立足的说辞,再怎样找也于事无补,除开不在这里干了,打包走人!”

李总管大声说:“要走你走,我可不走,我就不信他们两个能把我吃了。谅他一个瘦小的姚文选和一个跛脚的平良能耐我何!”他当然认识平良,至于品质部姓姚的,他也记起是姚文选。

赵云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李,我一直当你是老大哥,但这事我认为这样做不是我想要做的。但无论怎样,我步伐和你一致,这样总可以了吧,你赔钱,我赔钱,你不赔,我当然也不赔。你要找他们谈判,我也参与,但是我不会说有欠道理的话。毕竟我们就亏了理。”

李总管点了点头说:“好,其它事你不用理会,他们找你,你让他们找我就可以了。我真不相信,他们敢来问我要这个钱。”

说完,就大踏步走出赵云峰的办公室。

赵云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想:这人怎么会这样不明江湖道义,这样下去,他也不用再捞偏门了,以后可不能和他一起合作了,这样下去迟早会惹祸。

姚文选去到板线办公室,一眼就看到平良,他拉着平良走到偏静处,说:“把你的单给我,我等一下去找李总管,一起把钱要回来。你去,他肯定赖账。我去,机会很大。但有件事,你一定要守秘密。”

平良说:“什么秘密?”

姚文选低声说:“那当然是我们买的单,不要和任何人说全是我一个出钱的,包括高浩也不能说。当然赢回来的,除开我们庆祝的,余下的我们三个人分成三分来分。”

平良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我不要。请我吃宵夜就行了。”

姚文选气恼了起来,说:“你不要,那我全把它烧了,或者我不去问李总管要了。我看你假假惺惺的样子就讨厌!好了,我把票据撕了。这钱不要也罢!”说完拿了票据出来,用力一撕,然后往旁边的垃圾桶上扔了。

平良急得脸色一阵通红,说:“不要发脾气嘛,好好说,我要不就行了嘛。”

姚文选从另一个口袋里却拿了另外的几张票据出来说:“说好了哦,不准反悔哦。中的在这呢!刚才的是以前的。”

“反什么悔?平良你反什么悔?不是你中的奖比小姚的还大吗?你反什么悔?”高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两人的后面。

平良一惊,说:“我……我没反悔,这些都是……”他忽然又摔了一跤,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原来是姚文选轻轻碰了他一下,平良本来就站得不稳,一下子就给碰摔倒在地。

姚文选说:“这些号码差不多全都是他选的,本来加入我的两个号码就不会中这么多了,他现在反悔了,确实是加我的两个号码就好了。”

高浩笑说:“这还有什么好反悔的,中了就中了,现在是要想办法去怎样把钱拿到手。”

平良把单据交给姚文选,说:“你有把握吗?没把握,看能不能拿到五成吧。”

姚文选说:“当然不能只拿五成,最少得拿九成,这个是我的底线。”

高浩低声说:“对李总管,一定要拿些阴的,得吓吓他才行。如果是赵云峰,可能要说说道理了。两个在性格上完成不同,这一次会让他们的关系蒙上阴影了。”

姚文选问:“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性格有不同?”

高浩笑了笑说:“在你说过想要报被之仇时开始,我就打听过他们两人的性格了,而这一次,也可能会是我的计划的第一步,后面还有第二步和第三步。”

平良干笑了起来说:“浩大哥,现在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象一个阴mao家一样。”

姚文选问:“阴mao家?什么叫阴mao家?”

高浩早已经笑得透不过气,说:“哎唷唷,这小子,说的话带了家乡腔腔,把阴谋家说成了阴mao家!”

平良和姚文选也笑得腰都弯了。

第一零四章 阴谋

赵云峰正在写生产报告,李总管象风一样闯了进来,说:“不好了,刚刚我去新厂房探看工程质量,回来时在半路给那个姚文选拦住要那赔付奖金,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去抓住他们要回欠条?”

赵云峰见他的脖子上有轻微伤痕,知他所说的不假,就问:“他们在哪里?”

李总管骂:“nnd,他们刚刚在新建的工地里,逼我写欠条,还说下次再来的话要给车费和吃饭费用。当时我只有一个人,我不得不写了欠条。咱们现在组织人手去追,应该还能赶上。”

赵云峰说:“你不会怕事会被搞大?在厂区内如果抓到他们,你敢动手吗?在厂区外,你更加不敢动手,因为你不知道人家有多少人来。别去追了,我们应该想想,赔不赔付给人家。”

李总管象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说:“这次事麻烦了,以后可怎么办。下次他如果再来的话,我们就要赔车旅费了。”

赵云峰说:“他们要车旅费是多少?”

“两千元。”李总管说。

赵云峰坐在那里想了很久才说:“我觉得赔付奖金算了,象今天那样,他们什么时候来,我们一点也不清楚。如果人家是正面来谈判还好,但是人家在暗,你不知道人家是晚上十二点来找,还是白天十点来找,象他们那样有决心进来的,很难挡得住他们,等到找到面前就已经迟了。而且我们是工厂的高层管理,如果被这种事缠绕,不小心给传到各级经理的耳朵里,那就轻则炒鱿鱼,重则通报派出所,这个险有点大。我觉得就不必要把事情弄大了。”

李总管烦恼非常,说:“但是这个赔付的奖金也太大了,这一两年赚的全倒赔给他了。”

赵云峰心里更加懊恼,说:“早就和你说过,大单要特别注意,尽量让一些有风险的单子抛给别人,虽然可能漏过了一些大鱼,但减少风险,我们还可持续。现在这样给人家来这么一手大的,我们差不多一次就崩盘。你不赔,其他人以后也不会投注给我们了,你觉得不赔付给他可以吗?他来不来找茬还在其次,我们失信就事大了,以后三公也不用开了,**这块更不用开了。”

李总管听他越说越气的样子,好象都怪责到自己的身上一样,心中的气就全积聚到一起,一下子就爆发了起来,说:“你好象把全部责任归到我的身上一样,当初是我要把这些大单留下来,我只不过是想,大单子是大鱼,捞他几条要比那些小单子好几倍。我是有点贪心,但是有谁又不贪心!如果小单子都中了,大单子不中,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这次只不过是我们的运气差了些。”

赵云峰见他冲动起来,知道很难和他说得清楚,就说:“算了算了,不再说这些了,明晚我把我应该赔付的钱拿给你,你去把这事结了吧。我们在明,人家在暗,再加上确实是我们欠人家的,我出一万多,你也一万多,尽快结了,看以后怎么做再商量吧。”

李总管听他的意思,不会出面去干涉姚文选强硬要赔付的事,只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出赵云峰的办公室。

高浩正在组装线帮成嘟处理测试机架,姚文选走了过来说:“浩大哥,刚才我把事办成了。”

高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可说,让他等着。姚文选就走到成嘟的工具柜等着。

高浩忙了十多分钟,终于完成了手头的事,然后才来到成嘟的工具柜那里。

高浩问:“办成了什么事?”

姚文选指了指南边正在紧张建设的工地,说:“我们刚才在新工地那里截住了李总管,他同意给赔付奖金了!欠条都写了,指模也按了。”

说完,他拿了欠条给高浩看。高浩问:“那后来呢?”

姚文选回答说:“后来就把他放了,我的兄弟说,如果这次还不给的话,下次再不给,再麻烦我的兄弟们过来就要收取他的差礼费,是两千元。”

高浩点了点头说:“做得不错,有这个卡点卡住他,他就有可能交赔付金,不过当时说四千元就更好了。”

姚文选问:“为什么?”

高浩说:“这就比如一条狗,它偷东西吃,东西差不多到了喉咙,你用绳子去套它的脖子,套得松了他不一定会吐东西出来,你套得紧些,它就很快吐出来了。”

姚文选狠狠的一拍巴掌说:“对呀,当时我们为什么不说要四千元呢!我真笨。”

高浩说:“可能这也没关大局!他们一怕把事情闹大,二怕你们的兄弟在暗,估计很快你就要收到赔付金了。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兄弟出手一次,他们就会很乖的。”

他说完“乖”字,就笑了起来。

姚文选说:“浩大哥,这事没你还真不能成事,你的功劳最大,没有你在筹划,这事估计再干一年也不可能成功。”

高浩瞪了他一眼,说:“这个团队,没有谁都不行的,平良很重要,你也很重要,我们三人是发挥各人的特长。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两样,一个是赔付金,另一个是计划的进展。”

姚文选疑惑了起来,问:“还有什么计划?怎么没听你说过?你不会还有一个惊天阴谋吧?”

高浩笑了起来说:“切!什么惊天阴谋!就不过是个计划而己,没有阴谋!”

姚文选摸了摸自己的头说:“什么计划?说说呀!”

高浩说:“你原来不是说你赌三公不错吗?后来因为赵云峰和李总管联合在一起,你没有方法赢他们吗?计划就从这里开始。”

姚文选听得有点热血翻涌,说:“你只说了一点皮毛,计划核心没有说。”

高浩哈哈一笑说:“计划就是第一个计划完成,第二个计划才能开始,第一个计划是你们在**彩票这里中了大奖,击破他们两两联合的局面,让他们落了单,那你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姚文选这才恍然大悟,说:“你也太有恼了!连这样天衣无缝的计划你都想得出,你也不亏是小诸葛了!”

高浩笑骂:“你别拍马屁嘛。你最近留意他们近几期他们还会不会联手收单,如果没有,你就可以杀入三公场了。”

姚文选连连点头说:“好,我会特别留他们的事态发展。”

姚文选说完就转身向成品仓方向走,可是才走了几步,就转回来对高浩说:“说你不是阴谋家,我一点都不相信!”

第一零五章 大嫂

又过了两天。

高浩正在准备新机型的辅助夹具,姚文选偷偷的闪进夹具制作室。

他低声说:“浩大哥,晚上八点咱们去找个好的地方聚聚,也叫上大嫂一起。晚上九点半后在南大门口聚集,咱们真正的去庆功一下。”说完他就走了。

高浩一脸不明,大嫂?谁是大嫂?他想了一会,才想起他说的是成嘟。他苦笑了一下,这小子,嘴巴还真敢说!

过了一小时多,他才暂完成夹具的割胶板工序,感觉腰有点酸,就回办公室放松一下,反正新机试产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才能开始,推后一两天再做也没有影响。

他回到办公室喝了杯水,就到生产线找成嘟,他得通知她晚上有约。

成嘟在q2位顶替岗位,那qc刚刚回到座位,成嘟退让了出来。

高浩轻拉她拉着她站到她的工具柜旁,笑说:“大嫂,晚上九点半有约,听说要庆功一番。”

成嘟慎骂他:“又胡说,怎么叫大嫂!”

高浩笑说:“刚才小姚叫的,不是我。估计他拿到了**赔付金了,我们去看看他拿到了多少,不知有没有拿到九成。”

成嘟拍手说:“好呀,估计这次都是最后一次和你们聚会了,再不聚就没机会聚了。”

她最后说得忽然有点悲伤,高浩也不禁从心里升起无限的惆怅。

成嘟问:“为什么你不可以跟我走?我爸都想让你跟我一起走,我都认为我爸说得对,打工不会有好出路的,你跟我走会是最好的选择。”

高浩沉吟了半晌,说:“现在主要是我家还很欠钱,我不能失去经济来源,我妹还在念书,爸妈又老了,我爸前两年借人家的一万元还没还清,我姐才刚开始工作,工资又低,她还只能养活她自己。我想还不能去。如果要我去,也要让我先想清楚再说。”

成嘟嘟着嘴说:“真想不清楚你怎么想的,都舍得让我一人去。”

高浩盯着他说:“我真不忍让你一人去,我去也有不好,除开经济方面外,还会让别人说闲话,不但说你们,也会说我。而且,我担心帮不了你爸的。”

成嘟问:“你还怕人家说闲话?可以不管的,没听到就等于零,那管得那么多。”

高浩犹豫说:“话是这样说,但是你还是让我想清楚再说吧。”

成嘟只好作罢。

晚上九点半,姚文选早已经在南大门口等着,高浩和成嘟也差不多同一时间到。

高浩问:“去哪里哇?”

姚文选说:“先等等,我先叫部出租车。”

姚文选走到路边,左右看有没有出租车。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有辆出租taxi蓝车。姚文选让两人先上了后面的座位,然后他自己上了前面的座位。

车子向前开了出去,过了两个路口,姚文选让司机停了下来,原来平良在路口等。他腿脚不便,干脆坐在路旁边。

姚文选走下车去,见他坐在路旁边,埋怨了他几句,就催促平良上了车。

四人坐着车直住市镇中心去,约莫二十分钟,到了一个较高档的饭店门前,车子就停了下来。

四人下了车,然后上了二楼,进了一个雅间。

几个人各点了两个自己喜欢的菜,还叫了一瓶白酒。

成嘟摆了摆手,说:“白酒我喝不了,太辣了,喝不动。”

姚文选说:“大嫂,今天庆功,喝一点。喜庆一点嘛。”

成嘟笑骂:“小姚,可不准叫大嫂。你还是叫我大姑娘吧。”

姚文选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我浩大哥的女人,我肯定得叫大嫂呀。我不这样叫,人家会骂我不尊重浩大哥和大嫂。”

成嘟脸上红了起来,说:“我都服了你们,偏偏这么多规矩,叫大嫂好难听。”

姚文选笑说:“大嫂你这说得什么话!大哥又帅又有魄力,叫大嫂嘛,可以说你们更配得上郎才女貌两字了。”

平良坐在一边一个劲的坏笑。

成嘟瞪了平良一眼,慎声骂:“平良,连你都欺负我吗?”

平良坏笑得更甚了,说:“嘿嘿,大哥配大嫂,枸杞配红枣。”

大家听他说了一句这样滑稽的话,都大笑了起来。

高浩笑骂:“平良,没想到你也出口成章,原来是个怪才。要不这次也不会中了条原子弹。”

成嘟也笑骂:“这人总是坏笑着的,我们在说话,他都不知私下里想什么坏主意。”

平良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辞:“阿弥陀佛,女施主你误会我啦。我可不坏。”

大家又哄笑了起来。

不一会,菜陆陆续续的上来了。菜式很丰富,味道也很好,个个都吃得赞不绝口。

高浩边吃边问:“小姚,赔付金拿到了吧。拿足吗?还是只拿八成?”

姚文选点点头说:“拿到了!李总管本来不愿意给足的,我说不给足可以,上一次我兄弟们的差旅费给报了。他只得乖乖的全给了。这次估计他会学精了,不敢那样贪心了。连我们这样大的他都敢吃,不想活了。”

高浩说:“我听说为了这事赵云峰差点和他反目,估计他们要暂停一段时间不卖**彩了。我还听说,他们差点反目的原因是,赵去峰想把我们的单子抛大部分出去,但李总管贪心,不肯抛。本来想吃几条大草鲩,却不曾想搭进去了几条鲸鱼,亏大了。”

平良说:“不是估计暂停,是已经暂停了**和三公了。现在要下单,都是下到外面的庄家了。”

高浩想了一下说:“唔,那说明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第一步,后面估计他们会分拆拆伙,因为我们这次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他们可能会缓缓气,然后才会重出江湖。如果他们确实是拆伙,那就可以实施第二步打击了。第一步看平良,那么第二步就看小姚你了。”

姚文选说:“浩大哥,既然有第一步,然后还有第二步,那么我想再有第三步。”

高浩摇摇头说:“不,我只是想有第一步和第二步,不想要第三步。”

姚文选欲言又止,想说出心里面的话,高浩也不追问。

高浩又说:“这家企业不大正常,赌博已经成为了常态,这样下去很危险,也不知道高层是怎么想的,再不想办法打压,到情况恶化了,就控制不了!”

平良说:“我反对,没有赌,我们可怎么过呀!”

高浩正色说:“你就知道赌,到时公司关门大吉,你就到外面赌吧。没听说过‘十赌九输’这句话吗?”

空气中突然凝结了起来,没有再说话。

姚文选拿起酒杯说:“来,大家先干一杯吧,后面的慢慢谈。”

那酒确实很辣,不但呛了成嘟,高浩也给呛得咳了起来。

第一零六章 论赌

姚文选笑说:“浩大哥,看你的样子,喝酒应该很厉害哦。怎么会觉得这酒辣?”

高浩说:“我喝酒也不差嘛。”

成嘟笑说:“厉害!厉害得很呢!次次都把我们这些小女人灌醉,你们说他厉不厉害!”

高浩给她讽刺得不好意思,说:“老婆,你不能说我欺负你们女人吧,你当着这么多人说,我很没面子嘛。”

平良又坏笑了起来,却不说话。

高浩笑骂:“平良,你小子又想说什么坏话,赶快说出来!”

平良捂着嘴却又摇着头,含含糊糊的说:“我不说我不说,打死我也不说!”

大家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又开怀大笑了起来。

姚文选忽然低声说:“中了的钱我已拿了,现在我给大家分了吧,一共是三分。这次大庄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盘,我们先休息一段时间。”说完他拿出了三叠钱,分别给了平良和高浩。

平良把钱揣进了裤袋里,可高浩却不动。

平良问:“亚浩,你嫌少不要吗?”

高浩摇了摇头说:“我一没出钱,二没出力,我不能拿这钱!”

姚文选说:“那可不行,可以这样说,你出的力最大,没有你组织,我们大家就是一盘散沙。所以说,这钱你一定要拿,要不以后就没信心再做这事了。”

高浩摇了摇头说:“我是绝对不会拿这钱的,我肯参与这事,刚开始时无非是因为想出一口气,后来就改变了这看法,才决定走第二步。因为我做这事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原因。”

成嘟问:“什么原因?我为什么没听你说过?”

高浩挪了挪身体说:“刚开始时我只不过是想报被李总管被之仇,但后来我想把大庄家一一拨除,以免害了好多人,这种不良爱好就是毒瘤。”

成嘟说:“虽然说赌博会害了很多人,但在鸿沥厂并没有出现悲剧,以前有很多地方出现卖儿卖女卖老婆,由此引发杀人的事件都有听说过。”

高浩说:“在鸿沥厂为什么没有出现以上悲剧,知道为什么吗?大家想一想就明白了!第一,主要是因为大家都要上班,没有太多时间去参与赌博,没办法大赌特赌;第二,是鸿沥厂有稳定的工资周期,大家在外打工,没有更多值钱的东西在外,只有寄望拿一份工资去赌;第三,大家都是打工者,也没有多余的钱借贷。上面三点,限制了很多悲剧发生,但是,如果有第四点加入,悲剧就有可能随时出现了。”

姚文选忙问:“浩大哥,第四点是什么?为什么它一出现就会出现悲剧?”

高浩小喝了一口酒,然后才说:“第四点,我刚才已经基本上说了出来,那就是现在鸿沥厂还没有出现借贷,一旦出现了借贷,那鸿沥厂就打破了平静了。到那时,混乱的局面就不远了,离败落也就不远了。”

平良说:“听你刚才说想一一把庄家门一一拨除,你是想压制赌风的疯狂发展?”

高浩点了点头说:“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还有我为什么不赌吗?那是因为我见过不少这样的悲惨场面。”

成嘟一听,就又缠上了。她抓住高浩的手,拼命的摇晃说:“那你还不说那些经历,都很晚了,快说。”

高浩只得又说了下去:“以前我村长有个大姐嫁了个做发廊的,以前做发廊的很赚钱,他们一家五口子,日子过得相当富足,那时,一般村子都没有几台电视机,他们家很早就买了。摩托车,收录机都早早就添置了。可以说,他们家是数一数二富有的。后来,就因为村长的姐夫有赌博的坏习惯,在闲时就玩上两手,谁也没有料到,有一天竟把家里的电器买了好几样。大家以为他想添置新的,没想到才过了半个月,他把家里的电器全买了。他老婆要和他分家,他不止一次的发下誓言,才算没分成。更惨的还在后来,他竟然把小女儿八千元买了,还大言不惭的说,把女儿嫁了,也可能拿不到八千元。大家说说,赌钱很容易迷失了人的心性,那就是入了魔,这是多么可怕。象我村长姐姐家,她小女儿到现在都没找到,这多么悲惨!”

“后来,我们的村长回来天天教育村民,所以到现在,在我们村里基本上没有人参与赌博,如果参与赌博的,抓住会开会批评的。当然,赌钱的家长会受村长责骂得很严重,听说,给他骂得哭着回家的,不在少数。所以在隔壁村大赌特赌时,我们村是最平静的。”

姚文选恍然大悟说:“我估计,原来你说的算命先生说你不能参赌一事,本来就是假的,你们的村规很严才是真的。”

高浩点了点头。

成嘟嘟着嘴说:“原来你也不老实,说起假话脸都不红一下。哼!”

高浩慌了,说:“我对你从没有说过假话呀,有些事不得不说才说嘛,那叫做善意的慌言!”

成嘟瞪了他一眼说:“谁知道呢!你对我说了多少假话我也不知道。”

平良坏笑说:“亚浩,你赶快跪下来发誓,要不她不信你!”

高浩急了,骂:“平良,你别捣乱!”

平良又捂着嘴,含含糊糊的说:“我不说了,打死我也不说了!”

高浩气得要走过去打平良,成嘟一把拉住他说:“别闹了!以后可不准对我说慌话!”

高浩点了点头。

姚文选说:“我们饭吃得差不多了,下一场我们去k歌好不好?”

高浩说:“这酒有点辣,我现在已经有点头晕,不去了吧。我得回去休息一下了,要不等一下会睡路边了。”

姚文选一推分给高浩的那一叠钱,说:“浩大哥,这钱你得收起来,后面还得靠你出谋划策。”

高浩忙摇头,如何也不肯收。

姚文选问成嘟:“大嫂,这钱怎么办?”

成嘟想了想,说:“他不要,那就拿来下次投注,下次再买吧。”

高浩一听,却一把抢了那叠钱,说:“好,我收起来,这钱拿来做好事,见庄杀庄。”

姚文选笑说:“浩大哥,可以拿来用的,又不是偷来的,更不是抢来的!”

高浩正色说:“这笔钱相当是一笔流动资金,杀庄可以动用,我可一分不取!”

成嘟看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都撤了吧,好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几人下来,好久才等到一辆出租车。成嘟才刚上车,她不禁酒力,就靠着高浩的肩膀睡着了。

第一零七章 画相

鸿沥厂终于平静了下来,没有了那种充斥金钱交易的铜臭味。李总管那里**彩和三公都停了下来,连外面的**彩庄家都停了好几期。连几个文员都好象安静了下来,以前忙碌的穿梭于各个车间卖票的景象没有了。

阿金对坐在旁边的高浩说:“阿浩,听说那个姚文选中了四万多,又听说他中了六万多,到底是四万多还是六万多?”

高浩笑说:“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和他一起买。”

阿金说:“可我有时见你和他一起,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高浩摇摇头说:“没有,他有时和我一起,一般都是问我工作上的问题。他有很多电子知识方面都不懂。”

阿金点点头说:“原来如此。他真厉害,一下子就赚了好几万,好过我们打工好几年。我们一个月都拿不到一千,一年下来最多也只有一万,他一次过就赚了我们五六年的工资,他真不简单。他不会是赌神吧?”

高浩不置可否,说:“这个我真不清楚,看他瘦小的样子,不象是赌神吧,倒象个赌棍。”

阿金说:“他这一次,可把很多人的赌瘾压住了!李总管和赵云峰都不合伙了,三公和**彩都不开盘了,现在人们要买**票,就只能去外面那个专干勒索协持勾档的过建强那里买了。但是听说他那里现在也只敢卖小额的,象长q和特碰这类型的,他也不敢卖了。这一次给姚文选吓得够呛。一说到长q和特碰,个个都是避之则吉。”

高浩叹了口气说:“终于可以让大家有一觉好睡了,估计以前大家都是睡着都是**和三公。可以这样说,以前人们的心是烦躁不安的,现在好了,心平如镜了。”

阿金说:“真想不明白了,姚文选怎么可能会买五个号码就中了五个号码,这可是神表现呀!以前他总是来问我们买什么号码,我们也就提供两至三个号码给他,没想到他居然中了五个号码和特碰。我还听说了,有些单是平良买的,象长q和特碰,但我不明白,到后来就全部在姚文选的手上了,是平良和他联手的吗?”

高浩假装惊愕起来,说:“不会吧,他不怕李总管赖账吗?”

阿金说:“怎么不会!在这个行当上面,只认单据,不认人脸的,只要有单据,庄家就要付钱。”

高浩假装恍然大悟的说:“哦,原来如此!我还不知道呢。”

一向沉默少语的劲秋插话说:“大家说说,这一次鸿沥厂会平静得了多久呢?”

高浩想了想说:“如果公司政策不变,估计三个月内就会有人重新起炉灶,重新开始赌。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到时可能会更加轰动,更加不平静了。”

劲秋听了,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真的要辞职走人了。”

阿金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辞职走人?你又不赌,对你没有影响。”

劲秋说:“这种公司很不稳的,很容易就会倒闭的。这里太自由了,差不多个个都赌,个个不是赌鬼,就是赌徒。”

阿金反对说:“我不同意,我们公司的订单很充足,怎么可能很容易倒闭,差不多每个订单都是几万到几十万的订单,一台机赚二十元就不得了哇。”

高浩却说:“劲秋说得也对!订单足确实是好,但狂赌这个毒瘤,放在任何地方都会引至动荡的,这就会严重冲击公司的发展价值观。老子说得好,‘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公司容许大家疯狂的赌,公司离倒闭也就不远了。”

阿金说:“这么大的公司,如果说倒闭,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后来只过了四个月,赌风又起,劲秋就辞职了,辞职原因是:个人另有发展。但只有高浩和阿金知道真正的原因,那就是他看到了鸿沥厂的**和将要走向覆灭。

成嘟从远处走了过来,她叫了高浩走到q2位工具柜处,伸手交了一张卡片给他。

高浩把卡片转了过来,原来是两人的合画相。

高浩笑说:“相片画得很好,有一样画得不足。”

成嘟问:“我都是凭想象画出来的,但是,哪里画得不好呢?”

高浩坏笑说:“你看你看,两人画得不够亲热,都不象情侣了,倒象两兄妹了。”

成嘟居然看了看说:“哎呀,还真是!倒很象是两兄妹了!不行,我要重新画过另外一张才行。明天吧,明天星期天,我到你楼顶那里,咱们一起重新画一张。”

高浩笑说:“你是说,我们要画一张亲热的相片?”

成嘟羞涩的低下头说:“是的。”

第二天,高浩还没起床,成嘟就来敲门了。

高浩腥眼的开了门,又垂吊着双手返回床上要睡。

成都叫了起来:“快起来,再不起来太阳晒到屁股了!我还要画画呢!画一张画要很久的。”

高浩呢喃的说:“好吧,我睡着,你画就行了。”

成嘟无耐,只得使上绝招,一手抓住他的耳朵说:“起床啦,大懒虫!不能睡觉了!你再睡,我把你画成大花脸。”

高浩把头靠在她的肩膀,说:“好困呀,又不是我画,你画,干嘛要我起床呢?”

成嘟在手上加了几分力气,笑骂:“你不起是吧,我把猪耳朵扯下来哦。”

痛得高浩马上起来,赶紧刷牙洗脸。

两人上到楼顶,风有点大,画框都没法安放。

高浩找了几个砖头来,才稍好一点,借助着一米高的墙,可以固定画架。

成嘟先画高浩的一张速写画,说:“时间不多了,我先给你画一张速写画,这张我要带走,每天我都可以看一下,应该会好一些,不会太孤单。”

说完她就让高浩站在靠北的方向,她就开始作画。

虽然说是速写画,但也用了一个多小时,主要画的是全身,线条不少。

画完后,成嘟叫:“我的男模特,快过来看看,我画得好不好?”

高浩走过看,说:“画得太好看,不象我了。这里好象画得稚嫩了些。”

成嘟笑说:“这个容易,我把线条画得太细,所以就显得年轻了很多,我只要稍加重一点笔画,就会显得成熟一点了。”

说完,她又在好几个地方稍加重了一点笔画,果然,就和高浩很接近了。

高浩点了点头,说:“你画得真好,可惜我不会画画,我会的话,让你教一下就好了。”

成嘟问:“你不会画画?很简单的嘛。”

高浩苦笑说:“你说很简单!对于我来说,那可是世上最艰难的事,从上学第一天开始,我交的画作,从来没有过高分,好几次考试,都是老师送够六十分的及格分数给我的。”

成嘟觉得不可思议,说:“那不应该呀,也不象呀,看得出你的其它科目绝对不会低!”

高浩说:“是呀,其它分数是不会低,一般都会在**十分以上,但是画画嘛,不提也罢。”

成嘟一脸都是不信。

第一零八章 合照

高浩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别不信,我虽喜欢画,但我画画的天份确实很差,曾经有老师就因为教我画画教到发脾气。”

成嘟说:“本来想让你帮我画一张,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但是我们的合画相怎么画,这才是个很头痛的事。”

高浩说:“这个不难。我们不是要去照些相片吗?照了相片回来,再看着相片画就可以了。”

成嘟跳了起来说:“这个方法好,我们马上下去照。事不宜迟。马上,立刻!”说完,她就拉着高浩往楼下走。

回到高浩的房间,成嘟马上放下画架,接着她就化了淡妆,还涂了口红。高浩从镜子里看着她娇艳的容颜,一阵伤心难过,就从后搂着她,说:“嘟嘟,都不知这一别,什么时候才能再象这样的聚在一起了。”说完他的吻在她的脖子上轻吻着。

成嘟一阵哽咽,却说不出话来,她闭着双眼,泪水却流了下来。她的嘴也搜索过去,最终两人的嘴吻在一起,泪水却流进两人的嘴里,咸咸的都是悲伤。

两人互相拥抱着,互相缠绕着,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慢慢的,衣服散了一地,两人的泪水也沾满了两人各自的身体。

成嘟哭着说:“我都说我们不要分开,你却这么忍心!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其它什么我都不要!”

高浩只一个劲的在上面挪动,泪水也不停的滑下来,却什么话也不说。

风平浪静了,泪也停了。

成嘟抚摸着他的胸膛说:“浩,我多希望我能有我们的小宝贝,如果有了的话,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了。”

高浩翻过身,又爬了上去。

成嘟娇声骂:“大坏蛋,你太猛了。温柔一点!”

高浩气喘吁吁的说:“我也要一个我们的宝贝!我也不想分开。”

两人又缠绵了很久,成嘟推开高浩,娇笑着骂:“大坏蛋,你是疯了吗?”

高浩说:“你疯了我才疯的!”

成嘟说:“走走走,我们去照相,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你又没时间送我,只有今天有时间。赶紧走。”

可她全身酸软,站了好多次才站了起来。

高浩也起了床,却直呼好累。

成嘟笑骂:“也没见过这么喜欢逞英雄的人。我不在了,看你还到那里逞英雄!”

高浩说:“我当然不敢,要逞英雄时自然会去找你。”

成嘟红着脸骂:“你就想!臭美!”

两人去到相馆,已经是下午两点。

照相师父看着高浩,却好象看到怪物一样。

成嘟往高浩的脸上一瞧,原来他的脸上还留有自己的口红唇印。

成嘟不禁娇羞尴尬起来,忙走过去悄悄对高浩说:“你脸上有我的好几个口红唇印,羞死我了!”

高浩故作镇静,对照相师父说:“师父,你怎么啦。看着我脸上的印干什么!我们今天来就是要照这个造型,特别是我脸上的印,要来个特写。”

照相师父问:“只照一张吗?”

高浩说:“那可不行,要照好几张,合影的要六张吧,其它单人的各照两张就好。”

两人很快就进入角色,好象是新婚的夫妻一样,摆了各种姿势,照了一张又一张,连轻吻的相片都照了两张。

成嘟本来很害羞,不想照这两张吻照,谁知道禁不住高浩和照相师父的软硬兼施,最终还是照了这两张她不大情愿照的相片。

两人一直照到四点,才终于把相片照完。

成嘟终于吁了一口气,说:“哎呀,好累!想不到照这么几张相片都这么紧张。如果到时结婚,那岂不是更累。”

照相师父笑说:“不会的!你累是你太紧张了。你放轻松一点就不会了。”

成嘟问:“这相片要多久可以拿到?我好快要离开这里了。”

照相师父说:“要一周的时间,如果你们答应我用你们的相片做宣传,我可以提前三天给你,这一次的全部费用还免费。”

成嘟说:“那可不行,以前读书时,我都给家里的照相馆留了相片做宣传,后来不知惹了多少麻烦。”

照相师父说:“可惜了!我还没有照过这么好的男女合影!男的帅气女的漂亮,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我照相差不多三十年,就只有这次最天时地利人和的一次了。这样吧,如果你们答应了,以后你们结婚时,我再送一套价值九百九十九元的婚纱照,怎么样?”

高浩有点动心,拉着成嘟说:“嘟嘟,这老板挺好嘛,不如成全一下人家啦。再说,这对于我们没有任何损失嘛。”

成嘟瞪着高浩,怒说:“没有任何损失?你没有损失,我可能有损失!到时把相片高高的挂起来,其他的女生个个看着你都心动了,个个都来找你聊天!然后……然后……我就有损失了!你当我傻吗?”

高浩吓了一跳,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忙说:“好好好,咱们自己付钱。”

高浩付了钱,那照相师边点钱边叹息。

两人回到高浩的房间,才刚进房间,成嘟又一下子揽着高浩的脖子,哭着说:“亚浩,我千不忍万不忍离你而去,你留一下我嘛。”

高浩强忍着泪水说:“我们又不是分手,我们只是分别,是为了未来生活得更好。来,我念一首诗给你听听。”

说完,他拉着成嘟的手坐到床上。

高浩慢慢的念了起来:

为了别离的相逢,

相逢却布满泪滴;

为了相逢的别离,

别离同样美丽。

他原来想读这首诗给成嘟听,让她不要因为离别而伤心。可是自己读完后却忍受不住嚎哭了起来。

成嘟以为他不会伤心难过,却没有想到他的伤心难过不会在自己之下,她反过来又安慰高浩。谁知她不说话安慰还好,她越说,高浩哭得更加难过。

最后,两人都嚎哭了起来。

又过了半小时,终于两人哭累了,就都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高浩说:“这次你去到,马上就写信过来,我第一时间抽时间去看你。或者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吧。”

成嘟点点头说:“我一定第一时间写信回来,听说路不远,只是要转好几次车。你在这里倒要注意自己,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这里有好多女生都对你有意思。要不是我相信你,我真不敢离开你。”

高浩摸了摸她的秀发说:“放心好了。在这里再找不到一个象我老婆这么漂亮的女生了!其它的就算是送上门来,我也正眼也不看她一下。”

他这话说得自己有点虚,因为原来就差点和白冰发生不寻常的关系,这时他一时冲动说了,倒也没有不顺!

成嘟翻身对高浩说:“有几个人你得注意一下,一个是白冰,一个是泉灵,她们俩人都是对你有意的,我还没和你好之前,她们就常谈论你。但是,泉灵应该不敢乱来,倒是白冰,我发觉她还没死心。你得注意了!”

高浩吓了一跳,原来她对白冰还是有所察觉的,即使察觉得不多。这个连白冰都不知道,而白冰还以为自己做的,成嘟会一无所知!

成嘟又说:“还有就是姚文选和谈主管,这两人都是阴沉之辈,如果你不当心,就很容易会给他们利用了。”

成嘟一听,这个却不以为然,因为他没觉得这俩人也没什么,只是有点贪图小利而己。

两人又说了一阵,总觉得很不舍,就又缠绵到晚上八点才出外面共进晚餐。

第一零九章 别离

转眼就到成嘟离职的日子。

高浩无精打采的坐在阿金旁边的位置上,他手头上放一台不良坏机,但他看了半天,也不知从何处动手。他的心已经不知飘往何处了!

成嘟从人事部回来了,她已不再穿着工衣,她穿着一条长裙,却更显得更加高雅和明**人。她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而她也毫不避讳,一手就拉着高浩说:“我办完全部手续了,我马上就可以走了。”

高浩问:“工资也领了吗?你一家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成嘟点点头说:“我们后天就走,应该是一早就搬东西,估计中午十一点前就走了。走,我去和姐妹们打一下招呼就出去了。”

她从q1位开始,和她曾一起互相依存的姐妹们执手一一道别。离开q2位,她一把拉着高浩的手,就往q3位走过去,远远的,她就和白冰和泉灵打招呼。高浩知道,她这是故意做给白冰看的。

白冰看着两人牵着手,虽然满脸推笑,也流露出她内心很不舒服。

成嘟说:“两位姐妹,我就要走啦,你们以后好好保重哦。”

泉灵伸手拉着成嘟的手,说:“姐,你不要走,我们和姐夫都不舍得你走。我们会很想你的。”

成嘟一下子眼睛红了起来,说:“我也不想走,但是我家要搬的关系,我不得不走。”

泉灵也红了一双眼睛,说:“你走了,我姐夫怎么办?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白冰也笑说:“就是,你走了,我姐夫可怎么办?你不怕人家抢了吗?”

成嘟强作笑脸说:“我会回来的!有谁敢抢他,我就不会放过她。所以我现在来找你们,就是要交待你们,帮我看好他,如果有哪个女的来抢,你们帮我告诉她,我已经准备好随时回来找她算账。我会把她的眼睛挖出来下酒,拜托你们两个了。”

高浩知道她这话是说给白冰听的,语气上听着有点狠,但又好象有点乞讨的意思。高浩听着不禁心酸,却又不得不强装笑脸,说:“你这话说得,好象我是那么容易就让人抢的那一种人。可真把我看扁了,我这人太高傲了,一般的女生,我都看不上。”

成嘟终于剂出一丝笑容,笑骂:“大坏蛋,你看不上人家,但是人家看上你,那风险也很大。”

高浩说:“有你的两个姐妹看着,保险得很嘛。”

远远的关姐走了过来,几个人都停了说话。

成嘟擦了一下眼泪说:“关姐来了,不方便再说了,再见啦。”大家和她摇手作别。

高浩一直送她下楼,成嘟却不转身和高浩告别,一个人走了出去。她怕自己又忍不住要掉眼泪。

第二天晚上,高浩陪成嘟去找均豪和芳茹告别。芳茹的肚子已经微隆,却有点咳。

他们一听成嘟举家要搬,就又是祝贺又是安慰的,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的忧伤,就叮嘱成嘟要多回来看看,还让两人要多联系。

第三天,高浩请了假,很早就到了成嘟的住处楼下等。

成嘟第一个出来,见高浩这么早就在那里等着,就笑说:“你这么早来干什么!我又不会趁你不在偷偷跑了!”

高浩却再也不能说嘻皮笑脸的笑,只是眼红着不知再说什么。

没多久,车子也来了,那是一部蓝色货车。

成嘟说,搬的家具有点多,一般的车都没法装走,只有这类型的车才能装,前面有六个座位,后面的货卡,可以装十顿。

过了十分钟,成嘟一家都出来了,高浩和成嘟父母打过招呼后就帮忙搬东西,而成双跟着他拿些小玩具,也搬上车。

由于成嘟住得不高,所有的东西搬了差不多两小时就搬完了。成嘟想过来和高浩道别,成双却先来了,她双手抱着高浩的脖子说:“浩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怕去了新的学校,会有人欺负我,你能来保护我吗?”

高浩笑着说:“双双不用哥哥保护的!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告诉你老师,别人就不敢欺负你啦!”

成双不信,嘟着嘴说:“如果老师不理我,我怎么办?”

高浩摸摸她的头说:“不怕,有谁欺负你,你告诉你姐,我教了她功夫,你姐会帮你的。”

成双更不同意了,说:“为什么你教我姐功夫?却不教我?”

成嘟见她无休无止的胡闹,忙抱起她说:“浩哥哥教了我,以后我再教你。我们要走了,跟浩哥哥说再见。”

成双却执意要抱一下高浩,然后还在高浩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作罢。

成嘟把成双交给她妈,然后把大家送上车。

这时是上班时间,路上只留下高浩和成嘟两人,路上行人也很少。

成嘟不禁抱着高浩,抽泣着说:“你真狠心!到现在你也没挽留过我,你心中到底是想我走,还是想让我留,只要你说一句让我留,我今天就不走了!”

高浩的眼泪哗哗的流,却没有哭泣的声音。

他含泪笑着说:“你就不要留了吧,我怕你爸妈烦我,也怕你烦我,所以你还是远远的走吧,等你赚了很多很多的钱,再回来把我养起来,我啥也不干了,就当个小白脸好了。”

成嘟听他说得轻松,却泪水不停的流,知道他只为自己着想,只好说:“好,我也不为难你了,免得你在这里嚎哭起来。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等我,等我养你。”

高浩含着泪,点了点头。

成先生从车窗伸头出来,叫:“亚浩,我们要走了,下次你来再说。司机催促了。”

高浩只好推着成嘟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了出去,成嘟伸头出来,拼命的挥手,那泪却飘了过来,落在高浩的脸上。

车子终于消失在长长的公路上,高浩感觉累得要散架一样瘫坐在路边。

他坐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拖着疲累的双脚回到住处,他发觉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依托,不知道自己的灵魂到底飘到了那里。

他躺在床上,闭着双眼,脑海里尽是成嘟含泪的双眼,慢慢的,他就沉睡了过去。

第一一零章 找事

成嘟走后第三天,u线就进行新机试产。

高浩的好多工作都准备就绪,但他几天以来都是闷闷不乐,走路都无精打采,谁和他说话,都是“嗯”的一声就算完事。

他看生产线正在排插机线,也毫无关心,因为那里和自己的工作没有多大关系。他已经提不起兴趣去关心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事了。

他象失去了人生目标一样,他现在想想让成嘟走就感觉有点后悔,他好应该对她说那怕半句挽留的话,也好过让成嘟抱憾而去,虽然自己不想让她葬送她自己的前程,但自己也不应该不说一句自己心里最想说的话。

如果自己能再自私一点,或者再现实一点,他也会说几句挽留的话。又或者,自己倘若爱着成嘟少一点点,或者就会说那么一句了。他不停的怨恨自己,却是怨恨完了不久,又觉得自己做得对。

他本身就心绪不稳,才所以左思右想,没半刻能把思绪停下来。

直到他的思绪把自己折磨得烦躁不安时,他才醒悟过来。他想:再这样无休止的想下去,自己会很容易处于崩溃的边缘,自己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找点事做麻醉自己。

他出来生产线看了看,却发觉没有任何事能让自己动手去做。他转了一圈,还是没法找到一点事能让自己动手。

他垂头丧气的低着头慢慢走向办公室,刚走到收音复测位,有人叫“亚浩”。

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复测位的较机员赵曼。她来没多久,但人够聪明,手脚也麻利,调试一台机子一般要比其她的较机员要快和准一些。因为这个较机复位的重要性,高浩很早就安排她调较这个岗位。

高浩问:“有事吗?”

赵曼指了指那个fm和am天线开关,说:“这个开关好象接触不良了,能不能换一下呀?我都给它弄得要疯了,有时好有时坏,好容易判断好机当坏机!”

高浩伸手去拨了拨,手感上都感觉到不顺畅,可以判断得出,那开关确实是坏得很严重了。高浩问:“为什么坏成这样了,你都没开口说出来?”

赵曼说:“还不是我下机太快了,怕你一更换,我就堆机,怕人家骂,我才不找你呗。”

高浩说:“好,我和你算算。我换一个开关需要时间是30分钟,而你正常调一台机子是100台,但是这个开关坏了,估计会慢了20台,我半小时会影响你50台的产量,那就是说影响的是两个半小时才会弥补回来。按这样一算,还是很值得停半小时让我更换开关。你说是不是?”

赵曼稍想了一想,点了点头说:“那好,下次坏了,我第一时间找你帮忙更换。”

高浩说:“这个还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不要让测试机架误判了机板,第一个会让上司骂,第二个体现了自己不负责的一面,以后一定要保证机架百分之百是好的。不可以有错失的机板流到组装线。明白吗?”

赵曼点了点头,说:“好的,我记住了。”

高浩回到办公室,找了开关和工具,就出来生产线更换,才只用了十分钟,就更换好了。

赵曼说:“早知道你更换得这么快,我早找你了!害我拨个坏的都拨得手都痛了。”她伸出手,果然那手指都起了个小泡泡。

高浩笑骂:“谁叫你精神紧张!自己害自己!该!”

赵曼叹了声说:“唉!真是自己害自己受累呀!”

新机排拉速度非常慢,因为有很多都是新物料,每个岗位都有些注意事项,都得和负责该岗位的工人细说,要不会很容易出乱出错。

高浩看到还不知何时才会排到较机位,就想着去找点其它事做,以免自己又会胡思乱想。

他忽然想起,刚才更换的开关,好象经常会出现问题,一般是两个月左右就得更换一次,那估计是生产数量大,生产每台机都要打一次,两个月下来就会有72000次,那它坏了也是在情理之中。

高浩想:如果是这样,那得换一个更好一点的开关才行,听说技术部有些开关可达20万次寿命的开关,不如去问问,如果有的话,那样就省事多了。

他去到技术部,他问了做测试架的齐天赐。齐天赐说:“开关是有好一点的,但是用得很少,主要是那个要贵了一倍。上面不同意买这么好的。”

高浩知道不可能凭自己去改变高层的看法,就问:“能不能找几个给我用用,有些机架上面很难拆,又经常坏,我想用好的。”

齐天赐和高浩的交情还不错,就四下里的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果然在工具柜里找到了六个那个质量很好的开关,那开关拿起来手感都不同,真正体现了工艺精神。他看了看上面的包装,原来是德国造的。

高浩说:“这几个就全给我了吧,后面我还需要用。”

齐天赐笑骂:“你这小子,就喜欢贪小便宜,好的东西都喜欢占了给自己的较机妹用。你对她们那么好,也没见有较机妹对你以身相许!”

高浩嘻嘻一笑说:“好吧,等我拿回去,我和她们说,是你给的好东西,让她们对你念念不忘,以后就找你以身相许好了!”

齐天赐忙摆手说:“这就免了,你自己慢慢享受吧。”

高浩拿着开关回来u1板线,他担心思绪返回到成嘟的身上,他一路走就一路把思绪放到开关上。

他想:如果还是按原来那样简单焊接在测试位那里,那这个开关就有点浪费了,如果能做成一个盒子,能让较机员就可以随时更换,那就省事了,也不用让较机员总找自已。

他上到板线,新机板差不多就到较机调较位了,他得留在生产线待命了。

试产前,所有生产管理已经研究过这款新机,原理上,这款机子不复杂,属最近几年最常用的功能类型,录音收音加cd功能,但是有一样,结构上好象真不好装配。

因为这款机型外观似子弹形状,而按钮就在这弧形外观上,那些按钮的排列还不规则布在不平整的面上,这本身就是缺陷,这会给制造工艺带来不小的麻烦。

果然,板线一路通过,一直到较机最后的收音复测,都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

刘嘉嘉早让物料员在板线候着,一拿到半成品机板20套,就马上拿到组装线组装了。

第一一一章 清机

高浩跟着到了组装线,那里的维修较机组和qc组正在清上一批的机子,修理在维修,而较机组和qc组在进行仪器测试和听力测试。

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整条生产线后面的人员最忙碌的时候了,拉长科文主管全部都在催促,所有人都紧张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远远的,阿金一见到高浩就跑了过来说:“阿浩,你跑哪去了?快来快来,帮我清几台坏机,谈主管都来骂人了!”

高浩此时真的是想有多点事找上自己,要不一停下来,脑子就想着成嘟的影子,那种感觉虽然有时甜蜜,但绝大部分都是烦躁。

阿金虽然是个修理工,但为人很随和,嘴巴又甜,所以高浩也很乐于帮助他。相反,劲秋就很少话,高浩也没什么和他有交集,但劲秋的维修技术要比阿金的要好,他很少需要高浩提供技术协助。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怎么喜欢帮助人,他和阿金的位置相隔不过两米远,却很少帮阿金,而阿金,也极少帮劲秋,好象真应了“同行是冤家”这一句话。

阿金还有六台难修的机子,好象是堆放了好几天了。阿金说:“这几台机子放在架子上超过三天了,都是骨头了,我很难啃得动了!”

高浩笑说:“你都没用脚压着骨头,怎么啃得动!你得扒在地上,然后再用脚压着,再啃才啃得动。”

劲秋和阿金都笑了起来。

阿金笑骂说:“你把我当狗了!我可不是!”

高浩说:“是你自己说啃的!没人逼你说吧?”

阿金自嘲说:“唉!就说一个啃字!就让你逮到话柄了。你可真难缠。”

高浩也不坐下,就让他自己拆开机子,就站在旁边指引他排查。

第一台,是低频一边低。

高浩说:“这台是说的放音低频一边低了,这个放音的线路有四个偶合输出电容,两个是磁头输入前置放大ic,有两个,还有两个是放大ic输出也有两个,你先拿去看仪器,拿镊子从后级短路通道到前级,短路哪一级低频是一样大的,就说明后级是好的,一直往前面短路过去,哪一级没好,那就说明故障在这一级了。然后在这一级排查就很容易了。”

阿金按这个方法去排查,最终却发现是磁头问题。高浩骂:“你小子都偷懒,没有换过机芯,换了机芯就好了。”

阿金尴尬的说:“我没有想到低频低也会是磁头坏!真没想到!”

后面的五台机子,高浩也很快就帮他找到原因,然后也很快就修好了。

阿金长吁了一口气,说:“这一次我又长了不少见识,我真没有想到呀。”

高浩坏笑说:“那以后多啃一点骨头,保证你的牙齿会更坚固,连牛骨头也啃得动。”

阿金笑说:“你女朋友走了几天,好象你没什么影响哦!”

高浩一听,整个人好象给人当头一棒一样焉了下来。

阿金吓了一跳说:“唉呀,你原来是装的呀。我不说了。”

高浩瘫坐了下来,默不作声,他的心又转坏到了深渊了。

成嘟的身影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心深深处了!

本来他已经让工作暂时忘却了她,却又被阿金一句不经意提起的话把成嘟的身影又翻了出来。

这时关姐带了一个穿着蓝色工衣的女生走向拉头,好快就来到了高浩的位置附近。

关姐见高浩坐在那里无精打采,就打趣说:“高浩,女朋友走了?不开心吗?没事,生产大把的女生,随便找一个。”

高浩对她没什么好感,也不答话。关姐见他心情确实不好,也就不去打扰他,只对那个女生低声介绍:“胜梅,这个是高浩,是生产工程师,对面在排拉的那个高个子是刘嘉嘉,他是这条生产线的科文。这条生产线最近全排了新机,你得注意了。以前你现在的位置的是高浩的女朋友,她辞职跟她老爸去了外地。”

那女生瘦瘦的,长相很普通。

新机好快就到了前面的录放较机位,高浩也不用教导那较机妹,因为她是熟手,高浩只站在一旁点拨一下就可以了。

排拉排到q1位,关姐和那个新调来的女生忙碌了开来,滔滔不绝的对那几个qc言传身教,看得出这个女生和关姐的关系不错。以前成嘟在时,生产新机,关姐从没出现过,可这个叫胜梅的女生,第一次来u2线看拉,她都亲自过来帮忙,而且是自己参与指导。

从较机位排拉一直的把新机工序排开,也花了共两小时,组装线的新机和以前的排拉工序一般没有大变化,只是有个别位调配一下而己。

排线排开后,刘嘉嘉又让把排拉的几台机子重新往后面退回,然后再重新让机子重新按生产下来。

到了较机位,就反映了按钮手感不良问题,而且不是一部,有些好的过了较机位,可是到了q1位,也发现有这个现象,这果然在大家的意料之内。

关姐大发怨气说:“嘉嘉,怎么连按钮没手感的问题都下到我qc位了!你们没有人测试的吗?”

谈主管刚好在旁边,说:“你敢说我们没有人测试吗?你没看见较机就挑了好几台出来吗?”

关姐见谈主管也在,嚣张的气焰就矮了不少,可是她还是不依不饶,说:“谈主管,你们有人测试,那就应该截了这种坏机下来嘛。”

谈主管却不吃她这一套,说:“我全把坏机截了,还要你品质qc来干什么!那就只有生产就可以啦。”

关姐见他蛮不讲理,就也拉下脸来,说:“谈主管,你这样说是不讲道理,你是主管,总不能乱来吧。你这样做,把坏机放下来,这不是乱了套吗?”

谈主管可不管她摆道理讲事实那一套,还是说:“你要说我乱了套嘛,那我就乱套,你又能怎样!你要不喜欢,大可以不来我生产线,我这里也从来不欢迎你,每次下新机,你又在哪里?以前可从没见过你的影,怎么今天倒得闲了,来我的生产线仙游一番了!我这里可没有开蟠桃会,没有蟠桃服侍你。”

高浩一听,不禁“扑哧”一声大笑了起来。

刘嘉嘉和谈主管见高浩笑得滑稽,也不禁大笑了起来。

关姐给气得七窍生烟,黑着脸向着成品仓走了。

那个新来叫胜梅的品质拉长,虽然不说话,却也因为这场面给逗笑了。

高浩见那胜梅虽平常,却笑得娇态显现,也有另一种说不出的美。

谈主管对刘嘉嘉说:“不管他,把全部五十套机下完,准备统计不良问题点,准备晚上开试产会议。”

胜梅好象对整个品质工作很了解,她拿着一本笔记本不停在上面做着记录。

第一一二章 险情

由于晚上木生要开另一个车间的新机会议,u拉的新机推迟到第二天八点半才开。

所以u线也不加班,全部休息。

高浩一下班吃完饭,在回来的路上就思绪狂奔,一门心思就拼命的扎跟想着成嘟的音容笑貌。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痛苦的思想,那可是很折磨人的脑力劳动。

他想着想着,不禁心里埋怨起成嘟来,怪她好几天也没打电话来。

回到宿舍,他拿起厂牌看着背面两人的相片,然后又拿起bb机看,却除了天气预报外怎么也没有。他拿起一本书,想看看打发时间,却怎样看也都看不进去,他看到的,都是成嘟的笑脸。

他不知不觉的昏昏沉沉的沉睡了过去,他实在给思绪折磨得累极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给门外的敲门声吵醒了。

他一跃起来,叫:“嘟嘟,是你吗?”他飞一般过去开门,才刚开门,一个人影眨眼间就冲了进来抱着他。

他紧紧的抱着着她,颤声问:“嘟嘟,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我想你想得好惨啊!你不回来你也来个电话呀。”

成嘟也不作声,任他紧紧的抱着。

高浩见她不作声,这才觉得有异,忙要把她推开。可是她抱得紧紧的,他推了好几次,也推不开。

他从她背后看去,从穿着和身形判断,对方应该是白冰。成嘟要比白冰高了一点,而身形上,两人都偏瘦,但成嘟身上要比白冰要多了一点成熟和文静。白冰从开门进来的一刹那,本来是容易辨别的,但主要是高浩想念成嘟太久,导致神智有点混乱才没有发觉是白冰。

他吓得叫:“白冰,你放开。你不放开,我要叫啦。”

白冰缓缓说:“你叫吧,我怕的话,我也不来了。”

高浩知道她的小辣椒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的,只好说:“你放开我,有话慢慢说。”

白冰这才慢慢的放开双手,就坐在高浩的床上。

高浩埋怨说:“冰冰,原来不是说好你不再来缠我了吗?为什么又来?”

白冰却说:“那时我姐还在,我还不能和她弄僵关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都离开你了,我当然要来。”

高浩急了,说:“我们只不过是暂时分开,又不是分手,你不能插进来。”

白冰温柔的看着他说:“你们现在分开了,要分手也不会太久了。我们不妨先交往下去,好吗?”

高浩说:“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我不和你姐好了,我们也不可能会交往,因为我和你姐之间不可能存在你。就算是我和你姐有一天会分手,那也不可能有你的位置。”

白冰脸色渐渐铁青,说:“为什么我就没有机会?那可是我先看上你的。只不过你和她接触机会多一点而己!”

高浩见她要钻牛角尖,担心她会继续死缠烂打,就说:“为什么你不去另找男生呢?象姚文选那样的就很好,他很帅哇。”

白冰撇了撇嘴说:“他吗?我看着就恶心,笑都硬生生的,还天天象个贼似的,东张西望的,一点都不象你,正气凛然的,又不花心,看着就很有安全感。其他的男生,我看了很久,都没发现有一个象你这样让我动心的。”

高浩听了,心内不禁长叹了一声,心想:按她的想法,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择偶标准,但是哪里还能找得到和自己一样的。这下高浩可为难了,他不知怎样去让这个小辣椒放弃自己,自己都想了很多方法去避开她,用女鞋伪装过,倒是有一定的用处,稳定了一定时期的局面;让别人反锁自己在房间里面,这个方法很有效,却非常不便,一旦锁了,就哪里也去不了。

这两种方法都不能再用了,因为第一种,成嘟已经不在,这种方法相当是作废了。除开自己冒险一试,不惜假借其她女生的名义,但这样会损了其她女生的名义。

第二种反锁自己在房间里,自己就很不喜欢使用,又不能开灯看书,更不能在房间有大的动作,担心被白冰听到,就毫无用处了。

白冰见他无言以对的样子,就走过去抱着他,把脸靠在他的胸膛,说:“我不计较你的过去,我只要和你能待在一起,以后也不管得不得到你,我只要你能对我好一点点就好!”

说完,一只手就摸向高浩的脖子。

高浩压着声音叫:“你放手嘛,这样做,你以后会后悔的!”

白冰娇笑说:“笑话!我怎么会后悔!我千方百计的想要接近你,我就不计后果!只要得到你,以后后悔以后再说!”

说完她双手就在高浩的身上到处乱摸。

高浩身上的火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也自然的抱紧她。

白冰吃吃的笑着说:“怎么样?都说你会对我动心的,你又不相信。我相信我会得到你的。”

她把嘴轻轻吻向高浩脖子,然后又搜索向高浩的唇。

高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他猛的抱起白冰放到床上,并且开始动手去解白冰的衣服。

白冰却好象害怕的抓住自己的衣服,低声叫:“不行!我是第一次!我怕!”

高浩骂:“你怕为什么要来惹我!”

白冰见他脸上暴怒,只好慢慢把手放了下来。

高浩身上的火已经烧得神智不清,狠狠的把她的手往两边一推,又要去解白冰的衣服。

白冰象一只待宰的羔羊,颤抖的闭着双眼,只等他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房门外响起敲门声,有人在叫:“亚浩,你在吗?成嘟来信了。”

高浩一听到成嘟两字,猛的惊醒过来,忙低声对白冰说:“你去洗手间避一避。”

白冰匆忙的扣好上衣的两个钮扣,忙走进洗手间躲了起来。

高浩应了一声说:“谁呀?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高浩开了门,然来是均豪。

均豪手上拿了一封信,他把信交给高浩说:“今天下班时,我看见保安室的黑板上写着你的名字,估计是你女朋友寄给你的,我也不打扰你了,让你先看信。哦,是了,我老婆再过几个月要生了,我们都交了辞职信,下个月20号到期。”

高浩问:“你也辞职?”

均豪笑笑说:“没办法呀,我爸妈都不在家了,他们要去帮我哥带新生的小孩,这样就变成我老婆没人照顾了,所以我也要辞职,我回家先在附近找点其它事做,这样才方便照顾她。虽然这样生活会艰苦些,但我会更放心。”

说完他就下楼去了。

第一一三章 胜梅

高浩拿着信返回房间,关上门,然后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信纸。

他坐在床上迫不及待的看着信,原来信里面是说她刚到新场地很忙,因为方圆七八公里内都没有电话,所以才没有打电话,信里面还留了地址,让高浩抽时间过去看看。

高浩的心开始兴奋起来,盘算着怎样去,因为路程虽然不远,却要转好多次车。他计算了一下,从唐霞镇去到成嘟那里,最快也得四小时。

不过,那不成问题。只要是还在地球上,我都一定去,高浩想。

他拿着信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就闭上双眼憧憬着和成嘟相聚的美好时光。

他感觉自己魂飘魄荡的,随着思绪已经去到远方,在寻觅着成嘟的身影。

忽然他感觉成嘟就在身边,她轻轻的躺在自己的左边,然后两只手揽着他的腰。他也轻轻的伸出手去拥抱着她,渐渐的两人越抱越紧,体温也越来越高。

高浩伸手去要解她的衣服,却突然闻到那不同的体香,他一跃而起,说:“你……你不是嘟嘟!”

白冰红着脸说:“我不是她,她离开你了!”

高浩忽然变得很气愤,说:“嘟嘟写信来了,你不要缠着我了!”

白冰冲过去要抱他,他却避了开去,咆哮说:“你走开,走开!我只喜欢嘟嘟!你马上走!”

白冰眼泪涌了出来说:“为什么?为什么?刚才你都不是这样的,你刚才都想得到我,为什么现在又变了?你不可以对我凶巴巴的!”

高浩晃着信纸嚷:“你看看,你姐写给我了,我居然还和你在这里缠绵,你是她的好姐妹,还在这里和她抢她的男朋友。你不觉得有愧吗?”

白冰性格很刚烈,她也嚷起来说:“我没什么好有愧的。我说过,她抢她的,我抢我的,谁抢到了就是谁的,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她放弃了是她的事。”

高浩奇怪了,问:“谁说她放弃了?”

白冰说:“她撒手走了,就是放弃。你看看,现在有多少人在外打工,找的情侣如果不是从一而终结婚的,到最终都是分手。她既然离开,就难保不会失去。这世界变化太大,没好好把握在手里,那一定是毁在自己的手里。不信,那我们就看看将来。”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

高浩关上门,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他手里还握着成嘟寄来的信,心想:好险!要不是她的信,估计就和白冰有进一步的危情了。他不禁全身冒汗,暗暗骂自己不够坚持。但转念一想,白冰那诱人的身躯,如果她再来胡搅一通,估计自己都会举手投降了。

其实白冰并不比成嘟差,甚至从相貌上来说,她还要比成嘟要强,只是从身高身材文化气质上来说,成嘟却要比白冰要好很多了。

但是成嘟是水,只有有时候才会化成火;而白冰却时时都是火,一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都分分秒秒都给她灼伤着。所以白冰一到和自己单独相处,他的心内就会莫名的惊慌失措。

他得找个彻底解决的方法了,不能等这种危情发生了!

第二天,八点半的早会如常开始,所有u线的管理都在忙碌的准备会议前的工作。

高浩还是很慵懒,没有成嘟在,他就好象失了主心骨一样,他坐在阿金的位子旁边,无聊的轻敲着维修台。

“阿浩,帮我拿一台机子去开会,拜托了。”胜梅抱着三台机子走了过来,让高浩帮忙。

高浩也不答话,站起来拿着一台机子就走。

胜梅从后面叫:“阿浩,等等我,不要走得太快嘛。”

高浩放慢脚步,心想:这小妞人长得不怎样,但声音很好听,有点点娇滴滴的感觉。他只觉得她的声音有点甜甜的,特别好听。

胜梅快步走了几步追上高浩,说:“你怎么啦?女朋友走了不开心?”

高浩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胜梅笑说:“我肯定知道啦,成嘟是我老乡,你们两个我都认识,你们的事我都很清楚。”

高浩尴尬的说:“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会清楚我们”

胜梅说:“关于你和成嘟,我们老乡经常说起你们,所以我很清楚你们两个人的事。再说了,美男靓女的事,我们会更关心。”

俩人很快到了技术部的会议室,俩人把机子放了下来,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办公室里还没有其他人到来,俩人就边说边聊了起来。

胜梅说:“成嘟爸妈很早以前就出来了,那时只生了成嘟一个,那时她爸妈当她是宝贝养着,因为长得挺漂亮,一直也没有做什么重活。她们一家也很少回乡下,相对来说,她们一家在我们那里相对是生活过得很好的了,可能是由于工作忙的原因,一直也没有生第二个小孩,直到前几年,才生了成双,成嘟和成双两姐妹相差了差不多二十岁,俩姐妹走在路上,常常闹笑话,人家都以为她两姐妹是母女俩。”

高浩从来没问过成嘟,为什么她会有一个这么小的妹妹,直到今天,才从胜梅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高浩觉得又好笑又意外。

高浩问:“原来我和她都以为她爸妈会阻拦我和嘟嘟好,谁知后来她爸妈倒很喜欢我,一点都不阻拦我们交往,还叫我要常去她家。”

胜梅叹了口气,说:“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居然这么没信心!不用说谁了,任哪一家的女方家长见了你,也不会有意见反对你们俩交往的。”

高浩问:“那是为什么呀?”

胜梅笑骂:“唉,你们俩个都是傻瓜!象你这样帅气的,外表上又正气凛然的,到哪里的女方家,都是从心里就会欢天喜地呀。”

高浩笑说:“那到了你家,你爸妈会喜欢吧。”

胜梅嫣然说:“不和你说了!怎么扯到我家来了!唉!真要我说呀!你去我家作客,我爸妈也会把你当儿子一样服待。”

高浩那肯就此放过取笑她,又说:“那可不好。我只有一双爸妈!如果我去你家,你爸妈会不会把我当女婿招待?”

胜梅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慎骂:“坏蛋,你别使坏呀,这么快就想揩我油!”

高浩哈哈一笑,说:“我没有说你,我是说我当你家小妹的男朋友,你家爸妈会不会把我当女婿招待。”

胜梅瞪了他一眼,说:“我家小妹没这个福气!如果有的话,我爸妈一定开心死了!”

门突然开了,谈主管和刘嘉嘉拿了笔记本等等进来了。

谈主管见高浩和胜梅都在,问:“为什么你们没有写不良问题点写上黑板?赶走快写吧。”

胜梅站了起来,走到黑板前面,开始问题点。

第一一四章 争论

其他的有关人员也很快到位,会议室一下子就拥挤了起来,只留中间的三四个位置。

木生和李总管没多久也来了,但是却没有设计工程师到会,好多人都愕然了。

木生解释说:“开发部说这个机子比较简单,让我们把问题点写出来,提供几台机子给他们工程师就可以了。解决问题的事情让他们跟进就可以了。”

张苏师傅却说:“机子是简单,但是处理起来就不一定简单吧。所以说,无论是简单或复杂,最好开发工程师都参与进来,要不到时他们又要跑来问这问那的。”

木生不以为然的说:“不会的!这个机子不难!他们都说不必要派设计师来,来了也是白来一趟,他们现在有好多款机子在新开发中,都在赶进度。”

谁知谈主管把手举起来,说:“木经理,不是这样的!按今天试产来看,这个机子要比以前要麻烦很多了。装配就很难装。工人装时都得不到好的方法去安装,甚至让拉长去装,也很难顺利装入。”

胜梅也站起来说:“现在我们品质这里也发现按钮有手感不良问题,其它问题就很少了。”

木生问:“那生产工程师有分析过是什么问题吗?”

高浩说:“大家看看黑板上面的前面三大问题。第一个,mode手感不良;第二个,power钮手感不良;第三个,音量加和减手感不良。大家再看看,这三个问题点的不良率,第一个和第二个都接近35%,第三个是20%。好,大家再看看这三个问题的按钮的分布情况。第一个的按钮在右边,第二个问题的按钮在左边,第三个问题在中间。从三个问题点的综合情况来看,它基本没有偏向性,而是不确定性居多。这三个问题点,其实在较机位就有测试到,也有当坏机拿出来给修理维修。但是为什么会到了品质qc的手里还有坏机呢?那估计主要是设计缺陷有不确定性。”

木生发怒说:“别在我这里说什么估计呀,大概呀,或者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可能的,就不要说;不准确的也不要说,说估计好象要推卸责任。”

高浩拉了一下衣服说:“嗯,我说估计,因为我不是设计者,我不敢否定人家的设计成果,我只是判断是这么回事,我也还没有那么高的能力确定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就只能说估计。我说估计,只是让大家做参考,我觉得这样说才不会得罪人家,如果我说了肯定是的话,那人家会认为我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我说估计,并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如果有推卸责任的意思,那我也不会分析一大堆的理由给大家听了。”

李总管骂:“高浩,你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木经理说不能说估计这话,是要有清晰的原因,不可以有模棱两可的说辞,你却反驳了一大堆的话。没象你这样说和上司说话的。”

高浩也不发怒,说:“刚才是木经理让我分析原因,我只是按我的想法分析说出来而己,我不清楚估计呀大概呀可能呀或者呀是不能说的,因为我读书时,我的语文老师可是经常让我们用这些词造句。他们也没有说过,以后万万不能说这些词。”

张苏师傅“咳咳”两声,说:“说估计是可以理解的,并没有不妥!现在是开会讨论,他把问题的原因说出来做参考,是让大家来推敲他的原因分析。高浩,我说得对吧?”

高浩想也不想,说:“对的,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木经理有些尴尬,却不说话。

李总管斜眼望着张师傅说:“张师傅,你们搞技术的,总喜欢玩文字游戏吗?就喜欢把大概呀或者呀估计呀可能呀挂在嘴边吗?从来就不能说肯定或者一定吗?”

张师傅轻笑了一声说:“对呀对呀,我们搞技术的,通常来说,我们是实事求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果分析有确定的原因,那我们会说肯定;如果不能肯定,就会说可能大概或者估计。要不,你以为象你们搞生产呀,下巴轻轻,生产数量明明到十二点才能够数,在十点就说够了,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到人家来核实就已经到了十二点。我们不一样,如果不确定的话,没解决问题,而说解决了,那是什么后果?那你们是不是收到错误信息而大批量生产,到时是不是害了生产线?”

他顿了顿,说:“不好意思,我又说了可能了!”

木生轻拍桌子说:“张师傅,不说这些了!说多了变味了。”

张师傅说:“木经理,搞技术和搞生产概念不一样,不必要强调太多字眼问题,把事情做好是最重要的,不要计较可能呀估计呀这些字眼,这样就有钻牛角尖的嫌疑了!”

谈主管见木生难以下台,说:“好了,就不要说这些了!说正题吧!要不,就很难把问题解决了。”

大家这才把话题转到问题点上面,这才结束这场没有胜利者的争论。

胜梅给了一台按钮不良的给了张师傅,给了一台给木经理,两人都用手去按那些钮。

木经理忽然问:“张师傅,你负责的pp样机组没发现这个问题吗?马上通知负责人叫来问问。”

张师傅让身边的文员去叫了pp组的负责人来。

不一刻,pp组负责人过来了。张师傅问:“阿佳,原来你们装的20台9804时,没有发现有按钮问题吗?”

那阿佳有点肥,大家都叫他肥佳。肥佳拿了一叠报告出来,大声说:“9804的装机报表,不良问题有几点:第一,power钮手感不良;第二,mode手感不良,有不稳定现象,刚装时是好的,放到第二天就手感不良了;第三,其它手感不良。”

谈主管问:“那为什么到试产了,都没有改良?”

肥佳说:“哼,我报告有给过,电话也有打过当事工程师。李总管和木经理的的桌面上也应该有一份,可以先回去看看。谈主管问我为什么没有改良,我觉得你好象问错人了!我把问题反映出来,也有打过电话让当事工程师反映过,我反映了问题出来,好象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吧。要不,谈主管打个电话去问问,看看会不会很快可以解决问题。”

谈主管埋怨说:“亚佳,你不能把这事推给我吧!”

肥佳说:“大家都是把事情做好而己,我做不好,或者你可以做得很好呢。你做得好,那pp组可以让你管理就万事大吉啦,就不会再出现到你那里试产也出现问题啦。”

木经理脸色黑得要下暴雨,怒声说:“都快别说了!这会议开得象一锅粥,个个都在冷嘲热讽,这会不开也罢!”

说完,“嗖”的一声站了起来,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第一一五章 茅坑

大家都觉得再说下去也是争论不休,不会有什么结果,就只好都回去先等消息。

高浩回到生产线,他又坐在阿金的坐位旁边。

谈主管跟了过来,说:“阿浩,你拆机子出来分析一下原因,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些按钮问题。”

高浩说:“我看过了,没改模具,根本就不可能解决得了这些问题,因为它是不确定性。还是让结构工程师解决吧。”

谈主管满脸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只好扫兴的走了。

阿金问:“好象谈主管很不开心一样,什么回事?”

高浩说:“今天开会的,哪有人开心的!生产人员责问技术人员,技术人员万分不服。人人都在挑对方的死结,哪还开心得了。不哭就算烧高香了!”

阿金低声问:“可以说些秘闻来听听吗?”

高浩愤然说:“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这些当官的,总以为自己是管理能手,却殊不知他们简值就是几个废物。刚开始时让我分析原因,我说了这些按钮估计是设计缺陷造成的,那木经理就大发雷霆,说我推卸责任,没有准确的原因和对策。nnd,以为象他那样,可以象螃蟹一样,横冲直撞都可以。我不说估计,难道我说肯定吗?那不给设计工程师骂得狗血淋头呀。”

阿金说:“又是说你吗?嗯,估计还是你以前你没送礼得罪了他和李总管的原因。你真是好惹不惹,惹了这两个大魔头!”

高浩嘴巴一撇,傲气的说:“我就要惹了他们!看他们能把我怎样!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我吃了!”

阿金问:“那后来呢?”

高浩说:“后来张师傅也帮我说话,说我说的估计这话没有问题,搞技术就是这样,没确认的肯定说估计大概或者,他们这才作罢。后来他们又找了技术部pp组的负责人肥佳去问,问为什么做pp样机时为什么没有把问题提出来。谁知肥佳把报告拿了出来,原来报告上面有写,只是高管们没有人去看报告,没有人去监督开发成果。刚才谈主管还指责肥佳没负责让开发人员改良好,肥佳一阵反驳,好象这几个高管没有责任去监督一样,却让一个相当组长职位一样的肥佳去监督,最终又是打了他们的脸。职位不对等,很难有作用的,难道木经理他们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肥佳这时从技术部走过来,问:“阿浩,刚才你给木经理责骂了吧?”

高浩说:“不奇怪!我又不是第一次让他们责骂。我早习以为常了。”

阿金说:“嗯,这好象专门要针对你们技术人员一样。”

肥佳骂:“nnd,鸿沥厂迟早会给这班鸟人玩死,你信不信!收授贿赂就有时间,交了报表就没有时间看,还说我们不监督开发工程师没有做好。我就奇怪了!到底他们是高层还是我是高层,难道他们不明白,他们对开发者说一句话,好过我们说一万句话!”

阿金笑说:“收授贿赂有钱收,监督可没钱收,他当然懒理啦。”

肥佳又骂:“那没关系,他爱怎样就怎样!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就可以了!”

恰巧谈主管有事往q3位置方向走去,肥佳叫住了他,说:“谈主管,你机子有问题,麻烦往上一级问,别总来问我为什么没有解决,这样很容易让我挨批。你看看你的老大,权力要到最大,现在占了茅坑,却不拉屎。这都没关系,主要别拖我下水就可以了。”

他说‘你的老大’,明显就是说李总管。说李总管‘占了茅坑’,其实有一段小故事。

原来李总管以前刚来时并不是总管,只是一个普通主管,那时本来是张师傅说话更有权威些,虽然职位是一样的。木经理还没来之前,上一任经理只信任张师傅。后来木经理来了,还带着李总管(那时是主管),慢慢的,李总管私下偷偷使坏,再加上木生和李总管的关系,张师傅的权力就一步步给剥夺了,以前高浩这个岗位的人员本来属张师傅管理,就这样给李总管抢占了过去,也就给了他有机会收取这个职位的有关人员进厂识做费。只是招聘时公司有规定,技术人员由技术部考试,这才造成高浩进厂不明规则就没有交了那黑费用。

然而,这个职位由他管理,却对技术方面的事又不闻不问,所以肥佳才有‘占了茅坑,却不拉屎’之说。

谈主管见他在气头上,也不和他争论,只抛下一句话:“我有点忙,这事就不说了。”

说完,他就往q3位去了。

肥佳狠狠的骂了声:“这人呀,和李总管没有什么区别,也是阴险和耍小动作的货,你们得小心了。”

高浩奇怪了,为什么他说的和成嘟的基本是一样的呢?自己倒没感觉谈主管有什么不妥的行为。

高浩说:“亚佳,我倒没发现他是小鸡肠子之人呀!”

肥佳摇摇头,低声说:“在技术部,差不多所有的人都说,他可能要比李总管更难缠的货,现在主要是他还在李总管的下面,不敢太出头,要不,大家就会发现他阴险毒辣的一面了。”

说完,他就自回技术部去了。

高浩不禁陷入沉思,看来谈主管这人真不简单,要不技术部的人也不会这么看,看来自己也应当特别留意才行,因为谈主管可是自己的上司。

他正想着,姚文选从q3位那边走了过来。高浩见他过来,就笑问:“小姚,这段时间怎么样?到手了没有?”

姚文选说:“什么到手了?”

高浩笑说:“当然是你喜欢的小美女啦!”

姚文选尴尬的说:“你不是让我放一放吗?我怕她不接受我哇,经常都受她白眼,我很没面子的。”

高浩笑骂:“你怕啥呀!男生怕失败,那就不要娶老婆了。都放了这么久,早应该穷追猛打啦!别前怕狼后又怕虎。”

姚文选不停的搓着双手说:“我这段时间正无聊得很,又没有**彩玩,更没有三公玩,都不知道日子是怎样过来了。好,追美女,不到手就抢。”

高浩哈哈一笑说:“你小子你敢抢!她不把你了,算你有胆。”

姚文选一下子又气馁了下来,说:“唉!这小美女,还真不能抢!她太辣了!”

高浩站了起来说:“担心什么,先试探一番再说。”

说完,就去了技术部了。

第一一六章 遇偷

第二天是周六,木经理下午有经理福利假期,他早早在上午十一点多就收拾行旅准备返乡。而生产线却由于试产问题没有解决,一直处于半停产状态,只是零零散散的帮v2线清一些坏机。

第三天就到了星期天,高浩当然按成嘟所约去看望她。这一天,天才微亮,高浩就起来步行到公交站台,但是由于还太早,他等了差不多大半小时才登上一辆转往下一个转驳站的公交车。

那公交车虽然总停停走走的吆喝招客,但天还太早,路上行人和车辆都较少,车子开得还算快。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由于太过于兴奋,高浩昨晚没有睡好,再加上车子上的马达好象催眠曲一样,高浩昏昏沉沉沉的就象喝醉了酒一样就要沉睡,他的双眼已经不听使唤。

他晃头晃脑的,一阵熟睡一阵醒,车子的颠簸使得他的脖子生痛,但是睡意太沉,他受不了睡虫不停的侵袭自己。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他潜意识里感觉上来了两个人,一个人坐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另一个坐在后面。

高浩也不去理会,他实在太困了,车子上的轰鸣声和窗外的风声,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昏睡了!

但是坐得久了,加上颠簸的作用,屁股也痛了起来。他想换个姿势坐,可是坐得太久,屁股处麻木了没办法换个姿势坐,他只得用力向右一转,想转向右坐。

他的左边衣服却一紧,他一下子就醒了起来,却发现左边坐着的是个女的。高浩也不在意,就抽了左边的衣服往右边挪了挪。

这时车子停了下来,身边的那女的和后面有人一起急急的下车。看着那两人慌张的神色,高浩感觉有什么不妥,就马上检查自己身上的物品,才刚检查,就发现自己左边的钱包不见了,他忙叫:“司机大哥,停车停车,我钱包给偷了!”可是车子如脱缰的野马,一下子竟然停不下来。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但已经驶出了差不多两公里。高浩等车门打开,就想跳下车去追。那司机说:“不要追了,人家早去得远了!你去追也不安全,看看给偷了什么!再报警吧。”

高浩全身查看一下,第一时间就发现左边的内袋已经给切了两个大口子!应该是用传说中很锋利的刀片切的,钱包就是从那两个大口子里偷走的。高浩骂:“nnd,这两个小偷真坏!我操他老祖宗的!”

他正脑怒不愤时,却下意识发现左边衣服有点沉。他右手从下往上一捞,入手处是厚实的一叠,那不是钱包又是什么!

他“咦”的一声说:“哎唷!真好!钱包还在。”

车上的乘客和司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高浩把衣服脱下翻过来,原来是小偷在割开他的内衣袋时,他刚好用力抽身钱包就掉了下去衣服的内层里去了!而高浩的抽身醒来,当然吓得那两个小偷连忙偷偷溜走了。

大家看他的衣服给割穿了外衣的里层,却并没有丢失钱包,都赞叹他的运气好。

高浩惊了一身冷汗,这才记得工友们常说坐公交遇小偷的事,差不多绝大多数人都有给小偷光顾过的经历,只是有人悲惨有人壮烈而己。

没多久,公交车到了高浩的接驳站,高浩下了车,又上了下一个接驳站的公交车,那公交车人更少。

这一次他不敢再睡了,一双眼不停四下张望,担心会再遇到小偷,如果把钱包偷走了,在人地两不熟的地方,没钱坐车去和回都会成问题。曾经有工友说,有一个很老实的男工人,有一次由于在路上给小偷偷得一份不剩,他要回厂却又没钱坐公交车,只得一人走了十六公里才回到鸿沥厂。

高浩想,一个走路走了十六公里,没有三四小时那可不行哇!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可怎么办?

又坐了一小时多的公交车,车子终于到了成嘟附近的公交点,他下了车子,发现是一大片开阔的地带。

他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全身酸痛的感觉才稍感觉好了些。但他前后左右的看了看,不禁懵了,自己下车的地方四面不靠村落和店铺,这种情况还第一次碰到,他不知向前还是向后走。还有更糟的是,他下车的地方居然还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想打听一下应怎样走也不行。

他只好看看最近的建筑方向,然后向着那个方向走。约莫走了十分钟,就来到一个小集市旁边,他见最近的一幢楼房有一家邮电局和一间杂货店,就走进那杂货店,买了一支水,付钱时就问:“老板娘,有听说怡园小区吗?”

那老板娘摇了摇头,高浩只好走了出去。他后脚正出门口,那老板娘把他叫住,说:“帅哥,你说的是新建的小区吗?上一次有个美女来过我这里买过水,她说她那边在建一个小型的高档小区,你可以往左边的公路转往我们的店后面去看看。从这里过去可能还有两公里左右。”

高浩一听,心想:这个美女是不是成嘟呢?不妨就问问吧。

他问:“那美女是不是有点高挑,头发长长的。”

老板娘点点头。

高浩心想:或者这个就是成嘟也说不准,先过去看看吧。

他谢了老板娘,就出了门口,然后转左再转左,再转左那里是条新铺的水泥路,虽然不大,但很平整。

他一个人走在新建的空旷路上,心中感觉有点忐忑不安,他不知前面是否是成嘟的住处,万一万一跑出一只狗,那可怎么办?

他最怕狗了,因为他小时就给村里的一只狗追了十几里。

新铺的路上没有一个人,更没有车,只有一些路边新种的小树。哦,不,远处还有一些小树待种中。

他不敢走快,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他得随时准备有狗追出来。远远的他确实看见有一个新圈起来的地,那里只有几间板房和一些工具。

终于,他到了那圈起来的围墙门口,然后他伸头进去看,门口也没有人。

他轻叫了一声:“嘟嘟,嘟嘟。”

没有任何动静。他又把声音提高了一点叫:“嘟嘟,嘟嘟。”

这时却从那几间板房跑出来两条狗,尾巴摇着飞快的往门口跑来。

只听有人叫:“黑黑,白白,你们干什么去!别咬人!”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穿着长裙的女生追了出来。

那女生长裙飘飘长发飘飘,她一跑出来,见到高浩,脸上马上泛起红霞,竟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第一一七章 重聚

高浩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用手向她招了招手,说:“老婆,我来了。”

那女生正是成嘟,她的眼圈当时就红了起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高浩笑说:“你不会又哭吧!会很羞的。”

成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向高浩飞奔过去。

高浩张开双臂,把她拥入怀中。两人紧紧把对方拥抱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高浩说:“好啦好啦!放开我吧!我快要透不了气了。”

成嘟哭泣着说:“我不!我就要你透不着气!”

高浩笑说:“你不会想让我晕倒在这里,你才有机会吧!”

成嘟又哭又笑的说:“嗯,你这个大坏蛋!你最好晕在这里,那你就不用回去了!”

高浩说:“我不回去你想现在就开始养小白脸吗?”

成嘟笑骂:“我就要把你养成小白脸,怎么啦?你不肯?”

高浩抚摸着她的秀发说:“你别把我养成大花脸”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左脚有东西在动,就停了说话转头去看,却原来是那两条狗在他的脚跟处乱嗅,把高浩吓得抱着成嘟转到她的后面,大叫:“嘟嘟,狗它咬我!”

成嘟见他居然怕两条狗怕成这样子,当时就笑了起来,说:“我们养的这两条狗不咬人,刚才我见到它们居然都不对着你吠,你看看,它们现在都是摇着尾巴,它们是欢迎你呢!”

说完,成嘟弯下腰,用手去抚摸那两条狗,那两条狗把尾巴摇得更欢了。

成嘟掉头问:“你不喜欢狗?”

高浩远远站在一边说:“我喜欢我家的,不喜欢别人家的。”

成嘟问:“为什么?”

高浩说:“不为什么。”

成嘟看得出他不愿意说,也只得由着他。

两人回到成嘟住的板房,高浩却发现里面别有一番天地,外面的大厅摆设十分豪华。

成嘟母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高浩见了忙叫:“阿姨。我来了,可我没买东西来,都不知道哪里有水果卖。”

成嘟母亲笑骂:“买什么!现在在这里,我们可不缺这个。再说了,这里才刚建设,什么都难买。嘟嘟,你陪阿浩,我去拿点水果出来招待阿浩。”说完就进了内室。

高浩笑问:“嘟嘟,我的小女朋友呢?她去了哪啦?”

成嘟笑骂:“你这坏蛋!还记着她小东西!她都常问起你,我都给她烦死了!一见到我就问你!气都气饱了!”

高浩大笑,笑问:“你不会喝她的醋吧?”

成嘟想了想,低声说:“确实是有点,你说说,她好象真是你的女朋友一样,天天都问起你!你说我气不气。”

高浩忍不住坏笑了起来,说:“看来我老婆真的是喝醋喝惨了!”

这时成嘟的母亲拿了水果篮子进来,听了高浩的话,也笑着说:“这个大的,也真不象话!有时就因为她小妹问多几句你,她就乱发脾气。亚浩你说,一个才六七岁的小女孩,就这么的说上几句,她就紧张得好象要给她小妹妹抢了男朋友一样。唉,这样下去,以后你们得怎么办呀!”

开始时她是笑着说的,后面的那一句,却是愁眉苦脸的说着。

成嘟红着脸娇声说:“妈,你都帮着妹妹!以前我看她小,就谎言说同意让他做她的男朋友。但现在好了,她还当真了,天天说是她男朋友,你说,她做得过不过分?”

阿姨说:“她不过分,是你太紧张了。你妹妹现在只是满足她那小小虚荣心,你又何必计较呢!”

成嘟也知道自己太过紧张,不再说话。

高浩问:“成双小妹妹去了哪里呢?”

阿姨说:“她现在在里面做练习和作业,她虽然还小,却很听话。”

成嘟问:“你今天很早出来吗?这么早就到了我这里。”

高浩说:“天还没亮,我就出来了。但是差点就来不了啦。”

成嘟愕然,问:“为什么?”

成嘟把外衣脱了下来,然后把里面翻了过来,露出被刀割开的两个刀口子。

成嘟和她妈妈吓得脸色都变了。成嘟在高浩身上猛翻,问:“有没有伤着?有没有伤着?”

高浩笑骂:“你又太紧张了!我这是给小偷光顾了,不是给打劫。”

成嘟这才吁了一口气,她抚着自己的胸口,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让小偷光顾了?”

高浩把自己由于太早起床,车上的声音太容易让人沉睡的原因说了出来。

阿姨说:“下一次在车上可不能睡觉了,好多小偷。”

高浩笑说:“下一次嘛,估计还扛不住要睡。公交车上,就好象奏鸣曲,呆在车上久了,不睡着也不会清醒。”

成嘟笑骂:“睡吧睡吧,给人抬去卖了都不知道!”说完,拿起苹果削了皮,然后分了每人一小块。

“浩哥哥,你来啦。”成双象燕子从室内飞了出来。

高浩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说:“小朋友,这段时间还乖吧。”

成双说:“我很乖的,妈妈和老师都说我乖,但是我姐姐不乖。”

高浩笑问:“你姐姐为什么不乖啦?”

成双嘟着小嘴说:“我一问你为什么还没来,她就骂我。”

高浩笑说:“只要你乖,你姐姐以后就不会骂你啦。对啦,爸爸去哪啦?”

阿姨说:“他出去找供货商了,这几天要确定水泥钢铁等材料的供货商,下个月就要开始动工了,工人也会陆陆续续的到来。到时会很辛苦了。嘟嘟,你带阿浩到外面走走吧,我抱妹妹进去睡午觉。不要去得太远。”

成嘟拉着高浩出来,那两条狗也跟着。成嘟问:“为什么你那么怕狗?我家的这两条狗很听话的。”

高浩说:“我以前我也养过一条狗,听话得不得了。我经常带着它去抓老鼠,它还能爬三到四米的树,太高了它不敢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次我拨花生,要把花生从苗上扭下来。它见了我们扭,它也用嘴巴把花生咬下来,咬得满嘴是泥巴。”

成嘟听了惊讶万分,问:“那为什么你会怕狗?”

高浩说:“我们村有条恶狗,那恶狗又高又大,那时我还小。有一次被它追了好几里,当时我家那狗刚好去玩,我被追得摔倒了。正要给那恶狗咬到时,我家那狗正好赶回来,它迎上去拼命撕咬。它最后虽然输了,但它还是救了我。后来我拿了木棍去赶,这才击退了那恶狗。现在想起来都还害怕。”

成嘟这才明白高浩怕狗的原因。

第一一八章 义犬

俩人牵着手出到新铺设的公路边。

高浩问:“这条公路什么时候铺设的,看起来还很新?”

成嘟介绍说:“这条路只是临时铺设的,才铺设了一星期,将来小区建起来后,还要重新铺设或者加大。你看看这两边的树就是我一个人种的。”

成嘟还说,现在这些树也只是临时种的,现在种的只是占一些地方。

高浩问:“为什么要占地方,也没有人能抢了吧?”

成嘟说:“那可不是怕人家抢!我爸说,那路边的地原来都挺肥沃,他说中国人都勤劳,不种点树,会有一些农民会在上面种菜,种菜也倒还罢了,如果在上面下一些农家肥,那空气会很难闻,到时有人来参观,就会让人家觉得不象高档社区了,我爸会受到指责的。”

高浩走近那些树看,却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不知名的小树,又问:“你种的都是什么呀?没见过。”

成嘟笑说:“这些树还要挖掉重新扩大路,不能种太贵的,只是占地方。要不然路不够大,小区内的车出入会不方便。

成嘟指了指小区稍远一点的荒废小山,说:“这些树就是那座荒废的小山上面挖来的,在这里没有伴,去挖树过来种,倒可以缓解一下想你想得太难受的痛苦。”说完她轻轻依靠在高浩的身上。

高浩见她的眼泪似是又要滚下来的样子,忙想办法引开话题。

他说:“嘟嘟,咱们去那座小山上面看看,看这附近也没有其它好玩的地方。走!咱们现在就走。”

俩人往小区的后面向北方向走了两百步,然后再转向左,再走了五百米,就到了那座成嘟挖树的小山。

两人上到山顶,却见那上面有个不小的石头。两人走得也有点累了,就坐了下来。成嘟轻轻揽着高浩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印上自己的唇印。

高浩笑说:“你不会吧,又要来骚扰我。”

成嘟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说:“我都不知道这样下去,我怎样能才能承受得住,到现在才不到两周,我就天天都想着你,都差不多半夜就醒来,你以为我好过吗?”

高浩轻抱着她,说:“但是也不可能我们天天会在一起,久不久才聚上一次,那也不错。”

成嘟骂:“就你诸多理由,好象你已经腻了一样,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一样。”

高浩吃了一惊,说:“嘟嘟,我……怎么会!”

成嘟嫣然一笑,说:“我就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

高浩这才放松了紧张的表情。

他四下里张望,问:“嘟,你在哪里挖的树苗?”

成嘟指了指左边,高浩沿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确实是有被挖过的痕迹。

他一下给吸引住了,就一个走了过去。

成嘟叫:“喂,你去也叫一下我呀。”

高浩不理会她,一直向着那里走去。

成嘟笑骂:“只不过被我挖的一块地而己,有什么好看的!”

高浩走到了那里,停了下来,却并不是看着那块挖过的地,而是停在一棵有三米高的树的面前。

他双手合十,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成嘟心生奇怪,也跟着走到他的旁边,问:“亚浩,你怎么啦?”

高浩也不作声,象一根木椿一样,没有声息。

良久,高浩才睁开双眼,说:“我以前养的那条狗,就葬在一棵这样的树下!”

成嘟见他说得沉重而肃穆,就轻声问:“为什么?”

高浩说:“我养的那条狗,在当地都很出名的忠犬,它除了救过我之外,有一次它还救了村里的一头老牛。那老牛有一次不小心卡死在一条小河里,没法动弹。那老牛的身体却堵住了水,那水越来越高,都快要淹过了那老牛的头部了。是我家那条狗在旁边不停的挖,把水疏通到旁边的水田里,然后它不停的叫,最后惊到其他的大人,这才救了那头老牛。那老牛是头母牛,村里有好多头小牛都是它生的。从此以后,我家养的那条狗就远近闻名,常有人去我家玩,就是为了看看它长得怎么样。”

成嘟兴趣勃勃的问:“不会吧,这么神奇!那后来呢?”

高浩的泪水在眼里开始翻涌,说:“后来我考上了镇里的初中,每周才能回来一次,它就经常在周六的中午,在我放学的时候在我回来的路口等我。那时我回来,最开心的当然是看着它发疯的开心的样子。在我初二的时候,有个星期六中午回来,我刚回到路口,却意外的没有见到他,我担心了起来。有个老伯认识我家的狗,说:‘你家的狗刚刚给几个坏人用铁勾勾走了,他们已经向西走了。’我拼命的骑着单车去追,追了差不多有十多里,才见到那帮坏人。那几个坏人见我年纪轻,就下来要打我,让我打得落花流水,单车也给我砸了。不过还是给他们跑了。我把我家那狗带回来,却是奄奄一息了,当夜就死了。我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就把他葬在我家围墙外的杨桃树下,那时,我在那杨桃树的树身上刻有‘义狗冢’三字。直到现在,那树上都还有那三个字,但因为树生长得太快,字体已经模糊不清了。”

成嘟听得无不动容,说:“怪不得你看到这颗树时,表情会这么凝重,都把我吓到了。”

高浩轻轻擦试了一下眼角的眼泪,说:“我养的这条狗,它是良朋,也是益友,我开心时,它会兴高采烈,我不开心时,它会逗我笑起来。它就是那么的让人喜欢那么善解人意,它可比一些人要容易相处得多了。”

成嘟问:“这颗树是杨桃树吗?咦,上面还真是结了果呢。”高浩往树上面看,还真是有花也有果,只不过那果还不太大,因为才刚过四月,只有部分花成果没多久。

他伸手去摘了几个杨桃下来,对成嘟说:“这果还有点嫩,估计还得等上一个月左右才能吃,不过现在也可以偿试一点点。”

他用手用力擦试干净其中的一个,然后伸给成嘟说:“你小口咬一点点来吃,大口吃会有点酸。”

成嘟接过去轻咬一小口,说:“嗯,还是有点苦和酸,还有点涩。还不能吃。”

高浩却慢慢的吃了起来,说:“杨桃的味道,其实就象生活,他有酸苦甜,我在家时,经常醮辣椒和盐吃,就齐了五味,那种味道真得很好吃。”

成嘟笑骂:“你口味真重!还喜欢吃五味的杨桃,你真是一个怪人!”

高浩手上还有三个更小的杨桃,他转身单膝跪着杨桃树,说:“白犬,今天就只有这三个还不熟的杨桃了,你就将就吃上一点点吧。下一次回家,我再给你骨头吃。”

他站了起来,想叫上成嘟一起回去,却发现成嘟养的一黑一白的两条狗,正面朝着杨桃树,正是跪拜的样子。

第一一九章 训练

高浩对成嘟抛了个眼色,示意她看那两条狗。

成嘟低声说:“这两条狗好象也很通人性一样,它们好象能听懂你说的一样,竟然都一起跪拜你拜过的杨桃树,真的奇了。”

高浩弯下腰,伸手去摸那两条狗。

那两条狗掉过头来,两只耳朵弯下去,尾巴不停的摇晃,嘴里不停的发出开心的“汪汪汪”低鸣声。

高浩轻拍了拍那白犬,问:“你是白白?”

那白犬抑天长叫:“嗷!”

成嘟“咦”的一声。

高浩又拍了拍那黑犬,问:“你是黑黑?”

那白犬也抑天叫了两声。

成嘟大为惊异,问:“它们这是什么意思”

高浩说:“它们呀,说它们行不改性,坐不改名,它们就是黑黑和白白。”

成嘟笑骂:“才不信你呢!它们就只不过叫了两声,怎么可能说这么多。”

高浩笑说:“那你就不知道了,狗如果大声的承认,那它一定是在霸气的回答你。”

成嘟轻笑,骂:“就你知道它们,好象你是它们的拜把兄弟一样。”

高浩正色说:“那你就不了解了,要和它们互通信息,就得把它们当兄弟看待。以前我养的那条狗,经常吃饭时是一起吃的,除开吃骨头时。我爸妈常骂我,说我把狗宠坏了。”

成嘟点点头说:“你确实是宠坏了它。”

高浩从地上拾起一块木头,大力的抛出去,叫:“黑黑,捡回来。”

那条黑狗象箭一样飞了出去,不一会它就把那块木头叼了回来。高浩拍了拍它的头,说:“黑黑真的太捧了!”

那条白狗却很不开心,冲着高浩乱吠。

成嘟笑了,骂:“我看你现在怎么办!白白不干了!哈哈!”

高浩笑说:“不用担心!我就是要这样激发他们争着表现自己。”

说完,他又把木头抛了出去,说:“白白,把它捡回来!”

那条白狗奋力的飞了出去,它跑得好象还要猛还要快,那木头还在空中没有下地,它已经接住了。

看得成嘟不禁大声喝彩。不一会,白白也叼着那木头跑了回来。

高浩也拍了拍白白的头,说:“白白也好捧哦。”

两条狗围着成嘟和高浩开心的一边叫,一边跑,那尾巴摇得更欢了。

高浩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就拉着成嘟往山下走。

高浩说:“你无聊时,可以带白白和黑黑出来玩一下,它们是很有灵性的,有时还可以帮你自己不少忙。比如你爸的场地,训练好了,它们就是铜墙铁壁,会帮你看好整个在建的小社区。”

他正说着,左边“嗖”的一声,转出一个灰色的东西,转眼间就钻入右边的草丛中,吓得成嘟尖叫了起来。

高浩叫:“白白,黑黑,咬它。”

那两条狗马上钻进草丛中。

草丛里不时传出狗叫声和鼠叫声,草也不停的跟着声音在涌动,每次听到那老鼠的叫声,高浩都以为白白和黑黑要抓到了,但偏偏那老鼠的声音又远离了那两条狗的身影。

高浩在草纵外急得象蚂蚁一样,在那快草丛边围着暴跳如雷。

成嘟也焦急万分,说:“快想想办法啊,这样抓不到呀!”

高浩倒没见过这么难抓的老鼠,以前自己养的那条狗由于训练得多,也经常抓老鼠,所以一般都是一击即中,而这次,居然抓了二十分钟也没有下文。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象江才尽的样子,他只好站在那里白瞪眼。

他忽然好象想到了办法,就叫:“黑黑,你出来。”

他叫了好几次,黑黑都没有出来,他忙叫成嘟:“嘟嘟,你叫黑黑出来。快快快!”

成嘟拍掌拍了三下,叫:“黑黑,你快快出来。”

话音才刚落,那黑黑就飙了出来。

高浩拍了拍它的头,说:“黑黑,你跟我来。等我命令。”

高浩拉着它头部的毛发,慢慢转到迎着白白追着那老鼠的路线那里。

白白在后面追,老鼠在前面跑,眼看那老鼠就要接近墨黑迎着的地方。

那老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高浩手里拿着一块木头,指着那老鼠冲来的路线,大吼一声:“黑黑,咬它。”

黑黑象只貂“嗖”的一下子钻了进去,只听得一阵撕咬声大作,那一块草丛里给白白和黑黑的疯狂撕开了一大块,里面的战况都露了出来。高浩和成嘟奔过去,终于看见黑黑和白白口中鲜血淋淋的老鼠。

成嘟又给吓得尖叫一声,扑在高浩的身上,高浩忙揽扶着她。

高浩忙叫白白和黑黑放下那死老鼠,然后对成嘟说:“一条死老鼠,死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成嘟娇声说:“我就是怕嘛,吓了我好几次。”

高浩抚摸着她的后背说:“不怕了,有我在呢。走吧,回去吧,肚子饿了。”

但是成嘟还是抱着高浩紧紧的不肯放手,说:“不行。你等一下要回去了?”

高浩点了点头,说:“现在生产线下新机,现在是最忙的了,等一下吃完饭我就回去了。”

成嘟揽得更紧了,说:“不行,你不能走,我要你留下来。”说完她的唇又疯狂的要找他的唇。

高浩也激烈的回应着她,两人的双手慌乱的去取悦着自己和对方!

成嘟笑骂:“大坏蛋,你要撕裂我吗?”

高浩低吼一声说:“我不但要撕裂你,还要吃掉你,吃得一点不留。”

成嘟的脸红得象彩霞,娇笑说:“说得你象妖怪一样,要吃人。”

高浩笑骂:“在这山上没有人。我是妖怪,你是女妖,我要吃女妖!”

说完,他又疯狂的撕扯着她身上的每一块裙布。

俩人缠绵了好久,风才平了浪才静了,但俩人仍然相偎相依着。

成嘟说:“大傻瓜,你晚一点才回去,不行吗?”

高浩说:“不能太晚,这里的交通不是很好,担心太晚了,没有公交车就麻烦了。”

成嘟说:“没有公交车就留下来,明天再回去也可以嘛。”

高浩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山下走,说:“那当然不行!明天回去,那一定是下午了,谈主管一定会骂娘的。他虽然不会太阴险,但骂人可要比李总管更厉害。”

成嘟却说:“你别不信我,李总管可能没有谈主管阴险。你要小心点,你不可以不听我说!”

高浩答应了。

两人很快就回到成嘟的住处,成双也已经睡醒,一见到高浩就缠着要听故事。

高浩只得给她讲了自己养的忠义犬的真实故事。

高浩刚讲完故事,成嘟和阿姨已经做好饭菜端了出来,几个就坐了下来准备吃饭。

高浩问:“成先生呢?等他一起吃饭。”

阿姨说:“他呀,最起码得等晚上十点才能回来了。不等他了。”

几个人就开始吃饭,高浩已经很饿了,一口气吃了三碗。

他摸了摸肚子,说:“唉唷,我吃了三碗,好饱。”

阿姨笑说:“这么高大的一个人,三碗也不多!”

高浩哈哈一笑说:“对对对,养猪也不过如此。三碗也真不多。”

成嘟和亚姨忍不住,把饭都喷了一地!

第一二零章 送别

吃过晚饭,高浩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他担心回去的路上不易坐上公交车,就和阿姨说:“阿姨,我担心不容易坐车,我就先走了。下次我有假期我再来看望你。”

阿姨知道交通不便,也不强留他,就让成嘟送高浩出去坐车。

可是成双却不干了,嚷嚷的说:“妈妈,我也要送送浩哥哥!”

成嘟骂:“你这么小,送什么送!你在家里呆着!”

成双嘟着小嘴,说:“我就是要送,妈,我要送!姐姐骂我!”

阿姨瞪着成嘟,说:“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好好对妹妹说不行吗?你把她弄哭了,等一下你也不能送!也呆在家里。吃醋你最行,其它都不行。”

成嘟只好不说话。

高浩蹲下来,摸着成双的头发说:“双双,下次你再送我,好不好?下次我来带你去玩。”

成双听说下次带她去玩,终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成嘟送高浩到站台,虽然天色还早,但高浩还是很紧张,东张西望的看着是否有车来。

成嘟埋怨说:“你好象很急着回去一样,一点都不想留下来呆久一点。”

高浩知道她不舍得他就此离开,就说:“我是想留下来陪你久一点,但是车不等人,我担心再晚了就没有车了。”

成嘟嘟着嘴说:“你骗人!明明就是想着马上离开,还说不是!”

高浩一下子情动,一把拥抱着她,说:“好吧,我再赔你一会!”

这时候站台里空无一人,两人就这样紧紧拥抱在一起,一阵晚风吹过,两人都沉醉于温存之中。

这时公交车终于来了,成嘟摇了摇他说:“浩,车来了!”

可是高浩不为所动,仍然紧紧的抱着她迷人的身躯。那公交车停了下来,有个女乘务员伸头出来,叫:“要上车吗?这是最后一班车啦。”

成嘟嚷了起来,叫:“最后一班车了,快上车啦!”

可是高浩还是固执的抱紧她,成嘟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无论如何用力,她也没有办法离开他的怀抱。

那公交车见两人对他们不理会,只好缓缓开了出去。

成嘟叹了口气,说:“我不该刚才说那样的话挽留你,这一次真的没有车了!”

高浩笑说:“就算你不说,我也不舍得就这样离开。”

说完,他就轻吻上了她的唇。

又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却又来了一步公交车,成嘟又要催促高浩上车,高浩仍然紧紧的拥抱着她,那公交车又只好开走了。

成嘟叫嚷了起来:“没车了,天黑了!快走吧!”

高浩轻哼起一首歌,那歌词却最贴近此时此刻的景致: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

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要将忧郁苦痛洗去

柔情蜜意我愿己取

要强忍离情泪

未许它向下垂

愁如锁眉头聚

别离泪始终要下垂

我已令你快乐

你也令我痴痴醉

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着谁

留住眼内每滴泪

为何仍断续留默默垂

成嘟对粤语歌不太熟悉,但歌词大意却听了个大概,一时间也情泪不停的滚了下来。

她呜咽的说:“浩,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是真的,我信你,我相信你。”

高浩轻轻抚摸她娇嫩的脸蛋,说:“不要说你不舍得离开我,我更舍不得离开你,我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我只要你的心中有我就一切都好。”

成嘟却说:“我可不一样,我就是喜欢听你多说爱我喜欢我。”

高浩笑说:“你的占有欲很强哦!你都占有我很多次了,你还想怎么样?”

成嘟笑骂:“我要占有你一生一世也不够,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

高浩叹了叹口气说:“现代人没有象你这样的了,现在很多爱情都是玩的,太专心反而会受伤害,鸿沥厂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很多人家里都有老公老婆了,在外面还不是有情人。他们活得才叫潇洒。”

成嘟说:“人家是人家,你不一样,我就只要占有你一个。还有,你不知道!你只看到这些人的一面,就拿刘嘉嘉来说吧,他家里确实是有个老婆,而且他老婆还很漂亮,但是他老婆很泼辣,天天动不动就和他打架,动不动就喝他的醋,总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到后来,嘉嘉在鸿沥厂还真是有了一个女人。”

高浩一听她这话,眉头不禁紧锁了起来,悄悄对成嘟说:“吃醋这一点,你不会输给嘉嘉的老婆。”

“哎呀,我的妈呀!”她叫了一声,然后捂着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然来她忽然发觉自己喝醋的本事可真的象极了嘉嘉的老婆,她想到会不会将来的某一天,也会象嘉嘉和他老婆一样的下场,她的担心就油然而生了。

高浩忙安抚她,说:“你虽然喝醋,但是你讲道理,就不用太担心。”

成嘟想了想,脸色就马上舒展了开来,说:“我当然讲道理,我不会对你太过苛刻,你忠于我就行!”

高浩见她又回复了野蛮的样子,只得扭了她的脸蛋一下。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成嘟开始担心了,说:“明天你回去就麻烦了!一定得给谈主管骂了。”

高浩也有点怕会再没有车来了,伸长脖子向来车的地方看了又看。

成嘟又开始埋怨自己,说:“早知道推你上车好了,可惜我推你不动!你这人也是,就是不肯上车,以为这里有美女陪吗?”

她只是随口埋怨,却又正是说了事实。

高浩笑说:“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我不肯上车,正是因为这里有美女相陪。”

成嘟嫣然一笑,满脸生花。忽然她又跳又叫:“浩,有车!车来了!”

果然,有一台开往下一个转驳点的车来了!

高浩忙说:“嘟嘟,你快回去!天黑了,我上车了。”

成嘟推着高浩说:“这一次你可不能再留了!不能再贪图美色了!”

高浩听了,一边走一边笑,说:“唉,想不到我老婆没见才几天,脸皮却厚了不少!”

成嘟撇了撇嘴,说:“都是跟你学的,怪不得别人!”

高浩终于上了车,车也缓缓的向前开了出去。他向车窗外看去,成嘟正向他摇着手。这一次,他终于不用看到分别中流着泪的女友了。

在车上,他问女乘务员,最后一班车是几点的,那女乘务员说,最后一班车早已经过去多时,她这一班车只是因为路上出了点小故障,这才这么晚才经过高浩等车的站台。

高浩暗自庆幸,想想自己确实是用情太深了,以致于差点误了归途。

他回到唐霞镇,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再从下车走路回到租住的地方,却已经过了十一点。

他累得匆忙冲了个凉,就上了床。

这一夜,他睡得很沉很沉。

第一二一章 怂恿

u2线和u1线因试产的问题没有解决,工人们只能做一此预加工的工作。

木经理很早时过来看过,看到所有人都坐在那里无所事事,就找了刘嘉嘉和谈主管来训话。

“你看看,公司损失到底有多大,你们就自己算好了,两条生产线一条龙,加上你们几个管理人员,还有后勤保障,估计不会少于170人吧!试产时间耽误浪费掉的时间估计会是两周,你们两个学历高,现在先来算一下。算清楚了,来谈主管的办公室里报一下,顺便把所有的管理给我叫进来。”木经理表面说得平静,但看得出,他的心内却极是气愤。说完他就直奔谈主管的办公室去了。

谈主管忙让嘉嘉通知u2线和u1线的管理人员,速到谈主管到办公室去。

不到十分钟,所以u线的管理人员都到了办公室,他们围着办公桌站着,木经理正在一张空白的纸张上写着什么。

谈主管走近木经理的身边说:“木经理,所有管理人员都到了。”

木经理环视了一下大家说:“好,现在我问问大家一个问题,我们两条生产线共有167人,大家计算一下,平均工资加上开支大概是700元,一天下来的总开支是多少?”

谈主管快速拿过计算机,快速的计算了起来,只用时不到一分钟,就回答说:“木经理,总开支是十一万九千元!”

人群中一阵涌动,纷纷议论了起来。

木经理又问:“又试问一下,有谁会算过这笔帐?”

没有谁回答,一片鸦雀无声。

木经理脸色一变,说:“你看看,你们从拉长以上就算是管理,却从没有一个能称得上管理,没有一个。惭愧吗?当然不惭愧,你们就是来吃大锅饭的。大家现在看看,生产线上有多少个工人在做事?试产要浪费两周,那浪费了多少钱?算过吗?是一百四十二万八千!你们得干多少年?你们不心痛吗?你们不心痛不要紧,我想请问一下,你们会有一点责任吗?如果没有,那么可以走人了!因为没有责任就不配当管理!如果有的话,那么你们是不是要安排点事给工人们做呢?难道就没有加工的事情让工人去做?”

说完他一双眼就瞪着谈主管,谈主管应变还算快,马上说:“木经理,是我失责,是我做得不够好,我马上安排。”

木经理却不客气,说:“当高层管理要多管控一下,别让我象推木头一样,推一下才动一下。”说完就拿起桌面上的对讲机和大哥大走了。

谈主管忙把v线的两个科文叫来,对凌霄汉和陈翔文说:“你们俩人马上去查看一下,有那些工艺可以让兄弟线u1和u2线加工,越多越好。另外,哪里需要工人,就问嘉嘉和赵铭要人,马上去做!要不木经理又要来骂人了!”

接着他又叮嘱嘉嘉和赵铭说:“你们俩人,每半小时去巡看一下生产线,不可以让生产线上有人没有事做。如果有的话,马上安排加工工艺让他们做!现在,马上去。”

各级管理纷纷离开办公室回去安排了。

u2线从较机位到品质q3位,所有人员都不用变动,他们一直都在帮v2线清不良坏机。

高浩也坐在q1位帮忙维修坏机,没事做他会很烦乱,他一平定下来,就会狂想着成嘟。他想,思念这种东西,有时会很甜蜜,有时却很折磨人!

姚文选又从q3位那里走过来,他走到高浩身边,轻轻扯了扯高浩的衣服,示意高浩中跟他过去一下。

两人走到胜梅的工具箱处,就靠着工具箱面向生产线交谈了起来。

高浩问:“怎么事?三公开始了?”

姚文选惊讶说:“你怎么知道?没有多少人知道呀?”

高浩笑说:“我猜的!是不是很准?”

姚文选说:“不过有一样你不一定没猜到,这一次赵云峰没有参与了!”

高浩摇了摇头说:“不,这个我也猜中了。赵云峰本来和李总管就不是一路人,在鸿沥厂,可以说赵云峰是白道,李总管是黑道,两个人当初合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益!如今,我们投了一个原子弹,让他们连内裤都差点输了,已经对他们的利益关系造成严重的冲击。”

姚文选搓了搓手说:“这一次只有李总管自己一个人干,看来我的机会来了。”

高浩笑了笑,说:“这个当然,我以前的计划就是如此!先让他们利益关系受到冲击而解散后,然后你再趁虚而入,一击而中,让李总管把内裤都输了,这样就可以还鸿沥厂一个清静的环境了。后面吃饭或者吃粥,就看你的了!”

姚文选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说:“这个当然!后面我后把他剥个清光。”

高浩说:“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说完,他就想转身离开。

姚文选伸手拉着他,说:“我还有一事,很头痛!”

高浩转身问:“什么事?”

姚文选扭扭捏捏的说:“小……辣椒,还是对我凶得要命,我可怎么办?”

高浩想:白冰总这样缠着自己,这样下去,很可能有一天会做了对不起成嘟的事,得让她也偿一下给一个不喜欢的人缠的感觉才行。而且,她被别人缠着,就会减少对自己的骚扰了。对,就让这个姚小弟缠死她。

他不动声色的说:“她对你凶就对了!很多女生对男生都凶巴巴的,你多点去找好她,慢慢就会好了。你得让她慢慢习惯你的出现,她习惯你了,以后就不会凶了。”

姚文选半信半疑说:“是不是呀?我感觉她一点都不喜欢我,倒有几分讨厌我。”

高浩心想:白冰讨厌你就对了,她喜欢的我还不想让他去接近呢。

高浩突然发觉自己龌龊,竟然会对一个小女生有报复之心。以前自己可不是这样,以前的自己可是有一点点锄强扶弱的性格,现在却变了!他一时之间却想不清楚为什么变了!

高浩强装笑容说:“难说!女生很会装的。她可能故意对你凶,看你对她有多少耐心。你要相信自己,也要自已加倍努力才行!”

姚文选发恨说:“不管那么多了,我就是要烦她,谁叫我喜欢上她了。她越凶我就越去,直到她和我一起。”

高浩笑说:“就是嘛。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男生就是要脸皮厚,这样才能抱得美人归,知道吗?”

姚文选不停的搓手,搓了很久,这才去了。

他经过q3位时,他停了下来,对白冰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白冰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身影,那脸色一时白一时青,难看极了。

第一二二章 大祸

过了几天,结构工程师才来开会,但是给的对策,后来再重新试安装时,还是有按钮无手感不良坏机。那就是说,结构工程师的方法是无效的。

在又隔一天的会议上,结构工程师的回复是,外观已经决定结构上的缺陷,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要改,那就相当于推倒重来了。

最后木经理当机立断,由于结构工程师还有几个新机要设计,时间太忙,没有多余的时间跟进试产的机型,按钮无手感问题,交由u线的管理自行解决。

u线赵铭高浩嘉嘉回到谈主管的办公室,谈主管也跟着回到办公室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嘉嘉问:“大哥,他们不搞了,我们怎么办?”

谈主管耸耸肩说:“那我们死马当活马医,我们自己搞呗。”

接着,谈主管让嘉嘉和高浩搬了几台按钮手感不良机子进来办公室,几个人就在办公室室里乒乒乓乓又拆又装。

他们一直弄到晚上加班,都没有很确切的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所有对策都很模糊,都不能说稳妥和确定。

看着大家越来越沮丧的样子,高浩说:“或者大家用刮剪加垫,都是对的。我们不如都把这些做进去,或者会有更好的效果。”

谈主管也支持高浩这个想法,他马上吩咐嘉嘉第二天安排拉长一步步执行,试看效果。

高浩看看时间也已经八点多,感觉有点累,就和嘉嘉说了声下班。

嘉嘉却让高浩等他,说:“我也累了,等我一下,我也下班了。”

嘉嘉吩咐一个拉长帮忙打卡,就拉着高浩一起走了。

俩人出了大楼,走往南大门口。

嘉嘉问了成嘟的近况,高浩就把成嘟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嘉嘉说:“赶快结婚吧,要不会有意外。打工者一般都会这样,短期内不结婚都会分手告终!”

高浩应诺着。

两人出了大门口,高浩正想和他说道别,却从一旁闪出一个女人。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只有两岁左右的小男孩,一只手还牵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

那女人叫:“我的嘉嘉,我来了。”

嘉嘉给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惊声问:“亚花,你怎么来啦?来了你也不说一声!”

原来那女人正是嘉嘉的老婆,人果然长得象成嘟所说的那样,很是漂亮。但因为带小孩的原因,全身穿的衣服显得有点邋遢。

亚花骂了起来,说:“我就是要偷偷来,看看你的小情人是怎样的。”

嘉嘉也骂了起来,说:“你是疯了吗?婷婷在上学,你却带她出来,你这样做妈的,象什么话!”

亚花嚷嚷说:“是的,我在家里帮你带好两个小的,你好在外面找个大的,你倒懂得风流快活,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死活!我不带他们出来,迟早你都是那个狐狸精的了。快说!那个狐狸精在哪里?让她看看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还好意思来抢我老公!”

嘉嘉有点怒了,说:“不要吵闹了!我们回去再说。”

亚花不依不饶的说:“不行!现在你就得给我个说法,是你跟我回家去,还是你留下来继续和那狐狸精在这里成其好事?”

这时厂门口的人们就越来越多人在看热闹,嘉嘉尴尬得象热锅上蚂蚁。他不停的拉扯着亚花,想让她停止越来越激动的嚷叫,可是阿花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高浩向人群大呼:“大家都散了,散了!人家家庭的事,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人群渐渐的散去。高浩向嘉嘉打了个眼色,然后抱起那个叫婷婷的小女孩向嘉嘉的住处走去。

嘉嘉一把拉紧亚花的手,说:“先回去再说,别在这里胡闹了。”

亚花拼命的想挣脱他的手,却怎么也脱不了。

高浩走在前面,也不管他们耍甚么花枪,继续往前行。

“哇,好痛。”忽然后面传来嘉嘉的惨叫声。

高浩转过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嘉嘉大骂:“死婆娘,你真疯了吗?你竟敢咬人!你是狗吗?”说完举起手一巴掌就拍了下来。

眼见那一巴掌就要拍到亚花的脸上,半空中却给一只手伸手隔开了。

高浩抓住嘉嘉的手,说:“嘉嘉,不可以动手!好好说!”

接着他又转身对亚花说:“嫂子,别在这里闹了!回家大家好好说,都要为家庭着想。”

亚花哭着说:“我还有什么家庭!早晚都要散了!两个孩儿就快没有爸爸了。”

嘉嘉恨恨的说:“这婆娘就是狠!咬得我的手都出血了!我不打她难解心头之恨!”

说完又举手一巴掌打了下去。高浩伸手一挡,谁知隔得不实,只消了一部分力道,嘉嘉那只手依然打了下来,好在并没打在亚花的脸上,只轻轻的打在她的肩膀上。

高浩叫:“嘉嘉,叫你别动手!你怎么还要动手!”

嘉嘉呆了。可是亚花蹲坐在地上,大声哭嚷:“哎唷,打人啦!打死老婆啦!有人有了小三就不要老婆啦。快来看看这个没良心的坏东西呀。”

街上很多人都围了过来,并且议论纷纷起来。

亚花一边哭一边说:“你们看看,我在家里带着两个小孩,这个负心的人却在外面养小情人,我们都快要成了孤儿寡母啦!”

一时间众说纷纭,都指着嘉嘉指责了起来。

嘉嘉百口莫辩,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却从人群中钻进来三个人,有一个走过去问亚花:“嫂子,是谁欺负你?要不要我帮你。”

那三个人其中两个是长头发,却是男的,正是过建强的那班团伙跟班。高浩一惊,见麻烦转眼就在眼前,想走近去让亚花不要出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亚花手一指嘉嘉,说:“要!是他欺负我!是他!”

较高的长毛说:“好,我们帮你!你放心,我们帮定你了。”

说完他转身对嘉嘉说:“你为什么欺负这个美女?她交待我们要帮她,我们免费接下这个单子了。你明天过来我们过老大的麻将馆里交待一下,看看你应该怎样做。”

说完,那三个人拨开人群,径自去了。

人群有不少人认识那三个人是过建强的跟班混混,早吓得走了六七成。剩下的见其他人纷纷躲避,也一个个的散了。

高浩很无耐,说:“你们还不走回去,在这里还等什么!”

亚花还坐在地下,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哭了。

高浩问:“你还不站起来?地下有金捡吗?”

亚花说:“我不起来!我就是要这个没良心的出丑。”

高浩气得全身发抖,大吼一声说:“喂,你还以为你没出够丑吗?你刚才那一句‘要’,不但出够丑了,还惹了大祸了!”

第一二三章 风险

亚花终于安静了下来,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说要帮我,却又走了?”

高浩说:“他们说好听一点是团伙,说不好听一点就是黑社会人渣。你满意了吧?”

亚花问:“我们家里的事,关外人什么事!”

高浩“哼”了一句说:“不关外人的事,你刚才又耍烂!人家问要不要帮你,你还说要!你这不是找死吗?”

嘉嘉大骂:“nnd,我才不信邪!我们一家的事,他也要来管!”

高浩说:“他不来管却去哪里找利益!你不信,尽管过几天看看,到时你们俩个就知道麻烦大了。先带老婆回去吧,你们要闹就回家闹嘛,别在这里出洋相!这下好了,惹了一个大祸大麻烦了吧。“

嘉嘉伸手去拉他老婆亚花,亚花却还是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高浩一股莫名火迅速飚了起来,他走到亚花的面前,大叫:“你莫不是等人家来宰了你老公和你才甘心吧?那好,你们慢慢在这里骂街吧,再等得十分钟,你们不血染街头算你们命大!”说完,就转身要离去的样子。

亚花见这个年轻人虽然帅气,发起脾气来却自有一番威武的样子,自己都怕了七分,她连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高浩转身对嘉嘉说:“你小子生了一男一女,是不是在外面和其她女的勾三搭四的,我不知道,但我警告你,你看看,你如果抛弃了她,你两个小孩还要不要?你随随便便可把她迫上绝路呀。你想没想过,她在家含辛茹苦的帮你带两个小孩,你竟敢在外鬼混!亚花,你跟他换好不好,你出来做事,让他回家带小孩,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亚花红着脸站在那里,却不知道怎样回答他。

高浩见她不懂得配合自己说,就只有作罢。

嘉嘉被高浩大声责骂了一大堆,却不敢反驳一句。

高浩见他默不作声,又骂:“你别在这里呆着了,快点带着她们一起回去呀。再不回去,人家等一下真的来人了!”

嘉嘉这才抱起婷婷,一手拉着他老婆,一路走了回去,高浩担心那班混混会来找他们麻烦,就一路送了回去。

走了差不多三百米,嘉嘉停了下来,说:“到了!阿浩,你也回去吧!”

亚花把包放了下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出来,从里面拿了一些木薯和蕃薯出来,一把推给高浩,说:“阿……浩,我从家里带的,你拿一些回去,来得时候大家肚子饿,吃了不少。所以没有多少了。”

嘉嘉见此情景,不禁擦了擦眼睛,他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高浩见她诚意切切,就随便拿了几条,说:“嫂子,我一个人,有几条就够吃了,你拿回去,给几条给嘉嘉吃。但是回去可不许打架,有事好好说。刚才如果不是你这一闹,就没有什么麻烦,这样给你一闹,估计手尾会很长,很多人给这帮人缠着,都只有辞职走人。你说,鸿沥厂条件这么好,你老公因此失去这份工作,你舍得吗他舍得吗?”

亚花点点头说:“好的,我不闹了。回去我们好好说。”

她文静的说着话,竟和嘟嘟有几分神似,高浩一下子看得呆了。原来她喝醋方面和嘟嘟不相上下之外,连一些文静方面的气质竟也和嘟嘟有得一拼!果然是文静的另一面是泼辣的醋坛子。

高浩一想到成嘟这个醋坛子就不禁微笑了起来,他走过去低声笑对嘉嘉说:“嘉嘉,你老婆和我老婆喝醋方面可得有一拼哇,她长得也很好看哦,你看看,你两个小孩也很可爱。晚了,快点带回去冲凉睡觉吧。忍一忍你老婆发牢骚,不能打架。”

嘉嘉点了点头,抱着女儿和亚花上楼去了。

高浩一人往自己的住处走回去,走到刚才嘉嘉和亚花打闹的地方,果然又看到有一个长毛和几个黄头发在那里游荡。

高浩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嘉嘉和亚花现在还在那里,情况就麻烦了!

第二天,嘉嘉重新安排生产线按昨晚最后的方案装配,然后就过来找高浩。

高浩笑说:“嘉嘉,昨晚小别性新婚吧。没有闪坏了腰吧。”

嘉嘉笑骂:“哪有!有两个小孩在,不方便!这婆娘很猛!”

高浩一阵狂笑,说:“小孩睡着了,就方便了!你喂饱她,就不猛了!”

嘉嘉瞪了他一眼,说:“我也奇怪了,你婚都没结,竟什么好象都很清楚一样。老实说,你和我老乡是不是同居了。”

这一下轮到高浩扭扭捏捏起来。

他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们没有。”

嘉嘉可不轻易放弃取笑他,说:“没在?一个干柴,一个烈火,没同居也会着火!”

高浩被他笑得全身不自在,想抽身要走,被嘉嘉一把拉住,说:“你先不要走!我还有事要找你呢。”

高浩停了下来问:“啥事?”

嘉嘉问:“昨晚我们和那几个长毛这样接触,真的有麻烦吗?”

高浩想了一会,才说:“我敢肯定,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你会惹上麻烦。但麻烦大还不大,就难说了。传说中的过建强这家伙,他不会放过任何的发财机会。”

嘉嘉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说:“阿浩,那我怎么办?”

高浩说:“还能怎么办?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也不是担心的时候,只能看事情怎样发展,没有人能去阻碍姓过的要怎样做。”

嘉嘉问:“你估计他们会怎样做?”

高浩拉着嘉嘉找个位子坐了下来,然后想了很久,才说:“他们无非是要钱而己!那你的身上就不能带太多的钱了,要不会全部转到他们身上去了。身上带几十元就好了,其它的比如证件就不要带了,给他们搜查到,估计又会是一条漫天要价的条件。让你老婆也不要到处去了,安全第一。”

嘉嘉满脸怒色,说:“nnd,一件这么小的事,竟然被他们勒索成这样,我不干了。”

高浩问:“你舍得吗?你去了其它的工厂,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吗?再说了,不是你在外惹了桃色新闻,你老婆会来找你吗?还是你种下了因,才有这个果呀。”

很快,新装配的机子下到了qc位,谈主管也来拉上看,果然,效果还算不错,只有两台其它的问题。

谈主管一阵兴奋,对高浩说:“还是你技术人员手段好,竟然想到用加法解决问题。我们这些人都瞎忙了!”

高浩说:“也不瞎忙!任何事都有个过程,只是欠水到渠成的最后一步了。这不,终于等到水了。”

谈主管说:“那好。嘉嘉,马上去安排再下三十台。如果没问题就这样定了。”

后来又试的三十台,果然也是成功的。

第一二四章 厂长

第二天,高浩打完卡,就走进组装线的办公室,没想到谈主管和嘉嘉更早,他们已经坐在那里商量着什么事。嘉嘉见高浩进来,就招呼他过去坐下来。

嘉嘉说:“谈主管,这事你说怎么办?我又没有和他人结仇,他们为凭什么来勒索我,又没有人用钱请他们来,他们不是明抢吗?”

高浩一听,就知道他说的就是前天晚上的事,就问:“嘉嘉,怎么啦?他们找你啦?”

嘉嘉气愤的说:“nnd,昨晚我下班回来,才刚出厂门口没多远,他们就有人把我拦了下来,要我赔三千,我问为什么要赔他们三千。他们说是一个女人前天晚上被我欺负了,要让他们帮忙保护她,所以要么我给钱,要么那个女人给钱。你说气不气!”

高浩点点头。

谈主管问:“你怎么会去惹了这班社会混混!象你这种事都不知多少人遇到过,在鸿沥厂起码有三百人给他们绑架勒索过,但一般都是一千到两千,为什么到你这里要了两千?”

高浩想了一会说:“其实是一样的,出钱报复的,价格是一千,被报复的是两千,加起来就是三千。而嘉嘉的是他老婆自找一句不清不楚的要,他们名义上是免费帮忙,实际上是找个借口而已,也就是说没有了一个出钱报复者,就当然由被报复者填上这条数,那就是三千了。真巧,倒给嘉嘉碰枪口上了。”

嘉嘉叫了起来,说:“nnd,这班流氓,个个都应该把牢坐穿!为什么没有人去把他们抓起来啊?抓起来就不会让我碰上这烦心事啦!”

高浩笑说:“现在就等嘉嘉大哥把这些人抓起来,但不知道是否能抓得了几个。”

谈主管瞪了一眼嘉嘉说:“就是呀,你以为没有人想把这些人掀起来?在鸿沥厂想抓住他们送牢狱的,没有一千,也有五百,那肯定不会假!”

嘉嘉问:“那我应该怎么办?不会是让我在这里伸长脖子等他们来砍吧?”

高浩听得出,他这话是说给谈主管听的,意思是想让他作主去找工厂的最高层去解决问题。

谈主管想了很久,才慢悠悠的说:“好吧,我带你去找木经理,看他有什么主意。”说完就站了起来,向嘉嘉打了个手势,俩人就一起往木经理的办公室去了。

不到半小时,俩人就又返了回来,嘉嘉的脸色更加阴沉不悦。谈主管也不理嘉嘉,借故有事就走开了。

高浩走了过去问:“嘉嘉,情况怎样?”

嘉嘉全身气得有点颤抖,说:“别指望他了!他说,这种在厂外面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管。后来我说了气话,他就又推给行政部,让我去找厂长,你说一个直属经理,不去参与上诉直达厂部,厂部会理吗?”

高浩却摇了摇头说:“嘉嘉,你错了!他让你去,你就得去。虽然明知道他这是卸祸给厂部,但是他也没有错,这个是必经的程序,你必须去走一次。以后没有大事发生还好,如果有大事发生,你就可以把事爆出去。他们就会惹上一定的责任了。去,你得马上去。而且,去了之后,怎样处理,你回来也向木经理禀报一下。明白吗?”

嘉嘉一下子开了窍,说:“我明白了,我现在马上就去。但是,你能陪我去吗?你看看,原来我当谈主管是兄弟,现在他都不理不管了。你就当为我壮胆。”

高浩本来觉得自己也不便去,但是见嘉嘉孤立无援,就想豁出去帮他。

他咬了咬牙说:“死就死了,我陪你去!”

俩人风风火火的一起走下楼来,那行政部在一楼大办公室内。

那办公室很大,占了整整一层一楼。高浩第一次进入这个办公室,不禁多看了几眼,果然是大工厂的气派。

嘉嘉带着高浩左拐右拐的进去到里面,然后在一处独立的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只见门口上面写着:厂长办公室。

嘉嘉轻轻敲了敲门,说:“有人吗?”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的,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嘉嘉说:“我们有点重要的事要找陈厂长,请他帮忙解决一下。”

那男的埋怨说:“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找你们的经理办嘛。我们陈厂长很忙的,怎么要找到我们这里呢?”

高浩说:“先生,你好。是外面有人勒索他,我们已经找过我们的经理,他认为他不方便插手处理行政方面的事,对行政手段也一窍不通,所以他让我们来找陈厂长,他说陈厂长搞行政是强项,一定很快就能解决这件事情。”

那男的听了,难看的脸色稍有缓和,就说:“你们先等等,我先进去简单向他汇报一下。”说完就进去了。

嘉嘉低声对高浩说:“这人是陈厂长的秘书,姓左。他办事很厉害的,陈厂长最喜欢他了。主要是他这人很善于揣摸陈厂长的心理,所以很多人有事找陈厂长,一定第一时间先找左秘书。”

又过了十分钟,左秘书开门出来,低声说:“陈厂长让你们进来,你们说话要平和一些,说话还要放轻松一些,陈厂长有时脾气很大的。要注意了哦!”

两人跟着左秘书进去,只见里面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陈厂长就坐在大班椅上。

高浩以为厂长一定是个老气横秋的样子,可是一见却完全想错了。陈厂长虽然年纪也不轻了,但却精神抖抖,一看就是个经常锻炼保持体形的人。

他满脸笑容的问:“两个工友呀,快坐快坐。我这里很难得有个工友来访,今天倒破例了。”

高浩和嘉嘉都倍感意外,竟没想到陈厂长会是个平易近人的人。

俩人坐了下来,正想说嘉嘉的遭遇,却被陈厂长东扯西扯的说些无关紧要的题外话阻止了。

俩人只好坐在那里等。

过了很久,陈厂长才问:“你们这次找我,是工作上碰到了困难还是工作得不开心呢?说说,跟我说说。”

嘉嘉只好硬着头皮说:“陈厂长,前天晚上我老婆从家里出来,我们在路上吵架了,谁知给外面的混混遇上了,就因为我老婆回答了一句话,我就无端端的给勒索三千元。所以请你帮忙处理一下这事。”

陈厂长轻笑一声说:“哦,这个是小事,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过去让人来处理一下就好了。鸿沥厂这么大,这种事难不到我们的,你放心好了。工作上面没问题就好,象外面的小混混们,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

陈厂长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左秘书说:“小左,等一下你打个电话出去,让有关部门来处理一下,我们鸿沥厂可不会因为几个小混混在搞事而停滞不前的。”

左秘书满口承诺,说一定尽快去办。

陈厂长意味深长的说:“有事你们一定要来找我,没有什么我们办不了的,放心好了。”

然后又转身对左秘书说:“好了,我还有个电话要接,你先送他们出去。送他们出去,然后打电话去处理这事。一定要让工友们有安全感,小左,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了哦。”

左秘书答应了,然后把嘉嘉和高浩送了出去。

第一二五章 谈判

两人上到组装线办公室,嘉嘉喜形于色,说:“得让治安部门找找姓过的麻烦才行,nnd,把他抓起来才好!”

谈主管这时也刚好进来,刚好也听到嘉嘉说的话。

他却淡淡的说:“嘉嘉,没有用的,他们就是钻这个空子的。一般的绑架勒索都是数额巨大,你的这个事才三千,有谁会过问这种小事!你想得太天真了!”

嘉嘉本来对谈主管已经心存芥蒂,但是目前的状况对自己是个大麻烦,有多一个参与就多一份力量,对谈主管刚过去的不管不问也就只能埋于心里。

嘉嘉说:“难道一定要给抢了钱才算事!或者出了事才会引起重视?

谈主管说:“最近的一次,是曹成伟给敲诈勒索的事,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他是主管级,公司高层尚且没有重视,你一个科文级的事,难道公司会破格帮你处理吗?公司最多打个电话找当地治安部门,但他们也不能凭一个传言去抓人,除开你真给打了,那又另当别论。”

嘉嘉开始泄气,喃喃的说:“然来他们是在忽悠我,我只不过是白跑一趟!”

高浩说:“嘉嘉,也不是没有用。最起码我们走完程序了,人家怎样做我们管不了,但我们走完程序后,我们就按我们的意思去做了。”

谈主管惊声问:“阿浩,你想干什么?”

嘉嘉也问:“阿浩,你想怎么做?”

高浩点点头说:“与其坐与待毙,不如我们和他们拼一场。不过,我们先看看姓过的怎样做。如果他们还要来硬的,我们就干他们。”

嘉嘉问:“那我们下一步要怎样做?”

高浩想了想,说:“晚上我陪你去找姓过的,你敢不敢去?”

嘉嘉心下有点怵,说:“我……敢去。怎么不敢去。”开始他说得有点犹豫,后面就说得理直气壮了。

高浩见谈主管脸色不大好,好象对两人耽误太多时间不去工作有点不满,就站了起来说:“好,先做事,我们晚上去找他,我就不信他有牙。”

高浩出到生产线,嘉嘉在后面追了上来,问:“亚浩,为什么谈主管会有点不开心呢?”

高浩苦笑了一声说:“可能是他不满意我抢了他的风头,又或者他不喜欢我们把事搞大,他这人只顾自己的利益,是不管别人的死活的!”

嘉嘉愤愤的说:“我也发觉他变了!以前常和我称兄道弟的,现在才发觉他并不是那种讲义气的人。”

高浩嗤之以鼻说:“哼,义气?他这人也配义气两字?你说下属有难,你不出面就算了,但是他这样子表露出不让人家自己保护自身利益,那算哪一门的兄弟义气!象这样的人,你少接近他为妙!”

嘉嘉连连称是。

到了晚上,全线不加班。

高浩吃完饭,就从西门口那里走出来,在西大门口的下面,那里又见到好多个过建强的同伙,他们或分散或三两人一伙,他们正在订着从门口出来的每一个打工者。

他从西门口出去,然后转回到南大门口,他和嘉嘉约定在那里会合。

他到了南大门口,嘉嘉已经约定了二十余人在那里等候,却是面向着南大门口,正在焦灼的等待高浩。

高浩却从他们的后面叫:“嘉嘉,你们在等什么呢?”

嘉嘉转过身来,不禁惊讶,说:“阿浩,你为什么从那边过来,我以为你会从南大门口出来呢!”

高浩笑说:“我一个人,自由惯了,到处走走。”

嘉嘉问:“我找了二十多人,等一下一起去!”

高浩笑了笑说:“你二十多人?人家一百多号人,你是带上这些人去打架呢还是去问罪呢?”

嘉嘉说:“那最起码可以壮一下胆嘛。”

高浩摆了摆手说:“不用。就你和我去。去多了反而不好。”

他想了想说:“但是既然有二十多人了,就不妨和他们打上一架。如果谈判顺利就算了,谈判不顺利,咱们今晚就先干他一场。”

嘉嘉问:“怎么打呀?他们人更多?”

高浩说:“当然打有把握的,没把握的咱们不打。”

晚上八点,高浩和嘉嘉来到一家比较大的麻将馆的门前,那麻将馆内人口繁杂,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高浩俩人刚进去,就有两个混混走了过来问:“喂,你们要打麻将吗?”

高浩四周观察了一下四周说:“我们不打麻将,我们要找一个人。”

有个红毛问:“你要找谁?”

高浩说:“找一下过建强,有这人吗?想和他做笔生意。”

那红毛一听有生意做,马上进去通报。不一会那人就出来把两人请了进去内室。

嘉嘉和高浩进去,发现里面很大,摆放着几张很大的桌子,上面还有一些牌九,估计那也是用作赌钱用的。

在最里面,有一张大办公桌,那里坐着一个脸无表情的男人,他留着的是平头,他远远的望着走在前面的高浩,待得高浩和嘉嘉走近,才开口问:“你们来做什么?要和我做什么生意?”

高浩转身指着嘉嘉说:“前天晚上,人家两公婆打架,你们有几个马仔趁这机会,就要人家三千,这很不厚道呀。”

那平头一掌拍在桌子上说:“你这是做什么生意?明明是来找事的!你tmd想找揍吧?”

高浩笑笑说:“过先生,我可是诚心诚意的找你谈生意的,你既然不想谈,那我们先回去。失陪了!”

说完转身就拉着嘉嘉就要出去。

有两个红毛却拦住去路。那平头正是过建强,他也站了起来,然后从办公桌走了出来。

这时有很多混混从外面涌了进来,还有一个走到过建强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完那混混的汇报,过建强的脸色好了很多,他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说:“你就是高浩,我听我的几个兄弟说过你,说你的身手不错,还有,你认识军警里的人?”

高浩笑了笑说:“你的兄弟抬举我啦,我只是滑冰滑得好,没有好身手。你说的军警大哥,是有那么几个。但是很久没一起喝酒了。”

过建强搂着他的肩膀,说:“你来我这里干吧,机会全是你和我的,兄弟们都归你管,怎么样?”

嘉嘉一听,脸色不禁大变。他没有料到,高浩会这么快就要给笼络过去,如果是这样,自己更危险了!

第一二六章 交峰

高浩却说:“多谢啦!我喜欢一个人惯了,不大喜欢被事务绑死了。你另找其它的吧。”

过建强说:“那我也不勉强!那咱们交个朋友总还可以吧。”

高浩笑说:“先不说这个,先谈我兄弟这事怎么办吧。你们有些兄弟,人家两口子吵架也要去干涉,还要人家赔钱,那是怎么回事呀!”

有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说:“反正有人需要帮忙,而我们又能提供帮助,我们都会一概不会拒绝。当然,收费那肯定是要的,要不,我们这么多兄弟都要吃饭,收不到钱,那可怎么活!”

那人正是当晚问阿花的长毛,高浩知他应该是过建强手下数一数二的人物,就有意找找他的破碇。

高浩问:“过先生,你这兄弟说得很直接,倒是个不错的人物,但是这样的做法,却是让我看不起。过先生呀,我看你一表人才,你的眼光却也不过如此。”

那长毛脸色一变,说:“你这小子来这里是要讨打的吗?我怎样的让你看不起,真的是胡说八道!”

高浩轻蔑的一笑说:“你说说,当晚你是凭什么要参与人家两公婆的吵架的,说说给过先生听听。”

那长毛想了想说:“当时我走过去问‘嫂子,是谁欺负你?要不要我帮你。’那个女的回答说:‘要!是他欺负我!是他!’是她要,我才帮他呀。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高浩说:“暂且不说有没有不对,先说这件事。人家说要,你就帮他,那也没有错。但是人家是老公老婆,如果人家说老婆说要谈情说爱,你也要帮吗?”

其他的混混不禁大笑了起来,有人起哄说:“谈情说爱嘛,当然要帮,马脸哥最喜欢帮这种事了!”然来那长毛的外号叫马脸,可能是他的脸较长的原因。

高浩不慌不忙说:“呵呵,原来过先生并不是真心帮大家的,只是找个借口要钱而已,过先生,我说得可对?”

过建强脸色早已变得阴沉,说:“高小弟,你这次来是为了这事而来,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太多,毕竟我们兄弟们多,都是要吃饭的,既然我们接了事,就一定要做到底。”

嘉嘉插话说:“我们俩公婆只不过是在耍一下花枪,你们就要收保护费,这也太勉强了吧。”

高浩接过话说:“如果是别家刚会说话的小孩子开口不停的叫‘要’,你们是不是会去问这小孩的爸妈要保护费?”

过建强脸一横,说:“不错,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你不必多费口水,他的事与你无关,今天我暂给面子给你,也不为难他,但是这几天不送钱过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高浩盯着他,说:“过先生,你这样做,你不担心自己吗?事情闹大了,你是首当其冲的。还有,在鸿沥厂,你得罪的人已经不少了,你不担心有朝一日,他们集中来找你麻烦吗?”

过建强一挺胸说:“我怎会担心!我有这么多兄弟,而鸿沥厂就是一盘散沙,他们怎么敢来!今天倒是你们俩人敢来,这倒让我觉得意外了。”

高浩摇了摇头说:“过先生既然这么有信心,那自然是好的,我们也不多说。就这样吧,打扰了。”

说着,就拉着嘉嘉的手要走。

马脸一下子拦住去路,指着嘉嘉说:“你,什么时候给保护费?”

高浩伸手一抓,抓住他的手说:“你不会想现在要钱吧,要不现在就来个流血现场吧!那也不知道你这里出了事,以后还要不要开门做生意了。你们是烂命,但是,有时我们打工者也是烂命一条,要想拉你做个垫背的,那也不难。”

话才说完,他左手在他的脸上左右开弓各刮了两巴掌,然后“嗖”的转到马脸身后,右手却又扣着他的喉咙,他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只在霹雳间已经完成。

四周的混混看得全都惊呆在一旁,竟没有一个敢靠近去救,那马脸的喉咙不停的“嘎嘎”作响,脸色一片酱紫,显然是难受极了。

高浩主要是脑他言语无礼,还是始作俑者,一件平平无奇的家庭纠纷竟然让他搞成如此乱象,是以右手已经加了五六成力,只留一点气让马脸可以喘息,但那只是气游若丝了。

过建强见属下有性命之忧,竟也惊慌失措起来,颤声说:“高小弟,有话好好说。别下重手。”

高浩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会有事的,这小子的喉咙硬得很!不会脆的!”

过建强没见过这阵仗,来了两个人,就给治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才知道这次才真正遇到了恨角色。

那些混混已经回过神来,有好几个已经拿了棍棒过来了。嘉嘉紧张非常,低声说:“阿浩,我们怎么办?”

高浩微笑说:“不用担心,他们不敢在他们的场地生事,我们慢慢退出去。”

过建强大声说:“你们这样是走不了的,快快放开他。”

高浩笑说:“你当我是傻瓜吗?和了他,我们更走不了。你们不如试试,来一棍试试。我保证倒下的一定不会是我们!”

高浩的话音刚落,就有一支木棍从空中破音而下。

“哇”的一声,只见已经有血溅当地。只见血从高浩扣着马脸的手上流了下来,有混混叫了起来:“中了,打中了。”

嘉嘉也惊叫了起来,说:“亚浩,你流血了!”

谁知高浩嘻嘻一笑说:“流血是流血了,但痛的不是我。”

大家仔细一看,才看到那血是马脸的头上流出,一直流经高浩的右手。

马脸痛得又“嘎嘎”的叫,却没有声音。

高浩对嘉嘉说:“刚才不知是谁一棍打了过来,力道很猛,我只好让他顶了上去,我先松了手,要不他那‘哇’的一声也叫不出。当那一棍把这马脸敲中后,我才再扣着他的喉咙。嘉嘉,你说我快不快?”

嘉嘉见他这当口,还在轻松的轻描淡写的说笑,就没好气的说:“不快!一点也不快!”

高浩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说:“还不快!他们都没有一个人看得清,还说不快!”

嘉嘉说:“别说笑了!快想办法走吧!”

高浩还是失望的神情,说:“一点都不好玩,你都不喜欢玩!那我们走吧。”

说完,就放开那沾满血的右手,慢慢走出麻将馆。

第一二七章 硬汉

两人出到门口,有几个混混追了出来,有个胆大的叫:“你不能走,打了人你还想走,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高浩转过头来,笑说:“那你过来,你不过来,那我们可要走啦。”

那个大胆的冲上来就是一棍,高浩向左一跳跃开,然后一脚踢往那个混混的脸部,登时就把他踢得头晕目眩,一时分不清楚方向,转了几圈就倒在了一旁。

其他的六七个混混见他转瞬间就击倒一个,就再没有人出来挑战了。

高浩问:“还有谁想讨打的,就跟来吧。”

嘉嘉低声说:“别打了,人家人多。我们跑吧。”

高浩也低声说:“不能跑,一跑就危险了。我们慢慢走,听我指令!”

俩人慢慢在前面走,另外几个混混亦步亦趋在后面跟着,嘉嘉早就想跑,可是见高浩并没有半点要跑的意思,他也当然不能跑。

待出到光线不太充足的地方,那几个混混不敢再跟过来。高浩见离他们远了,就低声说:“嘉嘉,走快一点,但不能跑。”

嘉嘉一听,马上三步并做两步,快步跟着高浩向前急走。大约走了一公里,已经差不多到了河边,那里有一块比较大的空旷地。

嘉嘉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声说:“吓死我了,终于出来了。”

高浩却还是低声说:“走慢点,后面来人了!”

嘉嘉问:“是他们跟来了吗?”

高浩点了点头。

嘉嘉低声骂:“tmd,真是一班龟孙子,他们跟过来,真的象你预想的那样不甘心吗?”

高浩笑说:“他们人多势众,却给我们俩人搞得他如此狼狈当然不甘心,他们狠不得要吃了我们俩个呢。”

那一行人转眼间就到了跟前,见高浩和嘉嘉站在那里,四周的灯光虽暗,却能看得清各自双方。

那一行人中领头的是另一个长毛,他见一个站在那里表情紧张,而另一个却是悠然自得,这倒让他感到意外。

他叫:“你们跑不了的,赶快跟我回去赔我兄弟们的医药费,否则你跑回你老家,我们也追到你家,到时把你家弄得鸡犬不宁。”

高浩不禁暗暗发笑,心想:哎唷,现在当混混的文化水平还挺高,还懂得随口说一句成语出来了。

高浩说:“什么医药费?明明是你们自己人伤了自己人,我可没有动手打人,你们要赔的话,找你自家兄弟赔就好了!我就奇怪了,你们自家兄弟竟然会打自己人,看来你们也不怎样团结嘛。”

嘉嘉见他说得轻描淡写,没有一丝畏惧的神态,竟也胆子大了许多。

嘉嘉说:“你们竟然因为我和我老婆吵架,就横插一脚要敲诈勒索,这样给你弄成了什么世道!你们要是这样,还不如直接在路上打劫还来得爽快。倒省了讨价还价的麻烦了。你们这样做,迟早让人一窝子端了。”

那班混混当时就有一半的人低下头来,都想:因为人家两公婆吵架就硬生生的要人家赔钱,也真没有接近正当理由,这事真的做得有点过了。

那长毛却理直气壮的说:“我们过大哥说过,不放过任何发财机会,我们问了那女的,那女的说要,那就是生意成交了。你想躲,那只有拿钱来消灾了。要不,我们只好天天上下班找你们啦。”

高浩笑说:“呵呵,你说得好象是有点道理。那我们也只有用我的方法来解决了。嘉嘉,你要不要我把这个长毛拿下,那天你和你老婆吵架时他就在当场,想不想解狠一下。”

嘉嘉想都不想就说:“想,我当然想,我狠不得给他俩个耳刮,方解我心头大狠。”

高浩大声说:“好,那成交,事成之后请我吃饭就行。来,咱们来击掌为证。”

说完他就伸手出去,嘉嘉正想伸手出去击掌,可高浩却突然一个箭步跳过去,伸手要抓那长毛,长毛正想拿起木棍打下,可是太慢了,他的木棍还没举起来,就给高浩左手抓住棍柄,右手又扣住他的喉咙。

嘉嘉绝对不会想到高浩竟然又是使用同一种手法扣住另一个长毛,而且这个难度更高,他竟然看得呆了!

高浩一扣住那长毛,马上掉转长毛对着那班混混,说:“有哪个身手好的,请往这位大哥的头上招呼过来,但是力度一定要大,要不,就不流血了。”

长毛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想大声叫不要打过来,却苦于喉咙给高浩扣得太紧,而不能出声,只得伸手向那班混混连连摆手。

那些混混投鼠忌器,个个都往后退了几步。

高浩拖着长毛退回到嘉嘉站的位置,笑说:“嘉嘉,怎么样?敢给他俩个耳刮吗?”

长毛狠狠的瞪着嘉嘉,嘉嘉不敢下手了。

高浩见长毛还在作威作福的样子,心下有气,手上又用力,只听那喉咙发出“嘎嘎”的声音。

高浩骂:“你都落入我的手中了,还敢在这里吓人,你不想活了!”

高浩转而对嘉嘉说:“嘉嘉,你不用担心,这班混混只能算是小江湖而己,你是硬汉的话,他们就怕你,你是懦夫的话,他就天天缠着你。你不用担心,刮他几个耳刮,一点也不过分。”

高浩放开长毛喉咙,却抓着他的右手反扭过来,用力一推,他就跪倒在嘉嘉的面前。

嘉嘉咬咬牙,心想:这几天给这班混混折磨得晚晚无法入眠,心里痛狠没法形容到底有多深,现在罪恶之手就在眼前,自己竟有退缩之意,这真没有理由吧。

他咬咬牙,一把抓住长毛的胸口,用力提了起来,顺手就给了两巴掌。

高浩骂:“太轻了,不解狠!”

长毛狠狠的瞪着高浩,却遇上高浩坚毅不屈的眼神,不由得又低下头来。

嘉嘉狠声说:“对,真不解狠!”他左手用力把抽紧长毛,右手左右开弓连续四个耳刮,响得全场的人员都听得一清二楚。

高浩笑说:“解狠了解狠了!我的耳朵都在‘嗡嗡’的响。”

在场的混混见自己的头目被打,都想过来救,却迫于高浩的威严,却不敢过于前来。

高浩拍拍掌,说:“各位兄弟,都出来吧,他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出来和这班兄弟见见面!”

话音刚落,从四周走出二三十人精壮的汉子。

那些汉子正是嘉嘉集合一起的,是高浩让这二三十人待在这个空旷场所四周的隐蔽处。

那一班混混才十多人,一下子就被刚来的围了起来。

第一二八章 施计

来的二十多人,手上也各持有就地取材的棍棒,虽然参差不齐,但个个拿在手上,也自有一番杀气腾腾的景象。

那些混混也只是一帮狐假虎威之辈,一见有这么多人围住自己,个个都怕得直哆嗦,倒是嘉嘉招集过来的人,个个摩拳擦掌,两下一对比,气势就已经输了。

高浩把长毛的手放开,问:“怎么样?你服是不服?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们在这里人多就横行霸道,得罪的人多了,和你做对抗的人就多了。别以为他们都是散沙,一旦他们有人招集起来,你们就无路可走了!”

长毛脸色一片铁青,和他脸上的巴掌印形成鲜明的对比,却不敢吭一声。

高浩环视那十几个混混,说:“你们这些哪个有种的可以站出来说话,你们想想,专们去逮人家两口子吵架来做文章勒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你们大家是第几次见到。什么借中不找,居然找一个这样的借口。老子想想就狠得牙痒痒。长毛,这主意是你想的吗?”

长毛吞吞吐吐的说:“不不不是,是过大哥提的,我们只不过出一些意见而己。”

高浩一巴掌掴过去,又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脸上。

高浩怒骂:“tmd,还没有人象你们这么厚颜无耻,连三岁小孩子你也要去欺负吗?打工者是最弱小的一群,你竟然变本加厉的去敲诈勒索,真丢了我们男人的脸了。这巴掌不打你,今晚我就睡不着。”

他转而又骂:“以后我再见到你到处作威作福的话,我一定第一个不会放过你,就算是姓过的也保不了你!不信,咱们走着瞧。”

长毛唯唯喏喏的,只是不说话。

高浩低声对嘉嘉说:“我们待得有点久了,我们得准备撒了。这样,等一下散了后,你找个兄弟一起去打个电话报警,就说市场附近的麻将馆有人打架,流了很多血,让他们派人看一下。让他们今晚折腾一晚,明晚我们再来个大的。”

嘉嘉明白他的意思,就点点头。

高浩转身大声对那群混混说:“你们这些你娘白养的,从今晚后,希望你们赶紧散了,别以为你们越多人就越安全,政府绝对不会容许你们这群害群之马,越来越目中无人,不信?很快你们就会偿试到铁窗的味道了。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知道危险的,今晚就散了,迟了就没有人能救你了。”

说完,就转身走了。嘉嘉忙招呼自己带来的二十多人全撒了,自己叫上一两个人一起去打电话。

过建强刚安排好人把马脸的伤口敷好,正想去看看那十几个派出去的兄弟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却从门口闯进来六七个人,正是派出去的兄弟。

他吃了一惊,问那个长毛:“你们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其他人呢?”

长毛摸着肿红的脸,说:“我们给刚才来的俩人埋伏了,我给他们刮了几巴掌,其他人给吓得走了一半,都怕出事。”

过建强气得一巴掌“拍”一声拍在桌子上,骂:“tmd,一群饭桶,十多人竟被两个人玩得成这样子。那两个人跑哪去了?”

长毛说:“他们是二三十人,都往东面走了。估计现在都散了。”

过建强站了起来,说:“你几个,现在马上去把兄弟们都找回来,今天晚上咱们就把鸿沥厂周边全部翻个遍,一个一个找出来,每个都tmd给我打扒下了!”

那几个纷纷出去找人,约莫半小时,所有人都找了回来。

过建强把所有人集中起来,然后训话说:“今晚我们第一次给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有谁忍得了这口气?”

那些混混们齐声说:“不能!”

过建强点点头说:“那好,我们今晚把这几个人找出来,然后等我发落。我不信,在唐霞镇还有谁敢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刚才出去在场的兄弟,每一人各领一个队到一个区找人,找到了带回来这里,我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为各位兄弟洗脱心头之狠。”

混混们齐声答应,正想拿着棍棒出去,门口却开过来六七量治安摩托车,一下子下来了十余人,看见这么多人集中在一起,那十余人一脸凝重。

为首的是个高大的汉子,他走了过来,左右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然后拿出对讲机说:“总机总机,你们所说的情况属实,但涉案的人太多,马上派所有附近的人员到场,配备一切装备。over,over!”

说完,他转身对其他的队员说:“所有队员听着,这里确实出了状况,请注意提高警惕,预防意外发生!等待其他队员到位。”

说完,他站在那群混混的面前,问:“人挺多的哦,准备干什么呢?准备集中去打群架还是黑吃黑呢?”

过建强不禁叫苦连天,心想:这可怎么办?集中了这么多人在一起,怎样解释恐怕都难了!他偷偷溜过去找到长毛,说:“让兄弟们按以前演练过的做,要不等一下大部队到了就麻烦了。”

原来他们以前就演练过这种情况,要么就是集会为借口,要么就是以共同找节目为理由。

有人说:“大家呆在这里干什么呀?人家在那边请吃饭,都等得急了,为什么还不开拨,难道等人家开车来接吗?我们一百来人,难道要等人家派车来接吗?”

人群中有人回应说:“就是就是,不要等了,咱们操步去就可以了!咱们走吧!”

人群一下子就嚷嚷起来,都要往道路那里涌出去。

有几个治安人员指着人群说:“都别动!拿身份证和暂住证出来!有人报案,这里有人制造混乱!都不准走!”

有几个红毛叫嚷起来:“为什么不让我们走?我们又没犯事,我们只是去吃酒席,你们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要我们呆在这里。走,我们都走,看他们要怎么样!”

那十几个治安队员忙拦住前面的,两群人互相推搡起来,一时间一片混乱。

正混乱间,大道上传来警笛声,才不过两分钟,有几量警车就在麻将馆门前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来几十个警员,把整个混乱场面围了起来。

有一个带头的警员走过来大喝一声,说:“有谁在捣乱吗?给我站出来。”

那声音在空中回响,一下子镇住全部人员,场上一片鸦雀无声。

那个高大的治安队长走过来,说:“姚警官,这几个都想闹事,都说要去喝酒,你看看,喝酒有拿着棍棒的吗?”

姚警官眼光扫到之处,就伴随着混混把棍棒丢在地下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姚警官用凌厉的双眼扫视了一下那帮混混,说:“有谁敢说是去喝酒的吗?给我站出来。”

混混们哪里还有敢吭声的!个个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有个警员从里面跑了出来,说:“报告警官,里面有一个伤了头部的,伤得不太重,应该是斗抠伤的。”

姚警官抓住一个混混,拉着走到无人处,低声问:“这里是谁负责的?他叫什么名字?不说就把你抓起来,说了就放了你。”

那混混转头望了望,说:“他走开了,刚刚还在。他叫过建强。”

姚警官又提着那混混回到人群中,吩咐各警员说:“把这前面的二十个和里面的那个受伤的带走,带回去问话,有不服的或者想制造混乱的全部绑了。不要对这群流氓客气了。”

各警员和治安组员协作,把混混们推上警车,剩下的混混不敢停留,忙四散逃窜离开了。

第一二九章 放火

在麻将馆的东南角五十米处有两个人,正看着那二十多个混混被送上警车,当警车缓缓开走时,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那两人正是嘉嘉和高浩,他们站在那里已经差不多有一小时了!

嘉嘉说:“真想不到!你让我打的一个电话,竟让他们大受损伤。我可一点都没有想到,这招用得可真妙。”

高浩笑说:“我这个计划已经想了很久了!你当然想不到!这一次刚好借助你的事而去实施而己,下一步,我想把鸿沥厂的这个毒瘤完全除掉,永绝后患。你想不想呢?如果你不想,你得搬回厂内住,永远不要出来,做个缩头乌龟。如果你想的话,就和我一起去把他做了。”

嘉嘉想了想,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无论如何我都会一定会帮你。这帮人烦得我们太久了,为打工者们出一口气,也很值得。是的,我们把他们干到底。”

高浩微笑着说:“这一下姓过的一定狠死我了!就让他狠吧,后面我还要让他更加难受,鸿沥厂的打工者不是他的奴役,更不是他的淘金矿,随时可以来拿!我要让他在这里的一切产业都毁了!”

嘉嘉叫了起来,说:“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有不少人在这里,能够让他不来骚扰我们就不错了!那里还敢毁了他的产业和地盘!”

高浩笑说:“其实很容易!只要我们去放一把火就可以了!我要让他见到我们都掉头走,就象老鼠见到猫一样!”

嘉嘉问:“放火?放什么火?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诸葛亮的那一招?”

高浩“呸”了一声,笑说:“什么诸葛亮的招!我只不过是替打工者着想而已,这次我们搞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象他这种社会败类,他一定会怀狠在心,一定会天天想方设法去找我们寻仇,象我们这种上下班要出厂门口的,随时都给他们伏击吃亏。”

嘉嘉问:“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不要有伏击我们机会?”

高浩点点头说:“你说得对,今明两天估计姓过的抽不时间来找我们的麻烦了,最快,他们最快也得后天才能找我们了,所以这把火你得找几个人把它点起来,我们在后天就把火点起来,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嘉嘉问:“但是,你还没说这把火怎么放?”

高浩笑了笑说:“这把火很容易放的,保证一放就着。走,咱们回去,边走边说。”

第二天,嘉嘉找了几个能说会道的集中起来,把高浩意思对大家详细说了一遍。

下午,嘉嘉找到了曹成伟。曹成伟正在他自己的办公室室审批文件,他见嘉嘉来找,有点意外,问:“嘉嘉,你来找我有事吗?听说你也给勒索了,是有这回事吗?”

嘉嘉点点头说:“确实是有这回事,这次来找你,就是为这件事而来。”

曹成伟说:“你不会来找我帮忙吧?以前我出事时,每个人都不帮我,我也不是傻瓜,我也参与进去,到时我也会不得安宁,因为我也是在外面租住的,我可不想天天提心吊胆的上下班。姓过的那班社会人渣,人实在太多,以前我都能集中几十人,但是人家一百多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这次你找我,还是算了吧。”

嘉嘉说:“昨晚,我和高浩已经将了他们一军,当时他们就散了十多人,后来过建强那班人又给公安抓走了二三十人,今天有收到消息他们今天又散去了几十人,现在不足八十人了。昨晚高浩伤了他们两个小头目,现在他们已经人心惶惶,估计还得走好些人。高浩说,他们本来就是乌合之众,一受到挫折就会树倒猢狲散。如果我们集中力量,一定可以为你为我出一口气。那班乌合之众,该为过去欺负我们付出代价了!”

曹成伟听了不禁心动,但仍迟疑的说:“但是我们人手还是不够,去打群架风险不小,很难有人肯去。”

嘉嘉不以为然说:“曹主管,那你就不清楚了!我们现在可不止你和我,现在保守估计有三百多人左右,我们把以前姓过的敲诈勒索过的人已经全找出来了,大概有一百多人。你想想,这一百多人都有死党和好朋友,每个人带上一两人,那得有多少人?起码有三四百人哇。或者这样,你就找你的人手一起去凑数也可以,壮一下我们的声势也好,这一次,高浩说,要和姓过的这个团伙来一笔清算。不管怎样,以后我们不能再有以前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曹成伟“嗖”的一声站了起来,说:“什么凑数?我们可要好好找姓过的清算一下,他们最起码跛一只脚,这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什么时候,你们定一个时间,我得好好准备一下装备,要不,这仇报得就不痛快了!”

嘉嘉想了想说:“快的话,明天晚上。慢的话,就要等消息,一定得逮着姓过的,不逮着他,那这行动就白费了。”

嘉嘉从曹成伟那里回来,刚回到办公室,就有两三个安排出去当说客的已经回来,都说已经成功说服以前给过建强敲诈勒索过的受害者。而且,那两个受害者还自动的去找其他的受害者,这可是成功了一半的信号。

嘉嘉去找着高浩,高浩正在装壳线阿金的位置上。

嘉嘉一见到高浩,就兴奋的说:“阿浩,成功了,已经有三四个受害者肯出面参与围剿姓过的团伙,这把火好象一点就着,一着就燎原了。tmd,下一步就要烧姓过的了。”

高浩却一点也不意外,淡淡的说:“这个是肯定的,现在人人为过去所受的冤屈出一口气,为何不参与!再说了,有我们在前面做了铺垫,其他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你放心,这个计划一定会成功,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应该让这个故事怎样结尾。”

嘉嘉问:“我们还要去管结尾我们先干他,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高浩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如果那样,你我就麻烦大了。我们可不要做犯法的事,能保证我们打工者的利益就可以了。所以到时要让大家不要把事弄得太大,打伤他们就好了。这个你得通知到每一个人,否则你我会有更大的麻烦,因为很多人都被他们敲诈勒索过,心中的怒火都会有的,你得通知他们理智一点,否则我们会引火烧身。会放火,还得会救火,明白吗?“

嘉嘉这才明白高浩的意思,不禁连连点头。

第一三零章 围剿

到了第三天,曾经被过建强敲诈勒索过的人差不多都给动员起来了。

其实有很多并不是动员起来的,而是他们听说要去围剿曾经勒索过自己的团伙,就纷纷找到嘉嘉和高浩报名来了。这正应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句话!

嘉嘉找到高浩说:“亚浩,我算了一下,报了名来的,有二十多个小团队,估计有三四百人参与。”

高浩笑说:“人越多越好,吓都吓死他们这班社会人渣。”

嘉嘉又说:“刚刚听说,原来抓去的那班混混昨晚十点放了出来,主要是因为证据不足而全放了!tmd,真不明白又放了他们,真是没天理!”

高浩叹了口气说:“这也没办法,主要是事情弄得还不够大,还没有引起重视。所以,我们虽然是放了火,还需要让火烧得猛烈一点,那样才能把那些残余混混清除掉。”

嘉嘉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高浩想了想,说:“事不宜迟,我们就定在今天晚上十点!九点时你让大家到我住的楼下面等,集中好后,我们先设几个点,每个点派人守着,让他们没有漏网之鱼。”

嘉嘉就让人去逐个通知小团队,让他们晚上九点集中。

到了晚上九点,所有人都到了高浩的住处一楼集中。嘉嘉让所有报了数上来,然后统计了一下,居然有四百零九人。

高浩站在屋台上,向下一看,黑压压的一片,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棍棒,那气势不是一般的大!

高浩大声说:“今天晚上是大家和姓过的做个了断的时候了!昨晚他们给抓去的都放了出来,咱们今晚再放把火,再把他们送进去。大家以为什么样?”

台下的众人都大声叫好。

高浩又说:“上一次姓过的说,我们就象是一盘散沙。今天晚上我们要告诉他,我们不是散沙,我们打工者也是一支团结的队伍,过去只不过是他利用了大家没有沟通磨合的机会,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们会让他们过上见了我们就要调头跑的日子了。你们说是不是?”

台下一片叫声说“是”。

这时,在西北面的墙角转角处,正有十几个人手拿着棍棒的混混矮着身在注视着众人的一动一静,那几个人一见这个场面,当时就吓得面无血色,忙往后退了。

原来这几个人正想出来寻高浩和嘉嘉两人麻烦,不曾想人家还正想找上门去!

高浩拍了拍掌说:“咱们事不宜迟,现在马上分工,大家都过来。”

大家围了过来,高浩先是低声说:“我们现在在这里集会,可能动静有点大,可能会打草惊蛇,惊动姓过的跑路了,现在得马上分人去守各个路口。来,我先说各个路口,嘉嘉马上各安排二十人先去守,然后再派两队机动队巡查,哪里出现打斗,马上支缓。好了,第一个和第二个路口是西边100米处的两条桥,这两条桥很重要,各派二十人去守就可以了,因为这两条桥可以互相看得到,可以互相支缓。第三个和第四个路口是东面的两个路口,这两个路口比较偏僻,但是那边较宽,有分叉路,要多分五个人一组去守。嘉嘉,嘉嘉,不要等,现在马上派人人去。事不宜迟。现在,马上!记住,以抓为主,有反抗的,打手打脚!”

嘉嘉连忙派出四队人手,那四队人,马上陆陆续续的去了。

高浩又说:“第五队分十个人去就可以了!这一队去守北面,那里没有路,只有一条河。如果他们有人下河逃跑,这十个人就逮他们。注意,这一队只要埋伏在河对面的暗处,等他们下了河,你们再冲出来抓就好了,保证一抓一个准!第六队第七队和第八队,各二十人,分别去守我身后的那座小山的路口运河的路口,还有运河往西对面那条村庄的路口。现在马上去,迟了就会给他们跑了。”

嘉嘉忙各各分配队员去守。最后四队人员也浩浩荡荡的出发去了,高浩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嘉嘉走了过来,笑说:“亚浩,你是不是诸葛孔明再世呀?竟然会懂得这样调度!可惜了,要是在古代,你一定可以当一个将军!”

高浩瞪了他一眼说:“你还别说!当将军我还真可以,但我不会搞政治,那也枉然!”

嘉嘉问:“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高浩说:“不,先等二十分钟,得等守点的人员到达指定的位置,我们再去!现在去,赶得急了,他们跑得太快,去守点的人员还没到位,就逮不到他们了!反正他们是跑不了了,就让他们再逍遥几分钟又何妨!”

那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混混一路回来,差不多回到麻将馆时,后面有人说:“我们不要再回去了,等一下就走不了!过大哥或者不让走,又或者刚才那些人很快就到,我们赶回去再走,时间一耽误,就想走也走不了啦。”

他们一直干敲诈勒索以来,本身就怕得要死,都担心有朝一日出事,就进了牢房难以脱身,一有人说要赶快跑路,大家就人心涣散,小部队就转了方向转向西面的小桥。

十几个人差不多到了小桥,转眼就可以过桥,不禁都高兴了起来。他们都转身回头望了一下后面这块以后可能不能再涉足的地方。他们不望还好,望了却肝胆俱裂。

原来是后面来了一班黑压压的一群人,他们同样手持棍棒,却怒气冲天!

两群人相距不过十米,要想跑,眼看不可能了,那班混混个个都不知什么办,跑吧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正想着,对方已经有几个胆大的已经冲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双方才僵持不到一分钟,后来的那群人有人愤怒的叫:“打!”

那二十条棍棒全部举了起来,全部向那班混混砸了过去,一时嚎叫声四起,眼见那十几个混混是全军覆没了!

守护另一条小桥的人员也已到位,见这边已经拉开战团,就纷纷拿着木棍冲了过来。他们赶了过来,战况却已经结束了。

曹成伟刚好就在这一队中,问:“干得不错!有漏网的吗?”

有人回答说:“没有!这班人完全没有抵抗力,一碰即溃!他们比我们胆小多了!”

曹成伟说:“那好,把他们的棍棒全部下了,分十个人把这些人抓回去刚才集会的地点,等高浩和嘉嘉他们发落。我们这两组各留十五人,我们相隔不远,哪一方有事,可以互相支援。”

押解的那十人,一路赶着那十几个一拐一拐的混混往回走。

那十几个混混不曾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这一次曾经不可一世的混混团伙生涯!

第一三一章 歼灭

约莫过二十分钟,高浩一声令下“出发”,一众人等摩拳擦掌的开拨往过建强的麻将馆。差不多到麻将馆附近,高浩把整条队分成三队,一队从麻将馆的左边迂回过去,另一队从右边直接插过去,而中间也有一队。

有两三个混混本来出去办事,在左边就给截了回来,那几个冲入麻将馆向过建强报告,过建强大惊失色,他才刚接了从牢狱出来的兄弟,却想不到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

他拿了东西正想从后门走出去,高浩却从正门已经进来。

高浩笑说:“姓过的,不用溜了,全部都给包围了!现在外面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要跑是跑不了啦!”

过建强脸如死灰,但仍不甘示弱说:“你不用太得意,我们还有很多兄弟还没回来,我都派出很多队出去找你们两个,却不想你倒找了上门来,等一下他们全回来了,你们都不是对手。”

嘉嘉走上来说:“亚浩,他还死不悔改,咱们先让大家出一口气再说。”

高浩说:“不急!今天晚上咱们先聚全了他们的一众人手再说吧。”他转身又问过建强:“上一次我们和你们交手后,听说走了不少人,听说到今天为止你们走了不少人吧!到现在还只有一百一十二人!只有不到三天,就因为我和你们的两个小头目交过一两次手,就跑了差不多三成,由此而知,你们其实比我们怕得多了,因为你们干的不是见得人的勾当,生怕哪一天就糊里糊涂的进了牢房!我说得对吗?”

过建强无耐的点了点头。

高浩拉着他走出大门口,对着人群说:“你看一看,你到底敲诈勒索了多少人!是的,他们落单了不值一提,任你鱼肉。但是他们如果团结一致的话,就可以随时击败你们这些为害社会的蛀虫。象你们这些社会蛀虫,居然还敢说‘不放过任何发财机会’,难道这就是你们奋斗的目标?”

人群中发出阵阵讥笑,过建强更加窘迫,但他还是说:“我只不过是帮人家排忧解难,我也没有错!我只不过是以我的方式赚钱。”

人群中有不少人怒了,骂:“你tmd什么东西,随便安一些名目就要我们顺从交钱给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干得好好的给你们迫走。高浩,我们不要和他说什么道理了,先把他手和脚打断了,再送他进去牢狱。”

人群一片喊好声,一浪高过一浪。

高浩转向过建强说:“你看看,这些还不是你得罪过的全部,起码还有一半还没有来,如果我让他们每人对你发泄一下,你可以想象一下,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后果!这是为什么呢?这全因为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你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今天估计就是你要得果的时候了!”

过建强问:“你们今天想怎么样?”

高浩说:“有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条是等一下警察来了,你承认你过去的敲诈勒索的事,以后不再回来威协鸿沥厂;第二条是你不承认敲诈勒索,让大家每人敲你一棒,以后你爱去哪就去哪!”

人群中有人叫:“高浩,不要信他的。以前我给他敲诈勒索时,第一次说好了一千五,后来给了他,过了几天又要多五百,他这人说的话不能信!”

人群中群情更加汹涌,有几个拿了棍子,怒气冲冲的冲过来就要打过建强,过建强忙往高浩的后面躲。高浩伸手阻止那几个人,说:“不可不可,警察马上就到,打了他会受到连累,可能要进牢房。”

走在前面矮个子说:“我不管,我先出了这口气,进牢房我也认了。”

说着还要越过高浩打那姓过的。

高浩忙向嘉嘉打了个眼色,嘉嘉忙叫上几个人过来把那几个人劝了下去。

高浩问过建强:“你想清楚了没有?你的时间不多了,在我来时,已经打了电话给姚警官,现在我再算十下,你不答应,那我就由得他们了。”

过建强面如死灰,耷拉着头想了很久,才点了点头答应了。

高浩又问:“这里这么多人都听了,还包括了你的几十个兄弟,如果说话不算数,那你以后也就没有人再信你了。这样,你发个誓吧!”

过建强只得手指着天,说:“今天我承认我以前是敲诈勒索了很多鸿沥厂的很多人,等一下警官来了,我一定实话实说,如果有一句不实的话,我天打五雷轰!”

高浩见他发下誓言,就对嘉嘉说:“去让各个组把所有的混混带回来,全部来这里集中,估计很快警察很快就到。赶快去!”

他的话音刚落,大道上就响起了警笛声。

嘉嘉忙安排十几人去通知各路口的人集中过来,那些人象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警车很快到了,姚警官带着二三十个警察从警车上跳了下来,嘉嘉忙走过去说:“警官,你好,我是报案的。这些是我们鸿沥厂的员工抓起来敲诈勒索的涉黑团伙,今天我们团结一起把他们全部歼灭,现在把他们交给你们了。还有些在路上,稍后就送到。”

高浩也迎了过来,说:“警官,他们的大头目在这里,你过来问问。”

姚警官走过去过建强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过建强说:“过……建强。”

姚警官点了点头说:“嗯,这名字好熟!最近差不多天天都听到,你可是个新闻人物了。听说你是敲诈勒索的首领头目,是吗?”

过建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说:“警官,我不是敲诈勒索的,我是正当商人,这家娱乐麻将馆就是我开的。我可从来没有干过敲诈勒索的勾当。是他们胡乱指责的。”

在场的被敲诈勒索的人员起码有几十至两百人,个个听得都怒火中烧,全部涌向前来,现场全都乱了。过建强吓得只想向后溜走,谁知,后面也有不少是被敲诈勒索的,他们的棍棒直朝过建强的身上招呼。

等到高浩和姚警官制止完,过建强身上的手和脚早被打得浮肿了起来,躺在那里直叫唤。

有好几个人犹自向他的身上吐口水,说:“该死的家伙!要是没有阿浩和姚警官,我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呸!下次还在鸿沥厂附近见到你!我一定第一个砍了你的双手!”

姚警官大喝一声说:“赶快把这几个人和姓过的都给我拘了!无法无天了,我在,你们都敢动手,真得是手痒了吗?”

有好几个警员冲上前来要抓那几个对过建强下手的,但这举动激怒人群中好一些人,都要冲上前来阻止。群情更加汹涌,眼看就要失控。

高浩忙拉着姚警官说:“警官,他们全部是受害人,不能这样对待他们,要不局面就失控了!”

姚警官看着黑压压的容易失控的人群,就摆了摆手说:“也罢!大家不要冲动!这样吧,这些人渣我全部抓回去。但是,你们这里的要派几个人跟我回去协助调查,要不我很难交差。”

高浩说:“让我跟你回去,其他人留下。”

人群中有些人不肯了,直接站了好几个人出来,说:“阿浩,你可不能去,这里更需要你!我们去!”

姚警官低声对高浩说:“你留下来,明天让公司高层人员过来领他们回去就行。你不要去!”

高浩点点头说:“好,我留下来。”

他转身对那几个自告奋勇的说:“谢谢了。你们去了,不要生事,把事实对姚警官说了。明天我让厂长派人去接你们回来。”

事情终于平息,其他的小组也把抓到的混混押了过来,姚警官让警车一批批的往看押处送,一直闹到深夜两点,这才完事。

第一三二章 怒火

第二天,车间里就传遍了昨晚围歼敲诈勒索团伙的事,高浩才刚走进车间,就有无数钦佩的眼光朝着他望来。

他不习惯人们崇拜的眼光,只好走回办公室里呆上一会儿。他正低着头记录生产问题情况,却从办公室的北角传来妙妙和芯蕊的声音。

高浩抬头望去,她俩人转眼就到了跟前。

芯蕊说:“哗,浩哥哥,听说你昨晚很厉害,把过建强那班敲诈勒索团伙都送进了牢狱。是不是呀?”

妙妙嗔骂:“当然是啦!要不也不会传得这么神乎!是了,亚浩,你真得会功夫吗?”说完,她悄悄伸手去捏高浩的臂膀。所捏之处却真的很结实。她的脸一红,叫了一声:“哗,真得很结实。你功夫哪学的?”

芯蕊笑说:“喵喵又在找机会揩油,还光明正大的。看来真的动了心了!”

妙妙羞红着脸说:“我哪有我哪有!我只听说他这次出手好几次,都把那些流氓混混吓得胆都破了!我好奇而己,想看他是不是真的会功夫!”

芯蕊笑说:“是的是的。浩哥哥,啥时候让我们看看你的真功夫!要是让我当时看到的话,那就好了。”

高浩低声说:“你们都小声点!这个事情在工厂里要低调些,否则我会随时给炒了鱿鱼。给谈主管看到就不好了。”

她们俩看往谈主管的位子上看,却真看到谈主管满脸怒容。

妙妙低声说:“谈主管看样子真的很气恼,你得罪了他?”

高浩说:“你们先回去,有事在下班时再说。任何事,有人喜欢,也一定会有人不喜欢。”

妙妙和芯蕊只好回了技术部,看样子她们还有很多想知道,只是不想让高浩为难。

高浩拿着笔记本出来生产线,到处去寻找嘉嘉的身影,却没有找到,就返回办公桌拿了新机板出来,先是到阿金那里交待一句“嘉嘉回来让他进技术部找我”,就一人进了技术部做新机的夹具去了。

才过了不到半小时,嘉嘉和另外几个工友一起进来技术部找到高浩,但是,他们的脸色却一点都不好,个个都一脸怒色!

高浩惊声问:“嘉嘉,你们怎么啦?工友们怎样了?”

嘉嘉给气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另一个工友见状,倒把话说了。原来,早上一上班,嘉嘉一行人就去了厂长办公室,厂长表面上虽然很客气,但却不愿去把一起进去配合调查的员工接出来。

高浩惊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厂长为什么不去接员工回来?”

嘉嘉说:“他说我们有聚众打斗的嫌疑,得待厂部开会再决定是否适合去接!nnd,这是什么领导!”

另外一个一起来的工友说:“nnd,以前我给敲诈勒索时,去他那里报案,说得多好听,说什么马上会打电话报警处理,让我们不用担心,说我们工厂大,不怕外面的混混敲诈勒索。谁知道才刚到晚上下班,在路上就给姓过的和几个混混架了过去,不止给他们打了,还给他们抢了好几百元。后来再找厂长,他却说在厂门口外的事,公司一般不怎么理会。你说气不气!要么就别告诉我会以公司名誉去帮我报了警,要么就直接告诉我,公司是不会理会这种被敲诈勒索的事!”

嘉嘉的右边的工友说:“还别说,这里的高管个个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但是,要是这样就别当高管嘛,当了高管却不管事,还天天说管理的名词定义是既要管也要理,自己却从不管理,这才当真是占了茅坑不拉屎。”

他越说越生气,竟骂了起来。

高浩见他们情绪越来越冲动,忙把他们叫了出去,然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商量。

高浩问:“我们要不要去找一下木经理,看他能不能给点压力给厂长那边,如果木经理出面的话,估计比我们要事半功倍。”

嘉嘉摇了摇头说:“亚浩,没有用的!每一次发生这样敲诈勒索的事去找他,他要么借故走开,要么让我们自己去找厂长。他明显也是个踢皮球的主,找他是绝对没有用的!”

高浩想了良久,才说:“那只有两条路才能救昨晚的工友了!第一是中午去派出所找姚警官,看是否能否放了咱们的工友;第二是,如果姚警官那里不肯放人,那我们下午就找几十个工友去厂长办公室外面声援。一定要设法把工友们弄出来!本来是我进去的,他们代我进去,我不能见死不救!”

大家都觉得只能如此,就各自散了。

中午,高浩吃完中午饭,就按约定到西门口那里集合。

高浩出了西门口,向下一望,那里再看不到那班对工友们有威协的混混,心下不禁异常轻松,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

嘉嘉和工友们已经在那里等待,他们早已经开着摩托车在那里候着。

高浩问:“嘉嘉,你买的摩托车?”

嘉嘉点点头说:“是的,有摩托车方便。过年时可以开着回车。可以省一笔不小的车费。”

高浩问:“多少钱?我也想买一辆。”

嘉嘉说:“三千多一点。到时你要买时,我带你去买。先上车。”

几辆摩托车去到派出所,只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但事情却不如意,负责接待的不是姚警官,而是其他的负责人。他说,按流程,一定要公司负责人来签名才可以把人领走。几条摩托车只好又往回赶,回到厂区的车房把车放好,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下午上班时间。

几个人一起进入厂长办公室,他正在那里低头看着报刊。

他见又是早上来的员工,就满脸不快,问:“早上你们不是来过了吗?我说得不是很清楚吗?怎么还来?”

另外的几个工友一听,心中大为气恼,都涌上来想和他理论,却被高浩和嘉嘉拦住。

高浩说:“陈厂长,那些工友是为了录口供才去派出所,麻烦你出面去把他们领回来。好吗?”

陈厂长把脸一横,说:“那不行,你们是因为打架而给抓进去的,公司肯定不会去把人领回来,这个是公司的原则问题。好的员工根本就不用公司去操心,他们进了派出所,没做什么错事的话,过两天也就回来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几个工友气得全身颤抖,都想发声痛斥他一番,嘉嘉忙向他们打了下眼色。

高浩有点动气说:“陈厂长,他们为什么会进去,估计鸿沥厂的人都很清楚。他们无非为了正义而这样进去做证而己,而并不是你所说的给抓进去的。就算说是给抓进去的,那他们也是为了维护正义才进去的!为什么说他们是维护正义的呢?他们首先是受害者,其次是为了维护鸿沥厂的稳定才去做证的!如果不是他们,估计鸿沥厂的所有员工都不知还要惶惶不可终日到什么时候。他们为了鸿沥厂的安定和团结而做出牺牲,难道不值得公司派一个人去把他们领出来吗?”

陈厂长听他说完,阴沉着脸说:“你们今天三番两次来挑战公司的权威,还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大道理。难道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吗?我们清楚得很,我告诉你!”

高浩怒火中烧,说:“以前公司员工都不知道给敲诈勒索过多少次,试问他们来投诉后,你们在哪里?你们有帮助过他们吗?没有!”

陈厂长在桌子上狠狠的一拍,说:“无论是谁,在外面惹的事,公司全部不会理会。以后大家在外和什么小团伙有了纠纷,回来找公司处理,你以为公司会帮忙吗?现在你们给我出去。”

其他的工友气得大骂:“nnd,什么厂长!居然是这样的嘴脸!”

陈厂长大叫:“保安保安,快来把这些人赶出去!”

门口开了,许队长走了进来,用那鸭公声叫:“赶快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走走走!”

高浩和嘉嘉等人大为愤怒,恨恨的摔门而去。

第一三三章 罢工

几个人无比失望的出了行政部,都是满脸的怒火。

嘉嘉心中的怒火最大,破口大骂:“tmd,还没见过这样的高管,个个都是烂货!连举手之劳的事都不肯施以援手,真tmd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其他的人都望着高浩和嘉嘉,都是满满期待的眼神。

高浩问嘉嘉:“嘉嘉,怎么办?”

嘉嘉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哇!没有人去领,都不知道要拘多久。我们必须想办法去把他们领出来,不要等明天了!今天要做决定,要不会冷了被拘进去工友的心!”

高浩点点头说:“好,咱们走,上去找一下其他的工友,问问他们有什么好主意!”

一行人才刚上到车间,迎面谈主管走了过来,把嘉嘉和高浩叫住,责问说:“你们两人到处去,不用做事了吗?”

嘉嘉怒发冲冠,哪里还有心情管他!冲他叫:“还做什么事!还有心情做事吗?有本事你炒了我们!”说完和掉头对其他人说:“走!别管他!”

气得谈主管只有看的份,但也没办法,他心下想炒他们,但也有心无力,炒人鱿鱼的事自己可从来没有试过。以前就有主管炒了一个员工,后来就给过建强找上门来敲诈勒索了两千,这种事不胜枚举,自己可不敢随便去试,否则随时重蹈被敲诈勒索的命运。

谈主管转念一想:哎,对了。敲诈勒索的过建强那班混混不是让他们团结起来弄进了牢狱了吗?这可算是帮大家排了忧解了难,自己又何必去过问太多!不妨让他们胡冲直撞一次吧!

高浩和嘉嘉去到包装区,那里较安静,几个商量要怎样进行下一步。

嘉嘉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靠公司的高层高管们去处理是很难的了。我们只有另想办法了!”

高浩说:“我们先让阿斌阿常等四人分别通知昨晚一起的来这里讨论一下,要赶快想办法,要不在里面的工友会觉得我们不尽力,毕竟他们只是代我们去。”

嘉嘉点头称是,然后就让阿斌阿常等四人去通知昨晚一起的工友。那四人象风一样的去了,留下高浩和嘉嘉几个人在商讨。

高浩无耐的说:“按这样来说,派出所没有公司负责人去领,他们按程序是不能放人,那也很合理,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我们唯一能改变的是,迫使公司派人去领。”

一个较高的员工说:“但是他们死活不肯去,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高浩说:“如果我们能动员多一些人员就好了,只有三四百人,估计较难成事。如果有上千人,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嘉嘉问:“阿浩,你是想让大家罢工迫使公司派人去领人出来吗?这样可以吗?”

正说着,刚才派出去通知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一听要罢工,都默不作声了。

高浩说:“这样也不敢肯定,但机会很大!如果有一千多人罢工,差不多对所有生产线会有所影响,如果罢工一天,六七条生产线的损失是两万到四万元左右。那么,上面到时肯定会给压力给厂长,他就不得不去把人领回来!”

有人说:“那我们罢工,不给点压力给他,还真不管我们的死活了。”

高浩又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就这样四百多人去好了,我们做这件事是为了整个鸿沥厂的安定而做的,如果其他工友们觉得有必要的话,就一定会主动来参与。这样吧,有为难的不去,都是自愿去的,仅凭良心。我不想对代我进去的工友们有所愧疚,我第一个去,有去的马上跟我下去行政办公室门口静坐。”

说完,他一人走在前面,向前行去了。

嘉嘉叫:“阿浩,等等我!本来这事和你无关,这事因我们而起,没有理由你去,而我不去!”说完,他也大踏步跟了上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的跟了上去,只剩下十几个人往其它地方去了。

一行人去到行政部大门口,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天气已经热,太阳刚好照在空旷的空地上。一众人也不顾太多,就或坐或蹲在那里。

高浩发现少了些什么,对嘉嘉说:“嘉嘉,没有个牌子,大家会不知道我们的诉求!要想办法弄个牌子才行。”

嘉嘉摸摸头说:“噢,是了,少了牌子,我们来这里有什么用!”

俩人正想着如何弄个牌子来,却从刚才来的楼梯口闪出一支队伍来。正是刚才没有跟来的十几个人,他们还壮大了队伍,多了上百个女员工一起来了。不但如此,他们还带了用纸皮写着标语一起来了。带头的正是阿常,标语写着:团结一致,救我反勒索员工。

那字写得甚是潦草,写的意思却简单明了。嘉嘉和高浩他们一看,大喜过望,都叫:“写得好!写得好呀!”

原来阿常离开正是去准备牌子,苦于没有竹杆木板等等做牌子的材料,只好找了纸皮简单做了几个手持的牌子。

高浩笑说:“阿常,这个就地取材的办法不错呀!但是这些女工,你怎么动员得了?不是都灌了**汤吧!”

有个女工笑骂:“阿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别乱说。咱们的员工自发去把那班流氓混混清除了,这是为公司除了害,他们为什么不出面去把人领回来!我听到你们要去罢工,我们就动员一些女工也来助助威。我也曾是受害者,我有个侄子也给他们敲诈勒索过。”

嘉嘉点了点刚来的人数,共有一百五十多人。

高浩让拿着牌子的女工站在前排,还让各人把位置尽量留得宽一些,这样看起来场面就比原来有气势多了!

早已经有人报往厂长办公室,忙派许队长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许队长出了门口,见那门口的水泥地板上黑压压的一大片约上千人,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这阵仗,不禁傻了眼。

他走到人群前面问:“你们这是做什么?不用上班吗?别在这里挡道呀,有客人来,影响公司形象。”

人群中没有任何人理会他,他只得重新大声说了一遍。

耐何还是没有任何人理会他,那些人只自顾自的互相轻声说话,完全把他当成透明的一样。

他不知谁是组织者,只好跑到保安室里,拿了喊话筒出来。他正想对着喊话筒说话,人群中却有人叫:“不用喊了!让人去把工友们领回来就可以了。”

他对着话筒喊:“谁是组织者,请出来说话!”

人群中有人叫:“我们都是组织者,我们都被敲诈勒索迫的!请派人去把人领回来了。否则我们就在这里等。”

这时有十几个保安到了现场,都一个劲的劝外围的人回去上班。

喊话筒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有好几幢楼上有不少人听见外面有吵杂声,都伸头出来看热闹。有些胆大的,竟跑下楼来看。

第一三四章 角色

许队长带了几个保安拦了上去,想把刚从楼上下来的人和罢工的人隔离开来。但那些人兜了个大圈还是转回到罢工人群的后面去,有人问了罢工的原因,居然也就加入罢工行列。

许队长见状,忙进去厂长办公室报告。他出来时却满头大汗,冲着人群大声说:“都快散了吧!厂长在大发脾气了!等一下出来大家都会给骂的,大家回去吧。”

大家不为所动,没有一个人答话。

许队长急得四周围着人群转,到处劝说周围的人,可就是人心大定,没有一个人肯就此离开。

他只得返回办公室前台,不停的打着电话。

约莫过了半小时,又有一群人从刚才下来的楼梯口钻了出来,领头人正是木经理,跟在后面的是曹成伟谈主管李总管等等好几个主管级人员。

来到罢工群面前,李总管却跳到前面,对着人群叫:“是谁主导罢工的?请给我站出来!”

高浩正想答话,嘉嘉低声制止说:“你别说话!你和他冲突太多了!这件事你别揽,让我们扛。”接着叫上阿常阿斌低声说:“阿浩和木经理和李总管有过太多次冲突了,我们不宜让他再扛了。我们扛了!”

说完,嘉嘉拉上他们俩人,走出人群说:“是我们主导的。我们想让公司把录口供的公司员工领出来。”

李总管骂:“你凭什么敢找陈厂长?连我都不敢找他!你又有什么资格!”

阿常怒了,说:“我们没有资格!你们有资格!可你们会理会过我们底层员工的死活吗?如果他们不尽快回来,你们会知道他们会背负什么骂名吗?”

嘉嘉也说:“一般人去录个口供也就只有几小时就出来了,但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到时出来了,就会给人说是犯了事给抓进去的。可是事情并不是如此!我们是为了整个鸿沥厂所有人的利益才去和过建强那班人过招的,最终我们把他们送进派出所。但是姚警官说了,只要我们公司高层派人去签一下名,就可以把人领回来,但是到现在,你们作为高层,居然连屁都没有放一个。还口口声声的说我们没有资格找陈厂长!”

李总管一时语塞,说不话来。

木经理微笑着说:“大家先回去上班吧,稍后我去找一下陈厂长,事情一定会得到解决的!这个大家不用担心!他们又没犯事,怎么可能会被扣太久!”

人群中嚷嚷起来,都说不信,除开把人领回来。

木经理也无可奈何,不知如何去劝告一众人群。

曹成伟低声对木经理说:“木经理,过建强那个流氓头子可以说是鸿沥厂的头号公敌,现在大家同心协力的把这班祸害端了,大家应该感谢这些员工才是!这些人现在聚集在一起,无非只是让行政人员派人去把人领回来,这对公司并没有损失!怎么会不去把人领回来呢!”

谈主管也说:“是的,应该把人领回来。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是轻易就可以平息事件的。”

木经理走到办公室的门口的台阶上,对着人群大声说:“公司不会对你们的要求坐视不理的,等一下我进去找一下厂长,你们得相信我,都散了吧。”

本来大家还有点相信他前面的几句,一听他后面的话,却都对他也不理会了。

木经理自讨没趣,只好独自进了厂长办公室。

嘉嘉和阿常阿斌回到高浩的身边,问:“阿浩,你说木经理进去有没有机会说服陈厂长?”

高浩皱着眉头说:“机会不大,但我们也只能等。”

大家只好边等边聊天,四周却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工人,一时间整个现场聚集的人估计超过了一千人,有很多来往的货车都停在上下货区看热闹。

这时从南大门口开进来一部豪华轿车,到了行政办公室附近,却因为罢工人群而没法前进,只好就地停在门口外五十米处。

轿车门口打开,从后面走下来一个西装领太油光满脸的高大男人,他满脸怒气,阴沉着脸,站在附近的员工不禁往后退缩了好几步。

他急步走到大门口的台阶上,大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是不想干吗?还是怎么着?”

嘉嘉低声说:“这人是球叔的小舅子!是cd镭射部门的经理,也是鸿沥厂的副总经理,大家都叫他郭副总,球叔是总经理,再上面就是董事长连董了。这郭副总是鸿沥厂的第三号人物,做事以雷励风行出名,但没有人对他有好感。”

高浩问:“那球叔又是怎样的人?我很少听说这个人。”

嘉嘉说:“球叔还算是比较温和,也受到很多人尊敬,但就因为他的这个小舅子的原因,他在大家的心目中也不如以往深得人心了。”

那郭副总却见大家都不理会他,脸色更难看了,可是想想自己一个堂堂副总,又怎能和这些低下的员工发脾气呢!他只得忍着。

这时,木经理耷拉着头从办公室里面出来,大家一看,就知道他并没有说服陈厂长!人群中有稀稀落落的嗤笑声。

高层管理人员就这样和那些罢工的底层员工对峙着,高管们无论说什么,罢工员工无论如何也不理会。

高浩低声对嘉嘉他们说:“就这样!无论说什么,都不要理他们!除非他们派人去把人接回来。”

嘉嘉让旁边的人把消息传了下去,一时间人声又杂乱了起来。

突然,嘉嘉轻声叫:“球叔!球叔!球叔出来了!”

大家顺着嘉嘉的目光望向刚才的轿车,只见那车子上走下来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魁梧脸色慈祥的老人。说他老,只不过是头发花白,而一张脸,却红润得很。

他一路走过来,一路对着旁边的员工微笑着,还一边点着头。

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全部都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他。

球叔走到办公室门口的台阶上面,对着人群问:“你们有什么诉求吗?有什么事和我好好说,鸿沥是我们家,大家要好好的爱它。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诉求的。说嘛说嘛!”

郭副总低声说:“这些人无非是无理取闹,不用管他们!”

站在前面的有几个胆大的大声说:“郭副总,我们只是和平集会,只是让厂里派人去把我们协助姚警官破案的员工领出来,并不是无理取闹。”

球叔忙制止郭副总,让他不说话。

球叔问:“有谁可以详细和我说一下来龙去脉吗?”

前面有个胆大的肥仔走了上去,详细的把大家因为被勒索的事而团结起来,把勒索者过建强一伙围歼起来交给了姚警官,而姚警官要求带走一些被敲诈勒索的员工协助录口供调查,而公司却不肯派人把人领回来的事导致大家罢工请愿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球叔听得脸色骤变,厉声对着许队长说:“马上把陈厂长给我叫出来!”

不一刻,陈厂长被叫了出来,他一见球叔,脸色一下子变得黑了起来。

《》上架感言

2017年中,偶遇一个同事。他当时的境况不是很好,工资待遇不理想。

说他是同事,不如说他是我的上司。

以前作为他的下属,总觉得他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一个人。

如果按小说来描述,他介乎于正和邪之间。

当时他从我的身上没法捞得到一分或一毫,后来就有幸得到他无数次白眼和刁难。当时因为他是上司,也没办法和他计较。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却又“义气”的帮忙过一两次。

也是2017年,因为公司找不到一个适合公司发展的管理层,就把他介绍了来。

说公司找不到适合发展的管理层,其实是我的一个委婉说法,事实上是,公司找不到一个适合两个老总(两夫妻)的怪脾气的管理层。公司已经为此更换了不少于十个能有所担当的管理层,当时,我想到的只有他。

因为我知道他是个能察言观色的角色,在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他,能适合两个老总的怪脾气!

果然,他顺利上位并取得信任。但不久,他又干起受贿的勾当,还玩弄权术。

为此,我才回忆起过去那段能让人看清人性的美与丑的日子,所以,我才下定决心,把那段工者的足迹以小说的形式写下来!即管写得不好,即使写得慢,即使写得有无数读者挑剔,我也要坚持把他写完。我暗暗下定决心!直到现在,这个决心我也没有动摇,因为这本书有我自己的影子,我要把它写下来,人生才有所依托。

动笔之初,非常不顺利,写得很不好。原因有很多,但主要有三,第一是上班时间长,晚上还要加班;第二,第一次写小说,人物角色掌握得不好,写着写着就把自己写进去了,只有重写;第三,从学校出来,有很多文学方面的知识要重新学习了。

后来由于工作不稳定的关系,就停了一段时间。直到2018年再举笔时,写了几章,忽然收到签约的通知,一下子就有了不少动力,就又埋头写了起来。

对于一个新人,我本来就不希望有太大成功,我只是希望能把过去的一段经历,以小说的形式展现给读者看和工友们看。

最近,有一个同事说:“荷,最近心情很差,我就回来看了看你的《足迹》,它使我好象回到我们以前的那段日子,心情就好了很多。”

我回答她说:“我写它,本来就是想在老去时,可以回来看看,可以回忆起一些过去。那应该也不错。”

看来,我有些想法可以达成。

从明天开始,《工者足迹》就要上架了,有认可的,就给一点《工者足迹》支持吧!

如果你想支持,那就支持一下吧,别让我在孤单中写着不幸的打工者故事!

无论什么样的支持,都是陪着我写这本书的一罩明灯,它能照亮我写作的心路!

支持多了,我才会有动力写得更好!

再次声明,高浩不是作者,作者只是他的一个影子!或者他是作者的一个影子!

成嘟确实是一个值得大家喜欢的女孩,她漂亮和不畏强权;而杉杉,却值得大家去保护的一个女孩,因为她更弱小。

谢谢大家,祝大家身体健康!

第一三五章 烟消

球叔给气得脸色酱紫酱紫的,问:“陈厂长,你不知道这里发生罢工了吗?都快要暴动了吧?你一点也不知道?”

陈厂长望了望球叔,低着头说:“我知道,只是不想让他们的阴谋得逞而已。”

球叔更加脑怒说:“他们有什么阴谋?他们就想让你安排人去把人领出来,这也叫阴谋?又不是让你去杀人!”

陈厂长全身一阵颤抖,说:“如果这次给这些人开了方便之门,那以后就有可能给他们无休无止的纠缠下去了!”

球叔骂:“nnd,你怕他们纠缠你,那你就退下来好了。让你干厂长,你却天天坐办公室,占着茅屋不拉屎!从不为他们解决疑难!以前多次让你解决敲诈勒索的事,三四年都没有办下来!这下好了,让你去把员工领回来,你又怕他们耍阴谋!要你有什么用!”

郭副总忙劝说:“算了算了!先把事平息吧!陈厂长,马上派辆商务车去把人接回来吧!不去,派出所会怪责我们的。快快快,马上去办!”

许队长忙拉着陈厂长回到办公室里准备,出来时还叫上左秘书,三人出来外面,车辆备用区早已经有司机待命。

三人正想上车,远处的大门闯进来两辆警车,只一分钟,那两辆车已经到了人群旁边停了下来。

姚警官从车上跳了下来,后面的车也陆陆续续跳下来原来去提供口供的员工。

球叔见状,忙向姚警官迎了过去。

球叔笑说:“姚警官,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姚警官拍着他的肩膀说:“球叔,你客气了!我是专门来感谢你的,你又为什么说给我添麻烦了呢!”

球叔受宠若惊,颤声问:“我们的员工把事情搞大了,都把你们派出所弄得天翻地覆了吧!真抱歉!你看看,他们在罢着工呢!我们也正想派人去把员工接回来!”说完用手指了指陈厂长一行人。

姚警官笑着摇了摇头,说:“本来你们今天一早就可以去把人领回来了!为什么不去呢?又不是羞事,这可是光荣的事。我们上面都为最近我们镇的治安感到头痛呢!这下可好了,一下子就解决了好几个治安黑点,特别是鸿沥厂附近的治安。特别感谢你们鸿沥厂的所有员工为唐霞镇的治安做出贡献,感谢感谢!”

听得到他们的对话的员工不停把他们的说话向后传,一时间人声鼎沸起来,都在开心的议论着过去短短几天的事。

嘉嘉低声笑骂:“nnd,这本来就是好事!就是陈厂长他们当是坏事,真笨死了!”

高浩笑说:“人家高管做事就是不一样,都怕惹祸上身!哪管你们这些底层员工的死活!只要是要他出马的,他都以为是阴谋,他活得可真不容易哇!”

旁边听到的人,都不禁轻笑了起来。

球叔听了姚警官的话,心花不禁怒放了起来,说:“这是我们鸿沥人都应该做的!正所谓邪不能胜正嘛,那些坏人迟早都会让你们全部绳之于法!鸿沥厂一定要感谢你们。到时我一定要向政府提议表彰你们!”

姚警官拉着球叔走偏到大办公室门口的另一角,低声说:“这是客套话。我们以后再说!这次我来,除了把人还给你之外,我还要找一个人。麻烦你帮一下忙!”

球叔笑问:“不会吧,姚警官,你怎么到我们鸿沥厂找人吧?”

姚警官说:“不只是我要找他,我一个相识的朋友也要找他。听说这人只略施小计,就退敌无数,这让我朋友印象深刻。今天我来,也想见识一下这位高人。昨天还听跟我们去录口供的员工说,如果不是这个高人,过建强那班流氓,也不会这么快就束手就擒了!如果他真的是有如此过人之处,我们警队需要他帮上一帮。”

球叔一脸疑惑,说:“我们公司有这种人?那可真是我们鸿沥厂的光荣了!这人叫什么名字?”

姚警官说:“他叫高浩,不知他在不在这些人群当中,你问一问。”

球叔把陈厂长叫过来,让他问一下人群是否有高浩这人。

陈厂长让许队长拿喊话筒过来。

不一会,许队长拿了喊话筒递给他。

陈厂长接过话筒,对着话筒喊:“事情已经得到了完美解决,大家可以回去上班了。但是高浩要留下来,姚警官有事要找他。高浩在这里吗?”

大家齐刷刷的把眼睛投向高浩,眼光里满满的是无限敬慕。

人群里不认识的就慢慢散去,有很多认识他的则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也往车间返回了。

一场罢工危机终于烟消云散!

阿常阿斌走过来问:“怎么办?我们也陪你,我们共同进退。”

高浩心存感激,他没想到这两人在一天之内就变得如此有情有义!

他笑说:“你们不用紧张!我又没做坏事,不用你们陪,我和嘉嘉一起就好!可能姚警官要查询一下歼灭过建强一伙的经过,你们不必担心。”

嘉嘉说:“你们是最有义气的两个,但现在姚警官和球叔的这里,可能人越少越好。你们先回去吧!明后天我们再聚一下,我请客!”

高浩笑骂:“你这小子,又不是娶妻生子,你请什么客!”

嘉嘉正色说:“这比娶妻生子重要多了!象你们这么有义气的,在鸿沥厂还能有几个!不是有你,我现在估计都被过建强那些喽追得没处藏身了!所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和他们!”

阿常说:“那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给他们敲诈勒索过,这事也有我的份!”

“高浩是你们吗?”陈厂长见只剩下一小堆人,就又对着话筒喊。

高浩把手举了起来大声说:“厂长,我是高浩。”说完,然后和嘉嘉大踏步走了出来。

木经理见状,对着谈主管打了个眼色,谈主管会意,马上也跟着高浩走了过来。

姚警官拦在嘉嘉和谈主管的面前,说:“我只找高浩,其他人不用来!因为可能会涉及机密!高浩是个大好人,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为难他。”

嘉嘉和谈主管只得止步,远远的望着高浩他们一行人进入大办公室。

球叔拉着姚警官和高浩进入总经理室,然后把门关上。

陈厂长和许队长他们只好返回自已的办公室。

总经理室,那是他们最不敢去和最不想去的地方!

第一三六章 密议

三人坐定,球叔向高浩打量了好久,问:“你是高浩?我好象没见过你?”

高浩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来鸿沥还没有多久,去年年底才来的。你当然没见过我。”

球叔又问:“你在这里做什么职位?工作还满意吗?”

高浩回答说:“我是搞生产技术的,为生产线提供技术协助。工作上还算满意!”

球叔不再问其它,就对姚警官说:“姚警官,你有什么可以问他了,我要不要避嫌呢?”

姚警官笑说:“球叔,我可不敢喧宾夺主!今天我来是有事有些事要让你知道。可能你位高权重,有很多事你不清楚,稍后你听下去就知道了。”

球叔点了点头,就静下心来听他说。

姚警官问高浩:“高浩,鸿沥厂是不是很乱?”

高浩笑了笑,却不置可否。

姚警官又问:“是不是鸿沥厂现在赌博赌得很厉害?”

高浩说:“不对!现在赌得不算厉害!”

这句话已经肯定了这件事!球叔眉头开始紧锁了起来,问:“阿浩,真的是有人赌博?”

高浩不想说这些,担心以后会受到别人的排斥,就开始沉默了起来。

姚警官对球叔说:“球叔,你别怪他,换了是我,我也不说!”

球叔问:“为什么?”

姚警官说:“因为鸿沥厂已经赌得天翻地覆了!他如果说出来,估计很难还在鸿沥厂立足了!”

球叔脸色大变,站了起来,对高浩说:“阿浩,你放心!你把公司员工豪赌的事说出来,我保证不会让你难做!我敢绝对保证。你不说出来,就不是鸿沥厂的人了!鸿沥厂的安危,全系在你的手上了!”

高浩也站了起来,望着姚警官,不知如何是好。

姚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用担心!球叔都做了保证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也绝对支持你。况且,你还有一个很赏识你的朋友支持你,他都交待下来,以后一定要全力维护你。来,先把情况告诉球叔。”

高浩说:“我倒不担心对我有影响,最多我不再留在这里!我担心的是对其他无辜的人造成影响!”

球叔说:“但是鸿沥厂需要你的付出,你不应该置之不理!我看得出你是个男子汉!”

高浩一听他这话,就全身不舒服了,整个人就诚惶诚恐了起来,他的双眼不停的四周找焦点。

过了很久,他才定下神来,说:“球叔,我可以把一些不寻常的事说出来,但我不会针对人,我只会针对事,至于是哪些人,你自己去查好了!那些不是我的责任,我也把我的看法说出来,但不一定是你想听的。如果我说错了,你也不可以指责我,因为那只是我个人的见解,你可以不予以理会。”

姚警官向球叔点点头,示意他同意高浩的说法。

球叔心想:我先了解真实情况,以后的事再想办法查实。

于是,他向高浩点了点头,说:“好,你说一下我们公司的赌博情况,其它的我自己想办法。”

高浩就站在那里说:“球叔,从我出来工作到今天,鸿沥是我见过规模最大的工厂,但赌博规模也是见过最大的。大到总管经理,小到装配员工,都‘热情参与’。说起鸿沥厂的赌博,那可真的算得上和八三年的《射雕英雄传》那样!”

球叔不明白,问:“和八三年的《射雕英雄传》那样?怎样啊?”

高浩不禁笑了出声来,说:“当然是万人空巷啦!那电视剧以前很多人看!”

球叔和姚警官也笑了起来,球叔的脸上却有惭愧之色。

球叔笑得有点气紧,就坐在大班椅上休息了一下。

良久,球叔才慢悠悠的说:“想不到我七十多岁了,还会临老给绊了一跤。连董把公司交给我管理,我居然把公司管理成赌场!而我还蒙在鼓里!哎,我对不起鸿沥人,我对不起连董!看来我要退休了!”

他苍老的的脸上,虽然红润,却满满的写着落寞,而且,在眼角处淌下了眼泪。

姚警官忍不住说:“球叔,慢慢会好的,我们想办法!上头也已经下了文件,让我们查实鸿沥厂的赌博行为,从严清除这个毒瘤。要不,这么大的一家企业就完了!主要有决心,鸿沥会好起来的。”

球叔叹了口气说:“很难的!当毒素扩散后,没有人可以拯救她了!”

整个经理室一片静默,静默得让人感到发慌,静得连高浩吞口水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高浩连吞了几口水,才说:“球叔,要救鸿沥厂,只要有决心,就一定可以!”

球叔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问:“你有办法?”

高浩说:“这事得慢慢来,因为前一段时间我们已经打击了一次带头聚赌的头,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我们再来一次歼灭,然后来一次杀鸡儆猴,赌风一定会得到一定的抑制。以后再从制度上去规范守则,鸿沥就一定会好起来!”

姚警官惊讶问:“高浩,你当过管理吗?你果然有一手!”

高浩说:“我可没当过管理,我只会使点小聪明,要我去管理,强化制度,那我可真不是那块料。那可是搞政治,我却最讨厌搞政治。”

球叔问:“你说你打击过聚赌的那班人的嚣张气焰,你能说一下经过吗?”

高浩就把和姚文选和平良等人利用**彩的机会和平良对数字的敏感性,让**彩庄家赔付了好几万元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只是把各人的名字省略了不说。

球叔感叹说:“这次你有可能救了鸿沥厂,我得嘉奖你。”

高浩忙说:“那可不行!如果这样做,就把我暴露在大家的面前了,对我以后的角色可不利。”

球叔只好摆了摆手作罢。

姚警官最后说:“这样吧,下一次高浩你查到有情况,如果时机成熟时,可以通知我或者球叔,我们一起把这些人一网打尽,铲除这个大毒瘤!”

球叔把两人送出大办公室门口,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

姚警官拉着高浩坐进警车,然后和球叔作别。

警车出得南大门口,高浩问:“姚警官,你说的赏识我的朋友,到底是谁?”

姚警官笑说:“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是他不让我说的。以后你会知道的。是了,我们警队很需要你这样的人,你肯来吗?”

高浩摇摇头说:“那可不行!我妈不让我当军警,说帮我算过命,当军警会有血光之灾!”

姚警官笑了起来,说:“这你都信!”

高浩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妈不让!她会骂人!过了过了,我到了,我要下车了!”

姚警官只得让司机停了车,高浩下了车,和姚警官说了声再见就去找地方医肚去了!

第一三七章 打探

高浩从技术部制作完夹具出来,他感觉全身散了架一样,制作夹具可是一项很繁重的工作,得到车间放松一下才行。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球叔交给自己的使命,他得问问姚文选有关三公聚赌的事了,有关**彩的豪赌情况,他暂没有要知道的意思,因为好多庄家都还惊魂未定,轻易不敢提‘接单’两字。

他经过技术部的机架房,却给妙妙和胡清晨叫住了。

胡清晨笑哈哈的说:“帅哥,先吹一下牛皮吧!我们好久没吹了,咱们切磋一下。”

高浩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左右不停的动了动筋骨,只听“咯咯咯”的作响。

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臂膀,高浩轻轻一闪避,“呀”一声叫了起来。

大家一看,却是芯蕊。

妙妙笑骂:“真是个色女,见到肌肉男都想摸上一摸,碰上一碰。这下子给吓到了吧!该!”

芯蕊也还嘴说:“我还不是学你!他又不是你的,不能碰吗?”

胡清晨笑说:“高浩,你的艳福不浅啊!去到哪都是妻妾成群!”

高浩一听,吓了一跳,说:“胡大哥,不是妻妾成群吧!用词不当哇!”

芯蕊和妙妙脸红得象红霞,都跑开了。

胡清晨大笑,说:“哈哈哈,这两个女娃,看来都把你当神那样拜了!唔,都喜欢上你了!当英雄就是好,处处有美女眷顾。”

高浩长叹了一声,说:“美女眷顾也并不是美事呀!那也很烦的。”

胡清晨止住了笑,说:“你给情事烦扰了?到底什么事?”

高浩摇摇头,说:“这种事,不说也罢,说了你也帮不上忙。”

说完,他就往外面找姚文选去了。

他转了好几个圈,都没有找到姚文选。

倒是在板线车间找到了平良和亚菜。

平良一见高浩,就坏笑说:“鸿沥厂的英雄到了!什么时候带我去当一次?也让我来一次英雄救美,看看能不能讨一个老婆哇。”

高浩骂:“你小子整天就想着娶老婆!没有老婆就不能活了吗?”

平良笑说:“能活!但是是半死不活!好惨的!”

高浩看着他半瘫痪的样子,心想他真的要讨一个老婆,那真是难上加难!

亚菜揶揄平良说:“亚良,是不是给你一个老婆,你就可以死得瞑目了吗??

平良坏笑说:“不给我老婆我死不瞑目,给了我老婆,我更不舍得死啦!”

说完,他又大声笑了起来。

高浩想:象平良这种严重残疾的人,能保持如此乐观的精神状态,世间上绝对少有!而偏偏这种人,会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特殊技能,而平良的特殊技能,那就是对数字特别敏感,敏感到可以在四十七个号码里随机找到中五个号码的组合!甚至连特碰的机会他也能组合到。即管这里面还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但没有他的特殊技能,那一定也办不到!

高浩问:“现在鸿沥厂还有人赌**彩和三公吗?好象没有人提及了吧。”

平良说:“**彩暂时没有人参与了!因为经过上一次李总管的事,他是万万不敢做庄家了,其他的庄家也不敢开盘了!倒是三公偶尔有人小赌,大型的豪赌暂时是没有了!害我想去过过手瘾都找不到场所了!真不爽!”

高浩瞪了他一眼,说:“你就别赌了吧!赢不了钱的。赢了也会豪掷用光,对你自己没有益处,你还是修心养性吧。”

平良却说:“那可不行!没有赌,就没有了人生乐趣!好难熬的。”

亚菜笑骂:“难熬?没老婆更难熬吧!把钱荐起来买个老婆还好些吧,天天拿钱去赌,你**彩赢的钱,估计也投入三公赌场里面去了吧!你就一败家子!”

平良想了想说:“嗯,**彩赢的钱,还真没有了!要么就吃了,要么在一些三公小场输了!反正,都没有了!”

高浩拍拍他的肩膀说:“少赌些吧,没有人靠赌致富的。”

平良叫了起来,说:“有!澳门的何赌王就是靠赌致富的!”

高浩笑骂说:“屁!人家是号称澳门赌王,但人家可没赌,人家只开赌场。如果他去拉斯维加斯赌,你看他赢不赢!他不把裤子输没了就算是运气好了,你信不信!”

平良问:“真不真的呀?”

高浩大笑:“骗你是小狗。”

平良笑骂:“骗你是小狗!你骗我,我还是小狗。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几个人笑翻了,连一向古板的赵铭,刚从外面生产线回来,看到这个情形,也不禁笑了起来。

高浩返回组装生产线,去到阿金的维修位坐下来,八卦的阿金又向他问起了。

阿金问:“阿浩,那天球叔有没有骂你?还是夸赞你?”

高浩本来是想向他打听有关赌博的消息,却被他问及密谈的消息,眉头不禁锁了起来。

他紧张了数秒才转而放松,说:“哦,球叔无非就问了事情的经过而已,也没有夸赞也没有责骂。”

阿金愤愤的说:“不会吧,你帮忙铲除了鸿沥厂的毒瘤,他没有奖赏就算了,夸赞应该有才对呀!”

劲秋在旁边也叫了起来,说:“这厂的高层个个都瞎了!让他们去把人领回来,不敢去!帮公司铲除了威协,也没有奖赏!真不得人心!”

高浩却说:“这应该也有他们的考虑,如果说我得到了奖赏,那是不是说,我带了大家去罢工而得到奖赏?这样做会给全厂一个错误的信息。或者他们是对的。”

阿金和劲秋听了觉得也说得对,情绪就平复了下来。

劲秋说:“其实是他们首先就错了,以前无数人给敲诈勒索,都没下定决心去铲除这个毒瘤,到员工去铲除了,却又不肯施以一点点援手,真tmd的没有一个当高管的料。”

阿金说:“如果有一个敢作敢当的高管,过建强那班流氓哪里会可以壮大到一百多号人!还不是给我们这班高明的高管们宠坏的!”

高浩说:“也不说这些了。是了,为什么没见过姚文选那小子了,他去哪了?”

阿金疑惑的说:“是哦,以前他常象鲇鱼一样跟着你,现在好象很少见到他了,估计他去找乐子了吧。”

高浩问:“乐子?什么乐子?”

阿金说:“什么乐子我说不准,但象他那种人,他可不是干老实事的人!”

高浩隐隐约约的也觉得阿金说的这话也有点对,姚文选真不是干老实事的人!

阿金问:“阿浩,为什么你不向球叔反映你的工资奖金的情况,或者他会为你作主。”

高浩说:“他老人家哪里有时间管你这种事,要是他管这种小事,他一整天就不用睡觉了!”

阿金却说:“阿浩,你还是太直了,对自身的利益也不争取,那就是傻哇!”

高浩笑了笑说:“没办法,由它去吧。”

阿金不禁摇头,不停的叹气。

第一三八章 夜议

转眼就到了四月的最后一天,鸿沥厂一周前已经下发了通知,五一国际劳动节放三天假,这对打工者是个莫大的喜讯。

打工者上班的时间比较长,从早上到晚上十点,有时甚至是到十二点或凌晨两点,除开中间吃饭两个多小时,差不多有十二到十四个小时是在工厂里,当然就没有娱乐和消遣了。所以放三天假,对于他们是奢侈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高浩也感到对生活有很多的期望,第一件事就打算去看看很久没有团聚在一起的女友,她是自己最大生活乐趣。

到了晚上八点,他一人出来,想去市场那边买点什么送给成嘟。他走过马路对面,那里正是鸿沥厂大门口,然后转而向西,再往前行三百米,再转而向北五十米,那里就是菜市场,菜市场旁边,那里有一排卖衣服的小店。

高浩慢悠悠的往前走,正走着,后面一量豪华轿车快速使了过来,忽然急停了下来。窗口下拉,一个哄亮的声音叫:“阿浩,你去哪?先上车来。”

高浩头转向左,看向车内,驾车的那人正是球叔。

高浩听到他的话,那声音自有一番威严,他只有钻进车里,在副驾上坐了下来。

车子一路开了出去,然后转头,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再转向右,又行走了五六分钟,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山坡。

高浩四周看了一下车室内,豪华车果然舒适宜人。

球叔看着身边的这个年轻人,问:“明天放假会去哪里玩?”

高浩腼腆的答了句:“没有计划。”

球叔又问:“最近鸿沥厂赌博方面有什么消息了吗?”

高浩说:“现在很正常,**彩没有庄家接手,三公有零星动静,仅此而已。”

球叔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想不到鸿沥厂从几十人一条生产线开始,发展到现在机芯部线材部镭射cd部影视部音箱部木工部模具部注塑部行政部人事部音响部等十余个部门,一共四千余人,但却步入现在的疯狂的豪赌,如果没有好好的管控,如此发展下去,也不知鸿沥还能支撑多久!”

高浩安慰说:“球叔,按现在看来,单纯只有赌博一事,估计还不至于伤害鸿沥如此大的根基,倒是……倒是……。”

高浩说到这里,发现自己可能会说多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事。

可是球叔一听他这话,立即转身过来面对着高浩,问:“阿浩,过去的这几年,可能因为我身高权重的关系,一直没能听到鸿沥不好的消息。能和我说说鸿沥一些不好的东西吗?”

高浩犹豫不决,不知是说还是不说才好,他担心说了出来,以后自很难在鸿沥立足。

球叔看得出他的担忧,说:“你不用担心,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证,不会把你所说的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你我今晚的谈话,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没有第三人知道了,我作为全厂的总经理,我相信我还能维护你的周全。你就放心吧!”

高浩想想也有道理,就毫无顾忌的说了起来:“对于鸿沥厂来说,很多事都是很致命的,它不单单是赌博这方面,在公平公正方面也很致命。就比如用人方面吧,并不是有能力者居其位,而是肯行贿者居之,或者有裙带关系者居之。可以说,下到调较员qc品质,上到主管科文,有百分之七八十都是非正常受聘任职的。球叔,不怕你笑话,象我这样凭个人实力进来任职的,估计你是打着灯笼都很难找得到第二个。”

球叔大惊,说:“这……这是真的吗?”

高浩说:“你可以去细细查一查。据我所知,这和各级总管主管收受贿赂有绝对关系,当然这和各级经理是否收受贿赂是否有关系就不清楚了!而且最近,听说贿赂的金额还提高了不少,以前是四至五百不等,现在已经上升到了**百不等了。而一些没有交贿赂金的人,就不停受到上级疯狂的打压。象交了贿赂金的,会有正常的奖金九百五元,而没有交贿赂金的,开始时一分也没有奖金,有些去抗争了的,也不过只有二百元的奖金。这种不公平的现象,还基本上是全厂上下都是人尽皆知,这种影响倒是会动了鸿沥的根基,但是居然没有高层过问。这倒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球叔听了,不禁一阵激动,整张脸涨得更加通红,可见他被高浩所说的事气得难以接受。

球叔瘫坐在座位上,休息了好久,才缓缓的说:“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相信所有的高管们,他们没有一个会报忧的,全部都只是报喜的。”

高浩说:“在鸿沥厂,可以这样说,现在只有一种文化,那就是利益文化,即使是兄弟之间,也只有谈利益,不谈亲情。我曾经听说过,有一对兄弟,弟弟刚从家里出来,哥哥帮忙谋了一个职位,也收了一半的贿赂金,还美其名曰只收一半,算是对得起兄弟之情了。这事在各下层之间疯传,都笑鸿沥厂的利益文化都扼杀了无数亲情了。所以说,鸿沥厂的文化才有可能动鸿沥的根基。”

球叔挪了挪他的身体,有点泄气的说:“你说的很有见地,但这么大的一家工厂,估计很难改变他的现状了!”

高浩问:“为什么?”

球叔抹了抹自己的头发说:“我现在虽然说是总经理,在公司董事会上还拥有很大的决策权,但相对整个决策层,我个人的权力还是小了些!这几年,我主要都是抓大方向,主要是对外,也所以这几年对工厂所发生的赌博行贿和敲诈勒索事件,我一概不知。但今天听了你说的事,我还是向你说声谢谢!”

高浩听了他这样说,就有些惋惜,说:“球叔,这么大的一家公司,如果放弃了,那就真的太可惜了!那得有多少人要丢了工作!”

球叔很久才说:“我也不是想要放弃,对于公司出现这么多的不正之风,是必须要猛约才能医好的。而这种大动作,对一家准备上市的公司来说,是很难通过董事会同意的。而做一些缓缓的小动作,是很难治好病入膏肓的病人的。”

高浩冲动了起来,大声说:“球叔,应该是可以的。比如,原来有人豪赌**彩和三公,但经过我和几个人略施小计,现在还不是**彩和三公都得到抑制了吗?还有,过建强那班流氓混混原来也不是嚣张至极吗?到后来也不是让我们一锅端了吗?只要有决心,还是政策上能符合民心,就可以稳固鸿沥厂的根基。”

球叔的双眼不禁闪出兴奋的光芒,说:“你能细说一下,你们是怎样略施小计的吗?我只听得一点传说,却没机会听得真实。”

第一三九章

高浩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和平良他们一起买中**彩和铲除过建强团伙的事,只是中间把一些人物忽略掉,他怕对这些人造成影响。纵是如此,也听得球叔拍案叫绝。

球叔叫:“你们做得真是太痛快了!就象一本很精彩的小说,要是没听到你说,那我就真正抱撼了!要是我也有你们这么年轻,我也要这样做,那才叫痛快!”

高浩笑说:“球叔,虽说我们平息了两个大患,但是对于很多人应该有满额奖金的,却没有得到公平对待的公平公正这件事,我们就真正是无能为力了!”

球叔笑说:“这事好说,我到时查查,会给你交待的。是了,你现在入鸿沥多久了,奖金是多少?”

高浩说:“不止我的,还有很多人都是如此。就比如有几个技术部的,他们也和我一样,没有行贿,没有裙带关系,他们却和我的奖金都只有两百元,我们都入厂超半年了。入职时说好三个月会有满额奖金,满三个月后却没有下文。我们曾经去质问过,他们回复奖金可有可没有,但关键的是为什么有的第一个月有!而且是第一个就是满额。他们就解释说是他们表现好。我们又拿一些他们的裙带关系特例问,为什么这些裙带关系特例就有满额奖金,他们就哑口无言了!到了后来却又不了了之,高管是有人知道的,却又不加理会。这种事在全厂传了开来,那是个什么样的影响。球叔你是可以预想得到!”

球叔双掌互击,“拍”的一声,大骂:“这些高管,真无法无天了,原来设立奖金这项,是让他们更好的把握好奖惩制度,以便更方便管理,却不曾料到他们却用来做行贿受赂的手段!”

高浩脸色也凝重起来,说:“象我这样不喜欢行贿受赂者来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伸张,不知道有多么委屈,这都算了,还处处受到他们打压。你在那里挖空心思为生产线奉献一切,他却找你痛处,说你故意影响生产线数量,挑刺挑骨头,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我都有两次差点让他们迫走。你说冤不冤!”

球叔问:“要迫你走的是何人?他们为什么要迫你走?”

高浩说到这里,也早已激起以往藏于心底的气愤,他也失控的说:“不用我说,你也可以想得到是谁!他们几乎是可以指鹿为马的地步了,如果当时不是还有众多正义的工友,我就算是百张嘴,也辩驳不清而要离职了!”

球叔见他越说越冲动,明白他当初所受的委屈实在不易,就伸手去安抚他,说:“阿浩,消消气消消气!”

高浩这才发现自己反应太大,就脸红了起来,腼腆的说:“球叔,对不起!我……我不是对你发火的!”

球叔哈哈一笑说:“年轻人,受如此大的委屈,发火是正常的。我也知道你不是冲我发火的!但是,我就不明白了,交四至五百元,可以得到每个月九百五的奖金,无论怎样计算,那都稳赚不赔呀!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高浩气又上来了,大声说:“那倒不是这四五百元的问题,问题在于,如果我把钱给了他,那就是我一生的污点,以后某时,当我发现我错了,我就算是烧了开水来洗,那也再也洗不干净了!这种事我绝对不能做!再说了,如果我把钱给了他们,那我和他们有什么俩样!还不是一样是贪污受贿一般吗?”

球叔故做不明,问:“那又是为什么?是你家里人教你如此吗?”

高浩点点头说:“是的,我家里人虽然过得清苦,是绝对不会支持我走上行贿这条路的!自从我步入工者这一行列,也想有一天能荣归故里,但我可从没想过用非正当的手段为自己谋私利,但在鸿沥厂,我却见到太多这种魑魅魍魉了。哼,如果我象他们那样,我就真无颜回去见我的父母亲和我的村里的叔伯兄弟。”

球叔问:“你的村里的叔伯兄弟?这和你的村里的叔伯兄弟有什么关系?”

高浩说:“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能说个大概,我觉得如果只有我一家正直忠厚,那我未必就能出污泥而不染,但我整个村子都民风淳朴,才使得我来到鸿沥半年而没有随波逐流!”

球叔脸有愧色,叹了口气说:“这么大的一间公司,任何人来了,都会给这个染缸染变色了!难得的是,还有一部分人没有被染变了色,而且还意志久而弥坚。我很欣赏这些不随波逐流的年轻人!未来一定会是你们这一代人的!”

球叔说完,脸上闪过兴奋的神情,恍惚年轻了许多,他好象看到鸿沥厂的未来。的确,他的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把鸿沥厂带回正轨,如何指引鸿沥厂的未来,如何把鸿沥厂的未来发展得更加壮大更加勇往直前!

高浩见他信心回复,就问:“球叔,你对鸿沥的将来怎么看?是乐观还是悲观?”

球叔没想到他会问这话,一下子不知怎样答才好,说:“这个嘛,……咳咳,让我先想想!”

他闭起双眼,想了良久才说:“是的,我还是有信心的,但准确的说:我持有的乐观态度是百分之七十,悲观是百分之三十。本来我是有百分百的乐观态度的,但因为董事会的关系,那百分之三十就只有悲观了!”

高浩说:“如果是我,有百分之三十的乐观就够了,正如我不懂赌博一样,我也可以让庄家满盘皆输。还有,本来买**彩一事,要中五个号码,那机会肯定会少于万分之一,但我们也中了个盆满钵满,让庄家撒手不敢再卖买。所以,信心很重要,手段也很重要。”

球叔却说:“我是有些手段,但感觉现在年轻一些的董事会成员,他们的手段也并不差。我的优势只是我的职位,但是我再过两年就要退休,很多事务都已经在慢慢交接,这个又是我的弱点。”

高浩只好说:“球叔,既然如此,那我们尽力而为就好了。没听说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我们忽视整句话,就要它的前四个字‘谋事在人’吧。将来,鸿沥将走向何处,就管不了太多了!”

球叔不禁从眼角处滴下眼泪,说:“真的谢谢你!今天没听到你的所说,我还不知道已经危如累卵了!这世上再没有多少人真正关心鸿沥的生死了,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而己。我们也只能真的尽力而为了!”

说完,启动发动机,掉转车头,一路的往回赶回去了。

不一会,车子到了高浩的楼下停了下来。

球叔伸手按着高浩的手说:“阿浩,以后你要帮我,帮我留意鸿沥厂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我给我的电话给你,有急事可以找我。最好是面谈。”

高浩点了点头,下了车,望着车子缓缓的远去。

第一四零章 迷醉

回到住处,高浩看了看时间,他不禁一惊,时间已经是接近凌晨一点,也怪不得回来时路上行人已经很稀少。原本计划好,早一点休息,明天早上也早一点出去探望女友,可是和球叔的谈话竟然谈到如此深夜!

高浩叫苦连天,心想明天去到成嘟那里一定会给埋怨个不停,这个婆娘撒起娇使起蛮横来,那可是毫无道理可讲!虽然这是种甜蜜的埋怨,自己大可以当耳边风,但自己还真的不想太迟过去,毕竟自己也真的很想念她!那种想念太强烈了,有时竟象个小孩子那样想,想着自己如果有翅膀就好了,有了翅膀就可以随时飞过去看完再飞回来。而且这种想法还不止一次,连自己都心下揶揄自己不知多少次!

高浩又一次心下揶揄自己:阿浩,你真色!你一天不近女友都不行吗?你以前铁骨铮铮男儿的气概哪去啦!

他匆忙的冲了个冷水凉,换下来的衣服丢在桶里,然后关了灯,然后回到床上睡觉。以往睡觉前看书的习惯也不管了,睡上一觉早一点起来去看女友那才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

他差不多睡着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轻轻的敲门声,他知道又是白冰要来骚扰,他便又故伎重演,把呼噜作得震天作响。过了一会,门外终于没有了声息。

他的睡意本来就很深,不到半刻钟,他就深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他就睁着朦胧的双眼出来,却不料,白冰拦在楼下的大门口说:“阿浩,你要去哪里?你也带我去。”

高浩说:“我……我去朋友那里,不……能带你去。”

白冰冷笑说:“你是去看我姐吧!哼,你不能去!你得留下来陪我!”说完,双手一伸的把整个门口都堵死了。

高浩脸色一红,说:“你不能再缠着我了,要是给你姐知道你和我这样,她一定会杀了你和我的!”

白冰嘴一撇,说:“只要你和我好,我情愿被她杀!”

说完,她奋不顾身的飞扑了过来,吓得高浩一跃而起。

一个声音柔柔的说:“你干嘛啊?睡着也不得安宁!还没见过象你这样的,睡着做着梦,还手舞足蹈!”

原来是一场梦!

高浩从朦胧中醒来吃惊非常,一下子全醒了。他想坐起来,那人却压在自己的身上,一时间却坐不起来。

他惊魂未定,说:“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快点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他心内疑惑,自己从没给过锁匙给过白冰,她却是如何进来的呢?

白冰翻开被子,钻了进去,轻揽着高浩。

高浩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忙伸手去要推,却又推到她的身体,又把一双手缩了回去。

那人幽幽的说:“你这人呀,睡着了就糊涂,以前你不是给过我锁匙吗?”

他听了这声音很熟悉,却不是白冰,而是成嘟,再一想,以前确实是给了锁匙给她。

他一跃而起,要去开灯,却被成嘟拉着紧拉着手。

成嘟低声说:“不要开灯!躺下来!”

高浩只好躺下来,轻轻的把成嘟纤纤身躯拥入怀内。

高浩问:“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成嘟把嘴靠近他的耳旁,吹气如兰,说:“我想你了,想得控制不了自己了!所以就在晚饭后坐了车过来,差不多十点多才到。见你不在,就去白冰那里等。谁知你却这么晚才回来。十二点后我来敲门,却怎么也叫不醒你。所以我就自己开门进来啦!开心吗?惊不惊喜?”

高浩惊魂已定,笑说:“有这么一个大美女钻进被窝里,本就应该很开心!但是惊喜嘛,就真的惊到我了,你大半夜的开门,还压在我的身上,我都给吓个半死!”

成嘟细声笑说:“我感觉没真吓到你,如果吓到你满屋子里跑,那才真叫做惊到了你!那才叫好呢!”

高浩伸手在她的腰肢上一戳,笑骂说:“老实说,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赶快说!”

成嘟全身酸软,却靠得更近了,嗔声说:“都是跟你学的!哎哟,你别戳你别戳,好酸好麻!”

说得后来,明显就听得她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急促!此情此景,再加上闻着她醉人的芳香,高浩不禁又是一阵迷醉。

成嘟把脖子伸过去,和他的脖子交叉在一起,然后喘着粗气脱着衣服,吃吃的笑说:“刚才是惊,现在是喜!这才是惊喜!喜欢吗?”

高浩差点要晕厥过去,低声叫:“我我要迷醉过去了!你你太让人迷醉了!”

成嘟笑骂:“大坏蛋,你最好醉过去,那样我才有机会!”

这句话激起高浩的好胜心,一用力,翻身就压着她了!

高浩低声吼:“哼,你想让我醉,门都没有。”说完,也急急的去脱自己的衣服。

窗外,没有风。可房间里,风声正紧,还有一阵紧似一阵的喘息声,更有梦呓的叫声,也有喉咙间发出的‘嘎嘎’的声音!

一整夜,两人的汗珠流了干,干了又流,直折腾到天将要亮,才晕晕沉沉的在迷醉中睡了过去。

这一觉,俩人一直睡到正午十一点,醒来时发觉肚子饿得“咕咕”作响。

成嘟说:“哎哟,我好饿,有没有吃的?”

高浩翻过来压着她,笑说:“还要吃?不会吧,吃了一整个通宵,怎么还会肚子饿!来来来,再吃一点!”

成嘟嗔骂:“都散架了!不要了!我怕了你了!”

高浩还是压下去,说:“饿就要吃饱嘛!别饿坏了!”

成嘟忙摆脱他的纠缠坐了起来,说:“别闹了,真的肚子好饿了!再不吃点怕饿伤了胃!你看看,现在都快到了十二点,再不吃,饿坏了胃,那可不是玩的。”

两人起床穿了衣服,洗刷完毕,出来外面,也不找早餐吃了,直接去吃个快餐,另外加点了个鱼头汤。

由于太饿,除了快餐,连一大盘汤,都让俩人扫得清光。

成嘟摸了摸微涨的小肚子,说:“这汤好喝,吃得我呀,好饱!”

高浩微笑着,故意问:“不是吃饭喝汤饱的吧?”

成嘟一楞,随即明白他所指,羞涩的低声说:“你还说,折腾了人家大半夜,还在这里耍嘴皮玩!你真坏透了!”

两人牵着手走出小餐厅,一直向大道外面走去。

高浩抚摸着她纤纤小手说:“昨晚我真的差点要被你迷醉晕倒了,也不知是为什么!”

成嘟嘻嘻的轻笑,说:“那还是因为什么!那肯定是你大脑缺氧,或者是你贫血!要去看看医生了!”说完马上向前跑了。

气得高浩大叫:“你咒我!你别跑!”

第一四一章 拜访

高浩跟了上去,问:“嘟嘟,今天咱们要去哪里?”

成嘟莞尔一笑说:“先不管,到处转转看看,很久没回来了,有点想这里了。我们先去看看嘉嘉吧。”

两人去到嘉嘉楼下,然后往楼上走。刚到他的门口,门开了,正是嘉嘉,还抱着他的小男孩,原来是他们一家要出去玩。

嘉嘉很意外,问:“你们来看我?”

成嘟笑骂:“不来看你,还能看谁!”

嘉嘉的老婆伸头出来,见是成嘟,就说:“是嘟嘟妹,快进来坐坐,别站着。”原来嘉嘉和成嘟是老乡,他老婆认识她也是很自然的事。

大家进了房间坐了下来,嘉嘉想把儿子放下来,那小男孩却不肯下来。

成嘟伸手过去想抱他,那小男孩却嘟了嘟着嘴,整个人都缩回嘉嘉的怀里去了。

高浩也伸手过去,说:“小bb,来叔叔这里,叔叔跟你做游戏。”

那小男孩有点犹豫,但想了想,居然伸手去要嘉嘉抱。

这一下竟让四个大人很意外,成嘟更不相信了!

成嘟说:“这小bb,怎么挑他抱,不要我抱!真气人!”

高浩说:“你太凶了!你看看我,多温柔!”

嘉嘉老婆阿花想了许久才说:“我儿子可能是因为听嘉嘉说太多你了!上一次在路上他也见过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嘉嘉又经常提起你,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对你有亲切感了。你看看,他现在跟你到底有多熟!”

大家看向高浩,只见那小男孩不停把玩高浩的衣服上面的按钮,还不停对着高浩笑着并且露出刚长的白牙齿。

嘉嘉伸手过去说:“儿子,来,爸爸抱!”

小男孩用手一推,竟说:“不要!”

四个大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成嘟羡慕的说:“嘉嘉,你们真好,一男一女,刚好整成一个‘好’字!多幸福!”

嘉嘉笑说:“是哦!你们羡慕的话,也抓紧时间生一个。”

成嘟脸色大红,骂:“臭嘉嘉!乱说话!”

高浩童心又起,说:“要生,就不要生一个,生一支足球队!我来当教练!”

嘉嘉老婆问:“一支足球队是多少人?”

高浩笑说:“不算替补的话,共是十一人。”

嘉嘉大笑说:“嘟嘟呀,十一个,要加油了!”

成嘟早羞得捂着双脸,脸色早红到了耳际那里去了。

忽然嘉嘉对高浩说:“阿浩,这几天我又看到了过建强那班手下,但是姓过的就不在,他们是想干什么呢?”

高浩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有多少人?”

嘉嘉略沉吟片刻说:“唔,有五六人!听说他们差不多全都放了,只是留下案底。nnd,他们没判刑,对我们帮助不大。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姚警官为什么这样办事,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高浩却说:“姚警官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试想,姓过的团伙一百多人,犯的事又不算大,能期望拘留十五天就很好了,不能有超越法制以外的期望。打工者要想强大,还得靠自身团结,不能期望上天眷顾。你说他们有五六个人,那说明他们有意返回卷土重来!这是个不好的信息,但是我们先前的气势还在,只要再团结起来就会让他们烟消云散。一点也不值得担心。”

成嘟问:“你们什么时候抓了过建强那班流氓的?”

嘉嘉就把前段时间团结鸿沥被敲诈勒索的员工一起端了过建强一伙的事说了一遍,听得成嘟和阿花都拍手称快,边嘉嘉的嘉嘉大女儿婷婷也大笑大叫了起来。

婷婷叫:“爸爸,你好厉害,把坏人都抓进去了!”

嘉嘉指了指高浩说:“你得谢谢高浩叔叔,没有他帮我们,我们现在估计都要走了!哪是还有今天这么安逸逍遥!”

婷婷走到高浩跟前,说:“高浩叔叔,我爸让我谢谢你!”

几个人大笑了起来。嘉嘉笑骂:“你呀,我怎么说你就怎么说,真是让人笑话!”

成嘟说:“早应该就把他们抓了,害那么多人受害。”

高浩瞪了她一眼,说:“如果不是他们来找过我女朋友的麻烦,又如果他们不是找嘉嘉一家的麻烦,又或者不是他们敲诈勒索过太多人,估计也不会有我们端了他们的这一天,正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做的坏事多了,就一定会有一天给抓了!”

嘉嘉笑问:“他们怎么会找嘟嘟的麻烦?如果是这样,他们就真是自讨苦吃了!”

高浩就把以前和成嘟滑冰时遇险的事说了一遍,听得嘉嘉和阿花不禁捏了一手汗。

嘉嘉叹了一声说:“他们竟敢去骚扰你的女朋友,真是瞎了狗眼了!”

高浩哈哈一笑说:“那时,他们也不知道我会后来送他们进牢房呀!后来知道了,也叫过我加入他们,却不知道我还是记仇了!哈哈哈……!”

成嘟笑骂说:“就你能!还笑,当时我都吓得呆了!”

阿花说:“嘟妹,要嫁就嫁阿浩这样有安全感的!要不以后会后悔的!”

成嘟“呸”了一声说:“哪来的安全感!我都不知道多担心,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美女都在关注着他!我差不多隔不久就做一次恶梦,都是被其她的女孩抢走了他!”

说完,她向高浩抛去幽怨的眼神,看得高浩都心中一阵心慌。

高浩被她一瞪,头都情不自禁的低了下去。

阿花看着高浩说:“阿浩,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嘟妹,别让她伤心,女人伤心是很要命的。你看看我们,如果嘉嘉还是要在外面找婚外情,我就让我们三个都自杀!好在你帮我劝住他,要不,我们就可能没有了。”说完,她的眼泪狂洒,然后伸手从高浩手上接过小男孩,向着高浩跪了下来。

吓得高浩马上把她扶了起来,说:“阿嫂,我知道你不易,一个人在家里带着两个小孩,嘉嘉在外寂寞了就可能想错了。以后他不会了。”

他才刚说完,那小女孩却“卟”的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谢谢叔叔,我妈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说完,居然向着高浩叩起头来。

高浩忙把她抱起来说:“婷婷,这是大人的事,你以后只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高浩转身责备阿花和嘉嘉说:“以后这些大人们的事,不可以对下一辈说!明白吗?”

阿花和嘉嘉都含着泪点了点头。

成嘟早在一旁哭了起来,觉得心里有个洞,就拉着高浩辞别嘉嘉一家出来。

第一四二章 花裙

两人出来外面,高浩想起昨天想买衣服给她的事,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市场的成衣小街。

走了好几家,都没有看到有适合成嘟的身材的和气质的衣服,成嘟就嚷着要回去。

高浩说:“那可不行。来了,就一定要把这条街看完,不适合再说。”

成嘟只好和他再向前行,又过了几间成衣店,高浩忽然眼光一亮,拉着成嘟,用手一指,说:“嘟嘟,那一套衣服好看!”

成嘟顺着他的手一看,竟然也叫了起来,说:“那条裙子以前我见过,当时没钱,后来想买,却再找不到了!没想到今天却碰到了!”

两人走了进去,让店家拿新的来试。

那男店家却说:“这裙子是去年放在一边想送给我侄女穿的,后来却找不着了,直到最近才找着,问我侄女要不要,她说都早在其它地方买到了。我只好重新拿出来卖。没有库存了!”

成嘟就让店家拿挂摆的那一套试。

待得成嘟从更衣间出来,高浩都看得呆了!那花裙子和另一件白色衫衣穿在成嘟的身上,洒脱自然,衣袂飘飘,那简值就是仙女下凡一般。

高浩当时就感觉头脑有点缺氧,他一只手轻抚着白衫衣,一手抚着花裙子,双眼却看着这个恍如仙女下凡的女友。

成嘟羞笑的问:“好看吗?别看傻了!”

高浩喃喃的说:“好……看,可惜了!没有相机!”

成嘟笑骂:“不用相机!回去我穿给你看就行。”

高浩转身问店家:“这套衣服多少钱?”

那店家说:“两件嘛……八十八好了!”

高浩话不说一句,伸手就拿钱伸给店家。那店家一愣,见他居然不还价,心内就后悔了:为什么不抬高一点价呢!

俩人拿了衣服出来,成嘟就埋怨高浩说:“你这人也真是!居然不讲价!真是傻瓜!”

高浩笑说:“还讲什么价!八十多能买到一套心头所好,你还想怎么样!”

说完,挽着成嘟的手向自己的住处返回。

两人刚出到市场门口,远远见一对情侣拉着手,可是一见市场人多,那女的拼命要挣脱那男的手。

成嘟眼尖,对高浩说:“你快看,那是白冰和姚文选!他们拍拖了!”

高浩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轻松,那是因为她最担心的情敌已经有男朋友了。

高浩说:“唔,我看到了!咱们走吧,别打扰人家!”

成嘟却一手拉着高浩,说:“不,咱们过去和他打一下招呼。”

高浩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们离白冰他们本来就不远,而且成嘟早已经远远的叫了起来:“白冰,你们去哪里来?”

白冰大惊,手上一用力,挣脱了姚文选的手。

成嘟走了过去,笑说:“冰妹,你啥时也拍拖了?也不见你发糖!”

白冰腼腆的红着脸说:“姐,我……我没有!”

高浩尴尬了好一会儿,除开白冰和自己,没有谁知道白冰和自己还有一层模糊不清的关系,但他也只得走了过去,装着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哈哈,美女终于有拖拍了,这下看来有糖吃了。”

白冰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又不说什么。

姚文选站在那里傻笑,笑了好一阵,才勉强的厚着脸皮笑着说:“你们要吃拖糖,那是易事,只要冰冰出声买,我担保,二十四小时内,一定把糖送到你们面前。不用说拖糖了,就是拖苹果,我也保证买回来。”说完双眼望向白冰。

成嘟拍手大笑说:“好呀好呀,拖糖我吃过了,倒是拖苹果是第一次听到,更没有吃过。姚小弟,我要吃苹果。”

白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急得眼泪都差不多要流下来。

姚文选忙说:“阿冰,别怕!不用你买,我买!”

这句话令白冰更加气恼,她恨恨的瞪了姚文选和高浩一眼,然后用力的跺了跺脚,就转身向大公路的方向跑去了。

姚文选见状,向成嘟和高浩抱歉的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追白冰去了。

成嘟一脸疑惑,问:“白冰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为什么她好象很狠你一样,为什么要瞪你?”

高浩心内有鬼,却装做不明白说:“女孩子的心思就象是海底针一样,很难猜得到的。走,咱们回去。”

两人回到高浩住处,才刚进房,高浩就吵着让成嘟把新衣服穿起来。

高浩边把新衣服拿出来边说:“嘟嘟,快把衣服穿起来看看!我都等不及了!”

成嘟笑骂:“我才不穿!这衣服可还没洗过的,上面都不知有多少人试穿过!”

高浩不肯,就是一味缠着成嘟,要她试穿十分钟。

成嘟拗不过,只得拿着衣服要进洗手间更换。

高浩又拦着她说:“就在这里换嘛,让我看看仙女是怎么穿衣服的!”

成嘟慎骂:“我才不在你面前换衣服呢,你色得不得了!你不老实的样子很让人害怕!”

高浩一本正经的说:“我保证我只远远的看,绝对不会起非份之想。”

成嘟说:“你怎样保证,我都绝对不会相信。除开……”

高浩问:“除开怎样?不设条件好不好?”

成嘟说:“不好!你转过身去,我换了衣服,你才转过身来。”

高浩无耐的说:“好吧,碰上你这样小气的女孩,没办法!”说完,就转过身去。

不一会,后面传来成嘟脱衣服的声音,过了很久,才听到成嘟低声叹息的声音:“转过身来吧!我好了!”

高浩转过身来,面前的成嘟却只穿着内衣内裤,站在那里,就如一个绝色内衣模特!

成嘟羞涩的轻笑说:“便宜你了!你可不能乱动!不能坏了君子协定!”

高浩看得痴了,却哪里还会乱动!他虽然见过成嘟的**,但哪里有此刻的内衣秀更委婉动人!

成嘟轻问:“傻瓜!我美吗?”

高浩象木头般的点点头,说:“美!美艳绝仑!”

成嘟又轻声问:“看够了吧!我穿新衣服了哦?”

高浩说:“好!”然后又转了身过去。

成嘟叹了声说:“看都看了!还转过去!”

高浩只好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佳人穿那新白衫衣和花裙子。

成嘟先穿上白衫衣,一边扣钮扣,一边整理衣袖,下面却露着两条长长的大腿。

高浩喉咙里的口水不禁一阵狂响,吓得成嘟问:“你怎么啦?”

高浩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她。

待得高浩再转过身来,成嘟已经穿好花裙子。

此时的成嘟,和刚才只穿白衫衣刚好是两种画面:刚才是性感,而穿上花裙子后却是圣洁,这种圣洁,使得高浩望着望着,到得后来就自惭形秽起来。

成嘟看着他的头慢慢的低下来,就奇怪问:“阿浩,你怎么啦?不舒服?”

高浩摇摇头说:“没有!刚才的你性感得让人流鼻血,现在却圣洁得让我不忍直视,太美了!”

成嘟说:“既然你不喜欢看,那我换了哦。”

高浩说:“不,如果我会画画就好了,以后一定会很珍贵!”

成嘟听他说得神奇,却不信,高浩拿了镜子摆得远一些,让成嘟对着镜子看。

成嘟看了,这才相信自己的美。

高浩从后面轻拥过来,说:“信了吗?你这么美,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吧!”

成嘟听他说得有点自惭形秽,就说:“我就算再美,也早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已经奉献了我的一切给你。”

说完,眼睛竟滴了眼泪下来。

第一四三章 情变

高浩仍然轻轻拥抱着她,闭着眼睛,他怕这种美丽的时光稍纵即逝,从此就不能再轻易拥有!

成嘟也象喝了酒一样,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向后靠着,发出梦幻的呓语。她尽量用自己的美去取悦着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被高浩的情感控制得东奔西走。

成嘟说:“放开我!”

高浩斩钉截铁的说:“不行!不放!”

成嘟轻声说:“为什么不?”

高浩说:“太美!不舍得!”说着双手开始不安份起来。

成嘟轻轻的转身过来,笑骂:“我美关你什么事!你别胡来!要不我可要把你的手砍了!”

高浩认真的说:“你美当然和我有关系!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穷,你这么美,我得拼命赚钱才行!”

成嘟轻轻抱着他,轻声说:“你穷一点也没关系,我喜欢你本就不想你太有钱,听说男人有了钱都变坏。我只要你对我专心一致,我并不在乎你腰缠万贯,能陪我一生一世就好了。”

高浩笑说:“你这么美这么好,我哪能对你不专心!别想多了!”

成嘟说:“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白冰就让我担心得够呛!我只是不说,好在今天我看到她终于拍拖了!要不,我就会天天的担心!”

高浩听她又说白冰,全身就不自然起来,说:“不……会吧,你竟担心她!不可能的!”

成嘟摇了摇头说:“她很多人喜欢的,但她却看不上那些人,反而每次说到你,就眉飞色舞的,看那样子就知道她喜欢你不知道有多深。而且,她长得还要比我好看。”

高浩有点吃惊的说:“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喜欢我……我!而且你比她好看……好看多了。”

实话说,白冰从整体来看,除了身材和肤色不及成嘟之外,其它方面还真不比成嘟差!他这番话说得没有很大的底气,所以说得有点断断续续。

成嘟见他脸色有点不自然,就说:“没事,事情都过了,她有心上人了,我可以放心了。至于其她的女孩,我还没怎么放在心上。除开……除开……”

她想到这里,脸色有点不自然,担心好象又来了。

高浩问:“除开怎么啦?”

她缓缓的说:“还有一个我还是有点担心,好在她年纪还小,如果再大上两三岁,她倒会是个危险。”

高浩问:“你又在吓自己!她又会是谁?”

成嘟闪了闪那幽怨的眼神说:“她和你一样爱读书,连我都有点喜欢和嫉妒她,象她那样气质满满的女孩,我的美在男人的眼中,估计不值一提。”

高浩心内闪过一个人影,那自然是那个胆小而动人的林杉杉,如果她真的再长大两三岁,那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而且气质就不是一般男性可以抵抗!

但高浩不得不安抚成嘟说:“你这是怎么啦!总是给自己找对手,今天才刚好放下白冰这个对手,现在却又找了一个新的对手!真服了你!你得把自己当成最好的才行,你身材好,肤色白,又会画画,在我眼中,你是无人能及的!”

成嘟瞪了他一眼,说:“或者是我想多了。自从和你拍拖以来,我的心就从没轻松过。你的帅,让我好担心又好紧张!”

高浩心下责备自己,女友可不是只一次说过这事,自己却从没有好好的安抚她,是时候好好的向她剖白自己的决心了!

他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说:“嘟嘟,今天在这里,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不忠,我不得好死,上天惩罚我不得好死!”

成嘟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的担心竟然发如此毒誓,想要伸手捂他的嘴不让他说已是不及,只好伸手拉了高浩站了起来。

成嘟激动的抱紧他说:“我不想对你说这些,也不想你发毒誓,我真的不想!从此我相信你好了!我不该怀疑你!我该相信你!”

俩人紧紧的拥抱着,彼此倾听着对方的心跳。

过了好久,成嘟才说:“来,我们看看我前段时间画的画,一共有五张,都是小张的,方便携带,象我们打工者,大的没有很大价值。以后在我们家,再画一张大大的放在我们房间里。”

高浩笑说:“对,还要是合影的,单人的不好。”

成嘟走到墙角,从她带来的袋子里拿出几张几张画来,但是只有两张是用相框裱好的。

那两张相框裱好的是两人上次在照相馆照的相片画成的,却栩栩如生,看得出成嘟很喜爱它。

两人坐在床上,甜蜜的谈论着画相,不知不觉谈到了傍晚时分。

高浩发觉肚子饿了,就说:“饿了,咱们先出去吃了饭再回来画多一张,这几天就不去外面了,就只画画好了,就画你现在身上穿的白衫花裙。”

成嘟说:“那只好明天再画了,现在这衣服穿在身上,感觉特别不舒服。现在换了洗,明天可以画。”

说完就换衣服,当把花裙子脱下来露出大长腿时,高浩忍不住伸手去摸,两人又缠绵起来,一直撕扯到晚上八点才出去吃饭。

到了第二天,成嘟又换上洗过了的新衣服,然后开始画了起来。直接画到五月三号这天中午,才算完工。

成嘟揉了揉双手,说:“唉呀,好累,如果芳茹在就好了!她可以帮我看看哪里画得不好,也不知她生了小孩没有。”

高浩笑说:“你关心人家生了小孩没有,为什么自己不生一个!”

成嘟白了他一眼,说:“你静瞎说,不是想生就能生的,也要讲缘份的。没有缘份,都强求不来!”

高浩轻揽着她的纤腰说:“咱们好好加加油,一定会有!”

成嘟笑骂:“你加的油还不够吗?还是要有缘份。”

成嘟累了,坐在床上说:“晚上我就要回去了,看看你这房间,乱得就狗窝一样,看来要帮你收拾一下了。象你们男的,真的个个都是大懒虫,从不收拾房间!”

说着就自己去帮着收拾乱七八糟的房间,书呀笔呀在床头的位置已经放无可放,床尾处却全是杂物,冬天的衣服和被子胡乱丢在那里,房间本来就不大,所有物品乱了,就显得更加窄小了。

成嘟轻拍了高浩一下,说:“你呀,花一点点时间收拾一下,也应该的吧!以后我不在时,你要照顾好自己。”说完眼睛就有点湿润了。

她低头擦眼泪时,忽然看见床底下很脏,就去拿扫把去扫。

当扫到靠近床尾处,发现有一个白色的袋子,她伸手去拿出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双女鞋!

她一看这双女鞋,整个人就吓得呆了,鞋也掉下地下!

高浩也吓得呆了,却不知怎么说才好,他只是知道此时说什么,对于成嘟来说,都会听不进去。况且,这还涉及到他和白冰的秘密,白冰也没错,自己也不能把她说出来。

这双女鞋本来是高浩以前用来放在门口的做摆设的,当时的目的,无非是摆了个空城计,用来吓阻白冰来骚扰用的。

可是此时此刻,如果说出来,就势必影响白冰和成嘟的关系。高浩心内万般纠结,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成嘟眼泪已经象雨一般,哗哗的流了下来,她撕心裂肺的大叫:“高浩,你做的好事,你看看,你口口声声的不会对我不忠,这个鞋子你怎么说?”

高浩蹲了下来,捂着头撕扯着头发,却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成嘟见他什么也不说,以为他默认了,就气得直叫:“高浩,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龌龊,这么无耻,我以为是我想多了,然来我的想法是很准的。”

高浩早已六神无主,只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以前高浩是说话滔滔不绝,这时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这更加坚定了成嘟以为他背判自己的想法,想到此处,她忍不住什么也不拿,就直跑了出去。

高浩呆了很久,慢慢的才醒过来,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公交车站,却哪里还有成嘟的人影。

第一四四章 煎熬

成嘟跑出来,没有一直跑出去公交站台,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低着头消消的哭了起来,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自己可从没有经历过。

她哭了一次又一次,伤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退,只好强忍泪水的慢慢走出来坐公交车。直到晚上七点天黑,她才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里。她爸妈见她这么晚才回来,正准备去热好饭菜出来给她,她却直接进了房间,然后关了门。任她母亲如何叫,她都说“吃过了,有点累想休息”给推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她都没有出来,她爸妈才知道她一定出事了,于是两人不停的敲门,让她出来,却都没有开门。

庆俞只好去找备用锁匙出来开门,待两人开了门进去,却见她躺在那里,无神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一声也不吭。

婉婷轻轻伸手去摸着女儿的头,并没有生病的现象,就问:“嘟嘟,你怎么啦?”

她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反应,还象刚才那样看着天花板。

庆俞低声说:“她可能和高浩闹翻了,我出去,你慢慢问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庆俞出了外面,却等了几小时才等到妻子出来,待得她一五一十的说完,这才知道女儿和高浩的关系亮了红灯。

庆俞说:“也管不了太多了!年轻人的情事,也不知道我们能帮得上什么,看哪天有空,我开车去找一下高浩了解一下情况,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做了也没有用。”

婉婷望着丈夫,总觉得丈夫的做法过于轻率,想说点什么,但也只好点点头。

高浩并不比成嘟的日子好过!上班时都是脸无表情,即使有人问他,都是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他去到饭堂吃饭,几乎都是吃几口就再难以下咽,就把饭直接倒了。当回到宿舍,又是见床就倒,也不洗脸也不洗澡。

如此坚持了四五天,他终于病倒了!

在上班时,他就感觉很不舒服,有点摇晃的感觉,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一定是生病了。他想去看医生,却想不起该去哪是看,因为他来鸿沥厂这么久,还从没有生过病。

下了班,他饭也不吃,就从南大门口出来,在大路上慢慢转了好几圈,却没有找到看病的地方。

他只好去买了几个苹果,就独自回来自己的住处。

他才刚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当天成嘟的画,一时间伤心又涌进心头,一阵天旋地转,就此倒在地下。

他用力爬上床,却已经累得不停的喘气。

他支撑了好几天,没什么说话吃得又少,但却没哭,到了支撑不住时,才开始流下了眼泪。他全身无力,哭了一阵,就又沉沉的睡去了。

泉灵和白冰回来,见他的房门开着,两人在车间里就知道他身体不适,就想进去看看他到底怎样了。

两人进了房间,却看见地上很乱,除了一些画框和几张画外,还有一双女鞋。

泉灵走到床头处,问:“阿浩,你不舒服吗?”

她问了好几声,高浩才缓缓的睁开那双空洞的眼睛,说:“咳咳我没事!”

他说完话,见白冰在她身后,就有点发恼,说:“你怎么还来我这里?”

白冰窘迫得满脸通红,更不知说什么才好。

泉灵忙帮白冰打圆场,轻声说:“我们看你房间开着,还听说你不舒服,所以来看看你。”

高浩全身无力,可是他的怒火已经爆发!

他用力坐了起来,说:“你来看我好了,她来看我干什么!我和你姐走到今天,全拜她所赐。你看看,没有你,我们会有今天吗?”

说完他指着地上的那一双女鞋!

泉灵不明所以,可白冰隐隐约约有点明白,因为她曾见过那双女鞋,她来过好几次他的房间门口,都曾见过这双鞋。

泉灵见他责备自己一起情同姐妹的白冰,就也有点生气了,说:“高浩,你别乱冤枉人,这双鞋和冰冰有什么关系!你不可以乱指责冰冰。”

高浩挣扎的站起来,用嘶哑的声音对白冰说:“你现在开心了吧,就因为你一再骚扰,我才不得不找了一双鞋子放在门口,让你以为嘟嘟在里面而不敢来烦我。但是到了劳动节假期,她无意中看到这双女鞋!是女鞋!所以她一怒而走!嗯,你终于得逞了啦!你终于让你姐离开了我!”

说完他竟嚎哭了起来。

泉灵一脸的不信看着白冰,问:“冰冰,他说的全是真的?你常来骚扰他?他可是咱姐夫!”

白冰百味杂陈,她自己知道,她现在虽然表面上和姚文选有发展成情侣关系的意思,但她的心内还是对高浩情有独钟,只要有机会她还是会无条件选择高浩。

但是她看到高浩居然对成嘟的离开伤心到茶饭不思的样子,她就知道这生这世,都不可能会得到高浩的心了!她想通了这一节,心内倒也坦荡了。

白冰哭泣着说:“是的,我过去是做错了!我就是一个坏女人。你爱打爱骂,任凭你!我不会还手,更不会恨你。”

高浩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只好作罢,就一屁股坐在床上。

泉灵问:“阿浩,那你去找我姐,和她说明误会,事情终会解决的。”

白冰抽泣的说:“这事因我而起,我明天和你一起去找我姐,我把事情经过说明从头到尾对她说清楚,她应该……应该会谅解你!”

白冰说得有点迟疑,因为她知道成嘟的性格有时很偏执,说成嘟会谅解高浩,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高浩让泉灵帮忙洗了一个苹果过来,他用力咬了一口,不停的嚼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终于有了力气,然后站了起来,走过去对白冰说:“过去的事算了,这也不怪你。明天不用你去,我自己去,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无关他人。”

白冰听了,却哭得更厉害了。

泉灵说:“明天不是星期天,你去吧。我找人帮你请假。但你现在身体这么差,你能去得了吗?”

高浩低声对她说:“我没事,我能撑得住。倒是冰冰,等一下回去好好的劝她,她也是身不由己。过去的事,大家不要再提!”

泉灵点了点头。

这一夜,高浩依然没有睡好,因为他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第一四五章 苦难

第二天,天才刚亮,高浩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出来。他在路边强迫自己吃了一份肠粉,他担心自己的体力支撑不了公交车的一路颠簸。

当他上了车,发觉车上人不少,很多人周六都要上班,坐位都坐得满满的,他只好站着。

才坐了几个站,他就感觉有点力不从心,刚刚吃的肠粉似是在胃里翻江倒海,他好几次都要吐。乘务员脸色好难看,扫了他一眼说:“小心了!不要吐在车上!要吐,下车去吐!”

若是平时,高浩早已经和她理论了,这时他可没有力气和她理会,只好忍气吞声的站在那里。

好在又过了几个站,有好几个乘客下了车。他终于可以坐下来,胃里才稍好一点,最起码不会再要吐的感觉。

过了三个多小时,到了成嘟那里附近的公交站台,他一步一步的下了车,却给迎面而来的风一吹,他胃里一阵翻滚了起来,“哇”的一声,终于吐了出来。

这一次,他吐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直累得头都抬不起来。他干脆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也不管路上行人投过来的目光。

他休息了半小时,才又向成嘟的住处走去。

他终于到了成嘟那个圈起来的小区门口,他迫不及待的敲了敲门,叫:“嘟嘟,嘟嘟,在吗?”

从门里面“嗖”的冲出来一白一黑的东西,正是那两条黑白狗,那两条狗一见是高浩,高兴得拼命的摇着尾巴跑了过来。从后面有个声音叫:“黑黑,白白,谁来了?可不准咬人!”

那人随着声音走了出来,正是成嘟!

他一见成嘟,心下突然激动起来,再加上他本来就给煎熬得没了体力,“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

成嘟一见是高浩,却是一副猥琐的样子,哪里还有以往帅气逼人的样子,倒真吓了一跳。

她忙躲进门里去,嘴里骂:“你怎么还敢来?我想到你的龌龊样,我就没法入睡,你快走快走!别来烦我!”

说完对着里面大叫:“爸,妈,快来!他来了!快来赶走他!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高浩挣扎站了起来,追了进去,对着成嘟说:“嘟嘟,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对你不住!”

成嘟冷笑说:“哼!没有对我不住,上一次,你嘴唇上的口红是什么回事,当时我就信了你。现在居然说你房间里的女鞋又是没有对我不住,你以为我还能相信你的鬼话吗?”

她一脸的怒色,再加上高声斥骂,可见脑怒非常。

高浩本来就身体不好,再加上自己心上人的一番怒骂,当时就伤心欲绝,一阵晕眩,全身颤抖了起来。

高浩说:“嘟嘟……我……我没有,我没有呀!”

说完,眼泪就潸然泪下。

成庆俞和婉婷走了出来,见女儿和高浩在那里对峙着,忙拦着高浩。

成庆俞说:“你怎么还来,我女儿已经生病了好几天,今天才刚刚好。你再这样,我可要赶你出去了!”

婉婷低声对丈夫说:“你看看他好象也没好在哪里!好好劝他先走,就说过一段时间,让大家冷静后再说。不可用强。”

成庆俞点点头,然后对高浩说:“我女儿才刚刚好,你先回去,过一段时间再来吧!她现在见到谁都会生气,更不用说是你。”

高浩急了,说:“嘟嘟,你容我好好对你说清楚,好吗?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不要赶我走。好吗?我求你了!”

说完,他竟哭着跪了下去。婉婷看了,都忍不住伸手去拉了一下成嘟说:“女儿,你就坐下来和他说说吧,或者是一场误会呢。”

成嘟却嚷了起来,怨恨的说:“还有什么好谈的,我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这几天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难道你们还想让我死上一次吗?”说完也哭了起来。

成庆俞急了,对婉婷说:“别劝了!你还要女儿吗?帮忙把他拉出去。”说完,伸手去拉高浩。婉婷无耐,只好帮忙去拉。

高浩满脸死灰,高叫:“不要赶我走,是我错了!嘟嘟,只要你不赶我走,你要怎样都可以!”

成嘟情绪也很激动,狂了一般的哭叫:“我不再相信你了!我过怕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你快走!你快走!”

成庆俞见情况更加失控,就向妻子打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把高浩架了出去。

高浩望着成嘟,那失望的眼睛慢慢转变成绝望,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就此晕了过去!

婉婷停了下来,说:“他晕倒了,怎么办?”

成庆俞回头望了成嘟一眼,斩钉截铁的说:“把他送医院!不能让他在这里!要不女儿就要疯掉了!”

于是,俩人把他架出新建公路外面,但是四下里都没有车,俩人又只好架着他再往外面走。

高浩又被一阵阵颠簸得胃里不舒服起来,他急速的醒转过来,挣脱出两人的手,倒在路边不停的干呕起来。

他肚里一直空空,虽然胃里不舒服,拼命的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婉婷哭了,说:“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嘟嘟是不是误会他了?”

高浩听得真切,却触发他心底的傲气,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怎么会可怜!我很好!嘟嘟没有误会我!我是咎由自取!我该有此报!”

说完,他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

婉婷不停的抹着眼泪,说:“这下可苦了这两个孩子,都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样!以前那么好的一对,到现在却成这样!阿俞,你能帮帮他们吗?”

成庆俞看着高浩远去的身影,说:“这种事是要讲缘分的!没有缘分是很难成双成对的。我这么忙,我又怎样帮得了他们!再说了,现代年轻人的事,可不象我们以前那一代。以前是一见到喜欢的,好快就结婚了。而现在这一代,喜欢还不算,还要待上两三年!殊不知,这两三年里,都不知会发生多少事!”

高浩沿着大公路一直走,也不上公交车,只一路的往回走。开始时走得极慢,后来就慢慢的加快了脚步,虽然摔了几跤,却还是挣扎着站起来再向前走。

走了约有七八公里,脚也起了好几个泡,感觉腿象灌了铅一样,实在累得走不动了,就找了条小桥的桥墩坐了下来!

但是,他发觉坐下来,又不由自主的去想着成嘟那痛苦而绝情的表情,自己就痛苦得胃在抽搐,就只好向前慢跑一阵。

到了晚上八点多,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地下到处都是积水,他身体不好,又是跌了几跤,弄得全身都是泥浆。

他一路挣扎前行,一直走到深夜,又再走到凌晨两点,才回到住处。他感觉肚子有点难受,就随手啃了一个苹果。

他忍受着全身的痛楚,进了冲凉房冲掉全身的污泥和尘土,他想看看bb机上的时间,却发现bb机在回来的路上,被雨水浸泡坏了。

他把bb机往下墙里一扔,然后躺了下来。这一夜,虽然每隔一阵就会从梦中惊醒,但是由于一路步行走了几十公里路的原因,累得他睡得还要比前几晚都好。

第一四六章 伤痛

他浑浑噩噩的一阵醒一阵迷糊的睡着,忽然从门口闪进一个人影,正是成嘟。

高浩坐了起来说:“嘟嘟,你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么的想念你!没有你,我就会死掉!”

成嘟瞪了他一眼,涩然一笑说:“嗯,我听爸妈说,你一个人回去了,我后来想了想,估计是我误会你了,所以今天我特意回来看看你。以后我们就不要胡闹了,我一定要完全相信你,不会胡乱对你有所猜忌。”说完,就轻轻投入高浩的怀抱。

高浩高兴的说:“你昨天好吓人!我以为你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理我了!如果你以后都不再理我,我就失去一切希望了。我再活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成嘟轻笑说:“你就是一个傻瓜!你不会说你没有我,你就会自杀吧?”

高浩眼圈一红,说:“你都不知道,你发脾气走后的这一周,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昨天我本来都是生着病去找你的,却被你臭骂了一顿。后来,我伤心得一路走着回来,在路上还摔了几跤。你看看,我的脚上全是伤痕!”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把被子掀开,露出他的双脚。

接着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脚,说:“你看,这里破了!好痛!”

可是他很意外,真是活见鬼了!他的双脚并没有任何伤口!明明昨天在路上摔了几跤,皮都伤了好几处,却不明白在短短几小时就完全好了!连伤痕都没有!

成嘟脸色突变,生气的说:“哼!倒真伤的很深哦!还真可怜哦!你说你之前骗我也就算了,现在却连这种事都拿来骗我,是想博得我同情呢?还是想让我永远让你欺骗下去呢?算了,我们到此为止吧!”说完,就要转身而去。

高浩忙站起来,伸手拉着她说:“嘟嘟,你别走!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至于我腿上的伤……腿上的伤……我……我……!”后面的话,却再续不上了!

成嘟更加怒气冲冲,伸手就在高浩的脸上来了一巴掌,然后转身突门而出!

高浩大叫:“嘟嘟,嘟嘟……别走别走!”就想拨腿去追。

可是两条腿象灌了铅一样,怎样也走不动,他急得拼命挣扎,猛的醒了!原来是一场梦!

他伸手摸了摸床上,那里因为刚才的恶梦吓出了一身冷汗而几乎湿透了!但是他全身都是疼痛,也不管太多,又躺了下去,又半梦半醒的睡了过去。

待得天亮,泉灵和白冰过来敲门,他穿着夏装短裤拖着疲惫的身体开了门,却不说任何话。

泉灵问:“阿浩,你昨天去我姐那里,现在怎样了?”

高浩只轻轻摇了摇头,眼睛却湿润了起来。

“呀,泉灵,你看!”白冰指着高浩的双脚叫了起来。

原来高浩的双脚伤得不是一般的严重,最起码有二三十处大大小小的破损!除此之外,更严重的是,那两只脚还有很明显的浮肿!

白冰的眼泪开始流了起来,伸手去轻抚着他的伤处,说:“阿浩,为什么伤成这个样子?你是一路走回来的吗?连脚都弄肿了!你可以坐车回来呀!”

高浩苦笑着低声说:“唉!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他的心内很清楚,这些伤痛和心里的伤痛,比起来相差得太远太远!反而,**的伤痛,还相对减轻了很多心灵的伤痛!如果没有**的伤痛,估计自己早已经崩溃了!

泉灵看着他空洞的眼睛和日渐消瘦的脸,和以前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那可是天差地别,心中感到无限的痛惜,说:“我姐也是的,为什么她不理你呀?你没有说出有关这双女鞋的来龙去脉吗?”

高浩叹了口气说:“她不愿听我说任何话,她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再说,我也不能说有关这双女鞋的的由来,事关以后会影响你们姐妹之间以后的情谊!我不能说真话!如果不能说真话,我还不如全都不说!”

白冰眼泪象雨一样流了下来,哭着说:“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自作多情来烦你!我明天去找她,把实话对她说!是我错,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承担就好!”

高浩大惊,从床上掉了下来,翻起来叫:“不……可以!你不可以的!她如果知道是你和我有不清楚的关系,她更原谅不了你和我!她的性格偏执,容不了任何一粒沙!你去找她说清楚缘由,那你只是把自己白白赔进去而己,没有任何益处。”

泉灵摸着她的头发说:“是的,阿浩说得对!你不能去说,只有过一段时间由我去说,但不能说真的,只能和她说个善意的谎言!不能说实话!”

俩人扶着高浩坐回床上,白冰就一个人冲了出去,留下泉灵和高浩愕然在那里,不明所以。

过了一会,白冰拿了几种药油过来,然后低着头细心帮着高浩敷药。

泉灵说:“阿浩,你也别怪冰冰,她也是情难自控,才会烦着你的。”

高浩点点头说:“我从没怪过冰冰,我一直把你们当做小妹。再说了,爱是无罪的。理论上说,我还应该感谢冰冰,她肯定我在她的心里的位置。但是反过来,我有了你亚姐,从此以后不能再喜欢你们,这是道理,也是伦理。”

他这些话说了出来,其实是重申一下大家的关系,爱情还得有个次序,不能乱搭乱配。

白冰和泉灵羞红了脸,都娇慎的白瞪了他一眼。

药敷好后,白冰和泉灵就走了,留下高浩一人在住处。

他望着地下凌乱的画和相片,又是一阵伤痛袭击而来,他又不禁悲从中来,思绪又在纷纷扰扰,让他逃不了躲不掉。

他只得慢慢拖着瘫软的身体下楼,然后慢跑向南面的运河。

运河两边有不少人在跑步,见了高浩象龟跑一样的慢跑,都投过来异样的目光。没有人见过跑步跑成这样的,说那是跑步,倒不如说是小孩在爬行!

高浩也不理会太多,依然用尽力气移步挣扎向前。高浩才跑了一圈,额头上的汗珠象蚕豆一样掉了下来。

他气喘吁吁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思绪阀门又重新打开,伤痛却又纷沓而至,成嘟那令他伤痛的记忆又在大脑里作祟,他无耐的只有又向前跑。

他感觉双腿差不多麻木了,越跑越慢,到得后来就只算是挪动了!

第一四七章 医伤

他却不想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他就会胡思乱想,这是他自己最怕的。

“咦,你这是在干什么?”从后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问。

高浩没好气的说:“你没看到吗?我在跑步。”

那女的小跑到前面,说:“你这是在跑步?我怎么觉得是在爬行呢!唔,有点象蜗牛!”

高浩有点生气,转过身正想发作,却发现那女孩是林杉杉。

高浩停了下来问:“怎么会是你?”

林杉杉也看着他问:“怎么会是你?”

俩人都怔在那里,好久也不发一言。

过了很久,杉杉才落落大方的说:“我差不多每个星期天都来这里小跑的,这里空气最好,只是欠了个伴,没有人愿意陪我。这下好了,有你作伴。走,咱们向前跑。”

说完就轻盈的向前跑去了,高浩也想跟上前去,双腿却不听使唤,只能轻挪着脚步向前。

他边跑边想,觉得杉杉完全不象自己以前认识的胆小如鼠的小妹妹,倒象一个比自己更成熟的大姐!她更主动更机灵了!她的变化太大了!

杉杉在前面跑,却没发现有人跟着,转身去看时,却发现高浩已离自己很远了。

她转身往回跑,跑到高浩的身边问:“你怎么跑得这么慢,你腿比我长多了,怎么跑起来象蜗牛一样!咦,你的脚怎么这么伤,还肿啦!我的天呀!我发觉你有点变态!腿肿了还在这里跑,跑不动了还死撑着!你就是变态,超变态!”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弯下腰去细看他的小腿。

她用她纤纤细手轻轻的抚过他的小腿,低叫了一声:“你怎么伤这么严重,还肿了!这样很容易发炎的。这样发炎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要截肢呀!来,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想想办法。”

杉杉见河上面有条水泥铺设的小桥,那上面有很多桥墩,那里可以坐着休息一下

杉杉扶着高浩一起去到小桥的桥墩上坐了下来,然后又蹲下来,伸手去轻轻按了一下他的小腿问:“这里肿了,我按着痛吗?”

高浩摇摇头说:“一点点,有点麻。”

杉杉以为他说玩笑的,说的意思是男女肌肤接触的酸麻,就一张脸涨红了起来,捂着脸羞涩的说:“你别坏呀!想坏了我可不理你!”

高浩心中一震,忙说:“是有点麻,昨天从上午十一点,我一直走路走到今天凌晨两点,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现在真的又麻又痛。”

杉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哦,原来是这样的。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干嘛拿自己的腿过不去呢!”

高浩心里暗骂:小女孩,你又怎会知道一个情事是多么的复杂!有句话叫做: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不知道你是否听过,就算听过,估计也不会明白。

杉杉见他不回答自己,又说:“我知道你和你女朋友分开了,但也不致于吧,过几天去看她不就完了吗?唉,你真是,自己为难自己!真是傻瓜!”

高浩有点生气,说:“我们不是分开,是分手了,我们都差不多要谈婚论嫁了,到头来却因为误会就分手了。你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明白我们的惨烈呢?”

杉杉撇了撇嘴说:“哼!我可不是小女孩,我也差不多十七了!你有什么证据我不懂你们的惨烈呢!就是分手嘛!不会要生要死吧,小哥哥,别以为都是自己懂,其它人都不懂!你这是偏见!”

高浩还想辩解,可是杉杉却伸手叫停说:“别说了,把你的脚丫医好再说!”

高浩大声说:“我的脚可不是鸭脚,你别转着弯骂人啊。”

杉杉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去细究,说:“你再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就沿着河的下游边走边四下里寻找,慢慢的就越走越远了。

高浩想叫住她回来,却由于太远,就算放声大叫,也不一定能叫得让她听见,他只好静静的坐在那里闲等着。

约莫等了有半小时,杉杉才兴奋的跑回来,说:“我找到了!这种草药以前在老家最常用,没想到这里也会有。来,我洗干净后再帮你敷上,过几天就会消肿,一星期后就会伤口痊愈。在这段时间里,我就是你的私人医生,你得完全配合我。”

高浩在苦闷的时间里,见她一脸的兴奋,心内也稍稍把和成嘟的事淡忘了不少。

杉杉小心的拿着草药走下到河边洗了,然后把草药放进嘴里咬嚼起来,但是那药可能很苦,她边咬边叫:“哎哟,好苦好苦!呸呸,苦死我了!”

她回到高浩身边,蹲在高浩的面前,然后才把嘴里的草药吐在左手掌上,最后才用右手指轻轻的把嚼碎的草药敷在高浩的伤腿上。

杉杉每一次敷药,都感觉到高浩轻微的震动,她抬头望着高浩,笑着说:“你们男的呀,什么刀呀都不怕,就怕针,象现在,一点点痛都抖,真好笑!”

高浩心里又在暗骂:小妹妹,我不是怕痛,我是怕你的纤纤手指,那可真的有点麻。你真是自作聪明到家了!

高浩不敢正眼看杉杉,他怕随时会沦陷在她不知不觉的诱惑里,她的一颦一笑,总是会有些什么牵动自己的某一条神经!她的一言一行也总会有些什么扯紧自己的某一处心弦!

草药终于敷好,高浩感觉到小腿上有点凉凉的感觉,原来痛麻的感觉要好了很多,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感觉,那两条小腿不但绿绿的让人感觉有点碍眼,还……还有杉杉的口水。

杉杉好象看出了他的心事,笑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两条小腿很难看?其实是你自己心里作怪而己!这有什么呀!你没看见吗,有人拄着拐杖满街跑,那又怎么说!你呀,大男人主义,就爱面子。”

高浩听了脸色红了起来,却还有腼腆扭捏作状的样子。

杉杉又骂:“你又怎么啦?总感觉你们男的就是爱面子,要这样,都把药下了。”说完,就伸手要把药下了。

高浩只好说:“我感觉药里有你的口水,有点怪怪的。”

杉杉抿着嘴轻笑起来,说:“唉!这口水呀,药效可比草药还要好,它有消炎杀菌功效。我咬嚼草药的作用,第一是要咬碎易敷,第二就是杀菌消炎。再说了,你没看过电视上面常有的就是男女主角,在遇到毒蛇咬伤时,都是用嘴吸毒的。”

忽然,她觉得她说得有点模糊不清了,忙叫:“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男女主角!不是……我没有为你吸毒!哎哟……说不清了!”

她一时之间,发现自己为自己挖了个坑,羞得把红脸转了过去!

高浩终于笑了,说:“哈哈!对,你就是女主角!”

第一四八章

杉杉娇羞的瞪了他一眼,说:“我有自知之明!我怎么可能是女主角,我只是一只丑小鸭!自小以来,我都从不会是女主角,什么班花校花,一概和我无关。平常时干活时,我瘦瘦小小的,没有力气,大人们都骂我从不出力。唉,别说了,你看看到现在,我连朋友也不多一个,又怎么会是女主角呢!“

高浩看着她不一样的纤纤细手,不一样的娇小身躯,问:“你为什么这么瘦?有点象营养不良一样,是你没吃好?还是不舍得吃?”

杉杉凝思了片刻,说:“应该没有吧,以前在家里可能是没吃好,出来了鸿沥,吃得相对比家里要好多了。谁说我营养不良?我没觉得!”说完,她还撇了撇嘴,好象在说:谁说我营养不良,那是他眼光不行。

高浩心里暗笑,心想:你还以为你营养很好吗?手指除了皮包着骨,脸上还看到一条条的青筋,就连那纤细腰肢,也耐不住三级风轻轻一吹!

高浩想到这,不禁把双眼往她那腰肢上瞄了瞄,觉得她除了瘦之外,却有另一番说不出的迷人风情!

杉杉看了看时间,说:“走吧,我先扶你回去!你可不能再跑了!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别把自己弄成和平良一样的!走起路来有多么的丑!那该多么的不幸!”但她好象发觉自己说错了,马上又叫了起来:“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看不起他,我只是不想你也象他那样子残废了!”

高浩见她又暴露她神经质的一面,就暗自觉得好笑,也不说破,只问:“有点奇怪了!平时见你胆小如鼠,应该朋友也不会多一个,怎么今天会有这么多话说!”

杉杉愠怒说:“谁说我胆小如鼠!谁说我只有今天话多!那是我不喜欢和他们说!我也有朋友,只是没有特别好的,她们和我的兴趣不同!哼,我只是喜欢和你话多!”

她刚说完这句话,脸色突然又红了起来,又叫:“哎呀哎呀!不是不是!我不是喜欢和你话多……多!我……我和你话不……多!”说得到后来,那清脆的声音竟声若蚊蝇!那脸色更红了!

高浩轻声调笑说:“是是是,你肯定不喜欢和我说话!如果喜欢和我说话,那肯定是说得象连珠炮一样!绝对不会停得下来!”

成嘟羞得双手捂脸,喃喃的低声说:“你别取笑我象个长舌婆嘛!我以前从不……不这样的,也不知道我今天怎么了!说得又多,还说错了很多。羞死我了!”

高浩看着她的娇羞样子,心内不禁一阵骚动。

高浩不敢再取笑她,他真的怕会把她脸上的血羞得喷出来。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神经质起来,往往自己把自己羞得无地自容!

俩人静默约莫有十几分钟,杉杉脸上的红痕才慢慢的消退。

杉杉伸手托着高浩的手腕,说:“我送你回去吧,晚上我再来帮你上药。”

高浩站了起来,但脚步没有力气,伸手要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一缩,低声说:“不能!我扶你!”

高浩见她不肯让他扶,有点生气,一发狠的站了起来,说:“不用!我能走!不用扶!”说完一个人在前面走,却走得极为勉强,一瘸一拐的。

杉杉见他生气,只好羞红着脸走上前去,伸了一只手过去让他扶。

高浩不忍她进退两难的样子,就说:“没事,我能走。”

杉杉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委屈的说:“我还小,从没有给男的抓过我的手,我不是小气,是我第一次不习惯!”

高浩听她说这话象是要哭的样子,忙说:“是我心情不好!不怪你。这样吧,那里有条木棍,帮我捡过来给我当拐杖就可以。”

杉杉帮高浩捡了木棍过来伸给他,就跟着他慢慢往回走。

回到高浩住处一楼,高浩说:“林小妹,我感觉有点饿了。去帮忙打两快餐回来吧!”说完就要掏钱。

杉杉忙说:“我不要,等一下我自己回去吃。”

高浩见她太见外,又有点生气,斗气说:“不要就不要,我也不吃了!你回去吧!”说完要上楼梯。

杉杉忙拉住他,说:“你今天怎么啦?一点都不象你了,总是那么容易生气!”

高浩也不说话,心想:刚刚和女朋友分了手,已经一个星期吃不下饭了!换了你,不容易生气才怪呢!

杉杉见他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说:“好,我吃,我陪你吃。但是,你得在这里等我。”

高浩从口袋里拿了五十元钱递给她,杉杉不接,却见他又要发脾气的样子,只好接过钱,然后出去买快餐去了。

待得两人回到高浩的房间,杉杉跟着进去,看见满地的相片和画相,不禁愕然。

杉杉问:“这么多的相片和画相,为什么都扔了满地?这么漂亮的东西,太可惜了!”

高浩长叹了一声说:“再漂亮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她不相信我了,这些东西就等于废纸几张,再没有任何价值了!反而放在这里,还更加让我受不了。”

杉杉听了,默默的蹲下来,收拾那些相片。

高浩问:“你要做什么?不要理它!吃饭!”

杉杉逗笑说:“刚才我帮你医了外伤,现在该帮你医内伤了!也不明白你们怎么了,就分手一场嘛,要不要让自己茶饭不思嘛,还要让自己的一双脚都肿起来嘛!哎,真看不懂!”

气得高浩小声骂:“小叉头,看不懂!到你以后恋爱了,就看得懂了!”

杉杉问:“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高浩本来就没想说给她听到,就说:“我没说什么,我肚子饿了,是我肚子在乱叫。”说完,捧起饭盒就吃了起来。

高浩不知不觉吃完了半盒饭,但他久病,想再吃多一点,却再也咽不下去了。

杉杉把所有的相片和画相收集好放进胶袋,然后挂在床尾上。

她见高浩只吃了半盒饭,揶揄的笑着说:“呵呵,你呀,看来所受的内伤不轻,得让本大夫好好的医治一下才行。”

高浩被她揶揄得又好气又好笑,也回话气她说:“是了是了,我的内伤不轻,你快快用你内功帮我好好的医治一番才行!才当了半天的医生,这么快就想当黄蓉了!”

杉杉笑得花枝招展,笑说:“是的,靖哥哥!你快快盘腿坐下,我要好好用内功帮你医治你的内伤!快快快!”

可是刚说完这话,她又神经质了,大叫:“错了错了,我不是……不是黄蓉,你也不是郭靖!哎哟,我今天怎么啦!总把自己带到沟里!”

说完,那脸又满是红霞了!

第一四九章 惊鸟

到了晚上,杉杉又过来看望高浩,还顺便把以前的书送了回来,接着她又要去翻高浩的纸箱。

高浩说:“不只《读者》,还有一些其它类形的小说也可以读上一读,可以开阔视野。象《鲁滨逊漂流记》,还是挺好看的,它说的是一个男的在海岛上的历险故事,它适合你们年轻人看。”

说完就从床头的枕头上拿出来一本书递给她,那书也不厚,但已经有点旧了,显然已经给他翻了好几回。

杉杉笑说:“你别说我们年轻人,你大不了我几岁!说的好象自己是个老前辈一样,老气横秋的,我可不喜欢和老年人待在一起。你会是老年人吗?”

高浩没有想到这个纤瘦的女孩,才隔了两三个月就有这么大的变化,以前沉默寡言的,说话哪有当下这般成熟老练,还带有一点尖酸刻薄!现在俨然是个老大姐的样子。高浩细想一下,她这话说得真没错,自己顶多比她大上五六岁左右,却把她“单独”的划分为年轻人!

高浩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只好呆呆的望着她。

杉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别看着我,你自己说错了话,那可与我无关!”

高浩被她气得有点晕晕乎乎的,但又不能发作,瞪了她一眼,就坐回床上去了。

杉杉蹲下去看他的双脚,用手去轻轻摸了一下,说:“你的脚有点发烫,可能有点发炎,现在得赶紧换点药,敷多一点药才行,防止伤口恶化。”

杉杉拿了早上带回来的药出来,洗干净,然后把水凉干,再用嘴嚼碎,再把嚼碎的药敷上高浩的脚上。

忽然李秋水闯了进来,看见高浩的脚肿了正在上药,就又想转身出去。高浩把她叫住,问:“李妹,别走!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秋水才转头回来,说:“嘉嘉在下面,他让我上来问,那个流氓头子过建强和几个混混在市场附近转悠,他问,我们应该怎么办?”

高浩笑说:“李妹,你下去告诉他四个字,他就知道怎么办了!这小子,从不用脑!一班小混混到这时候都对付不了!就会欺负老婆!”

李妹问:“四个字?什么字?”

高浩说:“惊弓之鸟!”

杉杉笑说:“这四个字有什么用!四个字就能吓唬人!”

高浩白了她一眼,说:“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有没有用!那班喽前几次都给我们围歼给抓过几次,现在就是惊弓之鸟,现在嘉嘉他们再找上几十个人,拿上棍棒去追打他们几次,保证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再回来鸿沥附近溜达了!要不咱们打赌好了。”

李秋水对杉杉说:“小妹,你别不信他!我们上一次给一个老乡当了水鱼,好在有他想了好办法,这才解除了后顾之忧!要不到现在我们早要被迫走了!”

杉杉半信半疑,却又不敢说和他打赌。

李秋水转身要下楼梯,高浩又叫住了她。

高浩说:“有几句话你向他交待清楚一点,让他们动作可以尽量大一些,但不可以伤人太重,小伤无事,大伤会要负刑责,虚张声势就可以了。

李秋水转身下了楼梯,去找嘉嘉回复去了。

高浩问:“林小妹,要不要打赌?这一次,他们今晚去赶那班流氓,保证那班流氓将近一两个月都不敢回来!”

杉杉偷偷选了他的伤口处,用敷药的小木棍在上面轻轻一戳,当时就痛得高浩大叫了起来。

杉杉笑说:“让你吓唬我!你再英雄,现在也是我病人!你吓他们好了,却又要来吓我!”

高浩双脚没法动弹,见她又是自己的半个医生,心里有气也不敢轻易再表露出来,只好忍着不敢发作。

嘉嘉集中了二三十人,带着部队向市场进发,在路上,嘉嘉不停的重复着“大家不可伤人太重,要不会有刑拘的麻烦”。

差不多到了市场,有工友从附近过来报,说那班混混就在以前的麻将室前面聚集。

嘉嘉让大家把棍棒从衣服里拿出来,然后转向麻将室。

到了麻将室附近,远远见过建强带着的六七个混混们正在打康乐球。

有人手里不禁捏了一把汗,身体都开始抖了起来。

嘉嘉低声说:“大家不用怕,他们比我们怕多了,这里四周都是我们鸿沥人,他们知道我们要打那班敲诈勒索的混混,估计还有不少人冲过来帮忙。等一下大家大叫起来,然后举高高棍棒冲过去,保证他们屎尿都会喷了!追得上的,就在他们的脚和手上招呼,别伤他们身体!让他们吃点苦头可以达到高浩说的惊弓之鸟那样就可以了!以后大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大家明白吗?”

大家都点了点头。

嘉嘉压低嗓门叫:“准备了哦!我喊一二三,大家大声叫统一叫‘打呀’,然后冲。来,我叫了啦。一,二……三,打呀……”

瞬时,大家一起喊了起来,一边冲一边喊:“打呀。”一时间震天声四起,行人纷纷闪避和退让。

过建强一行人听到大叫声,转过头来看,见几十人都举着棍棒,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都吓得往相反的方向没命的跑了!过建强人高腿长,跑得最快,才跑了十几步就跑在前面。

嘉嘉低声叫:“大家把棍敲打路两边的树木和柱子,把动静弄大些!”

于是大家边追边往路两旁的柱呀树呀挥打过去,只听“乒乒乓乓”的声音为绝于耳。

前面过建强那班混混更怕了,有人问:“过大哥,他们快追上了,怎么办?”

过建强大骂:“tmd,还能怎么办!快跑呀!不想挨棍的!加紧跑呀!”

后面有跑得慢的,给追上的人群一阵乱棒,痛得惨叫了起来,只得跑得更加快了。

嘉嘉带着人一直追着到了西边的那两条桥头,见混混们离了有二三十米,这才让大家停了下来,不再穷追。

有人笑着对嘉嘉说:“这次真过瘾!吓得他们个个象老鼠过街!下次如果他们再回来,我们怎么办!”

嘉嘉说:“高浩说过,如果我们这次弄得动静够大,以后他们估计不大敢回来了!你看看,姓过的是老大,可他看着好象还要比其他的混混还要怕。如果下次他们再回来,我们再加些兄弟,分两三拨人追他个没地方跑!”

又有人哈哈大笑说:“他是个老大,当然比其他的混混更怕!如果大家都泄愤的话,那一定是有九成的棍棒都是落在他的身上!可惜了,刚才如果是他落在后面,我一定先废了他的手和脚!”

嘉嘉带着大家返回,边走边说:“高浩说他们就是惊弓之鸟,果然没错!如果他们的前面如果还有几十个鸿沥人,估计他们会真的有几个晕倒在路上。嘻嘻,高浩果然是个读书人,有勇有谋!”

第一五零章 猪食

又过了几天,高浩的脚好得差不多了,全部已经消肿,只是还有伤痕没有完全痊愈,但已经没有大碍。

这天开早会,谈主管说起新工场的事,他说新工场将会新开两条生产线,可能会有些人事变动,是木经理下达的指令,说是要让各兄弟生产线支持新的生产线,从人事技术以老带新的支持他们。

嘉嘉问:“会不会木经理想把我们拆得七零八落吧!他就是喜欢瞎折腾!我们这段时间全在下新机,都已经够不公平了,还要我们支持新生产线!当初我们开新生产线时,为什么没有其它的生产线,从人事技术以老带新的支持我们!”

说完,他一边偷瞄一下赵铭和凌霄汉几人,想让他们也能口头上支持一下,可是他们根本就不会关心这事。他又把眼光抛向高浩,却看到他双眼望向别处,明显就没有把嘉嘉和谈主管的话放在心上。

嘉嘉猜,高浩是被刚刚和成嘟分手的事严重影响到了!连续差不多两周了,他都神思恍惚的,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只有工作,才能让他有片刻的兴奋,其它,对他好象都是过眼云烟!

谈主管却说:“这个是上面定的,谁都没办法改变。我也无能为力。上面决定谁去就是谁去,不能选择。”

嘉嘉问:“那会是谁去?确定下来了吗?”

谈主管说:“我们生产线派一个去,品质部派一个去!生产线就是高浩,品质是胜梅,都是木经理和李总管拍板指定的。”

嘉嘉站了起来,说:“为什么要派阿浩去?在生产线哪里还找得到象高浩这样的生产技术工程师!我不让他去!”

谈主管撇了撇嘴说:“这可轮不到你说话!上面要你去,你就得去!没有讲条件的余地!我知道高浩对u线很重要,但木经理说了,就不得不执行。”

嘉嘉无言以对,其他人更没有话说。

高浩好象聋了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呆呆坐在那里。他沉痛着的心,已经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提得起兴趣了!他流浪的心早已经不知飘往何处!

中午下班,高浩一个人坐在饭堂的角落里吃饭,听到旁边的管理人员在议论。有个高个子说:“tmd,这饭越来越难吃了!以前我刚进厂时,那时伙食还弄得不错!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弄得难吃死了。”

另外有个女的说:“难吃也就算了!现在呀,经常还吃到虫子头发等等,不吃都已经饱了,还给吓个半死。”

有个肥男插话说:“这事都不知有多少人去行政部投诉过,没有半点用处。听说饭堂是给承包出去了!承包商是厂长的亲叔,脚还是跛的,人称崔不平。说的就是他走路一边高一边低。以前没承包,是请人回来炒的菜,当然卫生好吃。现在好了,这个崔不平拿了一头,那个厂长也拿了一头。好吃才怪!”

高浩听了,他心情不好,但心中也不禁一乐,心想:怎么饭堂这里也有个“一边低”,居然心也是黑的!

有人走到那几个人的身边停了下来,问:“不好吃吗?怎样不好吃啦?”

那几个人脸色突变,个个都大眼看小眼,不敢说话。

坐在另一桌子有个黑皮肤的男人站了起来,走了过去说:“崔叔,不好吃也就算了。把卫生搞好,别总是让人吃虫子呀头发呀,换了你也不敢吃!”

原来停下来问话的那人正是崔叔!刚才说他坏话的人见他站在身边,摄于他有厂长撑腰这层关系,自然不敢再指责他,这时见有人直接把事情直接说出来,人人心中都放松了许多,也就有人敢说话了。

那个高个子说:“崔叔,这些饭我们也不要求做得有多好,因为我们都是打工仔,能吃到干净卫生的饭菜就够了。最近几个月以来,经常吃到不卫生的菜,还有时饭都没熟。该管管你们的那些煮饭的了!”

崔不平脸色大变,大声说:“饭不好吃吗?那就不要吃啦,你们不吃就倒掉,倒掉了还有猪吃,绝对不会浪费!我告诉你们,我家也在养猪,饭堂的剩饭就是给我家的猪吃的!饭菜不好吃,还吃它干嘛,倒掉倒掉!可以做猪食!”

高个子气得身体发抖,说:“崔叔,我们只是提些意见,让你把卫生搞好就行,我们并没有要求你加菜,不会损害你的利益,也没要求你做得非常好吃,我们只要求别吃着吃着就想吐就可以了!你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高浩心里说:让他把饭做好,那就会损害他的利益,因为饭菜好了,员工倒菜也倒得少了,他家的猪就养得不那么肥咯!

果然,崔不平的声音说得更大了,叫:“全厂四千多五千人,哪能煮得让你们个个吃得白白肥肥!我就觉得很好吃,我就天天都吃,也没发觉不干净不好吃。你们觉得不好吃可以不吃,不要多废话。”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饭堂窗口那端走了。

气得那几个人全部站了起来,把饭全倒在桌面上。

肥男气得脸色酱紫,大骂:“tmd,鸿沥厂怎么处处都如此的黑,车间里的大官小官黑,现在好了,轮到饭堂这里也黑得如此糟糕透顶。它怎么还不倒呀。”

那个女的说:“不用说了!它倒不倒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反正全鸿沥厂,没有超过两成人对它有好感,希望它倒闭的人还真不少,也不差你一个人。大家走吧。”

那个高个子骂:“tmd,死不平,看下一次走路,走得更不平多一点,摔死!不是不报,天意还没到!”几个人骂骂咧咧的一起走了。

高浩听他们吵闹完,才发觉盘里的饭菜真的难以下咽,既咸且炒得过火,那菜已经被炒得发黄,没有了新鲜味道了。

早在两个月前,他就发觉饭堂里的饭菜难吃,也私下里和嘉嘉阿菜他们谈论过,也曾经联名一起向木经理反馈过员工们的诉求,但木经理说“饭菜好不好吃,见仁见智”一句驳了回去,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木经理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象他当时就说,以前红军万里长征时,树皮都吃了,有饭吃居然还说不好吃!高浩不禁苦笑,心想:也真难为他能想得到以前红军的生活艰苦,但他为什么不一起去体验一下底层员工的饭菜呢!不用说多久,能持续吃上一个月再拿红军吃树皮的事来说事!他自己吃着五菜一汤,却拿红军吃树皮来和员工们吃饭做对比,那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后来,有人回来把木经理说的话传达开来,底层的员工不知有多少人骂他就是个昏君!

高浩心想,木经理还真是一个昏君,经常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又想:鸿沥按这样的方式发展下去,不用说它能发展壮大,能维持下去都要点好运气。

他不禁想起球叔的委托,下一次要把这事告诉他了!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鸿沥厂已经摇摇欲坠了,再不进行人为干涉,估计前路就艰难了!

第一五一章 刺心

他一声不吭把饭菜都倒了,然后返回自己的租住处。

他掏出锁匙打开房门,然后轻推门进去,他发觉床上多了不少东西,他吓了一跳,以为遭盗了,他紧急的向床扑了过去。

当看到床上的物品,他不禁傻眼了!原来床上的全是被撕碎的相片,还有被剪刀剪碎的画相,丢弃下来的除了自己的半边相片和画相,就是自己的单人相了。而成嘟的相片,半张也没有了!

他不禁一阵晕眩,他没有想到成嘟会单独回来把自己的相片全部带走了,甚至连合影的也剪撕下来一并带走。

他没想到成嘟竟绝情如此的地步,他感到自己承受着莫名的冤屈,这场误会竟会让自己和成嘟的关系在片刻之间化为烟云,还让成嘟怀上深深的仇恨。

他抑制不住自己冲了出去,一直拼命的向楼下跑,然后向着成嘟来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三四公里的站台,却哪里还有成嘟的身影!

他失望透顶,单膝的跪在路边,痛声的哭了起来。他感受得到,自己的心已经被千枝针穿透而过,再难修复得回了。

他哭了差不多有半小时,才转身无精打采的慢慢走回来,他没有想到,他和成嘟的感情竟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竟然让一双女鞋造成的误会,轻易就让本以为很牢固的爱情彻底解体,而且还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走过那条小桥,天空却下起了中小雨,那雨滴被风打在脸上,他仿佛感受到了那些飘下来的雨,就是成嘟撒过来的千万枝细针,针得他的心千疮百孔!

他抬头望着阴灰色的天空,任那雨水直接击打他的脸庞和双眼,他的眼泪早已经成河,此刻却已经和雨水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当他回到住处,雨已经暂停,他的衣服却已经湿透,他习惯性的去看bb机,才记起前不久已经弄坏了不知丢弃何处,他也不知道时间是几点,只好锁上门,下楼回去上班。

进得厂区,发现除了送货和装货的车外,路上就基本没有多少人。当回到车间,问了阿金,才知道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有半小时了。好在是鸿沥厂,按以前在其它工厂,迟了半小时,那是不能再进厂了,只能等打旷工,旷工一天扣三天工资。鸿沥也是如此,但自己的卡一直有嘉嘉安排别人代打,只要能上班,就不用担心会旷工。

高浩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就独自坐在q2的维修位附近,他的糟糕心情使他不想别人打扰他。因为q2位和3位坏机相对少,q2和q3位的修理都只各安排一个修理。他不敢坐在阿金那里,怕他会东问西问的问一大堆,自己会更不好受。

胜梅却走了过来,她的手不小心碰到高浩身上的湿衣服,她不禁惊叫了起来,说:“阿浩,你的衣服全是湿的!你怎么不换干的穿?你这样会生病的。”高浩旱已经感觉不舒服,听她这样说,心里边就想:生病就生病吧,现在生病和没生病也什么区别了!

胜梅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在工厂内部也没办法能帮他,就站在他的旁边说:“阿浩,你和成嘟分手了?分手就分手嘛,不用担心,生产线有很多美女,我的属下就有,你看看哪个适合中意的,和我说说,我撮合你们。泉灵好不好?她性格超温柔!白冰呢?她有点辣非常有个性,听说她就非常喜欢你。怎样?我撮合你!”

高浩瞪了她一眼,说:“你可别乱来!乱搭乱配那可不行!”

胜梅见他不喜欢说这个话题,就转而说调职的问题。

胜梅说:“你收到调职的通知了吗?好多人都把消息传开了!”

高浩淡淡的说:“通知早已经收到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没发觉有什么不妥。”

胜梅却说:“不妥得很呀!新的车间那个主管有个外号叫冯大嘴,他的意见最大,因为他爬上这个主管的位置,是靠拿钱买的!”

高浩还是事无关已的样子说:“这也不新鲜。买卖官职,在鸿沥那是很普遍的存在呀!”

胜梅又说:“问题在于,这个冯大嘴是用钱买来的位子,无非想从这个职位里捞回好处!这下好了,被别人出了个主意,说什么其它生产线支援新生产线,无非就是减少新生产线获收黑钱利益,而把这些利益分到其它的生产线上。”

高浩一听,就明白了一大半,忙问:“你说的是,比如把你我调往新生产线去,无非就是各主管和那个冯大嘴争利益?”

胜梅叹息说:“阿浩,你还真聪明!不愧是万千美女钟情的对象,要是我没结婚,也狂追你了!”

高浩笑骂:“你们女人呀,三句不离情情爱爱!真烦!”

胜梅续说:“这下好了!有好戏看了!听说那个冯大嘴私下里常去找李总管大吵大闹!李总管也没办法,提倡支援人员给新生产线的事,并不是他说的。”

高浩问:“那提倡这事的,会是谁?”

胜梅低声说:“我也不知道,现在差不多全厂的低层人员都在猜这人会是谁,但肯定不是李总管,现在最头痛的反而是他了,他收了冯大嘴的钱,却不知是谁破坏了他和冯大嘴的合作关系。”

高浩哈哈大笑,说:“李总管这下可真冤枉了!不知是哪个藏得这么深,竟连李总管都束手无策了!”

胜梅又叹了声说:“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呢!我和你都让别人当工具使了,到时开新生产线就要过去了,真不知说什么好!”

高浩笑说:“切!在工厂打工,不让别人当工具使,那是不可能的!若非不想让他们当工具,那就最好自己当老板。”

胜梅略有所悟,说:“也是,我们打工的,本就象行走江湖的,都是身不由已的!”

高浩不由暗自神伤,心想:连我和成嘟自己俩人的将来,都不能让自己做主,哪里还有什么事由得了自己!

他心内又伤心了好久,转眼就差不多到了下班时刻,他感觉身体很不舒服,就找到嘉嘉说晚上他不来加班了,让他帮忙通知一下赵铭有事找平良支援。

下了班,他感觉胃口更加差了,就直接出来外面快餐小店里吃了一点面条,这才转回住处。

才回到楼下,天空又下起了小雨,他感觉心已经又被此情此景掏空了,雨水是洗刷自己唯一的途径,就独自一人向那河边走去。

河边没有人,只有灰一片的天空和雨水。

虽然雨并不大,但他的身体也在十几分钟后就全湿透了。

他走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慢慢发觉自己好冷,泪水也流得差不多没有了,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

他进了门,把工衣和长裤脱了扔在地下,然后钻进被子,他发觉自己好冷好冷,但更冷的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第一五二章 高烧

高浩在被子里忽冷忽热的,思绪也乱七八糟的胡想,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睡到九点多,他唇干舌燥的,忍不住翻身起来想喝水,这才发现杯里早已经没有凉开水。他坐了起来,感觉房间里的空气很闷,就慢慢走过去把门打开。

他刚把门打开,有人惊叫了起来,高浩一看,却是杉杉。原来杉杉又来看他脚上的伤口,刚好来到他的门口,正想敲门,高浩却突然开了门,吓了她一跳!

高浩问:“几点了?怎么你还过来?”

杉杉扭着脸望向别处,红着脸说:“你先穿好衣服,好丑!”

高浩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裤叉,也感觉不妥,忙去找长裤,见地下的长裤是湿透的,只好去纸箱里找裤子。

他找到裤子就要穿上,杉杉跟着进来,皱了皱眉头,叫:“先别穿!你的内裤也是湿的吧。”

她伸手去床上摸了摸,见中间是湿的,转过头来想伸手去摸穿在他身上的内裤,侧面见着他半**的身体,一颗心就乱跳起来,脸色红得象要滴血的样子。她只好把手缩了回来。

杉杉低声命令说:“快点换了内裤!”

高浩又找了条内裤,进了洗手间,换了内裤和穿好长裤出来,感觉口更干了,就拿着水杯去水龙头那里装水喝。

杉杉一把抢了水杯说:“你干嘛要喝冷水,喝了对身体不好。”

高浩摇晃着身体说:“我口干,我要喝水!”

杉杉刚看到他**着的身体,一直就不敢正视他,都是侧身的偷瞄他。听他说要喝水,这才留意到他,脸色是涨红的,双眼是布满血丝的。

杉杉惊叫一声,大声说:“你发高烧了!我的天呀!你还喝冷水!你肯定是变态的!我的天!”

隔壁的泉灵和白冰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

杉杉忙叫:“两位姐姐,你们帮忙烧点开水过来,可千万别让他再喝冷水了!我去买点药回来!”

说完,就闯了出去。

待得她买了药回来,高浩已经躺在床上,白冰和泉灵已经替他把被子盖上。

杉杉低声问:“两位姐姐,他这是干什么了?他好象心情很差很差,你看看,地上全是相片,还有一些是剪成一半的!”

泉灵和白冰一看地上乱七八糟的相片,就知道高浩是因情所伤,再看地上湿透了的衣服,就知道他是因为过度淋了雨才发的高烧。

泉灵低声的把高浩可能造成发高烧的原因对她说了一遍,杉杉才好象略有所悟的点点头。

杉杉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分手就分手嘛,要不要去淋雨把自己淋得高烧了才回来?他肯定是变态的,超变态的!”

泉灵和白冰心里都在暗骂:你这小丫头,又懂得什么!等你再长大了一点,碰上自己喜欢的人就知道了!到时就知道自己有多变态了!

杉杉拿了药放到手里,想伸手去扶他起来用药,却哪里能把他壮壮的身体扶起来!只好让白冰和泉灵帮扶着把药丸让高浩服了下去。

三人折腾了好久才让高浩把药吃下去,这才放下心来。

泉灵说:“我们得把相片收好,以免让他看到又伤心,病情会更加不稳。”

杉杉笑说:“嗯,几张照片有什么呀!别吓唬人!”

泉灵瞪了她一眼,说:“你又来!不懂别乱说!你小小年纪懂什么!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这叫做睹物思人!对病情影响很大的。看你象个医生的样子,却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你这样算什么医生!”

白冰心中不悦,也酸酸的说:“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还到处医人!别把人给医坏了!”

杉杉见俩人有点不喜欢自己的样子,也不敢再接话,一声不响的把地上的湿衣服捡了去洗了。待得她把衣服凉好再出来时,泉灵和白冰已经走了。

杉杉又去把地上的相片一张一张捡起来,却见有几张被剪了一半的单人相,相片那人正是高浩,他本来是和成嘟一起照的相,当时正是笑吟吟的,哪里象现在这般的愁云惨雾的样子!

杉杉隐隐约约的觉得相片里的高浩在瞪着她坏坏的笑着,吓得她把相片又丢到地下,一颗心不停的跳如鹿撞,过了很久才重新把相片捡起来放进胶袋里,却不敢再去看相片里的高浩。

她放好相片,正想考虑要不要的返回宿舍,高浩却呻吟了起来,还说着梦话,她忙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她一摸到他的额头,不禁深深的吓了他一跳,原来高浩头上的温度更火烫了。

杉杉走进洗手间,用高浩的毛巾用冷水打湿,然后再轻微扭干,轻轻盖上他的额头,高浩才慢慢又沉沉睡去。

杉杉见他睡去,又去拿了他的口盅装了一大盅水用电热线煲开,然后把开水放到他的床头的地板上。

一切都安排妥当,她就准备离开。

可是才走出房门口,才发觉已经很深夜,四下里一片寂静,她走到窗口往外看,除开大公路那边昏暗的街灯,其它的地方都漆黑一片。

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又重新走回高浩的房间里,来回的走了好多次,她想叫醒高浩把她送回宿舍,却耐何高浩的高烧又怎么可能让他送自己回去!

她用纸叠了几层放在门口的锁头那里堵着锁头,预防门会完全锁死,这才拉上门,然后尝试下楼回宿舍。她担心自己万一回不去,就不知到哪里落脚了!

可是她尝试了好多次,却都是只走下到三楼或二楼,那黑漆漆的楼梯吓得她不轻,她甚至好几次都差不多哭出声了,却又忍回去了,她不得不又返回高浩的房间。

她看了看表,已经差不多是凌晨一点了,这时回去,估计也进不了宿舍区了。

她急得低声哭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竟不小心要第一次在外面过夜了,以前听过不少人说,一个女孩子如果在外面过夜了,那一定是在干不正当的勾当了!这下好了,明晚回宿舍一定给舍友们笑个无地自容!

她坐在地板上哭了起来,这一次是自己困住自己,那可怪不得别人!她第一次在外过夜,心当然是忐忑不安的,而且还是因为异性,回去被别人笑话,那真是半点辩解的底气也没有了!人家就说一句,“你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你说什么也没干,有谁信呢!”,自己该怎么辩说呢?

她一边想一边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就靠着床睡着了。

第一五四章 假意

早上七点左右,杉杉忽然醒来,一看旁边的高浩,她的脸色又刷刷的红了起来,自己竟然和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异性睡在同一张床上!

她悄悄的起了床,一边观察着高浩的动静一边摄手摄脚的走向门口,她生怕高浩突然醒来,那就又会产生不少尴尬。

她开了门,然后轻轻转身出去。忽然高浩一个翻身,吓得她用力一关门,“”的一声,倒吓到了她自己。

“你在干什么?”有个人冷冷的问。那人正是白冰。

杉杉羞得狠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她的脸色已经红得快要变成紫色了。

她惊慌失措的说:“我……我没干什么!没……没干什么!”

她找不到更好的说词了,只好落荒而逃,三步并做两步的逃往楼下。

下到楼下,她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那里火辣辣的。她把头发向后拨,却发现一点也不能减少一点火辣辣带来的不适感,就只好再把头发拨往前面把脸庞盖得死死的。

她一路的向前急走,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自己这一晚睡得这么死?为什么不在天还没亮就醒过来,然后趁着夜色偷偷的溜回来?为什么高浩让自己和他分睡在床的两端时,自己的心内倒有点喜滋滋的感觉?是不是自己已经恋上了他的床呢?如果说不是,为什么会神差鬼使的,竟爬到了他的床上,还……她不敢想下去了!

转眼就到了五月中,高浩准备去新生产线报到。这天他在整理自己的物品,胜梅来找他了。

胜梅低声说:“阿浩,听说现在新生产线那里的人事方面更加复杂,你得小心了!主管表面上很良善,但内心更难相处,以前他是科文时就已经是出名的大嘴吃四方,现在他大权在握了,可能会更加变本加励,我们都得小心了。”

高浩满不在乎说:“我们是调过去的,他要找碴,我们不要理会就可以,要么让他和李总管投诉,要么他找木经理投诉,他爱吃软的硬的都行。我总会应付得了他。”

胜梅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是,我又不属他管,我才不怕他有牙!你就可能会麻烦些,毕竟他是你上司。”

高浩点了点头说:“我只做好我自己的本分,哪管得了其它!”说完他就把所有自己的物品全部装到早已经备好的纸箱里。

胜梅又低声说:“听说你这次其实不用去新生产线的,把你调过去不是李总管的意思,这样反而害得他和新主管冯大嘴闹意见。有人说,把你调过去可能不是别人,就是谈主管。上个星期天下午,木经理休息,有人看见李总管和谈主管在吵闹,听说就是因为把你调去新生产线的事。李总管不想损了他的利益,却不曾想在中间破坏了他的好事的,不是别人,却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谈主管。”

高浩说:“象这种出卖自己人的事,在鸿沥厂,好象听到过的还真不少,都是利益至上。可以这样说,在鸿沥厂,能爬上来当中层高层管理的,一定是利益为先,没有多少人真正是为了公司利益着想的!”

胜梅又说:“你也是,当初为什么不给几百元给他们?到了现在总给他们当皮球踢了,爱踢你去哪里就哪里,你又何必呢!”

高浩笑说:“没办法,我这人不会变通,不懂得和钱打交道,只懂得受苦受累。”

胜梅笑骂:“你这人呀,在鸿沥厂倒是个人物,有两件事让你名声还算不错!一件是你把敲诈勒索的过建强那班混混全拆散了;另一件就是你誓不低头这点,从不向上面纳税纳粮。虽然也有人说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木头,但那只是极少数。”

高浩哈哈大笑说:“看来鸿沥厂还真有不少人对我另眼相看哦,但是,我又何德何能呀!”

正说话间,谈主管走进来办公室,就走了过来。

胜梅见状,对高浩说:“什么时候搬过去,和我说一声,我和你一起过去。”

高浩眉头一皱,但也只好答应了。

胜梅见他答应,转身出了生产线。

谈主管见他收拾好了物品,问:“阿浩,什么时候搬过去?要不要我派人帮你搬过去?”

高浩心里对他厌恶极了,但也不想对他有过多的不满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说:“等一下就搬过去,东西少,我一个人搬过去都卓卓有余,不想麻烦他人。”

谈主管见他拒绝自己,又低声说:“我是很不舍得你过去新生产线的,都不知是哪个坏蛋,竟然去提了个意见把你调过去!你的技术是很好的,对于u线来说,调你走是最大的损失。”

高浩笑说:“怎么会是损失呢?u线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不会有任何影响的。”他的心里却暗骂:nnd,调我走对u线来说是损失,但不调我走对你会是个损失,那可会收少几百元的孝敬礼金。谁不知你的假情假意,老子可不是傻的。

谈主管又说了一大堆的话,可高浩早已经看透他的意图,无非是假情假意的想说明白一个意思:关于高浩调新生产线的事,那可是和谈主管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但他不停的强调和自己没有关系,倒显得他这是欲盖弥彰了!

高浩没有太多心思放在他说话上,反而把心思放在刚刚分了手的成嘟的身上,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受了太多这份浓情的折磨了,现在只能算是初痊愈,但心头上的那份痛,并没有太多的消退。

反而有时,他一打开住处的门口,那里就好象是一座高规格的古墓,瞬时就射过来无数的箭,把他射得千疮百孔。他几乎不想再回到那里去了。

谈主管见他对自己说的话没什么表情,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不好意思的离开了。

高浩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情还是那样患得患失,已经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让他提得起半点兴趣了。他已经很怕回到租住的住处了,他最近真的发觉那里就如一座古墓了,他很想离开,但又不舍得离开,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他希望能在那里还能等来成嘟的身影,但他想了好多次,那是不可能的了。那么,自己还在等谁呢?

既然不可能再等得到成嘟,那还有什么可以值得流恋的呢?赶快搬走吧!这句话他不知道想了多少次!

但他都没有行动起来,他感觉自己好象还有要等的东西,但他想不起来要等什么了。

他细细的想了一遍,一个纤细弱小的身影闪了进来,自从那晚走后,就再没见过她了!

高浩突然想起的这个人,她就是杉杉,她就是在他最失意时对自己帮助了无数次,而且她在时,自己的伤痛会感觉得到舒缓很多。在她的脸上,总是会见到无数红霞,那可是少女的腼腆和羞涩。

高浩发觉没有任何希望再等到成嘟了,但自己还想等些什么呢?是等杉杉对他的伤痛抚慰?他发觉有点似了!当他确认是有这个可能后,他就下定决心要搬走了。他发现自己想找替代者,那是他不齿于如此做的。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尽早搬离租住处!

第一五五章 伪君

高浩抱起自己的箱子,从组装线那里走过去,有很多人看着他,都投过来奇怪的眼光。他们不明白高浩尽心尽责,却偏偏会被调离!

高浩走到q3位和q2位之间,胜梅早已经在那里等了。

胜梅说:“阿浩,你看看,好多人都很舍不得你呢。”

高浩转头放眼望去,有很多人都停下手头的工作,都把目光聚焦望向高浩这边。高浩心内有点凄恻,轻轻的把手举起,轻轻的一挥,然后对胜梅说:“走吧,又不是生离死别!只是调职而已,不用哭着道别的。”说完就大踏步向前走了。

胜梅只好跟在后面,才走了几步,却给泉灵和白冰拦住去路。

泉灵的双眼早已经红了几圈,说:“阿浩梅姐,以后你们多回来这里看看我们!你们走了,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白冰的眼泪已经在脸上直流,她说:“嘟姐才走没多久,你们也一个又一个的走!都不知鸿沥怎么了?拆了我们一次又一次,还有更残忍的吗?”

胜梅一直都对她俩情同姐妹,可以说她和她们的关系并不比成嘟差。

胜梅眼圈也微红,却忍住笑骂:“你们也真是,我又不是离开鸿沥厂了!有什么好哭的!快坐下去做事吧!等一下谈主管见了,又要骂你们了!”

俩人只好坐下,却还是不舍得的样子。

胜梅也管不了太多,叫上高浩一起往新生产线去了。

俩人从三楼的天桥上走了过去,那天桥是连接两幢大楼之间的桥梁,方便两幢大楼之间的货物输送,因为如果从一楼走电梯的话会耗多起码一半以上的时间。

过了天桥,有一个四米左右的大门,这个大门除开货物运输之外,还方便了各车间的人员互相走动,对于消防也有很大的疏通作用。

刚进门,就感觉那里面太过空旷,**千平方的车间里,才只安装了两条生产线。

胜梅说:“怎么这么大的车间,才装了两条生产线,感觉很不习惯!这车间太大了。”

高浩笑说:“你说你到底有多大的面子呀!一下子就让你照看这么大的车间,人家想来都来不了呢!”

胜梅笑骂:“这种面子不要也罢!也亏你还笑得出!调我们来这里是让我们受苦的,你以为是让你来享受的吗?”

高浩说:“笑不出?难道我要大哭?那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打工仔永远都不相信眼泪!只有永远都笑着,那些调你来的才解不了气!明白吗?再说啦,调我们来,还难说焉知非福呢!”

胜梅点点头说:“说真的,一个人或者多些磨难可能是好的,调我们来,多一些新的经历,说不准你能学习到更多人家学不到的知识,这未尝不是好事。”

首先到了胜梅的工作柜那里,胜梅把她自己的箱子放下来,高浩也“啪”一声把箱子重重丢到地下。

胜梅问:“你怎么啦?还是没有看开被人丢弃的感觉?”

高浩叹了口气说:“打工仔就是这样,总会被人嫌弃,但是这次被他们这样处理,真的很郁闷。”

胜梅边摆放物件边说:“你也别郁闷了!公司又没少你工资,也没有让你去做苦力,让你换个环境,你就当透透气吧。你很喜欢呆在谈主管那里吗?很留恋那里吗?如果是我,我感谢他都来不及!你没听说,他这人是个伪君子,表面上惺惺相惜,满口仁义,但私下里是最不择手段的一个了!”

高浩听了她这么说,当时就放下了心头巨石,不再纠结被人玩弄的心理。

但他想了解清楚更多,问:“为什么说谈主管是个伪君子?我以前曾听过肥佳说过,怎么现在又听到你也如此说!”

胜梅撇了撇嘴轻蔑的说:“嗯,反正我对这个伪君子没什么好感?有好事时他就喜欢出头,有坏事时就躲了起来。有很多传闻,都说我们整个生产部的主管加上李总管,一共有七个人,最工于心计的就算他了。但是又听说他在鸿沥厂的关系网可不差,厂长和他的关系不一般,也正是这层关系,很多人都不敢惹他。”

高浩不禁心中一惊,心想:这人在人事交际方面确实有一手,当初和嘉嘉的关系就不一般。果然,他竟搭上了陈厂长,果然是个老江湖的角色!

胜梅又说:“不但只是陈厂长和他的关系好,连许队长和他的关系也不差,听现在的传闻,他有欲取代李总管的位置意图。”

高浩不相信,说:“怎么可能!李总管那可是木经理的红人,哪里有那么容易取代他!再说了,李总管和谈主管关系还不错,就算他能取代,也不致于去抢自己交情深厚的兄弟饭碗吧!”

胜梅瞪了他一眼,说:“也就你这样认为!听说上一个星期天,他们在李总管的办公室里激烈的争吵,就是因为谈主管严重的抢了李总管的利益。至于是什么利益,就不知道了。有人说把我们调来新生产线,就是谈主管的鬼主意,但实际上是如何,就真只有他们俩个人才知道了。”

高浩不禁叫了起来说:“谈主管这招妙呀!真正是阴谋家呀!这可以叫做一举两得,第一个是可以帮木生一直口头上说的新生产线不良坏机多问题,可以借此在木生的心目中确立自己的地位;第二个是可以分得一杯庚。估计李总管气都气死了!”

胜梅说:“那还不气死!听说他们俩已经不再在一起了,以前差不多是形影不离,现在是远远见到都远远的躲开了。以前的兄弟,变成现在的仇人了!”

高浩摇了摇头,觉得这两人的关系突然发生如此巨变,心中感觉这太不可思议了!

生产线空无一人,只是远处的办公室里有几个人在闲聊。高浩和胜梅也乐得清闲,就无所不谈。

原来胜梅和成嘟不但是老乡,而且还离得不远,走路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胜梅问了高浩和她分手的原因,却听得胜梅不禁咋舌!

胜梅惊叫说:“阿浩,不会吧!你们竟因为一双女鞋而分手?你没生嘴巴吗?你可以和她说清楚呀!”

高浩说:“缘已尽,也没有办法,再说了,她也不会听我解释。”

胜梅问:“那你为什么放一双女鞋在床底下?那个女的是谁?”

高浩淡淡的说:“没有那个女的!女鞋只是故布疑阵用的,我并没有第二个女人!”

胜梅想了很久,也没想清楚高浩的话中话,说:“我不明白了,你既然没有第二个女人,那你为什么要备了一双女鞋放在房间里?”

高浩冲口而出说:“我不是备了女鞋放在房间里,我是把它放在房门口那里的。”

胜梅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尖叫了起来说:“我的妈呀,原来你是把鞋子放在门口,用来迷惑和拒绝另外一个女人骚扰你,你实话告诉我,那个骚扰你的女人是谁?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高浩没想到让她想到了其中的秘密,脸不禁红了起来,说:“没有……没有女人骚扰我!不说了不说了!”说完要转往其它话题。

可是胜梅不依不饶的笑说:“你小子桃花运不错哦,竟然还有其她的女孩子在骚扰你!可是这个桃花运可不好,害惨你们了!”

高浩没想到胜梅的理解能力这么强,自己只说把女鞋放在房门口,她就想到自己被其她的女人骚扰了!

他没想到的是,其实是没把对方是当成一个女人来想,女人对情事却是最敏感的。

第一五六章 水火

接下来的第八天新生产线才正式生产,在正式生产前面的八天里,高浩和胜梅都还算是忙的,因为胜梅要培训新的qc品质员,而高浩的工作更为繁重。

一天下来,一般只能接好两至三个测试架的线,从板线到组装线共有十一个测试架,单接线就花去了了他三四天的时间。

除开测试架的工作繁重外,新较机员的培训也不容易,有几个是各个工厂中高层人员的裙带关系,年纪大之外,还对电子产品一无所知,高浩无论如何教导都无法让她们能接受。高浩只好用文字写下来,让附加拉长自行监督和指导,他自己还要去协助组装线排拉去了。

这几天以来,冯大嘴对他还算好,没有什么刁难他,但是新生产线的组装线的科文,好象是个较野蛮的家伙。高浩才刚到装组线,就不停的埋怨个不停,说:“阿浩,你跑哪里去了?怎么一整天都没见你人影,我组装线也要有人管啊!”

高浩没好气的回他,说:“我可不是你组装线专用的,我首先要弄好板线的测试机架,才有时间来管组装线!”

那科文说:“你属不属于f2线的嘛?你属f2线的就要管到位吧,别半天都见不到你的人影,如果出了事,停了生产线,谁负责?”

高浩见这人太过野蛮和无礼,就有心和他抬一下杠,说:“你生产线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还没发现有机板到较机位呢!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帮你排工人的岗位吧!那你当科文的,岂不是要抢冯主管的位?你有问题可以去冯主管或者李总管那里投诉我。别在我这里说没用的。”

那科文一听,脸色暴红,大叫:“那好,我去找冯主管,我就不信,你不在我生产线管理,还变成有理的了!”

高浩大笑,说:“大哥,你请便!最好是去把李总管或木经理搬过来,我一定吓得直哆嗦!”

那科文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怒气冲冲奔向办公室,看样子是去找冯大嘴投诉去了。

胜梅从q3位奔了过来,问:“阿浩,你和这个大奸雄怎么了?别惹他,他就是一个流氓。”

高浩笑说:“他顶多就是一个假流氓,连过建强也不能耐我何!他又有什么本事,来威协我。他说我要随时看管他的生产线,那我不用管板线了!他就无理取闹的主。”

胜梅说:“他呀,应该也是买卖关系进来的,听说是李总管以前的下属,虽然说他和李总管也有这层关系,但还是花了不少钱买到这个职位,但从这几天来看,他也是个厉害角色,他本来的大名是吕千雄,他来鸿沥厂才不到两周,就给人起了个花名叫吕奸雄。”

高浩大笑说:“这花名起得妙呀,千奸难分!起这花名的学问不浅!”

胜梅涩然一笑说:“我也佩服起这花名的,怎么起得了这个好花名。”

正说间,冯大嘴的文员竹巧妹走了过来,轻声对高浩说:“帅哥,冯主管让你过去一下,吕千雄投诉你了!你要小心了!”说完就转身返回办公室。

高浩正要前去,给胜梅轻轻的拉了一下停了下来。

胜梅低声说:“这人说话很野蛮的,你要特别注意!我还听说他很容易暴怒,反正你还是有点准备会好些。冯大嘴对他也没什么好感,这一点你倒不用担心。”

高浩听完,就走向办公室,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在了。

那里有一排办公室,共有三个,冯大嘴正坐在右排办公室的正中间。

高浩走了进去,冯大嘴笑着说:“阿浩,你也坐下,大家好好说。”

吕千雄却说:“和他有什么话好好说的!刚才我问他为什么半天都没在f2线上管事,他却说在板线上忙,好象很有理由的样子。我的生产线可不要这样的生产pe,我要退货。”

冯大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不说话。高浩看到冯大嘴的不悦表情,心中就有底了,说:“看来我得叫你一声吕大人吕总管了!冯主管没有说让退货,居然让你说要退货了。也不知是木经理还是球叔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我在板线忙上忙下的,大家可以去问板线管理,板线较机员都还没有完全胜任,我就下来了,你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我听说,在鸿沥厂,科文和生产pe是一样的级别,但我就不明白了,你有什么权力要来管控我。”

吕千雄一时语塞,却仍然辩驳说:“好,我没有权力管你,那我问,我生产线有问题,你不用管吗?”

高浩讥笑说:“哈哈,吕大人,我试问一下,你是新进的吧,难道你不明白,f线是分f1和f2线的,我是同时管理俩条生产线的,你要让我同时看管俩条生产线吗?那好,你看四条生产线,我就不信你能分身!”

吕千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争辩说:“我不管,我反正今天已经超过两小时见不到你了,你可以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不每半个小时来看一下呢?”

高浩一听他这话,一下子也恼怒了起来,说:“吕总管,你真是位高权重哦,我要每半小时来向你报到哦。我想问一下,我的重心应该放在板线还是组装线?估计你也不懂。如果板线不管控好,多了坏机下来,到时你是投诉谁呢!再说了,你现在让我在你生产线上管看生产线,你是想让我帮你教工人装配呢?还是让我教调较员调较机器呢?但是刚才,我还没看到你排拉有排到调较位,请问,这和我有多大的关系?”

吕千雄答不出了,黑青着脸不作声了。

冯大嘴却说:“是了,吕千雄,你说说,你是想让阿浩教工人装配吗?”

吕千雄不满的说:“人家别的工厂,教工人装配,生产pe工程师当然也有份!”

高浩见他还不死心,更加大怒,说:“吕总管,教工人装配,生产pe工程师当然也有份!但如果把所有责任推给生产pe,那还要你的科文做什么!你赶紧回家下田好了。做什么科文!”

吕千雄也怒吼赶来,叫:“我当不当科文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管不了我!”

高浩瞪了他一眼,说:“这下说到你的心病了吧,你是科文,我是生产pe,我管不你,你管不了我,但好象今天是你越界在前吧。你这句话说得还算是人话,别乱管闲事,你我是平级,有事商量着来不行吗?别把你的意志强加给我!好吗?”

冯大嘴点了点头,说:“阿浩说的这话就对了,阿雄要顾全大局,让阿浩不管板线,到时你组装线坏机一大堆,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吕千雄再无话说,但脸色上还有愤愤的神色,高浩知道他野蛮惯了,不轻易接受得下目前的局面,就自己走出办公室去了。

第一五七章 报应

胜梅见他满脸怒气走了出来,就迎了过来问:“怎么啦?他怎么激怒你了?”

高浩怒声说:“tmd,这人简值就是土匪,野蛮到了极点!”

胜梅又问:“不用和他动怒!他说了什么?冯大嘴没说什么吧?”

高浩怒气未消,说:“tmd,他的意思让我每半小时到他组装线向他报到,好象他是主管一样,要向我发号施令!你看看,他现在排拉都还没到我的调较位,他就在一边悠哉游哉!好象这条生产线全部事情都是我的,和他没相干一样!这是什么道理!”

胜梅瞪着他,说:“阿浩,你这是干什么呀!和这样用钱买进来的社会流氓生气,你觉得值得吗?你大可不用理他,就让他投诉好了,看看他最后的结果。你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怕他会吃了你吗?”

高浩这才平息下怒火,说:“在鸿沥厂,还真难说,上到厂长经理,下到科文拉长,个个都是自私自利之徒,没有一个把公司利益放在首位,这样下去,鸿沥厂就成了空壳公司了,它危险了!”

胜梅撇了撇嘴说:“切!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现在所有的员工都只是保护自己的饭碗,其它的都和自己无关。要救鸿沥,只有他们高层才能做出改变,其他人都是私下里说说算了!该吃吃,该喝喝,把自己的本领学强才是正经。”

高浩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也对,我又何必杞人忧天!按这样发展下去,球叔就算是三头六臂,也难救鸿沥了!”

胜梅叹了口气说:“他想救鸿沥厂,除开在另外的地方开一家工厂了!如果从鸿沥厂随便挑一个中高层管理过去,估计也一样走鸿沥厂的老路。”

高浩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胜梅说:“我老公上一次和几个鸿沥厂的员工吃夜宵时闲话说过这个话题预估鸿沥厂的未来,鸿沥厂是难救了,算是烂透了!如果想保留她的‘努力不惜一切,满足客户要求’血液,就必须要在另外的地方开另一家公司了。”

高浩一拍大腿,说:“说得有道理!这里的赌文化和受贿文化已经决定她的归宿了!只有从头再来!”

胜梅说:“其实不只我们这样说,现在你随便去问普通员工,他们都知道鸿沥厂,只有从零开始才能有出路了!也只有中高层人员还在收受贿赂,迷在鼓里面!”

高浩苦笑说:“也不一定,他们应该也知道这道理,只是他们的目的是利益至上。工厂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如果公开消息另外开一间新的工厂,估计他们又是争个头破血流!全都抢着去新的工厂当老大,你信不信?”

胜梅笑说:“我怎么会不信,我信个百分之百!绝对不止信百分之九十九!”

终于排拉到了调较位,高浩就参与过去指导各个调较员的方法和注意事项,而且还细细的设定一些测试的范围,让各个调较员更加胸有成竹,调较起来更顺利更快捷。

接着就到了胜梅的qc测试位,有很多岗位都要接线,另外,也有些技术疑难待咨询清晰,本来这些和高浩没什么关系,但俩人同时调过来的,倒成了一对同患难的天涯沦落人,所以高浩帮她处理一些接线和技术支持问题。

胜梅见他肯帮她的大忙,心存感激的说:“阿浩,谢谢你!有空去我家坐坐。我老公一定很喜欢你!”

高浩假装很吃惊,说:“你老公怎会喜欢男的!别吓我!”

这句话引得旁边的几个qc品质员笑了起来。有个胆大的说:“她老公不会喜欢你!梅姐会喜欢你!”

胜梅一脸羞红,笑骂:“你们笑什么笑!等一下我把你们的嘴都扭下来!看看是胡说是不是很爽!”吓得那几个qc扮了个鬼脸,不敢再说话了。

高浩也脸红了起来,他不习惯被好几个女孩子围着说情事。

胜梅见他羞红了脸,就边忙边揶揄他说:“哟,一个男生居然被几个女生说几句就脸红了!我还第一次见,你不会和谁谁谁没怎么拍拖吧!”

高浩瞪了她一眼,笑骂:“你这人怎么啦?连这些你都问!”

他怕胜梅不依不饶的再问下去,忙和她说些其它的事转换话题。

高浩问:“是了,现在有我们以前生产线的消息吗?白冰和泉灵她们现在怎么了?”

胜梅奇了,反问:“阿浩,你不会看上我这两个小妹吧!你可别碰她们俩个,她们俩个还小呢!你可别动了歪心思啊!”

高浩不曾想她又绕回来情事,而且还说让自己不能动她俩个小妹,他的心里不禁有气,心里暗骂:还让我别碰你俩个小妹,她们早就要来碰我了!还说她们还小!

高浩只有阿金和劲秋要好些,其他的关系也不差,但好到交心那种程度的,还真没有几个,所以他较少回去,对u线的消息一无所知。胜梅却会经常回u2线看望以前的属下,因为她和一众qc感情本来就好,回去看看就顺便了解了一些情况。

胜梅说:“现在呀,u线很不平静,你听了也一定会有点解气。”

高浩骂了一声说:“呸,你好象把我当成一个喜欢幸灾乐祸的人了吧!我没那么小气!”

胜梅说:“是是是,你不小气。是我小气,行了吧。现在的f线呀,跟以前可不相同了。以前有一个叫高浩的帅哥在,那可是独占半边天。最近他们生产pe是个从修理升迁的新手,是用了一千大洋买的职位。但是,他的技术真不怎么样,f1板线调较的半成品到了f2组装线,听说有百分之三四十的都是坏机。嘉嘉埋怨赵铭,赵铭责怪新升职上来的生产pe,新升职上来的生产pe又没有方法,总是束手无策,到后来事情又到了谈主管这里,他又不能炒了新升职上来的生产pe。现在这事全成了鸿沥厂的谈资,背后都不知多少人笑到晕倒。更好笑的是,那边李总管跳了出来,他为了报仇,早迫不及待了,一会儿跑到生产线上责问嘉嘉和谈主管为什么这么多坏机,一会儿跑到木经理那里汇报情况。谈主管一时给弄得焦头烂额了!”

胜梅顿了顿,又说:“谈主管也该有这报应,后面还有更大的麻烦!以前他不是多次得罪关姐吗?这一次,关姐当然也不放过他,一天之内连发五次‘生产异常报告’,直接知会全厂各部门!这下好了,直接惊动了球叔!”

高浩心中一动,问:“那后来怎样了?”

胜梅笑着说:“后来球叔发下通告,让木经理在两天之内整改,否则进行行政处罚相关管理人员!虽然最终谈主管没有收到行政处罚,但已经让他名誉扫地了。他呀,真是报应太快了,你被调走才不过七八天,就发生了一件这么痛快的事!”

高浩心里也掠过一丝大快人心的感觉,但他有更关心的事要问:“那谈主管是用什么手段摆平这事的?按照这样下去,两天是不够的。”

胜梅说:“嗯,本来他是万万逃不掉行政处罚的,可惜的是,这就是他耍手段的高明之处,他让那个新升职上来的pe又掏了一千大洋出来,连请了阿菜平良等等几个老生产pe吃宵夜半个月,让他们帮着把坏机控制下来,这才免除了行政处罚。”

高浩叹了口气说:“这么奇葩的手段,估计也只有鸿沥厂才有人使得出呀!”

胜梅也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第一五八章 制作

高浩对分手一事还不能释怀,上班时还好,工作使他忘却所有。可是每次回到租住处,他都每每触碰到心底里的痛,往日情爱总把他煎熬得死去活来。看来没有长时间的光阴洗刷,是不能消除他内心的痛苦了!

他回以前的职员宿舍好多次了,空床位有好多,但没有清静一点的。上一次房管阿姨对他说,最顶楼有个大房,也就是以前高浩住的顶楼,可能最近几天会有最后一个人离职,那个房间将会空出来。阿姨说,说是顶楼,好处是较安静,但坏处就是在即将到来的六月,那里将会很热。

高浩想,很久没有桑拿了,蒸一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最重要的是要安静。

他走在傍晚的大道上,不经意的就到了以前的职员宿舍门口。他走了进去,阿姨也正好在。

房管阿姨见是高浩,就问:“阿浩,你决定要搬回来住?在这里住,住得肯定没在外面租住得舒服。而且要和女朋友亲近也没那么方便了,你要考虑清楚哦。”

高浩自嘲说:“女朋友?早分手啦!没有女朋友,还租什么房!”

阿姨从楼梯下的房管室内拿了一条锁匙出来递了给他,说:“这个就是最顶楼中间的房间,现在已经没有人住了。那里卫生清洁已经搞过,共有三张上张床,随便你自己选哪张,你选好后有空再来我这里登记。”

高浩拿到了锁匙,也不上去,主要是空房间,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他回到租住处,就直接把所有东西打好包,然后一件一件的把东西搬回刚要到的职员宿舍里,虽然东西不多,但也搬得他疲累不堪。本来只要他开口,肯定会有不少工友可以过来帮忙,但是主要他的东西不多,如果叫工友来帮忙,就未免小题大做了。

但是他这一搬,就彻底把和成嘟的缘份给堵死了!时过三个月,成嘟发觉俩人可能有误会时,就回来找过他,但见到人去楼空后,以为他已怨恨在心,就断绝了一切念想了。

高浩搬回职员宿舍后,就这么过了一周,他感觉一个人的日子太孤单,就去了电器市场上买了一台十四寸的彩色电视机回来。电视虽然小,但很适合放在床尾上,买得也不便宜,980元。

高浩想:nnd,98法国世界杯有看头了,但这电视也卖980元,是图吉利呢?还是定个高价让球迷贪图这个纪念数字呢?

电视买回来了,他才发现天线没买。

他随便用条铁线接了条室内天线,居然也能收到两三个地方电视台。看着电视,他这才彻底的把悲伤放下,晚上睡得也安稳了。

又到了周日,他想加装一条室外天线,正想出去外面买时,却发现阳台那里就有一条鱼骨天线,虽然有严重缺损,但好在还有个天线放大器。他重新接好试试,居然还能收到不少台,只是信号不强。

他记得以前在一本电子杂志上面看到过有关电视天线制作方法,而且上面还说过效果要比购买回来的普通鱼骨天线效果要好上不少。

他决定自己制作一个,有了电视,没有好的信号,那就等于看一个空四方框,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他到处找天线材料,在另外两张空铁架床底下,他找到了几个空易拉罐,还找了一根木棍。

但是材料还不够,现在还欠缺的是绝缘扎线,用铁线扎那可不行,那样做完全没有接收效果。另外还欠缺六个易拉罐,他又到了下面的楼层找到了四个,还欠两个。

反正口渴,买两瓶可乐喝就有了,这个问题不大,现在关键的是扎线问题,怎么办?

他想第二天周一再从车间里拿,这个东西不值钱,但太重要了!得马上拿些回来,要不晚上的英超直播就看不成了!这赛季的英超没有几轮了,正是最精彩的收官阶段。

他出来外面吃了个快餐,然后才进u2组装车间。他找到嘉嘉,让他帮忙找一把扎线。他拿到了扎线,正想出来,却在技术碰到了妙妙。

妙妙一把拦住他,问:“阿浩,你跑哪去了?我盘点好多条生产线的仪器了,为什么都不见你?你调哪条线了?”

高浩说:“我调到冯大嘴那里了,f线,那里是新车间,人也还少。现在只新开了两条生产线,听说现在除了我那生产线的车间外,其它楼层还全部都没开生产线。”

妙妙问:“新厂旁车间那里开生产线了?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高浩说:“不奇怪,我的新生产线开得太急,仪器要得也太急,直接是从车上直接搬到生产线去了,还没有盘点票。让你偷懒了,你有空去盘点一下。”

妙妙见他一本正经的说话,不象以前那样三句不离开玩笑,觉得有点奇怪,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询问,她哪里知道高浩最近的心路历程变化太大!

妙妙说:“我现在正是想问你,你生产线在哪,这几天就要去找你盘点了!今天星期天,不烦你!来,带你去看看别人赌博。”

高浩忙摇手说:“别!我不喜欢看人家赌钱!我要回去装天线,世界杯快来了,我刚买了电视回来!”

妙妙笑骂:“怎么不买电脑?买电视有什么好!你买电脑我就常去你宿舍玩玩!”她刚说完,才发觉这话太敏感,可是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一张脸就红了起来。

高浩没在意,回答说:“我又不会玩电脑,买了,也是放在一边!不买!”

妙妙心中终于吁了一口气,但又有点失望他没有听到。

高浩回到宿舍,把旧天线拆了下来,把原来的全部振子拆掉,然后再把易拉罐对称的按原来的振子排列,在两边做了三对副振子,接着他把接收主振子拆掉,也替换成了易拉罐,而且两边各两个,两两面对着背,这样贴得更紧更吻合。

而幅射板完全不变,还按照原来的旧天线一样。

最后他把馈线接到主振子那里,他用两个保留有易拉罐拉耳在那里,因为那里方便接线。这是个绝妙的利用,他早已经想到这个方法了,只是到现在才使用而己。

他把放大器的电源打开,电视的画面果然要比原来好多了,只是还有点雪花,但没有大碍,他把电线移到阳台外面,然后转动方向,较果很不错。

他躺在床上美滋滋的看着电视,这真是一个很好的制作体验和欣赏电视体验。

忽然一阵风吹来,阳台里的新制作的天线哗啦啦的乱响,信号忽然就不稳定了起来。他跳了起来,又到处找了几根短木棍,然后用扎线把木棍扎紧在天线架上,接着他再把各个振子扎到木棍上面,而且是扎得死死的,风吹都纹丝不动。

他再微调整了一下天线方向,直到接收效果达到最佳为止这才罢手!

他休息片刻,就趟在床上看电视,电视小,但电视画面好清晰,这是他想要的。

第一五九章 新局

自从买回了电视,高浩才慢慢从情伤中跳了出来,他搬回公司职员宿舍,同时也摆脱了白冰的纠缠。虽然白冰已经收敛,但他还是怕她哪天旧情复炽,又会过来烦他!他对白冰始终只有兄妹那种感觉!

另外他听泉灵说起过白冰和姚文选的发展情况,原来他俩并没有象高浩那次和成嘟一起在街头见到的那样。那一次,白冰只是尝试和姚文选发展一下,但后来发觉真的没有爱的感觉,就断然拒绝了姚文选。

高浩想:白冰还真是个敢爱敢狠的辣妹子,她喜欢就不顾一切,不喜欢就马上决绝。她的性格决定她不拖泥带水,这也是高浩搬回职员宿舍的原因之一,他担心她会乘虚而入,如果她再来强行求欢多几次,还真说不准会不会沦陷在她炽热的情感之中!想想她火热的情感,高浩就感到后怕,她可是一个很容易引男人犯罪的小辣椒小美人!她的身体有种说不出诱惑,有时还是会让他莫名的面红耳赤起来!

那么,姚文选呢?他到底去了哪里?已经差不多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了!这小子,人长得精瘦精瘦的,一看就是个聪明能干的人,但可惜的是,他的聪明能干,全投入到赌博两字上面!说起赌博两字,高浩又不由想起另外一人,那人就是平良。

可以这样说,平良和姚文选都好赌都是赌博好手,但却截然不同,平良是数据研究能手,采集数据非常有一套他个人独有的思维,对**彩方面特别有研究心得,要不也不会中了一期原子弹。但是对于赌三公和其它,那不是他的优势,他只是沉迷而已!

而姚文选,这人对数据一点兴趣也没有,胆子却特别大,他的特点是,他会把所有的听到和看到的,集中起来,然后用他的敏感度对这些所见所闻加以提炼概率,这往往就是他的赢面要比别人大上不少。对于赌博来说,胆大就是一大优势,这在很多有关赌戏电影里面都有说到。在现实里,一个胆大的和一个胆小的赌钱,也往往就是胆大的赢面要大。在什么情况下胆小的才会赢呢?那只有在一盘定输赢时,还有运气好时才有可能赢。

所以说胆大在赌博里面很重要,高浩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对赌钱一直很谨慎,谨慎得近乎胆小,这个就是他不喜欢赌钱的原因。

姚文选的胆大,是当初高浩想和他拍档拆李总管台的原因,他投入资金近乎疯狂,而这个是拆台的最重要的前提,因为投入小根本就不能伤及李总管和赵云峰的筋骨。

在拆了李总管的台后来,高浩打听到他的资金来源,他居然也全是在鸿沥厂内部同事借的!可见他的人脉圈子也不小,即使这无关他的人脉圈子,那他能来鸿沥厂短短的几个月能借到这么多钱,那也说明他的活动能力很强。可以这样说,平良的数据和姚文选的活动能力,是那一次让李总管和赵云峰拆伙缺一不可的。

可姚文选最近去哪了,不得而知。

高浩返回以前的板线车间,他找到平良,问:“姚文选那小子去哪啦?好久没见过他了。”

平良笑说:“他呀,爱情不得意,又无处可赌,他都懒得出去外面转了。听说他天天都呆在成品仓那里,除了偷懒睡觉,就是找成品仓里面的美女聊天了!哪还记得有你我!”

高浩笑骂说:“这小子,天天都记得赌赌赌!不赌会死吗?”

平良瞪了他一眼说:“你还真别说,不赌那真是生不如死!这下好了,现在想赌都赌不了!现在没有人敢做庄家了,个个都怕死!个个都怕原子弹!一个不小心就会给炸得体无完肤!”

高浩笑说:“良良,这样吧,你去做庄,到时你就财源滚滚!好快就成了地主老财。”

平良拼命的摇头说:“有你和姚文选在,打死我也不做庄!”

高浩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还真看得起我们,谢了哦!”说完就离开了。

高浩从板线下来,直奔成品仓。

成品仓有十几间客户验机房,这些房子在客户来验机时就是验机房,没有客户时就成了qa抽检房。

高浩一路寻了过去,果然在倒数第二间房找到了姚文选,他也果然在和一个穿着红色工衣的女qa抽检员在聊天。

姚文选见他找自己,感觉有点意外,就问:“浩哥,你有事找我?”

高浩笑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听平良说你可能在追女孩,果然是哦!“

姚文选不好意思的说:“唉,一言难尽!小辣椒对我不感冒,我只好另找一个。”

高浩笑说:“成功了没有?可以发糖了没有?”

姚文选讪笑着,说:“没没有,哪有这么容易!这些小娘们个个都精得很!”

高浩又问:“是不是现在没地方赌了,闷得慌?”

姚文选一听“赌”字,马上兴奋了起来,双手不停的搓着,也不答高浩,问:“是不是哪里又有地方赌了?最近真的太平淡了,这样的日子好难熬!快告诉我哪里有人赌。”

高浩早就知道他最关心这事,就低声说:“上周日我经过技术部那里,那里就有人在赌,但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你周日去各处走动一下,应该可以知道。你去探探,看看是谁开设的庄。如果有,安全的话你可以大开杀戒,特别是李总管。”

姚文选想了想说:“应该不是他,如果是他,估计有很多人都知道了。”

高浩却说:“不一定,可能他是惊魂未定,现在只是小试牛刀,不敢太声张。”

姚文选点了点头,说:“好,我到时去看看,如果是他,又没有厉害的帮手,我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可是他又想了想,说:“我觉得先让他做大了,后面咱们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高浩一惊,感觉有些不妥,就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等后面才杀他个片甲不留?”高浩担心让李总管壮大了,到后面就很难收服他了!

姚文选却说:“这是个新布的局,刚开始就使手段,他会惊觉,那样我们更收服不了他了。放心啦,我自有办法。”

高浩听了,心想也有道理,就点头答应了。

但是他的心深处,总感觉有点不妥。毕竟让赌风再次燃烧起来,后果没有谁能想得到。

他看着姚文选眼中的那种对赌博的期待,就感觉他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从最近的交往来看,他明显和自己还不是一条道的人,只是曾经有过一段共事的经历而已。

说实话,他和姚文选彼此间互相利用还多于道义,毕竟还欠缺一段共患难的经历。

第一六零章 赌瘾

这晚,高浩加班到八点多就下班了,走时他交待胜梅安排帮忙打下班卡,现在可不象以前在u线时那样了,那时嘉嘉对自己很好,基本上不用自己说,他早已经安排人员帮高浩处理打卡事宜了。

可现在的f线,是一个和自己水火不容的吕大雄,高浩根本上就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一碰到说话,说不了三句,就差不多剑拔弩张了!摊上一个没事找事的人,没有很信任的人,还真不能交待这样敏感的事给他!

高浩回到宿舍,冲完凉洗完衣服,就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他边看着电视边看着世界杯转播表,球迷们的节日马上就要到来了。

看着看着,困意袭来,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在打牌,虽然出牌力度不大,但还是惊醒了高浩。

高浩睁开眼睛来看,见有三四个人在打牌,其中姚文选也在。

姚文选见他醒来,就说:“浩哥,对不起!吵醒你了!”

高浩知他赌瘾大,说:“没关系,别吵太大声影响到我看电视就可以了!”

高浩也不再理会他们,又自顾自的看自己的电视,看着看着,他又晕晕沉沉的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时,却是十一点多了,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浑浊起来,原来是有人在抽烟,而且人越来越多了。

高浩坐了起来,看了看聚赌人群,他吃了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二十多人。

高浩不敢责骂大家,因为这里不是自己私人空间和地盘,他只能把电视稍为调大一点声音,以消除聚赌人群对自己的影响。

“快点把牌开出来让大家见一见吧,不要躲躲缩缩,迟早都是要开,爽快些!”高浩一惊,那声音自己太熟悉了。

高浩走了过去,直往里面看,那人正是吕大雄。

高浩又看了看,姚文选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高浩和他交峰不少,口舌之争差不多天天都有,虽然高浩并不输他,但有时说的话也让高浩挺难受。所以,他的声音,高浩很轻易就听出了。

有人却顶撞他说:“我就是要慢慢开,牌在我手上,你管得着吗?”高浩定眼一看,却是李总管。

按理说,李总管是吕大雄的上司,吕大雄本不该又不敢说话得罪李总管才对,但李大雄却是那种唯我独尊之人,哪管你是天皇老子!

高浩暗暗好笑,心想:终于有人可以治治这个无法无天的小矮子了!对,这两人就应该互咬上一阵,也省去自己去找他们的麻烦。

李大雄知他是主管,也不敢过分的迫他,说:“李总管,这里这么多人,出千是出不了的,你紧紧的捂着也没用,爽快一点,何必耽误大家时间!”

李总管干笑了几声,说:“你急?我不急,你急你出,我不紧慢慢出。”

他慢条斯理的用一张底牌盖着另外两张牌,一点一点的搓着牌,当时气得吕大雄无计可施。

其他人都是散户,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有干等!

突然,李总管的手在空中各自散开,然后大喊一声说:“九点!”

绝大多数的人都脸色铁青,把牌一推,叫:“tmd,真倒霉!”

吕大雄脸色死灰,骂:“李总管,你能不能和大家一起开牌?这样不公平!不能这样赌!”

李总管笑说:“我现在习惯慢了,你也可以慢慢来!大家可以随意!觉得不爽的,可以回家陪老婆睡觉,我这里不强求。如果想继续爽的,又不想跟我玩,那么,就自己做庄找上几个陪你玩。”

说完,他又让旁边的跟班发牌。

那个小跟班,高浩也认识,是k线的科文,名字叫杨柳青,他人长得瘦瘦的,却也不高,做事极低调,很少到处走动。

又赌了几盘,庄散互有输赢,吕大雄却连连败北,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大了。他脸色更加涨红,气喘连连,眼见心情因为输更加受到影响。

凡是赌博的人都知道,参赌者都是越暴躁就会越输,却又是越输越易暴躁,他这可是犯了参赌者的大忌!他这样不但让其它参赌者不肯接受,他自己也会更容易输。

他接连又输了几把,气得自己嚎叫了起来,骂:“tmd,今晚运气怎么这么差!连续来了几次两三点!”说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有几个人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就用不满的眼光看着他。

有和他好的拉了拉他,对他说:“你就不要再赌了,等运气好了你再来吧!走走走!”

那人知道他这样下去,很容易和其他的赌友发生冲突,就拉着他走了。

转眼就差不多要到深夜十二点,人群却依然没有散去,不但如此,还有几个杀得更加眼红,声音更加大了。

高浩走了过去,对李总管说:“李总管,大家声音太大了,等一下给保安部发现,就不好了。”

李总管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却也提示大家小声说话。

高浩也知道,保安部对他没有影响,因为许队长和他关系不错,不会为难他。但高浩也知道,在自己房间里赌钱,肯包容他们就算是给面子了!如果到外面打个电话报警,那他们的麻烦就真的不小。

高浩见他们有所收敛,也就不再理会他们,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来。

门外却忽然又闯进一个人来,高浩吃了一惊,因为来人又是吕大雄。高浩心内笑骂:nnd,这人的赌瘾不是一般的大,去而复返,看来还没赌够!

吕大雄又钻进人群,又要一份牌。

旁边有人笑问:“吕大雄,你怎么又跑回来啦?是老婆不让你上床?”

人群里有不少人笑了起来,连李总管都嘻嘻的笑了几声。

吕大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倒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所以又过来再赌上几盘再回去睡。”

杨柳青笑说:“就是嘛,再赌上几盘,赢了,就好睡了!”

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又各自开始看手里的牌。

果然,吕大雄连续赢回几盘,他一下子就兴致勃勃了起来,两只眼睛直冒金光。

李总管却突然说:“柳青,好了,好晚了,我们不赌了,明晚再赌,把东西收拾好。”

吕大雄却制止说:“李总管,这么快!不要见我运气好了就不赌哇!这样做那可不行!”

李总管却不理会他,说:“明天还要上班,明天再赌,我又不会走,你要复仇,时间有的是!”

吕大雄有点不服气,但也不敢发作,只好说:“那好吧!我们再赌最后三把!谁赢谁输都回去睡觉!三公很快的,不会超过五分钟!”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李总管只好再让杨柳青把牌发下来。

可是李总管第一盘三公通杀全部,第二盘七点也赢了很多人,而第三盘又是三公!这三盘让吕大雄刚刚赢的片刻间化为泡影!刚刚赢的又回到李总管的手上了!

吕大雄又涨红了脸,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好低着头,失落的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跟着离开,片刻之间,房间里就只有高浩一人了。

第一六一章 World Cup

世界杯转眼便已来临,6月10日就是开幕式,高浩很早就打开电视机。

到了晚上11:30,终于迎来了久违的世界杯开幕式。

首次亮相的是上届世界杯冠军巴西对苏格兰,整个过程就是自己想象中的结果,仍然是实力最强的巴西队胜出,但巴西队的罗纳尔多并没有进球,高浩就未免有点失望了。他多么想看到这个巴西球星能用单刀或者用他的爆发力为巴西队和喜欢他的球迷献上奇功。

九十分钟的比赛虽然合理,但过程并不算精彩。高浩想,不精彩或者另有原因,那就是自己独自一人在看。以前在学校里,那里有自己业余足球队。虽然说是业余,但对足球却很热爱,上届美国世界杯,他和那十几个队员差不多一场不失的看完,那时,没有啤酒,却有茶水,还是看得个个兴高采烈。

而这一次,万众属目的世界杯,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看,那未免有点落寞了!以前的队友全都各奔东西了,自己也因为梦想而加入到打工大军里面来了。

高浩又连看了好几晚,都只觉得太过无聊,没人陪着看的日子真不好,那些常来房间里赌的人对世界杯一点也没有兴趣,只是瞄了一眼,就围过去赌三公或十三张了。

又过了几天,到民6月15日晚上九点,英格兰对突尼斯的比赛正在进行,高浩一边吃着花生和喝着啤酒,一边看着。这场比赛较早,所以吸引了不少中国的球迷通过电视观看,有报道说,这场比赛将会有不少的中国人观看,因为时间早,不会影响绝大多数人休息。

高浩正看着,有人问:“浩哥,你喜欢看球赛?”

高浩转过头,见是姚文选,就说:“嗯,我是个球迷。世界杯可是我的大餐,不看就可惜了!”

姚文选有点疑惑,问:“这个足球呀,有什么好看?无非就是十几二十个人追着一个白色的东西跑而已,我没发觉得他好看!”

高浩没好气的说:“你不理解它,当然觉得它并不好玩!但你想想,这个可是全世界最大的运动,好不好看就不言而喻了!世界杯就更不用说了,全世界的球迷都为之疯狂。每四年一届,那可是球迷们最好的大餐!”

姚文选又说:“那为什么我们中国好象没什么人参加这项运动?平常时也没怎么看到有人踢。”

高浩瞪了他一眼说:“中国参加这项运动的人也不少,只是参与的人口密度太小,再加上设施条件跟不上,没有形成梯队建设,有这方面有不少专业人士,却没有资金支持他们;有资金的人又不相信这些专业人士,都希望直接能拿个世界冠军!但是,那怎么可能!人家英格兰,它是足球的鼻祖,它发展职业足球已经一百多年,但是到现在举办了共十六届世界杯,它也只夺得过一届冠军。”

姚文选惊异的问:“不会吧,那中国呢?现在拿过冠军了吗?”

高浩不禁苦笑,说:“中国拿冠军?再过100年也不一定能拿!能进入世界杯决赛圈再说吧!直到现在,十六届世界杯,还从没进去打过决赛圈!”

姚文选不禁大失所望,说:“唉!怎么中国这么多人,也进不了打决赛?”

高浩不禁失笑说:“不是打决赛,是打决赛圈,共有三十二支球队,要打三十天左右,才能打最后的决赛争冠军!”

姚文选这才恍然大悟。

高浩和他说着说着,又有人走了进来,看见他们在看足球比赛,都围了过来看。

接着姚文选又边看边问比赛规则的问题,因为他从没看过足球比赛,所以总看到不明白。

高浩不停的解释着他提出的问题,有时还加入一些有关足球的趣味故事,直听得他和另外几个围观的人津津有味。

站着围观的有人问:“阿浩呀,那你猜,这届世界杯最终的冠军会是谁?”

高浩想了想说:“这真不好猜,但一定要猜的话,我较看好巴西意大利法国德国,英格兰和阿根廷虽然也是热门,但我不看好它们。它们的配置还不足以夺冠。”

姚文选半开玩笑的说:“是真是假呀?不会骗我的吧?”

高浩斩钉截铁的说:“我敢保证,冠军不会脱离这四支球队!”他话音刚落,心里面就后悔了,因为他深深知道,足球是圆的,任何可能都会发生。

姚文选见他说得信心十足,就从口袋里拿出纸和笔记录了下来。

高浩问:“你这是干什么?记下来有什么用?”

姚文选忙说:“没什么,我只是记下来,到时印证一下是否准!”

高浩碍于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说:“肯定准!巴西是进攻能力最强的,意大利和德国则是防守最好的,法国却是东道主,进攻和防守都不是太突出,但中场配置不差,有齐达内压阵。巴西的防守现在还不明,但它的进攻可以减小防守压力;意大利和德国历届世界杯的成绩都要几乎比预想的要高,所以他们也不容忽视;法国,我也担心他防守,他的守门员巴特斯可不太稳,常常会有黄油手,往往吓死人不偿命。”

站着围观的有人问:“什么叫黄油手?是涂了黄油的手吗?”

高浩笑了笑说:“正是。涂了黄油的手会怎样?肯定是接不紧球啦,人家踢了球过来,他本来可以接住,但他的手好象涂了黄油一样,球就从他的手上滑了进自家大门,你说怕不怕!”

姚文选大笑说:“不怕!对手当然不怕,高兴还来不及呢!怕什么!”说完,几个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高浩感觉这气氛象极了以前和队友们一起看球的日子,不禁坐了起来,说:“对对对,他的对手不怕,是自家人怕!”

姚文选忽然说:“咱们就赌上一盘好不好?你买这四支球队拿冠军,我却买不是。怎么样?”

高浩一惊,说:“你明知我从不赌的!”

姚文选却说:“没关系,咱们不赌钱,只赌几瓶啤酒,这样吧,以后凡是有十一点前的比赛,咱们一起看比赛,一直看到决赛,所喝的啤酒谁输谁给钱,怎么样?”

高浩觉得是个不错的提议,最起码有人陪自己看比赛了。他向姚文选点了点头。

姚文选转头问:“你们想不想赌上几瓶啤酒,一起看球赛听说挺过瘾的!”

那几个人本来也是赌鬼,当然也加了进来。

第一六二章 心窗

又到了周六晚,杉杉吃完晚饭,就一人走出西大门口。以前这里乱哄哄的,经常有些混混流氓在这里闹事,经常弄得人心惶惶!人们从这里出来,都会不由自主的东张西望,都担心一不小心就给过建强他们盯上,那麻烦就大了!

鸿沥厂的人从这里出来,一般都不敢独自一人走下台阶,没有个伴那可真不敢走出去,就算敢走出去也象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杉杉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大家一不偷二不抢,为什么却偏偏个个都象小偷一样摄手摄脚的走出去,那个滑稽的样子想想就要把自己笑喷。

好在后来高浩团结了不少以前被敲诈勒索的工友,一举把那群流氓给全端了,要不到现在工友们还是活在忐忑不安之中。传说中说得很神,说什么高浩一人就干倒了混混们的四大金钢,又说什么他和混混们的头头也干了一架,打得那个姓过的跪地求饶!杉杉知道这些传说并不全可信,却也情不自禁的有点崇拜他。

杉杉的心中一下子给高浩的跳了进来,当时脸就红了,一颗心“砰砰”乱跳了起来。自从那次的在他那里留宿以来,就发觉他时不时会走进自己的心中,不时的让她心惊胆颤!她知道自己从那以后,自己的心窗就不再是紧紧的关闭着的了!

但她感觉心窗被无意中打开,却使她自己更加坐立不安,更加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再加上那晚惊天动地的同卧一床,还不知不觉的献上自己的初吻,想想就觉得自己的这些经历太过荒唐!她想到此处就更加心惊胆颤,她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自己都听到自己的急促的喘息声了!

她好想把自己的心窗轻轻关上,可是她试过好多次,都徒劳无功!她越想关闭它却越感觉更加心慌!她可从没试过这种力不从心的事,按照这样下去,自己终将无法自拨!

她正痴痴想着,一抬头,她又吃了一惊,原来前面就是高浩租住的地方!她居然又鬼使神差的来了高浩的住处!她感觉自己全身火辣辣的,竟然没有一处是清凉的!她转过身来想离开,可是有个声音让她上去看看,即使看上一眼也好!

她的脚步辗转了好几次,最后她才决定上去偷偷看上一眼!她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才上到高浩的住处,可是她一眼看到门口那冰冷的锁,她的心就跟着冷了下来。那把锁并不是以前高浩用的那把,现在的这把是黑色的,而以前高浩用的是白色的!

很明显,这个房间已经换了主人!她忽然感觉心是空落落的,因为她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因为很久已经没有见过他了!莫不是……莫不是……他辞职而去了?

她急得直想哭,可是她怕看到白冰冷冷的神情,就一口气跑下楼来,跑到偏僻的地方,望望四下里没人,这才哭泣起来。她发觉那时不应该小气得还没有等高浩的身体恢复,就不再去看望他,想想他双脚的伤痕,还有他高烧时昏迷不醒的惨状,就不停暗暗的责备自己。

还有一个她不愿意发生的事是,她好久没看到高浩了,最近她发现u1生产线上多了一个科文级别的新人,她估计那可能是生产pe,当时她就想:来了个新的生产pe,那高浩呢?他不会怎样了吧?

当时她绝不相信他会就此的被辞退或者给炒了鱿鱼了,但现在想来,那并不会不可能,而是完全有可能!因为打工者的命运并不会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是握在当权者的手中。

在她日常生活中早已耳濡目染,她听闻过高浩好多故事,知他就是个不畏强权的男子汉,但也因此会得罪不少上司,按这样来看,他被辞退或者给炒了鱿鱼,那就顺里成章了!

她忽然感到自己无依无靠了,竟伏在地面上哭了起来。

过了好久,她才停止哭泣,然后慢慢从原路走了回去。她才走了三百步,感觉有点累,抬头一看,发现到了鸿沥厂门口,那里有个小百货商店,门口有张小桌子,她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这时有两三个人走了进去,好象也是穿着鸿沥厂的工衣。

有人说:“买啤酒还是买白酒?还是买可乐?”

另一个人说:“当然是买啤酒!象高浩这么豪爽的人,当然是喝啤酒!我还没见他喝过白酒!”

杉杉一听,惊叫了起来,大声问:“什么?高浩?他在哪里?”

她的声音一出,不但吓到了买酒的几个人,更吓到了她自己!她没想到自己竟敢这么大声的叫高浩的名字。

那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姚文选他们。

姚文选见是个小姑娘,却又穿着鸿沥厂的工衣,就问:“你是鸿沥厂的?要找高浩?”

杉杉涨红着脸,腼腆的说:“是的,我要找……找他,不知他上一次生病好了没有?现在也……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姚文选见她年纪虽然还小,却眉目清秀,颇有几份姿色,不禁叹着说:“高浩这小子到底哪里修来的福气,凡是接近他的女孩子,个个都漂亮极了!这小子不介绍个给我,我要杀了他。”

杉杉见他赞自己,脸色更加羞涩,低着头不敢说话。

姚文选他们买好酒,付了款,就往职员宿舍的方向走。

走了十几步,却不见杉杉跟来,就转过身来看,见她站在那里兀自不知如何是好,就笑着叫:“小姑娘,走哇!你不是要见高浩吗?”

杉杉一颗心又急促的跳了起来,但见他们催促,只好跟了上去。

上到宿舍顶楼,姚文选叫:“浩哥,酒来了,美女也来了!快快起来迎接!”

高浩原本是半躺在床上看着世界杯的,一听有酒和美女来,忙坐了起来。

杉杉红着脸转了出来,倒着实的吓了高浩一跳。他不清楚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更不知道她刚才在外面哭得死去活来。

高浩颤声问:“杉……小妹,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杉杉不敢把自己去他以前的住处找他的事说出来,只说:“我……刚好在小店那里坐,听他们说起你,所以……所以就跟来了!”

她说完这话,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姚文选笑问:“浩哥,这个小姑娘,我怎么没见过!”

高浩也只好笑着说:“她呀,其实是我的私人医生。前段时间,我身体不好,是她照顾我的。”

姚文选不禁惊讶,说:“不会吧,这么小就会照顾人,当老婆不错。”

杉杉听了这话,羞得捂着脸,把身体转了过去。

高浩明白她年纪轻脸皮薄,经不起人家说这些,忙说:“别说这些!人家很害羞的,嘴下留情!”

大家都望向杉杉,果然那脸红到了耳朵,血红欲滴!

第一六三章 劝酒

有人到隔壁拿了几张小矮凳和椅子过来,然后大家分别坐下,杉杉却坐得远远的。

比赛早已经开始,这场比赛是8:30分开始,比赛双方是亚洲区的日本和欧洲区的克罗地亚队,这场比赛早已开始了半小时。

一起来看比赛的有个较肥的职员问:“一场比赛下来,到底要踢多久?我感觉他们都是踢得磨磨蹭蹭的,不大好看。”

高浩笑说:“足球比赛就是如此!主要就是踢的时间太长,往往踢的就是耐力和体力,当然不排除技术更重要,但耐力和体力也不可忽视。一句话,足球就是比拼技术体力耐力,还有运气和各种因素。它的比赛分为上下半场,共90分钟,上下半场各45分钟。如果到了淘汰赛,90分钟内如果打平,还要加时30分钟。但现在有点不同,加时如果某一队进球,那这个球就是制胜球,叫做金球制胜球,也叫做突然死亡法进球。”

杉杉低声笑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就你啥都清楚!说得好象自己是个百事通一样!谁信!”

姚文选也笑着说:“就是!你乱说一通!说得好象跟真的一样,谁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就算你在糊弄我们,我们也只有信的份!”

说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高浩没好气,说:“唉!跟你这班足球文盲说足球,那就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杉杉又抢着说:“足球文盲总好过足球流氓!我们不懂可也不装懂!象你这样的,还倒真有点象足球流氓!明明也不懂,却东扯一段西扯一片,明明就是把我们当小孩子耍!”

说完,她闪得远远的,她怕高浩冲过去惩罚她。

可是高浩也不追过去,倒奇怪的问:“咦!你怎么知道有足球流氓?”

这次轮到杉杉怔在那里了,疑惑的说:“我胡说的!真有足球流氓?”

高浩说:“还真有足球流氓!尤其以英格兰和德国的足球最为著名,他们经常在赛场内外寻衅滋事、扰乱球场和公共秩序,而且还危害社会安定。国际足联经常呼吁各个国家大力打击足球流氓,但到现在足球流氓还是很猖獗。”

杉杉又狡黠的说:“你就继续的胡说吧!反正你说错了,我们也不知道,就当我们是小孩子的胡说八道就可以了!”

高浩给她抢白了无数次,却又不好意思的发怒,只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你不是小孩子又是什么!小小年纪,以前胆怯怯的,现在倒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气人了!”

杉杉见他瞪自己,却抿着嘴轻笑不语。

其他人见这个小女孩牙尖嘴利的,说的话处处都是冲着高浩而去,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姚文选边笑边开了两瓶啤酒,说:“来,大家边聊边看比赛边喝酒!”

说完,他把酒倒到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碗上面,然后让大家自己端了。杉杉却仍然坐得远远的。

姚文选端了一碗过去,说:“小妹妹,你也喝一碗,难得大家高兴。”

杉杉摇摇头,双手把嘴捂得死死的。

高浩笑说:“你都针对我说了这么多,好应该喝上两杯解解渴。来,喝!”说完,他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杉杉知道他对刚才对他的抢白有报复的用意,忙说:“我不喝!我一喝就醉!我不喝!你不能公报私仇!”

高浩笑说:“我没有公报私仇!只是让你解解渴!听话哦!”说完,他接过姚文选手上的酒,明显是她不喝,就要用强的意思。

杉杉终于怕了,心想早知道不要抢白他了!听说这人认真起来很疯狂,要不那些混混也不会栽在他的手里!

她心里惊慌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伸手接过酒碗。

她央求着说:“我从没喝过酒,别迫我喝!”

高浩笑说:“那可不行!一定要喝!难得大家开心!”说完,他走到她右侧,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拿着碗轻轻推到她的嘴边。

杉杉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她就感觉一阵晕厥,全身早已没了力气,嘴巴不由自主的张了开来。

酒除除的流经她的喉咙,进入她的身体,她慢慢的感到有点晕厥。她喃喃的说:“不行的,我喝不了酒的!”

高浩笑说:“不怕!才一杯,不会醉的!”他放开她,然后回到自己的床上,也端起自己的碗,说:“大家一起来!为世界杯干杯!为我们的节日干杯!”

大家“乒乒乓乓”干了起来,转眼就喝空了几瓶。

高浩又说:“这个日本队踢得也不错,队中有个中田英寿,他是日本队的灵魂人物,按照现在这样下去,还不知是谁赢呢!”

转眼上半场踢完,大家又吆喝起来要喝酒。高浩问:“林小妹,再来一杯如何?”

杉杉晕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说:“不要,我不喝了!”

高浩笑说:“只喝一杯有什么意思!好事成双!再来一杯!”说完,他又倒了一杯到杉杉的碗里。

杉杉怕他又要用强,只好乖乖的又把酒喝了,喝完后却不停的干呕起来。

大家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喝着酒,一边天南地北聊着,竟然有两三个人赌比赛结果。

高浩知道鸿沥厂的赌文化,动不动都是以赌解决问题,也就不在意。

比赛忽然风云突变,克罗地亚的的球星苏克接队友的左路传中打入一球,时间来到了76分钟,这可是个不大秒的时间点,好在日本还有时间和机会。

高浩又说:“这个苏克可不简单,他是世界上最出名的俱乐部皇家马德里的球星,如果这场比赛克罗地亚赢了,那克罗地亚就基本出线了,而日本就要被淘汰了。”

刚才赌日本队赢的不禁叹息,而赌克罗地亚赢的不禁拍手相庆。

姚文选向高浩打了个眼色,低声说:“你的林小妹醉了!她都不和你抬杠了,你看看,今晚你得和她同床了!”说完,他捂着嘴笑了。

高浩望向杉杉,她果然靠着另外一张床边在摇摇欲坠,高浩轻轻走过去,双手扶着她,把她扶到床边,然后把她推到床里面。

杉杉已经醉得昏昏沉沉,不禁酒力的卷缩在床头的角落里。

其他的人个个都用暧昧的眼光看着高浩,高浩也不好意思起来。

比赛终于完场,其他的人渐渐散去,这下轮到高浩发愁了!他不知应该怎样处理跟前醉着酒的林杉杉。

他伸手去轻拍杉杉的香肩,轻声叫:“喂,小妹。你真醉了吗?”

杉杉睁开猩眼朦胧的双眼,轻声埋怨说:“我都说我不能沾酒!你却偏让我喝,这下我都全身无力了。”

她四下里看了看,却发现自己躺在高浩的床上,一下子脸就红了起来,忙挣扎着要起来,耐何全身无力。

高浩伸手去要扶起她,她却敏感的又往里面躲避了开去,高浩只好缩回手。

杉杉挣扎了好久,才下了床站了起来,就一个踉跄倒向高浩的身上。

高浩伸手要扶她,可她用力一推,叫:“别碰我,离我远点!”

高浩尴尬的摆摆手,说:“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杉杉摇摇摆摆的说:“不用,我自己能走。”

她一人慢慢的走,走了许久才到了一楼,出得职员宿舍楼,她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却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转过身来,却发现是高浩他一直就跟在后面!

杉杉惊叫一声,说:“你怎么跟来了?我自己能回!”

高浩说:“我怕你不安全。”说完走了过去,伸手又要扶她。杉杉又惊叫说:“别!你别碰我!”

她倒真想让他扶,但是她怕让他扶着,自己随时都会倒在他的怀里。她发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控制不住了,全身都火烫火烫的。

高浩望着她潮红的脸,还有两只红红的耳朵,不禁看得呆了。

第一六四章 护送

高浩忍受不住要走近她,才只向她走近两步,杉杉就失声的叫了起来,说:“停停停!你不要过来!”

高浩只得停了下来,说:“你醉了!我扶你!”说完又要走过去。

杉杉忙叫:“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说完竟然紧张得要哭起来。

高浩见她紧张的样子,只好停了下来。俩人僵持在那里好久,高浩才说:“好,我不过去,你在前面走。我跟着!”

杉杉感觉自己快撑不住要倒下了,心里多么的希望有人能扶自己一把,可是站在面前的却是高浩!每一次高浩对她的触碰,就有种让她要昏昏欲睡的感觉,但她却不知为什么,还不停想去接近他。

但是,每一次接近他,内心都怕得要命,每一次回来,都是惊慌失措落荒而逃,回到宿舍,内心还要过好几天才能回复平静。

她见高浩不过来,心里稍为稳定了一点,就慢慢的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可是才走了几步,她发觉高浩走得越来越近了,她转过身来叫:“喂,不行!你走得太近了!不行,停停!你走慢一点。”

她急得要大哭,高浩只好又停了下来。

高浩笑说:“你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人,你担心什么!你醉成这样子,没有人扶,等一下掉下臭水沟里就麻烦了。”

杉杉用眼睛去四下里瞄,路旁边果然有条臭水沟,那臭水沟还很深!她胆子本来就小,看着那深深的臭水沟,自己走得又不快,还随时有可能掉下臭水沟的危险。她蹲了下来,然后哭了起来。

高浩忙冲了过去,手才刚碰到她的背部,她就条件反射的叫起来,哭着说:“不要碰我!我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你快走开啊!”

高浩只得尴尬的缩回手退了两步,可是杉杉仍然大叫:“你再离远一点!还不够!”

高浩还从没见过居然有女的要他离得远远的,以前的女孩子都希望自己能离得近一点,这次倒是个特例!

高浩又退了两步,才问:“小妹,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得远远的?你醉了,我扶着你,很快就可以回到你宿舍了。”

林杉杉斩钉截铁的说:“不要!我绝不要你扶!”

高浩问:“为什么?”

杉杉开始怎么也不肯说,给高浩问得紧了,才低声说:“你太危险了!我怕!”

高浩好象恍然大悟的样子,笑说:“哦,我以为是什么回事!我只不过是送你回去,我绝对不危险!来,走!我扶你!”说完,又要走近扶她。

杉杉又怪叫了起来,不让高浩靠近。

高浩摸不着头脑,心想:这小女孩真的奇怪了!怎么也不让自己靠近,还说自己危险!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危险在哪里!真是个好难理解的小女孩!

高浩只好说:“林小妹,我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好久了!再这样下去,明天晚上也回不去啊!这样吧,你还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你看这样可以吗?”

杉杉想:自己胆子小,一个人醉醺醺的这样回去,确实很危险,也没有其它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她点了点头,就开始向前走了。

鸿沥厂的南大门,只向非职员开放的,杉杉是非职员,只能从西大门走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这才到了鸿沥厂的女生宿舍区。

这时杉杉忽然转过头来说:“你再离远点,有认识我的人看见。”

高浩笑说:“怕什么!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杉杉这才破涕为笑,说:“就因为不是你女朋友,这才怕!傻瓜!”

高浩坏笑说:“那容易!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女朋友了,那就不怕啦!”

杉杉全身发烫,神经质的叫:“不,我不是!”

高浩见她又神经质起来,没好气的说:“你总是这么紧张!你怕什么!我只是说笑的!”

林杉杉听他说是说笑的,不禁心里吁了口气,一只手捂着胸口,暗自的庆幸又是惋惜!

她庆幸的是,他说自己是女朋友是说笑的。而惋惜的是,自己并不是他的……女朋友。

她一想到这里,不禁吓了一跳,自己为什么会惋惜这个念头呢?她全身又不禁发烫了起来。

她羞得转身继续往前走,一颗心才稍平静下来。高浩这时见到了宿舍区,不会有危险,就走得慢了,两人就越来越远,距离已经有十余米远了。

杉杉心里有点失望,也开始放慢脚步。

这时已经十一点多,四周基本没人,只有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高浩在一幅墙的宣传柜前面停了下来,他给柜外面的几个字广告吸引住了:98法国,xxxxxxx。后面是几个小一点的数字!高浩心中一激灵,心想:这不会是法国世界杯外围投注的电话号码吧?

高浩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这个广告写得很暧昧,但和足球接触过的人,就能猜个**不离十出来!是谁在做这种投注赌博呢?

杉杉见他停在那里,心中忽然气恼起来,她狠狠的跺了跺脚,然后往回走到高浩的身边。

杉杉叫:“你为什么才送了一半就又不送啦?呆在这里干什么!”她这话才刚说出,就感觉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了,人家送了,却不让人家靠近;都差不多送到宿舍楼下了,却去指责人家只送了一半!她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神经质了!

高浩也感到愕然,瞪着眼睛看着她,却不说话。

杉杉脸色又涨红了起来,在高浩的眼光之下,极为不自然。

高浩第一次见到她发脾气,却发现她发脾气的样子却极其有另一钟说不出的女性魅力,这钟魅力直接震荡他的内心深处,让他的心瞬时荡起无限涟漪。再加上她极不自然的神态,他的柔情慢慢的升了起来。

杉杉从他的眼光开始看到愕然,然后又转化为满眼柔情,就感觉自己如沐春风里,如痴如醉。

杉杉娇羞的说:“我……我……没想到我也会凶!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要回去啦!”

高浩忽然很舍不得,喉咙间“咯咯咯”的响了起来,说:“你……别!”他居然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杉杉却好象听明白了,涩然一笑的说:“那可不行!人家会说坏话的!不回,那可不行!”

高浩被她醉人的笑引得向前走了两步,可是杉杉却伸手笑着叫:“别别别!你别过来!保留距离!别动啦!”

这时的她,酒意已解得七八成,她转过身,一阵小跑,转眼间就跑到她的宿舍楼,然后又上了自己的楼层。

她见高浩还呆在那里,就轻轻的向他挥了挥手。

这一夜,她梦了好多次他。一整夜一整夜的甜梦!

第一六五章 广告

高浩见她进了宿舍,神情有点失落,他感觉心中很不舍。好久,他才轻拍自己的脑袋,转身又去看那宣传柜的小广告。

那些字居然是印刷字体,是印出来的或者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小广告虽然字小,但显然宣传效果肯定不小。

高浩想:既然是打印或者印刷出来的,那一定会有很多地方都贴有这个广告,如果只是几张,用手写就可以了。

高浩往另外一幢宿舍走过去,发现在楼梯口的地方也贴有两三张!由于小广告不大,不留意就看不到。

他随意在整个宿舍区又转了几圈,果然发现不下五十张这个小广告!他再到饭堂区转了转,发现那里更多,居然有数百张之多!高浩趁四下无人,快速的撕了两张下来,放到衣服的口袋里,然后转向南大门走了出来。在南大门,他也稍作停留,发现南大门的区域一张也没有。高浩对这个倒可以理解,在南大门出入的只有高层管理和中层管理,如果给象球叔这样的人识破,那一定会连连根拔起!

这一做法果然很高明,并不象小团伙所作所为,高浩想通这一节,心里不禁暗暗吃惊。

高浩回到住处,已经是接近十二点,很多房间都已经关门休息。世界杯当天的第二场比赛也早已经开始,今天是周六,高浩决定今晚通宵追看全部三场。

比利时对墨西哥的比赛,精彩无限,却打了个平局,这场比赛从11:30分一直进行到凌晨一点多,由于比赛紧凑激烈,看得高浩却毫无睡意。

他喝了几杯酒,想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准备去看下一场韩国对荷兰的比赛,可是他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和刚刚过去几小时发现的小广告有关。

他做了一个决定,不再看凌晨三点的比赛,先睡个好觉,天亮后去找一个人。

高浩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十点,他出来外面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才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他才出来叫了辆摩托车,直奔电话说的地址而去。

十五分钟后,摩托车到了一个高档社区前面停下来。

高浩下了车付了款,就走向那高档社区的别墅群,迎头有个保安拦住了去路。那保安礼貌的问:“先生,你要找?”

高浩说明来意,那保安就恭恭敬敬的把他让了进去。

他先向右转十米,再向北走了三十米,然后再向左走了二十米,在一座小洋房的门口停了下来。他仔细的看了看门牌号码,确定无误后才走上前去敲门。

过了两三分钟,门终于开了,有个女子露出半边白晰的脸来问:“你找谁?”

高浩说:“我要找球叔,文敬球文先生。请问他是住这吗?”

那女子一听找球叔,马上把大门全打开,转头向里面叫:“爸,爸,有个很帅的哥哥找你。”

球叔在里面说:“快快让他进来!你可别欺负人哦!”

那女子埋怨说:“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欺负人!”

说完就两只手伸过去挽着高浩的手,边笑边说边拽着高浩往里边走。高浩红着脸低声说:“姐姐,放开手好吗?别拉着!”

那女子笑着说:“这是我家,你来我家就要听我的!”

俩人拉拉扯扯的进了大厅,高浩感觉进了宫殿内,那里面确实够豪华够气派。

球叔一见俩人拉着手进来,就对那女子叹了口气说:“唉,你这哪象样呀!人家女孩都是害羞矜持的样子,你却来一个帅气的就欺负一个。”

那女孩比成嘟还要高,基本上和高浩打平,如果穿上高跟鞋,估计还得比高浩要高上一截。

那女孩蛮横的说:“爸,这个和我一样高,我就喜欢这个!我没有欺负他!”

球叔瞪了她一眼说:“碧婷呀,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那么直接呀!我都觉得躁得慌!怎么人家帅气就一定是你的?”

原来那女孩叫碧婷,名字倒和她的人一样,漂亮!

碧婷脸上略微一红,却一闪而过,理直气壮的说:“爸,你也真是的,你也太古董了!怎么人家看上一个帅气的男生,你就觉得害躁!我的青春我作主,我可不吃你那套!我妈不在了,你就要管得我死死的!那可不行!”球叔摇摇头,只得由着她。

高浩感觉怪不好意思,想轻轻挣脱她的手,她却反而拽得更紧了!

球叔把高浩让到茶几间落座,碧婷也靠着高浩坐了下来,而且靠得紧紧的。

球叔倒是习惯了自己的女儿的作风,但是高浩却如坐针毡,全身冒汗。

碧婷拿了纸巾轻轻去帮他擦汗,笑说:“我这里可是有冷气的,你为什么还出汗?”

球叔没好气的笑骂:“你呀!就是没脑子!人家第一次来,你就当成是你男朋友了,不出汗那才怪了!我叫他来,有重要事情商量,你能不能让他放轻松一点,别影响我和他谈话。”

碧婷只好放了他,却还是坐得离他很近。

球叔泡了茶,然后斟了三杯茶,说:“阿浩,先喝一杯茶,再和我细说,鸿沥厂发生了什么!”

用过几杯茶,高浩才把自己在鸿沥厂发现小广告的事说了出来,球叔听了,一脸的怒色。

球叔生气的说:“这么多的小广告,没有一个高管发现吗?竟然给你一个中层管理发现,他们都是摆设的吗?”

高浩说:“这些小广告面积有点小,一般人不留意,是很难发现的!或者发现了,没有和足球接触过的人,也不知道这个会和足球投注有关。再说了,高层管理是从南门进,直接进厂房区域,他们没有从普通员工宿舍区域经过。那不能怪他们。”

球叔大,怒说:“嗯,不理和投注是否有关!凡是在厂区内张帖广告,都得严查呀!如果说,高管们不从宿舍区域通过,那么许队长呢?他可是老江湖,连这个他都不明白?不会是他也有份吧!”

高浩一听,大吃一惊,说:“球叔,不是你有这个想法!我也有!昨晚我想了一晚,这个小广告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说完他把那两张小广告拿出来交给球叔。

球叔端详了片刻,说:“鸿沥厂居然被人当成了赌窝,这赌风不刹,那就真无药可救了!我得让公安部门帮一下忙了,再这样下去,鸿沥厂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高浩问:“球叔,你想怎样做?”

球叔不假思索的说:“我想让公安部门按小广告的线索,马上进行追捕挖掘,把最底层的庄家抓住,以解除这个威协。”

高浩却说:“我估计你抓不住底层的庄家!他能贴这么多广告出来,一定会有几层考虑!”

球叔半信半疑的说:“怎么会!我是一挖到底哇!”

高浩却摇摇头说:“第一,他们现在的广告只是一个起步,据我知道,在鸿沥厂,没有多少人对足球有较深的认识,没有多少人对赌足球有兴趣。他们只是借现在是世界杯的这个契机热热身,先是让人明白足球投注的玩法,接着才想在以后的五大联赛中赚他一笔;第二,他能贴这么多这个广告,就一定会预防到被你们发现,所以你想抓他们幕后主脑,估计不会得逞!但是,话说回来了,虽然不一定能抓住幕后主脑,但也值得我们这样做!”

碧婷忽然问:“为什么?没抓住幕后主脑不等于零吗?”

高浩说:“现在虽然不一定能深挖他们的主脑,但能预防到时赌球成为一种趋势,可以让鸿沥厂保留最后一块净土。要不,这个赌球一旦成为一种时尚,我们再大规模去抓,估计那也迟了。”

球叔赞赏的点点头说:“你说得非常对,我们不能再等了!先打击了再说!”

第一六六章 食物

高浩说:“打击要趁早,不可拖沓,要不世界杯进入淘汰赛,这股风潮一旦掀起,就很难再覆灭了!”

球叔拿着手上的两张小广告狠狠的摔在桌面上,说:“别让我揪出幕后主脑,揪出来绝不容忍!”

说完,他不禁“咳咳咳”咳了起来,碧婷走了过去,不停的轻捶着他的后背说,埋怨说:“爸爸,你别乱发脾气好不好!把事情完结不就完了吗?何必动气!”

球叔强忍住咳嗽,怜爱的望着碧婷,说:“我的宝贝,你快点长大嫁人,什么都是次要的。”

球叔转身对高浩说:“阿浩,你看看,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却永远长不大,愁都愁死我了。你看你看,我满头白发都是为她愁的。”

高浩笑说:“球叔,你多想了!她自有她的福气,不用为她愁。她野蛮自有她野蛮的道理,一切由她。”

碧婷一听高浩说她野蛮,就跳了过来,凶狠狠的居高临下的瞪着他,说:“谁说我野蛮!谁说我野蛮!你见到啊!”

高浩被她逼视的不敢和她对视,低声说:“你不野蛮,是我野蛮!你温顺善良得很!”

碧婷一听,更加不愿意,说:“你是在讽刺我吧!我爸都不敢说我野蛮,你却敢说我野蛮,胆子不小呀!”

球叔见她差不多要压在高浩的身上了,就说:“婷婷,不得无礼!你如果还是这样,我得让阿浩回去啦。”

她一听要让高浩回去,马上就变了脸色,整个人就温柔了下来,刚才那凶狠狠的样子全然不见了!高浩哪里知道,以前碧婷总是凶狠狠的对来访的帅小伙,球叔往往是用让人家离开治服她。

高浩见她忽然收回刚才凶狠狠的表情,就感觉好奇怪。球叔却笑着摇摇头说:“这女儿,色得很,见到帅哥,又要欺负人家,又想要得到人家,却吓走一个又一个。唉,我真是没辙了!给她妈宠坏了!”

高浩感觉这个女孩好奇怪,又野蛮又好色,有时温顺起来却又女人味十足,这点倒和那个林杉杉有九份相似。难道富家有女皆如此吗?高浩想。

球叔坐得久了,感觉有点累,就站起来说:“阿浩,我先去休息半小时,你在这里陪婷婷说一下话吧。等一下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他不等高浩回答,就上楼去了。

高浩见只留下他和碧婷两人,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不停的挪动身体,想要离她远一些。

碧婷见他要坐远,就又凶狠起来,问:“你为啥要离我远远的?坐过来!”

高浩知她性格不象一般女子,只好又坐近她身边。婉婷两只手一下子揽着他的左手,说:“你今天可不能走!好好陪陪我。”

高浩只好答应她。

碧婷又说:“我要做你女朋友,你不可以不答应!”高浩不禁心下失笑,自己可从没碰到过,会有女孩子自己提出来要当人家的女朋友,那可真比男孩子来得更直接!

高浩不做声。碧婷笑说:“你不出声我当你答应了!”说完把头靠在高浩的肩膀上。

高浩不禁叹了口气,却被她听了,就问:“你叹什么气?是不愿意吗?”

高浩不说话,心里尴尬极了。

碧婷见他不说话,就问:“你有女朋友?是谁?”

高浩没好气说:“我没有女朋友,分手了!”

碧婷一听,开心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说:“那太好了!我太幸运了!你这么好,居然没有女朋友!那你就是我的了!”

高浩没好气的说:“你别这么强势好不好!别在路上逮着个男的,就是你男朋友好不好!人家也要愿意才行!”

碧婷斜着头望着他问:“那你愿不愿意?”

高浩叹了口气说:“我当然不愿意!”高浩刚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她一定会扑过来凶狠狠的瞪着自己!

可是碧婷也不生气,说:“没关系,我会追你,等到你愿意!”高浩无计可施,只好又说了个谎言,说:“其实我是有女朋友的,只不过是这两天才开始的,我……忘了!”

他这个谎言说得并不高明,可碧婷却信以为真,但她也不生气,只淡淡的说:“我早说了!你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这样才好,我要和她竟争,我要让你发觉我比她好!”

高浩更加奇怪,心里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对自己有没有女朋友,好象全不关心的样子,反正自己就属于她的食物一样,没有人能抢走拿走!

高浩如坐针毡,发觉再和她相处久一点,就会真成了她的食物一样,一口就会给她吞了下去。

碧婷见他眼睛四处张望,却从不敢正眼看她一眼,就说:“为什么不看我?我很丑吗?”

高浩红着脸说:“那倒不是!你挺好看的!”

碧婷一听脸也微红,娇声说:“那你为什么正眼不看我一眼?”

高浩只好又把谎话说得圆一点,说:“我女朋友知道我又和你好,一定会杀了我的。她年纪很小,才十七左右,有点神经质,胆子很小,轻易就会给吓得跳起来的。”他不大会编谎话,只好把杉杉假想成自己的女朋友,这个谎言倒算编得圆了。

碧婷信以为真,却满不在乎,说:“没关系!我喜欢竟争,太容易得到没意思!”说完她又往高浩身上靠,高浩感觉到她身上诱惑,更加热了。

碧婷又说:“反正,你是跑不掉的了!我得想办法才行。”

高浩无可耐何,只得不说话。

球叔这时从二楼走了下来,见女儿粘住高浩,就骂:“婷婷,你又欺负人家!你就不懂得要矜持吗?世上哪有你这样的女孩子!”

碧婷却说:“我这样的女孩子有什么不好!我喜欢的我就要争取,我的青春我做主,这有错吗?是了,我也要进鸿沥厂,我要和阿浩一起。”

高浩和球叔都吓得目瞪口呆,定在那里半天也不知道说话!

球叔过了很久才说:“你又胡说什么!你要进鸿沥厂干什么!”

碧婷说:“我一定得进鸿沥厂!我在他身边,那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再说了,他有女朋友了,我不进鸿沥厂,难道我白白把他拱手让人吗?那怎么行!”

高浩感到这个女孩的思想往往出人意表,轻易让人捉摸不透,他感觉有点息,不禁长长的做了个长呼吸。

球叔骂:“以前让你做什么,你都说不会做,什么时装店呀,摄影店呀,你都不肯做,说什么会有很多朋友去你那里蹭吃蹭喝!现在倒好了,倒想进工厂受苦受累!”

碧婷反驳说:“我进一下工厂锻炼一下有什么不好!阿浩可以进厂,为什么我不能!爸,你不会带有色眼镜吧!你看不起阿浩!”

球叔给她反驳得不好意思,只得说:“高浩,我没有看不起你哦!”

接着他又转身对碧婷说:“反正我不会给你进鸿沥!那是什么地方呀?那是个赌窝!”

碧婷走过去父亲的身边,轻拉着球叔的手臂轻摇,撒娇说:“爸,我进了鸿沥厂,可以随时向你汇报里面的信息。你位高权重,很多消息你是听不到的。再说了,你不帮我弄进去,我自己去报名。”

球叔对这个刁钻古怪的女儿一直都是无可耐何,听她这番说辞,虽然觉得有点道理,却也一万个不愿意让她独自进鸿沥厂。

球叔知道很难说服她,只好说:“这事等以后再做安排吧!你别自己去报名啊,鸿沥厂这么大,你自己去报名,进了厂,也不会和阿浩在一起!”

碧婷欢天喜地的笑着答应了。

第一六七章 对策

球叔坐到高浩的身边,低声说:“我有个想法,想和你说一下,你帮忙做一下参考。”

高浩挪了挪半天也不敢动的身体,说:“球叔,你说。”

球叔想了想说:“我觉得鸿沥厂已经烂透了,她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了,我想走下一步棋了!”

高浩问:“走下一步棋?什么棋?”

球叔说:“我想另外开一家公司!如果鸿沥厂将来万一会倒下,那我将另外开一家公司,可以把鸿沥厂的资源吸引过去,那样会事半功倍。”

高浩听了吃了一惊,想了很久才说:“球叔,但我听公司底层议论时说,如果将来公司另外开设一家公司的话,不屏蔽掉一些用人方面,估计也会重蹈覆辙。”

球叔问:“怎么这么快就有人议论鸿沥厂要倒闭的事了?再说,另外开一家,又怎么会重蹈覆辙呢!”

高浩摇了摇头说:“这就象传染病,如果你还用鸿沥厂现在的资源,特别是人才资源,你即使调了一个管理过去,都可能管理方式会照葫芦画瓢,到时把行贿受赂这一毒瘤也照搬过去,那一定会得不偿失,你也不想见到。”

碧婷揶揄父亲说:“爸,所以你们高层还得多听底层员工的心声,要不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球叔瞪了她一眼说:“你又来和我抬杠!真象你妈!以前她气我,现在轮到你。唉!”

高浩笑说:“有个宝贝在身边气你一下,总是好的!好过没有人气你!”

碧婷一听,又贴近高浩身边,得意的说:“阿浩都帮我,你没话说了吧!”

球叔也不再理会她,转身对高浩说:“阿浩,为什么现在底层员工都会谈论这种事,难道他们已经看出鸿沥厂有危险吗?”

高浩说:“一家公司出现了严重赌博行为和行贿受赂的公司,换了谁都会有这种担心。但是,我个人的看法是,鸿沥现在虽然是病入膏肓,但她现在还是在上升通道,还没有走到倒闭这条不归路,还远着呢!还是先制止一下这股不正之风吧。”

球叔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对,明天我就去一趟公司,把所有小广告全部清除了,然后再针对这类型广告,让各高管实行监管制度,如果还有这种现象,我让他们个个回老家养老去!”

碧婷说:“对!就得让他们背上责任才行!爸,明天你就让我去跟阿浩上班吧,在家里好无聊。”

球叔见她又兜回这个话题,就面有难色,怒声说:“你不添乱行不行啊!我现在都不知道用什么对策处理小广告的事,你却还跑来添乱!”

碧婷只好去缠高浩,央求说:“浩哥,你明天带我进你生产线上玩玩,要不,你带我去报个名,让我去你生产线做个什么的!”

高浩沉思:这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女,根本不清楚生产线上面的工作困苦,一味想去玩玩,何不让她去试试味道,或者碰上困难就会退缩也说不准,先用话吓他试试。

高浩转过身来,望着她娇艳脸庞说:“生产线很辛苦的哦,曾经有人在生产线上工作,由于生产线人手欠缺,没有人顶岗位,就造成她三四小时不能上洗手间,到差不多下班时,她憋尿忍得到了极限,竟当场晕倒在岗位上,而且小便失禁。后来好在施救及时,才没有发生悲剧。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最好还是不去罢!”他说的这番话虽然主要是为了吓阻她,可是话里的事却真有其事!

碧婷见他终于大胆的望着自己,不禁心中喜悦,就没把他说的放在心上。

她略带羞涩的笑容说:“我不怕,人家受得了的苦,我怎么会受不了!我一定要去,不去不甘心!”

球叔笑骂说:“嗯,她受得了苦才怪!上次说去乡下学种玉米,才干了不到一小时就打退堂鼓回来了。她说玉米好吃,非要自己去种。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如果她觉得什么好吃,就想去种什么,那天下岂不是大乱!”

高浩忍不住笑了,对球叔说:“年轻人就是这样,做梦的年纪就是这样想的,也没有错!”高浩本来说这话同时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褒奖,另一层却是贬损!

谁知道碧婷只听得“没有错”这句,对球叔说:“爸,你听听,浩哥都说我没有错!你却总阻止我做这做那,处处打压我!”

球叔见她没听明白,只好悻悻的白了她一眼!

高浩哈哈大笑说:“球叔你也太宠她了!你由她自己去做,那不就完了吗?”

球叔摇了摇头说:“以后我也懒得管她了!头痛!阿浩,你帮我多看着她!最好帮她找个男朋友。我就省事了!”

碧婷却得意的指了指高浩说:“我有,不用找!”

球叔笑骂:“你脸皮真厚!逮到谁,谁就是你男朋友!乱弹琴!”

碧婷撇了撇高傲的嘴,根本就不理父亲的话。

高浩想告辞出来,可是碧婷不让,球叔也挽留他吃过晚饭再走。

吃过晚饭,高浩要回,球叔要开车送,却给碧婷拦住了,她执意要自己送。

碧婷拉着高浩走出来,俨然一对情侣的样子。

上了车,高浩埋怨说:“阿婷,以后在外面可不可以不拉着手?”

碧婷笑说:“别那么小气,拉着手又怎么啦!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可管不着!”

高浩狠狠的说:“如果你去鸿沥厂也要整天的拉着手,那你可以不去了!”

碧婷问:“为什么?谁敢管我?”

高浩心中私下骂:nnd,真是大小姐脾气,不点不化啊!

高浩继续说:“工厂有将近六七十条规章制度,其中就有不允许在厂区内男女拖手上班的规定。你要拖着手,那你和我都不要上班了!”其实他说的这条并不在工厂规章制度里面,他只是胡扯一条出来,让她以后注意影响罢了。

碧婷想了想才说:“你只要让我进厂,让我跟着你,牵不牵手,那倒没关系!”

高浩终于放下心来,让她开车。

碧婷车子开得飞快,才几分钟就到了鸿沥厂门口附近。

高浩想下车,却给碧婷叫住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我不想玩了,闷死了!”碧婷问。

高浩知她不到黄河心不死,就想了个办法,说:“你过几天来看看,我借到了工衣后,你先试着上几天班再说!”

说完,他下了车径直向宿舍走。

碧婷也下了车,赶过去拉着高浩转过身来,然后轻抱拥着他。

第一六八章 清理

第二天十点左右,球叔让球叔通知全鸿沥厂的中高层管理集中到了球场,球叔他自己主持这次小广告整顿。

球叔把手里的小广告晃了晃问:“各位在场的主管和经理们,你们知道我手上的是什么吗?”

所有人都不清楚那是什么,脸上都写着满满的疑问,没有人敢开口回答。

球叔脸色微变,不满的说:“我就知道现场没有人知道,或者知道的也说不准,因为不敢说。这次由我来说吧!这个就是所谓的小广告,但这个小广告的威力可不小,它有可能将来会革了鸿沥厂的命。大家先看看它的内容,前面是98法国,后面是一排数字,大家可有明白这个小广告的用意呢?”

在场的经理差不多有二十多人,而总管主管有五六十人,当时就有一大半人的脸色变了,他们不难理解,这就是法国世界杯的足球投注电话,它的背后预示着有一个组织在操弄着这个投注站。

虽然有不少人清楚小广告的用意,但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毕竟会承担风险,一不小心把这个锅背了,那就是卷铺盖走人的结局。

球叔见没有人回答,就自顾自的说:“好,我说一下吧!这个小广告的目的就是有团伙有组织看准我们鸿沥厂人员众多,而现在又是狂热的世界杯时间,他们正是想趁这个机会这个契机来兴风作浪,目的就是让鸿沥人参与外围足球赌博当中,世界杯时间虽然短,只有一个月,但它能席卷更多人的目光关注它。而这个团伙,他们正是看中了这个机会,让他们的业务通过这个机会向我们鸿沥渗透。可是我们七八十个中高层管理,居然没有一个发现这个重大的阴谋。这太让我失望了。”

在场的所有人员心中一凛,都想球叔终于说到主题了!

球叔喝了几口水,又说:“我刚才到了全厂的各个角落里查看了一下,各处共贴有五百一十八张。你们中高层管理,七八十双眼睛,居然没有一个看到这个小广告,没有人向公司反映出来。大家说说,按这样下去,鸿沥厂还有什么希望!如果按这样发展,鸿沥厂就真成了赌窝了。好在还有人和我反映,要不后果将不堪设想。但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都是中高层管理,却没有一人能替公司分担风险,而人家才一个小小的低层小职员,就发现了这个阴谋,大家说是可气呢还是可叹呢抑或是可悲呢!”

那些中高层管理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

站在旁边的郭副总说:“总经理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大家认为应该怎么办?”

李总管大声说:“那应该让警察把这个小团伙全部端了,然后再安排员工去把小广告清除了。”

有不少人同声附和,都说李总管这个做法很好,可以清除后患。

人群中有人高声说:“李总管这个说法确实很好,但可以做得更好,我们不妨把小广告责任落到实处,让小广告以后在鸿沥厂没有立足之地。那才是治标治本!”大家一看,原来是谈主管。

李总管见有人来抢自己的风头,有点脑怒,说:“按你这样说,应该怎样把责任落到实处呢难道厂部不会想这个治标和治本的办法吗?”

木经理笑了笑说:“谈主管不如把这个治标治本的方法说出来,让全部高层管理参考一下看看是否有可取之处也好。”

球叔不停的点头赞许说:“谈主管先把办法说出来,我们暂且听听。”

谈主管也不看李总管,只说:“我个人觉得,以后成立小组,每天早晚各轮值一次,发现有小广告,马上清除。有抓到张贴小广告者,马上送交公安机关,以这种方法持续下去,以后这种事就绝对在鸿沥厂发生不了。只有以这种高压态势的方式,那些团伙才会放弃在鸿沥厂筑巢。”

球叔听得不禁露出满意的神色,大声说:“谈主管这个办法很好,正合我的意思!”他转身对郭副总说:“小郭,你把这些人分成十二个小组,每两周轮值一次,每天一班,从今天开始马上执行。今天首先让大家去把全部的小广告撕下来交回来给我,一共518张,少了你们再重新去找到够为止,多了就是我算错了!找齐了小广告,大家就可以回到各自的岗位去了。否则,大家就一直给我把这些小广告找齐了清除完了为止吧。”

郭副总让大家各组分为5或6人一组,然后分别派往厂房区域工人宿舍区域饭堂区域东南西北各门口区域职员宿舍区域清除小广告。

到了十一点多,大家都回来了,集中把小广告算了一算,却还欠十多张。

大家只好又重新再去找,到了差不多十二点,大家又集中算了一算,仍然欠了七八张,大家找得焦头烂额,却再也难找到剩下的小广告。

天气已经进入六月,到了中午,天气热得已经象火笼,这几十个中高层管理人员,脸上满是汗珠,而身上的工衣,都早已湿透了。

时间已经到了第一批部门下班,下班的有好多员工过来围观,看见他们如此狼狈,都不禁议论纷纷起来。

人群中有人说,剩下的小广告可能存在各处的高楼层处不显眼的地方,因为其它的地方都已经找遍了。于是,再分人员到各处还没到过的高楼层处找,果然,又找到好几张回来。

球叔也不再计较数量是否够,只问:“大家都别去折腾了,就请大家想想作何感想吧!”

这几十个管理心里都想,这个团伙果真厉害,竟然把小广告贴往全厂的各个角落,说它没有大意图大阴谋,那是大家都不敢相信。

谈主管说:“球叔,我们从刚才的小广告可以看出,这个团伙是冲着我们鸿沥厂的人员众多而来的。但是我们如果以后轮值去查看,估计他们是没有机会的。还有,如果我们保持和派出所部门保持联系,来一桩就处理一桩,出现一件就处理一件,那他们的阴谋就会挫败,我们就不用担心。”

球叔点了点头说:“这样最好!希望大家全力以赴,不要象以前那样,全厂都贴满了广告也没有人知道,我就奇怪了,有人常驻工厂宿舍区域内,居然也一点没发觉!在这里我也不点名了,以后如果还是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那我只有让他回家养老去了。”

站在前面第一列的许队长听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自己清楚知道,球叔说的就是自己!

球叔见时间已过了十二点,就让大家散了。

高浩也刚从球场经过,见到波叔和全部的中高层人员集中在一起,就知道是波叔在处理小广告的事了。

第一六九章 惊吓

下午,天气已经很热。高浩刚睡醒,全身都湿透了,顶楼的温度可真不是盖的,起码要比下面的楼层要热上好几度!

他起了床,冲进冲凉房洗了把脸,然后拿了工衣边走边扣钮扣,去得迟了虽然不怕没打卡,胜梅会帮忙打,但是迟得太多,门口的门卫会查询,到时一核对,那也会麻烦不少。

他还没从睡意中完全清醒过来,慢慢的去到自己的生产线。他走到生产线的q2位维修位,他还沉浸在午睡的困顿之中,正想坐下来适应一下工作场景,忽然一下就清醒过来,他给眼前的不远的女孩吓到了!

胜梅也刚好走了过来,问高浩:“帅哥,那个美女来这里等你好久了!她是谁?”

高浩早吓得六神无主,吞吞吐吐的说:“我……我……也说不清呀!她是怎么进来的?”

胜梅笑骂说:“你问我?我问谁呀!你自己问她去,你小子到处留情,这下子好了!麻烦找上门来了!”

高浩瞪了她一眼,无可耐何说:“我没有到处留情!她自己一人在家闷得慌,她要来试一下打工者的味道!我以为她说说而己,谁知道还真的来了!”

胜梅哈哈笑了一声说:“反正什么原因都由你自己说,我可不清楚。她不说要去找其他人,为什么偏偏说要找你!唉,这种小女孩就是好骗,还缠上了!”

正说话间,那少女笑盈盈的走了过来说:“浩哥,我来了!奇怪!我找你找得好顺利,我进了厂门口,见到有人进来,才开口一问,就有人带我来到这生产线了。我运气真好。”

胜梅“扑哧”一笑说:“这不是废话吗?那不是你运气好!在鸿沥厂,又有多少人不认识他呢!你随便说一下找高浩,保证都不用十分钟就可以找到他!他呀,在鸿沥厂可是个名人,在高层管理人员里,可能认识他的,不到一成。但在中低层员工里面,估计认识他的占了百分之九十九。”

高浩埋怨说:“碧婷,你不应该自己就来了哇!应该等我安排了再来,你这样工衣不穿,厂牌不戴的,给人家问起来,那可怎么办!”

碧婷满不在乎的说:“我才不怕!出了事,我找我爸!”

高浩忙拉着她走远到一边,低声说:“你可千万不能说你爸!如果你说了你爸半个字,估计以后你再也不能再进厂来了!”

碧婷笑说:“我才不信!我爸在鸿沥厂数一数二,怎么会以后不让我进厂来!”

高浩生气的说:“我说你不信也罢,但按我的想法,你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他绝对不会再让你进鸿沥厂!不信你试试。”

碧婷轻摇高浩的手说:“嗯,我信了,你别生气!”

高浩找了张椅子让她坐到q2线的几个qc旁边,然后又低声说:“你先坐在这里,不可乱走动,要不我不理你了。”碧婷点了点头。

高浩又找到胜梅说:“阿梅,这个小妞你注意一下,人家问起,你就说这个是新人,你先安排点事让她做,先让她做上几天,如果她喜欢做再去人事部帮她办理进厂手续。明天你先去人事部帮忙买件工衣穿了,工牌就先不管了,有人问让他找我。或者你就说她有很大的来头,让他别管闲事就行。”说完他递了二十元给阿梅。

胜梅见他郑重其事的说,就知道这个女孩真不简单,但也有疑虑,就问:“我担心的不是其他人,我只担心关姐会问。”

高浩一听,也真有点担心了起来,但他想了半晌,也拍了拍胸口说:“不怕!如果是关姐问起,你先说这个女孩的事让她别问,问了会讨不了好处。如果她不信,你也让她找我。一切后果会让我承担!”

胜梅见他有把握,也不再担心,却偷笑说:“帅哥,这次碰到棘手的事了吧!我看她八成是个娇气小姐,你到哪里惹了这么一个公主?你可惹不起哦!”

高浩心中有气,暗骂:我哪想惹上这么一个麻辣加麻烦的公主!是她惹上了我好不好!以后都不知怎样处理她的问题好了,我也是见一步走一步了!

胜梅见他一脸的愁容,心里暗暗好笑,心想这帅哥挺义气,在技术上帮了自己不少,自己也只能帮得了他多少就帮多少了!

她安排碧婷坐在q2位的第2个位置上,而且还安排几个较简单的工序让她自己熟悉并测试。

碧婷第一次进工厂,初次接触电子产品,感觉新鲜感特别强烈,学习qc品质测试也并不抗拒,而且学得还津津有味。

高浩不敢站得离她太近,怕她来缠着自己,但也不放心她,就站在十几米处看着,见她适应新环境的能力也很快,终于放于心头大石,就走开了。

胜梅倒就奇怪了,这个漂亮的女孩,看样子只有二十岁左右,脸上涂脂抹粉的,一点也不象打工者的样子,倒象是卡拉ok里面的陪唱小姐。可她哪里知道,碧婷只是由于娇生惯养,性格上却并不是懒散的人,主要还是球叔只这么一个女儿,自从大学毕业回来,就总养在家里,轻易不让她一个出去,如要出去,也总派人跟着她。她一个人在家里久了,却一心要到外面去找点事打发时间,她觉得在家里那就是牢笼,困住了她自己这只貌美如花的小鸟了!

这次高浩去了她家,她就喜欢上了他,还得知他是自己父亲工厂的职员,所以她就一心要跟去做点事,以解困在牢笼里之苦。她性格一向不受她父亲管束,这天就私自出来,虽然也有人远远跟着她,但后来给她转了几转进了鸿沥厂,就再也跟不上她了。

鸿沥厂出入厂盘查得不算太紧,因为正在招工,有进厂员工出入,也还是有遗漏,还真巧把她给漏了进去。

这天关姐也刚好来f2线走动,见有新qc没穿工衣在测试,就问胜梅。胜梅按高浩教的话神神秘秘的对关姐说了,关姐听了,也不敢走近去细细盘问,只站在远处看着,越来越怀疑,想去细问,却又怕高浩会为难她。

以前她倒不怕高浩,现在却不可同日而语,传闻中高浩已经给幻化了:有人说高浩和派出所的谁谁谁有交情,又有人说高浩有不差的功夫,过建强那一伙好几个人合伙一起都不是高浩的对手。这些传闻越传神,到了好多人的耳里,已经完全脱离实际好多了。以前她有过建强做护身符,现在可没有了,出了事没人可以帮她。

关姐站了好久,心中受不了诱惑,还想去探问个究竟,却见那女孩拿了个手提出来听电话,这下子才真正唬住了她!全鸿沥厂,能配个手提在身边,不外乎十余人,连经理也没有好几个,除开经理级管理,其他的配了手机的,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而且好多都是二手的。

但眼前的女孩,明显配的是新手提!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明显就不会是普通人。关姐见到这种情况,就赶紧开溜了!她当没看到还好,如果将来有事发生,就说自己当时没看到,那一切责任都和自己没关!

碧婷接的电话正是球叔打来的电话。球叔在那头焦急万分,可碧婷在这头心安理得,她终于在外面飞了半天了!

第一七零章 虫子

到了差不多下班时,高浩先到q2位找到碧婷,让她下班到饭堂二楼等自己。胜梅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在笑,高浩脸上一红,骂:“坏婆娘,你笑什么!她一个女儿家没出过门,你却不带一下人家!还笑我!”

胜梅吃吃的笑了起来说:“你自己惹回来的麻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自作自受,该!”

高浩没好气的笑骂:“好,下次我要和你老公决斗!不把你老公干扒了,那可真对我自己不起!”

胜梅满不在乎的说:“切!我怕你!你有本事尽管冲我来!哈哈哈……!”

高浩坏笑说:“是呀,你老公五大三粗我一干就得扒下,你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女人,我可真奉陪不起!吓死我了!”

碧婷见他俩人关系不错,心下就对胜梅增添了不少好感。

碧婷下了班,就到饭常去找高浩,她才刚上二楼,就看到他正坐在门口附近等着自己。

她兴奋的走到高浩正对面坐下,看着高浩面前的饭菜,问:“浩哥,我今天有太多的第一次了!我太开心了!第一次工作!第一次坐在生产线上!第一次质检!第一次在工厂里吃集体饭!唉哟,真的太多第一次了!”

高浩望着她开心雀跃的样子,心中终于放下一直紧张的心情。

高浩笑问:“那今天做得累不累?有没有感觉这种工作有些单调?”

碧婷抑起头来望着天花板,想了许久才说:“嗯,也不怎么单调,还可以听歌曲,还好!”

高浩笑说:“现在你是这样说,你一直听几个月后,天天都听同样的歌曲,就不会这么说了!不知有多少品质qc说,天天都听这些老歌,耳朵都听出了茧了!”

碧婷也涩然一笑说:“可能还真的会这样哦。一天听十多小时都差不多会听得腻,更不用说听好几个月!妈呀,这样听下去,真会疯!”

高浩让她先吃饭,说可以边吃边说。

高浩自己有三个盘,本来是一个装菜,一个装汤,一个装饭,但碧婷来了,他要带她熟悉工厂的环境,就不打汤,只打一盘菜,两盘饭。

高浩习惯吃饭节奏快,吃得飞快。可碧婷却吃得特别慢,因为她不但脸上涂着脂粉,嘴上还擦着口红,她唯有一口一口的慢慢吃。

碧婷边吃边专注的看着他吃饭,心下觉得好笑,笑问:“你肚子很饿吗?吃饭吃得这么响!”

高浩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们底层打工仔都是这样,生活节奏快,吃饭也得快,吃起饭来就肯定响了。你还没听过响的,如果吃萝卜干,那可是响得象放鞭炮。”

碧婷笑说:“你呀,总说大话骗我!不过我也信任你。”

高浩见她才认识自己只不过两天,就如此的信任自己,估计自己就真的骗她,她也情愿受骗。高浩不禁有点受感动。

忽然旁边有人又在大声说话,引起旁边很多人的关注,俩人也把目光转投了过去。

有个穿着和高浩一样的工衣的中低层管理站在那里,指着自己盘里的菜说:“崔叔,你看看,这菜里有什么?”那人高浩虽然不太熟悉,但原来却一起去端过过建强那帮团伙的伙伴,有过那么几面之缘,当时由于人多,全名高浩也记不住,只记得有人叫他阿光。

站在他的对立面的正是陈厂长的阿叔崔不平,他一脸的横肉看起来有点凶,但这时也不太敢放肆,只是阴沉着脸问:“菜里有什么?没有哇。”

阿光用筷子小心的伸到菜里夹了一件东西起来,然后再递给崔不平看,说:“崔叔,你仔细看看,这个是什么?”

崔不平看了看,却不以为然的说:“这不过是头发嘛!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么大的饭堂,怎么可能没有一根头发,很正常很正常哇。”

阿光叹了口气说:“崔叔,你这话说得也太过简单了,这种不卫生问题现在全厂都不知出现过了多少次!也不知有多少人投诉过多少次,到目前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更严重了。你再看看这个又是什么?”

说完,他又把筷子伸进菜盘里夹了条青菜起来,然后又递了过去给崔不平看。

崔不平一看,还是不动声色的说:“这种虫子,有很多人想吃都吃不到,它的营养可不错。”

他一句话一出,倒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大家把眼光集中向筷子上面的“青菜”望去,果然那不是“青菜”,而是一条青色的小虫!当时就吓得很多人目瞪口呆。

碧婷一见,早吓得七魂不见了六魄,喉咙间一阵涌动,她叫了一声跳了过去抱着高浩不停的狂呕了起来。可怜她辛辛苦苦的才咽下半碗饭,片刻间就全吐回到了桌面上。

大家见有人大吐,就把眼光全抛向碧婷和高浩这边过来,见碧婷并不是有意而为之,就又把目光投向崔不平。

阿光不禁大怒,大声说:“崔叔,你说这小虫营养不错,那你把它吃了!”

崔叔脸色一横说:“我可不吃它,我这么肥,我可不缺这个营养,为什么要吃它!”

旁边有人骂:“不是说这小虫营养好吗?自己却不吃,凭什么让人家吃!明明是自己做得不讲卫生,却在这里强辞夺理,这是什么道理!”

这时四周的人越聚越多,外三层里三层把阿光和崔叔围了个水泄不通。

崔叔心下不禁惊慌,不停的转身望向厨房那边,明眼人就知道他是盼望有援手过来帮忙。

果然,从厨房那边奔出来十多人,一起奔向人群里来,有的还手上拿着棍棒。人群中有些胆子小的,见有人要打架,早已经躲开了去。

崔不平胆子壮了起来,大声说:“你们总喜欢挑三拣四的,不喜欢吃就不吃嘛,把饭全倒了,我家养的猪就可以吃了。最好都不吃,我可没办法把你们当少爷般的服侍!反正爱吃不吃!”

在场的人不禁都怒了起来,但见人家有不少帮手,手上还有家伙,个个都只有敢怒不敢言。

“崔叔,你这样做,就太不厚道了!你养猪我不怪你,但你把鸿沥厂的工人都养得比你家的猪都不如,你的良心就太黑了!我就不信了,你们手上有家伙就可以把鸿沥厂的人都吃了吗?”从人群中有人扶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那脸色的怒色差不多想把崔不平吞了!

崔不平问:“你是谁?关你什么事!给我滚开!”

那人正是高浩,他见碧婷给弄得呕吐了,就已经怒火中烧,现在又见崔不平还强辞夺理的说出不人道的话,当时就火冒三丈。

他扶着碧婷走了出来,环视了一下崔不平的下属,大声问:“你们拿着家伙,是想打架呢?还是想杀人?但我看你们没有一个能杀人,只不过就是吓吓人!要不,哪个胆子大的,来,向我身上招呼一下!”

那些从厨房刚出来的十几个人,见高浩并没有丝毫胆怯,个个都往后退了几步。

高浩见吓退了他们,就转身过来问崔不平,说:“崔叔,你再这样下去,我敢百分百你干不完两个月,你看看,一小盘菜里,同时发现头发虫子,你不近检讨不算,还让你的属下出来要打架。你感觉你侄儿陈厂长可以维护你吗?我看就未必!”

崔不平脸色阴沉着脸,却又真怕大家闹到行政部去,他可没把握控制得住不出纰漏。

他走到那班厨工面前骂:“这是谁干的好事!啥东西都炒在菜里,回去我全扣你们工资,以后给我干好了!都回去给我把卫生搞好了!”那群厨工只好全部散了!

高浩瞪了他一眼,扶着碧婷也走出了饭堂。

第一七一章 监管

俩人才出得饭堂门口,阿光就追了上来,对高浩说:“阿浩,谢谢你帮我。”

高浩摇摇头说:“tmd,姓崔的真的太黑了!买的菜不算差,却做得太差了,我都碰过好多次有人和他大吵了!”

阿光愤怒的说:“鸿沥厂的高层也不知怎么了!我都往经理信箱投过投诉信,但一直没有人反应,个个都三缄其口,没有一个站出来进行管理和改革,这样下去,鸿沥厂危险了!”

碧婷抬起头,摸着还不舒服的头问:“要多写投诉信,我爸可能没看到!”

阿光疑惑的问:“你爸?你爸是谁?”

高浩忙说:“她爸怎么可能会看到!她胡说!”说完伸手在她腰上捏了一下。碧婷会意,就不敢再出声了。

三人下了楼梯,走在宿舍区的路上,现在距离上班时间差不多还有半小时。

阿光也不便再追问,又说:“唉,现在感觉回到过去在学校时了,菜是乱刀砍,瓜是整条炒!往往是有大虫子夹在里面给砍成菜叶,瓜又是大块大块的砍成半斤重来炒,半生不熟的,看起来就倒胃口!”

他这话才刚说完,碧婷又跑到一边呕吐去了。

高浩赶紧让他不要再提菜里面难堪的事,让他说些其它。

阿光话题一转说:“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我也是醉了!饭堂乱成这样,也没有一人出来维持一下,这是要让姓崔的把饭堂弄成猪栏把饭菜弄成猪饲料吗?”

高浩也无可耐何,却想到另一事,就转了话题问:“阿光,为什么厂长姓陈,而他叔却姓崔,我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光笑了笑说:“哈哈,很多人都不会明白。其实姓崔的还应该是姓陈的,他小时兄弟多,共有五兄弟,他五兄弟要养活着实不易。当时他有个姓崔的亲戚没儿子,就从他家把他过继过去成了姓崔的亲戚家的儿子,所以他这才姓崔。”

高浩这才恍然大悟,然来他叔侄不同姓竟然有这层原因。

碧婷呕吐完回来,高浩问她:“怎样?工厂不是一般人可以进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进厂才几天就打退堂鼓回家去了,现在的年轻人熬不了苦!你不习惯就可以回家了!”

碧婷有点脑怒,眼睛瞪得圆圆的说:“我没有象你说的那么没用!我进了厂就不轻易离开,除开我觉得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那我就会离开。再说了,你没比我大几岁,别把自己说得好象是老江湖,人家都是小屁孩,全都不能受苦。我就不信,我在鸿沥厂撑不下去。”说完就背过身去,不理高浩。

高浩见她生气,就轻轻推了推她说:“婷婷,我说错了!我只是怕你在鸿沥厂的了底层,上班辛苦,吃饭又不卫生,担心你会受委屈。别生气哦。”

碧婷这才掉过头来,羞涩的看着他。

阿光见俩人关系有点象男女朋友,不好意思夹在中间,正想偷偷离开,却给高浩又叫住了。

高浩说:“阿光,现在也差不多要加班了,就一起去上班吧,再一起说说姓崔的故事。”

阿光点点头,就和他俩慢慢向厂区走,三人边走边说。

阿光说:“那崔不平本来过继给姓崔的那边,本来家境还算不错,可是他这人心地不好,吃喝嫖赌,无恶不近,无毒不沾,到得他继父离世,整个家就败落得差不多了。再到后来,他实在过不下去了,只得托亲兄弟找个好差事,这不,找上了陈厂长。陈厂长花了钱,直接把鸿沥厂的饭堂给承包了下来。开始时,饭堂搞得还不错,几乎要比以前的饭堂老板做得还好,可是不到两个月,就弄成现在这样了。”

碧婷在一旁,插话说:“鸿沥厂为什么不建立起一个监管机制呢?没人监管就没有进步,这个是必须要设立的小组。”

高浩一听,觉得她这个想法很有见地,就问:“这想法不错!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

碧婷说:“国人就是如此!没有人监管,那就会乱,就会有人打小算盘,想从中渔利,今天想从中赚取一毛,那么明天一定想赚取两毛五毛,要知道,人心是从不会满足的!一直没有人监管,到时他不给你们吃的想法都会有!如果监管了,那么他知道,只有做到符合监管小组满意,他才有可能还能接着干下去,要不就只有卷铺盖走人。”

高浩心下不禁一惊,觉得她一个女孩竟然有这种想法,简值不可思议!

阿光却说:“你这说法真的有道理,可是,估计在鸿沥厂不一定能做得到。因为还从没有监管机制在鸿沥厂可以实施过,如果有监管制度,阿浩你的奖金就不会到现在也只有两百元了,而人家是950元了!”

高浩又是一惊,问:“阿光,你怎么知道我只有两百元奖金?是谁说的?”

阿光笑笑说:“这个消息在全鸿沥厂都是公开的秘密,没有谁不知道的!不但如此,你为什么只得到两百元奖金,这个原因更不是秘密!如果不是你不交贿赂款给上面才拿不到满额的奖金,估计全厂人都不会相信。”

高浩苦笑说:“那可不一定,或者是我工作能力比不上人家满额奖金的呢!”

阿光不禁大声说:“屁!我绝对不信,在鸿沥厂共二十多个pe工程师,虽然我不敢说你是最好的,但全鸿沥厂早就传闻,你起码是数一数二的。tmd,鸿沥厂也不知道成了什么世道,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那些高层,还有更无耻的吗?还有更瞎了狗眼的吗?”

碧婷听他连带着父亲也骂了,心里不舒服,正想出声顶撞他,却给高浩伸手在她的后背擢了一下给制止了。

高浩笑了笑说:“阿光,算了!咱们不计较了,干得不开心就走人,又何必计较奖金的多与少!我都想通了,资金不拿也罢了,别到处为难我就行。”

阿光问:“那你还常受上面为难吗?”

高浩叹了口气说:“唉!我运气真不好,为难那就罢了,给他们故意刁难那才过分。”

阿光也叹了叹口气说:“唉!在鸿沥厂,虽然说要比其它工厂的福利要好些,但她的阴暗面和灰色地带可真不比其它工厂少,按我个人的遭遇来说,这里的不公平现象,要比我以前的工厂严重了好几倍。”

碧婷满脸的不信,大声说:“我才不信你说的!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严重的不公平,你不会个人受到不公平了,就说全部都不公平吧!”

高浩却说:“婷婷,阿光应该没有说夸张了,他说的是事实。反正我也是这样觉得。进厂要交介绍费,买职位要交识做费。在鸿沥厂,从没听说过某某升职,只有听说某某交了多少钱,调去哪里任什么职位!你说这里有公平吗?”

碧婷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怒色直线上升,显而易见,她信了高浩说的不公平。

这时阿光要回他自己的车间,就和高浩说别。

第一七二章 未来

俩人上了车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多分钟,车间里人还很少。

高浩问:“刚才你什么都没有下肚子,我担心你等一下会饿,怎么办?”

碧婷瞪了他一眼,说:“刚才给他们那样一闹,我哪里还能吃得下东西,给我一杯水漱口才最重要。”

高浩回到办公室,拿了自己的杯子出来交给她,然后带着她到洗手间去,让她自己进去漱口。

终于到了加班下班时,高浩在西门口等着她,然后出来大道旁边。

碧婷想打个的士,高浩却不让,说是打车贵。他伸手拦了辆摩托车,两人一起上了车,一路往碧婷家里去。

回到碧婷家,她开们进去,球叔见她回来,正想责备她,高浩忙向他打了个眼色,球叔只好作罢。

碧婷大叫:“阿姨,阿姨,我饿了,快煮点吃的。饿死我了!”

佣人阿姨忙去准备吃的,碧婷却去了冲凉房洗澡去了。

球叔让高浩落座,问:“这古灵精怪今天一整天陪着你?”

高浩摇摇头说:“没有,她下午才找到我,她是直接到了我的生产线的,我只好让她直接在生产线学一下品质测试。不过,她挺能吃苦,不象其他的富家子弟那样没有耐性,她还很专注,她出乎我的意料。”

球叔吁了一口气说:“害我担心了一整天,我只得这么一个女儿,真不让我省心。拜托你帮我好好看着她,要我怎么感谢你都行。”说完,他拿了张银行卡递给高浩,接着说:“这里是五万,好好帮我照顾她。我谢你了!”

高浩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他可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大数额的钱!

碧婷刚从冲凉房出来,见父亲递银行卡给他,也笑说:“拿着呀,不拿白不拿!以后把我照顾好就行。”

高浩却把卡推回去,话也不说一句,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球叔忙让碧婷拉他回来,不解的问:“怎么回事?我让你帮忙照顾她,我给你钱,有不对吗?”

高浩正色说:“球叔,如果婷婷要进去鸿沥厂做事,就得承认她和我是一样的,都是打工者的一员,就必须能跟我一样,能吃得了打工者的苦才行,要不然,赶紧让她回家,别再在鸿沥厂里呆了。你拿钱给我,是让我把她侍候成公主那样吗?那我可做不到,因为我有我的工作,她有她的工作,她必须得承担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可以为她指引道路,但我可不能为她大开方便之门,因为我没有能为她开方便之门的能力。所以,你拿钱给我照顾她,那又会和鸿沥厂的受贿有点接近了。我可不会收受这种钱财。”

球叔涨红了脸说:“阿浩,我并没有让你受贿的意思,我只是让你手头上轻松一点,我这女儿用起钱来象流水,我和她都信任你,你经常和她一起,肯定用起钱来不会再象以往。你就拿着吧,不够再问我要。”

高浩正色说:“我可不要,你给碧婷好了!你是让她去锻炼呢?还是让她去享福呢?如果是享福,那就不必要去鸿沥厂,在家就行!她也不用跟着我去鸿沥厂了!”

球叔见他不接卡,转身要把卡交给碧婷。

碧婷埋怨说:“爸,你怎么没听浩哥说吗他的意思是,让我去锻炼一下,别象花朵一样养在花盘里。”

球叔对女儿说:“婷婷,你就别去鸿沥厂了,要么你自己开家公司,我帮你;要么你再去读书。这两样,随便选一样,都好过进鸿沥厂活受罪。”

碧婷却很不愿意,她大声说:“爸,我一定要去,我要跟着阿浩。多艰苦我也要去!怎么也比我在家里闷着要强!”

球叔无可耐何,只得叹了口气说:“也不清楚你是怎么的,就是想去受苦。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碧婷知道父亲说的意思,是说她迷上了高浩,甘愿跟着他去受苦。她羞涩的说:“爸,你说什么呢!说得人家好象很色的一样。我不是色,我是喜欢。”

高浩还从没见过这么直白的女孩,她这番话直说得他的脸都发烫了起来。

球叔瞪着碧婷说:“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你可别乱来。”

碧婷却理直气壮的说:“说什么呢!我要和他女朋友公平竟争,谁赢了就是谁的!”

球叔又是无可耐何的骂:“说是要去锻炼,其实就是要去拍拖抢男朋友!真气死我了!”

碧婷也不再理会父亲,只沾着高浩,片刻也不肯分离。

这时,佣人亚姨把吃的煮好端了过来,碧婷饿了,就独自过去吃,留下高浩和球叔在大厅里。

球叔问:“碧婷今天上班,表现得如何?”

高浩说:“嗯,她倒是个好女孩,很会独立,连思想也是独立的。就象今天饭堂里发生了事故,她都有她自己的见解,而且还很有特点。”

球叔一听,马上引起很大的兴趣,又问:“什么见解?”

高浩就把在饭堂里发生的事和碧婷说的见解说了一遍,球叔听了,也不禁对自己的女人有了另一种认识。

球叔沉吟了半晌说:“还想不到她能有这种想法,看来是可造之材。”

高浩也点点头说:“现在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也有他们的做事方法,但是可能会欠点经验,所以让她进鸿沥厂锻炼一下,也是一种学习方式,说不定她将来可以接你的班呢!她可是你的未来!”

球叔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倒是一动,但是想了一下,却摇摇头说:“她接不了我的班的,我现在虽然是总经理,实权是有,但不是绝对的,很多事都要在会议上决定的。就比如饭堂问题,崔叔做得不好,我是知道的,但我也不能直接去管辖,只能在会议上说,陈厂长虽然受我管辖,但很多实权还是在他的手上的,比如行政方面,他差不多可以直接不经过我去决定。我提过很多次饭堂问题,但他一直不怎么理会。公司也没有人对这事感兴趣,我也很无耐!所以说,她接我的班是不可能的,鸿沥厂的人事太复杂了,她处理不了!”

“爸,饭堂要做好,只要你在董事会上提出,成立一个监督小姐,每天去查核一次,每次做记录,并且把记录呈报回董事会审核,就一定可以把饭堂做好。你不知道,我今天去饭堂吃饭,我勉强吃了半饱,看见一根头发一条虫子,就全吐了出来,现在想想都不敢再去吃了。”碧婷吃完,刚好接过话题。

球叔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说:“tmd,他们也太黑心了!连打工仔打工妹的辛苦钱都昧着良心吃,他们真的不是人,是禽兽!我明天直接强行成立一个小组,后天直接去查。然后给董事会报备,看姓陈的怎么办!”

碧婷禁不住拍手称快说:“爸,你是好样的!”

高浩见时间不早了,就要告辞,球叔也不强留,让碧婷送高浩出去。

出到外面,高浩对碧婷说:“以后到车间上班,尽量少涂脂抹粉,那样人家会以为你是不正经的女孩呢。在工厂里面的打工者中,几乎是没有人有条件涂脂抹粉,你却涂脂抹粉,那就难免有人在乱想。还有,你每天都这么远跑过来,然后晚上加班后又跑回家,时间久了,那样就会不安全。你跟球叔说说,看看能否搬到工厂住,或者到附近租房住。到星期天一般不加班,到时你再回来陪球叔。”

碧婷点点头答应了。

第一七二章 赌球

后来的几天,碧婷果然不再涂脂抹粉,都是素颜到鸿沥厂上班,而且做事很专注。

胜梅和高浩经常谈起她,一谈起她,就对她赞不绝口。两人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竟然这般的自律。还有更重要的,是她有事从不麻烦胜梅和高浩,绝大多数的事都是她自己独立思考,然后才去做,有时还主动在生产线上帮助左右的员工。

胜梅对高浩笑说:“阿浩,你女朋友还挺不错,虽然看样子娇生惯养的,却比一般人要有主见,估计这就是读书的好处!”

高浩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是她一厢情愿!我又不好意思说不是,只好由得她了。”

胜梅笑说:“你这句话要是给她听到,估计又会让她不开心。”

高浩不置可否,就不接话。

胜梅又说:“她呀,做事还很有她自己的一套。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品质qc了!她进步可不是一般的快,现在关姐都经常来看她了,还说她不象底层员工,让她坐在生产线上做品质qc,那显得大材小用了。听关姐的话,有想把她提拨上来的意思。”

高浩忙说:“可不要让她提拨上来,她虽然有干劲,但没有心机,很难适应和其他管理层打交道。你就安排多一点工序让她做好了,别节外生枝!”

胜梅抿着嘴笑说:“还说你不是她男朋友!现在啥都管上了,还口口声声的说不是她男朋友!你就快点认了吧,这女友确实不错。再说了,你这个女朋友并不差,她将来可是个人物,可以做你的得力助手。”

高浩脸一红,更没话说了。他也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心里觉得碧婷也不差,长得漂亮不算,人品也很出众,对自己更是小鸟依人。但是,他自己总感觉欠缺些什么,却总说不清想不明。

转眼就到了世界杯决赛的日子,决赛的两支队伍果然是之前高浩较支持的几支球队之一,它们就是足球王国巴西和东道主法国。虽然说前面的比赛,这两支球队在前面的比赛都没有拿出足够的说服力,很多场都是靠点球决胜负进入下一轮,但他们都还是走到了最后的决赛。

凌晨两点多,高浩给一阵敲门声吵醒了。他一跃起来,第一时间开了电视机,这才去开宿舍门。门外早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候,正是姚文选他们,,更意外的是,吕大雄也在。

高浩把他们让了进来,大家就都各自搬了自行拿过来的凳子坐在电视机的前面。

高浩算了算,居然共有九个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多人。

高浩问:“小姚,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来看比赛?以前他们一般都没来看呀。”

有人正想代姚文选说话,却给姚文选拦住话头说:“哦,他们有些人以前在其它地方看,这场决赛因为比赛时间在凌晨三点,其它地方不开方便之门。另外,这场是决赛,很多人都听说了,就想来看看最后的决赛。”

高浩觉得不可思议,认为没有多少不喜欢足球的人会熬夜到凌晨三点看一场自己看不懂的足球比赛,但姚文选解释得好象也有一定的道理,也就没有去深究太多。

电视画面差不多提前半小时切换到比赛场地,法国队好多人都已经在场内热身,连巴特斯也在轻松的活动着筋骨。但奇怪的是,另一支球队巴西却没有看到一个球员在场上热身,这和法国队形成了明显的对比。高浩看着看着,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如此重要的比赛,巴西队不可能会轻视法国队吧,人家可是东道主。高浩更支持巴西队,因为他最喜欢的球星是罗纳尔多,他的相貌虽然不好看,但球技可是厉害无比,再加上他爆发力,看他踢球,那可是让人会有如痴如醉的感觉。

直到正式比赛时间到了,巴西队才和法国队一起出场,可是整支球队好象丢了魂一样,好多人都有点心神不定的样子。

高浩看得胆战心惊,不禁从半卧在床上坐了起来,大叫:“哎呀,怪了,这支巴西好象中了邪一样!麻烦了!巴西悬了!”

有人惊声问:“阿浩,为什么巴西悬了?巴西可是球星众多,还有一个进球机器罗纳尔多,怎么会悬了?”

这时节目主持人也在怀疑巴西队没有赛前热身,说这是犯了兵家之大忌。高浩听了,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巴西队可能出了状况,要不也不会不出来热身。巴西如果输,一定会有原因,也一定不会太奇怪。法国还是东道主呢!”

吕千雄大叫:“巴西怎么会输!不是大家都说巴西一定会胜出吗?怎么会这样的?tmd。”

姚文选转头对大家做了个“吁”的手势,然后说:“大家小声点,有什么事看完后再商量,在这里说太大声会影响人家休息。”说完他还瞪了一眼吕千雄。

吕千雄沉默了下来,大家才重新关注回电视直播赛场。比赛进程果然有点不可思议,法国队在八万东道主球迷的助威之下,由法国队球星在上半场27分钟和下半场46分钟连入两球,而巴西队的罗纳尔多、贝贝托和里瓦尔多却全不在状态,没法取得进球。

和高浩一起看球的,好多人都看得低声骂了起来,却也有两三个人脸露喜色,姚文选就是其中一个。

姚文选低声笑说:“阿浩,你果然看得有点准,很多人都看好巴西队会夺冠,但才刚开场,你就看到巴西不妙要输。你还真对足球有不少的了解呀。”

高浩觉得有点奇怪,姚文选看球赛和其他人根本是截然不同的,除了有两三人和他一样的轻笑不语外,其他人都是愁眉不展,特别是吕千雄,看得出刚来时还好,都是兴奋非常,而现在却好象越来越坐立不安了!

高浩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一下子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比赛还在继续,第68分钟,法国队的德塞利两黄变一红被罚出场,这个变化让所有人都觉得愕然,在场的人马上又变了。原来那些坐立不安的突然变得象遇溺者抓到救生圈一样,而姚文选他们却变得谨慎起来。

高浩却说:“这个德塞利却罚下,并不等于胜利天平倒向巴西,法国队每个人多跑几步就能化解巴西队的进攻。再说了,法国队的守门员巴特斯发挥得还算稳定,没有半点失手的意思,巴西队还是难有作为。”

果然,法国队化解巴西队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而罗纳尔多还在梦游一样,没有一脚象样的射门。

转眼就要进入补时阶段,那六七个坐立不安的都烦燥起来,骂骂咧咧声不绝于耳,绝望的神色已经挂在脸上!

第90分钟,替补出场的维埃拉后场斜塞,扎着马尾的佩蒂特中路插上大步流星带球冲向前场,面对出击的门将冷静的把球送入巴西队球门远角。

这一个进球不但判了巴西队的死刑,还彻底把吕千雄他们的希望给破灭了!

姚文选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两只手不停的互搓了起来。

高浩终于有点确认自己想法,他们在私下把这比赛设定为一场赌局,从神色上就不难判断,姚文选和另外两三人是赢家,其他人都是输家!

高浩问:“你们是在赌球?”

姚文选满脸推笑说:“没有啦,我们只是大家玩玩打发一下时间,这工厂的日子过得太闷了,只是赢几晚宵夜吃一吃。”

吕千雄他们脸色难看得象要杀人,差不多都是同时站了起来,转身出了房间。

姚文选尴尬的笑了笑,和另外几个人也走了出去。

第一七四章 女王

看完世界杯决赛颁奖,已经到了六点多,高浩抓紧时间去睡了一觉。

到了七点半,高浩给外面上班的人群吵醒了,他也只好起床洗脸上班。

他从宿舍出来,马上到上班时间,已经没有时间去吃早餐了。他快步走进南大门口,忽然从人事部招工处闪出一个人影,叫:“浩哥,你怎么今天这么迟,等你很久了!”

原来是碧婷,她今天已经换上了红色工衣,还有戴上了厂牌。

高浩不禁眼中一亮,她可是第一次以上班正装出现在高浩的面前,前段时间虽然已经拿到临时厂牌和工卡,可是刚好人事部没有适合她穿的工衣,全部都偏小和偏短。她的身材和成嘟的差不多,只是更瘦一点,她本身就长得眉清目秀,这时换上了新的红色工衣,就显得她是英姿飒爽和漂亮了。

碧婷见他迷一般的盯着自己看,就羞涩的说:“为什么看着人家眼睛都不眨啦?不就换了一件新工衣吗?”

高浩终于醒了过来,轻笑说:“不是工衣好看,是人好看!”

碧婷拉着他的手,说:“好看也别看了,上班时间要到了!”于是俩人快步走向车间。

碧婷边走边说:“晚上你要帮我了,我找到房子了,晚上如果不加班,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高浩问:“你自己找的房子?”

碧婷说:“当然,这种事情难道还需要你陪我去吗?我自己能行!”

高浩知道她确实有独立的习惯,也就不奇怪了。

到了晚上,生产线果然不加班,两人吃完晚饭,一起从西门口走了出去。

碧婷却拉着他往市场里走,高浩不解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碧婷笑说:“当然是去购物,要不我叫你来干什么!”

高浩笑骂说:“姑奶奶,你这是叫我来做搬运工的吧!”

碧婷轻轻揽住他的手臂,娇笑说:“做我的搬运工不会差的,一定会有奖赏!”

高浩笑着问:“有什么奖赏?难道是……以……心相许?”他差点说出了“以身相许”,中途急中生智,把“身”说成了“心”。

碧婷羞红了脸说:“是的,以身相许你敢要吗?”

高浩一脸愕然,心里说:我说的是以心相许,她却听成了以身相许,看来这个玩笑话真和她说不得。

两人到了市场,那里的商品虽然低廉,但胜在实用。碧婷买每一件东西,都惊叹太便宜,但高浩还不停的和老板讨价还价。

碧婷一直生活在较富裕的环境当中,用的都是大型超市里或是外地带回来的物品。而高浩却一直生活在底层的打工阶层,买的物品一直都是性价比更高更便宜的物品。这一次购物,算是让碧婷切身经历了一次打工者的经历了!

他们这一次购物差不多花了两小时,高浩的身上差不多已经挂满了各种生活必需品,但碧婷还嚷嚷着还要买买买。

高浩却说:“先不买了吧,搬不动了。其它的可以下次买!”

碧婷这才停了再买的心思,就带着高浩往租住处走。

高浩边走边说:“婷婷,还真担心会看不起这些低廉的东西,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碧婷瞪了他一眼说:“嗯,就知道你会觉得我是个娇娇女,但是我也清楚,人有时也必须做出改变,不能总天天大鱼大肉。这次你带我来鸿沥厂,是我最深刻的人生经历。在这里,才是我最深刻的改变,这才是真正的体验人生。可以这样说,在这里,我呆了不够一个月,但所经历的东西,和我以前的经历是相当的,我在这里所经历的人和事,都深刻的印在我脑海里了。”

高浩打了个哈欠说:“嘻嘻,看来我对你的恩情可不小哇!”

碧婷正色说:“这是真的!所以我第一时间选你做我男朋友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

高浩无耐说:“你这是强占抢夺,乱来!”

碧婷野蛮的说:“哟嗬,你好象不大愿意啊!”

高浩已经犯困,也不答话。

碧婷带着他转了几圈,终于到了她租住的地方,高浩发现离自己原来租住的地方只不过隔了几幢楼。

上了三楼,碧婷开门进去,把东西放下,然后也帮着把高浩身上东西放下,高浩全身是汗珠,早累得不停喘着粗气。

碧婷说:“怎么洗衣机还没到啊?我可不会洗衣服。如果今晚不送,我可怎么办!”

高浩吓了一跳,问:“你买了洗衣机?那东西好贵!”

碧婷说:“当然,我只买个低配的,不贵!”高浩只好由她。

半小时左右后,果然有人把洗衣机送来,碧婷让送货师傅放进冲凉房并安装好。安装师傅走后,她这才收拾衣服进去冲凉。

出来时,她穿着一身性感的睡衣出来,正想在高浩面前摆弄一下,却看见他早已经和衣躺在床上,早睡得呼噜声大作。

碧婷有点失望,但也只好自己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她本身就从没自己独立生活过,这次自己出来独立生活,倒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差不多到了十二点,高浩终于醒了过来,却发现旁边睡着一个女孩子,他睁大眼睛,见是碧婷,他马上翻身起床。

碧婷也醒了,坐了起来说:“我看你也很困,所以没叫醒你,你要不要去冲个凉。”

高浩见她穿得性感,正眼不敢看她一眼,说:“我不冲凉,晚了,我要回去了!”说完站起来要走。

碧婷一下子抱紧他,轻声说:“你不是说要我以身相许吗?”她说这话,到得后面的,差不多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了。

可是高浩却听得清清楚楚,却把他吓得够呛。她可是鸿沥厂的总经理的娇娇女,自己如何也不敢对她有非份之想。

但他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轻声说:“婷婷,你这样可不好,咱们……咱们以后再说。”

碧婷却把他抱得更紧了,说:“这没什么不好!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天经地义!”

高浩的身上的火慢慢给她点燃,却还是怕得全身颤抖,说:“你先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话。”

碧婷这才慢慢放手,问:“为什么?你不愿意?我们是年轻人,怕什么!”

高浩轻拉着她的手说:“咱们还没有到那一步,现在还不成熟,爱把握得不好,会是伤害。”

碧婷轻轻吻吻他的嘴,笑说:“你太保守了!我们是年轻人!”

高浩没想到她的思想前卫,却不理会她,说:“年轻人也会有责任,我很怕伤害,也怕有一天伤害了你。到时,你爸可不会放过我。”说到后来,他的语气放得轻松了!

碧婷只好作罢,却狠狠的说:“无论如何,你都逃不过我的魔掌的!我要把你包了!”

高浩大笑说:“人家是男包女的,你却要女包男的,你想干啥?”

碧婷坐到他的大腿上说:“你这么好,我当然要先把你包了,以后适合了再结婚。”

高浩笑骂:“你就是土匪头,是女大王。是要把我当成押寨丈夫吗?”

碧婷也笑说:“不,我是女王,你识相的赶紧从了我。”

高浩笑着,却拼命的摇头。

第一七五章 决斗

转眼到了八月,天气热得要命,听天气预报说,南方沿海的天气还好些,内地好多省份那才糟糕,天气热到接近四十度,最惨的是,好多省份都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水灾。

这天正好是周六,高浩等着碧婷一起下班,因为要送碧婷回去。两人才刚从楼梯口转出来,前面就人头涌涌,好多人在前面驻足看热闹。

高浩问旁边的人,回答说是那里有捐款箱和捐款通告。

高浩和碧婷走到附近,才看清楚通告上面写着的意思是为华东水灾捐款。但是走过去捐款的廖廖无几,倒是看热闹的人不少。

碧婷问:“这是怎么啦?就放捐款箱和通告在那,却没有人捐款!”

旁边有人说:“本来我就想捐点,咱们都是中国人,都是有良知和血性的,但是象我们这样的公司,捐了款,也未必能到灾民的手上!不要捐了却饱了一些大虫,我还不如不捐!”

高浩对碧婷说:“也难怪员工们都对这个捐款有抵触,主要是他们对鸿沥厂的贪污现状太不满了。连我都担心是不是捐了,最后是不是到了某些高层的手上!”

碧婷说:“你说的我也明白,我来这里才两个多月所有的东西感觉都乱七八糟的,要么饭堂的崔叔贪得无厌,要么部门主管行贿受赂,现在我还听说有部分生产科文都收受下属的贿金了。唉,这厂虽大,员工总受这些不利消息影响,好象也已经习以为常。想要让公司公平公平正,估计要下重典整治才行了!我回去和我爸……”

高浩一听她说起球叔,忙伸手拉着她往西门口走。

在不远处有双酸溜溜的眼睛把这一切都放在眼里,她咬着嘴唇,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紫。

最近她对高浩的思念日益加深,却怎么也不敢再去看望他,因为上一次,她在高浩的护送之下回到宿舍,足足花了两小时,而事后,差不多有好几晚都在梦中梦到她和高浩在一起。

林杉杉忽然梦里梦外都是高浩,她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情窦初开了!

有好几次,她都想去看望一下高浩,越想去却越心中有怯意,心中越有怯意就更加不敢去探看他了。她本想鼓起勇气在这周六去看望高浩,却没想到就在下班时看到高浩手拉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往西门口走去。

她顿感无限失意袭来,心内的醋瓶瞬间被打翻,她才刚刚萌芽了的情,就在一瞬间被敲了重重的一棒!

她尾随着高浩和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好象对高浩很是崇拜的样子,不停的转过身子看着他,还时不时拉着他的手在撒娇!

高浩和碧婷走下西门口的楼梯,那里更加多人了,因为鸿沥厂最近又在大量招工,正在增加四条生产线,好多条生产线排期都已经到十一月份了!

碧婷拉着高浩的手说:“浩哥,送我回家吧!明天不加班,我一个人闷!”

高浩笑说:“你比我还独立,怎么可能会闷!我才不信你,你无非想我去陪你,门都没有!”

碧婷瞪着他说:“你就赶快的从了我吧,你看看现在,我整天都拉着你的手,还出入成双成对的,你就算有十个女朋友,估计都要和你分手了!所以说,你只是我的。”

高浩用手擢了她的脑们一下,笑说:“你就算是在路上抱着我,我的女朋友都不会和我分手,你要想抢了我,先和她决斗几场再说。”

碧婷毫不示弱的说:“哼,我就不信了!她有什么能耐,你让她出来和我见见面,我保证赢了她。”

说完,她竟转身大叫:“喂,高浩的女朋友,请你站出来,我要和你决斗!有本事你出来呀!”

周围的人不禁都感到奇怪,都停下来看着她和高浩。

高浩也不知道她有此一举,脸忽然之间就红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林杉杉吓得肝胆俱裂,忙闪进人群中蹲了下来。

碧婷笑说:“我就说嘛,你女朋友早吓跑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高浩却说:“我女朋友怎么会吓跑!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长得很有气质,她只是有点大方,不想和你计较。”他虽然觉得碧婷很漂亮,但自己却没有心动的感觉,所以就不想承认做她女朋友。

碧婷半信半疑说:“不会吧!你把她叫出来,那我就信了。但是要是现在。”

高浩问:“如果我把她叫出来,你就不会再让我做你女朋友?”

碧婷说:“那当然不是!如果你现在叫她出来,我就以后和她决斗;如果你现在不叫她出来,那你现在就得做我的押塞丈夫。”

周围的人听这个美女如此的强调人家要做押塞丈夫,都不禁大笑了起来。

碧婷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反而是高浩感觉脸上有点辣辣的感觉了。

高浩一发狠,问:“是不是我真的把她叫出来,你就不让我做你的押塞丈夫。”

碧婷摇摇头说:“你又错了!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如果你今天叫她出来,不用今天开始做我的押塞丈夫,以后我胜了她,你还得做我的押塞丈夫。明白吗?今天在场的工友就是见证,大家说是不是?”

在场的人当然喜欢看热闹,都齐声的说是。

高浩骑虎难下,全身发烫,天气本来就热,这下子让他更加全身冒汗。

高浩狠狠的瞪了碧婷一眼,然后大踏步走向后面的人群。他拨开围观人群,一手抓了一个女孩提了起来。

他附身在她的左耳朵轻咬了一下,说:“杉杉,快救命!等一下你一定得说是我女朋友,如果敢说半个不字,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听到了没有?”

杉杉又惊又怕,却又全身发烫,自己可从来没有被人咬着耳朵说话!但又听得她说得狠狠的,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

高浩一手揽着她,然后走向碧婷说:“婷婷,这个就是我女朋友!就让你见识一下!她叫林杉杉。”

碧婷见他果然把女朋友叫了出来,倒真出乎意料之外。她本来以为籍此可以让他为难也做自己的男朋友,却没想到他还真把女朋友叫了出来。

碧婷不服气的叫:“我不信!她肯定不是你女朋友!你怎么可能随时都可以把她找出来,难道她在跟踪我们?”

高浩用心一横说:“这你就不要管了!不信,你就问好了!”

碧婷只好转向杉杉问:“小妹,你真是他的女朋友?”

杉杉缩在高浩的身边,胆怯的说:“是……我是!”

碧婷又问:“你和他拍拖了几个月?”

杉杉本来不会说谎,但现在被高浩夹在手臂之下,只得继续说谎,她想了想说:“有……有三四个月了吧!”

高浩以为这下子会激怒她,谁知她却并不会!

碧婷笑说:“原来你也比我早不了几天!这很公平!我要和你决斗!你可不能退缩!”

第一七六章 文斗

杉杉惊叫起来,说:“什么决斗?我可不要!我要回去!”说完转身就走。

碧婷拦住她说:“那可不行,我们一定要分出胜负!你可不能走。”

有很多工友见有热闹看,都围了过来。

杉杉脸上羞得更加红了,一双眼睛慌张得到处找救命稻草,但是她找了好久,只好把眼光投向高浩。

高浩见碧婷要把事情搞大,他也怕了起来,这种事弄不好,会传得满城风雨,那可是会让自己以后没法在人前人后抬起头来说话的事!

他忙拉着杉杉和碧婷一起往外面的大道走。

碧婷想停下来,却耐何不了高浩力大,一路只好跟着他的后面走。

过了大道的另一边,到了碧婷的住处附近,高浩才松开双手。

他转头看两人,发现两人竟然是一副截然不同的表情,碧婷是盈盈笑意,杉杉却是泪珠满脸,窘迫紧张。

碧婷笑说:“小妹妹,你哭什么哭!你还这么小,要么你和我公平竟争,要么你放弃浩哥!没什么大不了的!决斗嘛,也很简单!三盘两胜!”

杉杉听她这么一说,就哭了起来,说:“我才不要和你决斗呢!你和他决斗好了!我……我羞死了!”她才初初涉情事,竟然就有人要和她决斗,当然觉得脸上无光,难以启齿。

可是碧婷却毫无退觉之意,走到她的面前说:“那可不行!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时,我就决定要做他的女朋友,你不决斗,那可不行。”

杉杉听她说得坚决,竟嚎啕大哭了起来。

高浩忙拦住碧婷说:“别为难她,她还小。”

碧婷瞪了他一眼说:“我这哪是为难她!我只是想和她决斗,她不想决斗,那就退出好了!”

高浩见她死缠烂打,自己却又不想说破杉杉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一时间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杉杉又向他投去求救的眼光,她几次都想说出自己并不是他的女朋友,但刚才高浩已经说了重话,自己可不敢随便把这事说破。

碧婷却说:“你不用希望他会救你,这事是我和你的事,你自己的事,怎么要让人家帮你决定!独立一点好不好?”

杉杉听了,又哭了起来。

高浩更加束手无策了,他不停的焦急围着两人在转圈。

他转了好久,才对碧婷说:“今天咱们别闹了好不好?决斗这事,以后我们慢慢再定,好不好?”

碧婷点点头说:“可以呀,我可没说过一定要今天决斗,决斗当然是以后想好了再做。”

杉杉和高浩相对望了一眼,疑惑的同时望着碧婷。

碧婷见俩人望着自己,就说:“怎样决斗,我都没有想好,当然不可能是今天!”

杉杉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止住了眼泪。

碧婷好象没所谓一样,一手拖着高浩,一手拖着杉杉,慢慢向着河那边走。

碧婷对杉杉说:“这个妹妹,好象有点柔弱。我也不会欺负你,你放心,但你也不可以使用阴招,说好决斗,就要公平。”

高浩不禁笑说:“你嘴里总是这事,前一句是决斗,后一句也是!是不是你决斗上了瘾吗?你可不象男的!但是说你不象男的,但做事却又偏偏象个娇滴滴的男的。”

杉杉听他这样一说,不禁“扑哧”的一声笑了起来。

碧婷没反应过来,问杉杉:“你笑什么?”

杉杉笑说:“他说你象个娇滴滴的男的,意思就是说你男不男的,女不女的。他坏得很的!”

碧婷一听,冲过去要打高浩,高浩忙躲杉杉的背后。

三人围着打闹了起来,竟没半点生份,倒玩得开心了起来。

三人在外面找了个地方吃饭,先是点了菜,然后才聊些其它话题。

杉杉问:“听说有好多地方在捐款,倒是我们工厂少人捐,想想就气,我家乡也正在受灾,我也想出一份力,却无处可捐。捐到我们公司,又怕没着落,主要是上面太多人贪污受贿了,没有人对捐款这事有信心!唉,我只好明天去镇上捐去了!听说好多人今天晚上就去了!”

高浩说:“好,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我也捐些。”

碧婷笑骂:“你们是不是专门制造多点机会,好让你们容易成其好事!小心我盯着你们!”

杉杉低着头,羞涩的不敢说话。

高浩说:“有本事你来跟着!要不我和杉杉一起去……一起去……”他发觉后面的话,在两个女孩面前说出来非常不雅,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碧婷哼了一声说:“你敢和她去开房,我一定制止你。除开最终决斗决了胜负,我就开了房成全你们。”

这话说了出来,吓得杉杉“呀”一声扒在餐桌上捂着耳朵。

高浩也红着脸说:“婷婷,你怎么说话这么大胆!你看看,你把小妹妹吓着了!”

碧婷奇怪的说:“这话有什么不妥!我上学时都是这样说的。”

高浩摇了摇头说:“你读的怎么学校呀!什么话都说的吗?”

碧婷理直气壮的说:“我在美国读了几年,说话就是这样!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妥!”

高浩一下子解开了不少心中结,原来她说话大胆是有原因的,人家在外国都浸了几年墨水,当然说话会象西方人直率大胆!

高浩问:“你总喜欢找人家决斗,难道也是学了人家?”

碧婷点点头说:“不错!我是学了以前学校的男生的,但我觉得这方法很好!简单直接,不拖泥带水!”

高浩笑说:“难道你就喜欢凭拳头大,去抢别人的男朋友!”

碧婷一本正经的说:“当然不是!我们女人都是斯文人!当然不能象男人那样打打杀杀的去争男人!”

她转身去拍拍杉杉的手说:“小妹妹,我们的决斗,是文斗,不象男人的决斗是武斗。你放心。”

杉杉不敢答话,脸色还是极不自然。

菜终于上来,三人已经肚子极饿,个个都是狼吞虎咽,片刻间就把所有菜吃得清光。

碧婷摸摸肚子,说:“唉呀,好饱!还是上班好,可以吃东西吃得很香!”

杉杉奇怪的问:“不上班,吃饭吃得不香?”

碧婷说:“我从外国回来,就天天无所事事!我爸还想让我再出去读书,我都怕了!所以说,浩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我爸再把我扔到国外去!那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还是我的浩哥最好!”

说完,她两只手揽着高浩的手,满脸的陶醉。

杉杉忙把脸转到别处,装做没看见,心里却极不舒服。

第一七六章 发糖

第二天是星期天,杉杉一早已经在约定地点等,她怀着忐忑的心,四周张望着。她怕在见到高浩的同时,又见到熟悉的工友,她们会笑自己这么小就对男生动了情。

上一次通宵和高浩呆在一起,后来回来就有宿舍的工友笑自己这么快就把自己献了出去,直到现在都还羞得不敢面对任何一个舍友。自从那晚回来后,她感到一有风吹草动,自己就莫名的感到羞涩,只要有人正视一下自己,自己就会象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低下头来!

远远的高浩走了过来,她的心就开始狂跳如鹿撞,两条小腿都不禁颤抖了起来。

高浩远远的问:“小妹,你这么早就到了!”

杉杉低着头说:“嗯,我到了半小时了!”

高浩笑说:“不是说好了我们八点半才去吗?你这么早就来这里等,去了也没办法捐款的!人家九点才会开始捐款。”

杉杉的脸上更加娇羞,她知道,自己这是心里作崇,只盼早一点见上他。昨晚自己一直没睡好,就是因为和他有约,一晚都是甜蜜并紧张着。她已经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了,她不知道为何只是一个简单的约定,就让自己夜不能寐!

高浩见她只是低着头,脸色红红的不发一言,以为她有点不舒服,就问:“你不舒服吗?那我们就不去了吧!”

杉杉忙抬起头说:“不行!我们一定要去。”说完就挪步向前走。

高浩只好跟上,走在她的旁边。

杉杉却不敢让他靠自己太近,只要他走近两步,她就远离两步,始终不让他靠她太近。

高浩笑说:“小妹,我又不是坏人,为什么这么怕我?”

杉杉说:“我……我……,我才不怕你!”她心内忽然生出一点好强的**,先是小声说了前面的半句,然后又大声说了后半句。

高浩听了,几步就走近她,一手搭着她的左肩,笑说:“这就对了!我有什么好怕的,以后你就要有这样的勇气才好!”说完,还用力夹紧了她。

杉杉用双手想把他推开,却耐何没有力气,只好乞求说:“放了我吧,会有人看见的!”

高浩见她紧张的样子,就不禁好笑,笑说:“昨天你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杉杉有点生气,掉头瞪着他说:“昨天是你逼迫我的,那可不能当真!当时要不是你说得那样紧迫,我肯定不会承认会是你女朋友!”

高浩蛮横的说:“反正我不管,你已经答应过了,那就是我的女朋友!你想赖,那可赖不掉!”

杉杉见他耍无赖,只好叹了口气,也只好由他。

俩人到了往镇上的小桥,对面过来好几帮人,左右都有人过来,高浩只好放开杉杉,却用一只手拉着她。

“杉杉,你要去哪?咦,你拍拖了!”有个女声叫。

吓得杉杉用力挣脱了高浩的手,脸色绯红的的回答说:“我……我没有,我……去捐款!”

那女工友笑说:“你没有?我刚才见你拖着他的手了!没事,发糖给我吃,我谁也不说。”

杉杉忙走过去拉着那女工友,央求说:“阿珍,你别和其他人说,我发糖给你吃!”

阿珍笑说:“好,那我不说!但是你到时发的糖给我吃,那这糖又是什么糖?”

杉杉听了,窘迫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高浩笑嘻嘻的说:“当然是白糖黄糖绿糖红糖。”

杉杉省悟过来说:“对对对,就是白糖黄糖绿糖红糖。”

阿珍笑骂说:“白糖黄糖绿糖红糖我不吃,我只吃拖糖喜糖生娃糖,是给生娃糖给我吃吗?”

杉杉羞得把脸转了开去,埋怨说:“阿珍,别乱说!我们都没拍拖,怎么来生娃糖!”

阿珍说:“哼,没拍拖!都拖着手出来外面转了,还说没拍拖,说出来谁信。”

杉杉正想和她解释,阿珍往鸿沥厂方向走了,嘴上边走边说:“也不用解释了,反正你不发糖给我吃,我就说出去!管你发白糖黄糖绿糖红糖,还是发拖糖喜糖生娃糖,记住呀!”说完就走了。

杉杉狠狠的跺了跺脚,瞪了高浩一眼,红着脸说:“都怪你,都怪你!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情了!”

高浩笑说:“跳进黄河当然洗不清啦,要跳就跳大海,那就洗得清了。”

杉杉不再说话,只往捐款的方向走去,高浩也紧跟在后面。杉杉却不愿再和他走得近了,高浩也只好若即若离的紧跟着。

到了捐款的地方,原来那是当地政府开设的一个捐款地点,有小朋友都走上前去捐款。不但如此,还有政府的行政部门组织了好多节目在一个小舞台上表演。

杉杉和高浩看完两三个节目,正想走过去捐款,却到了舞台报幕时间。

报完幕,从幕后走出一个娇美的女孩出来,大家不禁眼前一亮,高浩和杉杉也是大吃一惊。

原来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碧婷。

她一人走出来,却没有半分怯场。她的手里拿着话筒说:“各位父老乡亲们,各位领导贵宾们,在我们国家,最近有一场天灾,它牵扯了所有亿万人民的心。在此,我代表所有外来打工者,把在外打拼的打工者团结起来,捐款出力。以下我就用我的歌声,换你们的一片爱心。请你用你的掌声和力量,为华东大水灾的唱出来,跳起来。听完歌,我们捐款去!”

说完,歌曲伴奏响起,她唱的是一首励志歌曲,名字叫做《水手》。这首歌本来是一首男歌星的歌曲,在她的嘴里唱出来,却没有一点违和感,反而有一种旧歌新唱的感觉!

她又唱又跳的,逐渐吸引不少人聚集过来。不一会,台下也有不少年轻人也跟着跳了起来。她一曲唱完,台下的年轻人起哄大叫,要她再唱一曲。

碧婷只好又唱了一首,却是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这是一首慢歌,却是最能代表打工者的离乡别井的情感。一曲唱完,大家拼命送上掌声。报幕主持人却是一番努力劝捐,倒真多了不少人上前捐了。

高浩拉着杉杉的手,也上前去捐款。杉杉想拒绝他拉着手,却无耐挣脱不得。

差不多走到捐款箱前,碧婷拦在前面,指着俩人的手说:“你们不能牵着手,快放开!”

高浩笑说:“她是我女朋友,我牵着她的手,你可管不着!”

碧婷蛮横的说:“在我面前,她就算是你女朋友,你也不能牵着她的手!我不在时,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可不管!”

高浩还是不放,还是拉着杉杉的手。杉杉趁他用力不大时,用力一抽,这才挣脱出去。

碧婷伸过手来,拉着高浩的手,高浩笑说:“你这不公平!你不让人家拉我的手,为什么你反过来要拉?”

碧婷说:“刚才你拉了她的,现在该轮到让我拉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高浩说:“你看看,小妹现在不开心了,她吃醋吃饱了,你还要拉!”

杉杉见他俩人在**,心下万分不舒服,脸上一下子红一下子青,这下子让高浩说破,脸红得直接到了耳根。

碧婷见她好象真象是在喝醋的样子,这才不再拉高浩的手。

第一七八章 挣脱

三人从捐款场地出来,碧婷也不回她的别墅了,因为第二天要上班,就和高浩和杉杉一起回鸿沥厂了。

回到碧婷租住附近,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因为中午都没吃饭,都早已经饿得肚子乱叫起来,于是三人一起找家饭馆吃饭。

碧婷点了菜,三人又说开了。

碧婷说:“说起捐款,真泄气!明明自己的工厂可以捐,最起码都可以为我们公司争点光,却非要到外面捐款!唉,我也是醉了!”

高浩说:“嗯,谁想这样!还不是鸿沥厂的贪污让人不敢相信,大到经理总管,小到主管科文,都是见钱眼开之辈!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碧婷叹了口气说:“昨晚我和我爸说起这事,我爸气得又大骂了一场!他说了鸿沥厂的政治生态就是如此!除了董事会,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一局面!这就是大工厂大公司的悲哀!”

高浩说:“错就错在鸿沥厂从一开始就权力把控得不好,居然把加工资加奖金的权力交给某些中高层人员,发展到现在,肥了他们,伤了我们这些低层人员,同时还伤了所有全厂员工的心。到现在捐款,这才显现过去的所作所为,对整间公司的损害到底有多大。”

杉杉低声说:“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员工,我只关心我家乡的救灾工作可以减缓家乡的损害。我已经想捐款好久了,可是迟迟不见有捐款消息,有了捐款消息,却又各种不信任公司的捐款透明度,更没有人去消除员工们的疑虑,也不明白他们做什么去了。也真冷了我的心了!”说完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碧婷问:“你家里还有谁?为什么你对捐款一事如此的关心和执着?”

杉杉眼圈一红说:“我家里还有奶奶爸爸妈妈和一个弟弟,这一次都把房子催毁了,现在都是住在帐篷里,吃都有问题,虽然有物资送去,但受灾人口太多,物资还是很欠缺,我们在工厂虽然说是艰苦,但是相对于他们,我们算是幸福了!我爸爸妈妈为了让奶奶和弟弟不饿,听说他们俩个都是一天只吃一餐半饱的。而我在这里,想伸手帮上一帮,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太让我焦心了!”她说完,竟扑在桌面上哭了起来。

碧婷伸手抚摸着她的左手说:“小妹,不用担心!这几天我看了不少新闻,都说有很多从全国各地有不少物资运到各个灾区,你们一家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放心好了!”

杉杉停了哭泣,眼睛却还是红红的。她脸上的愁容却丝毫未减,说:“我上个星期想请假,却有老乡说,现在回去灾区的路基本都是不通的,到处都是桥梁损毁,道路不通,票都买不了,更不用说回家了!”

高浩拍拍她的右手说:“杉杉,现在政府已经想方设法在救灾了。国务院已经多方面多渠道去救灾了,你看看电视,解放军都派了好多进入各处抗洪救灾了。有空可以去我那里看看新闻,可以看到很多有关救灾的最新进展的。”

碧婷说:“嗯,我也去。”

高浩知她怕自己和杉杉独自相处,也不说话点破。

杉杉却说:“我有点累了,吃完饭我要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看看再说。”

高浩也说:“嗯,我也很累了,我也要睡一觉才行。”

三人吃完饭,就各自散去,高浩和杉杉有一段路同路,就一起走了。

两人差不多分路时,杉杉说:“浩,以后你别总动不动拉着我的手,我并不是你女朋友,假的!”

高浩笑说:“那可不行!碧婷要我当她男朋友,我很难拒绝!有你这个假女朋友,她最起码不会乱来。这个假的女朋友,你还得当下去。要不我会很为难。”

杉杉瞪了他一眼说:“那可不行!她喜欢你,你就和她做朋友吧!不用管我!我……祝福你们!”她说完这话,感觉心内有点伤痛。

高浩说:“不,我感觉我和她没法进入角色,最起码现在没法成为情侣。你得帮帮我,能让她知能而退。”

杉杉有点无耐说:“我可帮不了你,你的问题你自己解决!再说了,婷姐……她很好的!”她的心里又刺痛了一下。

高浩斩钉截铁的说:“那可不行。以后我还得多和你亲近才行!要不,她会缠着我,我很难打发她的。”

说完他伸手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杉杉感觉到自己一阵窒息,在刚抓住她的手那一瞬间,她就感觉自己要晕倒了。

她勉强站稳,吞吞吐吐的说:“你……放开……放开我吧!”

高浩用力一拉,把她拉近身边,笑说:“那可不行!你得答应我,要不我不放开!”

杉杉给他拉得靠在他的身边,仿佛闻到了他身上的阳刚的气息,她的心跳不禁更加加速了起来,脸色更加红了起来。

高浩望着她娇羞的脸宠,不禁也痴了。

高浩心中也一阵狂跳,嗫嚅的说:“你……好漂亮!我……我……”他竟说不下去了!

杉杉一只手给他抓着,另一只手却捂着半边通红的脸,说:“你……别说了!什么都不要说!”

高浩痴痴的说:“我……我想说!我……我……”!

杉杉感觉天旋地转,心里惊得六神无主,担心他会把话说全出来,说:“你不要说!我求你了!”

高浩晃了晃头,狠狠的瞪着她说:“不,我一定要说!我喜……”

杉杉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的挣脱他的手,猛得向前冲了出去,转眼就跑得远了。

留下高浩一个人立在当地,望着那个已渐渐远去令自己心动的背影。

到了晚上六点,碧婷如约到了高浩的宿舍,却没看见杉杉来,就问:“杉杉小妹呢?她为什么没来?”

高浩不敢说他和杉杉的实话,只平淡的说:“可能她有事不来了吧!或者她等一下才来,那也说不准呢!”

碧婷也不怀疑,就坐在高浩的身边,一起开始看新闻。新闻里面正是有关水灾的最新进展,可高浩几乎是看不进去,他的心中已经不能平静,杉杉的身影已经在心中有了很深的印记了!

第一七九章 阿伟

进入九月份,好多订单都要急着出货,每条生产线的排期都排到了十二月份。听主管们说,如果不增加生产线,基本上有很多订单会耽误出货,有很多订单会面临被客户罚款的境地。

南方的九月并不是秋天,它是相对炎热月份,在空气中弥漫着火辣辣的气味,那种热气腾腾的空气在每个人的身上蒸出一滴滴的汗珠,在工衣上,画出一幅幅模糊的山水画来。

高浩差不多每天要冲三次凉,才不会在身上留有粘粘的感觉。好几次,碧婷都捂着鼻子说他的身上有好大的男人味。

这天晚上加班,他冲完凉,从宿舍楼下来,才刚走到鸿沥厂的大门口的出口处,碧婷就在那里等着了!碧婷才刚接近他,就笑说:“浩哥,你男人味真重!”

高浩左右闻了闻说:“我才刚冲完凉,你还闻到男人味?”

碧婷依然笑着说:“你就算把皮也洗掉三层,也还是有很浓的男人味!”

高浩一下子揽着她,笑说:“就知道有点色,专门闻男人味!来来来,近一点闻闻,闻得更深一些!哈哈……!”

碧婷捂着鼻子,红着脸说:“我才不要,好容易闻着会晕倒!”

高浩揽得紧了些,说:“就是要你晕倒,我才会有机会下手!”

碧婷嘴一撇说:“嗯,我信你才怪!我没晕倒送到你的嘴边,你也不要!好虚伪!”说完,一路前行。

高浩有点尴尬,跟上去说:“下一次,我要!你这么好,不要白不要!”

碧婷知他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就不理他,直接往西门口走去。

到了车间,有人围着卡钟位置在吵闹,高浩和碧婷过去一问,才知道有人代打卡,正好给人事部的文员阿伟逮了个正着。

阿伟拿着红笔正准备在纸卡上面写字,代打卡的女员工的伸手抓着卡说:“阿伟,你可不能写,这个代打卡可不是我一人,全厂都是如此。”

阿伟用力把卡抢了过去,说:“我可不管,不能代打卡可是厂规里面的第十三条,我只是按厂规办事,有人代打卡,给我抓住,就按厂规办事,全部打旷工一天。”

说完又要在纸卡上写字,那女工吓得哭了,有人走过去央求说:“阿伟,这次就算了吧,给个机会,打一天旷工那可要扣三天工资,那就是好几十块钱,人家也是按以前的代打卡传统,你一下子一抓就罚死,人家可怎么活!先给一次机会吧。”

阿伟说:“我也没办法,现在新来一个行政经理,说要严治不正之风,我们如果不抓紧,到时我们就会卷铺盖走人。我们现在都是天天开会,三申五令的,都给折腾得够呛!所以以后大家要自觉遵守厂规吧!”

那女工问:“那我这次就放过我了吧!以后我也不替别人打了,要打让他们自己打!我才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阿伟说:“这次我先记着,如果下次再抓住,一起罚!没抓到第二次,也就算了!”

那女工连连低声说了几声谢谢,然后转身走了,围观的员工也纷纷走了。

有人走到办公室,伸头到外面大叫才刚过来的上班的,说有人在守卡,还在路上的纷纷急跑,不一会,卡钟前排起一条长长的队伍。

高浩对碧婷说:“这下子好了!以后要加班到深夜就又有冲突了!让员工守厂规是好事,但对鸿沥厂来说,不大行得通!”

碧婷问:“怎么会有这么一说?”

高浩说:“鸿沥厂的订单简值就是疯狂!听说一到了九月份后,订单就排到来年,几乎是每条生产线都加班到两三点都赶不出货。这样一来,就要实行包数包质包量,要不就赶不出货,也没法保证工人的休息,长久下来,就会出现各种后患,比如大批员工受不了熬夜而离职。过一段时间就不单只订单出不了货,还可能有工人闹事有人病倒等现象。那时可以说,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最为贴切。”

碧婷又问:“你怎么这么清楚?”

高浩浓眉一扬说:“我怎么会不清楚!去年我刚来没多久,就碰到这种事。如果不是我们几个建议,把加班改为包数包质包量,那现在估计早不可以想象了!当时差不多晚晚加班到两三点,还造成生产线上的大部分员工瞪着熊猫眼上班。有好些员工还上班时都睡着觉,这样一来,怎样保证质量!这无从谈起!好在后来,迫得木生私自答应包数包质包量,但这个做法并没有通过厂里确认,它并不合法!”

碧婷这才明白鸿沥厂的事,真的复杂得难以说得清。她用钦佩的眼光望着高浩说:“怎么鸿沥厂那么多事,都是你挺身而出!居然没有一个中高层管理敢说敢当的直面解决手段!你才是个真男人!”

高浩自顾自的说:“按这样下去,各个部门独自为政,部门之间没有沟通,没有妥协,到头来苦的还是普通员工,长期熬夜加班,生产的产品得不到质量保证,一定会爆发茅盾。”

碧婷想了想说:“确实是,现在每天晚上加班到十点十一点,我都感觉有点辛苦,难以接受了,还要加班到凌晨两三点,那怎么可能!我还好些,我有独立的休息房间,倒下就睡,那些条件没那么好的普通工人,和十几个上班时间可能不一样的工人住在一起,随时都会给睡了一半就给吵醒,更加休息不好!他们怎能撑得住!”

高浩说:“鸿沥厂有点象一盘散沙!没有计划组织,各部门都各自为政,这次突然改变代打卡的习惯。行政部新经理刚来,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计这把火会烧一阵子了。到后来会有什么结果,得拭目而待了!”

俩人回到生产线,加班时间已经到了。

到了晚上的品质会议,冯大嘴宣布了从第二天开始每天的数量在1260台,三天后上升到标准1440台,那就是说从第二天开始就要加班加上直落到凌晨两点。

所有开会的都吓了一跳,都说才三天,怎么可能就上升到每小时80台。

冯大嘴说:“这不是我的指令,是木经理的指令,他说这个机子虽然有点难,但已经生产了十多天了,已经不算新机型。所以必须在三天内上升到标准数量,不得拖延,每天达不到数量,那就留班补数。”

吕千雄问:“那以前包数包质包量的做法,还能做吗?”

冯大嘴笑笑说:“这个也有人问木经理,他说得很模糊,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吕千雄骂:“他就是昏君,明明就是迫死人他不管!”

冯大嘴还是笑笑,却不答话。

第一八零章 外招

自从阿伟开始守卡钟开始,大家才发现不只冯大嘴这里有人守卡钟,谈主管曹成伟他们那边的生产线的卡钟也已经有人守,守得还不是短时间,往往是上班时守一小时,下班时守一小时,基本就没办法代打卡,很多人一下子都没法适应。但也没法,大家只好坚持,都排着队去打卡。

接着就进入直落加班的九月,开始的两三天还好,即使加班到凌晨两三点,大家还杠得住,但过五六天,就个个都精神萎靡不振。特别是下午两三点后,生产线上就有十几个人都杠不住一边做手上的活,一边摇摇晃晃的象喝了酒一样半睡半醒,慢慢的维修位的坏机多了起来。

q1的俩个维修工阿灿和小严的无名之火越积越多,慢慢就开始发牢骚,接着就骂骂咧咧的大吵大闹,吕千雄闻讯过来问:“怎么啦?你们俩个骂什么!别影响到其他人。”

小严指了指架子上的坏机,说:“亚雄,你看看架子上的坏机,还有人管的吗?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全放回生产线好了!”

吕千雄皱了皱眉,远远的叫高浩:“阿浩,你过来!”

高浩在q2位帮忙维修,他不明所以,就走了过去。

吕千雄问:“q1的坏机这么多,你不用管的吗?”

高浩奇了,反问:“你是科文,我是pe工程师,大家都应该管吧!”

吕千雄有点恼火说:“你是pe工程师,当然应该是你要管这些坏机!”

高浩见他发火,就也莫名火起,说:“我可没听说,也没有听说会是我要管这些坏机!我只知道我要分析坏机,我们每晚都有开品质会议,分析的原因我有写。我说得没错吧!”

吕千雄说:“嗯,没错!那又怎样?”

高浩又问:“那对策又是谁写的?你应该很明白吧!”

吕千雄说:“是我写的!”

高浩摇了摇头苦笑说:“还亏你说得理直气壮!既然是你写的对策,那为什么现在来问我不用管!我也真是醉了,你当科文的,手下兵多将广,我分析了原因给你,你好应该自己想想办法,别动不动我就成了你的左右手,我可有我自己的工作!”

吕千雄知他是个对手,自己未必能和他理论得赢,也不敢过多和他纠缠,就自己去找方法解决。

到子晚上的品质会议,吕千雄大吐口水,说晚晚加班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基本让生产全乱了套,工人没有足够的时间休息,生产的产品质量也得不到保证。

他又说:“冯主管,这样说吧,按这样下去,到时生产的机型连续返工,那我可不会承担责任,不用说生产线的工人,连管理也受不了。以前还好,可以包数包质量,现在一下子变了,人可不是机器,他们可是要休息的。”

冯大嘴不置可否,一言不发。其他人更是默不作声,因为大家都知道多说都没有用,人家派来一个行政经理,一定会有针对性的。

开完会,大家都垂头丧气的走出来,吕千雄口里仍然念叨着:“tmd,个个当官的都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一句话都不说,这样下去,看来我们都得打包走人了。”

这时更没有人答话,都散了去。

高浩回到生产线上,吕千雄尾随而至,低声问:“阿浩,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当前的问题哇?这样下去,大家都不会好过。”

高浩见他这时和颜于色,也就放下和他过去的过节,低声说:“问题解决不难,你只要派出几个人,只要如此如此……,就可以让我们的生产线还按以前的包数包质包量做,只要按以前的做法做,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吕千雄听完他说完,笑说:“你果然是搞技术的,脑子就是好使。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说完,他就要离开。

高浩忙拉住他,低声说:“这事得和所有员工说说,让大家都别把这事说出去,以防别人听了去,依样画葫芦,到时影响大了,我们的手段就作废了。”

吕千雄连连称是。

高浩又说:“这种做法迟早也会让人家知道,但先顾目前,以后让其它生产线解决,我们不管。其他生产线也会碰到这问题,我们先秘而不宣,那么会有问题最终解决的一天!去吧,我们先解决目前。”

到了第三天,f线的员工忽然收到通知,全部直落包数包质包量,打卡一事交由别人处理,除开早上上班打卡之外,其它的时间段打卡全部由专人打卡。此消息一出,全线人员都从心里欢呼雀跃,却没有人声张,因为大家早已经收到消息,不可以把全线包数包质包量的消息向外透露。

当晚,由于大家得知可以包数,人人都象打了鸡血一样,手中的活都快准狠的完成,到了晚上十点多,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吕千雄守在拉头,让其他的拉长到各个出口站岗,预防人事部的人突击。

吕千雄以疏散的形式让大家分批下班,还特意叮嘱不要声张。

不到二十分钟,全线的人员都走光了。

高浩和碧婷走在路上,碧婷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她伸手搭着高浩的肩膀,整个身体就象树熊一样桂在高浩的身上。

高浩笑说:“你这样子,有点象树熊,也有点象菠萝蜜!”

碧婷无精打采的说:“我好累呀,好在今天提前下班,要不,我估计再过一小时我就睡着了!”

高浩说:“那你现在睡吧,睡着了我就有机会了。”

碧婷瞪了他一眼,说:“就知道你喜欢过嘴瘾!却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我最讨厌这样的。”

高浩嘻皮笑脸的说:“你讨厌我?一点都不象。”

碧婷放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说:“我也不清楚,明知你对我无意,为什么我还要天天缠着你?”说完她的脸色留露出失望而落寞的神色。

高浩轻揽着她,说:“婷,给我点时间,我还没准备好。”

碧婷说:“估计没时间了,在鸿沥厂,忙成这样,我想和你陪养一下我们爱情,都成了奢望。我想过了,可能再过两个月,我离厂好了。我觉得我要去重读一下我的学业,以前学习的,非常适合象鸿沥厂的管理,现在来了鸿沥厂,才知道我以前读书读得太浑浑噩噩,所以我准备再去读两年。”说完,她幽怨的望着高浩。

高浩知道她想自己挽留她,但他心中很混乱,有一个身影已经很难磨灭了。

第一八一章 求救

过了几天,f线顺风顺水,但是刘嘉嘉的生产线却出了问题,接连返工了两个批次的机型,弄得周一全体中高层管理的会议上,木经理大发雷霆,当堂大骂谈主管赵铭和刘嘉嘉,其它生产线也出了问题,好在运气好些,没有到要返工的地步。

曹成伟和赵云峰走出办公室,互相对视一下,轻轻互相对笑了起来。

曹成伟低声说:“赵大哥,我们真幸运!”

赵云峰摇了摇头说:“嗯,但下一次就可能没这么幸运了!按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有挨骂的一天。我们都自求多福吧!”说完往他自己的车间回去了。

曹成伟也摇了摇头走了。

刘嘉嘉走出来,低着头想着刚才给骂的样子,心下郁闷。谈主管走了过来,说:“嘉嘉,听说f线做得很好,你去查查高浩,向他求救一下,看看有什么好学习的,快去快去!”

嘉嘉问:“你有听到什么信息吗?他们有什么好学习的?”

谈主管说:“我前两天听说他们照样是直落,但是他们的工人没有打磕睡的现象!我就奇怪了,同样是直落加班到凌晨两点,怎么可能他们的员工个个象打了鸡血一样,我们的员工个个都象中了瘟疫一样,一点精神也没有。按这样下去,你和我穿十条牛仔裤,都一样让木经理扒了!”

刘嘉嘉如获至宝,即时向着天桥那端走去。通过那条天桥,到了另一幢厂房,f2线就在那个车间里面。他快步走在f2线上,看到和自己的u2线完全截然不同的景象:u2线生产时,员工个个都是边做事边摇头晃脑的打磕睡,而f2线的员工却是边做着手上的活,边谈笑风生!这确实让嘉嘉太意外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难道f2线的员工全部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刘嘉嘉百思不得其解,他不停的思索着,最有可能的原因。但他想了很多可能,都觉得不太可能。

远远的他见到了高浩坐在q2的维修位里,他马上冲了过去拉着高浩说:“你小子现在可是精神百倍呀,什么回事?”

高浩却笑着说:“刘大哥,你好象成了国宝了!眼圈再黑一点,那就可以成真正的大熊猫了!”

刘嘉嘉揉了揉双眼,强作精神的说:“哪里哪里!我精神也很好!”

高浩笑骂:“你小子精神好,怎么可能会来找我!你都不记得我是谁了!”说完作状要走。

刘嘉嘉伸手拉着他低声说:“别走!我来向你求救来了!快告诉我,怎么你们生产线个个都象打了鸡血一样,精神好得很?”

高浩说:“你小子有求时才来找我,没求时怎不来找你,不够义气,我才不告诉你。”

刘嘉嘉只好说:“好吧,晚上我请你吃饭,这总可以了吧!”

高浩说:“这还差不多!但是诚意不足,晚上请我吃饭,咱们再说!”说完笑着跑开了。

嘉嘉无耐,心中暗骂:这小子,专门宰人家吃饭。

到了晚上九点后,嘉嘉独自在粥店等高浩,他心中焦虑,不停四处张望,看看高浩来了没有。

等了二十多分钟,高浩才来。嘉嘉喜出望外,说:“阿浩,你得救救我,我没钱买牛仔裤了!”

高浩笑说:“不买也可以呀,就让木经理骚扰几次,问题也不大嘛。”

嘉嘉笑骂:“你小子就喜欢看热闹,看在我们曾共窜难,你就透露一下你生产线为什么没有工人打磕睡总可以吧!”

高浩哈哈大笑说:“其实大家都是碰到同样的问题,只是你们太古板,没有从源头解决问题!解决源头问题就一切都解决了!嘉嘉你也不仔细想,该用什么方法最简单!一句话,你们可能把问题想复杂了,才最终把自己困住了!”

嘉嘉若有所思的问:“你是说,我们把问题想复杂了?”

高浩却不答话,一屁股的坐了下来,说:“肚子饿了,说不动了!”

嘉嘉只好点了粥和菜,这才坐在高浩的旁边问:“菜都点了,这下总可以说了吧。”

高浩还是说太饿了,说不动,急得嘉嘉骂:“好,你小子不说也罢,我有一个大秘密也不对你说,以后咱们互不相干。”

高浩见他急得要变脸,忙说:“你别急嘛,我们毕竟曾经是拍档,我会和你说的,但是你可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说,只可以私下去做。”

嘉嘉喜笑颜开,说:“好,你说。”

高浩问:“以前包数包量,直落到凌晨两点,你是否试过?”

嘉嘉说:“当然试过!但是以前包数包量,不用强制要上班到凌晨两点。”

高浩又问:“那当时我们是否克服了困难?”

嘉嘉回答说:“当然有!但是现在不是厂部不让包数包量吗?不是说这样做,严重影响了公司行政制度吗?全部高层都默许不容许包数包量吗?”

高浩摇了摇头说:“这个自然是!但是你听说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吗?”

嘉嘉一惊,问:“什么对策?就算有对策,给抓到的话,那可是旷工处理,或者炒鱿鱼处理!”

这时粥已经上来,是虾蟹粥。粥是潮汕地区的一种炊食方式,而这种沙锅粥的味道还真鲜美,受到很多打工者的喜爱和欢迎。

嘉嘉帮高浩和自己装了粥,坐了下来等高浩下面的说辞。

高浩边吃边说:“你觉得打工者在这种大是大非时,是应该保住自己的职位重要?还是保住自己的生存重要呢?”

嘉嘉想了很久才说:“当然是保住生存才重要!”

高浩拍了一下桌子说:“这就对了!打工者在高层的权力作用下,就是烂命一条!他们一边要生产质量,一边要维护公司行政制度的尊严!象鸿沥厂现在的订单,已经排到明年二三月,纵算长期加班直落到凌晨也解决舒缓不了!按我的立场来说,我只有使用更野蛮更极端的方式去让生产线回归正常,哪里还管得了那些高层的权力游戏!我们要保住自己的生存更重要。”

嘉嘉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还是回到以前包数包质包量那样做!唔,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高浩笑说:“我可没有这样说!是你自己说的哦!”

嘉嘉无耐的说:“唉,现在个个都象你这样,明明是指引我这样做,却说自己从没这样说!你也学了木经理他们不少口气了嘛。”

高浩哈哈大笑说:“你要在木经理手下做事,没有应对他的手段,分分钟让他背大锅都不知道怎么死!”

嘉嘉又问:“唔,我都差不多明白怎么做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可以按以前的包数方式做,但是打卡问题怎样解决,现在可是上下班打卡时都有人事部的人员守着卡钟,怎么办呀!没法代打哇!”

高浩拉着他,在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说完后,还叮嘱说:“这个做法不可外泄,如果外泄,就达不到我要的效果了。”

嘉嘉听了,竟愕然了半晌,才说:“唉,谈主管放你走,是我和他的最大损失,就相当刘备没了诸葛孔明,朱元章没了刘基,那真是没了大恼呀!”

高浩笑说:“那是你们没恼!不是没了大恼!你们就该有此报。”

嘉嘉苦笑说:“谈主管这人,只会耍手段,却不懂得珍惜人才。说他是个主管,倒不如说他是个昏君!”

高浩也不管他的埋怨,自顾自的放开肚子吃,转眼间就吃了四五碗。

第一八二章 旧情

高浩笑问:“奇怪了!这种粥好象怎样也吃不饱,怎么回事!”说完他又装了一碗。

嘉嘉瞪着他说:“就你还开心得起来!可惜有人就惨了,人家来找你好几次了。人家都清瘦了很多,你却天天有个女的陪着,天天的逍遥快活。”

高浩吓了一惊,放下筷子,问:“谁?谁来找过我?”

嘉嘉摇了摇头说:“除开我老乡,还有谁!”

高浩“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四下张望问:“她……她在哪里?”

嘉嘉拉着坐回位子里说:“她现在不在这里了!是前几天,她来过两三次了,前几次去找过我,问我是不是你走了,我说不是,说你搬回了工厂宿舍,前几天她来找我,说她在角落里发现你已经有新女友了,然后就伤心的走了。”

高浩一听,吓得瘫在椅子上,自言自语说:“婷婷不是我女朋友,我只是受委托保护她而已!”

嘉嘉瞪了他一眼说:“谁信!你和那个女的天天腻在一起,怎么可能她不是你女朋友!她长得又漂亮又有气质,而且又有女人味!现在全厂都在传你们的关系,而且还在传那女的背景,听说那女的是一高层的女儿,但到底是谁的女儿,没人能说得清楚,都只是猜。现在传得神了,有说是厂长的女儿,又有说是郭副总的,甚至不传是球叔的。反正,各种说法。”

对于自己和碧婷一起的传闻,高浩自己也早有耳闻。但他不太介意,但现在他关心的只是成嘟。

高浩眼睛已经湿润,问:“嘟嘟……她现在还好吗?”

嘉嘉说:“她和我说,她现在很好,听说她老爸现在可是个老总了,听说由于小区建得好,有不少从外国归来的人才都住了进去,都说在本地区很难找得到这么宜居的小区了!现在和她老爸一起的股东个个都发了财,马上要成立房地产公司了,未来要向一线和二线城市发展了!成嘟现在也正式成了拓展部的副总了!她是成功了,但情感上看得出很空虚。”

嘉嘉顿了顿又说:“看得出她想回来和你和好,但是……她看见你和那个女的出双入对的,也彻底的死了心。上一次来我这里,哭了差不多两小时。她感叹命运捉弄了她一回,却又没法把握。她说,她现在真的后悔了,她不该怀疑你和别的女孩,就算确实有这事,她现在也不介意了!”

高浩心中苦笑,心中一阵刺痛,却说:“哈哈,我那时确实有和其她女孩纠缠不清的事,她怀疑也没什么不对!”

嘉嘉摇了摇头说:“阿浩,你别什么都揽了,你没错!她说这事时,小辣椒和泉灵也在!白冰也把事情说清楚了!是白冰单方面缠上你,她也把你买了双女鞋故布疑阵的事和大家说了!当时白冰和嘟嘟都哭得象泪人,都说最对不起的是你。白冰还说,当时你从嘟嘟那里回来,一人行走几十公里,回到鸿沥厂,脚都肿得象大腿,还发炎了,到后来还发了高烧!当白冰说到这里时,嘟嘟都哭得晕倒过去两次。直接把我老婆也惹哭了!我真没想到,你们经历了如此大的磨难。连我都感觉心痛!阿浩呀,你太善良了!你为什么不找嘟嘟解释?能解释得清楚的。”

高浩听到这里,他的泪水也象河流一样狂泄了下来,却没有哭声,只听到他喉咙间“嘎嘎嘎”的声音。

他想:我当时能解释得清楚吗?她可是不听任何解释啊。但是,自己尽力了吗?

这时,有人给高浩递了一包面巾纸过来,高浩接过,擦干了泪水。

他转身看着那人,原来是啤酒妹晶晶。

晶晶早听了嘉嘉的说话,她也忍不住默默的垂泪,说:“阿浩,你好人会有好报的。磨难会让你成熟起来,上天不会亏待你的!”

高浩一听,情感一下子崩溃了,竟覆在桌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晶晶伸手轻轻在他的背部抚摸着,一脸的痛惜。

嘉嘉也擦了擦自己湿润的双眼,说:“阿浩,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嘟嘟,看看能不能复合?”

高浩不禁愕然,问:“复合?我们还可以复合?”

嘉嘉说:“当然可以!只要你们还真心相爱着!”

高浩不禁一阵迷惘,心想:自己确实还很想念着成嘟,可是这两段时间以来,有两个身影已经在蚕食着他对成嘟的思念,尤其是那个瘦瘦的小姑娘杉杉!

但他发觉自己对成嘟的思念没有丝毫的减退,他的内心强烈的想马上见到成嘟,他要对她说,这些日子以来,他到底有多么的想念着她。他想经对她说,他想要她。

他的心里面刺痛,却有无限希冀的憧憬,他希望未来能和成嘟一起,走完人生的每一段路,谱写每一个美好的故事。

他抬起头来说:“这个星期天,我会去找她!”

嘉嘉说:“现在正是赶货时期,你也走不开吧。”

高浩斩钉截铁的说:“我可不管,我一定要去!我要请假!”

嘉嘉笑说:“好,你们如果不在一起,那就太可惜了!你们在一起不容易,好好把握!她现在可是山鸡变凤凰了,不要错过了。”

高浩一听,心里倒犹豫了起来,心想:人家现在可是腰缠万贯的千金小姐了,我一个打工仔算什么,怎能和她门庭相对!

他性格倒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但是在他和大多数打工者一样,在金钱的面前,还是会产生一点自卑的心理。

嘉嘉见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忙说:“现在很多情侣,很多都是由于没有门当户对而分散,但是我不希望你和我老乡也是如此,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分了,那才真正令人惋惜!”

高浩心底里的阴云仍在,说:“那也只得听天由命了!原来担心彼此的家庭会有阻碍,到头来却被一双女鞋葬送了她和我的关系,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晶晶插话说:“阿浩,别信太多天意,要相信事在人为!你努力了,以后的成败才由天意去定!”

高浩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一定去看看她。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

晶晶说:“这怎么可能!做不成情侣,也做不了朋友了!”确实是,热恋中的恋人们,做不成情侣,也很难再做朋友了!

嘉嘉叹了叹口气说:“阿浩,好象你没有多少信心了!为什么?”

高浩想了很久才说:“确实没有多少信心,可能是因为当初误会太深,然后伤得太深,才会信心太少。不过,彼此爱过,我应该去看看她。”

三个人的眼睛都湿润了,但心情却各不相同。

第一八三章 培训

转眼到了星期六下午,高浩去了文员那里拿了张请假条,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写,忽然有人拍了拍高浩的肩膀。

高浩抬头往左侧一看,他愕然了,竟然是李总管和木经理,这可是从没出现过的事!

不但如此,木经理也没有以往严肃的样子,还满脸推笑!

高浩感觉太意外,这可是从没有试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忙站了起来问:“你们……你们有事找我?”

李总管的态度也很和善,说:“是的,木经理找你有点事,除了你之外,我们想不到还有更适合的人。所以,你一定不要推辞。”

高浩有点警觉,知道天底下并没掉馅饼的事,心里一下崩紧了,问:“什么事?其他人也会胜任的,不一定找我吧。”

李总管有点不悦,说:“我们都是商量过了,才确定找你。怎么你问都没问就要推辞!”

木经理忙向李总管打了个眼色,让他别多说,并让他退后一步。木经理向前走了一步,和气的说:“我们是信任你,这才找你的,但也不勉强。你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决定,如果你觉得不喜欢的话,也可以不去,我可以派其他人去。怎么样?”

高浩紧张的心这才放松,然后说:“好吧,那你先说说,我先了解清楚。”

木经理拍了拍他肩膀说:“好,我们一起去我办公室坐下来谈谈再说,你了解清楚了,就一定会想去。李总管,你先带阿浩去我办公室,我先去一下技术部,等一下我就回办公室。”说完,他急匆匆的走了。

李总管把高浩领回到木经理的办公室,然后让高浩坐在木经理的办公桌旁边,李总管才走出去。他的办公室就在木经理的办公室外面,木经理的办公室在里面,只有一玻璃之隔。

高浩四下里张望,发现木经理的办公室并不算大,只是那张办公桌很大,上面摆放着很多文件和两个电话。

约莫过了十分钟,木经理就匆匆的回来了。

他坐回到他的大班椅,随手从裤袋里拿了手帕出来擦了擦汗,然后喝了口水,才说:“阿浩,不好意思,太忙了!让你久等了。”

高浩以前被他针对惯了,突然让他的客气和热情使得自己一下子不习惯起来,说:“没……关系!”

木经理笑了笑,说:“嗯,这次的事,也不强求你。你可以先想想,但是决定要快,因为明天要加班参加培训了。”

高浩问:“培训?培什么训?”

木经理用手推了推眼镜说:“是这样的,现在公司在开发一款新音响产品,叫杜比音响产品,它是目前欧美市场最受欢迎的产品。在生产工程师里面,其他的生产工程师经验是有,但理论欠缺,张师傅建议推荐你去参与培训,以后也会让你负责这类产品的技术支援。我也问过其他的主管,相对来说,推荐你去参与培训的主管占了一半以上。嗯,我相信大家对你的信任。”

高浩一听,不禁高兴得跳了起来。因为他以前在《电子报》和《家用电器》里面就学习过杜比音响的介绍,它的声场效果会给人的听觉带来无与伦比感受,它是一种环绕声,是杜比实验室为改善立体声质量而研制成功的影院音响系统。

高浩一听可以参加这个新型音响的培训,当然求之不得。他想深入了解这个先进的音响系统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声效和技术要点。

高浩毫不犹豫的说:“好,我去参加培训!”

木经理笑说:“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快?你不先考虑考虑?”

高浩给他这样一问,倒真犹豫了起来,心想:本来明天去看望一下嘟嘟,这下如果参加培训,那就没办法去看望梦里梦外魂牵的成嘟了!

木经理见他犹豫,就说:“没关系!你如果不想去参加培训的话,我就让其他pe工程师去!”说完,他拿起桌面上的电话,准备去拨电话。

高浩一急,说:“我去!我去培训!”

木经理说:“嗯,但是要连续培训四到六周哦,每个星期天都要参与培训,培训回来还要写报告给我。你觉得没问题就在这申请表格上面签名就可以了!”

说完,木经理伸了一张纸给高浩。高浩只扫了一眼,就在上面签了名。

木经理又说:“阿浩,和你一起去的还有两个pe工程师,他们只是临时抽调参与,他们只是备用,主要还是你。你得用心做好记录,以防到时生产时摸不着方法指导生产,你的责任可不小哦。”

高浩一听这话,就有点后悔了,心想他找自己去,根本就没有好果子吃,自己一直没有拿到顶级奖金他和李总管可不会不知道,全厂几乎90%以上的职员都是顶级奖金!这次,他找自己去培训,一定有他的考虑!一方面,或者是让自己的能力背锅:另一方面,或者是自己才能担负起解决技术和背锅双重问题。

但他转念又想:哼,老子学好本领,那还管你的不公平待遇!老子翅膀硬了,马上拍拍屁股走人!

他一想通这一层,马上坐得舒坦了。

木经理仿佛看穿他的心里,说:“你受了培训,以后可不准随便辞职走人哦!”

高浩脸色大变,“嗖”的站了起来,说:“木经理,能不能不加这个设定?你让我培训,我可以去,你可以利用我,我也有我的考量,这并不冲突!但是加了这个设定,就未免太不公平了。”

木经理干笑一声说:“咳咳,人家的工厂都是受培训要交培训费,我们工厂不收,但是你受培训得为公司所用才行,要不公司就白白损失大了。你说是不是?”

高浩正色说:“为什么公司会担心员工不为公司所用呢?是不是公司存在不公平待遇才会这样呢?象我进来公司已经一年,都没有顶薪,估计你也知道。人家有关系的,第一个月就已经顶薪了,我还待在鸿沥厂,就不知道已经多委屈了。你可以这样说,你觉得委屈可以辞职,但这就是我的自由了!你说是不是?”

木经理脸色也变了,说:“你不答应,那就不要参与培训了!”

高浩从桌子上拿起笔,说:“那好,我把我刚才签的名划去就是!我也为难你!”

木经理见他不肯就范,伸手拦住他的笔,说:“算了,你还是去吧!你喜欢什么时候辞职就随便吧。”

高浩把笔放下来说:“嗯,这才对我有一点点公平!鸿沥厂所有员工都有眼睛,他们都不是瞎的。”

说完,就转身走出经理室。

第一八四章 听课

回到装壳拉,胜梅迎了过来问:“咦,要升职了吧,我就说嘛,你的技术能力是超好的,责任心也是超强的,怎么可能鸿沥厂会埋没你这种人才,那就真没天理了。”

高浩苦笑说:“鸿沥厂没天理也不是一天两天!有什么埋不埋没人才的说法!升职?想想就好!”

胜梅见他没半点开心的样子,倒出乎自己的意料,问:“刚才不是木经理和李总管来请你过去吗?我们这里整个车间的人都以为你要升职呢!怎么会不是!”

高浩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和她说了,胜梅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她不禁说:“原来是这样,他们无非是利用你而已,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高浩说:“利用我没所谓,但别把我当老鼠那样玩!还让我在几年内不要辞职,那我可办不到!已经一年多了,还是和新职员的奖金一样,人家进来第一个月就顶级奖金,nnd,不说是我,好多人都替我感到气愤。”

胜梅也生气的说:“鸿沥厂的高管,真tmd不是人,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不只是你碰到这种情况,听说张主管的下属也有几个如此,在职员里面没送礼的又没有关系的,个个都不能幸免!你吧,也不用太过在意,少用几百块也不会死。”

高浩点点头说:“我一直都是这样想,也一直不太在乎这点奖金,但是在他们的面前,一联系起这方面,心里面就有点不舒服,难免就和他们较劲。这不,我又和他杠上了。”

胜梅撇了撇嘴说:“杠就杠了,怕他们做什么!大不了离开鸿沥厂!”

高浩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说:“本来明天想去看看成嘟,听说她不久前她来找我了!”

胜梅笑说:“看来旧情复炽了哦!她肯定是忘不了你的,你是个难让女生忘怀的男生,只是她醋劲太大,难免会碰到挫折,希望你们和好如初吧。但是既然现在有任务参加培训,就推迟一星期再去看望她吧。”

高浩想想也有道理,就彻底放弃第二天星期天去看成嘟。

第二天,高浩提前十分钟到培训室,却发现所有的桌子上面立着标签,标签上面写着培训人员的名单,而高浩的名单放在左边的角落里。高浩一看,就明白这又是木经理和李总管商定而为。

高浩心想:嗯,还说以我为主!看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了。他不禁更加厌恶这几个上司,因为他觉得他们都是小心眼之人。

约莫到发九点多,所有参加培训的人都到了。然后李总管就进来点名,点完名后就走了出去,再回来时带了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进来,看来是培训讲师到了。

那人估计有六十多岁了,还佩戴着一副老花眼镜,他不停透过眼镜看着前面,感觉视力不太好。

李总管介绍一下讲师,原来他姓杜,是鸿沥厂新请回来没多久的设计工程师,李总管让大家叫他杜工。

接着杜工开始讲课,他口才不太好,讲了好多重复的东西,好象生怕人家听不明白一样。

培训会议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有很多人已经露出倦意,一个接着一个都打着盹,慢慢的有人就有人开始走动,有的去上洗手间,有些回去喝开水。

高浩倒是听得入味,虽然杜工说得不动听,有点冗余,但有不少理论是高浩想知道的。高浩不停的做着笔记,一个多小时下来,他的笔记已经记了十来页。

杜工也感觉自己的课讲得不好,不禁连连冒汗。他掏了好多次手帕出来,但额头上的汗珠还是不停的往下掉。

杜工讲的课并不是不好,只是说得不够生动,再加上挑来听课的有很多都是非技术性人员,对技术性理论肯定接受不了。高浩不禁好笑,心想:这也真为难了台下的,还为难了台上的,一方说得不太好,另一方听得更不懂,都是在浪费时间!

杜工也没办法,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讲。

杜比环绕也叫杜比定向逻辑环绕声音效,是美国杜比公司开发的环绕声系统。它是把四声道立体声在录制时通过特定的编码手段合成为两声道,即将原来的左声道右声道、中置声道、环绕声道的4个信号,经编码后合成为lt、rt复合双声道信号,重放时通过解码器将已编码的双声道复合信号lt和rt还原为编码的左、右、中、环绕四个互不干犹的独立信号,经放大后分别输入左音箱、右音箱、中置音箱和环绕音箱进行重现。

杜工讲解起来,难度也非常大,从普通音响两声道,转换说成杜比环绕四个声道六个喇叭或七个喇叭,本就很容易混淆,再加上他本来口才就不好,说得更加混乱而杂乱。

好在高浩还算以前已经私下有学习过这个技术,听起来就象是帮他疏通一样,以前不明白的,一节课下来,倒学了个**成。

杜工环顾四周,心下忐忑,当他看到角落的高浩还聚精会神的听着,他的心才略有点安慰。

他喝了口水,低声对也在犯困的李总管说:“李总管,这节课我说完了,下午我才说第二节课,现在就让大家回去吧。”

李总管站起来,看了看时间,刚好过了十一点,就让大家回各自的车间去了,然后他也和杜工打了个招呼,也走开了。

剩下就只有高浩和杜工,高浩也收拾好东西也准备走,却让杜工叫住了。

“帅哥,你慢走,等等我。”

高浩停了下来,转头问:“杜工,哈事?”

杜工问:“我说得不好吗?”

高浩说:“也不是你说得不好,主要是这种技术理论,不是人人都能听得懂,因为他们有很多人不是技术方面的人员。这有点象对牛弹琴。”

杜工摸着自己的脑壳问:“那他们是些什么职位的人员?怎么会安排这些人员来听课?”

高浩说:“唔,他们有仓管,有生产科文,有品质组长,当然也有几个生产pe工程师,至于为什么安排了这些人来,我就不清楚了。”

杜工这才明白为什么有很多人听不明白了,他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

杜工又问:“那你听明白了吗?”

高浩笑说:“我几乎都听明白了,真不好意思。”

说完,也慢慢走了出去。

杜工赶了出来,又问:“你真聪明,我本来就不抱希望有太多人能听得明白。”

高浩哈哈大笑说:“好在你今天碰到一个自学过的,要不就全军覆没了!”

杜工也笑了起来说:“真的好运气,居然碰到有人自学过这种技术,要不,我就自上了一堂课!”

说话间,俩人就出到了车间。

第一八五章 察看

这晚加班到十一点,f线一天的数量已经完成。当生产线最后的员工第一时间站起来时,有很多人也跟着站了起来,都快步的往楼梯口走,有几个员工一起刚走出楼梯门口,从楼梯下面走上一个人,却是守卡钟的亚伟。

亚伟见有一大帮人走下来,就问:“你们不是凌晨两点才下班吗?怎么现在十一点就下班了?”

那几个工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

刚好高浩和碧婷也走出楼梯,见到这个情况,高浩急中生智说:“哦,她们是其它车间借过来帮忙的,她们只加班到十一点。”

高浩冲着那几个员工说:“你们自己回去吧,明晚再过来帮忙加工哦。”

那几个工人忙点头说好,然后马上走了。

高浩低声对碧婷说:“你现在马上转回去找吕千雄,让他安排所有工人先不要下班,就说有人来守卡了。”碧婷连忙转身回头去找吕千雄。

高浩打个哈哈问:“伟哥,怎么今晚又来守卡了?也太劳累了吧!”

亚伟说:“没办法,我听说有生产拉还有代打卡现象,就回来看一下。你不会也下班了吧,卡打了没有。”

高浩摇摇头说:“怎么可能!我们也要凌晨两点的。你守得这么紧,我怎么敢不打卡。”

亚伟怀疑的问:“那你现在去哪里?”

高浩有点不悦的说:“我现在去一楼上厕所,行不行呢?”

亚伟知道他不好惹,听他这样说话,就不敢多说,就从高浩的身后转进车间去了。

他进了车间,见里面并没有异样,就放下心来,但是他还是有点怀疑,就到处去转了转。

首先,他先去查看卡钟情况,时间和打卡测试都没问题。他仔细查看车间的几个卡钟后,然后才转到生产线察看。

他首先到e2线看了看,一切都很正常,接着他又到f2线察看,却发现少了好多人。那些工人都是聚在一起做些加工活,他感觉有点不妥,可是想不清楚为什么。

他找到吕千雄问:“吕大哥,你们生产线怎么这么少人,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吕千雄不假思索的说:“好象调去其它生产线帮忙了吧。怎么?阿伟什么时候想来管生产线了?如果想的话,就来接手吧,天天加班到凌晨两点,那可真爽。”

阿伟听得出他的语气中有讽刺的意思,却也不敢发作,却又问:“他们都去了哪里?让我查查。”

吕千雄瞪了他一眼说:“伟哥当真想管生产线了,好,我带你去找冯大嘴,我们让他下台,让你上位做生产主管就好了。”说完,他一手拉着阿伟的手,拖着就要去找冯大嘴。

阿伟站得紧紧的说:“我不去,去找他干什么!我不找他,我找你!”

吕千雄脸色一沉说:“你找我没用!你得找我们的冯主管说道说道!”

说完,他又要拉着阿伟要去找冯大嘴。

阿伟用力一挣,往相反的方向落荒而逃去了。

吕千雄在后面大声说:“不去吗?那你明天来。明天来我再和你一起去找他,或者找李总管也行。我等你哦!”

后来的相当一大段时间,阿伟都远远的避着吕千雄,因为吕千雄这人,耍起泼来,连高浩都有三分惧怕。

高浩远远的望着,不禁大笑了起来。

吕千雄走近他,说:“阿浩,好在你让人来通知我,要不又不知会出什么乱子了!”

高浩笑说:“这小子真是一根筋,总喜欢按公式化做事,真是一个头痛的人物!”

吕千雄说:“不用管他,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高浩想了一下,问:“如果他针对你,也是个很头痛的事情,得有几手准备。我教给你的几招可能还不够用,要多想些对策,要不他迟早都会给他逮着狐狸尾巴的。”

吕千雄笑骂:“怎么说呢!逮着你的狐狸尾巴吧!”

高浩也笑了起来,又说:“这小子什么都好,为人正直仗义,做朋友还行,就是一根筋,一个文件就可以把他锁死了。他都不明白我们的员工多苦,就喜欢来纠缠不休。如果真给他纠缠死了,那就苦了我们的员工了!”

说完,他也下班去了。

到了凌晨两点,f线的生产线上早空了很久。e线的员工却才下班,有很多人就纳闷了,都想,为什么人家f线的工人也是两点下班,可他们的人,都哪去了呢?

工人们陆续的走到卡钟前排队打卡,有人走到前面插队,后面的人就有意见,叫嚷了起来。正吵闹间,从转角转出来一个说:“别插队,插队的全部没收卡哦。”大家一看,原来是阿伟来守卡了。插队的纷纷往队伍的后面躲避去了!

阿伟站在卡钟前,一个一个的盯得紧紧的,生怕有人打多卡。

员工们都想:f线的员工这下惨了,卡没打,那可得打旷工半天了!按这样算,得扣一天半的工资了。

阿伟也在想,好象人少了不少,连纸卡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凌晨俩点半后,有俩人打开车间门,然后钻了进去,再反手关上大门。

那是一高一矮的两个员工。高的说:“你去调卡钟,我去拿卡过来。”

那矮的点点头说:“好,我调好俩个,等一下我和你一起打,那才会快些。”说完他拿出卡钟锁匙把那两个卡钟打开。

待得那高的拿了纸卡过来,卡钟已经调好,俩人就开始打卡。“嘀嗒……嘀嗒……”在空旷的车间里,打卡的声音隔外刺耳。

高的边打卡边说:“tmd,鸿沥厂再这样下去,迟早又要让工人罢工了。简值就是迫人上梁山!要人家天天加班到凌晨俩点,又不给包数,时间久了,铁人也杠不住呀。”

那矮的说:“象我们每天晚上加到十一点都难杠,不要说象e线,天天加到凌晨俩点,还怎么上班做事!唉,打工仔就是苦命呀!”

高个子说:“还有几条没包数的生产线,听说好多人都准备闹事和准备辞工了。反正我闻到了不太好的味道了。”

那矮的又说:“还有一件事。听说e2线有人反映,现在的宵夜都给上面侵吞了一半,有人已经想向上反映了,说要把钱全领回来自己买。”

高个子问:“宵夜费听说也才五元呀,后来增加了一块钱饮料钱共六元。就这区区的六元,他们也要侵吞一半?也太黑了吧。”

矮的说:“不黑就不是鸿沥厂了!贪心的人就是这样,永远也不会嫌钱多的。”

卡终于打完,俩人悄悄的钻出去,然后关上门。车间里又回复了宁静。

第一八六章 炒粉

这晚加班到了十点多,高浩去包装区域看已生产数量,却已经够了数量。吕大雄也走了过来,低声说:“先不要把够数的消息通知出去,昨晚阿伟过来查卡,估计今晚还会来察看,我们先报今天包数的数量,后面生产多了的,留到明天的数量。”

打数的员工点点头,在拉尾的白板上记录了当天包数的数量。

过了没多久,有五六个员工搬了宵夜餐回来,是两三个大胶箱装的饭盒,还有几箱菊花茶。

接着,三个拉长过来分别把饭盒和菊花茶分发下去。宵夜餐还是炒米粉和炒河粉,打工仔工作量大,吃这个抗饿,味道还大众化。

大家肚子饿了,都端起饭盒吃了起来。

有好些人吃了两口,感觉难以下咽,就骂了起来。好在有人带了辣椒酱,都围着去抢辣椒酱,这才终于少了很多骂声。

骂声才刚刚平息,从一墙之隔的隔离车间却传来激烈的吵闹声。大家都端着饭盒站了起来,有些人还端着饭盒从门口走过去。

高浩和吕大雄也走过去那吵闹的隔离生产线,只见那生产线的装饭盒的三四个胶箱里一片狼籍,饭盒给扔得七零八落,有大量的炒粉都散了开来,落在位子上地上,遍地油渍。

有个穿着科文衣服的人在指着那几个箱子说:“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你不吃可以呀,怎么乱抛乱丢呢?”

站在他的对面的却有二三十个工人,有男也有女,手里全空着,明显就是他们丢弃的炒粉。

为首的一个男工人气愤的说:“曾哥,你看看,我们吃的是什么!以前吃的是五元的炒粉,有点青菜,也有鸡蛋,粉都相对白一点,你现在看看,青菜没有鸡蛋也没有,你再看看这米粉,通体黑黑的,谁敢吃,谁吃了都不知道以后怎样死!”

高浩端起还没吃的炒粉,仔细的一看,果然和以前的不一样,确实黑黑的有点可怕,吓得他“呀”的一声,也把手上的粉也丢进那胶箱里。

那科文脸色铁青,没法出声。

四周的人越聚越多,好多其它的车间都吸引了过来,大家议论纷纷,都在说现在的粉确实很难吃。

有个员工站了出来说:“难吃都算了,别昧着良心把人骨头都吃了。本来就六块钱的宵夜,却整成了三块钱的东西出来让大家吃。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吃了好久感觉不对了,然后我去外面的炒粉店查了,有两三家大排档的店铺老板说最近炒了不少的三元钱的炒粉,他们要赚钱,三元钱让他们怎么炒,但是他们又不得不接单,毕竟单子不小,只好降低入货成本,粉用最低劣的,蛋肉和青菜都取消了!最后就炒成这样子。嗯,都当我们是奴隶了吧!”

这时木经理和李总管都赶了过来,李总管拨开人群,俩人走了进来。

李总管问:“这些是谁丢弃的?赶快自己收拾起来,要不个个都要受罚。”

人群中一阵骚动,好多人都举了手起来,都说是他们丢弃的。

李总管显然没想到民愤居然这么大,就问:“为什么不吃呢?不吃可以,那麻烦大家把它收起来,我按原样退回给大排档。”

他这话直接把他自己说了出来,意思就是说是他找人家炒的。

这时人群中大都停止了嚷嚷,都怕他的官威,全部静了下来。

木经理这时才开腔说:“好了好了,事情都过了,这就全部收拾好,吃完就全部继续生产吧。”

有人看不过这事就此草草收场,说:“就这样算了!说得倒轻巧,按这样说以后还得吃这三块钱的炒粉吗?我就打算不干了,我以后也不再吃这偷工减料的炒粉了。”说完,他也把手上的饭盒狠狠的扔到那些胶箱里。

围观的人见有人反抗,就个个都把手上的饭盒纷纷的扔往胶箱里。那胶箱装不下,就掉到了地下,炒粉里的油漏了出来,地板满地都是。

有些人手上没有了饭盒,就把手上的菊花茶扔往胶箱里。

木经理的脸色一下子青了起来,但是眼见人人都怒气难消,也不敢多说半句责备的话。

他扭转脸对着李总管,问:“这宵夜餐是你订的?”

李总管不敢答话,眼睛只向四处找寻焦点。

木经理有点发怒,大声问:“我想问,这宵夜餐是你订的?怎么让大家怎么吃呀?”

李总管辩解说:“好不好吃见仁见智呀,有人觉得好吃,有人觉得不好吃,一点也不奇怪。”

人群中有人反驳问:“好不好吃就不说了,请问这个粉和饮料多少钱?如实回答就好了。”

李总管眼睛又急速的转了起来,想了很久才说:“两样加起来就是五块多嘛!”

有人又说:“但是听说有人去查了,有好几个大排档最近订了炒粉订单,都是三元一份的。一般人去买炒粉,量不大的,和不偷工减料的,基本就炒不了三元一份。这些订单根本就不可能是其它人下的,因为在鸿沥厂附近,根本就没有其它的大工厂。”

李总管听了,冷汗直流,手开始颤抖起来。

这时碧婷也钻了进来,低声问高浩:“怎么啦!怎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高浩低声说:“宵夜偷工减料,工人们自发去查,查到了确实是有这事。”

碧婷不禁惊叫了起来说:“不会吧,才几块钱的宵夜,也有人要吃水?”

高浩回答说:“不但要吃,吃得还不少,差不多吃了一半。”

木经理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更乱更糟,他只得对所有人说:“既然这样,为了公平公正和预防有人有可乘之机,以后咱们就把钱全退给大家好了,退了钱大家可以自行组织到外面吃,大家认为这样好不好呢?”

有人却说:“如果这样一来,以后晚上加班到凌晨就要到外面吃,但人家大排档不可能等到凌晨两点就关门了。那大家都饿着肚子了。”

李总管脸色一横,说:“那我们可不管,以后把钱发下来给你们,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们可不再管。”说完,钻出人群走了。

木经理摇了摇头,也转身走了。

留下大家不知如何是好,都垂头丧气的呆在那里。

人群中有人说:“拿到钱就容易办了,大家不用担心!”

大家朝着人声看去,原来是高浩。

高浩接着说:“大家可以推荐20人去组织,这20人也可以轮流去,那就很公开和透明了,然后去挑选大排档店铺,现在外面好的大排挡不止一家,我们的订单这么大,何愁做不好一个宵夜!”

大家都觉得这个方法不错,都纷纷叫好。

事情终于得到解决,人群也渐渐散去。

碧婷陪着高浩下班,在路上,碧婷说:“鸿沥厂真够乱的,我都看透了,这些高层的办事能力,真值得怀疑,再这样下去,鸿沥厂危了。”

高浩说:“没有谁对她做出改变了,除开能推倒重来。”

碧婷问:“你的意思是说,让她倒闭了,然后再重新建立起来。”

高浩点点头说:“对,不错。这句话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很多鸿沥人都是这么想的!”

第一八七章 公平

两人从那车间出来,才刚好回到生产线上,却又见有很多人跑往曹成伟的板线车间去了。

碧婷叫:“走,咱们也去看一看,估计又出了什么事了!”

两人跟随着人流赶了过去,原来有两个女工晕了过去,有人问通知厂医了没有,回答说已经通知了。大家等了许久,那边又打了电话过来,说厂医刚好回家了。

有人骂:“tmd,加班加到凌晨两点,吃又吃不好,厂医也不知哪去了,不死人才怪!”

有两个拉长分别找了两个员工一起扶着那两个晕过去的员工,就准备扶下楼去医院。有人问:“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去?”

有个拉长说:“出去外面打个车,但是很难保证打得到。”

碧婷走过去问:“你们科文呢?找个人去找李总管出面,让厂部派部车去。要不,你们出去找车,一来不好找,二来车费说不定得自己掏。”

扶着晕倒的员工的其中一个拉长自告奋勇去找李总管,可是才两分钟就哭丧着脸跑了回来说:“李总管不知道怎么样了,心情差得很,说不管我们这些事儿,让我们自己处理。”说完,她双手一摊。

有个亚姨从身上掏出一瓶风油精,在那两个晕倒的女工的人中上面擦了一下,那两个女工醒了过来,却满脸苍白,还象一摊泥一样躺在工友的身上。

碧婷拿出两百元出来递给其中的一个拉长说:“你先带她们去医院,能开单据的就开单据,不能开的算我的,单据给我,我自己去找上面。马上去,不要等!”

那两个拉长见有人站出来,都感激的看了看碧婷,然后招呼另外两个员工一起架着那两个不适的员工向电梯门口去了。

高浩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多,就下了班。两人从西大门口出去,然后又回到南大门口附近,发现那两个拉长一行刚上了一部的士。

两人望着远去的的士,都不禁感觉有点落寞和惆怅。

碧婷眼睛有点湿润的说:“电视上都说最苦农民工,可是我觉得我们打工仔并不比他们舒服,可是我却没有见到过为打工仔发声的报道。真不公平!”

高浩叹了叹口气说:“公平?唉,我进鸿沥厂以来,一直都受到排挤和刁难。在大环境里,打工仔还真不公平,因为我们被太多人抹黑了!象很多工厂因为冲突导致罢工问题,基本上都是让打工仔背黑锅,所有人和媒体都不会追究最深的原因。以前我在一家公司,加班超100小时是08元每小时,少于100小时是12元每小时,这样就变成加班99小时的加班费还要比加班147小时的加班费还要高,有了这样奇葩的厂规,就让工厂的高层有了‘表现’的良机,拼命的让生产线加班,都想让加班超过100小时以上,这是多么让人气愤的做法。”

碧婷吃惊的望着高浩,问:“这种工厂也有?你居然进这种工厂?”

高浩拉着她去了南大门对面的小百货前的水泥凳子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那时刚从家里出来,身无分文,有老乡说那里欠人,还说加班很多,可以赚不少工资以外的钱。当时也不做其它想法,听说可以加班赚外块,就糊里糊涂的进了那厂!”

碧婷又问:“那后来呢?”

高浩不堪回首的想了想,才说:“想起那时,那简直就是恶梦。后来不止一次有人去有关部门投诉,但每一次都是失败而归。有很多人还因此受到工厂的驱逐,还给扣了培训费。再说说这个培训费,少则四五百,多则一千多。后来我也是因为受不了那工厂的制度,就交了辞职信,却给扣了一千多,说我才进厂两个月,说我从工厂学了太多技术,我也是醉了!进了工厂越短,扣得越多!nnd,那工厂黑得象黑洞!后来去投诉,还差点给打了。”

碧婷听得心惊胆战,又问:“那再后来呢?”

高浩摇了摇头,说:“还能怎样,我见投诉无门,只好放弃抗争,继续向前行呀!我抗不过,难道我躲不过吗?”

碧婷无耐的说:“连有关部门都不管,就无谓再做抗争了!你这样做,也是对的。”

高浩说得口干,进了小店买了两支水出来,递了一支给碧婷。碧婷接过水,开了盖喝了几口才说:“按你这样说,鸿沥厂要比你说的这工厂要好很多。”

高浩点了点头,却又摇摇头说;“两家工厂没法比,以前那厂虽然制度上对工人管得紧,但不会存在收受贿赂现象,那工厂只是制度上存在过度使用权力问题;而鸿沥厂却是,制度上太过轻松,让太多权力旁落给一些黑心高管的手上,就变成公平公正成为一张废纸。我曾听过有人在木经理的面前说什么什么不公平,就给木经理理直气壮怼了几句:‘你要公平,那就不要出来,待在家里让你爸妈给你公平。但是对于你爸妈来说,他们也未必会给你公平,比如说,你哥可能会比你吃多了几口饭,你姐比你用多了几十块钱。哪来的公平!’听着好象就很有道理,这无非就是给他一个很好的借口而己:给人家加满额奖金是正常的,一年下来不给你一分钱奖金也是正常的,你要的公平就是不能给你,这也是正常的!”

高浩越说越大声,显现他已经很气恼。碧婷轻轻拉着他的手,轻轻的安抚着他。

碧婷柔柔的说:“从你的经历来看,你们并不比农民工好哪里去!我却从没有见过有新闻媒体报道过打工仔灰暗的一面!这可真冷了我的心!”

高浩又气愤的说:“别说报道灰暗的一面!在一些当地管理部门的心目里面,还把打工仔当成一群破坏当地经济的一群坏人来看,却不懂得帮打工者讨回一点点公道!久而久之,就造成大范围的罢工事件。象鸿沥厂,按这样下去,他离大范围罢工也就一步之遥!”

碧婷眼里泛着泪光,说:“阿浩,咱们一起辞职走吧,我们一起创造自己的未来!好不好?”

这句话吓了高浩一跳,他认真的看着她,却看不出她有说笑的意思。

他望了她一会,才缓缓的说:“唉!我们怎么创造未来?我们都没有开创未来的能力呀!”

碧婷一下站了起来坐到他的旁边,把他紧紧的揽着叫:“我们可以的!我们可以的!只要你帮助我,我们一定可以的!”

高浩不知所措,但也只得轻轻揽着她,却不说话。

碧婷轻轻的哭了起来,说:“我不想你在鸿沥厂受委屈,我想让你出人头地,只要你答应跟我走。”

高浩明白她的爱意,却更加慌乱了。

他只得轻拍着她的背,心念一转,笑说:“我再和你说说,我说那间工厂,你知道它的最终结局吗?嘿嘿,它可不太好,就在上两个月,它涉及侵害别家公司的专利,被判罚了将近三亿元。另外,它还严重违反了劳动法,惊动了省劳动部门,被强制关门整改两个月!这两件大事,终于帮它划上了句号。”

碧婷轻轻放开他,问:“你的意思是,你以前那家工厂倒闭了?”

高浩轻笑说:“不错!那公司一共有上十间工厂,在本省就有八家,一下子全给关门大吉,也真可惜了。”

小百货店开始关门,碧婷看了看表,吓了一跳,说:“唉呀,一点了。走了。”

高浩忙站了起来,把她送回住处。

第一八八章 怨怒

高浩把碧婷送回到房门口,转身就想回自己的宿舍,却给她伸手拉住。

碧婷低声说:“今晚别走,陪我!”

高浩笑说:“傻妹妹,别闹。我回去了哈!”

碧婷一下拥紧他说:“我是当真的,我想要你和我一起走!”

高浩一惊,问:“你想离开鸿沥厂?你才进来没多久!”

碧婷说:“虽然没多久,但是感觉已经有好多年了。每一天我都感觉我成长很多,我看到太多打工者的疾苦,都是千百般煎熬。就象今天,如果不是我们底层打工仔团结,那两个不适的女工就麻烦了。象李总管和木经理他们,哪管你生与死!”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你是否可以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高浩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却也轻轻的拥抱着她。

碧婷知道得不到他的回答,就把他推开,说:“是了,我再干两个月就辞职了,我想去做两件有意义的事,不想在这里虚度光阴。一个是再去重读管理课程,另一个准备开一家小工厂,我希望你过去帮我。但这个是后话,应该是一年后的事。你先回去吧,好晚了。”

高浩转身下楼梯,抬头望时,碧婷却也正流着眼泪望着他。

第三天下午,在e1线和曹成伟的板线生产线,分别晕倒了三个女工,这一下把整个鸿沥厂都搞震动了。

木经理即时招开应对会议,把所有科文pe主管总管全部招集到技术部的大会议室开临时会议。

他用手指顶了顶架在鼻子上的眼镜,说:“连续两天都有女员工晕倒,看来还真不妥了!我想问问大家怎么办才好,大家有什么办法吗?”

嘉嘉刚好站在高浩旁边,他低声对高浩说:“你盼的终于要来了!”

高浩也低声说:“哼,要牺牲这么多的工人的辛劳,代价也太大了些!”

谈主管大声说:“木经理,不能再加班这么深夜了,再这样下去,要死人的!”

李总管说:“但任务摆在那里,不完成也是不行的。到时客户一张罚款过来,那可怎么办!”

有好多生产科文私下里骂,却不敢声张。

嘉嘉却大叫:“那如果到时候有人死了,那谁负责呢?现在已经有工人狂燥骂人顶嘴了,再这样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家群情汹涌,都说这样下去局面会失控。

谈主管走近木经理说:“木经理,能不能让生产线进行包数包量?这样下去真的很难控制得了局面的。”

正说话间,在会议室的下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论声,有人刚好站在窗口,就伸了头出去观望。李总管也伸头出去看,不一会,就缩头回来对木经理说:“好象有员工在罢工,但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谈主管忙使嘉嘉回生产线察看,其他主管也派了人出去各自的生产线查核。

不一会,回来的人都回来报,都说是因为所有员工都受不了一直长时间的加班到凌晨,全部都跑到行政部罢工去了。

木经理马上通知大家散会,这种事闹到行政部,那可不是好事,弄不好会让他自己引火烧身。

木经理带着李总管曹成伟谈主管冯大嘴等几个人直奔行政部,一路上都是罢工的工人们来来往往,车间里的生产线上,已经差不多全空了!

去到了写字楼的大办公室门口,所有的工人全部都在那里吵吵嚷嚷的,都有怨怒之色!

木经理走到人群当中的外围,大声问:“你们都干什么了!为什么不上班?跑来这里干什么?”

外围的那几个工人都不想理他,个个往里面挤。

有个自告奋勇的男工说:“我们不能连续长期的加班到深夜两点,天气又热,时间又长,就算铁打的也终究是人,我们拒绝加班到如些深夜。就算加班费再高,我们也做不了!”

李总管走前一步说:“你们做不了,可以不做,可以马上走人!别在这里捣乱!”

那男工大怒,说:“李总管,你把这话大声点对现场的所有工人说一遍。可以这样说,你不是工人,你也不理解工人们的辛苦!你为什么不知工人们一起上班和一起下班,还有,你也和工人吃工人餐住工人宿舍做工人的体力劳动试上一试,也直落凌晨两点,连续做一个月试上一试。看你会有什么感觉!我也不信你就是铁人!”

李总管给他一阵抢白,也大怒了起来,说:“你不做可以不做,全中国人十多亿人,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你可以马上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他这话一出,却不仅仅只激怒那男工,还激怒了听到这话的人,都向他围了过去,有人大骂,有人指着他还要动手揍他。

那男工厉色说:“李总管,你是不管工人们的死活吗?你挖一下你的心出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nnd,加班到晚上十一点都已经加了四个小时,再加上正班总共上了十二小时,你以为生产线上的工人能和你整天坐在办公室里面享受着空调相比吗?她们是每分每秒都在操作生产中,你不知道吗?那好,那板线的插机员工,每28秒插一个元件,你是知道的,她们每人每天要插多少个元件你知道吗?是19285个元件,你能做得到吗?”

有一个女工也怒了,侧面的瞪着他说:“李总管,我们女工可不象男工,每个月还有大姨妈要来,你以为她们不用休息的吗?你也去把你妈你姐和你妹叫过来体验一下!我就不信了,你妈你姐和你妹能受得住!”

李总管一人又怎能敌如此多的怒气冲冲的人群!他慢慢的哑口无言下来。

谈主管在木经理的耳边低声说:“木经理,现在劝是劝不了啦!这样也是好事,我们就等行政部他们想招好了,咱们不淌这混水!本来以前高浩想出来的包数包质包量挺好的,就给他们行政部横插一脚进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先回去吧,我们只能静待结果,咱们也装傻一回,最多挨骂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

木经理心中一亮,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忙点了点头的说:“唔,这主意不错!等一下我有办法了,我先把对讲机调偏离一下,让他们找不到我!唔,不错不错!这主意不错!咱们走!”说完转身就走了,其他的跟他一起来的也跟着走了。

罢工的人越来越多,估计聚集了五六百人,不到半小时就把整个工厂的主干道堵死了。

第一**章 冲突

早有人向保宝许队长报告,他急匆匆的赶到,愤怒的罢工人群已经赌塞住工厂的主干道了。有很多车辆已经不能向前,只好停在原地,才不到半小时,那送货车货柜车就排了十几辆,一直排到南大门的外面去了。

许队长顶着沙哑的声音大叫:“喂,你们这是什么啦?有事为什么不好好说,弄得如此的大动静,是要让大家都不好过吗?”

人越来越多,所有人的胆子都壮了起来,有不少人都开腔说话了。

东北那边有女工大声说:“我们不要加班到深夜两点,我们的身体杠不住,我们不是铁人,也不是机器人!”

正西边也有女工说:“我们生产线已经有两个女工晕倒了,大家都杠了一个多月了,都快要没命了,我们不得不出这个主意,来让厂里高层管理取消长期加班到深夜两点。”

接下来有更多的工人大叫,绝大多数都说得气愤激昂,这使得现场的所有罢工人员更加群情汹涌,大有不可阻挡之势!

许队长暗暗吃惊,心想:看来这种局面很难收拾了!估计只有别人才能解决了,我就不参与趟这混水了,咱真的惹不起。

他忙走进去行政部。行政部现在分了两个部分,分别是一个内政部,是陈厂长负责;另一个是外政部,是新来的霞姐管辖的。

许队长暗骂:nnd,以前一个陈厂长就让人难伺候,这下好了,还指派了一个经理来管外政!这都罢了,最重要的是霞姐更加难伺候,一句不合就骂人,一骂人就拍桌子,就差没掀桌子!

他不清楚到底要去向谁汇报,他犹豫了好久,这才走进新来的霞姐的办公室。

他轻轻的进去那办公室,霞姐正不在发什么脾气,许队长不禁连连叫苦,本来她就脾气不好,再来这么一个大事件,她又要大骂老天爷了!

霞姐见他进来,就问:“许叔,你有什么事?”

许叔见她对自己还算客气,就放下了心头大石说:“霞姐,现在外面有几个工人在罢工,请你出去……处理一下!”

霞姐一听有人罢工,就心下来气,她一拍桌子说:“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罢工!”

说完她就向办公室大门口走了出去,许队长紧跟了出去。

她出得大门口,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前面黑压压的一片,却哪里是几个工人!明显就是几百至上千人!

她心下暗骂:这坏老头,居然把上千人说成几个工人!把老娘骗得够惨!

她也不动声色,大声问:“大家这是怎么啦?有谁可以站出来说一说吗?”

人群中没有人认识她,都只对她看了看,竟没有一人回答她。

她只得把自己介绍了一下,说她是新来的行政经理,姓段名采霞。

所有人这才知道她就是传说中的行政部经理,打破原来的包数包质包量固有模式的人就是眼前的她!

她这一番自果介绍,就好象在人群中投下了个炸弹,顿时就让整个罢工人群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大叫:“段小姐,有哪一家工厂会象我们工厂连续加班到凌晨两点一个多月的吗?如果有,那么请把这工厂公布出来!还有,再把这公司的加班费也公布出来。如果都没有,那么,我们就拒绝再象这样加班。”

正西南有人也大声说:“对对对,必须公布!还有,段小姐,我们的员工连续几天都出现了晕倒送院的情况,不知道厂部是否会想过,这样下去,或者会有人死掉都有可能!难道就没有人关心这事吗?”

霞姐听得有点刺耳,脸上也微微一红,却也只是一瞬间。

她挺了挺腰,说:“现在公司赶货,加班也挺正常嘛,再说了,加班费又没少大家的。大家也不必要出此下策罢工吧!”

有人大叫:“姓段的,到现在已经直落凌晨两点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吧,你试一下去生产线体验一下。你们当官的就没看到接二连三的有多人晕倒吗?”

霞姐脸色一变说:“那我可不管,我只管我管的,你们要是在这里罢工,我只能让人去把卡都收起来,全部打旷工!我也没办法!这个是我的职责!”

说完她竟头也不回的返回她的办公室去了,留下那些罢工工人在太阳下暴晒。

有人失望的想离开,却有不少人叫:“不要离开,离开就功亏一篑了!”人群才又返回原位。

罢工人员越来越多,堵在路上的车子也越来越多,直接就排到南大门口外面很远很远了。

霞姐回到办公室,把人事部的几个文员叫了过来,大骂:“你们没见到有人在罢工吗?怎么不去把他们的卡全回收过来,给我全部打旷工了,我看看他们到底要闹哪样!”

那几个文员也不敢反驳,直接去把好几条线的卡全收了回来。

霞姐又拿着卡走出到办公室大门口,大声说:“大家的卡全部在我手上了,大家要么回去上班,要么还待在这里啥也不干!大家看着办吧!”可怜她并不知道这是火上加油,她这样做没有任何解决问题的用处。

人群中安静了下来,有相当一部分人心想:我是回去呢?还是留下来呢?

可是另外一部分人早已经怒火中烧,大声叫了起来:“快打旷工吧,要不你就是婊子!nnd,没有一点人性的臭女人,居然还落井下石!是不是不迫死人不开心吧!来呀,打旷工啊,你有种就马上打!要不你就是王八蛋!”

话音刚落,有人不知从哪里拿到小石头扔了过去,紧接着,又有人扔一些电解电容过去,吓得霞姐忙缩进去办公室里。原来,罢工人群的后面是货仓,刚好有人在那领货,正好碰到有人扔石头,那些愤怒的人群顺手就也把那货架上的电解电容也拆了扔向霞姐。

许队长忙招呼附近的保安拿着棍子过来,可是罢工人群太多,竟没有丝毫作用。

双方开始对峙着,那些保安似乎比罢工人群更怕,毕竟罢工人群比保安人员多得多!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晚上七点,罢工工人竟然有人送了饭过来支缓,可怜那二三十多个保安,半点也不得安宁,汗珠如豆大般的浸透着全身!

第一九零章 风暴

到了晚上八点,罢工人员却全部慢慢散去,没有一点证兆。

许队长开始纳闷,为什么这些来势凶凶的罢工人员,会忽然全部散了?他不敢相信,这场颇为壮大的罢工风云,会没有任何征兆之下匆匆结束!

他匆忙的赶进去霞姐的办公室,想去向她禀报最新的罢工情况。他敲门进去,却又是一个意外,霞姐已经不在。

第二天八点,许队长赶到行政门口,没有人,然后他又去了各生产线,有人,但很少!

他又去找李总管,想问问他到底工人门都去了哪里。可是,李总管好象和工人预约的一样,都失踪了!

许队长回到行政部,正想着应怎样处理应怎样回报这个情况给霞姐,却转念一想:这种事不如先不报,待得进一步发生其它情况再做定夺!再说了,这种事不应该只有我一人关注,人事部就应该比我更了解。

他想了一遍,就也走开了。

到了约莫九点多,天气已经开始很热,太阳已经晒到大办公室门口的一半的空地上。

高浩这时正在记录几条新的技术信息,他边写边想:生产线上的员工从昨天罢工,一直到现在也不知为何没回来上班,出了什么情况呢?

正想间,从大楼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吵杂声。

高浩小跑过去一看,原来昨天罢工的工人又回来了!这一次,却丝毫不比昨天的阵仗小!因为今天他们不但人员多了,而且还有人打着标语回来了。

高浩正看着,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高浩转过头来,居然是嘉嘉。高浩问:“什么会是你?好象好多人是你的工人哦?”

嘉嘉点了点头说:“不错!是我的工人!这火不让他们烧得猛一些,还真会死人!就让他们把火烧得猛烈一点吧!没事,总比死人要好。”

高浩“嗯”了一声说:“我们就看一下热闹,这一天肯定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慢!我本来以为,这火会在半个月后就会来,没想到竟然推迟了一个月!看来鸿沥厂的工人还是太善良了!居然熬了一个半月的加班到凌晨两点才爆发!我太小看了这些工人了,有八成还是女工!她们真的忍耐力超好!”

嘉嘉说:“就是她们绝大多数都是女工!如果更多的是男工,这场罢工早就会来了!不过,这场风暴还如你所想的,终于来了!”

高浩苦笑说:“嗯,这种事,不要如我所想也罢!”

俩人停了话题,静静的看着外面罢工人群。

罢工的人要比昨天还多了些,可能是因为他们回去动员了不少人一起来,因为这和所有普通工人的生命切身利益有直接的关系。

罢工人群的气氛还算比较平和,没有人吆喝,也没有人在声叫嚷,甚至还有很多人在细声淡笑,还有好些人因为一直休息不好在互相依靠着打磕睡。

高浩不禁笑着说:“哈哈哈,我这么大还没见过象这样罢工的!居然还有在说笑的,也有在睡觉的!真笑死人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们有八成是女孩子,还有六成是三十岁以下的,他们并不会大吵大闹,只是和平罢工而己。”

高浩转身一看,原来是胜梅。

嘉嘉摇了摇头说:“即便是他们和平罢工,但对公司来说,这也会让公司伤筋动骨的!如果不赶快将这事和平解决,那么,这一次的高峰订单将无法完成,公司就有可能遭到部分客户罚款处罚。”

高浩说:“但是到现在为止,高层并没有要妥协的意思,你看看,从昨天到现在,厂部只表示到一点强硬,并不想和平解决问题。”

嘉嘉说:“也并不是高层不想解决问题,只是有部分人不清楚其中的厉害,盲目的瞎指挥。如果这两天没有关键的手段,那风暴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知道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就一起散了,各自回了自己的岗位做事去了。

霞姐的办公室窗口外就是罢工人群,她早已经看到了外面罢工的一幕,但她没计可施。只好让人去把许队长叫过来。

可是找了半天,回来的人说不知他去了哪里!她正寻思许队长会去了哪里,桌面的电话响了。

电话那边是个苍老的声音,开始时她想不起是谁,因为她来鸿沥并不久,对所有人都并不太熟悉。

那洪亮却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阿霞,现在听说工厂有人罢工,怎么回事?”

阿霞这才想起对方是公司总经理球叔,她忙站了起来,回答说:“总经理,是这么回事,昨天有几条生产线因为长期加班而晕倒了几个工人,就拒绝加班进行罢工。不过……不过……应该很快会解决的!”

球叔咳了一下说:“唔,那就好!要尽快处理好,每罢工一小时,公司就会损失不小。如果是一条生产线罢工,就会损失上五百多元一小时,一天下来算上加班损失就是上万元,其它的还没计。这都不说了,如果货期耽误了,会给客户罚款,这个损失才大,动不动会赔偿几十万到几百万的。你得尽快去解决它,不可以拖延。”

阿霞忙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办。”

球叔无不担心的说:“你才刚来,凡事要先熟悉,要不很容易使工作做得不好。下午给我答复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霞姐放下电话,细细想了许久,这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已经几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她没想到她本想从严去管理好鸿沥厂,把鸿沥厂的劣根和糟粕彻底根除掉,谁知道竟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她不禁一身冷汗,却急得更想不出任何手段和办法。她知道她现在出去劝说工人们返回岗位是非常困难的了,但如果自己不去,又有谁会去呢?

她想了想,硬着头皮拨通木经理的电话,但电话那端接电话的是木经理的文员,说木经理去查看生产线去了!

她又只好打通人事部的电话,让所有人事部的人员全部到她的办公室里来。

人事部是她直辖的管理部门,这一次守卡钟的事,是她直接操作,是她让人事部的所有人员直接参与管理代打卡不排队打卡的乱象。从她刚来鸿沥厂开始,就开始整治打卡的乱象,并且在短时间内得到有效整治,这是她引以自豪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罢工,却是她整治打卡乱象那一刻导致的!

第一九一章 现场

球叔放下电话,就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担心。他不明白,鸿沥厂一直都还算正常,一般大一点的事少有发生,但在最近的一年左右,却接二连三的出现不少有点让人胆战心惊的事。

比如上一次的罢工,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事件就造成好几百人的罢工,本来如果陈厂长能放下姿态去派出所把那些参与剿灭过建强那帮地方团伙的员工领回来,就基本不会有这件对公司有不小影响的罢工事件!

再说了,那一次,那些员工本来就对公司有贡献,他们自己动员自发剿灭对公司威协的团伙,这件事本来按自己的风格,一定得给个表彰记大功大会,但到后来就不明白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自己本来会去做的,但自己就偏偏要看看鸿沥厂到底还有没有人会去做这事!到了今天,自己再不抱希望了,陈厂长看来是不会去做了!

球叔对陈厂长是失望透顶了,但是新来的亚霞呢?她倒比陈厂长称职,但好象不大会用脑子,在员工面前只会立威信,却丝毫不会亲民的那种,更不会理解普通打工者的疾苦!

今天早上,女儿碧婷忽然回来了,看得出她有点疲累,却又有点无事一身轻的意思。球叔一问,她说鸿沥厂罢工了,好几条加班深夜的生产线都人去线空了!她还说:“哎,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鸿沥厂要完啦!有人要焦头烂额嘞!”说完就去冲凉去了!

这会儿早回到房间去睡觉去了,这女儿也不明白,最近好象突然转性了,以前十指不浸阳春水,最近几个月居然肯去工厂里当普通打工妹了!肯定是给高浩那小子迷上了!球叔不禁摇了摇头轻笑了起来。

球叔还是想起鸿沥厂的危机,他担心没有人能化解鸿沥厂的危机。他感觉鸿沥厂养的,好多都是废物。如今的鸿沥厂厂大人多,一个不小心,碰上这样触犯众怒的罢工,还真不知会走向哪里!

他决定用行动去处理这事才行,于是他敲开了女儿的房门。

碧婷揉着双眼开了门,埋怨说:“老爸,你还让不让人家睡嘛!上班已经够累了,都不知道晕倒了多少人!人家一回来你就敲呀敲!”

球叔问:“真有人晕倒?我怎么会不知道?”

碧婷瞪了他一眼说:“人家又怎么轻易会让你知道有人晕倒的事!让你知道了又是鸡飞狗跳!谁也不想哇!”

球叔皱了皱眉头说:“没有人去处理罢工吗?现在什么情况?”

碧婷半挣着眼睛说:“应该还没倒闭!象那些高层,个个都是饭桶,看来都没有能力处理啦!就算有能力,他们也放不下姿态!唉,按这样下去,鸿沥厂凶多吉少了!”说完她又要关门。

球叔拦着说:“别睡了!和我一起去鸿沥厂!走走走!”

碧婷摇头说:“我可不去!去了以后就不能再呆在鸿沥厂了!”

球叔只好独自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去鸿沥厂。

他正想关门踏出门口,后面听到碧婷的声音,她叫:“老爸,等等我!我也去!我去辞职好了!我也不干了!我再也不想看到打工者们的惨状了!”

球叔愕然了!他呆呆的站在大门口。

待得碧婷梳洗完出来,他才定过神来。

父女两人开车到了工厂附近,远远就看到厂门口的车已经排着长龙了!球叔不禁大吃一惊,心想:是全厂在罢工吗?还是只有部分人员罢工?

他想把车子开进去,却早已经没有路,他只好把车子开到厂门口对面的辅路边停放,然后才和碧婷走向南大门口。

当他走进罢工人群,他不禁暗暗吃惊。他感觉得到,那些罢工的人并没有多大的怨恨,绝大多数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这那是罢工,这无非是来充场面而己!

在场罢工的人员本来精神不足,见总经理走过来,个个都精神起来,还让了一条路让球叔走了进来。

球叔走到人群中间,向面前的几个女工问:“大家这是为什么呢?有事可以和厂部说,不必要弄得这么阵仗嘛!”

那几个女工胆子小,不敢说话忙挤到其他人的后面了。站到前面来的是几个男工,他们胆子略大一些,说话却也说得吞吞吐吐:“球……球叔,我们……们也不……想的。这几天,好……多工人接二……连三的……晕倒,但是就没有人,去……协调!这样会死人的!”说到最后一句,才终于不结巴了!

球叔又皱了皱眉头说:“真有这等事吗?”

他这话刚说完,旁边有个女工一个踉跄,差点跌了一跤。大家不禁笑了起来。

有个胆大点的肥男工说:“球叔,你看看,她们站着都睡着了!大家都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我们只要休息,不要倒下!倒下的话,家庭就没有了!”

确实是,每个打工者都是这样的心声,赚钱是重要,可以解决家庭的困境。但如果人没了,那家里的那个天也就塌了!有好多家庭很薄弱,要是一个人倒下了,那就真的一个家庭也就完了!

球叔听得也有点心酸,朗声说:“我当然不要大家倒下,公司是大家的!鸿沥也是为大家谋福祉的,而不是让大家当鸿沥厂的赚钱机器!我敢保证,如果有我在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大家受委屈。”

场上有相当一部分人都知道球叔的为人,知他对公司的所有员工都爱护有加,听了他的这番话,都不禁默默落泪。

球叔的眼圈也红了起来,他轻轻拭了拭眼角说:“这样吧,大家先回去上班吧!晚上就不加班了,大家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上班!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大家明天回来就会知道结果怎样了!怎么样?”

又有胆大的叫:“球叔,我们相信你,但是我们担心你不在,上面又有人要秋后算帐!我们可不想如此,三番四次的让他们瞎折磨!”

球叔拍了拍胸口说:“我说的话算会算数的,你们就放心好了!先回去先回去!你们叫得我球叔,就应该相信我嘛!”说完,他大笑了起来。

人群中已经有很多人听他做了保证,就有不少人散了开去,毕竟做保证的是总经理,没有理由说话不作数。

不到半小时,现场的罢工工人全散了,都回去生产线上班了。

这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由于全厂人员太多,接近六千人,为了避免吃饭拥挤,鸿沥厂安排了错峰时间,有个别部门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下班。

第一九二章 会议

大办公室里,霞姐和陈厂长分别坐在两边,而木经理坐在陈厂长的同一边,正面坐着的是郭副总。

郭副总本来以为,这件事很简单,没想到他到罢工人群里说了几遍,那些罢工人群根本就没人理会他,个个都聚在一起,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事实上是,郭副总在鸿沥厂有点霸道,那可是名声在外,所有员工都有所耳闻,自然不会理他!

郭副总说:“我们都讨论了许久了。我们放下谁应该担责的事,先说说但这场风波是怎样发动起来的?木经理说说吧,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罢工?不可能呀,公司又没有少发他们工资,他们有什么理由罢工!”

木经理知道这副总经理很难说话,就不敢多说,只轻笑说:“我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我也一点都不清楚!”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小心说错了话,这副总也就会破口大骂,自己倒不如少说。

郭副总见他只轻描淡写的说这么一句,心下有点气脑,本想大发脾气,但碍于场上有陈厂长和霞姐也在,就只好狠狠的瞪了木经理一眼。

霞姐说:“郭副总,要不然我们用强的,炒掉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这样就可能震慑到其他人,他们就会回到工作中去。你觉得这样是否可行?”

陈厂长却说:“不妥!如果炒了一部分人,再触怒了更多的其他工人,那我们可怎么办!现在就只有这五六百人,都已经要瘫痪了!最重要的是,有几个重要的出口订单,那可延误不得!你还敢去激怒更多人!”

霞姐有点气恼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说,应该怎么做才好。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不用强硬的怎么行!”

陈厂长轻轻用手压了压空气,意思是让大家心平气和的谈话。他说:“这种事不宜动怒了!上次罢工的事都让球叔骂我办事不力了!这次可不能胡来了,如果用强硬的手段打压罢工,压下了是好事,如果压不下,那可是有可能会闹得更大的。我们应从长计议!“

郭副总摇摇头说:“从长计议?那得拖上多久!这种事可不等人,拖多一天会少生产多少台机知道吗?六条生产线,一条生产线是176人,每条生产线一小时生产92台,一天一条生产线就是1472台,六条生产线就是8832台,一天的损虽然不是天文数字,但是也足够惊人,不说工人的工资,就算一下这一天的机子的价值好了,它的价值就是1943040元!大家以为能从长计议吗?”他一边说一边拿着计算机在算,说完他还拿起计算器让大家看。

霞姐和陈厂长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陈厂长惊问:“一台机价值是220元?”

郭副总点点头说:“嗯,这个还不是最终的价值,等市场部最终确认,应该还不是这个价格,这个只是保守价格,客户当初承诺如果按时出货,还会加百分之二十的分红,如果延误的话,那就要罚款六十万!当初客户就看中我们的生产力够旺盛,而我们的这个产品刚一出样品,客户就下了欧洲和美国两个大区的订单。你们却还在这里说从长计议!”

霞姐正想说话,球叔却走了进来,郭副总见他来了,连忙从正中的位置撤到和霞姐并排坐了。

霞姐陈厂长他们心下有点怵,罢工一事确实有点大,又一次惊动了他,心下不禁忐忑。

球叔坐了下来,直截了当的问:“你们坐在这里,商量出了对策了吗?”

郭副总摇了摇头说:“还没有!现在是有人要强硬对付他们,有人又不同意,我也拿不定主意!”

球叔无可耐何的说:“唉,我都知道我不回来,事情只有更糟糕!也不用再商量了,再商量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大家就按我的意思去办以下几件事,其它的让我来处理,我决定后,下午我另行通知大家回来开会。”

郭副总说:“总经理,你尽管吩咐,我马上安排!”

球叔走到大门口叫了声:“婷婷,进来!”

碧婷走了进来,对着球叔叫了声“爸”,然后又叫郭副总一声“舅舅”,然后大方的落坐于霞姐的旁边。

郭副总笑说:“大美女,你怎么来了?”

碧婷笑说:“舅舅,我来了鸿沥厂好久了,你都没下过生产线,当然见我不到。”

郭副总不好意思的说:“我事务忙,所以很少下到基层。”

球叔打断两人的话题,说:“你们两个先不聊,等我说完,你们事后再慢慢说!霞姐,你下午帮小姐办离厂手续,是我让她下来体察民情的,她说受不了,说什么连续加班一个多月到凌晨两点,好多人都崩溃了!她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所以她要马上辞职,你去处理一下。”

在座几人不禁吃惊,原来总经理把自己的女儿安插进厂,说是体察民情,不会是来探听各人的所作所为吧。如果他女儿真说了自己什么不好听的话,那以后就要步步惊心了!

他们几人都心怀鬼胎,各有各的想法,都去猜自己是否有把柄落入球叔的耳里,殊不知碧婷并不是来探听各人的所作所为,而是为了接近高浩赢取他的爱情而来而己。

碧婷却有另一番心事,她心里有点难过,自己刻意来接近高浩将近半年,虽然高浩见她是球叔的女儿,而几乎天天和她形影不离,但好象对她并没有真正心动!

球叔又说:“第二件事,木经理去通知连续加班一个月到凌晨的六条生产线,今天晚上不加班,明天再上班。货多急也要让工人休息好,工人可不是机器!要不在座的各位也去生产线加班到凌晨两点一个月试试!”

碧婷也大声说:“确实不应该!工人在生产线上,手脚不停的工作十五六小时,那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就算让你坐在那里,什么事也不做,那估计大家都受不了!为什么还是连续一个多月呢?为什么大家就不亲身体会一下呢!嗯,我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什么过来的!各位!”

她虽然极少和上层人物谈话,但她还算有点学识,对着这些高层,说起话来竟没有丝毫怯懦之意。

球叔也不阻止她,任由她把心中不平全说了出来。

球叔让女儿说完好久才接过话头说:“唉!大家没做过底层员工没关系,但是没有半点爱惜之心,那就太不应该了!不说了,说第三点吧,第三点就是行政部出个通告出来安抚一下员工,就是以后无论如何赶货,星期六和星期天晚都不加班,保证大家有点娱乐时间。”

球叔说完,就站了起来说:“劳烦大家去把以上三近事处理好,第四件和第五件由我自己来做。下午我再通知大家来开会。”

霞姐见要散会,忙站起来问:“那……那外面的罢工人群呢?”

球叔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话说:“早散了!”

第一九三章 参谋

球叔带着碧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问碧婷:“婷婷,你真想离厂?高浩对你不好?”

碧婷脸色一阵红霞,嗫嚅着说:“他对我倒很好!他都不怎么和他所说的女朋友杉杉走在一起!反而他几乎天天和我待在一起!”

球叔奇怪了起来问:“不会吧,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碧婷脸色开始转青,说:“因为我感觉不到他和我待在一起,却没有一点点是出于爱情,更多是出于好朋友的关心而已!虽然说他很好,但是我受不了他的相敬如宾的态度!”

球叔不可置信的说:“男欢女爱哪里有这么复杂,感觉不好就不是爱情?”

碧婷眼圈一红说:“爸,这真不是爱情!我决定离开鸿沥厂离开他了!不会再犹豫了!”

球叔本来也不太支持她强逼婚式追求高浩,就点了点头说:“这个就随你吧,那你准备下一步做什么?”

碧婷说:“我决定去外国再读一下企业管理,几年后再回来创业,以前你就让我读这个,现在我终于明白你的苦心!这一次我不会辜负你的苦心了!”

球叔赞许说:“看来短短一段时间,我女儿就长大成熟了!”他转而又问:“那你不和高浩告别一下?”

碧婷淡淡的说:“随便!反正他又不属于我!告不告别有什么关系!”但从她的语气听得出一股很强烈的酸楚味道!

这时外面有个女文员拿了碧婷的离职手续和工资进来,让碧婷签名。碧婷问:“这么快?不用我部门主管关姐签核就可以放我走?”

那女文员笑说:“不用,霞姐交待下来,特事特办!后面我们知会你部门管理就可以了!”

球叔心里感觉有点不妥,但也不及细想,对碧婷说:“没关系,你可以先回家里休息,你自己联系一下你的学校,看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学。”

球叔转而对那女文员说:“小张,你帮忙找一下高浩来我这里一下,我有事要找他!”

小张笑说:“行,高浩我认识他!但现在不行,现在是下班时间,下午上班我让他过来!”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下午,高浩回到生产线,发现罢工的人员都回到生产线,唯独不见碧婷,正想去问胜梅,却见有个文员走到胜梅身边对她说了几句话,又走向自己,说:“阿浩,你好。总经理让我过来找你,让你马上去找一下他!”

高浩回答说:“好的,我等一下就过去!”说完他快步向胜梅走过去问:“阿梅,怎么碧婷不上班啦?”

胜梅边坐下碧婷的位子说:“这不,就是刚才找你的文员刚刚通知我,说碧婷直接向行政部请辞了,再不回来上班了!一个这么聪明的女孩说走就走,叫我去哪里找人来顶班。都怪你不好,这么一个对你情有独钟的美女,你都没帮我留住她!”

旁边的人跟着胜梅坏笑起来,高浩只好红着脸快速走开了!

他兜兜转转转向一楼的办公室走去,不一会就到了球叔的办公室!他轻敲了门几下,然后推门进去!

球叔见他进来,忙让他坐在对面,问:“你小子怎么啦,我女儿你看不上?”

高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没有,碧婷她很好,我配不上她!再说,我还有一段情没处理好,我不可以踏两只船,这样会伤害到碧婷,她是无辜的。”

球叔赞许说:“你的人品真是没话说,你这样做对碧婷算是够好的了!希望她会理解!”

高浩说:“那倒不用,她不理解也不重要,我能承担!”

球叔也不在这话题上面说太多,他话题一转说:“为什么这次罢工会变得这么大,按理说,以前也试过订单紧,生产任务重,甚至比现在重得多都试过,但以前都没因为这个罢工。为什么呢?”

高浩愕然,说:“为什么?现在最少有六条生产线的员工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有休息过了,包括周六周日,还天天加班到凌晨两三点!近几天已经出现好几个人有晕厥现象了,再不及时制止,出了人命公司就麻烦大了!”

球叔大惊,问:“真的有人昏倒?这么严重?”

高浩盯着球叔说:“有人昏倒肯定有,我亲眼所见,但到底有多少人,我就说不准!但是,这是个不好的信号,应该及早做出转变!”

球叔听完,不禁脸色惨白,心想:这可怎么办?生产任务如此之紧,不可能停拉让工人休息!回过头来还得按原来的运作,对事情没有得到改变!

他沉吟了很久,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以前不会出现这样的难题,现在就出现了?高浩你有什么见解吗?”

高浩问:“如果按以前的做法,那当然没问题,但现在有了个行政部插手管理,他们不知根也不知底,问题就根本没办法解决!只能看着工人再罢工,或者临时再开几条生产线!但这明显就不太可能,人员和仪器设备配置到了,已经到了出货日期,这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球叔听得连连点头说:“这当然不太可能!这样吧,你就当一回我的参谋吧,跟我说说,有什么好方法!”

高浩轻笑说:“球叔,你一下子让我当你的参谋,让高浩受宠若惊了!这个职位太高了!”

球叔豪爽的说:“我确实是想让你当我的参谋,只是公司不设这个职位,只能委屈你私下里多当几回我的参谋,要不鸿沥厂真的会有大麻烦!”

高浩转而一本正经的说:“球叔,这次鸿沥厂是不必要有这麻烦,因为在这以前就有解决方案,是行政部一手抹杀了解决方案!”

球叔说:“我也相信以前内部有解决方案,但我想不出是什么方案!可以说说吗?”

高浩就一五一十的把生产线私下承包制度,生产员工包质包量管理包打卡工时的方案和球叔细说了一遍。

球叔听完,问:“这方法是谁想出来的?”

高浩不敢说是自己,只说:“方法是大家想的,当时很多人在场,但这方法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它不损害公司利益,又保证了工人休息时间,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球叔摇了摇头说:“不,对公司有损害,它损害的是公司的权威,单单代打卡这一条,就违反了厂规!怎么能说对公司有损害呢?”

高浩一想,也觉得确实如此,就问:“但是,在目前来说,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球叔想了想说:“是没有!容我再想想!你等等!”说完他把大班椅转过去背对着高浩。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球叔才转了过来,说:“现在只有特事特办了,后面估计要这样做就难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后面的事我处理就可以了!”

他转而又说:“是了,你不抽时间去和婷婷谈谈?”

高浩脸色一红,低声说:“晚上我请假去!”

球叔说:“不用请假,晚上生产线放假,你去吧!”

高浩出得总经理室,心情却重了,他不清楚要怎样面对碧婷。

第一九四章 失望

整个周六下午,原来罢工的几条生产线连续收到两条通知:一,今晚晚上不加班;二,明天星期天全天不加班,全天休息。

单单这两条消息,就让生产线员工欢呼雀跃,生产车间一片欢声笑语!

胜梅冲着高浩笑说:“阿浩,你的尾巴婷婷一走,拍拖时间就有了!真是天意弄人呀!”

高浩红着脸说:“我和她,并没有你想得那样!……”

胜梅骂:“也有可能,如果你真的接受她,她又怎么会离开。你呀,和我老乡不是分开了吗?可以找另外一个女朋友,象你这样的,绝对不会有人说你没良心!放心吧!”

高浩不好意思说:“我明天想去看看嘟嘟,她来找过我,只不过没找到我!”

胜梅闪过一丝感动笑容说:“哦,原来是你和成嘟还是藕断丝连的,希望你们别再错过了!”她说完不禁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

高浩的心中却忐忑不安,心中的挂念虽日甚严重,却总感觉和成嘟之间已经有了隔阂,这一次去看望她,心中怀有不少忐忑!

到了晚上,高浩一下班,草草吃了几口饭,就出了西门坐摩托车直奔碧婷的别墅去了。

到了她的门口,举手正想敲门,门就打开了!正是浓妆的碧婷!浓妆后的她真的美艳不可方物,高浩不禁呆望着很久很久。

碧婷落落大方的拉着她进了大厅,笑说:“怎么啦,才半天就不认识我啦?”

高浩不禁说:“你今天……真美!”

碧婷笑骂:“以前我不美?想讨打吗?”

高浩深呼吸一口气说:“美,一直都美!”

碧婷轻轻拥着他说:“嗯,今天你嘴真甜!以前也这样就好了!”

高浩感觉她热烈的体温,心情不禁紧张起来,四下张望着。碧婷笑说:“我爸还没回来,他应该还在鸿沥厂,不用担心!”

说完,她紧紧抱紧着他。高浩不敢给太大的回应,只轻轻的抚摸她的背部。

碧婷说:“抱紧我!”

高浩头昏目炫,却强装笑容说:“傻妹子,这么爽快的走了,真啥得我吗?”

碧婷忽然轻哭了起来,说:“大傻瓜,我怎么会舍得你!你不知道吗?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也是我最心动的!我放下架子,一路跟到鸿沥厂去,你却无动于衷!呜呜呜……”

高浩慌了手脚,忙说:“不是的不是的,你是很优秀的,但是我不能随便接受你,我是有苦衷的!”

在他的心目中,碧婷确实很优秀,学识高,又不摆架子,还能受苦,连鸿沥厂的生产线工作她也能承受。试想一下,一个出国外读过书的,能有哪个能在鸿沥厂干生产线如此低贱而普通的工作。

碧婷轻轻推开他边笑边哭的问:“大傻瓜,我如何的优秀,跟我说说。”

高浩说:“你人漂亮,心地又好,还能吃苦耐劳,是个上佳的好女孩!嗯,你品质很好!”

碧婷“扑哧”的笑了起来说:“我能吃苦耐劳是因为一个人,倒不是品质好。”

高浩问:“因为一个人,这个人是谁?”

碧婷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高浩这才明白过来,她确实是为自己受了不少苦!看来这女孩跟着去鸿沥厂可不是玩玩的!

高浩望着她认真的表情,心中惭愧万分,不禁低下了头向着窗口的方法走去!

碧婷也轻轻走到他的身边问:“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想法?”

高浩说:“我又不是傻子,我怎么会不明白!只因为我不配!”

碧婷急了,说:“怎么会不配?是因为杉杉吗?我可以找她说!原来说决斗虽然是玩笑话,但也不妨真的和她来场决斗!”

高浩叹了口气说:“并不是!是另一个女孩子,她已经离开了鸿沥厂!”

碧婷说:“我有听说过她!不是说你们分手了吗?”

高浩说:“是的!但是那段情感有误会!而且还太刻骨铭心!我暂时还放不下!”他说完不禁潸然泪下!

他望着窗外面,他的心又痛得抽搐起来。

这一下轮到碧婷不知所措了,自己本来想让他接受自己,但看着他涕泪交加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很难在短时间进占他的心里了!

两人沉默了很久,高浩才慢慢控制好自己!

高浩转身对碧婷说:“婷婷,你我不太配,你有好学历,而且还留过学。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宿!至少在目前,我们还不能开始!请你原谅我!”

碧婷有点失望,但也心怀希望,心想:也只能这样了!我自己先去完成学业,尽早回来,或者会有机会!

但她潜意识里不太乐观,总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太优秀,在男少女多的打工者大军里,自己实在没有信念把握得了!

门口传来开门声,原来是球叔回来了。他显得很疲惫,显然是公司的事务让他耗费不少心力。

他见高浩还在,就让高浩到大厅里的沙发里就坐。

高浩问:“球叔,情况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球叔叹了口气说:“不太顺利!霞姐她不太同意包质包量的方案,说为什么大家有能力晚上十点前完成生产任务,偏偏要拖到凌晨两点?明显就是怠工的行为!唉,她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高浩急了,说:“并不代表怠工呀!按生产标准来说,每小时是86台,这个都几乎接近极限了,人家集体发挥到了极限,每小时可以生产110台,你不愿意给这一丁点的利益给人家工人,工人们又怎么会愿意发挥到极限!再说了,人家已付出了和成果相当的劳动力。有听说过吗?现时有些工厂的计件做法吗?”

碧婷插嘴进来说:“嗯,有听说!计件就是按生产数量结算工资,计件这个方法如果实施得好的话,确实是一种提升生产能力的最佳手段,隔离的毛织厂就是这样!”

高浩点了点头说:“毛织厂的熟手工人听说最高可以拿到五六千以上每月,那可是我们鸿沥厂的工人两到四倍工资,最近鸿沥厂就有不少工人跳槽过去了!”

球叔直冒冷汗,说:“这肯定是!但公司懂事估计不会理会这些!侍我明天想板办法,周一拿出具体方案!”

夜色已深,高浩不敢多留,和球叔辞别。他想和碧婷说声,却不知她去了哪里!

第一九五章 隔膜

第二天早上,高浩坐上开往成嘟所在的小镇的首班公交,到中午十点前就到了成嘟那里的站台。

他下了车,首先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有了不小的变化。一眼望去,有不少农民工在路边铺设路基。晨风吹来,高浩有点感到如释重负,却又忐忑不安,因为自己和成嘟虽然有冰释前嫌的可能,但毕竟曾经发生过误会,也不知道是否能重拾回昔日的恩爱。

他停留在路边,细细品味上一次自己因分手伤心得步行回去的情景,心中一阵抽搐,他感受到伤心开始漫延开来,他的眼泪不禁漂洒在风中。

天色阴沉,但又不象要下雨,只是没有太阳,这天气象极了自己现在的心情,郁闷而无处消散。微风中,他轻拭泪痕,缓步前行。

到了成嘟的住处外墙门口,却不得门而入,那里已经封了。他转回向大路走,向西走了五十米左右,再转而向南走了五十米,那里有个大门口,门口摆放了不少各种各样的花盘,好一派豪华的景象!

他正想走进去,门口有个门卫叫:“先生,你找谁”

高浩忙走近门卫室说:“我找一下成嘟,她在吗?”

那门卫马上满脸推笑的说:“哦,是成大小姐的朋友呀!欢迎欢迎!她应该在!好象她在排练!你请进!你直走再转右1幢2楼201室就是她家。”

高浩向那门卫轻轻作了个揖说:“谢谢大哥!”

那门卫倒不自然了,连连摆手说:“不客气!不客气!”

高浩进了大门,发现里面已经建好三幢大楼,刚好形成一排,在左右还有两幢尚在建设中。那三幢大楼有六层高,每层楼好象都还没有多少人居住,但上面种了不少花草,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高浩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右边的那幢的外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1”字,那应该是1幢了,高浩转身向着那幢楼走去。

忽然一黑一白两条影子一闪,瞬间就到了面前,正是成嘟家里养的两条狗!高浩轻叫:“黑黑!白白!你们可长胖了!”

那两条狗兴奋非常,在高浩身边窜来窜去,一边撒娇一边“哇哇”嗷叫。高浩蹲下身子,轻轻一手一个分别揽着它们,但两只狗还是不停乱窜乱叫。

这时从二楼有人伸头出来叫:“大黑大白!别咬人别吓人哦!要不,不给你吃东西!”

高浩抬头一看,原来是成双!

成双一看是高浩,转头对室内叫:“妈爸,浩哥哥来了!快开们让我下去接浩哥哥进来。”说完从阳台转身进了返回室内。

不一会,成双兴冲冲的冲下楼来,然后向高浩笑吟吟的飞奔了过去,高浩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四周转圈。成双开心的笑了起来,大叫:“浩哥哥,不要停不要停,我还要转圈!”

高浩转了好久,感觉到手臂有点累了,才把成双放了下来说:“哎呀,双双长大了,浩哥哥抱不动了!”

成双拉着高浩的手说:“走!咱们回家!我就不信要骂我!”

高浩问:“双双,你姐不在家吗?”

成嘟嘴一撇说:“怎么会不在!天天都在陪几个我一点都不喜欢的哥哥说话!浩哥哥,你不要理他(她)!”

高浩心下狐疑,也不明白为什么成嘟为什么不出来接一下自己,也不明白成双说的“不要理他”的意思是不要理成嘟还是不要理那几个哥哥!

上得到二楼,成双拉着高浩推门进去。

大厅里坐着成嘟和两个长得不错的年轻帅气的男性,那两人一见成双带了高浩进来,就说:“小妹妹,你怎么领了一个男友回来啦?还挺帅的哦!”

成双嘟着小嘴说:“哼!我领的男友当然比我姐领回来的要帅!”

那两个帅哥互望了一眼,满脸尴尬写在脸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成嘟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悦,责怪说:“双双,不可以乱说话!”

成双还是嘟着小嘴说:“我可不管!我就是要说!”

高浩立在当地,见成嘟没有半点欢喜的神色,心里的失望神色油然而生,他自己狠不得马上转身就走。

成双拉着他的手,说:“浩哥哥,我们不理他们,去我房间,看看我给你画的相片。”

高浩感觉被成嘟冷落了,也存心要避开一下,就强装笑容说:“好的,我看看双双把我画得帅不帅!”

成双欢天喜地的拉着高浩进了她的房间,成双把门掩上,对高浩说:“我现在越来越讨厌我姐了,现在天天都和我不喜欢的哥哥玩!那些哥哥一来,又是送花又是带出去看电影!我都烦死他们了!我姐也真是,说是你女朋友,却陪人家!我讨厌她!”

高浩一听,不禁内心一阵刺痛,说不清的一股凄凉和惊恐涌上心头!他感到他和成嘟真的有了一层很厚的隔膜了。

但他仍然强笑说:“双双,给哥哥看看你画得我帅不帅?”

成双伸手一指墙上说:“嗯,浩哥哥,你看看,那幅画就是我画的。”

高浩一看,那上面果然是她画的画,除了太阳树木,还有两个一大一小两人。她年纪还小,画的是卡通类的图画,只能体现事物,却并不能体现人物画得帅与不帅。高浩看着自已的“画像”,果然够“高大”和“帅气”,不但比树高,头发还画了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一只手还拉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明显就是她自己。

高浩笑说:“双双画的哥哥果然很帅,可以送给哥哥就好了!”

成双开心的说:“这画当然可以送给你,下一次你来,我再画多几张送给你。”说完,让高浩把画画取下来。

高浩心中一片凄然,心想这一次离开,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来了。眼睛不禁湿润了起来。

他卷起那张画,门外响起敲门声,然来是成嘟。

高浩出了大厅,见厅里客人走了,就坐到到角落的沙发里。成嘟也就近的坐了下来,说:“对不起,刚才来的是两个同事!他们是搞业务的!口才挺不错!”

坐在旁边的成双嘟着嘴“哼”了一声,显是不满她姐的说辞。

成嘟有点尴尬,就瞪了她一眼。

第一九六章 决绝

高浩如坐针毡,心内百般动乱,双眼四周乱望,却不说话。

过了许久,成嘟的父母回来,见是高浩,脸上神色各异。成庆俞神色有点不喜,而她母亲婉婷却脸有怜悯之色。

高浩站了起来低头作了个揖,说:“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来打扰你们了,我看望一下你们,稍后就走。”

成庆俞点点头,让高浩坐下,然后泡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高浩知他会有话说,就坐端正了,并且整了整身上的服装。

成庆俞说:“阿浩,你和成嘟已经经过一段时间相处,我相信有开心也有不开心,但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你们相隔俩地,即使你们相爱,日子久了,也会有感情淡的一天。我觉得你们既然已经试过分手了,就不妨分了,这叫做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成嘟的事业已经在快速上升期,她由原来的房产公司职员,迅速快要升到了公司经理了,希望你支持一下她。”

高浩明显听得出他的意思是,自己一个打工者,和一个房产经理谈情说爱,那是格格不入,不如趁早分开让成嘟好好发展。

高浩知道自己要做出抉择和回应了,于是心下暗暗下定主意,但他觉得作出选择不应该是自己,而是成嘟。

于是他偷偷瞄了成嘟一眼,谁知他不瞄这一眼还好,瞄了这一眼,他和成嘟的一生就此成了陌路!

原来他发现成嘟的手指甲和脚指甲都涂了油,这可是以前她从不曾有过的!他下意识的感觉成嘟已经变了。不但如此,她父亲郑重说的要他们分手的这番话,本来就应该愁眉苦脸才对,谁知她的脸色展现的却是轻松无比的笑容。

高浩万念俱灰,强装一丝笑容说:“成伯父,我觉得这些话题最好让成嘟决定,其他人都不适宜帮她做决定。我的态度是,成嘟的选择,我也无从过问,我也尊重。”

说完,他“嗖”的一声站了起来,走到成双的面前伸手把她抱了起来,说:“双双,哥哥要回去了!你以后要努力学习,要听爸爸妈妈话,在学校要听老师话。再见了哦!”

说完这话,他感觉所有的委屈都快要崩溃一样,他担心会在成嘟一家的面前哭泣起来,就把成双放回沙发,然后快速转身出了成嘟家门口。背后的成双大叫:“我狠你们,我狠你们!是你们赶走他的!我狠你们!”

高浩一路走出小区门口,眼泪再也忍受不住,象决堤的洪水般直奔地下。他急急寻找人少的地方向前行,却好象发现到处都是人!他只好又收拾眼泪,尽量不让自已崩溃而哭。

他正自已独自向前,差不多到了公交站台,后面却传来成嘟的叫声:“阿浩,等等我!”

高浩停在当地,泪水在眼眶里翻滚。

成嘟见他站着不动,伸手拉着他转过身去,却发现他已经满脸泪痕,一时竟吓得呆了!

成嘟笑说:“男人有泪不轻弹,怎么你不是男的?”

高浩郑重的说:“怎么?你爸让我们分手,你居然觉得好笑?现在我哭了,你也觉得好笑?”

成嘟不好意思说:“不是的,不是的!我觉得……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们分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高浩听她说得轻描淡写,感觉心被刺痛到了极点,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妥,就试探着问:“你已经重新开始了?”

成嘟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却转而消失了,她低着头说:“我只是交了个朋友打发一下时间,没有拍拖。”

高浩轻“哼”了一声,说:“象你父亲所说,我们长痛不如短痛,从今天开始,你我解除男女朋友关系吧。这样对你的前途会更好。”

成嘟抬起头来问:“你真舍得?”

高浩眼泪又开始涌了上来,却装作镇静的样子,说:“没什么舍不得!人家都已经执意要另找爱的替身,那可轮不到我舍不得!”

成嘟脸有愧色说:“阿浩,分开的这一段时间,我痛得很不好,所以我在疗伤,请你理解我!”

高浩有点愤怒的说:“你急着找爱的替身并不好,你会受到惩罚的!”

成嘟自责的说:“那一次,怪就怪我不听你解释,以致于大家都来这么一场伤痛风暴,席卷了我所有的爱意。伤痛让我夜夜失眠,我只好慢慢放纵自己。”

高浩听得出,她确实是在开始另一场恋情,而这一场恋情,已经几乎将自己埋葬!

高浩的心已经痛得抑制不住,他慢慢走到路边的一个小山头上面,直接躺在山地上哭了起来。

成嘟也跟着坐在他的身边,连声说:“我不应该把我的事告诉你,是我不好。你就当我背判你好了!你就狠我吧,你当我是个坏女人吧!当初我怀疑你对我不忠是我错,现在我背判你也是我错。千错万错,都是我错!”

高浩坐了起来抑头望着刚开始下着毛毛细雨的天空,泪水如崩堤的洪水急泄而下,他没有想到上一次才听到自己所爱的人为自己差点晕倒,转眼间就已经找了爱的替身。一场曾经深爱的恋情,竟然这么受不了短短两三个月时间的冲击!

成嘟看着他满脸泪水,不禁也哭了起来,说:“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我才放下你,我承认我很自私!但我也不得已,要不我会崩溃!说到底,是我不好。你就忘掉我好了,我是个坏女人,我狠我自己。”说完她轻轻拥抱着他。

高浩再也感受不到她怀里的温暖,相反,他感受到的是无边的寒冷!

高浩下意识的把裤脚掀起,用手去摸那里的旧创伤,他此时思想脆弱,一想到上一次所受的伤痛,心灵不禁又受到一次猛烈的冲击,竟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这下子吓得成嘟大叫:“阿浩阿浩,你怎么啦?快醒醒!”

她手忙脚乱的在他身上乱摸,却看到他脚上的密密麻麻的伤痕,竟一下惊得呆了!她小心翼翼伸手去摸他的双脚,那满满的伤痕,竟把她吓得呆了!

她早听说他上一次的误会分手后,他是独自一个步行回到公司,造成双脚受伤还发了高烧,却没有想到他的双脚受伤成这样,可见他对自己的爱已经到了痴狂的一步。

成嘟心下惭愧,轻轻把高浩扶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泪珠也汹涌而出,流过她的脸庞,再淌在高浩的脸上。

高浩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手的抓紧成嘟的手说:“嘟嘟,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好痛,我不舍,我会死!”

成嘟的泪水也夺眶而出,拼命的点了点头,却不说一句话。

高浩说:“如果我失去你,我真的会死掉。”

成嘟摇摇头说:“我……我不要你死掉,我要你好好的。”

高浩挣扎着坐起来,说:“那好,我们做个誓盟,以后一生一世不分离。”说完拉着成嘟走到一个小土堆前,然后跪了下来说:“来,咱们跪下来说。”

成嘟颤抖的跪了下来,低着头一声不响。

高浩看得出她的犹豫,却装着不见说:“我高浩,和成嘟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成嘟为难起来,侧面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高浩。

高浩强作欢笑说:“没事,你就当过家家说说吧。”

成嘟无耐,只得说:“我……成嘟,和高浩……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这时,天色已经变得更加昏暗,时间也到了下午四点多。

高浩听完她不太真实的誓言,心内大失所望,却说:“好了,我送你回去。以后我会常来看你。”说完就搂着成嘟往回走。

成嘟的身体微微一震,说:“不用!我会很好的,不用常来。”

高浩轻笑说:“没关系,有时间我就来。”

成嘟一急,厌烦的说:“你不要经常来,你要工作,我也要工作。”

高浩的脸色凝重,死死的盯着她说:“刚才你只是敷衍我?”

成嘟脸色死灰,急急的说:“我不是的,我不是的!”

高浩的心内大痛,却强装笑意说:“没关系!刚才的誓言就当是过家家吧,没任何意义。现代爱情就是如此,还爱着就爱,不爱了就散,半点也强求不得。”

不一会,俩人走回到成嘟附件的路口。

高浩说:“嘟嘟,咱们从此天各一方,你就自己保重吧。从此我们互不拖欠,所以不必再挂念了!”说完,他轻轻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成嘟抬起头,望着自己曾深爱着的这张坚毅而英俊的面孔,却发现它满脸都是泪水,她伸手要帮忙抹去,高浩却阻止了。

高浩退了几步说:“嘟嘟,这一场恋爱,我们都为它死过一回了,现在是时候让彼此重生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必要打听彼此,只需要祝福彼此就好。”

他伸出手向成嘟挥了挥手,转身就走得远了。

成嘟远远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开始模糊了视线,她蹲了下来,开始痛哭了起来。

第一九七章 杜比

晚上十一点,高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唐霞镇,他只知道这一趟回来,虽然不是全程走路,但也走了不少冤枉路,因为他的思绪错乱,中途坐车出错了两次,好不容易才找到回来的车,却又坐过了两个站。

他下了车,仔细分清往鸿沥厂的方向,就慢慢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前行。约莫走了半小时,居然走到了以前和成嘟一起游玩的寺庙附近。高浩对这里的周围比较熟悉。他再走了几分钟,就到了那条运河的河边,他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就席地而坐。

他的思绪马上回到悲伤之中,慢慢的他又开始热泪满眶,那些钻心的刺痛又开始煎熬他整个灵魂。他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喊了起来:“嘟嘟,我好痛呀!”

可是四下里只有很轻微的回音,没有任何人能听到他的叫喊。他连续叫喊了好几声,心内的伤痛稍有缓解,他的心情开始平复,心想:人总要受伤,又何必计较太多!嘟嘟前途大好,自己又何必纠缠于她,爱她不如放弃她!

他想通这里,当时心就宽了许多,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好受了许多。

于是他一口气连走带跑,直接回了宿舍。这一夜,他睡不好,整晚都在恶梦中醒来,又在疲惫中睡去。

周一,当大家回到生产线,居然发现很平静,没有什么通告之类的告示,直到十点,才由主管通知科文,再由科文私下通知各小组,重新实行包质包量。这一消息无疑又是一针强心针,即时就把所有相关员工的积极性大大的提高了。

但是,这个做法却给日后的鸿沥厂造成不小的影响,连球叔的地位都撼动了!

胜梅正在q1位查qc报表,转身一看,高浩无精打采的坐在维修位里无所事事,就则身逗笑的问:“大帅哥,怎么样?昨天找到我老乡了吧。”

高浩头也不抬说:“没啦,我们彻底玩完啦!”

胜梅想探听事情究竟,问:“怎么回事?小两口吵闹一下很正常,别把事弄大了就好。”

高浩眼圈一红,瞪了她一眼说:“别再说她了,我们已经没有以后了,以后也请别再说我和她的事了!拜托!”

胜梅伸了伸舌头说:“唉,好,我不说!”

胜梅转而说起其它:“听说现在刘嘉嘉的生产线现在在准备新机型筹备,这款新机型是杜比环绕家庭影院音响,听说功率达到一百五十瓦。我还听说,这类新功能机型以后将会成为我们公司的主流产品,现在已经dvd机一起被列入公司重点发展计划里面。估计将来还要扩大生产规模。”

高浩问:“现在已经有生产样机了吗?”

胜梅说:“有了!但是听说现在只是第一次pp试装样机,估计生产完目前包质包量的机子,第三次pp试装样机就会完成了!怎么?你有兴趣?”

高浩一下子又瘫在椅子上说:“我只是问问,没兴趣!”

胜梅笑说:“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新产品,你会没兴趣?说出来我可不信,要不要我带你去技术部看看”

高浩不禁哑然失笑,轻骂:“切!技术部可是我的第二个家,那可不用你带!”

胜梅尴尬的笑了笑说:“是是是!技术部我可没你熟!还是你带我去吧!”

高浩转话题说:“以前公司培训过这种音响技术,当时是让我去学习的,木经理要和我签订几年内不得辞职协议,我没答应,公司就不把当成主要培训对象。”

胜梅愤愤不平的说:“什么理由?工资你最低,责任你最大,还要给一副枷锁给你戴着!这是什么道理!tmd,这太不公平了!是我也不会答应!”

高浩提醒说:“梅姐,别说粗话!”

胜梅下意识的捂着嘴红着脸说:“咳咳,我太气愤了!”

高浩笑说:“你一个斯文姑娘,说粗话那可会破坏形象。”

胜梅说:“以后不敢了。给我老公听到,那可不太妙!”

两人不禁轻笑了起来。

这一笑,高浩的伤痛终于得到暂时的缓解。

隔了几天,高浩自行去技术部,看一下传说中的杜比环绕音响。果然,pp组正在组装第二次pp样机,一共组装三十台。

可是高浩一看,却吓了一跳,这款新机,不但元件多,装配工艺复杂,结构设计极不合理。

它元件还好,却共有四块板,后面的底壳是一块大功率功放板,而前面有三块音频处理板,分布呈立体图样,左边的一块是上前后立着,中间一块是上下立着,还有一块是分别横亘在刚才两块板之间,然后共用四条金属支架支撑着。这个工艺无疑是全机最为难装配的一道超级难题。

高浩摇摇头正想离开,后面传来一个叫声说:“帅哥,好久不见!”

高浩转过身,原来是妙妙。

妙妙看了看他,叫了声:“不会吧,这么久不见了,你怎么弄得自己又黑又瘦了!脸凹下去了,没以前帅啦!”

高浩苦笑说:“唉,别提了!失恋了!”

妙妙笑说:“失恋好呀,我们想失恋的机会都没有。失恋嘛,就来找我们吹吹牛就好了,保证会忘掉所有的不开心。”

高浩一想,确实是有道理,可是自己当下哪来的心情吹牛呢!

高浩说:“也是,有空找你们磨磨嘴皮吹吹牛,那倒是不错的选择。下次,下次一定找你。”

高浩出了技术,重新回到生产线,正好胜梅找帮忙接qc接线。

高浩边帮忙接线边说:“那款新杜比音响我看过了,功能暂且不说,生产就麻烦了。”

胜梅问:“怎么麻烦了?”

高浩说:“那款机的装配问题就是个问题,到时单在这个工艺上就会让很多人束手无策。结构上看似简单,但装配起来是个头痛的工艺。”

胜梅笑说:“那也没关系,再难也和我们扯不上关系。管它呢,看谁有这个运气。”

高浩觉得她说得不错,但不无担心的说:“在鸿沥厂,我可不敢说,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原来我们不是和冯大嘴没什么关系吗?最终还不是来了他的生产线。”

胜梅想了想说:“你说得也不错,但是到时如果再把我们调回去,我们可以反抗,虽然说可能没效,但最起码我们不能任人鱼肉,他们也不能那么随意。我们会有话说!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高浩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和她是一条心,心里略安慰。

第一九八章 对手

转眼间,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由于实行包质包量的对策实行得及时,这个超级长单还算平安按时完成。

嘉嘉的生产线提前几天转入生产杜比音响生产,而高浩的生产线则推迟两天生产完成尾数才转入生产其它的相对较为简单的机型。

又过了几天,从嘉嘉那边传来没办法正常量产信息,据说不良率超过百分之五十。这个百分之五十的不良率,直接让品质部打上了“不良率超50%,通告停产”的标签通告了全厂。

胜梅找到了高浩说:“帅哥,听说嘉嘉的生产线已经停产了杜比音响机型,果然如你所料。不但嘉嘉的组装线,连赵铭的板线也卡住了,没法生产。”

高浩点点头说:“他们不卡住那才怪,这个机子就算没有装配问题,只测试这一样就要让生产线脱一层皮。”

胜梅问:“生产线测试会很难吗?我可没听说!”

高浩笑笑说:“不了解它的测试功能,当然会不知道它的测试难度。估计现在让你测试,你就只会胡来。”

胜梅想了想才说:“确实是这样,我现在对它的功能一点也不了解。告诉我一点点吧,让我有点底。”

高浩说:“这样说吧,我们目前做的音响是两声道的,但杜比音响是六声道的,而且这六声道是互不干涉的,互为独立的。你会认为它是否会难一点呢?”

胜梅一听,伸了伸舌头说:“如果是这样,那确实会难不少。”

她忽转话题说:“要不要我们一起去嘉嘉的生产线去看看,学习一下也好。”

高浩摇摇头说:“最好别去,去了可能就给拉下水了。还是不去为好呀!如果你想了解什么信息,你去找一下你们的好姐妹冰冰和泉灵就可以打听到,但最好别让人家记起你和我,要不,麻烦会找上身。或者这也叫做引火烧身,明白吗?”

说完,他转身上了板线。

胜梅细想了一番他的话,确实是,如果让高浩和自己去嘉嘉生产线去看,真说不定会给拉下水重新调回去,在鸿沥厂,那可是能者多劳!这种事,真象高浩所说,是避之则吉,没事也不要去!

她看着高浩的背影,觉得他已经成熟了不少,是和成嘟的分手影响到他让他成熟了吗?

她感觉到凡是进了鸿沥厂的人,都变了不少,有人学会了豪赌,有人学会了势利,有人学会了见利忘义,而高浩,好象这些都没有学会,只是渐渐成熟了。一句话,这里就是大染缸,把绝大部分的人都给染了色!

高浩最近比较少上板线,原因是长单的原因,测试机架没有问题,自己是绝少上来。他感觉总在组装线久了,也会无聊,不如另外找地方走走。

其实板线有更多人喜欢去,因为那里更少是非,象木经理和李总管他们,没有什么事是绝少去的。所以板线会是个小“乐园”。

高浩刚进板线车间门口,就听到平良和阿菜他们坐在办公室里私聊了,他们好象正在私聊嘉嘉和赵铭生产线上的杜比机型。

平良说:“u线以前不可一世,经常听谈主管说成模范生产线一样,现在可不一样了,全厂都把目光投向它。这回好了,它快成了反面教材了。哈哈哈……”

阿菜好象有点尴尬,说:“咳咳咳……那机子确实有点难,功能多……测试也复杂……生产起来就有点难了。”

平良却说:“谁不知它难,但是不良率到了组装线超出百分之五十以上,那很不应该呀!无论怎么说,超了百分之二十,都早该停了生产线,免得丢人丢到家了。”

阿菜涨红了脸,不敢再说话。这时刚好v1线测试机架有事,阿菜就去看那测试架去了。

高浩走进来坐定,平良就和他聊了起来。

平良说:“阿浩,你运气真好,好在你调离了u线,要不到现在头就痛了。听说现在u2线的坏机尸横遍野,到处都是坏机,不但维修机架上面堆满了坏机,地上也都摆满了!想从那里通过,得一步一个脚印才行,一不小心就有机子被踩得稀碎。呵呵呵……”

这时高佬正好在旁边,他也坐了过来低声说:“良哥,你可知道u线的pe是谁?”

平良撇了撇嘴说:“我哪管他是谁!反正和我没关系就可以了!”

高浩低声问:“好象他也姓蔡?

高佬说:“不错,他也姓蔡,他就是阿菜的亲大哥,良哥说话可要小心了!”

平良一听吓了一跳说:“不会吧,当真是阿菜的亲大哥?”

高佬瞪了他一眼说:“绝对不会错,你可别乱说,得罪了人家还不知道。好在你没有直接说坏机多和pe工程师有关。他大哥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维修工,一下子从其它公司跳过来,居然还当了pe工程师,那当然对一款全新技术全新功能的机型搞不掂。”

高浩问:“那他应该又是高价买职位的吧!要不,怎么可能当得了这么重要的职位!”

高佬说:“当然,听说还是高价买的,有说花了两千,有说花了三千,但实际上是多少只有他和谈主管知道。这事还让谈主管和李总管闹得风风雨雨的,最终李总管得了小头,谈主管得了大头,一时间在鸿沥厂也传得街知巷闻。”

高浩笑说:“那岂不是谈主管有喧宾夺主之嫌?这让李总管情何以堪啊!”

平良说:“也不奇怪!象李总管这样的,很难压得住谈主管!”

高佬说:“鸿沥厂内部消息说,木经理也早有让谈主管取代李总管的意思,只是李总管跟自己久了,不好意思下逐客令而己。要不李总管现在的位置早是谈主管的了。有人这样评价这两个人,李总管够狠,而谈主管够阴。试问,狠怎么是阴的对手,李总管怎么会是谈主管的对手呢!”

高浩暗暗吃惊,自己原本听过成嘟和其他人说过谈主管的为人阴险,当时也不在意,没想到在鸿沥厂却早已有定论。难道真如那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说?

高佬又说:“以前曾有人把鸿沥厂的心计城府深的几个人做了一个排行榜:一直是李总管排第一,曹成伟排第二,谈主管排第三。但现在刚好要掉转,谈主管第一,曹成伟第二,李总管第三。只是谈主管藏得深,到现在才露出狐狸尾巴。”

高浩笑说:“李总管估计后悔了!我听说原来就是李总管把谈主管提上来当主管的,现在要打压下去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大家听了,都不禁轻笑,心内都暗自叹息这人心,还真不可思议。

第一九九章 救星

又过了几天,高浩在板线的办公室里闲聊。

他和平良正闲聊间,嘉嘉却象精灵一样闪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臂说:“浩大哥,快救救我!”

高浩惊讶说:“嘉嘉,怎么说这样的话!”

嘉嘉说:“一言难尽!现在我的生产线已经瘫痪了,麻烦你帮帮忙!”

高浩笑说:“大哥呀,我可是回不去了!你别指望我了!”

嘉嘉说:“我也知道,我只是来问问你,你会有什么好的方法,让我好解开这个困局,要不我压力就大了。”

高浩摇摇头说:“不用担心!压力在你的上面,你可以一笑置之的。有谈主管这个阴角色在,你大可以放心。”

嘉嘉破口大骂说:“呸呸呸,放什么心!原来我就以为有他在,那关我什么事!赵铭和大菜头(阿菜的大哥)做得不好,说什么也轮不到我哇。可是现在,谈主管却翻脸不认人,他说生产不能改善,全赖我们三个,一个也逃脱不了!而且还以我为首。nnd,我可真倒霉,摊上了一个如此窝囊的赵铭,再碰上一个无所用处的大菜头,这两个都算了,还要处上一个不讲道理的老谈。真烦透顶了!”

高浩说:“那我也帮不了你哇。”

嘉嘉拉着他走到角落,才说:“你小子帮我想想办法呀!你就再当一回我的救星吧!我们这么好的兄弟,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高浩无耐,想了很久才说:“办法倒有一个,但应该不是最好的,救你倒应该绰绰有余,你只需这样这样……”高浩详细的和嘉嘉说了一遍,嘉嘉听完,不禁大喜过望。

嘉嘉惭愧的说:“唉,你还在u线就好了,当初我就和谈主管说过,不要把你撇开!这下好了,终于摊上事了,他现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不知道找了多少人帮忙,但效果都不大!真tmd自作自受。”

高浩笑说:“过去的事算了,这次我教你的方法,也只是帮你解脱你眼前的燃眉之急,其它没有多大用处,当然了,如果你们能灵活运用,还是有一定用处的。快点回去吧,先解决目前再说。”

嘉嘉告别高浩,转身直奔自己的组装线而回,他知道他必须大刀阔斧的按高浩的方法去大干一场了!

他首先找到pe工程师大菜头,让他到组装线办公室等,然后再找品质部拉长配合,也去办公室等着开会。那品质部拉长又是个新来不久的,名叫杨紫红,她并不太熟品质,只是够配合,要不嘉嘉早在关姐面前投诉她了。

嘉嘉回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让赵铭也下来组装线。他打完电话,正好谈主管也刚从木经理的办公室里回来,他就顺便知会谈主管参与整改会议。

不一会,所有相关人员均已到会,嘉嘉就以主持人的身份开始开会。

嘉嘉说:“新机型hl9829d已经试产有半个月左右了,但是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尸横遍野。现在大家在线上走一走,估计都无处下脚了!这款机子不但功能强大,还装配工艺复杂。除此之外,还难拆难装难维修。这样的局面我还是第一次见,所有维修机架的都堆满了不良坏机,却没有人找到控制方法,更没有人提供可行的对策。所以今天让大家来,是让大家好好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下面我安排一下一系列的对策,大家务必按要求去完成,也只有这样才能有所改善,要不大家都在吃大锅饭,没有一点解决问题的迹象。”

他接着说:“下面是按各方面人员的工作分配。第一,大菜尽快去和维修工一起把所有不良问题分析出来,并做好报告呈报上来,让生产线有更精准的对策;第二,赵铭派人员下来直接跟进不良问题,并做好记录,是人为的设计缺陷的物料不良的,各做区别对待和做好对策,该让哪个部门负责的就让那个部门负责;第三,品质部做好不良报告,可以深入到维修工的报告,把人为问题做为第一来抓,后面以儆效尤;第四,大菜和维修工拆出来的不良机子,请在上面贴上不良标签,是板线的,直接交到组装线让生产线拆卸,拆卸的机板直接退回板线重新复测,是组装线的,我直接让该员工来改善工艺;第五,组装线需要增加一个机板复测位,直接由大菜提供测试机架,测试出不良坏机,直接问责板线为何遗漏了不良坏机到组装线。”

这时,大菜不爽了。他说:“为什么维修分析是我去做,又要提供组装线的测试机架,这么多的事,我一个人怎么做得完!”

嘉嘉皱了皱眉头说:“大菜,现在不只你一个人辛苦,所有人都辛苦。我听说很多测试漏掉了功能的,这当然靠你去堵截。这么多的不良坏机,这可是大家的责任,你不去协助解决,日后让木经理看到了,一定不止骂我一人,你说对吧!”

大菜不服,回答说:“坏机多又不是我放下来的,这和我有什么相干。”

谈主管大怒,“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说:“坏机多和你没关?你说的是什么道理,以前高浩在时,这些坏机早已经让他一人处理完了!现在轮到你,却说和你自己没相干!没见过做pe生产工程师做得象你这么轻松!”

大菜闭着嘴,不敢再吭一声。

嘉嘉瞪了大菜一眼,懒得再说他一句,就转向其它人说:“其它也不多说了,大家便按刚才的分工各自处理好各自的问题吧,要不等木经理来处理的话,估计会变成大事了。如果各自能按计划完成,最起码能提高良率好几个百分点。难关是有,但要大家共同参与,不要象一盘散沙那样,以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就让大家心寒了!”

说完,他宣布散会,让大家出去做事去了。

留下嘉嘉和谈主管在办公室里,谈主管无不赞赏的说:“嘉嘉,你这些对策不错,是谁教你的?”

嘉嘉心想:这事可不能把高浩说出来吧,估计高浩也不乐意再面对老谈。以前老谈无情的把他踢开,估计就让高浩心生不快,现在把他说出来,万一有一天老谈通过木经理把他调职回来,估计高浩会非常不乐意,转而会埋怨自己。自己还不如不说为好。

他想到这,就说:“没有谁教哇!是我昨天想了一夜,先把人家的问题撇清了,我再慢慢处理我自己的问题就容易得多了。你看看,现在生产线上的坏机,绝大部分都是板线的人为坏机,你不撇清给赵铭和大菜头,有一天我会死得很惨。你说是不是?”

谈主管一听,果然信了他的说辞。

第二百章 突击

第三天,u2线的维修架子上的机子已经拆卸得干干净净!嘉嘉到生产线一看,一阵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心里想:高浩这小子确实有不少好的想法呀!只是可惜,他估计再也回不来u线了!估计就算八抬大轿也请不回来了!

他接着再去查维修报表和qc报表,果然发现很多都是板线人为问题,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测试遗漏问题,除此之外,其它坏机就相对少了!

他又悄悄跑去问高浩,问有什么好办法。

高浩淡淡一笑,说:“你只要把责任分出去,不该你背的,让人家背就可以了!”

嘉嘉跑了回来,拿了报表给谈主管看,装着忧心冲冲的样子说:“谈老大,你看看,报表上这么多的板线人为问题和测试遗漏问题,如果赵铭和大菜头不能控制好,我的组装线做任何努力也是白费呀!希望你老人家出手干涉一下!”

谈主管把报告摆开,认真查看起来,过了很久才说:“有报表就好办了!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处理,他们不处理,我让他们滚蛋!”

嘉嘉就欢天喜地的走了。

又过了两天,经过整顿后的新测试板重新下到组装线,组装线又配备了测试架测试新板,然后再组装生产。

果然,不良率直线下降,下降到个位数以下,这是个可喜的结果,木经理的案头上最起码不会再收到品质部的停拉报告。

u2线的不良坏机停留在百分之七左右,这是个很好的信息,维修架上面,已经有了空闲的位置,不用摆放到地下了,这是个可控的局面。

但是,却苦了板线的赵铭,他把所有不良坏机堵死,不让流到组装线,板线却犯难了!太多不良坏机却全部卡在板线上,维修工的岗位上的坏机堆积如山,维修架上满了不算,还要搬来不少胶箱装,还叠了好几箱,自己却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去控制。以前高浩在时,还可以听取一下他的方法,现在他给调离了,要听取他的意见眼见是不可能了。

他想来想去,最后不得不找大菜头。但大菜头也是焦头烂额,一问他,他马上就不耐烦了,说:“我也不知道怎样控制,我手头上的事多着呢!你自己想着办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铭无可耐何,只好自己找生产拉长一起探讨,虽然效果不太好,但好过没有任何办法。

u线一直都这样维持到过年,其中有些小杂单穿插,生产压力不小,却因为年终前的订单不太紧,出货追得也不太紧,所以整条生产线没有太大的波澜。

高浩的生产线最平稳,机型功能简单,订单量还不小,还可以直接生产到年后,f线的生产可以说是相对轻松了。

其它生产线在年终也相对轻松,就算加班也只是加到9点左右,一周倒有好几个晚上不用加班。

但是这样一来,鸿沥厂的赌风因为工作轻松又开始席卷了开来!首先是在宿舍里开赌,接着又开始在车间的僻静处里赌,开始只是赌十三张,接着是三公,再接着又是**麻将,到得年终,就是无所不赌了!

过了年,赌风更盛,上到总管主管,下到维修工文员,一时间这赌风又席卷全厂。

碧婷年后要出国读书,高浩去送别,球叔从高浩的口中探听到鸿沥厂有关赌博的信息,决心要再刹一刹这一歪风。他决定亲身以突击的方式去查看一下。

他从高浩的口里知道,在车间里豪赌时间一般是晚上加班时和周六周日这些管理比较松懈的时间。在松懈的时间里,那些豪赌的人们,可以说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周二晚,球叔穿上管理的工衣,他不带任何人,只身从比较少人走的东门进去。守在东门的门卫,一见球叔到来,马上来了个立正,并即时开放闸门让了进来。

这个东门,是后来为了方便出货而特别开设的,轻易不提供人员出入。球叔是全厂数一数二的人物,门卫保安当然不敢阻拦。

球叔快速通过门口,就专找各车间的偏僻的地方去察看。

在路上,有人忽然见到球叔,都吓了一跳,见他独自一人造仿,都知道要出事了。

球叔一路上去看了三四处偏僻的场所,并没有所说的豪赌的场面,心里暗宽,心想:传说的豪赌看来并不是真的,应该有夸大成分了。

他不由得把放慢了巡视的脚步,随意的向其它的偏僻场所走去,他的眼光所到之处是一片祥和,他觉得他能接受现在这个局面。

他慢慢通过好几个转角,忽然,他感到前面的转角闪过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消失之后,马上听到一阵脚步声,明显刚才的身影就是暗哨!是专门提防有人来抓赌而设。看来高浩所说有豪赌并非空穴来风!

球叔快速跟着那个人影追踪过去,他一边追踪一边用对讲机对外传呼:“木经理,许队长,你们两人在吗?收到信息马上到8幢4楼的杂物车间来一下。马上来!即刻来!”

他一直追踪到那个杂物车间,却还是比刚才的身影慢了十几秒!他一闯进去,里面的人一阵惊慌,人影四散而逃!幸好那杂物车间其它门口都早已锁死,大家都只能藏,并不能逃。球叔大声叫:“大家不用逃了,我早已经通知保安全部封锁了各个出口!不用妄想能逃得出去!还逃的,当以聚赌炒鱿鱼处理!”

他这话一出,里面四散逃窜的,全部乖乖的停了下来。

球叔又叫:“全部自动自觉的到我这里排队待查,否则加重处罚。”

所有人被迫,只好全部到球叔的前面排成两队,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排到后面的队里去了,前面只有三四个人。

球叔问:“怎么?都怕见到我吗?放心,稍后全部都会做记录,每一个参加聚赌的,都不会再漏网!”

后面的队伍只好让一些人排到前面来。

有一个矮小的站了出来说:“球……球叔,我……我们不是在聚赌,我们是在开……个小会议!”

球叔一看,竟然是李总管。李总管的职位较高,球叔早就认识,只是交集较少而已。

球叔淡淡一笑说:“李总管,是你主持的会议吗?为什么会议会选择在这里开?”

李总管脸色一红说:“咳咳咳……嗯,因为我们是……想集合去爬山……放松一下,不……惊扰到其他人,所以就选了这里。大家说是不是?”

有很多人都大声附和称是。

这时许队长和木生也匆匆的赶了过来,一看眼前的两列队伍,就什么也明白了。

第二零一章 惩戒

木经理黑着脸,死死的瞪着李总管,低声骂:“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李总管脸色一阵紫一阵红,不知如何是好。

球叔转身对许队长说:“你派几个人去搜一下,如果搜不到赌具,你也不用干了!这些人赌成这样,你作为保安队长,却半点也不知情!我要你有何用!快去搜,别等了!”

许队长忙带上几个保安进入杂物车间,到处翻查赌具。那一众赌博人等个个脸如死灰,大眼瞪小眼,作声不得。

球叔说:“木经理,你看看,这个杂物车间挺好嘛,方便了大家!”

木经理涨红了脸。

不一会,有两个保安找到了两副扑克牌,他们把牌交给了许队长。

许队长拿着扑克交给球叔,球叔把玩着说:“李总管,还有话说吗?”

李总管阴灰色着脸,再也说不话来。

球叔说:“你居然带着几十人躲到这里豪赌,多亏了你还是总管!刚才不是说在这里开个小会吗?怎么还带着牌来开会的?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李总管低声狡辩说:“球叔,我……我们只是小……小赌一下,只……只是放松一下!”

球叔轻“哼”一声说:“小赌一下?小赌用得着三四十人聚在一起吗?你看看,鸿沥厂给你们弄得成怎么样了!”

球叔转身问木经理:“木经理,你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全部是你的部门的?他们到底怎么啦?他们全部都是你的管理职员吧,怎么都这么空闲呢?”

木经理用眼扫了一眼,确实绝大部分都是自己本部门的管理人员,只有极少的是其它部门的。

木经理知道不必多做辩解,只说:“这事全是我的责任,球叔可以交给我处理,我保证以后不再发生此类事故,如果还有此类事故,我甘愿受罚!”

球叔说:“你做保证最好,但这次的事件可不能由你处理。去拿纸过来,把这些人都记录下来,容我看看怎样处理。”

木经理不敢逆他的意思,就派文员拿了笔和纸过来,交给球叔。

球叔让送笔来的文员把参与赌博的人员一个一个的记录了下来,这才对着两列队伍说:“以前我只是听说鸿沥厂的赌博事件如何如何的疯狂,我一直不怎么相信。直至今天,我现场见到,才让我相信是真的。我的心不知道有多么的痛心,居然多达四十多人聚在这里豪赌,而且还是上班的场所,你们还有脸吗?这事传了出去,让外面的人听了,咱们鸿沥厂人

的脸该往哪里搁!还亏你们都是管理人员,生产线也不用管了,就沉迷赌博好了!大家既然不用管生产线了,那好,就让大家降级当普通员工好了!大家说,这样好不好?”

大家一听,脸色都大变。

后面有人说:“能不能不降职,罚款或者用其它处罚?”

球叔大声说:“不不不,因为大家对生产线作用可有可无,再当管理也是多余,降职最适合。罚款等其它处罚没有太大的必要。”

木经理低声对球叔说:“这样吧,球叔,就让他们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参赌,然后罚款处理。现在这么多人,一下子全降职处理,会影响生产线的。倒不如就此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再犯,再从重处罚为好。”

球叔想了很久才说:“不行,有部分人可以从轻处罚,有些人不可以!特别主管级总管级人员!这些人员起了带头作用,必须要重重处罚,要不起不了杀一儆百作用。你看看,你这个部门的管理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个个都是疯狂赌徒!要来何用!”说完就拂袖而去了。

第二天下午上班,在上班的入口处,贴着两页通告,正是赌博惩戒通告:各部门各单位员工:昨天总经理巡视工厂各车间时,发现特大赌博行为,包括总管主管科文拉长等等各级管理共43人,以下是各人员名单和公司对这些人员作出的惩戒措施,望全体人员引以为戒,勿以身试法,如有再犯,必将受到更重的惩戒。43人名单和惩戒措施以下:

姓名职位罚款附加

李鑫炎总管罚款1200 停薪停职半月

冯明坤主管罚款600 停薪半月

谈新进主管罚款600 停薪半月

平良罚款200 停薪一周

姚文选罚款200 停薪一周

吕千雄科文罚款200 停薪一周

……

以上罚款全部从当月工资扣除,停薪也从当月扣,停职立即执行!

鸿沥总经理室

高浩看完告示,心中感到有点莫名的兴奋,心想:nnd,不是不报,是时侯未到!他对李总管和谈主管等人没什么好感,当然为他们受到惩戒而幸灾乐祸。

其实这个是人之常情,并不只是他有这个想法,其他的起码有好几成员工都为这个通告弹指相庆,毕竟,有很多人都受过李总管谈主管等的压迫。高浩听着身旁的兴高采烈的谈论,他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回到生产线,迎面走过来胜梅,她笑着说:“看到了没有,报应马上来了!”

高浩笑说:“你呀,挺坏的,看到人家落难了,你还幸灾乐祸!有点落井下石之嫌呀!”

胜梅嘴一撇说:“我就是这样!他们如此的恶毒和阴险,现在他们落难了,还不准我开心!那怎么可能!晚上我还要约上三五知己喝上几杯,庆祝一下才行。”

高浩大笑说:“好好好,再放上一宵的鞭炮那才过瘾!”

吕千雄也走了过来,高浩忙让胜梅停止谈论。

吕千雄说:“nnd,罚得太重了!不就是赌几手三公吗?要不要罚得这么重!”

高浩假装没看到通告,问:“怎么?你也去参与赌博了?”

吕千雄摇摇头说:“是呀,真不走运!本来我输了好几手,正想走开,不想就给球叔抓了个正着!”

高浩笑说:“那你运气太差了!我刚从那里走出来,球叔就走进去抓人了!我运气就不错!”

吕千雄听得出他是讥笑自己,脸色微微一变说:“全鸿沥厂有谁象你这样!全鸿沥厂都在赌,只有你一人不赌,你说你象个什么!不吃人间烟火吗?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高浩听了,不禁苦笑说:“是是是,我有点变态!所有人都在赌,只有我一人不赌,还真tmd不象个鸟!”

胜梅听得出高浩又在讽刺他象个鸟,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起来。

吕千雄知自己说话不是高浩的对手,就瞪了他一眼走开了。

第二零二章 捅刀

胜梅笑骂说:“你看看,强盗自有强盗的逻辑,自己赌博还为自己开脱,真是奇哉怪也了!”

高浩笑说:“这个可以说是病态,但反过来,他倒说我们不赌的是病态,他的逻辑性也是蛮强的。”

胜梅说:“这也难怪!现在整个鸿沥厂真的是病态的!你让我算上一算,在整个管理团队中,男性的还真的很难找得出有哪个不赌的,所以吕千雄刚才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高浩尴尬的笑了笑说:“那倒不是我不赌,以前读书时,还是赌过那么几次,只是我这人的心理有点问题,赢了人家全身不自在,输了也感觉很不舒服,晚上睡觉会很难入眠。所以我后来就不喜欢赌博了。另外一个是,我家里爸妈管得很严,从不让我们几姐妹涉赌。”

胜梅恍然大悟说:“哦,然来如此!这就怪不得你在鸿沥厂从不赌了!”

高浩点了点头。

胜梅转而问:“你说李总管会怎么样?通告上说他停职停薪,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处理?”

高浩回答说:“估计就是停职停薪啦,除开有好事者会落井下石,那么他在鸿沥厂的日子就这么长了!”

胜梅想了想说:“这个真的很难说!他一直得罪这么多人,有人这样做,一点也不会奇怪!”

高浩说:“我个人觉得他这一关估计很难过,鸿沥厂的投诉箱这么多,有那么几个人写几封投诉信去投,一点也不奇怪!”

胜梅问:“他和你的关系很不好,你会写信去投诉他吗?”

高浩正色说:“哼,他这种小人,不值得我去动笔去投诉他,他会有报应的!再说了,我去捅他这一刀,得益的又不是我,我又何必呢!”

胜梅问:“那你觉得是谁会趁此机会,会去狠狠的的捅他这一刀呢?”

高浩说:“这个最大的可能自然是最终得益者,比如是李总管下面的各级主管。当然不排除其它的多事者或者报仇者,这个机会应该会少一些!”

胜梅不禁低声叫了起来说:“阿浩,你分析得果然有道理,而且目前就有人已经捅刀了。”

高浩动容说:“怎么?这么快就有人要捅刀了?是谁?”

胜梅说:“今天早上,我们品质部开会,我们邓经理说‘生产部估计要变天了!有人在木经理面前说,李总管的位置其实可有可无,如果厂部真的对这事很反感,不如狠下心来,直接由生产部自己开除他,可能还可以让生产部在厂部得到信任。’木经理也已经默认。按这样说,李总管是给人捅刀了!这一刀还真不轻!”

高浩问:“这个捅刀是谁?你们邓经理没说吗?”

胜梅摇摇头说:“这个倒没说,但很多人猜,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谈主管,另一个是曹主管。”

高浩分析说:“嗯,如果按这样说,还是谈主管机会大一些。谈主管和曹主管这一次都在赌博名单里,他们都去捅刀,还真有可能,因为这样可以让自己减小关注度。曹主管和李总管的关系不太好,这个可能是他捅刀的原因;而谈主管和李总管关系表面上关系还行,但关键的是最近谈主管和木经理的关系却变得火热,而李总管和木经理的关系好象在慢慢转差。唔,谈主管确实更加有点可疑。”

胜梅说:“按照邓经理的话中,确实有可能是谈主管,他的口气透着,不相信这个人会捅刀李总管,按照两人表面的关系来看,邓经理不相信谈主管会对李总管捅刀,这个从邓经理的口气中猜出,这人估计就是谈主管了。”

高浩不禁叹息说:“有的人就是这样,有时为了个人利益,朋友都可以牺牲!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胜梅撇撇嘴说:“切,象谈主管这样的,不这样做就真的奇怪了!以前我们还在u2线时,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他就去找邓经理关姐投诉我,可以看得出他这人嘴到底有多贱心有多阴了!”

高浩说:“以前嘟嘟和我说过,要提防他这人,我都不以为然!现在想想,她果然没看错他!”

他一说到嘟嘟,脸色马上变得又白又青。

胜梅给吓了一跳,问:“阿浩,你怎么了?不舒服?”

高浩捂着胸口,说:“没什么!说说曹主管和谈主管,他们这次也给逮了个正着,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胜梅说:“按这样说,这次抓了这么多人,对李总管有大影响,对其他人应该没有太大的影响了!最多是罚款受到经济损失而已,其他的人在两三个月不出事,应该影响很小了!”

高浩笑说:“也是,在鸿沥厂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来这件轰动一时的事件,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

果然,没过多久,这个特殊事件,很快就平息了下来。本来李总管被人投诉,差点就给清除出厂,最终不知是谁给保了回来,半个月后就重新返回岗位,只是不复往日那般受木生重用罢了。而其他人罚了款,其他按文件罚薪,事件慢慢就算平息了下来。赌风也好象平息了下来。

鸿沥厂好象有了转变,生产线也正常了许多,很多生产线的不良率都提升了不少。

到了5月,有三四条生产线的排期表都排了杜比环绕音响的订单,而且都是长订单,排期上都排到了七八月。

高浩看着全部生产部的排期表,心里不禁嘀咕:鸿沥厂的订单太疯狂了,几乎每次主要机型都是以十万为单位,还以短期两到四个月完成,这个还真体现了鸿沥厂的市场部能力是超强的。有人透露过,鸿沥厂的市场部有好几个,在欧美就有四五个,各分布在欧美的各大城市。

另一方面,这也促使鸿沥厂的生产能力也很强,即使它的赌博文化严重影响了它,但它的组织能力很强是不能否认的。

这不,新排期表才刚发放下来,高浩还刚看完,技术部就已经派芯蕊过来通知高浩抽空过去技术仪器仓领仪器。

高浩看了看仪器清单,还真不少,共有三十多台仪器,包括目前生产线上的二十个仪器,已经达到五十多台了。

高浩问芯蕊:“美女,现在可以去以去领了吗?”

芯蕊笑说:“当然可以,随时去,妙妙在等你呢!”

高浩脸一红,说:“芯蕊,你又来笑我们啦!”

芯蕊说:“说真的,快去吧,去早了领新的,去迟了,就领旧的。”

高浩站了起来说:“那真的要去早些,新的省事不少,我最怕老古董了。”

说完,就去找平板车去了。

第二零三章 变化

转眼过了一周,高浩的板线就排杜比环绕新机了。高浩也早已经做好准备,把所有仪器搬到生产线上,有些修理和较机员也帮忙把仪器摆上仪器架上面,高浩倒省了不少力气。

以前的功放测试位,一般会是最难的一个测试位,但到了杜比环绕新机,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功放输出虽然有六个功放输出通道,但高浩让齐天赐在制作的时候,增加了一个三联的双通道开关和一个单边开关进行转换就可以简单完成全面的测试了。

另外还有一个测试杜比环绕的音频测试位,这个测试位对于高浩来说,他还没有谱。听说赵铭的生产线使用一个从镭射部借来辅助测试仪器,他也向大菜头询问过,大菜头回复确有其事。

高浩也不管太多,这个测试仪只能暂借,刚好赵铭的生产线暂时生产其它机型,可以向大菜头挪借,目前先做好其它的较机排位才是最重要。

他把所有仪器和测试架重新做了小调整,按自己的预算位置稍微变动一下位置,却感觉整条生产线都给测试位占了不少位置。高浩点了点测试位,共是十三个测试位,以前的机型只有六至七个测试位,现在的杜比机型可比以前的机型差不多多了将近一半!

高浩吓了一跳,惨了,以前的较机调试员本来就勉强够,基本没有多余的较机调试员,现在欠的六个较机调试员一下子该去哪里找!

较机调试员的人员调配本不属于高浩管,但使用却根本只有高浩自己使用,这是高浩所以犯难的原因。

还有一个让高浩犯难的原因是,板线科文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管理。板线科文叫任一辉,传闻说他是花了两千从李总管手上买了现在的科文职位,他原来只不过是一个维修外观的修理工。

说起板线的管理人员,还得说一下另外一个辅助拉的拉长,叫崔珍玲,她是任一辉的老婆,几乎是最出名的夫妻档。这夫妻档的出名在于,这个崔珍玲出了名泼辣,常常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在车间里大吵大闹。她肆无忌惮的行为,却又是因为她的老公任辉是冯大嘴的小舅仔!

可以说,目前冯大嘴只管着一条生产线,从板线到组装线,却都充斥着满满的裙带关系,板线是夫妻档,而组装线是杂七杂八的亲戚档,那三个拉长和科文都是吕千雄亲戚。

但所有的生产线,却全都是如此的通病,重要的管理职位都存在裙带关系,这也是鸿沥厂的另一种文化。

高浩正在搬动仪器,后面有人说:“阿浩,你的测试位有这么多?生产线排不下了吧?”

高浩转头一看,正是任一辉。

高浩说:“这机子有点复杂,测试位多几个是正常的,你得招多几个较机测试员!要不你生产线的员工就要少了。”

任一辉有点不满,埋怨说:“你怎么不提前说,现在招已经来不及了!”

高浩心想:赵铭那里有样板,这不用我知会你去准备多少调较测试员吧!

高浩故意装着没听见,自顾自的工作着。

任一辉看了看,只好往办公室走去了。

这样过了两天,板线附加段才开始生产,又过了半天,功放板才到了测试位。

高浩调试好功放位的测试架,教会了调较测试员,另外的主板也生产到了第一个录音测试位。

高浩马不停蹄的又去调试主板的测试位,又是忙了半天,才把主板的测试位全部排好。

这款机型是嘉嘉原来生产的机型改良版,功能基本不变,只是改了一些工艺和外观,所以测试起来还是和嘉嘉生产的是一样的麻烦。高浩把两个板的测试位调试好,就把自己累得全身象散了架一样,好在这晚不加班,其它的板就转到第二天才排。

第二天,当高浩回到板线附加线时,他发现生产线上好象多了很多人。果然,是多了一些较机测试员,高浩以为是任一辉从其它地方弄来的较机员,心想:这小子怎么办事会如此神速了!办事风格转了一个180度!

高浩也不多想,先去安装好余下的三个测试机架。

当他边想边安装杜比环绕板的第一个测试位时,眼前有个婷婷玉立的女孩在轻抿着嘴轻笑着说:“师傅在上,我来拜师学艺来了!”

高浩吃了一惊,发现眼前的女孩恍惚很面善,好象在哪见过一样,却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高浩觉得她美艳不可方物,不敢正眼看她,只好用眼光扫了她一眼,就坐了下来弄那测试架。

那女的也坐在旁边,高浩也不理会。

那女的问:“师傅,听说这个机子很难生产,是真的吗?”

高浩说:“是的。我排测试位都排了两三天,仪器我都搬到腰酸腿痛了,当然比以前的难了不少。”

那女的又问:“那么,哪个测试位是最难的?”

高浩笑说:“碰上小猪,哪一个都难;碰上猴精,哪一个都容易!”

那女的抿着嘴一笑说:“师傅,嘴下留人!别说话气我啊!”

高浩听着她的声音,说不出的舒服,而且好象这声音在很久以前就很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高浩不禁侧身看了她几下,发现她长发飘飘,却更显得她更苗条了。

高浩问:“小妹,你是刚进厂的?”

那女的“扑哧”一笑,说:“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

高浩愕然说:“我有认识你吗?记不起了!”

那女的说:“唉!我是小林!”

高浩依然想不起,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拼命的记忆着。

那女的轻笑说:“你脚上的伤就是我医的!”

高浩惊叫说:“你是……你是……林杉杉!”

那女的说:“怎么?我不象林杉杉?”

高浩盯着她看,看了很久才说:“哎呀,你果然是三木杉!”

杉杉“嘻嘻”一笑说:“我不是三木杉,我是四木杉!双木林加双木杉,我是四木杉!”

高浩又盯着她看,和她不接触已经超过半年,她竟然变化不小。她原来是披肩头发,头发还有点黄,现在却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飘飘长发。还有,她的身材也长了不少,原来她就是一个一米五不到的童工,现在长成了一米六以上了。当然,她的身上也多了一份女人的成熟。

高浩说:“你声音有点变了,还有,你也长高了不少。”

杉杉笑说:“我是长了,你却一点也不长,你这是在浪费国家粮食!好意思吗?”说完竟轻笑了起来。

高浩又好笑又好气,说:“如果人人都象你这样长,估计人人都要长成了万丈高楼!”

杉杉听了,竟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第二零四章 设计

四周的员工听到笑声,都把眼睛投了过来,吓得两人都脸红了起来。

高浩低声责怪说:“四木杉,你是想唯恐天下不乱吗?要笑这么大声!”

杉杉捂着嘴说:“我也不想哇,谁叫你说得那么夸张,引得我大笑了起来!”

高浩瞪了她一眼说:“怎么?你姓林还是姓赖?这都怪我!”

杉杉也回瞪了他一眼说:“你才姓赖呢!你逗我笑的,不怪你怪谁!”

高浩没想到这么久没和她接触,居然变化如此之大,以前的那个娇小纤弱的林杉杉就象林黛玉那般,如今眼前的她却更有点象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刁蛮方面倒有七分象球叔的女儿碧婷。

高浩笑说:“以前你可是个有声音就会怕得跳起来,现在好象天不怕地不怕了!说一说,你是去哪里学坏的?”

杉杉坏笑说:“你说呢?刚才我有叫谁师傅呢!你是知道的!”

高浩没想到她脑子转得飞快,竟一下子把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

高浩说:“你的意思是跟我学坏的?怎么我都不知道呢?学费我好象也没收!”

杉杉又抿着嘴说:“很久以前就学了,你身上的坏水,我听到的,我见到的,我全学了!学得还不错吧!”

旁边有个女员工插嘴的说:“阿浩,这个小妹看来喜欢上你了,连听到的都要学!”

林杉杉一听,整个脸部一片通红,“我的妈呀”尖叫一声,向着波峰炉的一端跑去了!

高浩的脸上也红了一大片,只好低头做事。

那个女员工是个阿姨,是个普通工。她笑着对高浩说:“刚才那个小妹不错,身材不错长得还漂亮,阿浩追她,保证手到擒来。”

高浩笑说:“我可不是情圣,追女孩子我可不在行。”

那阿姨说:“你不用追,就是和她多接触就可以了。她对你真有意思。”

高浩听了,心一下子就荡起了涟漪,他和成嘟分手才几个月,和碧婷模糊的情感并没有半分燃烧的样子,现下碧婷已经远渡重洋到了外国学习,自己倒没有受到多少困忧。倒是刚才阿姨的一句话,又勾起自己曾经的对杉杉的好感。

不过还好,他心中的涟漪只是一瞬间,因为手中的工作太忙,很快就冲淡了他有点混乱的思绪。

他花了差不多一小时终于把机架和仪器接好线,最后一步就是要去借那个所谓的杜比环绕的仪器了。

1线和g1线不在同一车间,却在同一幢楼也在同一楼层,高浩走了几分钟就到了1线,也很容易就找到了大菜头。但大菜头听他要借杜比环绕测试仪,就面露难色了。

大菜说:“谈主管前两天就说了,我们再过两天就也要生产杜比功能机型了,现在给了你,到时我们就没法生产了!他交待过,任何人都不能借!”

高浩一听,知道谈主管故意如此设置难题给自己,心中有点气愤,但他不露声色说:“没事没事!既然你有难处,我也不会让你为难,我去找技术部解决就行,技术部解决不了,我找木经理解决!”说完他转身回组装线找冯大嘴去了。

他找到冯大嘴,就把挪借不到杜比测试仪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递了一张申请单到他面前说:“既然借不到,那么我开张申请单给技术部解决就好,你帮我签名就行。”

冯大嘴随手签了名,就把申请交回给高浩。高浩很清楚,冯大嘴不怎么管事,只有事情不会烦到他,他都是随手处置一下,他关心的只是自己的位置是否坐得稳,不会关心其它。

高浩也不管太多,直接拿着申请单去找张苏师傅。

张苏师傅了解清楚情况,不禁大怒说:“谈主管有什么权利霸占着仪器,又不是他的!这种做法太霸道了!走,你随我一起去问问。”

高浩跟在张师傅的后面,当到了谈主管的办公室时,高浩又远远站在一边。

张师傅走到谈主管的面前说:“现在g线已经生产杜比机型,你得把杜比测试仪让出来。”

谈主管远远望着高浩,脸有怒色说:“张师傅,我生产线过两天也要生产杜比机型了,我可不能让杜比测试仪出去,到时我到哪找去!”

张师傅也看了高浩一眼说:“这事和高浩无关!这种特殊仪器是先用先得,不会是在谁的手上就是谁的!”

谈主管脸有难色,说:“张师傅,这样会让我很为难!过两天我要生产,那我应该怎么办?”

张师傅铁青着脸说:“你可以再申请!到时没有那是我的事,现在g线生产,当然得让人家先用,难道让人家空等?这两天的损失你负责吗?”

谈主管只好无耐的摇摇头说:“行,我让大菜把杜比测试仪让出来,后面没有再说!”

张师傅把高浩的申请单递了过去说:“你签一下名,要不大菜抓在手里不放!”

谈主管只好签了名,然后交回给张师傅。

张师傅带着高浩走出g线组装线的办公室,然后把申请交递给高浩说:“你再过来我办公室一下,我给多一个测试仪给你,但你不要对外声张。你排好生产线后,这两天抽空去把里面的线路抄下来,自己制作一个。现在的杜比测试仪都是镭射部自己制作的,线路是对的,但开关转换不好,等一下我给你几个新的转换开关,使用起来会更方便快捷。你自己动手制作,会提升你的动手能力,对设计会是个很大的帮助。”

高浩听到“设计”两字,心中不禁大动,问:“张师傅,什么设计?怎么会和设计有关系?”

张师傅笑了笑说:“嗯,慢慢你会明白,将来你必会走上设计行业!目前几乎百分之九十的设计是国外完成,然后才会在国内生产。而且,目前国内的设计员,很多人都是手画设计图纸,设计一张稍为复杂的线路板图纸,起码得花上两三个月。而国外的设计,是用电脑软件设计的,设计一张稍为复杂的线路板图纸,只需要两至三周就可以了。”

高浩听了,不禁大为心动。

高浩去了张师傅的办公室领了一个杜比测试仪,然后又去大菜头那里领了另一个,这才返回生产线。

高浩坐在测试位前,一边接线一边想着几个词汇,“电脑”他已经知道是什么回事了,“设计”有听说过,用电脑设计却还是很抽象的东西。

第二零五章 徒弟

高浩安装好杜比仪,就自己摸索着怎样测试,却摸索了五六次,也没有头绪。

他看了看技术部提供过来的测试指导书,却看得更加糊涂了。

他找到大菜头,问他测试方法,大菜头说得滔滔不绝,却牛头不对马嘴。高浩只得放弃向他求助的方法了。

他拿了几张空白纸重新坐在测试位前,一边摸索一边记录着所摸索到的,好在他手头上有好的样机,可以排除了机子的问题。他接着去认真去查了一遍仪器和测试机架,直到确认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才放下心来。

他拿起杜比测试仪仔细查看上面的标识,除了一个电源开关外,就只有一个拨动开关,这个拨动开关上面写着“l--r-”。高浩心想:这个lr肯定是左右声道输出了,它的意思肯定是左右声道的音频输出的意思,那么,和是什么意思呢?

他细想以前杜工培训的杜比环绕知识,当时杜工说过杜比环绕主要是设备把声场通过电子线路分离出六声道或七声道输送给人耳,当时杜工所说的六声道有“左右中置后置环绕和低音声道”,低音声道是从左右两声道综合相加取低频部分所得,不需要分离,那么所说的分离就应该是“左右中置后置环绕”了,按照这样推算,就一定是中置和后置环绕了。

他一时也不明白到底哪个是中置,哪个是后置,只好再进行摸索。他先把杜比测试仪打到l的位置,示波器上出现了l声道的波形,另外还输出了重低音通道。

他又照样子试r,示波器也出现了r声道和重低音的波形。他再试,也出现了声道和重低音的波形。但是是什么意思呢?是中置还是后置?

“堆机啦堆机啦!快点嘛,快点呀!”有个女声叫。

高浩正在沉思,给吓了一跳。他掉头望向声音处,原来是f1线的测试员。

高浩问:“你是这个位的测试员工?”

那女员工点点头说:“不错,我是!”高浩有点印象她姓仇,至于叫什么名字,倒不记得了。

旁边有另外一个女的嘻嘻一笑说:“别摧他啦,他都不懂!他在犯难呢!”这个帮腔的正是杉杉。

高浩脸上微微一红说:“确实是,这个测试位有点难!我也是模棱两可,摸着石头过河!我得清楚理解测试方法后,才能让你们测试时没有出差错,也才没有不良坏机遗漏到组装线。”

姓仇的女测试员工说:“那倒不至于吧,听说以前大菜头的生产线也做我们同样的杜比机型,他们的生产线也放了不少人为坏机到组装线,人家都没办法反映到板线去,只能组装线自己维修。”

高浩摇摇头说:“那可不行!板线放一台人为坏机下去,对组装线影响很大的,我可不想这样做!”

杉杉笑说:“怪不得人家都说你有时是一根筋,果然没错。”

高浩听了,心下有点气恼,却不动声色的笑着说:“小妹,你又打听我了吗?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杉杉涨红了脸,抿着嘴笑说:“臭美!我才不打听你!是人家对我说的!”

姓仇的女工也打趣说:“小妹,人家说的你也记得这么紧?你不会是真有什么企图吧!”

杉杉脸红到了耳根,捂着脸说:“不和你们说了!都取笑人家!坏得要死!”说完,快步走开了。

高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边笑边想:小小年纪,总想讨点嘴上便宜!就知道你脸皮薄,一说到男女暧昧关系,就羞得要跑。

高浩又去试那通道,示波器上出现了两个通道的波形,而且这两个波形只有对高频有效,对低频基本无效,按杜比环绕音响的原理来说,可以断定这就是后置的两个环绕通道了!

这下子他终于全部清楚这个杜比环绕的测试方法了,他重新开始整理这个测试位的测试步骤。

他正埋头写着,背后有人问:“阿浩,怎么堆机了?组装线待机板好久了!”

高浩掉转头来,见是谈主管和冯大嘴,还有任一辉和崔珍玲。

高浩说:“没办法!这机型测试位多,测试方法也和以前不同,要慢一些也正常。”

谈主管说:“那你得快一点,f2线差不多100多号人,不能待料太久,损耗会很大。”

高浩心下有点气,说:“要快当然可以,但下到组装线坏机多了,那我可不管!”

谈主管知他性格硬刚,不敢多说,就带着一行人往另一端走了。

那姓仇的测试员低声说:“你还敢顶撞他?胆子不小!”

高浩说:“他又不是我上头,我为什么不敢顶撞他!我怕他有枪吗?”

杉杉忽然又出现了,她说:“这人胆子就是生毛,不怕天不怕地,只怕口袋里的钱让贼惦记。”说完,就轻抿着嘴轻笑了起来。

高浩和那姓仇的女工一听,都不禁“扑哧”的笑了起来。

高浩笑骂:“你这小女孩,刚来时,给人家一吓,就高烧不止。现在可好,活脱脱的一个混世魔王,谁见谁怕!嘴叼得很!”

那姓仇的女工说:“阿浩,我怎么没发觉呢?我发觉你还挺喜欢她呢!”

高浩一听,脸顿时红了,不敢说话。

杉杉虽然脸也微红,却笑说:“你看看,他脸红了!嘻嘻,真好笑!”

仇女工说:“谈主管听说要接替李总管了,马上要大权在握了!你得当心他!”

高浩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仇女工说:“听说木经理现在已经把李总管的事务让谈主管跟进了,李总管现在已经是闲人一个,也是废人一个!”

杉杉又抿嘴一笑说:“不怕!高师傅就算李总管也不怕,还怕他谈主管!他真的是胆子生毛!”

高浩瞪了她一眼,说:“你还说,坐下来测试,堆机啦!”

姓仇的女工说:“这是我的测试位,她只是来实习的!”说完,她坐正测试位。

高浩开始认真的讲解,一边操作一边在写下来的操作步骤里讲解,如此的教导了很多次,但姓仇的女工好象不明所以。

高浩让她自己试着操作,操作错时就在旁边纠正,还重新解释了一番。但如此反复的不知多少次,姓仇的女工还是屡屡出错。

高浩焦燥了起来,他站起来急得团团转。

他忽然眼前一亮,说:“林小妹,你坐下来。我教你!”

林杉杉坐了下来,那姓仇的女工让到右边,高浩坐在左边,就开始教了起来。

高浩教了一半,见她动作迟缓,心中一急,就伸手抓着她的手教她操作。

杉杉低声说:“你放手!你手好烫!”

高浩一惊,忙把手撒了。

高浩偷偷去看她,发现她脸红通通的,娇羞得美艳极了。

高浩也低声说:“对……对不起!”

高浩教了一遍,接着又想重复教第二次。

杉杉说:“让我做一次看看,我觉得也不太难。”说完便自己去测试一遍。

杉杉测试完毕,转头望着高浩。

高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把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杉杉捂着左边的脸问:“怎么啦?我做得不对?”

高浩摇摇头说:“做得没错,你可以再做一次吗?”

杉杉又重新做了一遍,转身又看着他。

高浩叹了口气说:“你做得很好,现在你可以做仇妹的师傅了!”

那仇女工笑说:“这小妹好聪明,我都感觉她做得很好!阿浩,你这个徒弟很厉害,可以娶回家。”

杉杉吓得惊叫了起来,说:“仇大姐,我求你别说了,羞死我了!”

高浩悄悄的看着她,她脸上的娇羞,当真是动人心魄!

第二零六章 凉了

高浩重新指引一次杉杉测试方法,让她注意测试时先慢后快,熟练后才加快测试。

杉杉开始测试起来,高浩则站在她后面监测着。

杉杉果然不令高浩失望,她很快就可以独立熟练的操作了。

高浩让仇妹跟着杉杉慢慢学习,杉杉自己的生产线还没有开始生产,只是在筹备之中,倒也刚好省了高浩要抽时间重新培训仇妹。

高浩又去安装好高频头的测试位,就完成了板线的所有测试位,下一步就要看组装线的对板线的测试检验了。如果初步检验合格,那就算是成功了,因为是新机,合格就很不错。

高浩回到组装线,听说还欠塑胶壳料,知道试产时间还要等些时间,就返回板线巡视测试位。

板线的测试位最重要的莫过于杜比测试位,这个测试位功能是全新的,高浩也没有接触过,只凭经验而为而已。其它的测试位以前的机型已经检验过,如果新手的测试员能够执行自己的指导,就不会出现问题。

高浩回到杜比测试位,见杉杉已经换仇妹在测试,就走近去看。

仇妹见高浩走过来,笑说:“小妹,你的师傅来了!”

杉杉调转脸来看了看,笑着说:“他不是我师傅,是你师傅!”

高浩笑说:“怎么?想过河拆桥,这么快就不认师傅了?真是没良心的家伙!”

杉杉摇着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说……我不是你生产线的,不算!她才是!”

高浩见她认真起来,就也装着认真起来说:“嗯,俗话说,一天为师终生为师!你可好,才不到一天,你就不认师傅了!真是没良心!”

杉杉急了,忙说:“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不认你!我说错了不行吗?”

仇妹和高浩相视而笑,心里都想:这个小妹,还真的是太单纯了!

高浩板着脸孔说:“这样认错可不行!要有诚意!”

仇妹也说:“对对对,要认错可得敬茶敬酒,那才叫做有诚意!”

杉杉急得哭了起来说:“那可怎么办?没有茶,也没有酒!”

高浩不忍,走上前去想说是开玩笑的。

仇妹偷偷的制止了高浩,对杉杉说:“要认错,也不急于现在,以后有的是机会。”

杉杉听了,这才止住哭声说:“那也行,罚酒三杯也行!”

高浩心想:这小妹倒是聪明,却还不谙世事,很容易就给人家骗了!

高浩暂没有其它事,就坐在杉杉的旁边,拿起张师傅给的另一个杜比测试仪拆了开来。

原来这个杜比测试仪是人工制作而成,里面用一块线路板和无数条线连接而成,线路板用了一个双运放集成i,型号是ne4558,生产线上经常使用,外围则由一些电阻和电容组成运放电路。

高浩只花了一小时多就把线路板抄了下来,但那些杂七杂八的连接线就麻烦了,高浩花了差不多三小时才拼凑好整个线路图。

到了下午,高浩到技术部找胡清泉要了两三块足够大的万能板,还要了两三个好的拨动开关,然后回到生产线要了一些线材和两三块运放集成i。

他拿着全部物料重新回到杜比测试位的修理位坐下,慢慢的开始焊接线路板,外围元件在对面的插机线就可以拿到,这倒非常方便。

他边焊接边问仇妹:“仇妹,你在哪里听说谈主管升职代替李总管的?怎么我们没有收到通知。”

仇妹说:“嗯,早已经听说了!李总管自从聚赌被抓开始,就听说木经理让谈主管代李总管行使一些权力了,虽然没有正式宣布,但他实际上已经是个闲人了。”

高浩说:“如果按这样说来,李总管岂不是无所事事,白领鸿沥厂的工资了?”

仇妹说:“无所事事并不好,他都快抬不起头来了!现在在路上看到他,他好象大病了一场了!”

高浩心想:也不知道这个是谁安排的,真够狠的!比直接把李总管打入十八层地狱还要让他难受,毕竟他是生产部这个全厂最大的部门的第二把手,这样处置他,可真是比割他的肉更要难受。

“李总管他呀,现在跟谈主管势同水火,却又无可耐何,他们俩人是同乡,以前还亲如兄弟,现在呀!就是仇人一对!”旁边有人插话说。

高浩转头去看,却是平良。

高浩说:“平良哥哥,你小子说说他们如何成了仇人?”

杉杉笑说:“哎唷,这声哥哥,听了要起鸡皮疙瘩!”

高浩伸手去扭了杉杉的手一下说:“哎唷,还真是起了很厚的一层鸡皮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杉杉却涨红了脸,捂着脸不敢再说话。

平良说:“听人说,李总管找过谈主管谈判,让谈主管不可以行使这些权力,但谈主管就好象棉里针一样,不和他吵也不和他闹!只是听他说,却从不和他争论,好象这事和他没关一样。李总管总算碰到真正的对手了!”

高浩笑说:“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平良说:“也不知道把李总管凉了这招是谁出的,可真够阴的!既不直接让李总管打包走人,可以让人事方面平稳过渡,又可以慢慢逼迫李总管自己颜面无存的自己辞退走人。”

高浩想了想,才叹了声说:“唉,这招确实是阴招!李总管的人事势力范围太大,如果直接炒了他鱿鱼,难免会可能触发他自己的同乡发起罢工!现在把他凉了,确实是让他无从适从!要让跟从他的人罢工,真的找不到罢工借口!哈哈,李总管这回真的要凉了!”

平良说:“唉,不和你说了!走了!”但他才走了两步,就走了回来说:“浩哥哥,我要问你要杜比测试仪,听说你有两个!”

杉杉不禁又是“扑哧”的一声笑了起来,还笑得向地板上蹲了下去。

高浩笑问:“杉杉小妹,你是又起鸡皮了吗?让我再看看!”说完,作状伸手过去要扭她的手臂的嫩肉。

杉杉吓得跳了起来,远远的避开去了。

平良说:“喂喂喂,别打情骂俏了!有没有?”他伸手问高浩。

高浩笑说:“有,但是也不能给你!一个我要用,另一个是张师傅另借的,估计马上要还他。”

平良见他拆了一个在维修台面上,问:“你这是要制作吗?也帮我制作一个。”

高浩摇摇头说:“那可不行!我现在制作一个,得留做备用,制作很难的。因为象我们工厂的订单这么长,不准备多一个,象这个拨动开关,用的时间稍长一点,就迟早都会坏的。这个开关的连接线这么多,更换一个拨动开关,不花上一天两天,估计是换不了!”

平良疑惑的望着他,问:“你的意思是,一条生产线,得准备两个?”

高浩笑说:“错错错!是三到四个!”

平良更加疑惑,又问:“为什么?”

高浩狡黠的微笑着说:“你信我,就备好,不备,以后别找我!”

平良狠狠的笑骂:“我信你才怪!你小子太坏了!想让我白费力气!”说完转身一拐一拐的走了!

高浩转过身来,见杉杉还远远的站着,笑说:“还起鸡皮疙瘩吗?我帮你!”

杉杉拼命的摇手说:“不不不,没有起鸡皮疙瘩!你别过来!”

高浩得意的笑了起来,望着杉杉说:“我最会治鸡皮疙瘩了,保证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杉杉脸红到耳根,慎骂:“你这人太坏,动手动脚的!以后离我远点!”

仇妹笑说:“徒弟赶师傅啦,这回可不是罚三杯的事了!”

杉杉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坐回到座位了,眼睛却不停用眼瞟高浩,生怕他会过来又扭自己。

第二零七章 换庄

很快,高浩完成了那两个新杜比测试仪的制作,他让仇妹停下来,自己分别换了这两个杜比测试仪上去试了试,却比原来的好用多了。

他让杉杉重新使用新杜比仪测试,测试完后,就问她“怎样?能用吗?”

杉杉笑说“能用,就是刚换新的,好象不太习惯,再让我测试几台看看!”

她又测试了几台,转头说“我就用这个新的好了,旧的好象怪怪的,明明只有四档,不明白为什么会多了一档!使用时就拨过去那档没用的档位!”

原来旧的测试仪可能因为没有四档的拨动开关,临时使用了五档的开关,这个高浩可没有留意到。

高浩笑说“既然你贪新厌旧,那就让你用新的吧!也不知道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毛病!”

杉杉听了,怪叫一声站了起来轻跑开了!

仇妹对着高浩笑说“这小妹有点怪,一说到男女之间的敏感话题,就羞得无地自容!脸红得要爆炸一样!”

高浩说“她是个小女孩,害羞是正常的。”

仇妹说“不不不,其她的女孩子可不是这样,不会怕羞成这样!”

高浩说“嗯,这就不明白了!或者她是个怪胎!”

仇妹坐回测试位,边测试边想这小女孩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没理由她是最突出的一个吧!

仇妹想了一会,忽然问“阿浩,你以前认识这小妹吗?”

高浩回答说“嗯,和她有过几面之缘,但不怎么长接触!”

仇妹忽然好象明白了什么,她低声神秘的对高浩说“阿浩,或者她不是怪胎,她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高浩吃了一惊,却强作镇静的说“怎么可能!她还是个小女孩!”

仇妹笑了笑说“怎么不可能!她这是少女情怀,估计喜欢你很久了!”

高浩吓得忙冲着仇妹低声说“别乱说!人家还是个小女孩,你这样说出来,人家会无脸见人的!弄不好,她会辞职走人的。”

仇妹说“我当然不会乱说,要成好事,还得你和她好事多磨才行!她这样害羞,就算喜欢你,也不会轻易会对你说出口!”

高浩低声说“无论如何,请你也不要再说这事了!对她影响不好!”

仇妹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专心测试机板去了。

高浩心中患得患失,开始陷入情感之中。以往和杉杉接触,自己总出现莫名的心慌意乱,一直以来就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直到前段时间和她少接触后,心中出现挂念的情绪才明白自己对她产生了情愫!

他迅速逃离板线,返回组装线。板线却还是欠料,没有开始生产。有些工人被调到其它生产线做加工之类的工作,2线已没留下多少人。

2线这一停产,停了半月有余,生产线就没有加班,这下倒变得业余生活丰富了起来,晚上的宿舍区,就有了不少人在活动,有人打篮球,有人在打羽毛球,也有人在打乒乓球。这三种球类是工厂较常普及的运动,篮球是最吸引力较大的运动,而羽毛球和乒乓球使用场地更小,更容易普及,象鸿沥厂这样的大工厂,篮球都可以普及,是一般小厂是不能具备的。

高浩从南大门走了进去,想去看一下是否有篮球比赛。到了篮球场,却只有人在投篮练习。他也下场去抢球投篮,命中率还不错,投了十个,命中了八个,好多人都投过来敬佩的眼光。

高浩运动了二十分钟左右,没有人组织比赛,觉得无味,就拍拍手退出单纯投篮队伍,悠哉游哉的走向附近的休闲区。休闲区有很多人,因为那里有一块很大的草皮,很多人都坐在那里打牌聊天。

高浩走了过去,那里有一大堆人聚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高浩身材较高,他伸头往里面看,就可以把里面的情况看个五六成。

但他这样一看,倒吃了一惊,原来里面又是李总管。看到李总管,其实并不会让他吃惊,因为在这种场合,见到李总管很正常,吃惊的是在李总管的旁边,竟然是姚文选。高浩忙把头缩回去一点,不让李总管和姚文选看到自己。

高浩偷偷的看了几分钟,这回更让高浩吃惊了!原来李总管和姚文选竟然是搭挡关系。

在鸿沥厂,象在休闲区里赌博,赌资不大的话,是不会有人干涉的!正因为如此,这才纵容了她的赌风文化。

里面赌的是什么,高浩看不到,但他听得出,他们赌的又是三公,这种赌法简单又快捷,在打工者紧凑的时间里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高浩看了一会,受不了周围的烟味和吵杂声,就偷偷的无声无息退了出来。他正想走开,有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阿浩,不进去赌一手?”

高浩转过头一看,原来是阿金,就笑说“这个我真没兴趣!你不加班?”

阿金摇摇头说“估计以后加班会很少了,听说厂部内部消息说,以后会严格控制加班,不是急单,绝对不让加班。”

高浩说“不让加班?那就不是鸿沥厂了!”

阿金叹了口气说“唉!以往的鸿沥厂,加班是常态!一下子控制加班,大家会很难习惯!象我们不加班的话,除了房租和生活费,就没有多少钱剩下来了,等于在这里度日子了!”

高浩说“主要是鸿沥厂的工资真的不算高,如果不加班,大家到外面玩,花费也会多了,大家就没有更多的工资剩下了!这样一来,以后流失的工人就会多起来!这样对公司和工人都很不利,是双输的局面!”

阿金说“是呀!如果常期不加班,不用说工人,我也一定离职!”

高浩向赌博人群驽了驽嘴说“里面又是李总管在做大庄吗?”

阿金摇摇头说“不是!”

高浩很意外,问“不是!哪会是谁?”

阿金笑说“是姓姚的!是不是很意外?你以前和他接触不少,为什么现在没什么见到你们一起了?是吧”

高浩点点头,然后愕然说“怎么会是小姚!以前他和李总管可是死对头!今天怎么俩人变成搭挡了!”

阿金大笑说“他们本来就是一路人,有了共同的利益,当然有可能成为搭挡!两人都是大手笔之人,贪得无厌,如果两人坐下来谈,肯定会合伙的。”

高浩真没料到李总管和姚文选会合伙,更没料到姚文选会是庄家,但他细想一番,却又情有可原。李总管上次给自己联合姚文选和平良一起让他损失不小,更让他和原来的拍挡赵云峰拆伙,在这之后就没有了依靠可以做庄了。按这样算来,他这次能攀上姚文选做个小庄就不错了!

第二零八章 偷看

高浩觉得有点好气又好笑,当初自己把姚文选组织起来,是想把鸿沥的赌风狠狠的打击一下,也可以报复一下李总管对自己的过份剥夺。但现在看来,自己倒助长了姚文选的豪赌机会。

高浩问阿金“你喜欢看他们赌,有去赌几手吗?”

阿金摇摇头说“我没有!我家里四个化骨龙,还有一个老妈!我的工资和我老婆的工资又不高,哪里敢去赌!再说了,我没有赌的命!我试过小赌几次,没有一次不是亏的!我早已经不赌了!有次,我输了三十多元,我老婆就闹了两天三夜,我哪还敢赌!”

高浩听了,大笑说“看来你倒是怕老婆的货,你对阿棉这么好,也没见她为你生一个儿子!”

阿金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怪不得她!我们结婚结得迟,她连生几胎都是女的,我们为了生个男的,在外面都躲了好几年,我早就不想生了,压力超大。可她就是不怕辛苦,吵着就是要生!每次我看着她生,我就心痛得流泪。这么多年我们走过来,为了生个儿子,只苦了她!”他边说边苦笑着,但高浩听得出他们其中的艰苦,一个为了三十元而吵闹两天三夜的打工仔家庭,想想就明白又穷又苦!

高浩辞别阿金,开始浪荡在各个活动场所。

高浩发现在宿舍区有一幢最新的宿舍大楼,那是相当其它的宿舍楼三倍容量,在一楼,在最中间,是一条空旷的运动场所。他走了进去,原来是六七个羽毛球场地,而且每一个场地都配装着羽毛球网。羽毛球网是新的,场地的长宽度中线也是新油漆好的。在每个场地的周围,零零落落的摆放着一些长木凳,有些有两三排。

他走过去找了张坐了下来,可他才刚坐了下来,就赶快站了起来,坐到有两三排的木凳后面坐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杉杉就在附近的场地打球,他坐到人群中,她才看不到他自己。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怕她看见,他的心一见到她就会莫名的悸动,那种会让自己心慌的悸动。

他坐在人群中,心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但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偷瞄向杉杉身上。

杉杉纤瘦的身躯随着羽毛球忽而向左,又忽而向右,却又忽而向前,却又忽而向后。羽毛球象蜻蜓,而她,就象是一只蝴蝶。

她轻盈的身姿就象是在跳舞,她无疑就是那翩翩起舞的蝴蝶,慢慢的,周围的人都被她的身姿吸引了过去。

坐在高浩的前面有个瘦点的男生说“喂喂喂,那场上的小女孩我喜欢上了,怎么办?”

另一个男生有点矮,他笑着说“你还别说,我也喜欢上了!怎么办?”

瘦男生说“你不准喜欢!你有老婆了,让给我!”

矮男生笑说“让就让吧,那你还不去!下场和她比划一下!”

瘦男生站了起来说“好,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他“嗖”的跑了过去,进了杉杉对面场地。

高浩远远望过去,原来杉杉的对手是仇妹。

仇妹见有人过来要打球,就说“你要打球,那就以七球定胜负淘汰的方式打。开局前可以练球三个,之后就进入淘汰七球比赛,谁输就等下一轮!”

那男的点头答应,接开拍子就开始和杉杉开始练球。接着就开始比赛,仇妹站一旁记分和当裁判。

那男的开始看杉杉两人打羽毛球时,以为自己轻松就可以轻松赢杉杉。可是一到比赛,杉杉就部是杀招,招招都是死角或扣杀,不到三分钟就给杉杉杀了个四比零而草草退场。

那男的轮了几轮,都是给杀了四比零,杉杉却只是在对面眠着嘴轻笑,气得他只是红着脸狠狠的远远望着她。

紧接着有其他的男工也加入比赛,可是都不是杉杉的对手,都是走个过场就算完了!

那男的回到座位上坐下来,身上都没有出汗。他气呼呼的骂“,这小妹子真不给面子,每次都不会手下留情!想和她打个平手,可以搭上话题,却一点机会也没有!”

他的同伴笑说“这可是你技不如人!怪不得她!现在你机会更少了,现在不下十个大男人围着她转,要轮上一轮,得等四五十分钟,你想和她搭话,看来都不容易了!”

那男的脸色通红,站了起来说“走吧,回去我找人练练,下次再找她比上一比!”他的同伴只好跟着走了。

高浩技痒,本来想下场,却被杉杉夺人心魄的身影弄得心绪不宁,不敢露头出去,只深深的埋头偷看。

那些男工个个都不是对手,有些下场被打得惨败的,轮上几轮,就索然无味的离开了场地走了。

又过了大半小时,其他的男工见远不是杉杉的对手,就也都走了,留下仇妹也觉得无味,就说“小妹,你一个高手,我和你对打,也太没意思了!我就回去了!不想打了!”

杉杉笑说“回去也没事,再打久些嘛!”

仇妹说“不打了,一大帮的男生都围着你转,要不是我怕你一人落得单独,我早离开了!”说完仇妹把球拍交还给了杉杉就离开了。

杉杉拿着拍子,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转而向着场地对面走了过去。

高浩的四周人已经走空,只好蹲在木凳后边。

“师傅,别躲了,我早看见你了,陪我打球去!”

高浩抬起头,看着杉杉轻笑的脸容,脸却红了!

他怯懦的说“我……我……我不会打!”

杉杉伸过球拍,说“拿着吧!陪我打一下吧,不会我教你!不加班无处可去,好闷的!”

高浩有点犹豫,只是坐正身体,却并没有接过她伸过来的球拍。

杉杉急了,伸手拉着他的手,说“来嘛!陪我打上二十分钟也好!”

高浩只好跟着在后面走,到了场上,杉杉才放开手。

杉杉转过身来,脸色却奇怪得很!表情很自然,可是脸色却红到了耳跟!

高浩说“我不会打,你叫我怎么和你打!你得手下留情!别每一下都象对刚才的那帮男生那样,杀得人家没办法招架!”

杉杉扭捏的说“我不杀得他们没办法招架,难道要让他们会缠着我吗?”

高浩笑说“原来你是故意杀得他们没有招架的,你这小妹挺坏的!”

杉杉红着脸点了点头默认了。

高浩又问“你怎么看到我在那边?最起码你不会知道躲在木凳下的是我吧!你怎么敢直接去找我?”

杉杉抿着嘴笑说“哼,我早看到你了!你还好意思偷看我这么久!你刚过来时我就看到你了!”

高浩笑问“你会是小偷吧,眼睛尖得很!隔着衣服也看得到人家的钱包吧!”

杉杉笑骂“我不是小偷!反正你走过来,我早就看到你了!居然还躲在人群里偷看,不害羞!”

高浩看着她的红脸,自己的脸也更红了!

第二零九章 练球

高浩呆呆的看着她的红脸,不禁说不出话来。

杉杉扭捏的伸过球拍,低声说:“你偷看了这么久,还没看腻吗?打球吧!来,我教你!”

高浩这才反应过来,笑说:“是的!你得教我!”

说完,就双手抓紧羽毛球拍,上下不停虚晃了几下。

杉杉笑得腰枝招展,大笑说:“哈哈哈,你这人怎么这样抓拍呀!不是两手抓的!用一只手就行!”说完,她把着高浩的手认真的的教了起来。

高浩双手不停的和她的手接触,心里一阵涌动。杉杉忽而在左,忽而在右,高浩近距离的和她接触,闻着她身上芳香,不禁慢慢的有点晕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要往左倒下。

杉杉双手扶着他问:“怎么啦!你不舒服?”

高浩说:“不是,是有香味醉人!”

杉杉四周闻了闻说:“没有哇,怎么我没闻到,四周没有夜来香,也没有桂花香!我鼻子很灵的!”

她自己话音才刚落,忽而尖叫了起来:“哎呀,我可跟你说,你别乱说!我可不香,刚才打了这么久,一身汗,肯定不香!”

高浩脸也红了,即使在晚上的灯光下,也可清晰可见!

高浩慌乱的说:“我……我没有其它意思!我……确实是闻到了你的香味!”

杉杉尖叫得更大声了,跺着脚说:“你再这样说,我要生气了!我……就不再……理你了!”

杉杉说完这话,心底里有个声音在问:不理他?舍得了吗?

高浩定了定神,才说:“好,我不说了!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

杉杉怪慎的笑着说:“坏话千万别说,否则后果很严重!”

说完,她又接着指教了起来。她说:“球挥出去后,就要做好准备,等待对方打回来,看准打回来的球,再把拍子挡回去,最好用爆发力。”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高浩却默不作声,只跟着她指示的动作做着动作。

杉杉有点奇怪,说:“咦,奇怪了!你的动作倒一点也不生疏!你以前打过?”

高浩忙说:“没,没有!以前只看过人家打!”

杉杉点点头说:“那好,没关系!你记住我的话了吧?按照我刚才说的试试!”

高浩挥着拍子,照着她教的法子打了过去,却笨拙得没有打中羽毛球。

杉杉笑得弯了腰,说:“哎呀,你真的够笨的了!一会儿动作好象不生蔬,一会儿却又笨笨的,要把握了时机!”说完她自己又重新教了起来。

高浩待她教完,才说:“我这么笨,不学了!害你受累,可能我还学不会!不学了不学了!”说完,他要放下拍子。

杉杉忙说:“别别别!有耐心一点行不行!”

高浩说:“你教的都没耐心,我学的更没耐心了!”

杉杉这才知道他是气恼自己刚才说他笨,就说:“我没恶意的,我只是觉得你的动作好笑,并不是要笑你笨的!”

高浩装作气鼓鼓的样子说:“你刚才就是说我笨嘛,我就是笨!学不会,不打了!”

杉杉忙拉着他的手说:“不要小气嘛,是我说错了!再练练,很快你就会打了。”

高浩只好又重新学着她的动作又打了几次,终于可以把球打出去了,而且打得还不错。

杉杉长长的呼了口气说:“唉,终于会了第一个,来,再打几个试试,象刚才那样!”

高浩又试着打了几次,果然,他进步很快,每一下都比预期要好不少。

杉杉开心极了,拍着掌说:“不错不错,打得很好!”

高浩微笑说:“还是师傅教得好,我才学得好!”

杉杉顿时愕然,呆呆的问:“师傅?什么师傅?”

不等高浩回答,她就反应了过来,大叫说:“不,我不是师傅!你才是!”

高浩笑说:“现在是你教我,可不是我教你!”

杉杉摇着手说:“不行,你先是我师傅,不可以乱来!”

高浩收住笑容说:“行,你叫我徒弟就行!”

杉杉涩然一笑说:“好,就叫你徒弟!”

她刚叫完徒弟,马上又尖叫了起来:“不对,不是叫你徒弟,你又坑我!叫你师傅才对!你这人,就是喜欢占便宜!”

高浩哈哈大笑说:“我可没占你便宜,是你占了我便宜!你叫我徒弟!还说我占你便宜!你这人!”

杉杉羞得捂着脸说:“唉,你这人,真得坏极了!”

高浩站在那里,只是坏笑着望着她。

杉杉跺了跺脚说:“不说了,咱们开始对打吧!对打才有乐趣!”

高浩知道对打,就是远距离接触,就闻不到她身上的香气。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的香气,有点让自己不能自拨。

高浩忙说:“还不行!我还不会打,你得再教教!”

杉杉皱着眉头说:“要对打,你才能提升你的技术,总学是没有用处的!”

高浩摇着头说:“我感觉没有谱,刚才只是运气好打着而己,我再试试!”说完他又打了几拍,果然,都没打着。

他双手一伸说:“是吧,我还不会打,你不用心教,我就学不会!”

杉杉无耐,只好又教了起来。这次她教得更加认真,更加用心,可是,高浩却学得极慢极慢。到得后来,杉杉倒泄气了。

她气喘吁吁的找张木凳坐下说:“唉,我教不了你啦!我投降了!我挖空心思了!教不了教不了!”

高浩心内暗笑,心想:不是你教得不好,是我不能学得太快。

但见她泄气的样子,高浩只好说:“我觉得我们真的要对打一下,来来来,我们试试。”

杉杉走到对面,高浩把球轻抛起来,然后把拍子挥了出去。

羽毛球居然给他打了过去,杉杉轻轻打了回来,生怕打得快了,他会接不住。

高浩笨拙的挥拍打了过来,那球又居然疯了的直冲杉杉的脸上飞去,那球飞得又快又急,差点打到她的脸上,然后跌落在地上。

杉杉大叫:“不是这样打的!不是这样打的!”可是怎样打的,连她也说不清。

高浩笑说:“不是这样打的?我可是按照你教的方法打的哦。”

杉杉拾起球,轻轻的打了过去。高浩又笨拙的挥拍打了过去,又是又急又快的冲着杉杉的脸上飞了过去。

这次杉杉有了准备,狼狈的挡了回去,高浩又是又急又快的打了过去。

杉杉心中“咦”的一声感叹,心想这人才刚学,就打得自己措手不及,倒让自己难以招架。

连续的几个回合,杉杉才慢慢的适应了高浩打球的节奏。

杉杉大叫:“喂,阿浩,慢点,放松一点,你这样打,我不习惯!”

高浩哈哈大笑说:“我用惯了蛮力,就是这样打的!你再过来教教我!”

杉杉气得走到他身边,说:“你别用蛮力,用了蛮力,动作生硬,姿势好难看!”

说完,轻轻抓住他的手,又开始演示打球的动作。

杉杉说:“我们不是比赛,只需要用点力气打过去就行。不可以暴打,明白吗?”

高浩反驳说:“不对,我在电视上看人家比赛,都是招招拼命,都是用尽了力气!可不象你这样轻飘飘的打!”

杉杉语塞,心想:他说的并没错,只是打得自己很难和他对打。

杉杉只好说:“都说过,我们不是比赛,等以后比赛了,再拼命打,好不好?”

高浩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然后傻笑说:“那好,我们再打!”

杉杉回到自己的半场,俩人又开始打了起来。

这次,高浩把动作放慢了下来,球却经常打不过网,害得她好几次都跑过去重新教导他,直折腾得她累得又找地方坐下来。

高浩坐在她的身边,她却远远的坐了开去。

高浩问:“为什么坐得那么远?坐近点教我嘛!”

杉杉扭捏的说:“让我休息一阵再说!我累了!”

高浩笑说:“你可以一边休息一边教,坐得太远教不了!”

杉杉小心翼翼的挪近一点身体,却说:“你不可以再坐过来了,就这么近,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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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零章 迷恋

高浩说:“坐太远,闻不到!”

杉杉吓了一跳,大叫:“什么?闻不到?”

高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说:“我的意思是说,坐得太远,我听不到你说话!”

杉杉半信半疑说:“怎么会听不到!”

高浩编了个话题说:“我以前潜水,潜得太深,把耳朵压坏了,听觉不太好!”

杉杉这才信了,不怀疑有它,就坐近高浩身边。

高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师傅,你这么辛苦教我,等一下请你吃点宵夜。”

杉杉拼命的摇手说:“我可不去,人家会说闲话。”

高浩说:“说什么闲话!不用管它!”

杉杉想了想,说:“我还是不去,不用你破费!”

高浩不依不饶的说:“那你请我喝酒,总可以吧!你欠我的!”

杉杉扭捏的说:“下一次吧,今天我不想去!”

高浩问:“为什么?”

杉杉脸色闪过一丝神秘的神色,过了许久才说:“唉,不为什么?”

高浩不敢多问,只好作罢。

休息片刻,杉杉站了起来说:“有点晚了,下次再打吧!”

高浩有点不舍,说:“再打一会吧,我还没学会!”

杉杉有点抗拒,幽幽的说:“不了,我感觉累了!”

她转身就要离去,高浩伸手要拉她的手,她神经质的一缩,高浩没拉到。

高浩急了,问:“那明晚还打吗?”

杉杉犹豫着,想了很久才说:“我先想想,看看情况怎样再说!”

转身就往她的宿舍区域走了,留下高浩怔怔的呆在那里,一片茫然。

第二天,高浩去了板线杜比测试位,见杉杉好象若无其事,却正眼不瞧一下自己,心中慢慢的一片怅然若失。到了下午,他再去看杉杉时,却没见到她了!

高浩试探式的问了仇妹,仇妹说她已经回了她自己的生产线,说她的生产线准备生产了。高浩更加失望,心中深深的失落感,一点点的写在脸上。

到了晚上七点半,高浩不知道杉杉是否还会去打羽毛球,他在南大门那里徘徊了几次,这才进去羽毛球场地那里找她。

到了场边,却没看见杉杉,他失望的瘫坐在木凳上,落寞的神情写在整个脸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短短的两天,就忽然对杉杉深深的迷恋了起来,她的音容笑貌,好象已经一整天都在缠绕着自己!

“哈哈,怎么你这么早就来了!”

高浩心中一喜,把头抬了起来,正是林杉杉!

高浩心中的落寞顿时一扫而空,随之代替的是无比的喜悦。

高浩说:“我也刚来!怎么你现在才来?”

杉杉羞涩的说:“不!我来很久了!”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自己没了矜持,又叫了起来说:“不不不!我也刚来!”

可是这话才刚说出口,她又意识到自己此地无银,竟全脸红了起来,低声叹道:“唉,羞死我了!”

高浩笑说:“我刚来,你也刚来,刚好!”

杉杉跺了跺脚说:“你别笑我啦!好不好?”说完她别了身过去。

高浩看了她娇羞的样子,真想伸手挽着她的手,可是手动了几次,始终不敢伸手过去。

高浩低声说:“杉杉,咱们去外面散散步,好不好?”

杉杉心下欢喜,却摇着双手叫:“不,我不去!就打球好了!”

高浩心里失望,却也没有办法,只好说:“好,我陪你打球!”

这下轮到杉杉失望了,却又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交了一只球拍给高浩,然后一只手捂着发烫的脸庞走向对面的场地。

她站在对面的场地,想把球发出去,却又没法静下心来。

高浩见她没发球发出来,叫:“发球过来嘛!”

杉杉轻轻的跺了跺脚说:“等一下!”她轻抚自己的胸口好几下,一颗跳动的心才稍平静了下来。

她轻轻的把球打了过去,高浩也打了回去。

如此的打了几个回合,杉杉倒惊呆了!

她发觉眼前的高浩好象一夜之间就球技突飞猛进,哪有半点昨天连球都捞不着的样子!

她恨下心来,用尽自己平生所学,把球打得又恨又刁!可是无论她如何的又恨又刁,高浩都可以轻松化解。

又打了六七个回合,高浩见她改变了昨天轻柔的打法,这才顿时想起,自己把昨天故意隐瞒自己不会打羽毛球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高浩一想及此,不禁冷汗直冒,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踉跄向前便倒!

杉杉站在那里,狠狠的瞪着他说:“你不用再装!装得再好也是在装!”

以高浩的身手,本来不会轻易摔倒,但这次他心中大为担心杉杉生气而心中大乱,这才实实的摔在水泥地上!

高浩坐了起来,大声叫:“不不不,我是真摔了!”

他拍了拍手,发现左手竟然伤了一块小口子,痛得他摔了摔左手,直呼:“哎呀,好痛!”

杉杉并不是真的生气,高浩在她的心中形象几乎高高在上,怎会轻易生他的气。

她见高浩没有站起来,这才知道他这次确实没有假装,连忙走了过来察看。

她远远的见高浩的手冒血,就惊叫了起来说:“哎呀,你怎么受伤了!”

她急急的伸手抓住他的手,仔细看了一遍说:“还好!只是轻伤!该,叫你骗我!”她边说边从口袋里掏了一块止血贴出来,并帮忙贴了上去。

高浩笑说:“你这人心存不正,原来都备了药在那,就是想我受伤!坏!”

杉杉伸手眠着嘴轻笑说:“本来我是预备球场其他人受伤用的,没想到用在你这个大骗子的身上!再说了,这药是工厂的,备上一块两块,救死扶伤那还挺好!”

高浩这才想起,她本来就心细如尘,对护士护理倒有一套,这也难怪她身上有这止血贴。

高浩笑说:“我运气真好,你救我好多次了!看来怎样也报答不了你啦!”

杉杉大笑了起来说:“那容易,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她这话才刚说口,就又大叫了起来说:“唉呀,呸呸呸,不是不是!”她的脸上的绯红立时就涌了上来。

高浩看着她脸上的娇羞的样子,不禁如痴如醉,竟看得呆了!

这时,一阵轻风吹来,杉杉身上的香气涌入他的鼻子,他不禁一阵晕眩,如在梦中。

杉杉发现他看着自己在发呆,更加娇羞,低声埋怨说:“看什么看,别看我了,好不好!”

高浩摇了摇头,也低声说:“我……非看不可的!”

杉杉不明,问:“为什么?”

高浩说:“太美,不看以后估计就看不到了!”

杉杉嗔声骂:“你怎么咒我死呀!”

高浩急了,说:“我怎么会咒你,我很难有这么近的距离看你!”

杉杉神经质的跳了开去,大声说:“还打球吗?别坐在地上!”

高浩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说:“我手伤了,我们到外面走一走!好吗?”

杉杉忙摇手制止说:“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她脸上的红晕未退,笑盈盈的说:“你只不过伤了左手,还打球就打,不打球就回去睡觉!”

她这句话才刚说出,就又神经质的叫了起来说:“不是不是,不是回去睡觉,是各回各的宿舍睡觉!”

高浩根本没有去细想她说的话里的毛病,给她神经质的重新纠正了一次,这才知道她前面的话里面的毛病。

他不禁坏笑了起来说:“你不解释还好,本来我就没有听明白!”

杉杉羞得更加不能自容,竟蹲了下去,捂着整个红红的脸庞!

第二一一章 赴会

高浩蹲了下来说:“走吧,我们不打球了!我们出去走走!”

杉杉抬起娇羞的脸,说:“去哪?我不要去!”

高浩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说:“不,你一定要去!”

杉杉很紧张,疑惑的问:“为什么?我不想去!我怕!”她不禁想起那一夜,自己和他同床的状况!那一夜,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但是,她每每想起来,脸上都红得发烫!即使自己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高浩忍受不住自己的冲动,把她的手抓得更紧,狠狠的说:“你怕什么!我一定要你去!”

四周有人听到高浩的声音,不禁都望了过来,可是高浩毫不惧怕,反而抓得更紧了!

杉杉焦急的哭了起来,眼泪滴了下来,掉在高浩的手上。

高浩的态度缓和了下来,轻声说:“走吧,好吗?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和你说说话,陪我!”

杉杉哭得更厉害了,说:“我不想听你说,我怕!”

高浩大声说:“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杉杉更加紧张了,用力的想挣脱他的手。

“哈哈,大哥在干什么?不是在欺负女孩子吧!”一个声音从旁边窜了出来。

高浩放开杉杉的手,转过头去看那人,原来是姚文选。

高浩有点怒,回了声说:“你可管不着!”

姚文选笑着说:“没事,我就想来看看你,好久没见你了!也不知你现在怎样了!”

高浩神情终于缓了下来说:“我还好,你呢?”

姚文选左右看了看说:“哎,无聊得很呀!现在鸿沥厂太冷清了,这种日子一点都不好!”

高浩不禁有气,大声说:“你太冷清?我觉得不会!”

姚文选有点意外,问:“怎么说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高浩更气了,瞪着他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和李总管一起了!这种事你不应该做,我正想找时间找你问问呢!”

姚文选一听,脸色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却又故作镇静的说:“嘿嘿,我们只是玩玩,实在是太无聊了!”

他想了想,转而靠近高浩的身边低声说:“浩哥,要不你加入我们好不好?我给三分给你!”

高浩推开他说:“你赶紧的收了!这么做,这是在害鸿沥厂的同事和工友!再说了,象李总管这种人,你不耻于和他为伍!”

姚文选站在一旁,尴尬的笑着,两只眼落在杉杉的身上!杉杉见他瞧着自己,忙躲在高浩的后面!

高浩见她有点慌乱,就转过身来,抓住她的双手。

这下却奇怪了,刚才拼命要挣脱他的双手,这时的杉杉却没有要挣脱他的意思,只是高浩感觉到她的颤抖和冰冷。

高浩低声说:“怎么了?有我在,不用怕!”

杉杉轻轻的往高浩的身边靠了靠,颤抖的说:“我怕……我怕……!”

高浩有点疑惑,低声问:“你怕我?”

杉杉又颤抖的说:“不……不是!”高浩更加疑惑,竟想不明白她怕的是什么!

高浩闻着她身上的芳香,心中升起无限柔情,伸出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说:“那好,你先回去!等一下我去找你!”

杉杉仰着头望着他,点点头,然后转身拿着球拍转身跑了。

高浩转身,想了想才说:“小弟,你还小,鸿沥厂就是个大染缸,但我们应该出污泥而不染,不应该随波逐流,更不应该带头赌博。厂部已经很重视这件事,迟早会抓住赌博的人!不要说我不告诉你,甚至是警方也高度重视了!收手吧,姚小弟!”

姚文选脸上略微露出一丝胆怯,却又转而微笑说:“谢谢大哥!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走,咱们去喝酒!我们兄弟好久没有聚一聚了!”

高浩有点迟疑,却被他拉着向前,高浩见他盛情难却,只好跟着出了南大门口。

出了大门口,过了大马路,姚文选带着他,转了几转,到了一个大排档的前面,却是以前高浩和成嘟常到的那个大排档。

高浩触景伤情,心中不禁一痛,却也只有强压了下来,跟着姚文选走了进去。

跟着上了二楼,进了一个雅室,里面却有五六个人。

那五六个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齐声叫了声:“姚大哥,回来了!”

高浩不禁大惊,在座的竟然有自己绝对想不到的人!

在左边的两人,不是自己亲手送进牢狱的过建强和他的手下小头目长毛,那又是谁!

高浩“咦”的一声才刚落,过建强和长毛早就“嗖”的一声冲向高浩。高浩退了两步,那个长毛却早已扑了过来。

高浩忙一闪,右手一个四两拨千斤,长毛被他拖着然后甩向扑向右边的桌面。

有两人早扶着长毛,高浩一看,那两人却是李总管和许队长!

高浩登时一怔,背后却中了一拳,直痛到心里去。

高浩忙顺着势向前一冲,才没伤得太重。

他急速转过身来,原来是过建强一拳偷袭成功。高浩活动了一下背部,缓解一下背后的疼痛,然后想施展拳脚,姚文选却挡在中间大声说:“哎哎,停了停了!都是我兄弟,不要打了!”

过建强咬牙切齿的说:“他妈的,害我蹲了半年多的牢,我今天必须要报仇!我原来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都给TMD一个人玩得七零八落,此仇不报!难解我心头之恨!”

高浩见对方人多,也不答话,只是四下看了一下,见他也只是和长毛在,李总管和许队长,那可以不放在心上!

当下他自己也就心安了下来,笑说:“你要报仇?那是你自己的报应,哪一天你弄死了鸿沥的工友,你不把牢底坐穿,我就跟你姓过!”

过建强狠狠的说:“我先把你弄死,我再去坐牢!”

高浩摇摇头笑说:“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当初你本来就不该害我嫂子和大哥!!人家在路上打情骂俏,你也要收保护费,我不把你们送进牢房,我可对不起我大哥大嫂!”

长毛气不过,冲过来又要和高浩拼命,却被许队长和李总管拉着不能动弹。

姚文选走过去拍了拍过建强的肩膀说:“兄弟,先坐下!他是我叫来的,你和他过不去,好象是跟我过不去啊!”

另外有个壮汉也走到过建强的身边,大喝一声说:“姓过的,我姚小弟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过建强和长毛听了壮汉的一声大喝,马上就老实了下来,用眼睛狠狠的瞪了瞪高浩,才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坐了下来。

姚文选转向高浩,笑容可躬的说:“大哥,别生气!不用担心,今天你是我的贵宾,谁也不敢动你!你放一万个心好了!来来来,咱们喝一杯再说!”

他转身向门口大叫:“老板娘,上菜!”

没过多久,酒菜就陆续的端了上来。

第二一二章 骚扰

许队长站起来,为各人各倒了一杯酒,然后坐回自己的坐位。

姚文选却站了起来说:“高大哥,今天你来,我个人先敬你一杯,咱们还是好兄弟,以后大家互相关照一下。”

高浩有点不情愿,想了很久才站起来说:“姚小弟,这一杯我可以和你喝,但以后的就不知道了!”

姚文选不知他说的意思,就问:“你这话指的是?”

高浩也不直接答他,说:“你是直接让我说还是自己想清楚就算了?有些事其实不用人家说!”

过建强发怒了起来说:“姚哥,他爱咋地就咋地,不用理会他,我们干我们的!”

姚文选不理他,对高浩说:“今天我找你来,只因为只欠你,现在我们这帮人,只欠你一个民意代表,其它各方面都好办了!到时我们的事业就平稳多了!”

高浩心想:这人的野心不会比李总管和姓过的小,说多了也只会纠缠不清,不如找机会溜还好。

高浩看了看杯中酒,说:“这什么酒,你们干杯吧!我不喜欢喝这酒了,以前看球是就只有它了,现在我喜欢喝上了洋酒,这个太淡。你们喝你们喝,我只吃菜。开筷吧,咱不等了!”

说完就大动碗筷,吃了起来。

李总管站了起来干笑说:“阿浩,咱们一场同事,以前得罪之处,今天就一笔勾销好了!咱们来谈谈以后的合作吧!”自从给谈主管把他的红人身份拉了下来,他一直都闷闷不乐,这时都变得有点低声下气了!

高浩却端过来茶杯说:“李总管,咱们不客气,咱们从来就没有什么!你是上司我是下属,来来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说完就把杯中茶一干而尽!

李总管见他这样,也只好干了。

姚文选伸手拍了拍高浩的肩膀说:“高大哥,只要你点一下头,答应加入我的阵营,以后你不管我们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从我们这里分上股份,怎么样?”

许队长干笑了一轮说:“是呀,高浩,你就加入我们的阵营吧,现在就只欠你这个东风了!”

高浩微微一笑说:“我算得上什么呢!你们要做什么,和我没什么相干!我可从没想过干涉过你们!”

姚文选向他抱了抱拳说:“谢谢高大哥,但我还是想你加入我们。有你加入我就放心多了!”

过建强端着酒走了过来说:“原本我狠死你了,既然你加入我们,我们就是兄弟,我们一起干!”

高浩摇了摇头说:“嗯嗯,我可不想涉入这种烦扰的事务!你们自己干,不影响我的话,我就不会理会。”

过建强脸一横说:“姓高的,我们的过节本来可以一笔勾销,你不加入我们,那我们就还有不了的事了!”

高浩一听,知他想强人所难,但这样一来,倒激起他心中的孤傲,他淡淡的回了一句说:“过兄弟,我知你受了委屈,你能放开就放开吧,你自己放不开我也没办法!”

说完,他站了起来,对姚文选说:“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我得回去了!晚了过了时间,我会睡不着!失陪了!”说完,就走出雅室门口。

过建强和长毛想去拦,却让姚文选制止了。

高浩出了大排档门口,向着鸿沥厂大门口走去。这时,已经差不多到了十二点,他急急的从南大门口进去,然后往林杉杉的宿舍走去。

进了宿舍区,就到了休闲区,然后就转向杉杉住的宿舍大楼。

忽然,他耳边响起一声:“嗨,浩,我在这里。”

高浩掉转身,沿着声音望去,那人正是杉杉!只见她形只影单的站在一颗树的旁边!

高浩心中激动,猛冲了过去,她却叫了起来:“站在那里!你别冲过来!”

高浩连忙刹住脚步,问:“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杉杉摇了摇头说:“我没事,我怕你一个人过来,会在这里空等!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了!”

高浩问:“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杉杉想了想,才幽幽的说:“也没多久!就算等多久,我也……乐意!”说到“乐意”两字,声音却抖得厉害了起来。

高浩听得出她的情感已经流露了出来,就沉声问:“谢谢你乐意等我!我也很开心,因为……因为我发觉我已经喜欢……”

他正要说出“你”字,林杉杉马上叫着打断他的话:“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我怕!”

高浩问:“你怕什么?”

杉杉抬起头,却已经是眼角挂着泪痕!那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直看得高浩心痛了起来。

高浩伸手过去,相帮她拭去眼泪,杉杉却轻轻闪避了开去。

高浩咬了咬牙说:“我的心好痛,你别哭!”

杉杉自己拭了拭眼泪,然后强装笑容说:“我没哭,我不是笑了吗?”

高浩的眼湿润了起来,叹了口气说:“唉,你真是让人爱莫能助!”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然后就问:“你今晚说了两次‘我怕’,前面的那一个‘我怕’,到底是怎么回事?”

杉杉一听他问起这事,马上就撒步要往宿舍里走,高浩一看急了,冲过去抓住她的双臂,然后拉了回来。

杉杉全身颤抖,这时候的她,在高浩的面前,就象一只小鸡,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浩弯下腰,紧盯着她说:“到底什么事?你得告诉我!”

杉杉极不情愿的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怕你!”

高浩想了想,觉得她的话不真实,就说:“我知道,你怕给我惹麻烦,但你打听一下,我在鸿沥厂是怕惹麻烦的主吗?”

杉杉被他坚决的态度吓到了,只好说:“你放开我,让我想想再说!”

两人找了块干净的草地,然后坐了下来。

杉杉说:“你的那个姚小弟,以前就来过我宿舍,那时还算客气。到了最近,却越来越离谱了,经常来送这送那,我都拒绝了好多次,但他就是没听,有时还送花。我真的怕得要死,我宿舍的姐妹们都烦得不得了,个个都来埋怨我。现在他每次来,我都被迫去洗手间里躲了!”

高浩听了,不禁又是气恼又是好笑。

高浩说:“或者我帮忙换间宿舍,好吗?”

杉杉想了想说:“好是好,我担心他还会找过来。在鸿沥厂的宿舍,要找个人不难。真烦!”

高浩想了很久才说:“今天晚上他找我加入他,我没答应,按照这样来看,只要下次他再来,你如果说明是我……女朋友,估计他就不敢再骚扰你了!”

杉杉叫了起来说:“不行。我不能说是你女朋友!”

高浩问:“你不愿意?”

杉杉说:“不不不,我愿意!不不不,我不愿意!不不不……唉,我又乱套了!”

高浩不禁笑了,杉杉却羞得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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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三章 搬砖

接下来的日子里,高浩在鸿沥厂摸了个底,看看是否还有人肯被自己团结起来。

但有很多人都是顾左右而言它,对再去驱赶过建强他们一班流氓混混,根本就没有兴趣。高浩也理解,对于打工者来说,无非就求个温饱舒适,另外一个就是多为家里多赚些钱,其它就其本无所求了。对于重新去挑起麻烦,他们都认为,能避免就避免,人家不来找事,就无谓去为自己找麻烦了。

高浩从嘉嘉那里出来,就想:这事不可强求,只有等时机成熟,才能有所作为,自己一人那可是无能为力,人家可是里里外外,连公司高层都为虎作伥,要与之对抗,那可是难上加难!

转眼间又到年底,姚文选和过建强的组织不断强大了起来,他们重新在厂外开设了两家棋牌室,勒索勾当倒不再有,偶尔会在厂区的宿舍区会间中有几次聚赌,却影响不太大。

李总管的权力又开始大了起来,但谈主管却和他平起平坐,倒是木经理和谈主管两人的关系要比李总管要好很多。高浩一打听,才知道木经理并不愿意给权力给李总管,但李总管有另外两层关系,一个是他和许队长关系很好,另外一个是,他和球叔的小舅子郭副总的关系却也不差。李总管的最新的权力源自于,郭副总让他管辖对接货仓的物料管理。本来没必要的一个职位,就变成了被架空了的李总管,倒捏着木经理和谈主管的命门,因为他说没有物料,木经理的生产线就得停产!

高浩在小镇里买了部二手女装摩托车,那摩托车八成新,性能还可以,除了外观有破损外,其它的都没有还好。

这晚,他开着车在外面兜了几圈,天气虽然冷,但疾驰的感觉让他有了意气风发的感觉,他忽然有了个想法,他想把这个想法告诉他喜欢的人。

他新买的BB机忽然响了,他预想到是谁了。

他拨了电话过去,那边果然是杉杉。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内就甜丝丝的,这是个可以相爱一生的女孩。

杉杉说:“还打羽毛球吗?我等你!”说完就挂了。她的话很坚决,绝对是等不到就等到天亮的样子。

高浩开着摩托车急急的往回赶,路上没有太多人,只有几个沙锅粥店人来人往,天冷喝着粥,暖暖的,估计这就是人们在冬天喜欢吃沙锅粥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不一会,他就回到了鸿沥厂了。当他开着摩托车进了宿舍区,杉杉早在那里笑吟吟的等待了。

杉杉叫了起来说:“哗,你买了摩托车!多少钱?贵不贵?”

高浩说:“不贵!才五百元,二手车!”

杉杉却说:“这么贵!我可买不起!”说完她轻拍了拍那车,然后四周围着车子转了起来。

高浩就坐在旁边花池边的水泥凳子上,由得她四下里观摩。

杉杉“啧啧”称赞说:“这车子挺不错的!我们老家就没有多少人有,最起码我就没有。”

她忽然话音一转说:“但是有点可惜,这车子有点轻,我得想想办法。”说完,她四处张望着。

高浩也不管她,由着她自己折腾。

天色已暗,大楼上有两个探照灯,只照着两人的身影,一个是静的,一个是动的。

高浩看着BB机上的信息,好几天没看了,上面堆积了好几天的中文天气信息。公司里有很多人买了大哥大的第二代,人们叫它做手机,只可惜只有英文显示,很多都是进口产品,贵得离谱,动辄要四五千元,但比上一代上万元的大哥大便宜了不止一半。

即便如此,除了球叔和郭副总各有一台新机外,其他象张师傅.胡清晨等人手上的,都是二手的,但即便是二手手机,价格也要二千多,相当要普通职员一个月的工资。

高浩看完BB机的信息,就把BB机扣回腰间的皮带上,然后去看杉杉,见她忙忙碌碌的就觉得好笑。

杉杉终于直起腰来,大笑着说:“浩,这下子好了,一定够重了。开起车来一定稳妥多了。”说完,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高浩吃了一惊,忙走过去看车子,却见那车前面放双脚的车架上放满石头和砖块。

高浩跺跺脚问:“我的小妹,你这是干什么哇?”

林杉杉笑得腰都弯了,喘着气说:“我也没干什么,我见你车子太轻,开得快了会飘,那就会不安全,你看我对你多好!是了,我得往后面加点!”说完,她又去地上搬砖往车后架上面装。

高浩又好笑又好气,他一发恨,双手抓住她的双手说:“你是嫌我车不够重?那把你加上去就一定够重。”

说完,他要把她抱着放上车。杉杉赶紧闪了开去,可是双手却挣脱不得。

她拼命的想挣脱,高浩却想把她抱住,俩人拼命的拉扯,但终究杉杉力气小,就给拉着先摔倒在地上,高浩由于她的拉扯,也一起摔倒在地上。

杉杉上气不接下气的叫:“阿浩,快放开快放开,给人家看见了,会难看死了!”

高浩笑说:“那可不行,车太轻。我得把你搬上去加重!”

杉杉羞红着脸大叫:“你不能碰我,你不能碰我!”

高浩拿着她的手晃了晃说:“怎么不能碰!我都碰了好多次了,也没事!”说完他还把她的手拉到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

杉杉全身剧震,头脑一片空白,竟左右摇晃了晃小晕了过去,扒在高浩的面前。

高浩伸手过去要抱起她,杉杉又忽地跳跃了起来大叫:“别碰我,要不,我不再理你!”

高浩涎皮赖脸的笑着说:“小情人,你别太保守,刚才我咬了你一口,你身上有我的印记,你就是我的人了!别怕!”

杉杉全身发热,心想:上一次把初吻都献了他,这次又给他咬了一口,难不成……难不成……!她不敢再想,只得大叫:“我不要,我不要!你可别乱来!”

高浩见她全身发抖,知她非常抗拒,也不想太过强迫她,就说:“要我不乱来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要抱你上车!”

杉杉抬起娇羞的眼睛问:“什么事?你说!”

高浩认真说:“这事也简单,就是你承认你是我女朋友就行!不承认也行,那就让我抱上车!哼哼!”说完,他还不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杉杉不禁打了个冷颤,低头想了很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杉杉心里暗骂自己,怪责自己顽皮的来个恶作剧,竟然把自己搭了进去!

高浩低头拉着她的手低声问:“痛吗?”

杉杉低着头赌气说:“痛!痛得很!”

高浩笑着说:“痛就对了!以后是我女朋友了,可得多痛我一点!”

杉杉红着脸骂:“你真自私!以前你受伤,已经够心痛了!”

高浩问:“那时你就喜欢我了吗?”

杉杉默不作声,心里暗骂:不喜欢你,怎么会在梦中把初吻都给了你!

这一夜,杉杉暗暗骂自己的恶作剧,但心里却喜滋滋的想了一晚。

第二一四章 “赌神”

转眼又到了年后开工,除了外面的麻将馆红红火火的生意外,鸿沥厂的内部还算平静,只是偶尔有那么几次在周六周日聚赌,这相对于以前的豪赌场面,当然不以为怪。

这时候,还偶尔听说有几个喜欢豪赌的人,在麻将馆赚了钱的传闻。

最突出的一个当然是吕千雄,传闻他每周都赚了七八百回来,这个传闻首先是吕千雄的老婆说的。每次高浩经过她的高压测试位,就听到她在滔滔不绝的和旁边的同事细说。

吕千雄的老婆姓李,居然和吕千雄的姓同音,真是李吕不分。至于他老婆的名字叫什么,高浩倒记不起了,因为高浩对她的印象也并不好,她是那种有点泼辣的女人。

在以前,吕千雄只要一涉赌,她老婆必会大吵大闹一番,这种尴尬的场面,高浩倒见过不止一次。但这回好了,她不但没有吵闹了,反而大赞特赞的夸耀吕千雄,说他变得精明能干了!

高浩站得远远听完他老婆吹嘘完,转身就向Q3位走去,刚好吕千雄迎面而来。高浩打趣的笑着说:“吕大哥,听说最近你的手气不错,发大财了吧!”

吕千雄倒是很谦虚,笑着说:“哈哈,那倒没有!赚了一点点而己,勉强可以解决生活!最近手气还可以,那也不值一提!”

“你就好啦!按照这样下去,你很快就可以当老板,不用再打工了!”原来是胜梅。

吕千雄得意的说:“当老板也不易做。你看看过建强他们!现在他们见我去,都怕极我了!我一进场,他们都安排三四个人来服侍我!但我也有对策,每次我去,都是看运气,运气好我就玩多两局,运气不好,我马上就撤退,绝对不和他们打持久战!”

高浩连连点头,怒赞说:“吕大哥看来摸到了致胜法宝了!下次去赚大的,不要和他们客气!”

吕千雄奸笑说:“嗨嗨嗨,致胜就是要不贪不恋战!阿浩,要不要下次带你见识一下,赌上几局?”

高浩心头一凛,心想:这小子以为自己是常胜将军,要拉我下马?

胜梅偷偷拉了拉高浩,示意他不可以答应。

高浩摇了摇头说:“嗯,我可不能去!我最近正在拍拖,正所谓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我可不敢去赌!别输得我娶不起老婆!”

吕千雄一脸失望说:“唉,你这种人,有点变态。全鸿沥厂的男人都赌,就只有你一人不赌,你说你是不是变态!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说完,就往拉尾走了!

高浩苦笑的摇摇头对胜梅说:“唉,我真的想不到,我不赌会被人讥笑变态,还怀疑我不是男人!”

胜梅也叹了口气说:“这世道真的变得让人怀疑,好人不赌会被看成变态!他反而认为自己最正常,真没药救了!你看看,他现在赢了,就以为自己是赌神!”

高浩忽然正色说:“他绝对不会赢!他只不过他现在是暂时赢而已,后面他绝对不会赢!你想想,人家这么多人,怎么会给你一人赢!人家会想方设法的让你输回去,要不人家怎么会维持下去!其实最简单的一个道理,人家开赌馆的,不怕你赢,怕的是你不去,你还去你就一定会把所有输回去!你再想想,试问,一个赌徒,又怎么会金盘洗手!要他金盘洗手,除开让他输了一切,只有没有了赌资,才有可能洗手不赌!”

胜梅不禁点头说:“如果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就天下无赌了!是了,是不是你看得这么透彻,才从不赌的?”

高浩不置可否的说:“你呀,就乱猜!怎知我从不赌的!我只是自制力好些,能控制自己少赌!其实我还是偶尔有赌上一赌的!但是在鸿沥,我绝对是最遵守厂纪厂规的一个!嘿嘿!”

胜梅撇了撇嘴说:“还以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谁知道你也是个口花花,自赞自夸的公子哥!”

高浩不甘示弱的说:“男人全部都是这样,包括你老公!为什么你还要嫁他?”

胜梅瞪着他说:“我也有瞎了眼的时候嘛!”

“如果不是她老公口花花,怎么会把她弄到手!”有个男声音插了进来,他是Q3位的修理,叫唐大朋。因为Q3位的坏机较少,高浩一般很少在那里分析坏机,所以和他交流也很少。

胜梅转身看着他,狠狠的看着他。唐大朋忙说:“别别别,你老公很老实,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胜梅脸红了起来,叫了起来说:“唐大朋,你真的太讨厌了!”

唐大朋忙止住嘴,转身埋头维修机子。

高浩问:“吕千雄说全鸿沥厂的人都在赌,是不是现在已经很多人都在赌了?”

胜梅回答说:“听我老公说,现在在厂内赌的,也已经不少了,只是现在做得很秘密,更不用说在外面,除了麻将馆,另外私下的赌局更是不少,估计在周末时会在顶峰。我老公说,周六晚一般会有七八档,分布于各个秘密角落!”

高浩又问:“各个私下设的赌局都是过建强他们设的?”

胜梅却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姚文选设的!”

高浩大吃一惊,问:“你怎么会知道是姚文选设的?他可没有正面出现吧?”

胜梅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老公听说的!”

高浩见没事可做,就坐在唐大朋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细想胜梅透露出来的消息。而胜梅就忙开了。

高浩心内疑惑,心想:按理说,姚文选这次做得这么秘密,半年多以来,一直没有消息是他设的赌局,怎么会突然有消息出来呢?

唐大朋忽然问:“高兄,有听说现在买个科文职位要多少钱吗?”

高浩说:“到底多少钱,每个主管的价位有点不同,要价高的,被炒系数就会低些。但现在开新生产拉好象很少,月份才有机会。怎么?你想买?”

唐大朋有点尴尬,笑了笑说:“我怎么可能会买!我也没钱买!我只是替人家问问。”

他接着又说:“现在鸿沥厂的管理,绝大部分都是靠买卖完成升职的吧!这样的公司真的没有希望!”

高浩指了指自己笑着说:“对,包括我自己也是!花了我五百大洋!”

唐大朋摇摇头说:“你别抹黑自己了!鸿沥厂人都清楚,你是最清白的,因为你是为数不多.奖金只有四百的人,如果你给了钱买的职位,你的资金绝对不止四百元,就这个奖金,就证明你是清白的!只是这个代价有点大了!”

第二一五章 硬茬

高浩尴尬的笑了笑说:“嘿嘿,清白有什么用!几年过去了,奖金比人家少了不止一半!我都给人家笑掉了多少大牙!”

唐大朋说:“管他呢!让他们笑吧!要是我呀,我把他们拉下马一大批!要我不好过,他们也会不好过!”

高浩发觉这人说话有点言过其实,也不太在意,干脆坐了下来听他高谈阔论一番。

一直以来,高浩偶尔听过他的事,说他有两个小孩,两个都是女的。他老婆在板线是个拉长,常和上司干架。他俩夫妻也常打打闹闹的,但奇怪的是,俩人感情非常好,在上班的路上,常拉着手指上班。同事们常笑话他们,他们却从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这倒是鸿沥厂的一小道小风景。

高浩还曾听说,他们俩夫妻非常拼命,在西大门口开了一家面包店。俩夫妻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揉面粉做面包蒸面包,然后在七点开门开卖,据说生意也算不错,晚上不加班时,他们又在六点半开始揉面粉做面包蒸面包,蒸好后然后又开卖,那可是争分夺秒,过了时间,上班下班的人流一过,蒸好的面包就会硬挷挷的,到了下一次再卖,就很难卖出去了!

高浩问:“小唐,现在小面包店生意还可以吧!一天能卖多少?”

唐大朋说:“还算不错,只是我们要上班,只能卖到上班前十五分钟,要不还可以卖多一百个左右。”

高浩又问:“生意不错,为什么辞职专门开店好了?这样可能没那么辛苦!”

唐大朋摇摇头说:“那你可就错了!你知道面包是什么时候才多人吃吗?”

高浩想了想才回答说:“应该是早上吧!”

唐大朋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面包在我们这边绝对不是正餐,只有在早上和晚上非正餐时间才有人买,所以,不能在中餐和晚餐这个时间段卖,要不就会亏,还浪费时间。所以我们白天上班,早晚可以卖面包,拿工资外还能有其他收入。这是其他打工者没有的!”

高浩赞说:“小唐,你真有头脑!”

高浩记得,在当初集结所有人聚歼过建强时,就曾有人说过,西大门口有面包店家和混混们对抗过。嗯,会是他吗?

高浩问:“听说以前曾有店家和过建强他们对抗过,是你吗?”

唐大朋点点头说:“嗯,不错,正是我。当初,你们去干他们时,如果叫上我就好了!可惜,如果叫上我,我一定要让他们断手断脚!他NND,他们去我店里收保护费,我不干,他们要破坏我的蒸笼。我气不过,拿了大刀冲了出去,他们才退!再后来,他们趁我不在,又想欺负我老婆。谁知,我交待过我老婆,她也一样,拿着大刀要去干他们,他们后来才不敢再来!”

高浩大笑,连连点赞说:“哎呀,你们俩夫妻真厉害,也算他们遇到硬茬了!”

唐大朋也笑了起来说:“哼,他们真是欺人太甚!我一个小面包店,一天辛辛苦苦才赚几十元,他却要来收保护费,我不干他!让他天天来骚扰我!我可是从不怕这种人!”

高浩说:“这些流氓从来都是欺善怕恶,他们就是见你怕,他就天天来找你,上一次我们把他们全送派出所里,后来就不敢再来了。不知道为何,才过了一年多,最近他们又集结在鸿沥厂外面了!虽然最近比以前收敛多了,但我们也不得不防!”

唐大朋摇摇头说:“现在形势虽然是好些,但人心没有以前那么齐了,估计又回到你来之前那样大家都只顾自己了!”

“是的,本来我想再组织大家再赶走他们,但问过几个以前一起的伙计,没有一个愿意出面了。”高浩无耐的说。

唐大朋叹了口气说:“算了!别去管太多闲事,我们只是打工者,无非为了生活胡口!这些事就等别人做好了!再说了,现在人家又没闹事,没理由你要去找人家麻烦,那时人家可是报警反过来把你抓了!”

高浩吓了一跳,说:“他们可是坏人,我只不过是想赶走他们,以免迟早影响我们!”

唐大朋瞪着高浩说:“这不是迟早吗?人家已经在牢房里出来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凭什么又要赶走人家,你这样干,小心反过来给人家咬了!”

高浩一听,不禁心里惊起一身冷汗,不是怕被人家咬了,而是他说的一番道理,因为这道理一点也不牵强。

其实这个道理自己也会明白,但是,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想到呢?是自己太急进了吗?还是自己心中太疾恶如仇吗?

他不去深究原因,这一刻,唐大朋一语惊醒他,他虽然惊出一身冷汗,但转瞬就已经释然,因为差不多半年的心结已经解开,该让这事向后面发展下去。

唐大朋忽然低声说:“说实话,其实我老婆上次拿刀去追他们时,她自己就怕得要死,当晚她一直没睡着!哈哈!”

高浩一听也笑了起来,感叹说:“本来以为你老婆也是软柿子,却是狐假虎威,吓人的!”

唐大朋笑说:“我这老婆,一看就弱不禁风,怎么可能有那么凶猛!”

高浩撇撇嘴笑说:“难说!近珠者赤,她嫁了你,不凶猛才怪!”

说完,俩人相对而笑。俩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倒亲近了起来。

唐大朋转而又问:“阿浩,你觉得将来,鸿沥会怎样?”

高浩不置可否说:“嗯……,这个很难说!它的整体还是好的,订单足,工人收入稳定,所有人都能享受到不差的福利。当然,这是相对我以前的公司,相对一些外资厂,那当然比不上!”

唐大朋却愤愤说:“阿浩,你太仁慈了!先拿加班费来说吧,现在加班费都不到1比1,按劳动法,倍,而节假日应该在1比2倍。再说饭堂,元,职员每人是5元,但是到了崔不平那里,元,他赚了40%,你说说那小子心肝到底有多黑!职员的起码也要吃了40%以上,上次有人闹事,上面只是象征性警告一下,并没有更换他或处理。”

他越说越起劲,声音也大了起来,生产线上的工人都掉头过来看着他。

高浩忙伸手示意,让他说小声些。

唐大朋慢慢的坐了下来,但他明显心中不满,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又对高浩说:“我对鸿沥厂不抱任何希望和感情,如果有那天我要走,我一定要讨回我应得的!”

高浩大惊说:“不会吧?为什么?”

唐大朋脸色还是很阴沉,他痛狠的说:“本来我是有机会得到晋升的,却因为当初我送钱送得迟了,就失去了机会,我不知有多狠这里的制度!”

高浩这才知道,他并不是个善良之辈,他得不到晋升机会,却要迁怒于整个集体。

高浩尴尬的笑了笑说:“小唐,下一次还是有机会的,只要你有钱,买个职位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唐大朋说:“不买了,我早和李总管他们闹翻了!他说过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我也不做任何升迁的想法了!”

高浩心中暗想:鸿沥厂麻烦了!不知这个这么大的森林,还有多少异类的鸟!如果再多几个象唐大朋这样的鸟,那它离崩塌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本来高浩前面和他说着话,慢慢的关系好了不少,不曾想,唐大朋这种想法说出来,倒让高浩不齿了,心中又疏远了。

第二一六章 套话

杉杉从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穿了过去,到了约定的地点,她偷偷的把头从墙角后伸了出去,发现有人在那里走动,吓得又把头缩了回来。

如此这般的好几次,她都吓得不轻。她只好蹲在墙角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庞,喘着气。

她感觉自己好象成了小偷,所有人都可以把自己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可以喊打。她的心徘徊了好多次,觉得自己真不应该听他所约,一路的如吃了迷魂约般躲躲闪闪的寻来。

有个声音说:“你这个小妞,怎么敢抢我的人!我还真小看你了,小小年纪就心机重重,千方百计接近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心内狂叫了起来说:“嘟姐,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

可是她想不到一个好的借口,一时就语塞了。

成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你说不出了吧,你的心真龌龊!竟敢抢我的人,亏我当初对你那么好!是我瞎了眼吗?你是真喜欢他吗?”

杉杉的心慌慌的又说:“不!我不……不敢喜欢他!我马上回去!”

她的内心刚说完,就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回走。

她这时左肩一紧,一只手紧紧的抓紧了她。她惊愕的转过头来,那人不是高浩还能是谁!她一阵天旋地转,竟小晕了过去。

成嘟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嗯嗯,别装了!你看看,都投入他的怀抱了!你坏透了!”

她惊恐的挣扎的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真的是靠在他的怀抱里,她马上一跃的跳开,指着他口里直叫:“你别过来!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高浩笑说:“你别紧张!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靠在我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就算搂着我,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林杉杉急得团团转,她又大叫了起来说:“快别说了,我不是你女朋友!我们可没有做……做过什么!”她最后一句本来说得理直气壮,忽然想到当晚为他献了初吻,后半句便说得象泄了气的皮球,语气低了下来。

高浩坏坏的笑着说:“对,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好,那我们得抓紧了,赶快去做些什么才行!”说完,他一手抓住她的手,用力的牵着她,一路向前走。

杉杉急了,拼命的挣扎说:“快快放开我,别让别人看见了!到那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高浩抓得很紧,杉杉无论怎样用力,都挣脱不得。高浩说:“跳进黄河洗不清,那咱们去另一条河,就洗得清了。”

两人到了那条运河旁边,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附近的小楼房已经亮起了电灯。暗黄的灯光照在杉杉的脸上,显得更加娇羞,那绯红色恍如晚霞,让高浩看得傻了,伸起手指想要轻轻的触碰一下,杉杉又是一闪。

高浩轻声说:“你怎么啦?”

杉杉象只热锅里的蚂蚁,四下里张望着说:“请你放开,给人家看到不好。”

高浩不禁好笑,却不肯放开她的手,杉杉只好垂着头,用一只手半挡着脸跟在他的后面。

河堤边有很多人在散步,还有很多是鸿沥的,周六晚是鸿沥最难得的大假,一般都不加班,所有人都到外面放松或在住处休息。

杉杉更加窘迫,心跳也更加激烈,她挣扎得更加频繁,可是她就象只小鸡,而高浩却是只雄鹰!

“阿浩,你也出来散步?”原来是鸿沥的熟人。

高浩见是熟人,忙用力一拉杉杉,向那人介绍说:“嗯,这里空气好,带上女友出来走走。”

杉杉一听,心想:完了,有人知道我了!

那人一看,笑说:“阿浩,你这女朋友好象很害羞,用手挡着脸呢!”

高浩用力往身边又一拉,杉杉整个身体就靠向他了!高浩用手把她挡着脸的手拉下来,笑说:“没有,她脸上有点痒而已,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那人哈哈一笑说:“阿浩,你女友不错,弱弱的,女人味不错。”说完就向相反方向走了。

高浩拖着杉杉向前走,杉杉想向无人的地方走,高浩却专向多人的地方走,杉杉力气小,没有办法,被他拖着向前走。

高浩每见到穿着鸿沥工衣的,不管熟和不熟,都拦住把杉杉介绍,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杉杉全身发热,埋怨说:“我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

高浩摇着头说:“不好,让全鸿沥厂的人知道你是我女友,比什么都重要!你刚才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做多些事了!”

杉杉吓了一跳,嚷嚷说:“你胡说什么!你还想做什么?”

高浩低头望着她说:“我想做的事多着呢!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杉杉被他看得发怵,低着头说:“我不想做什么,我想回去!”

高浩把她拉近身边说:“那可不行,今晚是最好的机会,我要向所有人说明,我是你的BOY。”

杉杉又感到头晕目眩,紧张得全身摇摆了起来。

高浩有点困惑,问她:“你怎么啦?你不喜欢?”

杉杉心里大叫:他终于是我的男朋友了,可是我……可是我……这样做对吗?我对得起嘟姐吗?以前刚见到他时,就心中羡慕她,现下换成我!我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有喜极而泣的感觉?我真是那种龌龊的女生吗?

高浩见她不出声,忙抓住她的双手,紧瞪着她的双眼问:“你真不愿意吗?如果你真不愿意的话,我会放过你。如果你愿意,我会不顾一切,不管天崩地裂!”

杉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世界开始变得很繁乱,有甜蜜和幸福的同时,却又有很深沉的负罪感。

她定了定神说:“你不必要为我付出什么,也不用这么快就付出什么!再说了,我也没有准备好。”

高浩问:“你别管我,你说说,你喜不喜欢我?”

杉杉脸色刷的一下又红了起来,她转过去脸,不敢看他。

高浩把她转了过来,瞪着她问:“无论如何,你今天得回答我。”

杉杉斩钉截铁的说:“你别想,我不会回答你!”

高浩点点头说:“就知道你喜欢我,我还多此一举!”

杉杉轻叫说:“喂,我可没说喜欢你!”

高浩又点了点头说:“对对对,你不但喜欢我,还喜欢我很久了!”

杉杉羞得又嚷了起来:“喂喂喂,你可别乱说!我可喜欢你没多久!”

高浩一拍大腿说:“真好!终于套出你的话了!果然是喜欢我!”说完放开她的手,一个人向前跑开去了。

第二一七章 负累

杉杉气得追了上去,紧抓着高浩的衣服说:“喂,你别欺负人,为什么套人家话?”

高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宝贝,你呀,不套你的话,肯定不会说!怎么喜欢我都不敢说吗?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说出来有那么难吗?”

杉杉红着脸,不服气的说:“哪里有人象你那样,见到喜欢的女生就说,脸皮厚得不得了!”

高浩却说:“那为什么碧婷是个女生,就是那样敢爱敢恨,哪象你这样,喜欢了几年了,也没有个结果!”

杉杉涨红了脸大叫起来说:“我哪有!也就是那晚才发觉喜欢,没有多久!”

话刚说完,她又叫了起来:“哎呀,我没有……没有那晚!哎呀,我完了,又说不清了!”

她发觉自己总是和他争辩,但一争辩就说漏话,使得自己更窘迫了。

高浩却不放过她,问她:“那晚?哪一晚?”

杉杉摸着自己发烫的脸,不敢再说话,她生怕再说错了。

高浩重新拉着她在河边找了张木椅子坐了下来,自言自语的说:“那晚?哪一晚呢?是我第一次去你宿舍看你的那一晚吗?那时感觉你还是小女孩呢!”

杉杉扭捏的说:“不是!你别说了!”

高浩可不管她,又自顾自的说:“我们相处的也不多,是哪一晚呢?”

他极力的想,却总是一轮又一轮的摇头。忽然,他一拍大腿大叫:“我想起来了,是我发高烧的那个晚上!我说的对吗?”

杉杉无耐的点点头,心里泛起一丝丝的柔情,那晚,他一双脚满是伤痕,她一直对他的感觉都不错,却一下在那一晚喜欢上他了。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或者就只是感激之情,但好象又不全是。

杉杉忽然哭了,问:“假如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高浩一楞,知道她这句话重若千斤,就一本正经的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你跟着我,我就一定牵着你!”

杉杉哭得更激动了,哭着说:“我不相信,我很怕,有这么一天,我又会很胆小,变得又不近人情,所有人都是我惧怕的对象。到那时,我是不是要回到深山老林里面去,再也不见人?”

高浩这才发觉这个娇小的小女孩,是真的爱着了,他一下冲动了起来,一把把她揽在怀里说:“杉杉,我绝对不会!当初我指引你走出心里面的阴暗,就注定你不会孤独!你会永远开心!我……也会永远的爱你!”

杉杉用力推开他说:“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是我不好,我刚才说的只是如果!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找麻烦。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觉得我是个负累,那就放手好了!我会承受得住,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高浩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会有这种思想,心中更加感动,他觉得她是个值得他爱护一生的伴侣。他透过昏黄的灯光,看到两滴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上,那样子更显得她的娇美可爱。

高浩不由得又把她紧拥入怀,斩钉截铁的说:“杉杉,无论如何,这一生这一世,我只要你。别跟我说什么拖累,我只会在乎你!如果你再和我说负累拖累,我就……我就……”他想不到什么狠狠的词,却突然往她的嘴里吻了下去。

杉杉“呀”的一声惊叫,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用力的推他,却被他有力的双手圈着,怎么也挣脱不了!

过了几分钟,高浩才轻轻的放开她。杉杉慢慢的睁开双眼,娇羞的双眼不敢望他,只是娇怯怯的说:“你……你蛮横了!我可没有同意!”

高浩用手挑起她的头说:“那能等你同意,下次你只要乱说拖累,刚才那样就是惩罚!”

杉杉的眼眶里满是泪水,却布满了幸福。她轻轻的说:“可以放开我了吗?我想坐起来说话,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高浩说:“就这样在我怀里说,我喜欢!”

杉杉正色的说:“你还是这样,我可要生气了!你不尊重我,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

高浩吓了一跳,知她的性格也很刚烈,只好放开她,扶她坐了起来。

杉杉坐了起来,却用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高浩感觉从没有的温暖,就在她的轻轻一靠,她可是不轻易让自己靠近一米。这次,她肯靠着自已,那说明她真的信任自己。

杉杉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说:“第一件事,是我的事,本来我不想说。但是以现在我们的关系,我应当说。”

高浩轻轻的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往下说。

杉杉说:“你的那个姚小弟,最近时不时去我宿舍了,我看他不怀好意,我总躲去其它地方,但他就在我宿舍等,我烦透了!我该怎么办?”

高浩终于醒悟,为什么之前她见到姚文选害怕的样子!

高浩问:“他经常去吗?”

杉杉摇摇头说:“也不经常去,但是他一去,都不安分,总想摸我的手,我怒斥也没有用!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走。有好几次,他来,我都……都躲进了洗手间。”

高浩听了,不禁狠狠的在木椅子上来了一拳,吓得杉杉跳了起来。杉杉忙抢过他的手问:“你怎么啦?别动不动就发怒,我不就躲进洗手间吗?没什么大不了,我不委屈!倒是他要摸我的手,倒觉得受了侮辱!”

高浩轻抓住她的手说:“你的手是我的,他如果要摸,我可一万个不同意!”

杉杉娇羞的说:“你别生气,我的手……从没有人……摸过!”说完,她又轻轻靠在他的身上。

高浩的心一阵感动,紧紧的握紧她的手,心里面却涌起一丝莫名的负罪感。这么一个如此单纯的女孩子,自己的前面有成嘟的情感,不清楚为什么还是让自己喜欢上了,而她也奋不顾身的喜欢上了自己!他细想过好多次,这女孩子的身上,有一股轻易让自己喜欢上的气质,在和成嘟没分手之前,自己的心就已经心动过!幸好,她总算在自己的身边。

杉杉又说:“第二件事,是……我觉得我对不起那个……那个嘟姐!要不,我们还是分手好了。”

高浩一把轻拥着她说:“你到底什么思想!第一天才和我拍拖,第一天就要和我分手吗?她已经成了过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杉杉细声的说:“可是,她是我姐,当初你们都对我好,现在我们却好上了,那可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

高浩狠声说:“当初我和她解释我没错,她不听;后来她的背判,我乞求她重归于好她也不听,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所有的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她是你姐什么的!你没错我没错,有什么好顾虚的!”

杉杉轻摇着头说:“可是,我感觉心里有很多负累……”

她才刚说出负累两字,高浩猛的搂紧她,嘴巴早已封住了她的嘴……

第二一八章 噩耗

过了很久,杉杉才娇羞的推开他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总这么蛮横!”

高浩盯着她说:“我说过,不准再说拖累和负累什么的,你说,我就惩罚你!”

杉杉低着头说:“这是什么道理嘛!你未免太霸道了吧!”

高浩气冲冲的说:“反正我不管!你再说,我就做!直到你不说为止!”

杉杉没好气,象只泄了气的皮球,低声嚷:“你就知道欺负小女孩子!”

她这句话说得极低极低,高浩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杉杉怕他乱来,忙用手压着他的嘴说:“反正我没说刚才那话,你可别乱来!”

俩人轻轻的依偎着,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和温暖。

忽然,杉杉叫了起来:“哎呀,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有人在厂区的黑板报登了小广告找你。”

高浩坐正身体问:“是谁?是谁找我?”

杉杉想了想才说:“嗯,好象叫什么豪?”

高浩站了起来说:“是均豪?是他吗?”

杉杉也站了起来说:“对,是均豪!”

高浩猛拉着他的手说:“走!回去找他!”

杉杉有点犹豫,看得出有点不舍。高浩拉着她的手说:“下次,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可以陪你!”

杉杉嘟着嘴说:“谁说要你陪啦,我们走吧!”说完就走在前面了。

高浩知道她有点生气,忙跑前去拉着她说:“我保证以后陪你多一些,不会丢下你不管!”

杉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边走边说:“哼,难说,说不准一说到那个朋友来了,早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高浩听得出她的话里醋意很重,自己的心中不禁一懔,心想:她小小的年纪,第一次喜欢一个异性,自然是全身投入,自己却因为一个朋友而忽视她,她当然会不高兴!

高浩想及此,一把把她抱住说:“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第一位,可能是我不够细心,又或者是我太重朋友道义。以前我和他还有其他的情份,所以才忽略你了!”

杉杉全身酸软,挣扎着说:“你放开我……放开我嘛!我不计较好了!以后注意一点就好!”

高浩放开她说:“行行行,绝对服从大人!”

杉杉心中甜蜜,却有点不明白,问:“什么大人?我比你小!”

她一句话一出,却忽然想清楚了,脸色大红,大叫:“哎呀,你怎么又把人家带沟里了!这么快就叫人家老婆大人了!我不准许!”

高浩大笑说:“对对对,不能这么快叫!我收到了,大人!”

杉杉捂着脸,嚷叫着:“你还叫!你这人太讨厌了!”心内却甜如蜜浆!

两人卿卿我我的直到十点,这才由高浩送着回到杉杉的宿舍区。

两人去到黑板报前看那条短消息,上面写着:“浩,见字请到5幢B区宿舍305房找。均豪”。字体还很新。

两人又去到3幢宿舍,终于找到了他。

高浩和均豪再次相见,大家都有点愕然。均豪的外貌已经变得更加苍苍,两鬓已经白发。而高浩的身边已经由成嘟换成了一个娇小的杉杉,均豪竟有好几妙不知说些什么。

林杉杉忙挣脱高浩的手,怯怯的的站到高浩的后面去了。高浩一把拉着她,把她让到前面来说:“这个是我的女友,她叫杉杉。杉杉你也认识一下他,他就是均豪。”杉杉好象又回复了往日胆小的样子,只是胆怯怯的看着均豪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高浩兴奋的问:“均谊,我想死你了!你回去这么久,也没写过信来,也不知你们怎么样了!是了,我芳茹姐呢?她怎么样了?”

均豪带着他们到了外面的阳台,他远望着远处的黑黑的暗夜,那眼睛也空洞了起来。均豪忧伤的说:“她已经独自一个人去了远方了!她临走前,是她特别叮嘱,让我不告诉你。当时我太伤痛,也如她所愿,没有把她走的消息告诉你。”

高浩猛的抓住均豪说:“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走的?她离开鸿沥厂时不是好好的吗?”

“不错,她那时是好好的,那时医生都说,她肺部感染已经清零,但没想到,她生完孩子后才过了三个月,病情急传直下,去到医院上了仪器,一通检测下来,医生才说,病毒已经扩散到脑部了。那意味着已经没治了!一星期后,我们花了六七万,我接她回来后的第三天,就撒手不管她的两个女儿了!”均豪沉痛的说完,眼里的泪水已经淹没他整张脸庞。

高浩感到不可置信,但眼前的均豪这样眼泪直下的状态,那可不是装得出来的。

高浩站在那里,恍如入定,他没想到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善良女生,就如此匆匆的告别人生。

忽然,高浩双脚“扑通“的跪地,痛苦的说:“芳茹姐,你怎么就如此就走了呀?为什么不写信给我呀?”

杉杉和均豪把他扶了起来时,发觉他也一脸的泪痕了。

均豪收起泪水说:“她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忘让我别告诉你们,她不想麻烦太多人。她就是那样,总对人世间无所求,只希望别人都活得比自己好。”

高浩也收住眼泪说:“我看得出,她是个善良美丽的女人!只是她辛苦走来,年纪轻轻就走了。”

“她是很多为人媳妇的典范!在我们村,她从没和别的邻家女人吵架,甚至说重的话都没有。她嫁给我有七年,她改变了很多人。我村以前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闹,但是她来到我们村三四年后,我们村的女性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她们不但不吵架了,而且还很团结了!在我们附近的村,有很多女性都找她玩和聊天。不但如此,她还凭她的影响力帮助过很多人!”

说到这里,均豪又忍不住又留下泪来。

他顿了顿又说:“在她出殡那天,我家来了很多人送她,大概有两百人,我家里都容不下了。”

高浩忽然问:“你现在出来上班,那你的两个小女儿呢?”

均豪回答说:“大女儿很懂事,不用我理,给她生活费就可以了。小女儿我把她寄养在她外婆家里了!因为她的病,我背负了二十多万的债务,我不得不来做事。本来我想重操旧业画画,但芳茹生前不准许再画画。所以我只好来鸿沥了!”

高浩拍拍他的肩膀说:“亚豪,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让我想想办法!”

均豪一惊,颤声说:“你别……别为我做些什么!芳茹生前说过,别找别人的麻烦!”

可是,高浩却说:“这就是你们过的太累的原因!只懂得帮助别人,不懂得让人家帮你!你就别管了,我做事只问问心无愧!”

说完,他想叫上杉杉离开,可是这时不知她跑哪去了!

高浩忙告别均豪出来,下得一楼,往外面去找杉杉,直接往她的宿舍方向走去。差不多到她的宿舍的楼梯口里,发现她蹲在悠闲区里,一个人在那里哭泣。

当高浩伸手去拉她手时,她竟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高浩轻抚着她的后背说:“为什么哭啦?”

杉杉哭着说:“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对朋友,我不应该生你听到他找你的消息就要去找他的气,也不知道他们的经历有这么悲惨。以前我以为我是很不好的了,家里穷,读书还不多,但相对于他们,我算是幸福的了!”

高浩点点头说:“不错,健康才是最幸福的,钱是额外的幸福,所以我们在保证健康的同时,追求富有!”

这一夜,他们那都没有去了,就这样肩并肩的坐在休闲区的角落里,直到天明!

第二一九章 VIP卡

板线要添加一个拾锡位的辅助夹具,高浩在纸上写好的尺寸,就去技术部。他好久没有技术部了,他有个想法,如果自己属于技术部就好了,那里可以学到自己想学的东西!

听好多人说,自己本来就属技术部管的,后来是李总管投诉,才把生产工程师调往生产部管理。有很多和自己一样是生产工程师的人都很厌恶属于生产线管理,因为没有归属感,技术部才象是自己的家。其实更有一层更深的原因是,生产线的管理人员只是懂得生产工艺和人员管理,对技术却是门外汉。有时离谱的时候,生产工程师提的技术参考,生产线管理固执起来,根本就不会理会生产工程师的技术参考,但是出了事时,可能会是生产工程师挨骂。生产工程师象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经常受了委屈,只能偷偷受着。

高浩回到技术部,往往挺受欢迎,首先他性格爽朗,喜欢交流,有时还会说些搞笑的话和段子。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妙妙和他倒陌生了不少,以前见面总是笑脸相迎,现在见了却是远远避开。

妙妙见高浩从门口进去,她就闪进办公室回到她的座位去了。高浩也不理她,就进了夹具制作房做辅助夹具去了。妙妙是个好女孩,文化水平高,从日常生活中交流就可以看出,她是个个性温和的女孩,从不会和人家吵闹,听技术部的人说,她有很多男生追,可她一个也看不上。技术部的男生倒是不少,却大多数都结婚的结婚,名草有主的已经有女朋友,自然就难和技术部的男生扯上关系,只有其他部门的追她,但是接触时间有限,没法加深了解,自然就难以水到渠成而成全为男女关系。高浩和她也很谈得来,但是就是欠些接触和默契,就没有更进一步,倒是高浩和林杉杉接触更多,心里的碰撞多了,倒成了男女关系。最近妙妙又听到高浩和林杉杉的男女关系,心里感觉有条刺,自然更添陌生。

高浩做完夹具,就出来技术部的小办公室和生产协助小组聊天。那生产协助小组主要是做生产工艺指导书和样板发放,胡清晨也属于这个小组,他的职务是负责生产仪器发放和仪器审核。仪器审核很严谨,时不时会有审计局来审核。仪器不标准,那就保证不了产品合标准。出口订单有关这个条文,每年两次仪器审核,这两次的审核报告都要呈交给有关出口国家海关留档,产品才能准入。

胡清晨早已经在那里说开了,另外还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里。

齐天赐问:“听说生产线要裁人,是这么回事吗?”

胡清晨跷着二郎腿说:“当然,各级主管已经收到通知,估计一月内要裁减两条生产线。”

高浩惊问:“要裁减哪两条生产线?”

胡清晨看了看高浩说:“嗯,传言说的生产线,可能还和你有关!因为冯大嘴个人能力的关系,他的生产线现在只有一条,很可能第一条被裁减的生产线,就是你的这条!”

高浩的心咯噔了一下,心想:这下可完了,要失业了!

齐天赐好象看出了他的心事一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裁减工人而己,和你没关!鸿沥历来都是裁减人员,都会保留管理职位,你嘛,最多就调去协助其他生产线,不会辞退你!”

高浩轻呼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芯蕊也插嘴问:“那另一条要裁减的生产线是哪条?”

“还不清楚!估计还得等最后决定!但高浩的生产线是已经定了!”胡清晨说。

一众人等一齐恭喜高浩,都说他好福气。

高浩怪异的说:“怎么啦?我生产线被裁,你们不安慰我,还恭喜我!这可是什么道理!”

芯蕊笑说:“你就是个呆瓜!原来你忙得象个拼命三郎,现在快要让你休闲下来!这难道不好吗?当然要恭喜你!”

高浩听了,觉得头皮发麻。在自己看来,裁减自己的生产线,脸色无光,但其他人的看来,这可是件可喜可贺的事。难道自己的想法有错吗?

胡清晨笑说:“芯蕊,你错了!高浩他可不象我们,他呀,忙惯了,你让他忽然没事干,那可能真不适合。我们闲惯了,要让我们象他那样忙,那可真要了小命了!”

芯蕊看了看高浩,觉得也有道理,就一笑置之。

齐天赐忽然问:“胡大哥,你手上这张是什么东西?好象挺精美的。”

胡清晨晃了晃手上的小纸片说:“唔,这个嘛,是VIP卡,一般人可要不到!”

齐天赐一把抢了过去,认真的看了起来。几个人见那卡片精美,就一起围过去看。

只见那卡片制作确实精美,上面有一小行字特别醒目:龙虎庄VIP会员。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每周六日更新地点,欢迎志同道合人士参加!

大家都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卡有什么用。

齐天赐问:“这卡没写明白有什么用途,任谁也看不明白。给了我也没用。”说完就把卡交回给胡清晨。

胡清晨把声音压低说:“你们可不要随便难别人说!这卡呀,它可不会随便发出!一般鸿沥厂的高职位人员才有可能收到,又或者是有履历的人,才有资格收到!”

芯蕊大奇问:“什么履历?什么履历?”

胡清晨把声音压得更低说:“是豪赌履历!”

芯蕊不禁大失所望说:“切!我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赌窝升级了会员制度!我还以为是什么高层社会开聚会呢!”

胡清晨笑说:“这个VIP卡,现在可是在鸿沥厂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我也不明白了,我居然都给派了一张!”

齐天赐哈哈大笑说:“你以前可是豪赌不是第一,但离第二也相差不了多少!”

胡清晨苦笑说:“确实是!但我以前很低调,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知道也没有人怎样说我参与,因为这事影响很大。而且,我现在可是金盘洗手很久了!”

说完,他把VIP卡丢进了垃圾桶,就站起来回他的仪器工作室去了。

其他人聚得太久,怕有部门经理发现影响不好,就也陆续的散了。

高浩见四下无人,偷偷把那张VIP卡捡了起来装进口袋,拿起辅助夹具,就出了技术部回板线去了。

第二二零章 回归

果然,一个月后,F1和F2的生产线进行裁减。然而,F1和F2生产线的员工却没有强制离职,全厂离职的工人不再招人顶位,把F1线的工人摊派到其它生产线的板线顶替板线离职的工人,又把F2线的工人安排摊派到其它生产线的组装线顶替组装线离职的工人,这样一来,摊派完了将近三分之二F全线的工人。紧接着,还有部分工人去了其它生产线,不太适应新环境,就提出离职要求,当然,按照厂部行政指引,就让这部分工人办了离职手续,这样又少了二十多人。两下一合算,多出来就没有多少工人了。

管理人员只有不到十人,板线四人,组装四人,加上高浩,刚好九人,这些人就当是储备管理,也安排到各生产线协助管理。高浩也当然做了分派,但分派消息一通知高浩,高浩就差点要骂人,因为他给分派的是以前的生产线—U线!

这真是“山水总相逢,来日皆可期”,他真不想再回到F线,那里有太多回忆!虽然有嘉嘉这样的好友在,但他一想到谈主管这个假君子,就恶心连连。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安排,安排他去哪个位置,他都无所谓,但是回到那里,是他最不想的!

“阿浩,你安排到哪条生产线?”胜梅从后面问。

高浩转过头来,把手里的调令单递了过去。胜梅接了过去一看,大叫:“不是吧,怎么我们又一起!”

高浩笑说:“咱们两夫妻,当然一起啦!风里风里来,火里火里去,咱们注定就这样两夫妻持剑奔走江湖啦!”

胜梅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娇羞的骂说:“谁和你两夫妻啦!我老乡成嘟和你才是!”

高浩一听成嘟两字,心口一阵疼痛,眼睛不禁湿润了起来。

胜梅见他一下子笑,一下子又要哭的样子,心中不忍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真好,是我老乡没福气!”

高浩揉了揉湿润的眼睛,红着双眼说:“我不想回U线,我不想见到一些人,也不想回忆一些过去!”

胜梅也不禁心酸,轻轻拍拍他的手说:“别傻了!我们是打工仔,都身不由己!为了生活,就得听从安排!回去吧,有什么事,我帮你!再说了,你我是好拍档,咱们不离不弃!”

高浩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很有道理,就说:“只能这样了,行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回去也不用做很多事。”

过了两天,两人整理好物件,借了台小平板车,把物件搬了上去,这才往U2线过去。

两人首先到达U2线拉尾,高浩抹了一把脸,快步走到Q3位,轻轻拍了拍白冰和泉灵的香肩,爽朗的说道:“两位美女,我们又回来了!”

泉灵呆了那么一下,就欢声的叫了起来说:“浩哥,你可回来了!你真的要回来了吗?”

白冰也一脸欢喜,却流露出尴尬的笑容。

胜梅走了近前说:“他回来第一时间找你们,他真想你们了!这次我们是真的回来!不骗你们!”

高浩哈哈一笑说:“我们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回来了!决不缺斤少两!”

这下把大家都逗笑了,白冰最喜欢笑,竟笑得停不下来。

胜梅红着脸骂:“阿浩你又胡扯什么呀!谁跟你公不离婆!给我老公听到,他会扒了你的皮!”

高浩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说:“我只说我们不缺斤少两,我可没说和你是两公婆!”

胜梅红着脸笑骂:“就你那臭嘴,怎么说都说得通!”

高浩得意的笑了笑说:“我不管,我的物件你得帮我放好,要不我就要公即日离婆啦!”

胜梅冲过去要打他,高浩忙开溜了。

他一路去找亚金,他是高浩最聊得来的一个普通员工了。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亚金那有点秃的光头,他快步走过去,恨恨的在那光头上一堆。

亚金叫:“是谁?是谁摸我的头?我会倒霉的!”

他转身过来,见是高浩,马上笑着站了起来说:“亚浩,怎么是你!你好久没回来了!”

高浩坐了下来说:“唉,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亚金也坐下来低声问:“怎么啦?真的解放了?”

高浩说:“解放那可不一定,但最起码有大锅饭可以吃!”

亚金摇摇头说:“嗯,难说,有人应该不会太愿意让你闲着!”

高浩见惯不惯的说:“不奇怪,习惯了!领得了这份工资,自然是要做事的!”

两人正说着,嘉嘉远远见了高浩,就快步转了过来。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回来就好了,我现在可是又当爹又当娘啊!”

高浩笑说:“知道你厉害,可以生小孩!”

亚金“扑哧”的一声,笑得要打滚,好久他才停下来说:“刘大哥确实难,他又要管生产,又要负责分析不良坏机。代你的那个生产工程师,基本就是能力有限!”

刘嘉嘉无耐的说:“这都算了,难为我还不敢在老谈面前提起!他可是老谈自己要的人!害得我这一年多,瘦了差不多五六斤!”

高浩又是一阵轻笑说:“你就当减肥吧,你看看,现在比以前帅多了!”

刘嘉嘉瞪了他一眼说:“你这小子,还在这里幸灾乐祸!帮帮我不好吗?这样下去,我可要玩完!”

高浩摸了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仔细的端详了一番才说:“我看你吃的不差,脸色挺红润嘛!”

嘉嘉气不过,拍了一下他的手说:“你小子还没完没了啦!现在饭堂又变得差了,你不是不知道,腊肠整条煮,火腿肠也是一整条的煮,椰菜整块的炒,换了谁都没胃口!还说我脸色红润!你是要气死我吗?”

亚金却说:“你们还算好吧!我们普通员工的饭堂,吃的餐餐都是鸡蛋炒菲菜,还有餐餐炒椰菜,差不多有接近一半人都到外面吃了,现在是,外面的食店生意火红火红!还有一个是,饭堂的地板都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冲洗过了!以前可是一周两次!全厂五六千人的饭堂,卫生问题就让人担心!”

高浩叹了口气说:“听闻说,有人吃了饭堂的东西拉肚子,不知道是不是?”

嘉嘉说:“这消息我早听说了,估计不会假!”

高浩苦笑说:“这样下去,估计鸿沥厂又会出事!”

嘉嘉也只有叹气,脸色更差了。

第二二一章

过了差不多两周,这晚高浩加班有点事推迟了十五分钟下班,他还没出南大门口,后面就传来白冰的叫声:“阿浩,你快过来!”

高浩心中一懔,担心她还纠缠自己,迟疑着只移动两三步,就放慢了脚步问:“冰冰,什么事?”

白冰急促的说:“快!快点!杉杉在西大门口出事了,你快点去!”说完,她就快步向西大门口奔了过去。

高浩一听,吓得三步并做两步,急匆匆的向西大门口直冲,不一会就跑在白冰的前面。

转眼他就到了西大门,只见那长长的楼梯下面人头黑压压的一片,看热闹的人已经里三层,外六层的围着,根本就看不清楚杉杉在哪里!

有人大叫:“喂,上面的门卫大哥,我们是鸿沥厂的员工,你们就下来帮帮忙吧,他们欺负我们鸿沥的女员工!”

但是,在现场没有几个男员工,而女员工却没有这个胆量!有几个门卫站在门口的最高楼梯级上看着,却不动于衷,只是对着下面轻笑着,却不吭声!

高浩有点生气,但在这紧急关头,也不能对他们加以指责,只好拨开人群往下挤。但楼梯级上全挤满了人,一时间竟难以快速下去!

高浩急得直跺脚,此时却听见杉杉的哭声:“你们走开,放我回去!唔唔唔……”

高浩这时才看清杉杉站在另一个女孩的背后,整个娇弱的身子却怕得不停在颤抖。

有个混混说:“小妹妹,不用怕,姚大哥让我们来请你过去喝杯茶,没有什么恶意!这就跟我们走吧!”

杉杉更急了,大叫:“我又不认识什么姚大哥,我绝不要去!”

那个混混说:“你认识他的,他说常去找你!”

杉杉忽然醒悟的说:“不会吧,又是他?”她想了想又说:“无论是谁,我绝不会去!”她虽然慌乱,却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不决。

楼梯上面的高浩急得大叫:“大家让开,别挡着路!”楼梯上的人都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看着他,但实在太多人在看热闹,难以让开通道让他下去!

高浩只好又大叫:“注意了,把扶手的手让让,我要下来了!”说完,他轻轻一跳,就跳上了楼梯扶手,他人瞬间就滑了下去。他本是滑冰能手,从楼梯扶手上一滑而下却是轻而易举,但是其他人看得个个都目瞪口呆!

杉杉尖叫说:“亚浩,别别别!”说完双手捂着眼睛不敢去看。

扶着楼梯扶手的手纷纷撒开,高浩靠着惯性和滑冰练来的技术,转眼间就滑下楼梯!到了最下面,楼梯有个平扶手缓冲,高浩滑下到那里,正好缓冲一下,轻轻跃起,然后又轻轻下了地,借助旁边有人,他双手扶了一扶,就站稳在那里。

所有人看到他瞬间滑下来的姿态,竟都看得傻了,现场静得针掉下去都听得到。

“拍拍拍”.“拍拍拍”,大家正发呆间,现场忽然传来六下击打的声音。

大家转眼一看,高浩早已站在杉杉和那个女孩的前面。而他的对面,站着两个捂着脸宠的年轻小混混。

高浩面无表情的说:“你别以为染了头发就可以吓人!要不要我把你头发也拨光了?”

那两个年轻混混一看便是过建强的手下混混。俩人摸着火辣辣的脸庞,却不敢出手,全因他们从同伴中听闻过高浩的身手,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俩人一步步的向后退,口中说:“不是我,是我大哥要请这个……小妹妹去喝……喝茶。”

高浩早已经火起,听了小混混这话,更加心中火起,沉声问:“你们真是要硬请人家去吗?“

那小混混怕得要死,竟说不出话来。

“是的,今天一定要请到她!“这时,那混混的旁边多了六七个同伙,为首的一个见人多势众,说话就硬气了起来。

高浩早已经按耐不住,猛的冲进对方人群,乒乒乓乓的大展拳脚,只在几十秒之间,就把对方全干倒在地。高浩出来社会之前,学的全是硬桥硬马,这几个小混混只是闲散人员,个个生得皮嫩肉滑,却哪里是高浩的对手,都瞬间给高浩击打得躺在地下!

高浩虽然学得一身硬功夫,但从来没有实战过,这一下子干倒八九人,竟也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以前和别人过招,极少输,但一般也只是一对一或一对二。高浩看着一地的小混混,竟有那么十几秒愕然,心想:“这些人怎么啦,一点功夫也没有,和豆腐没什么区别,竟也敢当混混!”

他却不知,当下的小混混,八九成都是无赖,哪里有真功夫!只是人们普遍怕他们无所事事,日夜都可以缠着事主而已,并不耐打,一碰上硬茬,几乎都是一碰即溃!

高浩问:“有哪个站起来过上两招?”

那些混混都痛得满地打滚,个个都伸手求饶了!哪里还站得起来!

高浩看着没有人站起来,气又不禁起来,双脚又开始往他们身上招呼,直踢得那八九个混混满地乱爬!

杉杉不忍,大叫说:“别打了!别打了!停手!”

可高浩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口里还说:“一帮大男人,光天白日的,却去欺负我的女人!今天不让你们吃点苦头,以后以为自己是大爷!”

他这话一出,大家的眼光都往杉杉身上看。

杉杉的脸色红了起来,不自然的抬起一只手捂着脸。高浩站在前面,依然恶揍那几个混混。

“阿浩,快停手!你再不停手,我可不理你啦!”杉杉突然冲过去对高浩大叫。

有几个混混调过头来,看了看杉杉,满脸感激的神情。

可高浩说:“不行,这帮人渣不好好收拾一下,以后还会害人!”

杉杉急了,嚷着说:“我说的话不听吗?那好,从今天开始,以后不要再找我!”说完,她转身拨开人群,要向楼梯口走进去。她才走几步,见楼梯人满为患,只好转头,往大公路方向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高浩吓了一惊,知她所说不虚,那脚正想狠狠踢在混混的身上,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却呆在当地。

白冰摇摇高浩的手说:“快去追她,别让其他人欺负她了!”

高浩看了看白冰,流露出感激的神情,此时无声胜有声,以往的乌云已经一抹而去!

第二二二章 寻衅

高浩快速跟着出来,可是还是慢了一步,在人影稀落的街道上,并没有杉杉的身影。

他忽然满满的失落感,杉杉刚才的泪水已经震惊到自己的心,因为看得出,她真的很伤心,她的脸色从红变为紫,又从紫变为扭曲!她很担心和很在乎他的安全!

高浩不禁自责自己,不应该大动拳脚,这样自己在她的面前和爱打抠的社会混混没有什么区别了!但当时自己可没想这么多,一看到自己的女友受人欺负,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和脚了!

这时,他不敢细想其它,他只想找到杉杉,带她好好安置好,不想让她受到伤害!他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反反复复的四下找了好几遍,但哪里还有杉杉的身影!

他更加焦虑,回头看见有几个混混在远远瞧着,他冲了过去想狠揍一顿,那几个混混吓得远远躲了开去。

“阿浩,你在这里干什么?”原来是均豪。

高浩急急的拖着他,低声说:“你马上帮我个忙,去找一下刘嘉嘉,让他找上几十个人去找我的杉杉!如果他不帮我,以后就不要叫我兄弟了!”他知道在如此紧要关头,必须把话说得重些,嘉嘉才会重视。

说完,他就挪步向南而行!

均豪急得大叫:“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高浩头也不回,扔下一句话说:“你别担心我,我去一下VIP会所!我就不信了,姓姚的会把我吃了!”

他边走边摸自己身上物件,皮带在,VIP卡也在!那就够了!

VIP卡从胡清晨那里捡回来,还从没用过,这次可以派上用场了,而且是必需的!前段时间自己拿着VIP卡去,在那门口转了几圈,最终怕被人认出而没有进到里连去。但是,他四周转了几次,却也把外围摸了个一清二楚。

他急急的向着那场所走去,约莫走了十来分种,就到了那个所谓的VIP场所。那是个仅有三层楼层的小楼,面积只有百三平方左右,一楼是毫不起眼,只有一个小店,店里卖些烟酒类和饮料,其它货物却少之又少。大厅里很空旷,摆放着两套沙发,灯光昏黄,却真有点VIP场所的味道。

高浩快速进了大厅,有两个混混站了出来想查他,高浩晃了晃手上VIP卡,然后轻轻一推,把他俩推开,就上了楼梯。

那两个混混一愕然,高浩早已经上到二楼,俩人只好作罢,想是来这里的都是非赌即玩,不疑他有寻事生事的心思。

高浩到了二楼,原来这里却别有另一番景象:东面一张特大张木桌子,围着十来人在玩着纸牌,东北角处却又有一个酒巴台,居然有好几个美男少女在谈情说爱。高浩看得脸红,转眼看其它。

西南的窗边也有两张稍为较小的桌子,但人却比东面的大桌子要多许多,人声也要吵杂很多,时不时传出争论和骂人的声音。

有几个人见高浩进来,就围来过来问:“帅哥,要玩些什么?还是先喝杯水酒?”

高浩摇摇头说:“不用,我只想看看!”

领头的是个脸有横肉的汉子,他说:“这里是寻乐子的地方,不玩就走人!别乱看!”

高浩看都不看他说:“哟嗬,我可是有VIP卡的,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人之道?”

那汉子见他有轻视自己之意,心中怒火就涌了上来,大声说:“我就是这样待人,你能怎样!”

高浩还是瞧向别处说:“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姚文选可以要你滚蛋!”

那汉子一听姚文选,马上矮了半截,马上推笑说:“你是我大哥的熟人?那好说!快来人,把这位帅哥送到三楼的雅座间!”

高浩却冷冷的说:“我可不去什么雅座间!那些地方其实很龌龊!不去也罢!”

横脸汉一颗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尴尬极了,却又不敢发作,只好偷偷退后几步,低声对下属说了几句话,就远远看着高浩。

高浩就四下里游荡起来,每到一张牌桌都要伸手拿几个赌具把玩一番,没认识他的都怒气而视,可高浩视若无物,依然我行我素的到处游荡把玩,一副玩世不恭公子哥儿的样子。

也有几个鸿沥厂来的人,当然认识高浩,可是和他并不熟悉,也不和他打招呼,只是心内暗暗嘀咕,为什么一个从不赌博的人为何竟然来了这个赌窝!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从三楼下来了两三人,其中一个高浩倒是认识,正是常跟在姚文选左右的那个大只佬。

大只佬面无表情的说:“这位大哥,姚哥他不在,你先回去吧,你下次来先约好!”

高浩也冷冷的说:“没关系,他当了大哥,忙是当然了!我等他!”

说完他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旁边的大桌子上,当时那些赌具就乱了,有人站起来指着他骂:“你他妈的想死吗?我一手好牌给你弄没了!你得赔我!”说完一巴掌的向他拍了过来!

高浩只是一闪,右肩突的碰了那人一下,那人就飞了出去,倒在另一张牌桌上,又弄乱了一大群人!

大只佬背后有几个人冲了过来,纷纷对着高浩就要动手,大只佬大喝一声说:“喂喂喂!停停停!大家别动手!”

说完,他冲向前拦在前面。

场面终于得到控制,高浩仍然坐在牌桌上,竟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大只佬说:“我认识你,你叫高浩!姚哥和你是兄弟,你别让我难做!”

高浩却摇摇头说:“什么兄弟!他什么路不走,偏走这种黑道,你觉得我还会和他做兄弟吗?我们早已经什么也不是了!”

大只佬心内暗自高兴,心想:这人承认和姚哥不是兄弟,自己就容易处理了!

他想了想说:“那你既然和姚哥不是兄弟,那就走吧!别打扰了他的生意!”

高浩大怒,说:“我打扰他的生意?他NND,他胆敢连我女朋友也敢抢,你竟敢说我打扰了他的生意!是的,我就打扰他的生意又怎样?”说完,他一跃而起,跳到隔离桌子上抢了两大把麻将,分别用力掷向大只佬和他的背后。

他这一掷,已经用上了八九成力量,而那几个人都由于事情突变,竟没有几人能躲得过!纷纷的叫“哎呀……”.“呀,好痛……”!

大只佬怒气冲天,一手把掷向自己的麻将拍了下来,紧接着几步冲向高浩,然后双拳砸向高浩。

高浩知道他人肥蛮力大,早已往左远远跳跃避开了!

谁知左边刚好有一个混混杂混在人群中,一把从后边紧紧揽紧高浩。

大只佬见他被抱紧,就一拳往左呼呼击了过去!

眼见高浩就要被击中,大家都以为高浩要被拿下。

只听“喔喔喔,哎呀!好痛!”这声音果然是高浩的声音。

在场好多人都想:大只佬就是厉害,腿粗力量大,不下三招就搞掂一个来寻衅生事之徒,果然是姚哥的贴身好帮手!

第二二三章 独战

忽然有人说:“惨了,他并没有中拳!打错人了!”

大家定睛一看,只见高浩狠狠的推开那个混混,拍了拍手说:“大只佬,你的力气挺大的!他这回可得痛上好几天了!”

大只佬气得一咬牙,两三个箭步冲上来就是一阵拳脚,高浩刚才借了一道力,这回却不惜力,又是一阵硬桥硬马的和大只佬硬拼。

不到十分钟,两人斗得难分难解。可是整个场地就惨不忍睹了!全部十来张木桌子,粉碎的有五六张,断了腿的也有三四张,各种牌具散得到处都是,椅子东歪西倒,也没有几张是完好的了!

大家一阵叹息,好好的一个VIP场所眼看就要在俩个狠角色的手下完了!

大只佬心想:糟了,这小子看似是和我硬拼,却怎么也没有捞到他的皮毛,更不用说可以伤到他!难道他只是想让我砸场而己?对了,他可没有砸坏任何东西!惨了,等一下姚哥怪罪下来就麻烦了!

他想及到此,马上一拳狠狠逼得高浩退了两步,然后自己跳开,大声说:“亚浩,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别让我为难好不好?真为你女朋友的事?”

高浩装做神情很轻松的说:“也没什么,女朋友的事好说,但是她如果少了一根头发,你们一班跟班没有一人能逃得掉。如果再过十分钟我见不到我女朋友,这里我保证明天什么也没有了!”

那横脸汉骂:“NND,别吓唬我们,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会怕了你不成!”

高浩听他如此一说,脸色突然一变,左手一提旁边的椅子,快速轻轻一提,右手顺手一掼,那椅子直向横脸汉飞过去。

那横脸汉见椅子飞过来,想伸手把椅子挡下来,却不想高浩掷过来时,他还加了另一道力,那就是小旋转。横脸汉手刚碰到椅子,那椅子就开始转圈,竟往他的脸上撞了过去。

大只佬刚见他伸手去挡时,就知道不好,大叫:“不要挡,要躲!”

可是这时已经慢了,那椅子已经结结实实的碰到他的嘴上,当时就掉了两个门牙,满口鲜血就流了下来!

横脸汉张大嘴巴正想大骂,却见高浩满脸杀气,吓得立时把骂人的话吞了下去。

大只佬眼见自己讨不了便宜,按这样下去,整个VIP场所都会给他拆了!他只得找了个混混低声吩咐了几声。

高浩看着满地乱七八糟的地面,自言自语的说:“这地方呀,如果是娱乐场所还真不错,可惜的是,却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他转而又说:“不过呢,这里已经传了出去,警方已经高度关注这里,不信?大家继续玩,玩出火就对了!鸿沥厂的兄弟姐妹们,打工不出头,赌博变摩托!”

他这话说的是反话,大家都听得出,但从他的口里说出来,却有点好笑和强烈的疯刺味道。当时有几个鸿沥厂的听了,心中惊惶不己,纷纷拨开人群,转向楼梯往外走了。

大只佬只好说:“大家都先走吧,明后天再过来玩!到时我申请,酒水全部三折!”

其他人听了,半信半疑,但也只好离开。

场所内除了高浩和会所内的工作人员,就只有姚文选的手下了。

有几个混混想着趁着大家离开,就想一起向高浩动手,可他们刚一接近高浩,就被高浩几拳打得落花流水。其他的又想一哄而上,却被大只佬制止了。

大只佬知道这些混混只是靠吓唬常人,实际上身手非常有限,这样胡乱上去,只会让他们白白受伤,没有任何用处。

正混乱间,忽然听到有人说:“都停手了吧!阿广留下,其他人全部到楼下去!”

大只佬点点头说:“是!”高浩这才知道大只佬叫阿广,而来人正是姚文选。

高浩见他终于现身,就直瞪着他说:“姚老板,你贵人事多可真忙!怎么?不想再见我?”

姚文选一脸尴尬,眼睛转了一圈,才吞吞吐吐的说:“浩哥,我……我是……真的很忙!”

高浩轻蔑一笑说:“对对对,你特忙!整天去骚扰我女友就不忙!”

姚文选吓出一身冷汗,惊叫起来说:“不不不,我没有!我怎么敢!”

高浩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不似是装的样子,也就不想太过深究。他把手一伸说:“好了,我也不和你计较太多,把我女友还回来,这次我就算了!”

姚文选一脸茫然,问:“怎么?还什么?”

高浩怒气顿生,大声说:“你还在这里装,今天晚上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你就会这样!你信不信!”说完,他一脚把旁边的小椅子踢得飞向西墙,那椅子直撞得粉碎。

姚文选脸如土色,口里只说:“不错,我是喜欢杉杉,但……但我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高浩冷笑说:“你没有做过什么?今天晚上在鸿沥厂西门口围堵着她的难道是我叫去的?你如果现在把人送出来,或者我可以放过你!否则我会拆了你的骨!”

说完,他揉了揉拳头,眼见就要冲向姚文选!

姚文选忙举起一只手说:“你等等,容我问一问!”他转身厉声问阿广:“今晚的事是真的?谁做的?”

阿广低着头说:“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确实是有兄弟做了这事,他们知道你喜欢那小妹,所以就……想去请她来……陪陪你!没想到倒把麻烦事请来了!”

姚文选气得七窍生烟,一巴掌框过去,阿广的脸上马上起了五道红印。若论交手,姚文选当然不是阿广的对手,可是阿广倒听话得很,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姚文选大骂说:“TMD个个都是饭桶!胆子也太大了,我没说,你们倒私下去做了!你们到底跟的是谁!”

他不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在那里团团转。他忽然向楼下叫:“给我上来几个人!”楼下接着跑上来十几人,这下又气得他大骂:“你们现在倒听话,叫来几个人就来十几人!你们真是饭桶呀!”那十几人见老大骂,全部又齐刷刷的要向下跑!姚文选只好把他们全叫停下来。

姚文选气急败坏的骂:“你们这班蠢货,马上去给我把生事的杂种找回来!还有,把那个……那个小妹也找回来!等等,你们可别吓着她,吓着她了,我要你们一周吃不上饭!”那十几个小混混听完,转身就都要下楼!

第二二四章 寻人

杉杉挤出人群,觉得伤心难抑,泪水就要忍受不住要流下来,就偷偷躲进一条小巷子里面哭了起来。

虽然说自己和高浩已经是名义上的男女关系,但自己还是刻意的远离他,她怕会招致太多的闲言碎语,她更怕这些闲言碎语,会有一天传到家里人的耳朵里!那时,自己非给老爸打断小腿不可!老家民风淳朴,最听不得这种男女是非之事。

然而,自己却无时无刻的相靠近高浩,和他呆在一起,她真担心有一天,自己会奋不顾身的飞向他的身边。她知道自己,真的从心里爱了。以前还好,现在自己的心逐渐已经有点失控了!

但是,最近却有一些烦心事,那个以前曾经去高浩的宿舍时认识的姚什么的,会时不时去搔扰自己,但是还好,最终他都好象放弃了,不再去自己宿舍。

可是,最近一周,自己在厂区外面里,会有一些不认识的穿着怪异的男子会找自己,让自己跟着去见什么姓姚的,自己拒绝好几次。但这一次,他们拦着非要让自己跟着去。

杉杉现在非常后悔,之前已经有过好几次的拦截,自己就应该少出外了!这下好了,还把高浩卷了进来。把他卷进来还好,但是不好的是,以高浩铁骨铮铮的性格,势必不会有妥善处理,只会和那姓姚的来一场恶斗!

想到这里,杉杉又怕又担心,怕的是姓姚的人手太多,会对高浩不利。担心的是,高浩一人,会不顾一切,孤身犯险。她居然都判断对了,只是没有判断到结果!

她哭了一回,发觉自己应该回去找高浩,让他不要为自己再做任何事。可是,她还是迟了!

杉杉到高浩的宿舍,宿舍房管阿姨见她穿的工衣不是管理人员,就随口问:“小妹,你找谁?”

杉杉娇羞的回答说:“我……找……找高浩!”说完,头就低了下来。

房管阿姨不禁好笑,心里想:找喜欢的人还不好意思呢!

房管阿姨说:“我好象还没看到他回来,但或者我没有看到,你上去看看,他会不会已经在睡觉了!”

杉杉红着脸从楼梯里进去,一直上了六楼,走到高浩的房间一看,房门锁得紧紧的,高浩明显没有回来。

杉杉忽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高浩一定是去找自己了,又或者……或者是一个人去找姚什么的麻烦了!她忽然又感觉万分恐惧了,她不敢想象高浩目前会出了什么事。她的眼泪又滚了下来,几秒间就满脸泪痕。

但她仍然倔强的一把抹去泪水,急急的往楼下跑。

她出得管理宿舍,一路小跑到大公路上,可是行人寥寥,却哪里有高浩的身影!

她急得又哭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四周的寻找。

她正焦灼间,后面有人急冲冲跑了过来叫:“林小妹,你在这里干什么!快跟我走!这里危险!”

来人只是面善,却并不熟悉。杉杉止了哭问:“你是?”

那人说:“我是阿伟,是高浩让均豪通知大家到处找你,让你躲避起来。我们到处找你好久了!快点,走走走!我们回厂区!别在这里耽误!”

杉杉大叫:“我不走,我要去找阿浩!他在哪里?”

阿伟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让我们把你护送回厂区,那里才相对安全。”说完他拉着她就要走。

但是杉杉挣脱他的手,哭着说:“我不回,我只需要找他!”她虽然全身因为恐惧而颤抖,眼里却充满了坚决爱恋。

但阿伟又拉着她要走,杉杉只好蹲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阿伟急得围着她直转圈。

这时,有几个人在马路对面指指点点,从动作上来看,那些人想走向他俩而来。阿伟一看,那些人正是过建强的手下混混。两人一见,登时吓得脸色大变,杉杉也站了起来。

阿伟大叫:“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杉杉跟着才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坚决说:“我不要走!我要去找他!”

阿伟这下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却从路口的转角处冒出一群人,那些人几乎全穿着鸿沥的工衣。阿伟定神一看,终于喜出望外,那些人群中,为首的正是嘉嘉!

阿伟大叫:“嘉嘉,快来!他们人多,快来救命!”

嘉嘉大笑说:“不用怕不用怕,我们正好干上一架!”

那帮混混已经过到马路中间地带,却看见嘉嘉带的二三十人,立时吓得象给点了穴道一样,有些反应快的早已经往后退去,然后跑了。

嘉嘉发一声喊,大家纷纷亮出棍棒,一齐冲了过去,那些混混早吓得四散而逃,有几个慢的见逃不掉,纷纷跪地求饶。嘉嘉这边有几个狠的,冲这几个混混踢上几脚,直踢得他们求爷爷告奶奶的叫唤。

一阵纠缠后,嘉嘉让放了这几个混混,那几个混混大喜,忙不要命的跑了。

嘉嘉说:“林小妹,你先回厂区,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平静了,整个鸿沥厂的周边都会不安全了。我让几个工友送你回去!”

可是杉杉又哭了,她边哭边说:“我不,我要去找他!”

嘉嘉看着她不停的颤抖,显然心中害怕,可是又说得斩钉截铁,又是不容争辩的样子。

嘉嘉耐心的说:“林小妹,现在不同往日,你去了,你一个女孩子,会更添麻烦!如果我带你去了,出了事,高浩一定会责怪我,以后他都不会理我了!”

林杉杉听他说完,忽然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瞪着嘉嘉说:“你是怕我给你添麻烦吗?你放心,我不会!我出了事,我不会怨谁!你不带我去,我可以自己去!我自己去找!省得给你添麻烦!这总可以了吧!”

嘉嘉没想到,这个年纪偏嫩的小姑娘,虽然不算矮小,说起话来却有另一种威力!他心中一懔,却不敢再说一句话,头也低了下来。在场几乎全是鸿沥厂的男工友,也个个听得心中有愧,都想:人家一个小姑娘,也有不怕强权的勇气,而我们,为什么偏偏常会有怕事的心理!一直以来,鸿沥厂要是都有这小姑娘的气魄,估计就没有过建强这班团伙的好日子过了!

杉杉说完,狠狠跺了一脚,竟转身走了。嘉嘉右手一挥,大家都跟着在后面向前行。

杉杉见后面有人跟来,转身看去,却是一班鸿沥厂的男工友。她自己觉得这景象不太正常,自己一个小女子,却带领一班大男人,象极了去找别人悔气!

她一想到这,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后面的一群大男人,听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二二五章 弱女

早有人告知VIP会所的所在,一行人不消一刻钟就到了那会所的转角处。

大家纷纷探头去看,却见VIP会所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得出,那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会所里面的人。

正探看间,忽然一个娇小人影冲了出去,直奔VIP会所。

嘉嘉大叫:“林小妹,别去!危险!”

林杉杉却头也不回的向前冲,嘉嘉叫苦不迭的怪责说:“你们怎么没一个人帮我看紧她,这下好了,她冲在前头了!”

嘉嘉这边只有二十多人,但看样子,停留在会所那边的混混和工作人员不下五十人。但是,看着杉杉毫不犹豫的样子,嘉嘉也只有硬着头皮,带着队伍跟着走向VIP会所!

VIP会所的人员正待得无趣,却见有一帮人过来,都全迎了过来,却见为首的是个女孩,就全都带有诧异的神色。

待得来人到了跟前,才看清楚有部分穿着鸿沥工衣,由此可以判定来人是鸿沥厂的打工者。

横脸汉张着少了牙的大嘴叫:“喂,你们这么多人来,是要做什么?”

杉杉颤抖的说:“我……我们找……个人,不……不干什么!”

嘉嘉把林杉杉拉到身后,说:“我们来找个人,找到人就走,不影响你们做生意!”

横脸汉张着那血盘大口说:“我们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人,快快走吧!别来烦我们!今晚已经不少事了!烦!”

后面有个小混混凑了上来低声说:“这个女的就是姚哥想要的女孩,估计她是来找刚才打架找事的!”

横脸汉正想掉头回到室内,听这一说,就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杉杉。杉杉本来伸头看着他的,忽然看到他那血盘大口,偶尔有血珠掉下来的样子,立时吓得就躲在嘉嘉的后面。

横脸汉对着嘉嘉说:“你要找那个叫高浩的?”

嘉嘉点了点头说:“不错,我找到他就走人,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横脸汉脸色一横说:“你们已经给我们添麻烦了!你看看我,他把我给打了!”说完他往自己的嘴巴一指。

杉杉忽然大胆了起来,从嘉嘉的后背伸头出来说:“他多少人?”说完又缩了回去。

横脸汉说:“一个人。”

杉杉又伸头出来说:“他一个人把你打了,你这么多人,谁信!”

横脸汉脸上一红,捂着痛处说:“我……他……他有点功夫!”

杉杉心中又喜又是担心,喜的是高浩他人至少目前还安全,担心的是高浩一个人,却怎么能抵挡得住人家这么多人!

杉杉说:“那你让他出来,或者让我们进去。”

横脸汉想了想说:“让他出来,那不可能。你们要进去,那也不太方便。”

杉杉急了,抢着话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一个人进去就行。难不成……难不成你们怕我一个小女孩吧。”

嘉嘉忙阻止说:“你一个人进去?绝对不行!”

横脸汉侧身一让,后面的人群齐刷刷的让了一条路出来。横脸汉伸手一摆说:“女英雄,请。”

杉杉从嘉嘉的背后站了出来,就要走进去。可是嘉嘉伸手一拦说:“林小妹,你可不能进去。”

林杉杉心里一急,竟大跨步绕了过去,直冲向VIP会所门口。

姚文选刚骂完,那十几个混混就要往下走,忽然从楼梯走上来一个女孩,大家忙让开一条路让她走了上来。

杉杉上到二楼,第一眼就看到高浩站在对面,她狂喜的冲向他。她本想轻抱拥入怀,可忽然想起身后还有那么多人在场,忙转而伸手拉着他的右手。

高浩可给吓得不轻,低声责问:“你……怎么来了?这地方你不应该来!”

杉杉回答说:“我……担心,所以就来了!”

高浩发觉她的手好冷,而且还不停的颤抖,就把她的手抓得紧了些。

杉杉见对方人多,心下早惊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但是在高浩暖暖的手中找到慰籍,又从他休闲的神态中,又找到了不少安全感,慢慢的,她颤抖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她忽见对方的人群中居然有姚文选在,就大叫:“阿姚,你过来,你站错队伍了!”

人群中不禁有不少人笑了起来,高浩也轻轻的往她的手里捏了一捏。

杉杉不解,问:“他……他怎么啦?他不帮我们吗?”

高浩无耐,只好对她说:“他不是和我们一路的!”

杉杉半信半疑的说:“不会吧,他怎么会是他们的人?他一直是个好人呀!”说完,一双眼睛望向姚文选。

姚文选把她的话听得得一清二楚,心中深感惭愧,头压得低低的。

高浩也盯着他说:“不错!他是个好人,好得不能再好的好人!是鸿沥厂特大的好人!”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他这话说的是反话。可是杉杉听着,还当了真,就说:“那太好了!他是好人,就不会难为我们!那我们走吧!”

大家给她说得哭笑不得,却见她纯真的不带半点人间烟火的说着,也没有一个人去斥责她。

她拉着高浩要走,可高浩知道不太可能,站在当地一动不动。

杉杉轻笑说:“走吧,晚了!快十一点了!”说完用力拉着高浩就要走向楼梯口。

忽然横脸汉从楼梯下走上来拦着说:“那可不行!今天晚上生意损失多少不说,但损坏的东西可不能不算!把损坏了东西赔了再走!”

杉杉摇着头说:“我们可没有打烂你们东西,你们……你们自己打……打烂的吧!”她忽然没了底气,把眼光掉过来看着高浩。

有个混混跳了出来说:“笑话!我们闲着没事,自己把自己的东西砸了!有这个可能吗?”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这话有理,都把眼光看着高浩。

高浩的神色还是很轻松,他伸脚勾起两张椅子,牵着杉杉坐了一张,自己也坐了一张,这才慢悠悠的说:“我好象没有砸烂过那一张椅子吧!请问在座的各位,哪一个见到我砸了椅子桌子呢?如果有,各位先想想,把刚才打斗的情形想想,然后把打烂椅子桌子的情形描述一下。如果你们记不起来了,还有一个人记得起来。”

在场参与打斗的人员都开始回忆刚才打斗的情形,想完后好多人都在轻叹摇头,居然没有人说话。

前面的混混口齿不错,他说:“刚才情况混乱,大家都记不起来了,这个很正常!”

高浩说:“那好,把刚才参与打斗的人都叫上来!我请人把刚才打斗的情形描述一番,就知道是谁把椅子打烂了!”

那混混只好朝楼梯口叫:“刚才参与打斗的兄弟都上来,有点事要确认一下!”

接着楼梯口就有七八个人走了上来,齐刷刷的都站在楼梯口那里。

第二二六章 缠斗

高浩低声对杉杉低语了几声,让她注意事态发展和稍退后一点。交待完毕,然后走到对面人群,用眼睛在人群中横扫了一遍,这才走到一个瘦矮的混混的面前。

他悠悠的说:“刚才是你抱着我吧,这个阿广哥想趁人之危,狠狠的打了我一拳,却不曾想这一拳打着你了!当时你被打得飞了过去,摔在那张桌子上,把那桌椅子撞烂了四条腿,我说得对吗?”

那混混想了想,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高浩接着又走到另外一个混混面前,说:“接着,阿广哥生气了,一阵追着我打。我们硬拆了几招,却不曾想,你是看傻了还是走不开,竟没有躲开,给我借了一道力,你给阿广哥撞向那张椅子上,那椅子给撞得粉碎!你现在腰没有问题吧!”

那混混低头,满脸惭愧的说:“现在还很痛!”

高浩接着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把混战的情况细说了一遍,最后才说:“当然,有一张是我损坏的,但那是你们老大姚大哥太欺负人,敢来骚扰我的女人。这个仇,我才损坏一张椅子,却一点也不过分。”

林杉杉脸红得如晚霞,娇声的叫:“阿浩,谁是你的女人了!”话声虽然有怪责之意,却满满的甜蜜无比!

姚文选却满脸尴尬,他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杉杉走过去拉着高浩的手,对着对面的混混们说:“这下子大家都清楚了吧,这些损坏的东西和我们无关!我们可要走了。”

横脸汉张着满嘴血盘大口说:“那可不行!你不来,不出手,我们这里绝对不会有任何损坏!今天你无论如何也要赔了才能走。”

高浩瞪着他说:“你们不去掳我女人,我会来找你们算帐吗?椅子是你们自己损坏的,怎么要让我赔!我不赔,你就不让我走吗?”

横脸汉吓得退了两步说:“是......是的!不......不赔,那可不行!过大哥怪罪下来,那可不是玩的!”

姚文选忽然说:“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你别在这里出羞了!”

横脸汉也不回头,说:“姚哥,过大哥说过,如果有人来闹事,不管是谁,全都要让他有来无回。我可不能让他走!这可是过大哥特别吩咐的!”

姚文选气得脸色大变,咬着牙说:“你NND,你今天真的要反了吗?这里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过兄弟说了算?”

横脸汉也不管他,大声说:“兄弟们,大家一起冲上去,把他干倒了!谁干倒他抓住他,过大哥奖八百!日后还可以提拨!”

高浩笑说:“才八百就想把我干倒了!也太看扁我了!”说完,他急退三步,把身体挡在杉杉身前,低声说:“快退到窗口边!”杉杉早吓得全身震动,乖乖的退到窗口旁边。

楼下的混混也涌了进来,顿时把整个二楼的楼梯口挤得水泄不通。

横脸汉痛狠高浩刚才伤了自己,早迫不及待的大叫:“兄弟们,上!”

前排早有十几个混混有人抄着烂桌腿,有人抄着木棍,都直接冲向高浩。

忽然,高浩手里多了一样东西,空气中随风而动,呼呼的直接逼向几个混混,只听“呀,哎呀......””好痛,快退!”......一时间,有六七个混混都伤了!

原来高浩从腰间抽了皮带下来,这东西虽软,却遇硬会变向,直击向对手的部位而去!

高浩心想:这么多的对手,自己一人临时对付还算勉强支撑得住,如果有条双截棍就好了!这条皮带虽然也称手,但是只能伤皮,不能伤骨,这么多对手,在每人的身上不伤几处,他们都还会再上。

果然,有好几个伤了的混混又重新“哇哇”的叫着,又重新组织向高浩进攻。

高浩不禁叫苦,这样自己一人恐怕支撑不久了!他一沉思,左肩给一条断桌腿重重击打得又痛又麻,但他不敢动声色。好在不是右边受伤,对他的对抗力没有太大影响!

高浩忽然连连密密的向对手们重击,直把一众攻击对手击退好几步。但一众混混重新聚合,重新不顾一切向他重新发起攻击!

忽然听到一声声的惨叫不绝于耳,只见又有六七人紧捂身体,直痛得在地上翻滚。原来高浩刚才逼退各人,把皮带头尾交换了!虽然,这样一来,拿在手上的皮带不太称手,但伤得对手重了十倍。

他手上的皮带掉了头,皮带扣伤人直通筋骨,有五六个伤得倒地直打滚,还有两个捂着头,手上的鲜血直渗出来,眼见头骨已穿!

后面的混混早吓得停止攻击,有好几个手和脚都吓得不停的颤抖。

高浩立在中间,大声说:“有谁不要命的,可以过来试试头骨硬,还是我手上的皮带扣硬!”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的一声,居然有一个胆子小的混混跪倒在地!横脸汉走过去一脚路踢过去,那小混混痛得大声求饶起来。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忽然,从楼梯口下面有几个人走了上来,混混们纷纷让开,却是过建强为首,后面是许队长和李总管等六七人。原来早早就有人报知他们,只是没想到事情变得复杂,直到第三次有人去报知,他们才急赶过来。可是,现场已经混乱不堪。

过建强满脸铁青的瞪着高浩,恍惚看着杀父仇人一般。

杉杉看着他要杀人的眼光,心内不禁发毛。她走到高浩旁边低声说:“浩,我们是不是要有大麻烦!”

高浩也有点慌,却强作镇静说:“没事,这人看到损伤太大,心痛罢了!估计要一周不能营业了!但这和我们可没关,我们可没有麻烦!”他连续强调两次“我们”,好象真跟他完全没关一样,这可真气恼了过建强!

过建强厉声说:“姓高的,你多次破坏我的好事,这次你绝对跑不了!”

高浩无耐的说:“你说了算!鸿沥厂不知道多少人被你冤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这一个,当然不可能啦!说说,你想怎样!”

过建强见他神色有妥协,就想了想说:“这样吧,你赔个五六万,今天我放过你。”

杉杉尖叫一声说:“哎呀,我的妈呀!五六万!好几年我也凑不了呀!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高浩听了,一手揽着她的小蛮腰,动情的说:“你对我可真好!你还真可以不顾一切的为了我!但是,我们就算是有钱,我也不会给他呀!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

杉杉娇红了脸,半边脸轻靠在他的手臂上。

众人不禁心中荡漾,心想:要是自己能有如此郎情妾意,这生也不枉了!

第二二七章 内讧

过建强听得真切,要收他五六万的想法眼见不能作算,还要看他俩人秀恩爱,当时给气得七窍生烟!

他一跃而起,挥拳击向高浩。

高浩也不放开杉杉的小蛮腰,顺手就一皮带挥了过去,结结实实的打在过建强的手上。

过建强痛得怪叫起来:“哎呀,好痛!你TMD敢在我这里撒野!今天叫你出不了门口!大家一起上,有谁不上,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忽然有人大声说:“算了吧,放了他们吧!让他们走!有什么损失让我承担!”大家转头去看,原来是姚文选。

李总管说:“姚兄弟,你别理!这里损失这么大,你何必帮这人开脱!”

许队长也说:“是呀是呀!这家伙让我们损失不少,这次绝对不要放过他了!”

姚文选走了出来说:“大家一场兄弟,我和他也算是一场兄弟,这次是因为我的误会引起的损失,也就到此为止好了!后面我们重新开始,让他们走好了!”

过建强却冷笑两声说:“哼哼,难保证他不会再来!上次他把我弄进牢狱,如果不是其它原因,到现在我都难保能出来!这个仇今天我得和他算了!大家给我上!”

姚文选脸色铁青的说:“过兄弟,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这里是我提议开设的!你做了些什么!”

过建强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他低头沉默片刻,却忽然说:“不错!这会所是你提议开设的,但我们都有投资!”

姚文选冷笑一声说:“你投资算过屁!我投资了三成,你才投一成多,都没到我的一半!还站在这里当老大!”

过建强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光不停的闪出凌厉的光芒。

姚文选扫了一眼场上所有人说:“今天晚上的事到此为止,是谁以我的名义先去骚扰人家的事,我也不追究是谁了!今天这里的事也就到此为止,快让开让人家走了!这里的损失,我负责一半,其它的大家股东一起负责算了!都散了吧!”

忽然有人说:“凭什么要让我们几个股东负责,我可没有做什么!要负责你自己负责好了!”

大家转头看去,是李总管。

过建强说:“对,我们可没做错了什么!我们可不负责!又不是我让谁去骚扰他女朋友!”

好多人听了这话,时而去看姚文选,时而去看林杉杉和高浩,这三人是当事人!可是林杉杉却好象全没听到一样,一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高浩,好象已经把所有危险置之度外!

高浩时面转头对着她笑,时而观察着场上所发生的一切,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方只有自己一人不算,还多了一个没有丝豪反抗的杉杉。

但他不敢显露一丝半点不安的神色,他担心的是他所爱之人如何才能脱离险境。本来,他是计划好了脱身计划,可是,多了一个娇弱的女友,这个计划他不敢轻易实施了!好在现场上对方此时起了内哄,如果此时向他攻击,那高浩就无所适从了。

阿广厉声说:“你们三人一唱一和的,是要造反吗?”

过建强也冷笑说:“阿广,不是我们造反,是我必须要维护我们自己的利益!”

阿广走过去抓紧过建强的胸口狠声说:“你最好对我姚兄弟客气点,否则我把你丢下楼去。”

现场所有人都呆了,没想到平时称自己兄弟的倒掐在一起了。

忽然有人叫:“阿广,快放手!否则我们不客气了!你功夫不错,但现在我们人更多。”那声音破破的,不用看就知道是许队长了。刹那间现场分成两派,纷纷乱了起来。

但是很明显,确实是过建强的人多了好几倍。姚文选早给五六个过建强这一方人协迫于在角落里。

过建强推开阿广抓住自己胸口的手说:“阿广兄弟,别乱来,否则你姚兄弟会很麻烦!”

阿广脸色震怒说:“姓过的,你想怎样?快放了姚兄弟!”

过建强摇了摇头说:“要放是要放的,等我处理完正事再说。”

姚文选长叹说:“阿广,你曾和我说过,这家伙不会真正听从我,迟早会反我。我却不信,我真是瞎了!”

阿广泄气说:“我早和你说过,和这几个人做生意,就是与虎谋皮,只有利益,没有兄弟道义的!”

过建强也不理他俩人,大叫说:“各位兄弟,帮我把这姓高的干扒了!我重重有赏。他身边还有个女人,不用怕他!”

均豪找到嘉嘉后,让他去组织多几个人去救高浩,就一人去探查高浩要去的VIP会所。可是刚出到菜市场附近,就想到了一件事:万一鸿沥厂组织的人去,却救不了高浩怎么办?

他想了很久,终于决定打个电话报警。他转身进了电话超市,但说那是电话超市,只不过只有三个电话亭。这电话超市是小店开设的,每分钟一元,三分钟内五元。真不便宜!

均豪发现三个电话亭全部爆满,他只好站在中间的电话亭那里等候。

他等了好几分钟,那电话亭里面的女孩子好象有说不完的样子。均豪急得无耐,正想敲门,那门忽然开了,那女孩走了出来。

均豪和她对望了一下,俩人都感意外。原来两人有点相识,那女孩竟是白冰!两人本就和高浩同租同一幢楼房,只是不同楼层,但是出出入入会经常相见,久而久之,难免会有耳闻彼此之间的一部分传闻。

白冰首先就问:“你好象叫均豪?你来这里干什么?”

均豪说:“我想打个电话报警!高浩可能会有麻烦!是了,你好象叫小辣椒!”

白冰忍受不住叫了起来:“你也想打电话报警?不会吧?”

均豪急急的说:“怎么不会!现在救人如救火,快让开!现在马上打,要不就来不急了!高浩是一个人去VIP会所!”

白冰拉着他的手说:“哎呀,不用了!我刚刚打过电话报警了!”

均豪愕然,然后望着被她拉着的手,脸开始微红了起来!除了自己死去的妻子芳茹拉过自己的手之外,还没有第二个异性拉过自己的手!而且,他发觉白冰和自己的死去的妻子芳茹有两份相似。

白冰发觉他的异动,忙撒了手!

均豪转而问:“你真的报了警?你不会骗我吧!”

白冰白了他一眼说:“我骗你有饭吃呀!不骗你!我可没你男的那么喜欢骗人!”

均豪呆了一下说:“哦!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忽然,他拉起她的手说:“快快快!我们去看看VIP的情况怎样了!我担心高浩脱不了身!”

白冰被他拉得紧紧的,挣脱不得,脸上也慢慢的红了起来,却只好跟在他后面。

第二二八章 跳楼

两人快速穿梭走在昏暗的街道中。

均豪心急如焚,只想马上找到高浩所说的VIP会所,他一人犯险,人家可是上百人,又或者是几百人!那可是一个不小心,就给打残了!

白冰却心中暖暖的,一时间不舍得挣脱,一直跟着均豪穿街走巷!

终于,两人发现VIP会所,VIP会所门口人太多,随便找过去都找得着!

均豪远远的问:“嘉嘉,现在怎样了?阿浩还在里面!”

嘉嘉愁眉苦脸的点点头说:“是的!他们人多,我们想进去都难!我已派人回鸿沥厂搬救兵去了,但一直三三两两的来,到现在才增加十来人,气势上压不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均豪急得跺脚:“你怎么不找多几个人打电话报警!我们已经报过警了,但多几个人打电话过去,效果一定会更好!”

嘉嘉看着他们紧握的手,忽然暧昧的坏笑说:“‘我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均豪这才意识到紧握着白冰的手,忙放了手,红着脸说:“你还有心情取笑!快点报警吧!”

说完,他转身往西的小巷子钻了进去。白冰叫了声:“喂,等我!我也去!”

嘉嘉放着她的背后说:“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多情呀!”

白冰听了,掉转头来娇声骂:“我就是这样!要你管!”

嘉嘉无耐的说:“真不愧是小辣椒!敢爱敢做!但幸福离这种人可能会最近!”

小巷子里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均豪摸索着前进,忽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抓紧他的手。

均豪说:“放手!你不要来!危险!”

白冰轻声说:“不!我不放!”

均豪只好拉着她向前行,约莫摸索了两分钟,出了向西的巷子,然后再转向南,就到了一条更偏僻的街道。两人再转而向东。

不一会,只听均豪低声说:“到了,上面就是VIP会所二楼!”

果然,只听上面二楼人声鼎沸,还时不时听到高浩的声音传出来。均豪终于放下心来,这说明高浩至少现在还是安全的。

VIP会所的南面街道空无一人,它面对的是是一座小山,跟均豪以前租住的楼房并排,只是相隔有五六幢而已。

均豪低声对白冰说:“你在这里蹲着,我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帮高浩!”白冰依依不舍的终于放了手!

均豪走到小山那边,远远的眺望向二楼,只见高浩和杉杉站在窗口边,而两人的对面看得不太清楚,但明显是VIP会所的混混。

均豪四下里边看边想,却丝豪没有办法。

他转了好几个圈,忽然看到小山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躺着一块四方形的东西,他走近一看,借着微微的灯光,终于看清了是一张旧麻垫!

他连忙向着白冰挥手,招唤让她过来。

白冰走过去,均豪向那麻垫指了指。

白冰却误会了!她脸一红,腼腆的说:“我不!”

均豪早弯下了腰,说:“什么不!快点!帮忙把麻垫移到那下面!快!”

白冰终于明白他的用意,心中又羞又愧,忙帮着把麻垫移了过去。

混混们转身去看高浩,却见高浩早退得远远了,直退到中间的窗口。

高浩转身笑着对着杉杉说:“小美女,我们要跳楼了!我们这叫做殉情吗?”

杉杉本来很怕,此时见他没半点害怕的样子,竟也放开一切!她把小嘴靠近他的脸庞,吐气如兰的说:“傻瓜,我们这叫做同甘共苦!怎能叫殉情呢!”

高浩摇摇头说:“这里虽然是二楼,但是也有4米多5米,再加上下面还有楼台,不会少于五米!咱们这样跳下去,不伤也残!怎么办?”

杉杉见他突然变了脸色,心中开始怕了起来说:“你别吓我!”

高浩说:“不管了!拼一拼!”

过建强大声说:“要么你自己跳下去,要么我们打到你跳下去!反正今晚你是难逃我手了!大家做好准备了,干他!”

姚文选大骂:“姓过的,你真想迫死人吗?这会所你不想开了吗?”

过建强嘴角一撇说:“哼,这会所挂的是你的名,出了事首先是你负责!我们只不过是股东!不会有事的!”

姚文选气得脸色酱紫,但左右被几个人协迫着,动弹不得。

阿广大骂:“姓过的,你害我姚兄弟,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过建强一脚踢在一个混混的屁股上,大骂:“赶快上!那听得那么多废话,谁不上明天开始不用再上班了!”

横脸汉大喊一声:“大家冲呀,报仇时候到了!”

高浩知道再不跳就来不及了,抱着杉杉的细腰说:“你抱紧我,别放手!”

说完一跃跳上窗台,就要往下跳。

杉杉眼光闪耀,深情望着高浩说:“爱着你,就要奉献给你!一切一切!”她一个转向,把自己转了出窗口外。高浩站立不稳,跟着她的身体往外跌了下去,

高浩吃了一惊,但是已经来不及,伸手在空中胡乱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杉杉的泪水的嘴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说:“我好爱好爱你!”她才刚说完,身体给什么阻碍了一下,只听“喀嚓”一声,俩人又往下坠了下去。

高浩伸手一抓,却抓住一又冰又冷的铁条。然来业主为了防泼雨,在墙外加装了几十公分的遮雨棚,他原来踩点时也发现这块铁皮可以利用,如果他自己一人,借着这铁皮绝对能平安下地。可是再加上杉杉,他就不考虑这个了。

谁知偏偏还是给他们利用到了!遮雨棚下面有很多铁条,高浩运气不差,正好抓住了一条。

高浩抓住那铁片,却因为两人的重力和冲力过大,他还是没能抓紧那铁片。反而那铁片由于力量过大,就变得有锋利而在他手上割了一条口子。

俩人继续往下坠。高浩想:这下惨了!虽然刚才减了力量,但难免她皮嫩会有所受伤了。

可是他又想错了!

两人只听“扑”的一声着陆,杉杉神智却早已模糊。她紧紧的拥着高浩说:“我......我们上天堂了吗?这种感觉真好,软棉棉的,轻飘飘的!”

高浩压在她的上面,也不说话。

有个声音轻叫:“好啦好啦!快点起来,等一下他们追下来,要走就来不及了!”

俩人吓了一跳,都一跃而起,异口同声的问:“你是谁?”

一个声音说:“是我!均豪!”另一个却是女声:“我是白冰!”

高浩借着暗光看,果然是白冰和均豪!

原来是俩人在高浩俩人下坠时,拉着那旧床垫去接,好在高浩俩人在下坠时受到遮雨棚的缓冲力推迟了下坠速度,使得下面的白冰和均豪有时间拖床垫接着俩人。

高浩也不多想,对大家说:“走,咱们兜过去看看!”

杉杉从后面赶上来拉他的手,高浩却叫“痛”。杉杉吓了一跳,感觉满手粘滑,她知道他的手流了好多血。

杉杉轻叫:“浩,你流血了!”一下子四人又乱成一团,均豪不停的转圈说:“怎么办怎么办?”

杉杉脑子转得飞快,转身跑回那床垫边,伸手撕了几块布下来,冲上去让高浩坐在地上,然后让白冰帮忙包扎。

俩人又花了好几分钟才包扎好,然后才转到VIP会所的前面。

第二二九章 覆灭

几人到会所前面来看,却见多了不少穿黑色制服的警察。均豪说:“快!警察来了!案是我报的,过去看看!”

四人差不多走近警车,却有警察叫:“警察办案,闲人不要靠近!”

高浩呆了,忽然大声叫:“傅大哥,你好啊!好久没见你了!以为你会调离唐霞镇了!”

原来那人正是当初和成嘟在滑冰场偶遇的两个军警之一傅家声,他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变的只是一身装束。

傅家声却认不出他,说:“你是?记不起来了!”

高浩说:“记不记得三年前,也是这一片区的滑冰场,当时好在有你和姚大哥,要不然我们就麻烦了!”

傅家声这才记起来,他拍了自己的脑袋说:“哎呀,我记起来了,你是高浩!”

两人寒喧了一会,高浩转而问:“姚大哥呢?他还好吧!”

傅家声说:“他呀,在二楼办案,走,咱们上去!”

众人见高浩俩人从窗口跳了下去,都吓了一跳,呆了一下就有人去窗口向下看,却只看到漆黑的一片,哪里看得到人影!

忽然,后面却传来几声从天而降的声音“不许动”“全部靠墙”“把武器放下”,却从楼梯口鱼贯而入六七个穿警服的警务人员。

为首一个高大而颇具威严的警官大叫:“全部都举起手来,排好队站到西边的墙边,否则后果自负!”一众混混早把手上武器放下,一个个的都往西墙站了过去。

有人大叫:“警官,快去看看中间窗口,有人从那里坠楼了!”那人正是姚文选。

过建强狠狠的瞪了姚文选一眼说:“没有,根本没有人坠楼。”

那警官指了指过建强说:“你给我站好!别乱动!”说完他走到窗口,什么也看不到。

姚文选说:“肯定有人坠下去了!快派人下去看看!”

警官叫了声:“拿强电筒来!”马上有人拿了电筒递了过去,他接了过去向楼下照了许久,却只看到一张旧破床垫外,其它什么也没有!

警官说:”人呢?“

过建强耸耸肩说:“我都说了,根本就没有人坠下去!”

姚文选高叫:“肯定有人坠下去了!是这人逼下去的!估计他埋伏了人在下面抓走了!”

过建强大急:“姚兄弟,别乱说!我没有!”

那警官知道事情会有一定的真实性,他一把抽着过建强的胸口说:“说!人在哪里?”

过建强强作镇静说:“真的没有!我敢用人头担保!”

警官大怒说:“刚才我在楼下已经听到你说‘要么你自己跳下去,要么我们打到你跳下去’,你胆子还真不小!竟敢逼人跳楼,出了人命你就死定了!你真是无法无天了!给你个厅子,估计你都敢私设公堂了!“说完左右开弓,给了过建强两个耳刮!

过建强低下头说:”我没有派人在下面抓他,估计是他自己走了!“

忽然楼梯口又有人进来,有人说:”姚大哥,他没事,只是伤了手臂。人在这里!“

高浩早已走在前面,迎上警官说:“果然是姚大哥姚警官,你换了这身行头,可威严多了!”

那警官正是当年高浩在滑冰场认识的姚笛声!他才时隔两三年,就由于性格沉稳.办事严谨而升职当了唐霞镇的警队第二大队组长。

姚警官看他手上受伤,就问:“你受了伤?是刚才?”

高浩点了点头说:“对!我两人给逼的!有人逼着我们俩人跳楼殉情!”

杉杉站在一边眠着嘴笑骂:“真不害羞!谁跟你跳楼殉情!”

高浩和姚警官不禁相视而笑。

姚警官暗想:这小子艳福不浅!才时隔不到三年,这小子居然换了个女友,而且这女友气质更加不错,虽然看着年纪或者才刚成年,却女人味十足。看来打工队伍中,好女孩还是不少!

过建强心内叫苦不迭,在这当下,会所受损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自己怎样才能脱身。

果然,姚警官转身就问:“你逼人跳楼这个后面再说,开这个会所是你开的吗?”

过建强摇摇头说:“不是,是那位。”他用手指了指姚文选。

姚文选脸色死灰,却不否认。

高浩低声对姚警官说:“这人虽然坏,但刚才姓过的逼我跳楼时,他出面阻止,可见他人并不坏。可以酌情处理。”

姚警官忽然脸色一变,大声说:“高浩,在公众场合,为什么低声私语?给我大声的说!”

高浩诚惶诚恐的,只好大声说:“姚警官,这人虽然坏,但刚才姓过的逼我跳楼时,他出面阻止,可见他人并不坏。可以酌情处理。”

大家这才知道他并没有偏私,只是说一些实情。姚文选不禁向高浩投去感激的眼光。

姚警官微微一笑说:“虽然说从这点说他并不算太坏,但他还是触犯法律,就由法律说话吧。”

忽然有人大叫:“警官,这会所不止我姚兄弟一人做主,还有好几个股东。咦,还有李总管和许队长呢?”

姚警官说:“不用担心,谁也跑不了!”

有六七个警卫四处搜查,终于在三楼搜得两人出来。

两人来到姚警官面前,却还口硬说:“亚SIR,我们只是来玩的。”

阿广马上反驳说:“这两人也是股东!”

许队长说:“我们又不赌,只不过是大家玩玩而已!”

他才话刚落,就有人搜了筹码出来,接着又有人搜得几万现金出来。

在铁的证据面前,过建强一众人终于低下头来。

傅家声走到这几个人面前问:“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没什么可说的,就乖乖的走吧!天色不早了!NND,又把我们折腾到一点多两点,别搞事不好吗?带走!”

一众混混团伙排着队,全部往楼下走。

姚警官头也不回,跟着下去,丢下一句话:“现在上班时间,下次再聚。”

高浩见他作风严谨,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拉着杉杉下楼。

均豪默默的跟在后面,却有一只手伸过来要拉他的手。均豪低声说:“人多,不要这样!”

小辣椒白冰笑骂:“哼!小气!”她口里骂,却紧跟在后面。

高浩和杉杉早看出端倪,却不说破,只是相视而笑。

到了一楼,警车早已走得七七八八,远处却有一群人在驻足相望,为首一人见高浩出来,忙迎了上来问:“阿浩,你手没事吧!”

高浩摇摇头笑说:“没事,还可以扳几局手腕!”

杉杉慌了,说:“那可不能!你想残废吗?”

高浩对嘉嘉说:“你说世间上竟然有人想让自己揽着我先跳楼,用自己的身体作垫底!她也不想想,自己小小的身体,就想保护别人,你说这人是不是傻了还是疯了!”

杉杉红着脸说:“我就喜欢这样!你爱怎样取笑我,我都无所谓!”

嘉嘉大笑说:“唉!真受不了你们俩个,秀恩爱秀得我的骨头都酥了!你们继续秀吧!我们散了!”

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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