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囚将军奴 - xp1024.com
《宫囚将军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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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劝谏

天龙国。

“皇上,滕飞霖勇猛无比,有经天纬地之才,如果皇上就这样放他回去,必是纵虎归山,他日是必成祸患,一定会对我天龙国构成重大的威胁,臣请皇上三思!”

应龙生,跪倒在地苦苦相劝,为了天龙国,今日她一定劝得皇上收回成命。

“爱卿说哪里话,他滕飞霖纵是勇猛无比又怎样,还不是刚到阵前,就成了将军手里的手下败将。哈,哈,经天纬地之才,那又怎样,怎比得爱卿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放虎归山吗,我不怕,我天龙国有将军这条神龙在,那滕飞霖纵是只猛虎,在将军面前也不过是一只病猫,成不了祸患!只要有应将军在,就是有十个滕飞霖卷土重来,朕也不怕!”付天义看着应龙生,心中感到无比地自豪,今生他用应龙生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做为将军,是他做的最为英明的一件事。

两年前,付天义看中了应将军的这位小姐应龙生,她虽然生得貌美如花,却不比寻常的娇弱女子,自有着一股逼人的飒爽英气,付天义有意纳她为妃,不想应龙生却不答应,她说,她不做妃子,要做天龙国的将军,上阵杀敌,为国效力。

付天义只当做笑话,本没有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一个弱女子,在战场上,能有多大的作为。

付天义和应龙生,打赌为誓,应龙生带领一千兵马,去剿灭边境山区的土匪,那里的匪徒猖獗,屡次出兵,都已失败告终,是付天义心中的一大心病。

如果应龙生胜利,付天义就封她为将军,再也不提封妃之事。

如果应龙生败,就进为妃。

付天义没想到自己会输,毕竟,几千人,近十次,都无功而返,她应龙生一介女流,区区一千人,想要成功,谈何容易。

付天义没想到自己会输,偏偏却输了,应龙生胜了,将山区的匪首一举擒获,无一漏网。

所谓,君无戏言,付天义无奈,只得放弃佳人,封应龙生为将军。

据说,应龙生在出生时,爹爹曾有飞龙入梦,因此为她取名为“龙生”,并说她今后定会有一番作为。

从小,应老将军便都龙生兵法骑,并没有将她看为一般的女孩子。

六岁时,送她去天后峰随高人学艺,八年后学成归家。

应龙生自封将军以来,大小战役数十场,从未败过。

全军上下,满朝文武,全国百姓,竟是无人不服,无人不敬,是百姓心中的“神将”,是保护天龙国的“圣女”。

付天义也相信,只要有应龙生在,天龙国就会平安无事,因为她是“战神”。

听到付天义如此说,应龙生真不知是喜是悲,皇上拿她当什么?神吗?这个世上哪有所谓的“战无不胜”,她的每一场战,打得有多辛苦,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那滕飞霖是烈炎国君主滕飞雨的亲弟弟,勇猛善战,于算计,这一次,若不是他不熟悉地形,找错水源,才让应龙生找到可乘之机,将药下在全军的水源之处,致使滕飞霖的五万大军疲软无力,应龙生轻轻松松地打赢了这一仗。

说起来,这一仗,应龙生只赢在了一个“巧”字上,若真的打起来,滕飞霖绝对是一个可怕的敌手。

放虎归山,必成祸患。

皇上还真的以为,她能够战无不胜吗?

而且,皇上要放了滕飞霖的理由,也是令人难以启齿。

两个月前,皇上参加滕飞雨的登基大典,

在典礼上付天义为烈炎国丞相的千金尹晨雪的美貌所动。那尹晨雪与滕飞雨早是两情相悦,定有婚约,待滕飞雨登基后,便会被立为王后。

可是付天义竟假装不知,提出要纳尹晨雪为妃。尹丞相以晨雪早有婚约为由拒绝了付天义。没想到付天义对尹晨雪却志在必得。

回国后,付天义以一个无理的借口,挑起两国之间的争端。

烈炎国派滕飞霖领五万大军前来抵御,不想刚至疆场,便不战而败,被应龙生俘虏。

付天义提出要滕飞霖以尹晨雪换回他的五万军士和滕飞霖。

皇上居然要用一个女人换五万军士和一员骁勇大将?她应龙生辛苦战来的战果,皇上就这样要拱手让于人?应龙生感到心痛。

无论如何,今生她都要劝皇上收回成命,“皇上,烈炎国的这五万军士,都是烈炎国内选出来经过严格训练的,以一当百的壮之士,如果皇上收留他们,使他们为我国所用,必有使我天龙国力更加强盛。而那滕飞霖更是难得一遇的将才,皇上,切不可放虎归山,一定要除之以绝后患。”

应龙生再一次直谏。

付天义沉思,这位女将军的话,付天义向来是重视的,他清楚,应龙生真的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将军。

“应将军,言之有理。”

“请皇上收回成命,立斩滕飞霖。”

“应将军所言在理,只是,朕对那尹晨雪一见钟情,意欲得之,如果将军能有计策让朕得到尹晨雪,朕就听爱卿之言,立斩滕飞霖。”

“皇上,那尹晨雪与滕飞雨早有婚约。皇上何必强人所难?我国之内,美女如云,皇上,一个尹晨雪,请皇上为了江山社稷而放弃尹晨雪。”

说到底,皇上还是觊觎尹晨雪的美色。

付天义不信,就算是滕飞雨与那个尹晨雪再怎么的两情相悦,再怎么的相濡以沫,滕飞雨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置五万将士与自己的亲兄弟与不顾。

滕飞雨当然不会这么做。

应龙生也知道滕飞雨一定会忍痛将尹晨雪送到天龙国来。可是,这也会为天龙国埋下更大的祸。

“皇上,如果滕飞雨用尹晨雪换回滕飞霖和这五万将士,心中也会对我天龙国怀恨在心,将来势必会对我天龙国不利,而滕飞霖也会卷土重来,一雪前耻,到是,同样是这五万将军,而士气却增加三倍,足当十几万军,不可小觎,请皇上三思。”

“滕飞霖已是应将军的手下败将,应将军又何以一直称赞滕飞霖,就算滕飞霖如此厉害,在应将军面前也是不值一提。有应将军在,不管是滕飞霖还是滕飞雨,朕都不怕。”

付天义,这话说得倒是真的。

只有要应龙生在,付天义就不怕,他相信应龙生会是一个“常胜将军”,她将创造无往而不胜的神话。

“皇上,滕飞霖与臣不相上下,请皇上千万三思,决不要放虎归山。”

付天义脸上闪出一抹不悦的寒霜,“朕意已决,护国侯休再多言。”

“皇上……”

付天义双眼一瞪,两袖一摆,“退朝!”

应龙生跪在大殿之上,心中充满了无奈、愤懑与凄楚。

这样的一个皇上,她拼死拼活的,出生入死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她的父亲一定要让她辅佐这样的一个君王呢?

应龙生无奈,只得起身向殿外走去。

如果一切无法改变,那么她就只能将损害降到最少,滕飞霖,她绝对不会放他回去……

正文 第二章决然

自从接到付天义提出交换的书信,滕飞雨就站在这顶风亭上,这是皇内最高的亭子,建在风口之中,风特别的大。

一阵阵厉风呼啸而过,吹割着他的脸。滕飞雨紧握着双拳,掌中那一封书信硬是被他握成了碎片,化作千片万片的纸屑,随风而散。

滕飞雨没有听到风声,也没有感觉到有风,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就如那一片一片随风而逝的纸屑,他的心,也被分割为千片万片……

不战而败,没想到他堂堂烈炎国的五万兵,居然是不战而败,他们甚至没有和交过一次手,见过一次,然后就全军被俘……

是飞霖太差,太疏忽了吗?不会的,飞霖早就听说过应龙生,本没敢轻敌,而且事先对于应龙生的战略战术已经进行了仔细地研究,他分明将应龙生看作一个劲敌,又怎会疏忽呢?

那么,一定就是应龙生,是她太狡猾,还是像传说中的那样“战无不胜”的可怕?

五万兵,都是年轻力壮,训练有素,五万兵的背后,也是五万个家庭,父母,妻儿都等着他们……

付天义肯出条件换回这五万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滕飞雨是件求之不得的事,可是,交换的条件是他唯一的心爱的女人——晨雪。

滕飞雨没有选择。

但是,滕飞雨舍不得。

滕飞雨心痛,此刻他恨不得马上披挂上阵,与付天义决一死战。

可是,他不能,付天义的手还有飞霖和那五万将士。

应龙生,滕飞雨手指握得“咯咯”直响,咬牙恨恨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应龙生,是你让我陷入这样的绝境,总有一天,我会将一切都还回来。”

尹晨雪就在下面望着滕飞雨,很久很久,脸上的泪痕早已干透,尹晨雪知道,滕飞雨的心在痛着。

她也知道,他别无选择,所以,尹晨雪,也别无选择。

尹晨雪一步一步地走上顶风亭。她知道,自己也在一步一步地走上一条不归路。

如今,尹晨雪已经心如枯槁,她的心,她的未来,她的希望,在她做出决定的那一刻,统统都没有了。

一滴泪,又流了出来。

“飞雨……”

尹晨雪哽咽地呼了这个名字,便再也说不出什么?

“晨雪……”滕飞雨回头,眼里带着深深地伤痛,看得尹晨雪的心,如被油煎。

许久,两人彼此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的心里。

“飞雨,我都知道了……”

“晨雪……”滕飞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飞雨,明天我就起程去天龙国……”

“晨雪……”滕飞雨紧紧地将尹晨雪搂在怀中,生怕她此刻就会随风飘走,一滴泪,两滴泪,一行泪,两行泪,滕飞雨的泪飘洒在风中。

“不要,晨雪……不要离开我……”滕飞雨像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

可是,他别无选择,尹晨雪清楚。所以,尹晨雪也别无选择。

尹晨雪紧紧地搂住滕飞雨,“飞雨,你要了我吧,在我明天起程之前,我希望能将我的处子之身给你,飞雨,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个要求,也是我的最后一个愿望,飞雨,你答应我,让我现在就成为你的女人吧……”

“晨雪…”

尹晨雪将手放在滕飞雨的嘴上,不要再说下去。

然后,她踮起脚,亲吻着滕飞雨。

“飞雨,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滕飞雨紧紧的拥着尹晨雪,的吻着她。

然后,两人逐渐褪去彼此的衣物,交缠在一起……

欢爱过后,尹晨雪撑起酸痛的身子,地上,留下了她的处子之血,望着滕飞雨,她慢慢地穿上自己的衣服,对着滕飞雨笑,笑得迷茫,笑得决然,然后,一步步地转身离开。

若干年后,滕飞雨想到尹晨雪那决然的一笑,心都会剧烈的扭痛……

正文 第三章刺杀(1)

滕飞霖骑在战马上,率领着五万将士离开天龙国,班师回往烈炎国。

五万将士,未折损一人,但是,他却是一败涂地……

原本以为,他会在战场之上好好会一会那个被称“铁血阎罗”的常胜女将军应龙生,原本以为,他和她之间,会是一场殊死的较量,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要与这位女将军周旋到底,没想到啊……

说来可笑啊,没想到,他连那个应龙生的面都未见到,全军将士就成了她的阶下囚……

据说,战争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战而能驱敌之兵,没想到,那个女人,那个应龙生,竟真的做到了,兵不血刃,而令他一败涂地……

只是,滕飞霖的心里真的是不甘啊,他不甘心,不服气,他败得窝囊啊,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头摘下来再去换一回重来的机会……

不只是他,他身后的这五万将士,都是热血男儿,都是带着满腔壮志而来,不想,就这么败了,有哪一个是甘心的呢?

为什么会中毒呢?

那水,明明是经过军医检验,明明是无毒的,可是为什么他们喝下去之后,竟都是全身无力呢?

然后,就眼睁睁地成了俘虏……

直到被关在天龙国的大牢里,滕飞霖和他的五万将士都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而那个俘虏了他的应龙生,他竟一次也没有见到。

没有见到应龙生,滕飞霖却见到了天龙国的皇帝付天义,那个兴不义之师的暴君。

虽为阶下囚,见到付天义,滕飞霖却无半点低卑之色。

对于滕飞霖的倨傲,付天义也并不介意,“应将军果然所言不假,滕王爷倒真是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果真大将之才。”

“哼”,滕飞霖一声冷哼,并不答话。

“明天,王爷便可带着你的五万儿男班师回国了。”

滕飞霖没想到付天义居然放他回国。那么付天义的条件?难道是尹晨雪?

滕飞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一定是的,皇兄用尹晨雪换回了他和五万大军。此时,滕飞霖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他的命,居然要用一个女人一生的痛苦来换。

这将是滕飞霖永远的痛和永远抹不去的耻辱。

付天义也知道这一点。

“尹晨雪已经到了我天龙国的驿站,明天,王爷便可带着你的大军回去了。”

果然是尹晨雪!

是他,害了尹晨雪,也害了皇兄。

付天义在滕飞霖的眼中,见到了深深的痛与恨。

“应龙生呢,我想见她!”滕飞霖一定要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女将军,他想不明白,她是怎样在水中下的毒,那水,他明明已经派人检验过是毒的,是可以饮用的,可是,为什么还是会中毒呢?

“应将军有要事在身,不能与王爷相见。不过,应将军倒是对王爷赞不绝口,一直称赞王爷有经天纬地之才。”

这话,在滕飞霖听来,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不知王爷找应将军有何事呢?”

“无事!”滕飞霖冷冷地答道。

“应将军倒是有话让我转告王爷。”

“嗯?”滕飞霖对这倒是很有兴趣。

“应将军说,王爷也许想知道,那五万大军是怎样中毒的,中的什么毒吧?”

应龙生的确是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事,的确,这是滕飞霖最想知道的。

“应将军怎么说?”滕飞霖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败了,但是,他却想知道自己败在什么地方。

“应将军说,其实,她并没有往水中放毒,只是放了一些碱而已。所以,那水本就没有毒。”

“不可能!”如果不是水中有毒,他的五万大军,又怎么会全部中毒?

“在王爷扎营之地,可是到处盛开着一种金黄色的小花?那种小黄花遍地都是,想是王爷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那花的花粉如若落至碱水中,就会产生极重的毒素,令人浑身无力,这一点想必王爷不知。所以,你的大军才会轻易被应将军所擒。”

原来竟是这样!

滕飞霖不甘心。可是,对于应龙生竟也不得不佩服。

付天义也没有想到,应龙生竟是这样地就俘获了烈炎国的五万兵。

应龙生,果然是厉害。

有应龙生这样的人物在,他还害怕什么呢?天底下,还有谁能是应龙生的对手呢?

滕飞霖想着付天义眼中那狂肆恶笑,心中只觉忿忿。

直到离开天龙国,滕飞霖也没有见到应龙生。

晨雪,想必已经是到了天龙国。

为了他和那五万将士,他知道皇兄一定会牺牲晨雪的。

皇兄和晨雪那样的深的感情……

滕飞霖简直无脸再回去见皇兄……

滕飞霖身后的五万大军,每一个的心中都有着百种滋味……

“启禀王爷,前面路上有一年轻女人昏倒路旁,看样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

这里荒无人烟,密林丛生,野兽出没,时已傍晚,滕飞霖无法留下一个昏迷的女子而见死不救。

“带上她,叫军医为她医治。治好后,放她离开。”

“是。”

夜色渐黑,滕飞霖命大军原地扎营。

滕飞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救下的这个女子,竟会要了他的命……

正文 第四章刺杀(2)

尹晨雪在离开顶风亭的那一刻起,脸上便再没有流过泪。

天龙国驿站。

尹晨雪刚刚接到付天义的圣旨,付天义封她为雪妃,今夜进侍寝。

尹晨雪不自觉地碰了碰了藏于袖中的匕首,眼中透出一丝坚定与决然。尹晨雪甚至有些盼望夜晚的到来,让一切都有一个了结……

滕飞霖已经带着烈炎国的五万军士正在回国的途中。

尹晨雪已无后顾之忧。

今生,她尹晨雪生是滕飞雨的人,死,也是他的鬼,那个付天义,休想碰到她,如果,她能够借机杀了付天义,也算是为飞雨,为烈炎国做了一件好事,一件大事,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尹晨雪被带入天龙国王。

沐浴,更衣,然后,她便坐在那里等着付天义的到来。

满屋的红,看在尹晨雪的眼里,就如同遍地的鲜血,尹晨雪碰了碰了袖中的匕首,今夜,如是不是她,就是付天义的血会洒在这满屋的红色之中……

“皇上驾到!”

付天义,终于来了。

尹晨雪跪倒在地,“臣妾参加皇上!”

“雪妃快快请起!”付天义双手扶起尹晨雪,借机抓住她的双手不放,眼里的贪之色令人作呕。

“雪妃如此佳丽,朕怎么舍得让美人跪在这冰冷的地上。美人一路辛苦了,快让朕看一看,美人可曾劳累。”

付天义的一双眼睛将尹晨雪全身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欲之色愈来愈重,付天义恨不得此刻就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尹晨雪竭力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与怨恨,满脸含笑,欲拒还羞,更让付天义浑身血脉扩张……

付天义已经等不及了,一把将尹晨雪拉入怀中,“来吧,美人,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说着他的嘴便亲向尹晨雪,尹晨雪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无法掩饰的,无法忍受的,是的,尹晨雪无法忍受付天义的碰触,哪怕是一分一秒,她都无法忍受。

尹晨雪的手伸向袖中,然后,她用力地向付天义的口刺去……

“啊!”付天义一声惨叫,凭着直觉,付天义感觉到了尹晨雪的异样,在尹晨雪的匕首刺向他时,付天义本能的躲闪,匕首刺在了他的肩上……

鲜血汩汩地流出,“贱人!居然敢行刺朕!”付天义一脚将尹晨雪踹倒在地。

尹晨雪望着付天义,脸上挂着微笑,绝望的,怨恨的,狠毒的,无奈的,后悔的……

尹晨雪好恨,恨她失去了这个唯一的机会,她不怕死,自从决定来到天龙国,尹晨雪就抱着必死之心,只是,她好后悔,没能杀了这个暴君。

“哼,我真后悔没能杀了你!”

“哈哈哈!”付天义暴发了一阵狂笑,“尹晨雪,是滕飞雨让你来行刺朕的吗?”

“付天义,你个昏君,是上天看不过你的暴行,才让我来杀了你的。就算我今日杀不了你,终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

“你个贱人!”付天义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尹晨雪的脸上。

“付天义,终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既然行刺失败,尹晨雪也不想再活在这个世上,正要自尽。

付天义抢先点住了尹晨雪的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可是用你换了一个滕飞霖和五万兵呢,就这么让你死了,我岂不是赔大了?”付天义大声笑着,眼里透出狠毒、辛冷之气,令尹晨雪不寒而栗。

“你想干什么?”尹晨雪不由得浑身,此时,她已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我想干什么?美人,一会儿你就会知道的,这么好的美色,我可不会浪费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而且,我也会让我滕飞雨痛到心碎……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与我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此时的付天义,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来人!”

听到付天义的召唤,几个侍卫走了进来,“宣太医,为我包扎伤口。”付天义又看了看地上的尹晨雪,“将她给我扒光了,牢牢绑在床上,让她一动都不能动。”

“是。”

太医为付天义包扎好伤口,付天义再一次回到了寝。

此时的尹晨雪,手脚均被牢牢地绑缚在床上,任凭她怎样挣扎,都无法活动一下。

付天义盯着尹晨雪的身体,笑道,“果真是个尤物,是个人间极品,单是看着,就让人难耐……”

付天义急不可耐地裉去身上的衣物,扑在尹晨雪的身上,恣意的,无情的,暴的,残忍地蹂躏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尹晨雪眼中透着晶莹地泪珠,闪出无尽的恨意,只是,她无法开口……

在尹晨雪的身上发泄完自己的兽欲,付天义望着已经被她折磨地有气无力浑身是伤的尹晨雪,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贱人,你居然不是处子之身……那个男人是谁?滕飞雨吗?哼,居然敢欺骗我!我会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的……”

“来人哪!”付天义再一次叫人。

侍卫进来后,付天义望着床上的尹晨雪,残酷无情地吩咐道:“给她吃常人十倍的春药,带到守城地军营里,命令那里的士兵,挨着个的上了她,一直到她死为止……”

尹晨雪的眼里闪着无尽的恐惧,她好害怕,她不怕死,可是,她怕这种死法……

付天义的嘴角依旧挂着残忍的冷笑,“怎么样?美人,现在知道怕了?可是,已经晚了…带她下去!”

尹晨雪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被人强灌下大量的春药,然后,被带到军营里,被那个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奸污……

三天后,尹晨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尹晨雪,死不瞑目……

她不后悔行刺付天义,只恨自己没能杀了他,她知道,滕飞雨会为她报仇的……

尹晨雪死后,付天义命令将尹晨雪的尸体赤身地挂在城楼上示众三天……

正文 第五章刺杀(3)

滕飞霖命令大军原地扎营休息,再有两天的时间,滕飞霖就要带着这五万将士重新回到烈炎国,他和这五万儿男的命都是烈炎国的一个弱质女子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的换回来的,尹晨雪,是皇兄的青梅竹马,和皇兄有着海誓山盟,可是,由于他……

滕飞霖不知到回国后该如何去面对皇兄,是他……毁了尹晨雪,也毁了皇兄的幸福……

虽然食不知味,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滕飞霖还是将所有的饭菜都填到了肚子里,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条件下,都要吃饭,这是多年行军训练的结果……

应该睡觉了,但是滕飞霖睡不着,想着如何去面对皇兄,想着尹晨雪今后的人生,还有,那个让他一败涂地的应龙生……

滕飞霖毫无睡意,披衣而起,信步走出了营帐,士兵们都已经准备安歇了,这些士兵的心里他也是懂,他们都觉得这一仗败得窝囊,无颜回见父老,但是,他们毕竟都还活着,都还有着鲜活的生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

一阵若有若无的萧声打断了滕飞霖的思绪,细听,那萧声是从不远处营帐处的树林中传出来的。那萧声苍凉,悲壮,隐隐中透着一股毫气,让人心生向住,心有所动,是谁呢?

滕飞霖想去一看究竟。

他顺着声音象营帐外的树林中走去。

河边,坐着一位女子,是她,正在吹萧……

天色暗黑,借着月光,滕飞霖无法看真切对方的面容,但是从她那的身姿中,滕飞霖感觉到这个女子是有所不同的,可是,不同在什么地方,滕飞霖又无法说清楚……

在他的军营中,怎么会有女子?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滕飞霖将救下那个女子之事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女子象是突然之间受到了惊吓,“我是被将军救下的人……我是……我不知道……”

这个女子显然是被滕飞霖严厉的语气吓坏了,竟无法说清自己的意思。

滕飞霖这才想起自己救起了一个昏倒在路旁的女子。

“原来你就是那个女子?”

“是。您是?”

“我是滕飞霖。”

“啊!您就是滕王爷,小女子谢过王爷救命之恩。”女子跪倒在地,向滕飞霖不住在叩头。

“快起来吧!”滕飞霖将她扶起来。其实,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而已。

“军医给你看来伤了吗?”

“看过了。”女子低着头,不敢去看滕飞霖。

“你怎么会昏倒在路旁?”滕飞霖问。

“我和丈夫想回到烈炎国的娘家,不想在路上遇到了一伙强盗,那些人杀了我的丈夫,他们……”女子已经泣不成声。

就算女子不说,滕飞霖也能想像得出女子的遭遇,一个女子遇到了强盗,会发生什么呢?非奸即杀……

“这些可恶的强盗!”滕飞霖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趁那些强盗不备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不想慌忙中跌落山崖,多亏将军相救,否则小女子也将命丧如此……”

哎,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你是烈炎国的人?”

“是。”

“你就随着大军一起回到烈炎国吧!”

“谢将军。”女子再一次拜谢,“将军如此好心,将来一定会福报的。”

滕飞霖听到此,不由长叹一声,“我虽然救了你,但是却毁了两个人的幸福……”

女子看不清滕飞霖的表情,却可以感觉到滕飞霖言语中的凄楚,无奈与苍凉……

“你刚才吹得是什么曲子?我从来都没有听过,很好听……”

“这首曲子小女子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在天龙国听到别人吹起过,据说,这是天龙国的护国将军应龙生所写的曲子,天龙国的许多人都在传唱……”

“应龙生?”这个名字,一下子引起了滕飞霖的注意,对于那个女将军,他竟无缘见得一面,如果可以,滕飞霖真的想亲眼见一见那个应龙生,那个传说中的那个不战而败的女将军……

“那个女人居然也会谱曲。”

“大家都是这么传说的。将军如果喜欢,我再给将军吹一遍吧!”

“好吧!”

滕飞霖坐下来。

大气,苍凉,悲壮,恢弘,没有一丝女人的温婉与娇柔,应龙生,你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

应龙生,总有一天,我们会在战场上再相见的。

滕飞霖低语,竟然忘记了旁边有人。

“谢谢将军相救,天色已晚,小女子要回去了。”

那女子行了个礼,刚要转身离开,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天黑,也许是过于紧张,也许是……

只听“啊”的一声,那女子在走到滕飞霖身旁时,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眼看就要摔倒,说时迟,那时快,滕飞霖一个飞步,接住女子即将倒下的身子……

然而,就在滕飞霖接触到那女子的身体的那一瞬间,让滕飞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要一道寒光,滕飞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颈部突然一阵……

如果不是那疼痛是真实地存在着,如果感到那温热的体是真的从他的颈部流下的,滕飞霖真的不敢相信,他受伤了……

女子的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还在滴着血……

速度太快,变化太快,快得让人感觉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

一阵窒息,滕飞霖知道这一刀,很深,而他,已经没有了希望……

真的是没有了希望……

出手如此的干脆,果决,就算是滕飞霖也自叹不如。

“你……是……谁?”滕飞霖从紧窒的喉咙中挤出了这三个字。

“我就是——应龙生……”那个女子回答。

滕飞霖是难得一遇的将才,如果不是为了天龙国,应龙生还真是难以下手……

“原来……难怪……”

滕飞霖应声而倒。

应龙生纵声跃入河中,游至对岸,然后消失在对面的树林中……

正文 第六章

走在回国的路上,应龙生的心中无法平静。

能够如此顺利地杀掉滕飞霖,也在应龙生的意料之外。

从某方面来说,应龙生不希望滕飞霖死掉,毕竟,滕飞霖是一个正人君子,也是难得一遇的将帅之才,应龙生真的希望能够和滕飞霖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痛痛快快地打一场,那时,不论是输,是赢,她都会觉得畅快,觉得舒服,而不是象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滕飞霖死在她的手中,但是,她的心里却感觉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够和滕飞霖在战场上一决高下,而不是这样去暗杀……

但是,滕飞霖必须死,因为他将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没有人会甘愿将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送给别人,滕飞雨做出这样的选择,完全是逼于无奈,滕飞雨没有别的选择……

而这个仇,滕飞雨一定会记在心上的。

让一个女人去换回自己的命,以滕飞霖的格来说,也决不会忍下这口气,所以,总有一天,她还会和滕飞霖决战沙场。

而下一次,应龙生不知会不会还能够赢得这样轻松……

明知滕飞霖将会是一个最强大的敌人,所以,与其将来想办法应对,不如,现在就让这个将来必定成为敌人的人消失……

虽然她的做法不够光明磊落,虽然她的双手染满鲜血,但是,这样却可以为自己在将来的战场上减少更多的伤亡。

她是一个将军,她所掌握的是国家的命运,还有,数以万计的士兵的生命,甚至是全国百姓的生活……所以,她不能凭意气用事,一切以大局为重……

只是,应龙生的心里却是异常的沉重。这种沉重来自于哪里,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在城门口,应龙生看到了那令人惨不忍睹的一幕——

尹晨雪的尸体被剥得光挂在城墙上,浑身上下已找不出一点完好的肌肤,在她的身上发生了多少残酷的折磨,应龙生不敢去想,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是谁的命令?”应龙生对旁边的守卫说道,脸色冰冷到了极点。

“回禀将军,是皇上的命令。”

其实,应龙生早就已经想到了,除了付天义还会有谁会下这样的命令?会做出这样残暴的事情来呢?

“把她放下来,好好安葬。”

“可是,将军……”

“这是我的命令,皇上怪罪下来,一切由我来承担。”应龙生马上向王走去。

天龙国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位女将军对于天龙国的重要,因此,守卫遵从了应龙生的命令,其实,他们也不想再看到这惨烈至极的场景……

天龙国王。

“臣应龙生参见皇上!”

“应将军请起!”看到应龙生的脸色,付天义对于应龙生的来意已经猜到了**分。未等应龙生开口,付天义抢先问道:“听闻将军这几日不在朝中,是真的吗?”

“是,臣刚刚回来。”

“将军去了哪里呢?”

“臣已经杀了滕飞霖。”

“噢,是真的?将军果真神勇!我天龙国又少了一个劲敌。天龙国能够得到应将军,真是上天护佑!”

“能够杀了滕飞霖,实属侥幸而已。”

“应将军不必过谦。”

这位女将军,从来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皇上,为何如此对待尹晨雪?”

“她要行刺朕,如果不是我反应迅速,恐怕早就成了她的刀下之鬼。”提起这个,付天义就感到一阵火气。

没想到她辛苦战来的成果就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突然,应龙生的心里一阵辛酸。

“既然这样,皇上下令杀了她便是,何必要对她……”

“我就是要告诉天下人,忤逆朕的下场就是这个样子!”

应龙生在心中不由低叹。

“皇上,臣已经命令守卫将尹晨雪安葬。如果这事被滕飞雨知道,他定然会对皇上怀恨在心。”

“我就是想要滕飞雨知道。尹晨雪如果真的是他心爱的女人,我就不信,他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这样曝尸……所以,应将军还是不要手此事,也许,会抓住滕飞雨也不一定……”

“皇上已经安排好了埋伏?”应龙生问。

“是!”付天义眼中透出残忍的杀意,“只要滕飞雨来,我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只要滕飞雨来,肯定会是有来无回,可是如果滕飞雨不来呢?

应龙生也是这样问的:“可是,如果滕飞雨他不来呢?”

“怎么会呢?尹晨雪不是他的女人吗?他怎么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如此呢……”

“皇上这样做已经几日了?”

“三日。”

“滕飞雨可有行动?”

“没有。”付天义也没有想到滕飞雨居然还能沉得住气。“没想到,这口气,滕飞雨居然能咽得下。”

应龙生的心中却是一沉,滕飞雨能够忍得住,不是因为他无动于衷,而是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付天义对抗到底……

滕飞雨一定会为尹晨雪报仇的,一定……

否则,滕飞雨决不会挺到现在……

应龙生不由望向付天义,她眼中的担忧让付天义不禁一惊。

“滕飞雨,他不会来了。皇上,还是将尹晨雪好好安葬吧。”

应龙生说得很是无奈,对来未来,她第一次感到毫无把握。

“怎么会?”

付天义不信,但是,应龙生那淡淡的勿庸置疑的语气,让付天义不得不信。

“皇上,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不久,滕飞雨就会发兵天龙国,一决死战。”

“此事就交由将军处理吧。”

付天义相信应龙生会处理好的。

又是这样……

应龙生无奈的退了出去。

7-13

正文 第七章

听到来人的禀报,滕飞雨就一直以一个姿势站立着,十个的手指的关节已经握得泛白,毫无血色……

来人依然跪在原地,虽然滕飞雨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感觉到滕飞雨那撕心裂肺地痛。

尹晨雪刺杀付天义不成,被付天义强暴后扔入军营,命令军士强奸,一直至死……并且,她的尸体……

滕飞雨感觉到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掏了出来,被什么东西好像在用力地搅动着,然后化作了血淋淋的血水……

尹晨雪最后离开时,那决然的一笑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有,尹晨雪的惨状,仿佛真真切切地摆在他的面前……

滕飞雨感觉到他的心痛着,剧烈地痛着,似乎已经痛到无法承受,滕飞雨真的想拿一把剑,剖开膛,剜出自己的这颗心,不让它如此的痛……

“报!皇上!”

探报急匆匆在闯了进来,并没有看到滕飞雨的异样,而是放声痛哭到:“皇上!王爷在回朝的途中被人暗杀了!”

许久,滕飞雨才反映过来探报说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

也许是已经痛到了极处,对于这个消息,滕飞雨竟像是没有丝毫的感觉。

“王爷在回朝地路上救起了一个女子,当天晚上,王爷被人暗杀,那个女子也不见了,在王爷的手下,我们发现了王爷用血写得一个‘应’字,那个女子应该就是天龙国的女将军应龙生……”

也许是痛到了极致,滕飞雨的头脑在飞速的转动,付天义,应龙生,我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是的,付天义,应龙生,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滕飞雨都要你们血债血偿,晨雪所遭遇到的,我一定要从你们的身上十倍的讨回来。

就象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浮木一样,痛到极至的滕飞雨心中因为有了恨,有了报仇的念头,他的未来便有了希望,在将来,他所要的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复仇,他要让付天义和应龙生遭受到更惨的痛苦……

尹晨雪,那样一个纯洁的,温宛的,轻柔的女子,付天义居然会对他做出那些残暴不仁的事来,滕飞雨的心中只有恨,他所想要的只有复仇,没有其他的……

晨雪,飞霖,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对于付天义的暴行,烈炎国的全国百姓都义愤填膺,为尹晨雪报仇的呼声越来越高。

尤其是那回朝的五万将士,是尹晨雪救了他们,而如今,尹晨雪不但遭遇到惨死,而且她的尸体竟也未得安宁……

随行的五位副将齐刷刷地跪在滕飞雨的面前,“皇上,臣们代表五万将士请命,出兵天龙国,为尹小姐报仇。”

就算是战死沙场,他们也不会看着救自己的一个弱女子曝尸城墙。

“皇上,请出兵天龙国!”

满朝文武全都跪倒,一齐要求出兵天龙国。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十分清楚,最想出兵天龙国的人是滕飞雨,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同胞兄弟,滕飞雨怎么会不声讨天龙国。

也许是因为报仇的心思过于坚定,滕飞雨反而不再心急,他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出兵天龙国,朕是一定会的。”滕飞雨的声音不高,却坚如磐石般无法撼动。

滕飞雨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的心痛,每一个都能感受得到,但是,面对滕飞雨,文武百官又不得不投以敬佩的目光,这样的重创,并没有打倒他们的皇上,没有将他打垮,也没有将他逼疯,虽然他的冷静让人感到一种浓重的杀气,但是,滕飞雨毕竟是承受了所有的痛楚。

滕飞雨看了看跪倒的百官,“众卿请起,朕是一定会出兵天龙国的,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尹小姐的尸体……”五位副将一起开口道。

尹晨雪的尸体还被那样羞辱地挂在城墙上,这样的事,他们不会允许再进行下去……

“付天义这样做,就是要引我们前去,他早就已经设好了埋伏……”滕飞雨了解付天义。

而且,还有应龙生,她也一定会做好了准备。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拼了我们这条命,我们都要为尹小姐报仇……”五万将士热血沸腾,誓死要为尹晨雪报仇。

“仇,是一定要报的,所以,我们才要想出最有效的办法,不要中了敌人的圈套,”滕飞雨望着众位大臣,“众卿,出兵天龙国,不知哪位可有退敌良策?”

正文 第八章

滕飞雨望着众位大臣异常冷静地问道:“众卿,出兵天龙国,不知哪位可有退敌良策?”

以滕飞雨的心境和现在的语气来说,他的语气显得太过于冷静,冷静得让人看不清他的本来的面目。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说实话,若不是付天义的暴行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他们也不会主张出兵天龙国的,毕竟,天龙国的应龙生从未失败过,应龙生,就像是一个不败的神话。而且,烈炎国最厉害的将军就是滕飞霖了,再没有人可以比得上滕飞霖的雄才伟略。滕飞霖与应龙生还未交战便已经惨败,而且,如今还被应龙生暗杀,所以,那个应龙生,虽然不至于闻风丧胆,但也是令人望无生畏……

滕飞雨也清楚,说实话,论起战场上的谋略,他比不上滕飞霖,但若论识人知心,他胜过滕飞霖。

滕飞雨深知,付天义的暴行已经已经激起了烈炎国全国上上下下的士气,由于是那五万将士,几乎可以以一当十,但是,他们现在所缺少的是一个完美的谋略,一个应对应龙生的完美的谋略。

应龙生,也许在战场上可以所向披靡,英勇善战,但是,她毕竟是一个人,一个生活在尘世中的人,只要是一个人,就不可能没有弱点,就不可能不受俗尘的牵绊,所以,滕飞雨不信,应龙生会是一个不败的神话,他要报仇,不但要灭了天龙国,生擒付天义,而且要打败应龙生,让她成为他的俘虏,以慰尹晨雪和滕飞霖的在天之灵。

众位大臣窍声私语,却没有真真正正的退敌良策。

“皇上,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定能无坚不摧。”

皇上真的能够忍心让尹晨雪的尸体还在城墙上示众吗?

其实所有的人的心里都有了答案。

“所以,请皇上马上出兵。我们让尹小姐的尸体继续受辱……”

这是滕飞雨心中的痛。

“付天义和应龙生此刻已经设好了圈套,就等着我们立刻出兵,那样,不但报不了仇,可能还会失去报仇的机会……”滕飞雨此刻仿佛是站在高高的孤峰上的鹰聿,目光锐利,沉痛,集中了他所有的力准备着他人生中的最有力的一击。

滕飞雨不是不想此刻就出兵,他恨不得马上就可以生擒付天义和应龙生,一想到尹晨雪的尸体还挂在城墙上,滕飞雨就有一种发疯似的冲动,他恨不得马上就冲到天龙国,来到尹晨雪的面前,可是,他不能,他不能明知是个圈套还要往下跳,他要报仇,他一定要报仇……

也许是他想要报仇的心太过于强烈,所以,他的头脑异常地冷静。他知道,晨雪不会怪他的,生前,他都不能给她保护,让她受了那多么的苦,是他的责任,他将背负这个愧疚自责一生。他知道,晨雪最大希望而是要他为她报仇,她想要看到是,是他打败付天义和应龙生,而不是他中了付天义的圈套……

滕飞雨望着满朝义愤填膺却无计可施的大臣,“朕有一计,可败应龙生。”

所有的大臣全部抬起头望着滕飞雨,滕飞雨此刻的冷静,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也让人莫名感到可怕……

“天龙国三面环山,地形险要,应龙生凭借天然的地势和对地形的熟知,占尽了绝对的优势,而我军要进攻天龙国,也只能从东面,那里地形复杂,是一个天然的屏障,守住了这东面的五关十郡,也就是守住了整个天龙国。所以,攻取天龙国,异常困难。换句话说,如果攻下了五关十郡,天龙国也就如探囊取物,所以,应龙生定会将主力军队全部集在东部的五关十郡。而我们若想攻下天龙国,也必须要夺取这五关十郡。”

滕飞雨分析的十分的准确,这个几乎是人人都知道,所以,攻取天龙国,谈何容易。应龙生对那里的地形十分熟悉,那里也遍布着她的设下的机关埋伏,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滕飞霖再世,也应龙生正面相战,也未必会是她的对手……

而如今,整个烈炎国再无比得上滕飞霖的人,也可以说,整个烈炎国,只有滕飞霖才可以有可能与应龙生一较高下,可是滕飞霖……

由此可见,应龙生更加是可怕……

“如果能让应龙生将主力军队撤走,那么这东部的五关十郡攻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滕飞雨说道。

“可是,以应龙生之才,她怎么可能会放弃五关,而将主力撤走呢?”众位大臣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滕飞雨的脸上挑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应龙生当然不会这么做,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将军,她还是要服从于付天义,而那个付天义,本就是一个贪生怕死,庸庸碌碌之辈,如果付天义下令,应龙生不得不从。”

“皇上的意思是?”众位大臣还是不明白。

“求助于风燕国,与风燕国联合从西部出兵,直攻天龙国的都城,那付天义担心害怕,定然不顾大局,调应龙生回都城护驾,所有,我军主力攻下五关,也就容易得多。”这是滕飞雨几天不眠不休而想出来的计策,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攻下五关,才有可能攻取天龙国。

一些人不由点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有这样,似乎才有一线希望。

可是风燕国的国主秋寒枫一向主张平和,与各国交好,他会答应烈炎国出兵吗?

滕飞雨面后众位大臣,“朕马上就去风燕国会见秋寒枫。众位,你们做好出兵的准备。”

滕飞雨一刻都等不了。

正文 第九章

风燕国。

秋寒枫望着面前这个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神却又异常坚定的男人,秋寒枫的惊讶溢于言表。

秋寒枫没想到此时此刻会在风燕国看见滕飞雨,他以为,滕飞雨现在应该正在去天龙国的路上,毕竟,尹晨雪是他最爱的女人,毕竟,尹晨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毕竟,尹晨雪的尸体还在城墙上……

秋寒枫以为滕飞雨会不顾一切的跑去天龙国,毕竟,那样的事情,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

但是,滕飞雨他却忍了下来……

现在,他所承受的痛苦要比冲动任所承受的痛苦更大,这是一种清醒的、明确的痛……

秋寒枫面对滕飞雨突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面对眼前的滕飞雨,有怜悯,有痛惜,有赞赏,一个头脑清醒的强大的敌人是可怕的。

“陛下有什么事就说吧!”秋寒枫直说道,他知道,滕飞雨现在也没有心情和他兜圈子。

“请皇上出兵天龙国。”

秋寒枫低头想了想,这个他已经想到了。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秋寒枫问得也有直接。

“天龙国的疆土我们一分为二。”

“陛下就这么有信心可以攻取天龙国?”

“只有皇上从西部出兵,我国以兵力相助,虚张声斤斤势,直逼天龙国都城,那付天义必然调应龙生回都城应对联兵,届时,我军主力从东部攻取五关,拿下五关,天龙国便如瓮中之鳖。”

“应龙生会上当吗?”

“她不会,这样的计策应该瞒不过应龙生,但是如果付天义一定调她回都城护驾,她也无法反抗……”

秋寒枫想了想,也许这是唯一可以打败天龙国的机会。

秋寒枫等待这个机会也等了许久。

秋寒枫想了想,“我还有一个条件。”

“皇上请讲。”

“付天义可以给你。”秋寒枫知道,滕飞雨一定不会放过付天义,“不过,我要应龙生。”

“不行。”滕飞雨回答得异常坚定。

他要付天义,他亲自为尹晨雪报仇,但是,他也要应龙生,他要亲自为飞霖报仇。

“我一定要应龙生。”秋寒枫也没有半点的让步的意思。

滕飞雨望着秋寒枫,其实在这场交易中他没有选择,秋寒枫吃定了他,秋寒枫知道滕飞雨的仇是一个要报的。

“皇上,我要应龙生,应龙生一定要死,我要为飞霖报仇。皇上要应龙生无非是想得到天龙国传说中的宝藏。”滕飞雨十分冷静地说道。

秋寒枫望着滕飞雨,没想到他的心思竟一下子被滕飞雨猜到了。

传说,当年当建国之时天龙国也一批宝藏,这个宝藏的藏宝图和一钥匙由每代的护国将军守护,所以,要想得到宝藏,就一定要从应龙生的身上下手。

秋寒枫要应龙生,无非是想得到天龙国的宝藏,滕飞雨心知肚明。

“皇上,宝藏我可以给你,但是,应龙生的命一定要由我掌握。我答应过,找到宝藏,一定全数归于风燕国。”

为了复仇,宝藏,滕飞雨可以不放在心上。

秋寒枫低头想了想。滕飞雨的话他是完全相信的。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各取所需。”

秋寒枫很高兴,无疑,在这场交易中,他得到的很多。

正文 第十章对峙

应龙生布置好了一切,等待着与滕飞雨的决战。

一日不见滕飞雨的动静,应龙生的不安就加重一层。

滕飞雨越晚一天行动,说明的他赢的把握就多了一层。

望着灰暗的天空,应龙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所要面对的,也许是她今生最难打的一场仗。

那个君王啊……应龙生无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这五关,她一定要守信,守住了这五关,也就守住了天龙国。

滕飞雨在出兵之前得到消息,尹晨雪已经安葬了,听说是因为应龙生。

在这一点上,滕飞雨对于应龙生存有一丝感激。

应龙生看在你为尹晨雪做了一件事的份,他日你若落到我的手里,我会让你少受一些苦的,但是,飞霖的命你是一定要偿还的……滕飞雨望着灰暗的天空,嘴角扯出一抹冷酷的微笑。

“出兵!”

滕飞雨带着滕飞霖带领的那五万兵,悄悄地向天龙国先进。

行动中,他们尽可能减少留下的痕迹,看上去似乎不足二万人。

而另一队人马,却是浩浩荡荡地奔向西部,与风燕国的五万军队汇合。

旗帜飘扬,尘土漫天,看不清具体联兵到底有多少人。

“合兵到底有多少人?”应龙生问道。

探子回报,“具体人数不确定,但是,据对方留下的锅灶计算,至少要有十万人马。”

“那么东部的这一路人马吗?”

“大概有两万。”

“滕飞雨率领的是哪一路军?”

“东路。”

应龙生低头深思。

五关如此重要,滕飞雨不可能只带两万人马,他也不可能将主力全部放在西部。

那么就是滕飞雨在故布疑阵。

十几万大军,在风燕国汇集,浩浩荡荡地向天龙国都城而来。

付天义的心中却是心神不宁。

他知道滕飞雨是恨他的。

大军压境,应龙生不在她的身边,付天义感动从未有过的士害怕。

据说,东部大军只有两万,天龙国又有五关的天险相助,付天义不明白为什么应龙生一定要坚持守在五关。

五关的重要付天义当然也知道。只是,付天义并不觉得,区区两万人马就可以威胁到五关。

相反,付天义最担心的却是都城。

付天义想召应龙生回来守卫都城,但是,应龙生却坚持一定要守住五关。

对于应龙生,付天义是完且相信,既然应龙生坚持守住五关,付天义也就相信他。

滕飞雨的五万大军,尽量销声匿迹,看上去只有两万,他们距五关很远的位置扎营,一直也是相守不出。

五关易守难攻,对方不出击,应龙生也不做主动的出。

两军这样的对峙,一连就是七八天。

而西部风燕国和烈炎国的看上去足有十万之多的大军,打着擒拿暴君付天义的旗号,一路拿下了三关五郡,直逼都城。

付天义再一次向应龙生求救,希望应龙生能够率军保卫都城。

应龙生坚持要守住五关,都城地势险峻,应龙生说,只需坚守不出,不管有多少敌军,对于都城都不会有威胁。

付天义虽然相信应龙生,但是他的心里,却总是惴惴不安。

与应龙生对峙的滕飞雨依然坚持不战,每天只是率军进行正常的练习,没有丝毫要进攻的打算。

那五万将士恨不得立刻得到飞到对方军营,一决生死,但是,滕飞雨就是下令不出兵。

士气分外的高涨,滕飞雨很满意。

应龙生早已打定主意,只要滕飞雨不动,她也不会动,这一战,比得就是耐心,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

西部的联军,一军西部,直逼都城。

站在城墙上,看到漫山遍野的旗号,付天义心中一惊。

他都城的区区三万人马,怎么能够应对这十几万大军。

付天义不明白,东部只有两万人马,而且一直坚守不出,他不清楚,为什么应龙生非要坚持守在五关。

都城面临的危险似乎更大些。

付天义再一次召应龙生回到都城。

应龙生向付天义再一次表明,只要坚守不出,都城一定不会有事。

每天,联军都会来挑战。

付天义一直都将免战牌高挂。

正文 第十一章对峙(二)

秋寒枫只派出了风燕国五万军队,加上前来的烈炎国的军队,一共十万。秋寒枫下令在大军的后方,每人各执一个草人,那些草人穿着盔甲,远望,与真人无二。大军行进时,特命令后面的军士扬起沙尘。本该十人一个的帐蓬,却五人搭一个。

两国联军,浩浩荡荡,看上去足有二十万之多。

秋寒枫率领着联军,一路拿下了西部的五关,来到山陵关外。

如果破了山陵关,秋寒枫便可直逼烈炎国的都城。

守卫山陵关的,正是应龙生的父亲应老将军。

付天义终日惶惶不安,如果山陵关守不住,二十万军兵临城下,付天义不觉得都城能够守住。

虽然东部的五关的十分的重要,可是,东部只有滕飞雨所率的不足二万人,付天义不觉得能够对五关构成威胁。

如果山陵关失陷,付天义是一定要召应龙生守卫都城的。

秋寒枫和滕飞雨赌得就是这个。

东部的五关,就好像是天龙国有力的靠山,只要有五关在,天龙国便可攻可守,掌握着一切的主动权。

但是,如果东部五关失守,再加上西部的风燕国的联军,两军联合,天龙国必败。

虽然对方看上去不足二万人,越是这样,应龙生越是怀疑,更是不敢轻敌。

滕飞雨率领的五万军士,自从安营扎寨以来,只是每天例行的练兵,没有一次前来挑战。

虽然两军对垒,却是相安无事,就好像是两个不相关的邻居,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

滕飞雨越是平静,应龙生的心中便越是不安。

滕飞雨对于付天义的仇恨有多大,应龙生无法想象,但是,滕飞雨此时却能够安安稳稳地按兵不动,应龙生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

无疑,滕飞雨将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他的可怕也许不在战场上,而是在心里。

而战场上,以攻心为上。

如今,滕飞雨和应龙生比得就是谁更有耐心。

每天,滕飞雨都会站在对面的小山上,望着东部的五关,他恨不得能够化做风,越过五关,去杀了那个残暴不仁的付天义,恨不得能够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应龙生,我倒要看看,你倒是能够挺到什么时候?”滕飞雨紧握着双拳,目光锐利。

半个月后,山陵关失陷,应老将军阵亡。

秋寒枫带着大军直逼都城。

看着漫山遍野的旗号,付天义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这一次,付天义真的怕了。

都城,只有三万军士。

应龙生让付天义相信,只要坚守不出,只这三万军士便可守住都城。

如果是别人对他说这些,付天义绝对不会相信,可是,应龙生在信中再三向他保证,说这三万军士一定可以守住都城。

因为她是应龙生,因为她是对忠心不二的将军,因为她是一个无往而不败的童话,所以,虽然有些勉强,但是付天义还是相信了应龙生。

每次,对方来挑战,付天义都将免战牌高高挂起。

可是付天义却是一天比一天担心,他怕都城沦陷,他怕落入滕飞雨的手中。

滕飞雨知道秋寒枫已经逼进了都城,滕飞雨望着天龙国高高的城关,眼中闪现深邃的光芒,应龙生,真正的较量已经开始了。你欠下飞霖的,我一定要从你的身上讨回来。

这一个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常胜。滕飞雨相信这一点。

而应龙生也不会相信那个关于她的“无往而不败”的传说,战场就像是赌场,没有谁会是永远的赢家,也没有谁注定会是永远的胜者。

这一次,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心,守得住五关,只要那三万将士坚守都城,她相信,时间一长,滕飞雨和秋寒枫就会分崩而散。

秋寒枫在连续叫阵十天之后,便开始攻城。

每天一次,一天比一天猛烈。

就秋寒枫的兵力来看,他如今似乎只使出了十分之一的力量来攻城。

如果秋寒枫全力攻城……

付天义不敢去想……

如果秋寒枫真的全力攻城的话,付天义知道,都城十之**是守不住。

不单是付天义,几乎是都城内所有的人都这么想。

付天义总是做着恶梦,他梦见了尹晨雪,梦见了她面目狰狞地向他索命……

付天义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他知道,滕飞雨恨他,所以,他一定不能败,一定不能落到滕飞雨的手上,滕飞雨一定会以牙还牙,血债血偿的。

滕飞雨的二万军队在东部五关外没有丝毫的动静,不只是付天义,朝中的许多人都认为,滕飞雨在五关外扎营,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牵制应龙生,好让秋寒枫拿下都城。

以滕飞雨对付天义的恨意,付天义相信滕飞雨有可能会这么做的。

虽然,五关对于天龙国极为的重要,可是,付天义真的害怕都城失陷,他害怕会落入滕飞雨的手中。

秋寒枫的攻城一天比一天猛烈,付天义几乎是坐立不安。

都城不能失。

滕飞雨不敢对五关怎么样。

付天义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所以,付天义一定要调应龙生回来,守住都城。

只要有应龙生,付天义相信,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付天义连下了八道圣旨,召应龙生回都城。

正文 第十二章召回

付天义连下八道圣旨,召应龙生回都城,守卫都城。

望着手中的八道圣旨,应龙生心中升起一种难言的苦涩。

应龙生望着远方,眼中竟透着一种难耐的苍凉,“师父,你让我誓死守卫天龙国,我已经尽力在做了,可是这次,胜败也许真的由不得我了。”

应龙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付天义的第九道和第十道圣旨又到了。

付天义说,应老将军等着她回去下葬。

应龙生明白,付天义的意思其实是在说,如果她一天不回去,她父亲就不会下葬。

付天义用这种方法逼着她回去守卫都城。

只是,如果东部五关失守,就算她回去守卫都城又有什么用呢?付天义也许不知道,其实,他才是这场战争成败的关键,只要他能够相信她,能够挺得住,只是,付天义他不明白,他挺不住……

应龙生不怕败,只是,她败了,天龙国的千万百姓怎么办?

她也可以不在乎父亲是否可以入土为安,她可以仍然坚守在五关,她相信,只要是为了天龙国,她的父亲泉下有知,也不会怪她的。只是,她真的可以在此一直坚守下去吗?

付天义已经不相信她的说法,她太了解付天义了,付天义还会想别的办法让她回都城的,在这场对峙中,她输了。

滕飞雨早就知道,付天义挺不了多久的。在这场对峙中,他注定是要赢的,因为他比付天义更有耐心。

滕飞雨不是赢了应龙生,而是赢了付天义。

应龙生叫过楚青,做好了安排。

楚青是应龙生身边的副将,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勇猛而细,是个可以独挡一面的将才。

“将军,真的要回都城吗?”楚青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应龙生无奈的轻轻一笑,“我,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楚将军,这是我们唯一的一个可以赢的机会,一定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或许,我们还可以有一线生机。”应龙生在赌博,这次,她真的在赌,在赌滕飞雨的镇定与急切。

第一次,应龙生将成败的关键压在了别人的身上。

可是,她别无选择。

楚青,也是第一次感到了应龙生的无奈。

当年,楚青学成下山,本想建功立业,有一番作为,不想在校场之上输给了应龙生,做了应龙生的副将,这三年来,跟随在应龙生的身边,楚青对于这个女人,只是越来越尊重,越来越佩服,应龙生,是一个好将军。是一个值得任何人去尊重的将军。

“楚将军,守住了五关,就等于守住了天龙国,所以,这一次,我们只能胜,不能败。因为,我们真的输不起。”

“我知道将军。这一切就交给我吧。”楚青做的,只能是这些。

应龙生一笑,也许有楚青在,她还可以有一点把握。

“将军什么时候回都城?”楚青问。

“马上。”既然无法继续拖延,那就尽快地去面对。

“将军……”楚青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出口。

“什么?楚将军……”楚青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应龙生第一次看见楚青这个样子。

楚青望着应龙生,应龙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复杂的从未看到过的情愫,楚青仿佛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是的,今天,他一定要将自己的心意的说出来,因为,也许,他可能今后真的没有机会了,因为,接下来的这一仗,是一个无法预知的结果。

楚青豁出去了,红着脸着大声的,急促的说道:“应将军,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楚将军……”应龙生没想到楚青会说这个。面对百万大军,应龙生可以镇定自若,但是面对楚青的突然表白,应龙生却一时手足无措。

楚青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将军,只是,应龙生一直只当他是朋友……

没有应龙生继续说下去,楚青便打断了应龙生的话,继续说下去,“应将军,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心里话而已,你可以不必回答,因为,我怕……我怕会没有机会说出来,所以,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心意……我爱你……我不在乎结果,只是要说出我的心意……”

“楚青,我……我们是朋友……”对于楚青,应龙生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我知道……”楚青的笑容里透着一丝苦涩,但是,楚青并不后悔,这样,就算是有最坏的结果,他也不会留有遗憾。

带着付天义的十道圣旨,应龙生返回了都城。

应龙生只带走了随着十几个侍卫,所有兵力,她都留在了东部五关。

见到了应龙生,付天义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应老将军的葬礼很是隆重。父亲,是应龙生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今,这个唯一亲人也离她而去了,应龙生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与寂寞,她不禁打了一寒噤,真的很冷,从内往外的,透体的寒冷……

应龙生望着辽阔的天空,黑色的厚厚的乌云仿佛要压了下来,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滕飞雨现在应该也所行动了吧,应龙生想。

正文 第十三章计谋

得知应龙生被十道圣旨调回了都城,滕飞雨的嘴角轻轻的上扬,应龙生,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走了,我看这五关你怎么守?没有了五关,我看你还怎么守护天龙国?

滕飞雨披挂整齐,立刻上马,一刻都没有多等,滕飞雨马上传令:进攻第一关。

那五万将士,早就将生死置之肚外,早已是势血沸腾,他们等着这一声命令,已经等了好久,他们要为救他们的尹晨雪报仇,要为他们曾经的将军滕飞霖报仇,还要为自己而战,他们要证明他们是烈炎国真正的勇士,真正的兵,决不是不堪一击的。

所以,这一支军队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他们个个都是为了自己而战,所以,这五万军队,足可以以一当十,甚至超过了五十万。

就像是出笼的猛虎,这支队伍暴发出不可抵挡的力量。

第一天,滕飞雨拿下了第一关。

第二天,滕飞雨拿下了第二关。

这支队伍又向第二关进发。滕飞雨希望,今天可以拿下这第三关。

他恨不得马上就将付天义生擒活捉。

滕飞雨望着士气高昂的这些将士们,心中升起无言的自豪感,是的,如今就算是再勇猛的军队,再坚固的堡垒都抵挡不住这五万大军的气势。

付天义,应龙生,你们等着吧……

三山谷,是第三关的必经之路。

路在谷底,两边高山陡峭,仿若刀削。

过了这三山谷,前面就是第三关,只要拿下了第三关,剩下的两关也是指是可待。

滕飞雨的心异常的急切,终于,他要报仇雪恨了。

望着两边陡峭的山崖,滕飞雨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滕飞雨急切的热血沸腾的心,仿佛突然间被人从头到脚浇下了一大盆的冷水。

他的头脑此是此刻竟变得异常的镇定。

他记得滕飞霖出征前所说的一句话,千万不要小看应龙生,她总是会让那些小看她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滕飞雨突然间想到,就算是应龙生走了,撤出了五关,可是,并不等于这五关就白送给了滕飞雨,五关的重要,应龙生想必比谁都清楚。比应龙生的才能来看,滕飞雨和秋寒枫的这点计策,也许可以瞒过多数人,也许可以瞒过付天义,但是,绝不可能瞒过应龙生。

应龙生明知是计,还是放弃了五关。

虽然应龙生有着无可奈何的理由,但是,据滕飞雨对于应龙生的了解,这个女人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也可以说,应龙生是决不会放弃五关的。

那么,应龙生一定想好应对他的办法,应龙生才会离开的。

眼前的三山谷,地势险要,如果应龙生在两侧布下了埋伏,那么,就算他的这支军队再强大,也只能是一只瓮中之鳖。

“停!快停!”滕飞雨高声喊道,“命令大军,前方变后方,快速撤出三山谷!”

很快,刚刚山谷的大军,撤了出来。

三山谷,顷刻之间变得异常的沉静,仿若一汪死潭,没有一丝的生气。

滕飞雨竟浑身惊起了一身冷汗。

也许是老天开眼,也许是他滕飞雨命不该绝,也许是尹晨雪在冥冥之中保诺着他……

总之,滕飞雨在最该清醒的时候清醒了,最该冷静的时候冷静了。

如果,他真的带着大军进了三山谷,如果,应龙生真的在这里布下了埋伏,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传令,在此处扎营。派人出去探查,看看两边有没有埋伏。”

滕飞雨不知道,其实,刚刚他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死神的大门,可是,他又撤了回来。

这就是应龙生的计谋。

在三山谷布下伏兵。

如果滕飞雨报仇心切,如果滕飞雨在夺下两关之后掉以轻心,如果……

滕飞雨是有可能中埋伏的。

所以,应龙生将赌注压在了滕飞雨的身上。

只要滕飞雨三山谷的埋伏,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可是,如果滕飞雨没有三山谷的埋伏,那么,天龙国,也就结束了。

应龙生本不想这样去赌,因为她从来没有将赌注压在别人的身上,可是,这次,她真的没有选择,这是在她离开五关后,唯一的可以取胜的方法。

楚青遵照应龙生的安排,在三山谷的两侧及两头布满了伏兵,只要滕飞雨的可以三山谷,楚青定然会叫他有来无回。

楚青已经备好一切放火的准备,只要滕飞雨三山谷,楚青就用火攻,火烧三山谷,滕飞必败无疑。

当大军三山谷时,楚青浑身都要沸腾起来,上当了,上当了,滕飞雨终于上当了,只要他的军队在前行一刻钟,是的只要一刻钟就可以了,楚青仿佛看到了胜利在向他招手。

可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滕飞雨却突然退兵了。

楚青的一颗心,突然冷了下来。

滕飞雨已经觉察到了。

“如果滕飞雨没有三山谷的埋伏怎么办?”楚青当时这样问应龙生。

应龙生的眼中有着楚青从未见过的无奈与苍凉,“如果是那样的话……”应龙生望着楚青,眼里有着一丝痛楚,“如果是那样的话,尽力吧……但是,不要太过于勉强……”

说完,应龙生便走了。

也许,真的是老天在帮着滕飞雨吧。

楚青也是无奈,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尽力而已……

14-19

正文 第十四章天意

迟迟没有楚青的消息,应龙生知道,滕飞雨没有中埋伏,否则,这一切早该结束了。

看到应龙生凝重的表情,付天义的心中愈发的不安。

“应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吗?”

“前方来报,东部两关已经失守。”

“什么?滕飞雨不是只有两万军士吗?”

“不是两万,而是五万,而且是以一当十的五万。”

“应将军,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付天义感到无措,没有完全相信应龙生,付天义后悔了。

“五关会失陷吗?”付天义问道。

就算是付天义再蠢,他也知道东部五关对于天龙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在三山谷布下了埋伏,不过,看来滕飞雨并没有中计。五关能否守住,我并没有把握……”

应龙生并没有对付天义道出实情,面对滕飞雨的那五万大军,五关本就守不住。

如今,就算她再回到五关,也无济于事了。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前方探查的人回报,发现了应龙生在三山谷布下的埋伏,滕飞雨在那一刻真的想跪拜上苍,真是就差那么一点,差那么一点,他和他的五万大军就毁于一旦。

滕飞雨发现了三山谷的埋伏,楚青知道,这一仗,难打。

楚青依然叫人埋伏在三山谷,只要滕飞雨进谷,就要他有进无出。

楚青知道这个机率很低。

可是,他没有别的可以赢的办法。

滕飞雨叫一万士兵悄悄地从后方的悬崖峭壁上攀援而上,打落了楚青的埋伏。

楚青惨败,退回到第四关。

滕飞雨顺利通过三山谷,夺下了第三关。

楚青与滕飞雨苦战三天三夜,最终被滕飞雨擒获。

滕飞雨拿下了第四关,紧接着,轻轻松松地拿下了第五关。

东部五关全部失陷,天龙国失去了有力的靠山,成为一个孤城。

半个月后,滕飞雨率军来到了都城城下。

付天义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碎了。

“应将军,守住都城,你有几分的把握?”付天义问道。

虽然形势对于都城来说十分的不利,可是,她是应龙生,她是战场上的“铁血阎罗”,她曾经创造了无数个以少胜多的反败为胜的奇迹,付天义希望这一次,应龙生也能再一次创造一个奇迹。

“皇上……”应龙生跪倒在地,在想着,她要不要说出实情。

“应将军,但说无妨,我想听实情。”

应龙生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要想守住都城,臣连一分的把握都没有。”

如果对方不是滕飞雨,如果滕飞雨不是有着那么深刻的仇恨,如果那五万大军不是在为了自己而战,如果……

但是,在战场之上,就是没有如果,事实就是清清楚楚的事实,就是必须要面对的无法逃避的事实。

“应将军,我不该……”

不该调她回到都城,可是,付天义明白这一切已经太晚了……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滕飞雨和秋寒枫两军汇合的第二天,便开始了攻城。

很惨烈的一场战斗。

从清晨一直打到日落黄昏,遍地的尸体,鲜血,滚木,雷石,残肢……

习惯了沙场厮杀的应龙生,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禁黯然,她的心里升起一种沉重的伤感……

虽然双方各是损失惨重,但是,都城总算是守住了。

可是,今天是守住了,那么明天呢,后天呢?

如今,都城已经是一座孤城,孤立无援,像这样的进攻,都城本抵挡不了几次,而且,守城的将士们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做着垂死的无意义的挣扎。

继续守下去,本改变不了结果,只能是更多的人为此而牺牲。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将为此而结束。

应龙生将一身百姓的衣裳将到付天义的手中,“皇上,您还是先行离开吧。”

付天义知道应龙生的意思,“应将军,都城,真的守不住吗?”虽然已经知道确切的结果,但是付天义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如果滕飞雨可以放弃……”如果滕飞雨可以放弃,那么,都城也许会有一线希望,可是,付天义知道,滕飞雨是决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现在,应龙生能够为付天义所做的,只能是这些了。

如果守不住天龙国,至少她希望可以保住付天义的命,这样,也算是对师父有了一个交待。

虽然付天义不情愿,不心甘,但是,他最怕的却是落入滕飞雨的手中。

付天义换上那身百姓的衣裳,带着自己贴身的两个侍卫,悄悄地离开了王,混在百姓之中,伺机逃出都城。

第二天,滕飞雨将在五关俘虏的五千将士抱括楚青在内,全部押到了阵前。

“应龙生,你看到了吗,这些就是你曾经的部下,如果今天你不投降,我就杀了他们,然后继续攻城。”

烈炎的五千士兵已经做好全力攻城的准备。他们不怕死。

打退了这五千士兵,明天,还会再有五千,后天还会再有五千……

只能是拖延而已,应龙生知道,结局,是改变不了的……因为,滕飞雨的执着是无法改变的,他本不会放弃对于付天义的仇恨……

“应龙生,你投降吧!”滕飞雨大喊道。

正文 第十五章抉择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滕飞雨都是要攻下都城,俘获付天义和应龙生的。

都城有着上百年的守备,很牢固,攻下都城,虽然很艰难,虽然要经历一场血战,但是,结果只有一个,不会有奇迹出现的,那就是,都城一定会被滕飞雨攻下的。

这个结果,滕飞雨知道,秋寒枫知道,应龙生也知道。

应龙生多一分坚持,双方就多一分伤亡。

但是,战争的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昨天的攻城,滕飞雨损失了三千人,这三千人的后面,还有着三千个家庭。

虽然,他的这五万将士都做好了浴血奋战的准备,可是,滕飞雨也不想看着一个个的生命在他的眼前白白的消逝。

滕飞雨知道,应龙生也应该是这样想的,这样的坚持,本改变不了什么,受伤的,只有这些无辜的士兵和他们的家人。

“应龙生,你投降吧!”滕飞雨对着城墙上的应龙生大喊,“如果你今天不投降,我就先杀了你的些老部下,然后再攻城,我们今天,就一决死战。”

应龙生望着城下的那些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士兵,还有,身后那些完完全全等待着她的一句命令的士兵们。

她的一句话,可以令他们义无反顾的浴血厮杀,直至献上他们鲜活的生命……

这样的挣扎有什么用呢?结果是无法改变的。

坚持,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从做上这个将军的那一天起,应龙生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她不怕死,也不怕面对失败……

这些士兵,就是她的责任,她,要为他们负责。

“滕飞雨,答应我,放过天龙国所有的士兵与百姓,决不伤害他们一分一毫。否则就算是拼尽我们的最后一滴血,也会与你周旋到底,想必,你的损失也不会太少。”

“好!我答应你!”

“我要你用尹晨雪对天起誓。”

“好!如果应龙生能够弃城投降,我会放过天龙国的士兵和百姓,决不伤害他们一分一毫,如违此誓,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用尹晨雪起誓。”

“如违此誓,就让晨雪她……永不超生,不得安宁……”滕飞雨抬起头,望着应龙生,眼中带着一丝恶毒的愤怨,“应龙生,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

应龙生相信,滕飞雨说的是真的,滕飞雨的目标,一直也只是她和付天义而已,而且滕飞雨并不是那种轻诺寡信之人。

“我相信你。”

“不过,应龙生,你和付天义,休想让我放过你们。”

听到滕飞雨的这句话,应龙生的嘴角扬起一抹淡定的,无所谓的,无畏的微笑,“滕飞雨,这个,我知道,我也没想过要逃。”

那一刻,滕飞雨和秋寒枫突然感到,应龙生,这个女人,真的很美,就像是一朵傲雪的红梅,妩媚娇艳得让人怦然心动。

对于一个奋战沙场的将军来说,选择被俘要比选择战死沙场还要困难,尤其是应龙生,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落到滕飞雨的手中会遭遇到什么。

但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应龙生还是做出了选择。

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什么,那么,她就希望她的那些士兵,可以过着安安稳稳的生活,这是,她能为他们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应龙生转过身,望着城内的士兵,她所说的话,他们都已经听到了。

他们知道,应龙生这样做是为了他们。

应龙生取下头盔,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

师父曾经说过,应龙生没有一点像女子的地方,而且,在战场上,留着这样的长发也不合适,曾经让她剪短这长长的头发。

可是,在这一点上,应龙生却是异常地执着,只有在这一点上,她违背的师父的意愿,应龙生喜欢长发,因为只有这长长的头发,时时在提醒着她,其实,她是一个女子,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

“将军!”

士兵们齐齐地跪倒在地。

“你们都起来吧,我们败了,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什么好逃避的。我只是希望你们将来可以好好过日子。”

“将军……”

“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个命令:好好地活着,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将军……”

“好了,起来吧,开城门!”

正文 第十六章初见

应龙生命令大开城门。

滕飞雨和秋寒枫率军了都城。

应龙生就笔直地站在道路的中间,等待着滕飞雨。高贵的就像是一个高傲的女皇在等待着臣民们的朝拜,淡定的就像是一个妻子在等待着回家的丈夫……

这样的气度,这样的怀,这样的气魄与胆识,这样的女人,带给了秋寒枫太多的震撼,应龙生,就这样走进了秋寒枫的心里,注定在他的心中有着不可磨灭的记忆。

而滕飞雨讨厌这样的应龙生,或者说是他讨厌自己对于这样的应龙生的感觉,那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滕飞雨不想去想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种感觉不是恨,但是,除了恨之外,滕飞雨绝对不允许自己对于应龙生存有一丝一毫的其他的感觉。

他对于这个亲手害死飞霖的女人,只能有恨。

应龙生就那样无言的站在那里,长发飘落,随飞飘扬,在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滕飞雨面前,应龙生显得是那样的渺小。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矮小的,看似不起眼的身躯中,竟透着一种挺拔的,让人无法漠视的力量……

滕飞雨和秋寒枫的目光都无法再从应龙生的身上离开。

应龙生,这样的一个女人,带给了滕飞雨、秋寒枫以及所有的人太大的震撼……

这个女人……

滕飞雨不再去想应龙生。

滕飞雨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头抬了抬,这个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应龙生,如今,你已是降军之将,难道,你就是以这种姿势投降的吗?”滕飞雨冷冷地,带着一丝嘲讽地意味说道。

“那么,皇上想让我怎么做呢?”应龙生淡淡地问道,就像是春天里吹过的一阵风,淡淡的,静静的。

“跪下!”滕飞雨高声喝道,语气竟显得有些突兀和僵硬。

听到这两个字,应龙生的嘴角轻轻地一动,轻得几乎没有人觉察到。

然后,应龙生便跪在了尘埃里。

应龙生跪在那里,滕飞雨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她跪着与站着有着什么的区别。她骨子里透着的那种淡定与冷傲,在滕飞雨的面前没有丝毫的变化。

应龙生的上身在那里,她并没有刻意地去挺直,那是一种自然,出于骨子里,不论是站着,还是跪的,都是一样的……

应龙生微微地抬起头,望着滕飞雨,她的目光居然是那么的澄澈……

秋寒枫也没有想到,应龙生望向滕飞雨的,居然是那么澄澈的目光,就好像是一汪秋水,清冷而透明……

因为心无杂念,才会如此澄澈。

骑上高高的马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应龙生,滕飞雨居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在应龙生身后,是天龙国都城的兵士,他们整整齐齐在站在应龙生的身上,齐齐地望着应龙生,有隐忍,有痛楚,有不甘,有尊重……但是,却没有一丝的轻视与嘲弄……

就算是应龙生败了,投降了,在这些兵士心中,她依然是他们的“敬若神明”的将军,认知到这一点,滕飞雨的心中竟莫名的升起一阵懊恼,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想要摧毁的不仅是应龙生,还要摧毁应龙生那个在天龙国的军士心中的那个高大、睿智的形象……

“应龙生,你已经跪下了,可是,你看看你身后的那些士兵,做为降城之兵,他们难道也应该站着吗?”滕飞雨咄咄逼人。

“皇上,在我下令开城门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不再是天龙国的士兵,而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在这里,做为降军的,只有我一个人!”应龙生慢慢地却是清清楚楚地掷地有声地说道。

“你……好……应龙生……”

滕飞雨竟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秋寒枫带着异样的目光望着应龙生,是了,这样的女人,这个世上恐怕只有应龙生,所以,应龙生就是应龙生……

“来人!将应龙生拿下!”

滕飞雨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士兵带着绳索,将应龙生结结实实地捆住。

应龙生并没有作并半点的挣扎。

应龙生的心里在想,这些绳索看上去像是滕飞雨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她不知道,滕飞雨还为她准备好了什么……

“将应龙生押到校场!去王,捉拿付天义!”

看着应龙生那被绳索紧勒着的身体,秋寒枫的心里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滕兄,不要忘记了你曾经答应我的事!”秋寒枫在滕飞雨的耳畔轻语道。

“秋兄,放心,在得到藏宝图之前,我是不会杀了应龙生的。”

滕飞雨给了秋寒枫一个想要的答案。

正文 第十七章

校场,在皇西城门外。

本是应龙生练兵的地方。

应龙生被押到校场上,在点将台上,已经立好了两柱子,应该就是两刑架。

应龙生被绑到了一柱子上。

另一柱子,应龙生清楚那是滕飞雨为付天义准备的。

滕飞雨和秋寒枫高高坐定,有人来报,“报,皇上,我们搜遍了整个天龙皇,并没有找到付天义!”

“什么!”滕飞雨“腾”地站了起来。如果让付天义跑了,那么,就算他夺下整个天龙国还有什么意义。他滕飞雨要的不是天龙国,而是付天义和应龙生。

“下令搜遍整个皇城,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付天义给我找出来!”滕飞雨眼中的冷戾令人不寒而栗。

“是!”来人匆匆退下。

滕飞雨走到应龙生身边,眸中带着极度的狠戾,滕飞雨一只手捏起应龙生的下巴,因为用力过猛,应龙生的面部为此而变得扭曲。

“应龙生,告诉我,付天义在哪里?”此刻的滕飞雨就是一只饥饿的野兽。

应龙生虽然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但是,她却直直地望着滕飞雨,没有丝毫的躲避与怯懦,在她望向滕飞雨的目光中,居然有着那么一丝明显的嘲弄。

是的,就是嘲弄。应龙生居然在嘲弄滕飞雨。

滕飞雨以为她应龙生是什么人,他以为她会将付天义的下落告诉他吗?

滕飞雨读得懂应龙生眼里的嘲弄。因此他的心中更觉得忿忿。

“应龙生,如果你告诉我付天义在哪里,也许,我可以让你少受些苦,死得痛快些。”滕飞雨说得倒是自己的真心话。

应龙生的面部被扭曲着,但是,滕飞雨却可以感觉到应龙生在笑,一个在他的手中被扭曲的笑容让他的心更觉得。

此刻,滕飞雨竟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挫败感,在应龙生这个女人的面前,滕飞雨没有一点那种畅快地大获全胜的感觉。

如果付天义真的离开了,那么,最终输的,将会是滕飞雨。

如果真是那样,他会更加憎恨应龙生,因为,付天义一定是在她的安排下离开的……

应龙生在滕飞雨的眼中看到了分明的恨意,滕飞雨手中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应龙生感觉自己的骨头似乎快要被捏碎了……

应龙生心里倒是希望滕飞雨此刻捏着的不是她的下巴,而是她的咽喉,那样,也许以他这样的力道,她可能早已停止呼吸了吧……

“报!皇上,付天义已经抓到了!”

“噢?”滕飞雨立刻松开了手,转过身来。

远远地,只见付天义被五花大绑,被人推推搡搡地向这边押过来。

见到付天义,滕飞雨的眼睛眯起,嘴角微微向上,透着不尽的凶残与狠决……

远远地,付天义就见到了滕飞雨,付天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他最怕的,是落在滕飞雨的手上,他知道滕飞雨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会要他血债血偿……

“启禀皇上,”来人继续回禀着,“付天义化妆成百姓,已经随着人群出城,只是在人发群中,有一位老婆婆,她曾经有一个女儿,三年前,付天义在一次出游中,偶然遇到了她的女儿,贪恋她女儿的美色,强行奸污了她,老婆婆的女儿在醒来后便悬梁自尽了……那个老婆婆

认出了付天义,是她向我们举报了付天义的行踪……”

如果不是那个老婆婆,付天义此刻恐怕早已经离开都城了。

付天义身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衣服上有多次的痕迹,想必是在抓拿时与侍卫们进行了一番挣扎,虽然,付天义贵为一国之君,但是,此刻同应龙生相比,付天义竟显得那么的狼狈,那么的猥琐,居然没有一点九五之尊的样子……

应龙生无奈地望着付天义,神情复杂,恨其所为,怒其不争,所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许,这就是天意,也许是付天义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天理难容……

事已至此,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所谓尽人事,而知天命。

应龙生已经做了她该做的,做了她能做的,至于这样的结局,虽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也是她无法改变的……

付天义被绑到了另一柱子上。

滕飞雨望着付天义,就像是猫望着眼前的老鼠,“付天义,你所施加在晨雪身上的,我会从你的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的。”滕飞雨笑着,带着血腥的残忍的笑着,天知道,他为等这一天,他隐忍了多久……

虽然付天义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但是亲耳听到滕飞雨这样说,付天义还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就像是当初在他面前害怕得发抖的尹晨雪一样,付天义也开始浑身发抖……

滕飞雨不会放过他的,也不会让他就那么轻易的死去,滕飞雨一定会折磨他,会让他生不如死……

天龙国已经亡了,付天义此时最希望的就是他能够立即死去,不再去面对与承受滕飞雨的羞辱与折磨……

付天义望着应龙生,“应将军,求求你,杀了我!”

虽然付天义希望现在可以立即死去,但是说出这样的话,他依然感觉到万分的艰难。他不想死……但是,他更害怕将要发生的事情……

“想死?”滕飞雨仰天大笑,“付天义,你现在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死去的,我要让你尝到世间最惨烈的痛苦,我要让你每时每时都感觉到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我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要让你每时每刻都感觉到生不如死……晨雪的所承受的痛苦,我要千倍万倍地还给你,死?”滕飞雨的笑令人毛骨悚然,“死?付天义,你想以死来解脱,不可能,我不会让你那么便宜的,付天义,你等着吧!”

付天义怕,真的怕了,“应将军,求求你,杀了我!”

在付天义眼中,应龙生会有办法的,无论什么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应龙生都是会有办法的。

滕飞雨嘲弄的讽刺的狂傲的望着付天义,“你在求她?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你觉得她还会帮你吗?”滕飞雨觉得付天义简直是幼稚得可笑。

如果滕飞雨此时能够注意到应龙生那异样的淡定的神情,也许,他便不会笑得那么狂妄……

正文 第十八章怨结

滕飞雨嘲弄的讽刺的狂傲的望着付天义,“你在求她?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你觉得她还会帮你吗?”滕飞雨觉得付天义简直是幼稚得可笑。

如果滕飞雨此时能够注意到应龙生那异样的淡定的神情,也许,他便不会笑得那么狂妄……

滕飞雨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小瞧应龙生。

没有不可能,才是最不可能的事。

就在滕飞雨仰天狂笑之时,应龙生将轻轻地偏向肩膀,轻轻的看不经意的一蹭,一抹银色便含在了应龙生的嘴里。

那是她的耳环。

滕飞雨的笑声有些肆无忌惮,是的,在他看来,此时的付天义真的是愚蠢至极。

可是,伴随着付天义“啊”的一声,滕飞雨的狂笑却是戛然而止,他瞪着眼睛望着付天义,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付天义同时,也睁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滕飞雨,那双眼睛,已经不能再转动。

付天义那被放大的惊讶中,有着震撼,有着不甘,有着一缕安慰和一抹嘲弄……

因为滕飞雨的笑声停止的太过突然,众人将目光都投向了滕飞雨,然后,又顺着滕飞雨的目光望向付天义……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付天义死了……

在阳光的照耀下,众人只见付天义的咽喉处闪着星星般的白光……

几万人的校场霎时变得死一般的沉静。

滕飞雨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后,唯一的感觉就是愤怒,无法抑制的疯狂地灭顶的愤怒。

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付天义怎么就可以这样死去?

付天义对尹晨雪做了那么多,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滕飞雨转过身来,望着应龙生,两眼疯红,“是你,杀了他!”

应龙生可以清楚得看见滕飞雨那强烈的起伏着,此时的滕飞雨,就像是一只发飙的豹子。

“是。”应龙生淡淡地答到,“可惜,那时你没有面对着我,否则,那个死着的人,应该是你……”

这是应龙生唯一的一次机会,那耳环是被一种剧毒浸过的,见血封喉,无药可医……

她只能有一次机会。

本来,这是她为自己的准备的

如果有机会,应龙生希望那个死的人是滕飞雨。可是,她没有机会。

师父,这是我为付天义做得最后一件事。

她为付天义所能做的,她都已经尽力去做了,这也算是应该报达了师父了吧。

“啊……”滕飞雨仰天大叫着,拼命地叫着,吼着,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仇恨、心痛……

“应龙生,你怎么可以杀了他,怎么可以让他就这样轻易地死去?应龙生,我恨你……”

“那你就尽管恨吧……”应龙生居然还是用那种淡然的轻轻的慢慢地说道。

应龙生虽然不知道她所要承受的具体是什么,但是,她知道,付天义一定不会要她好过的,也许是这世间最惨烈的折磨吧……

应龙生不是不怕,而是没有选择。多年的沙场征战,告诉她,对于没有选择的事情,只有去面对,只有去承受……

应龙生抬起头,无所畏惧地望着滕飞雨,既然她把“死”的机会给了付天义,那么,她就要面对滕飞雨非人的折磨,去承受他无尽的仇恨……

应龙生那双淡然地的倔强地双眼,让滕飞雨此刻恨得牙直痒痒,这个女人,似乎就是上天派来同她做对的,应龙生,此生注定了,你就是我纠缠到死的仇人,除非我死,否则,我滕飞雨决不会让你好过……

同时,应龙生此时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淡然与倔强,也带给了秋寒枫太多的震撼,今天,应龙生所带给他的震撼太多了……

应龙生,这样的一个女人,注定是不会让人轻易忘记的……

付天义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接过钢鞭,那鞭子在阳光下闪着森森地寒光,原来,在鞭子上布满了带着倒勾的钢刺。

正文 第十九章恨

滕飞雨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接过钢鞭,那鞭子在阳光下闪着森森地寒光,原来,在鞭子上布满了带着倒勾的钢刺。

然后,滕飞雨高高地举起钢鞭,带着他满腔的仇恨,满腹的怨愤,挥鞭向付天义的尸体上挥去……

毕竟,付天义曾经做下了令人无法饶恕的错误,如今,他已然死了,至少,在他的生前,他还没有承受到分毫的痛苦……死后,受到鞭尸,也许,也是他该得的吧……

付天义总应该为他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要付出些什么,应龙生这样想。

其实,一个人已经死了,就算是再对他做出什么,死了的人,都不会再有感觉,也不会再去改变什么。

付天义已经死了,就算是滕飞雨将他挫骨扬灰,他也只是一具死尸而已,不会再有一点痛、辱的感觉……

而尹晨雪,她也已经死了,就算滕飞雨为她已经死去的她再去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也无法改变她曾经所受过的折磨……

每打下一鞭,滕飞雨就会愈加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

手中的每一鞭,仿佛并不是打在付天义的身上,而是打在了滕飞雨的心上……

滕飞雨一鞭接着一鞭,发疯似的狠狠抽在付天义的尸身上,直到那具身体变得血模糊……

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滕飞雨的心依然感到油煎似的痛……

不知道抽了多少下,直到滕飞雨感到手臂酸麻,浑身无力。

就在滕飞雨停下挥鞭,转过身来的那一瞬,应龙生居然看到了滕飞雨脸上的两滴清泪,这,是从他的心里流出来的血泪……

他会流泪,滕飞雨却是浑然不觉……

付天义已经死了,尹晨雪的仇已经报了,可是,滕飞雨却忽然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冰冷漆黑的深渊,没有光明,没有温暖,没有希望,空空的,冷冷的,心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却依然麻木的痛苦着,找不到痛的源……

滕飞雨的目光无意中碰到了应龙生那淡然的双眸,他的身上立刻又生起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对了,还有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杀了他的最亲的亲人,他唯一的胞弟……

如果没有她,他不会被逼无奈将晨雪送给付天义,如果没有她,飞霖不会死,如果没有她,付天义也会就这样轻易的死掉,而没有受到一点点的痛楚……

一切皆是因为她……

面对着应龙生,滕飞雨眼中的那股恨意再次涌起。

应龙生知道,滕飞雨恨她,可是,那么强烈的恨,竟也让应龙生感到吃惊……但是,她不怕……其实,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应龙生所害怕的东西……

心死了,便无所畏惧……

毫无征兆的,滕飞雨举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应龙生的身上。

“啊!”伴随着鞭子的呼啸声,应龙生本能地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这一声惨叫,滕飞雨的兴致似乎是高了一层,他的愤懑似乎是少了一分……

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呈现在应龙生的身上。

接着滕飞雨挥出了第二鞭、第三鞭……

可是,滕飞雨并没有听到预期中的声音,应龙生紧咬着双唇,鲜血已经顺着嘴角流至颈间,应龙生紧闭地双唇中,没有一点的声音,甚至是一点点的闷哼……

数万人的校场中,竟只能听到鞭子呼啸的声音……

看着这样的秋寒枫,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知道什么部位,仿佛在隐隐作痛……

再没有听到第二声地惨叫,除了她身上的血是那样的鲜活,打在应龙生的身上,和打在付天义的身上,滕飞雨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区别……

滕飞雨的感觉就像是在鞭打着一具尸体,可是,她的血是腥红的,是鲜活的……

滕飞雨在那一刻迎上了应龙生的目光,在那双清澈的水眸中,滕飞雨竟感觉到了一丝期待,是的,就是期待,她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他就这样将她打死吗?

滕飞雨竟感觉到她目光中隐隐含着的笑意……

原来,她希望自己能够就这样死去……

是的,应龙生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就这样死去,去另外一个世界,在另一个世界,她希望可以遇到他,那个如春风般和煦的男子……

想死!她想死?

“应龙生,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的!”

滕飞雨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便也说了出来。

听到滕飞雨的这句话,应龙生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随即便再一次淡然所代替。

“应龙生,付天义已经死了,那么,本该由他来承受的,就由你来找替吧!”

滕飞雨望了一眼身后的那具已如一团血的躯体,“来人!将他给拉下去去喂野狗,然后,给我挫骨扬灰!”

每一个字,冷酷地都如一把冰刃。

然后,滕飞雨又转向应龙生,露出一抹残忍的,却让人寒至心底的冷笑,“拿十粒春丸来,给应将军服下。”

滕飞雨的每一字都毫无温度。

由于滕飞雨的这句话,应龙生的心陷入无边的绝望与痛楚之中。

春丸是天龙国王一种很厉害的春药,据说,没有一个人可以抗拒一粒春丸的药力。

十粒春丸,当初,尹晨雪就是被喂下了十粒春丸……

一直到尹晨雪死去,那春丸的药力都还没有散去……

应龙生的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此刻,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死去……

20-24

正文 第二十章只差一点

应龙生被强制着灌下了十粒春丸,没有做太多的挣扎,应龙生的心里十分清楚,这是她无法拒绝的。无法去拒绝的东西,应龙生已经习惯了去承受。可是,应龙生还是出于本能的抗拒着。毕竟,接下来的事情,是应龙生不想去面对的,如果上天真的对她够仁慈的话,她希望此刻就能让她死去,再也不要去面对滕飞雨的仇恨,再也不要去承受滕飞雨的报复……

如今,应龙生已经吃下了十粒春丸,她抬起头,望着滕飞雨,目光依然是那么的淡然。

面对着应龙生此时此刻的居然还是淡然的目光,就算是他不想对这个女人另眼看待,似乎也做不到。

那种淡然,刺激着滕飞雨的内心的怨恨,让它更加深沉,滕飞雨满腔的怒意竟得不到一丝毫的发泄。他在折磨着应龙生,可是,应龙生又何尝不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在折磨着他呢?

至少,滕飞雨的心中依然满载着仇恨与痛苦。

其实,应龙生的眼中也不全然是淡然,应龙生并没有刻意的去压抑什么,在那淡然的深处,也有着一丝慌乱,她也会害怕……她知道等待着她的将是什么……

很快,春丸在应龙生的体内开始发挥了药。

应龙生的眼眸渐渐地由淡然变为慌乱,最后再转为迷乱……

滕飞雨望着应龙生那变得逐渐绯红的脸颊和开始不自然扭动着的身体,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的冷酷的残忍的微笑,应龙生,原来,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血之躯而已……

就算你应龙生是个神,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尝尝晨雪曾经受过的痛苦,付天义既然已经死,那么,这一切就由你来承受吧……

在滕飞雨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心中的痛苦似乎少了那么一点,可是,他却再一次忽略了应龙生那迷乱的双眸中闪过的一抹锐……

应龙生的意识也渐渐开始迷乱,她不停的扭却着身体,发生不自觉地,让男人听了有些诱人的低吟……

“这就是所谓的铁血阎罗应龙生吗?原来,竟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放荡的女人!”滕飞雨大笑着,面向着校杨,那里有着应龙生曾经的几万部下,“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无所不能的神勇大将军!”

滕飞雨知道,应龙生此刻还有着清醒的意识,她完全可以听见自己的话。

他要她在她的部下面前再也抬不头来。

毕竟,那些部下都是男人,而她,只是一个女人……

楚青在校场中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应龙生早就告诉过他们,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管她,可是,楚青无法再看下去,无法就这样看着她被污辱,应龙生,是他的将军,也是他心爱的女人……

就算是死,楚青也不愿意看着应龙生受辱……

楚青刚要冲上去,他的手却突然被两个人拉得死死的,“放开我!”

拉住应龙生的,是楚青的生死之交邱际和薛况。

“楚青,不要忘了将军曾经的吩咐。”邱际低声说道。

应龙生说过,不管发生什么,叫他们都不要管他,只要他们带着那些士兵好好活着,好好地生活,去过着平凡的生活。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辱,楚青真的做不到,他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亲眼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薛况明白楚青的心思,“楚青,只有你活下来,才有机会去救她出来,她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薛况的声音很小,但是一字一句却说得极为清楚。

这些话,楚青倒是一字一句都听到了心里。

死,可是轻松,可是得到解脱。但是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楚青的肌渐渐放松下来,他握紧了双拳,望着台上。

滕飞雨的手毫不怜惜地隔着衣物揉搓着应龙生前的,“应龙生,你看到了吗?你曾经的那些部下居然没有一个肯为你说一句话,我是应该说你成功呢,还是应该说你做的很失败?嗯?”滕飞雨猛地一下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应龙生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吟,滕飞雨的动作对现在的应龙生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抗拒的……

应龙生快被那铺天盖地的控制住了……

应龙生的低吟更加浪。

“应龙生,我要你求我。”滕飞雨继续玩弄着应龙生前那之地。

“我求你,求求你……”应龙生已经意乱神迷。

“求我干什么呢?”

“求你……求你抱我……”

“你在求我抱你吗?”滕飞雨一阵狂笑,一把撕下应龙生身上的衣服。

应龙生的整个身体便毫无遮蔽地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应龙生对此,却像是毫无知觉一样。

“求你……求你……亲我……”

“哈哈……”滕飞雨笑着,冷酷,残忍,然而,他的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流下了一滴清泪。

他的心里居然是涩涩地,酸楚地,如针刺一般地痛着……

“求你……求你……亲我……”应龙生迷乱的神情中,带着无尽的哀求与可怜。

滕飞雨想到了尹晨雪……

滕飞雨双手的揉搓变得温柔,他低头亲吻着应龙生的颈窝……

如果再晚那么一瞬,应龙生相信自己一定就会在这样的柔情和强烈的中沉沦……可是,幸好,她还为自己保留着那么仅有的那么一点清醒……

应龙生那迷乱的双眸中闪过一抹锐,然后,她瞅准了滕飞雨颈间那跳动着地大动脉,用力地向下咬去……

她的皮肤称不上白晰,称不上细腻,有些特别的紧致,滕飞雨的竟是莫名的涨起,不应该是,他不应该对应龙生这个女人有着这样的心思,她,只是他报复的对象而已……

突然,滕飞雨停止了亲吻,猛地抬起头……

而此刻,应龙生的嘴也咬了下来……

在滕飞雨猛地抬起头时,他感到了那被撕裂的剧痛,感到了颈间那的体留下……

滕飞雨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如果……如果他再晚了那么一点的话……也许……

滕飞雨竟惊出一身冷汗……

这已是第二次,应龙生这个女人让他害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应龙生此时,嘴里还含着从滕飞雨身上下来的那块血淋淋的鲜,但是,她是意识,此时却完完全全地被强烈的控制了。

应龙生强迫自己保留着的那一点清明也已经消失了……

这一次,她是完完全全地被药所控制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摧毁

只差那么一点,应龙生就咬断了滕飞雨的大动脉,突然惊觉到这一点,滕飞雨猛然冷汗淋漓……

而此时,应龙生失去了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她强迫着自己保留着那一点清醒已经被强烈的所淹没了……

应龙生的意识已经完全被那药所控制了,她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有那难熬的折磨着她……

应龙生扭动着,不断发出难耐的低吟……

她的眼神里满满的,尽是难耐的……

面对着这样的应龙生,滕飞雨真的说不清此时他心中的感觉,除了气愤与仇恨之外,还有着一些他也说不清的感觉……

这一次,滕飞雨没再有任何的犹豫,毫无怜惜地到应龙生的体内……

此时,那十粒春丸已经完完全全地发挥了药力,应龙生在感到一阵疼痛之后,随之而来,只有那欲求不满的和那种强烈地着被填满的空虚……

滕飞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的笑意,他附在应龙生的耳边,清清楚楚的说道:“应龙生,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荡吗?简直就是一个荡妇!曾经地神勇的无敌将军,在男人的身下,也只是一个的荡妇……”

滕飞雨的话已经到应龙生的耳朵里,但是,应龙生此时已经无法明白它的意思的,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由她控制,她的意识也已经不属于她……

滕飞雨报复般地在应龙生的体内发泄着自己的……

身体的满足并没有带给滕飞雨的心里半点的舒畅,他总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

因为滕飞雨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尹晨雪……

无论他怎样对待应龙生,都无法改变尹晨雪曾经所受的折磨,都无法让事情再重新来过一回。

就算是他折磨的对象是付天义,这个结果也永远不会改变的。

滕飞雨带着一丝懊恼地撤离了应龙生的体内,顿时,应龙生感到了无比的空虚,那强烈地无法控制的折磨着她,“不……不要……不……不要……还要……”

应龙生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滕飞雨望着此时完全丧失了理智的应龙生,带着一抹不着痕迹的残忍笑道,“应龙生,你真的应该庆幸自己是不清醒,如果,你恢复意识之后,回想起自己如此荡的表现,不知你会怎么样呢?”

无疑,这是最残忍的。

滕飞雨甚至有些庆幸,庆幸晨雪就是在这样迷乱中死去的……

许久以后,应龙生回想起来,她也觉得尹晨雪是比她幸运的,因为尹晨雪不必面对如此难堪的事实……

就在这样的意乱情迷中死去,应龙生倒真是希望当时是这个样子的……

滕飞雨望着被折磨的不断扭曲着身体的应龙生,然后,转向身后的几万士兵,“看来,朕无法满足应龙生的,接下来,应龙生就交给你们了,展示你们男人的力量,来满足应将军吧……”

然后,那些士兵便在台上排起了队,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到应龙生的体内……

“留下她的一口气,不要让她死了……”

滕飞雨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话。

楚青、邱际、薛况望着这一切,他们不想看,如果可以,楚青甚至失望挖去这双眼睛,他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

可是,楚青却还是眼睁睁地,一眨不眨地看着,跟随在应龙生身边多年,楚青从应龙生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东西就是——不要逃避。

“咯”地一声脆响,薛况听到这响声,望向楚青紧握着的双拳,关节处高高的异常地突起,楚青竟将自己的手指关节握折了……

然而,楚青竟没有丝毫的感觉,依然一动不动地望着台上那些继续在应龙生体内律动着的男人……

十指连心,这样的剧痛,楚青都毫无知觉,薛况真的无法想象楚青此时的心里到底承受着怎样的剧痛……

薛况望着台上的滕飞雨,他在报复着应将军,将尹晨雪曾经所受的全部加诸到应将军的身上,可是,在滕飞雨的脸上,薛况并没有找到丝毫的报复后的快感,薛况可以确定,滕飞雨的心里也是在痛苦着,因为,他想到了尹晨雪……

楚青的心里有多痛,滕飞雨的心里也就会有多痛。

付天义折磨尹晨雪,也是在折磨着滕飞雨,滕飞雨折磨着应龙生,也是在折磨着楚青……

薛况无奈地低叹一声。看来,“情”这个字,才是最伤人的……

两天两夜,无论对谁,都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两天两夜,应龙生的空虚还没有被填满,然而,她却只剩下了一口气……

滕飞雨不会要应龙生就这样死掉的,他要她活着,然后清醒地面对所发生过的一切……

正文 给”书生“的留言回复

首先,真的是感谢“书生”的书评,第一次收到这么长的书评。同时也感谢所有在关注着《将军奴》的朋友们!

本来是已经回复了很多很多,可是,竟忘记了字数的限制,所以,又将后面的重新写过,可是再发时候,前面的那些内容又没有了,反反复复地写了两次,最后还是决定在章节中发吧,大家不要笑我。

一直以来,只要有朋友在关注着我写的文,我都感到很幸福,我一直都希望自己的文能够带给别人一些思考,一些关于人生,关于爱情,关于生活的思索。所以,一直以来,只要是看到留言,我都是很高兴的,甚至有一种成就感,因为看了我的文,而给朋友们带来了思索,只要有思索就会有收获的。

从一开始,就不想写那种可以一目十行的文,所以,我的文至少是每一行(不敢说每一个字)都是有份量的,华丽的词藻,罗列的堆砌,我不想去写,所以,在很忙的时候,就算是少更和不更,也没有去发那种凑字的无意义的章节,我觉得,写文,也是在做人。

我不想浪费朋友们的时间和金钱,至少,是在尽我最大的努力在写着。

我的文,就像是我的人,实在而踏实。

记得在上学的时候,我们班的班训就是“踏踏实实做事,实实在在做人。”现在,年纪大了,回想起这句话,真的是不错。

从逻辑和情理上来说,在经历了这些之后的应龙生,不会再爱上男主,而男主,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女主。这话说得很对,从逻辑和情理上来讲,这就是事实。

所以,这一章,被安排在了前面,男主和女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话我在《虐爱残情》中也说过)

看似不会在一起的两个人,如果在命运的安排下交集到了一起,这样的爱才是最深入骨子里的,因为是跨越了所有的障碍,不想爱都不能的

试想,如果男主的心上人尹晨雪还活着,在经历了那些之后,男主会接受她吗?会的,一定会的。当初,男主在选择将尹晨雪送往天龙国的时候,就应该预见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他选择将心爱之人送出,一个是因为别无选择,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觉得自己会再一次尹晨雪夺回来,因为在心里面,他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抛弃尹晨雪那么尹晨雪呢?在经历了那些之后,如果她还活着,她还会去面对男主吗?不会的。她一样会选择死。所以,尹晨雪必须要死。所以,滕飞雨还是要报复,所以,接下来的事,还是要发生的

应龙生和滕飞雨的确是不应该相爱的两个人,就像是狼也许可以爱上羊,但是,羊有可能爱上狼吗?

听到过一句话:没有可能才是最大的不可能。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现实中离奇,往往比想象中离奇还要“离奇”。

这样的安排,也没有想要去求什么“奇险”,刻意的去追求所谓的“奇险“,只能会变得更加的枯燥乏味而已。

应龙生和滕飞雨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有“情”的,否则那就真的不合乎逻辑的。

但是谁也不能确定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在两个人的纠纠缠缠中,爱,就真的没有可能吗?

如果,应龙生真的爱上了男主,她会去爱吗?会的。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我想写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一个从不逃避,敢于去面对一切的女人。这样的格,注定了应龙生,如果爱上了,就会义无反顾,同样,如果不爱了,也会断得干脆利落而彻底。

所以,女主要不要最终和男主在一起,我还没有最终定下来,想看看朋友们最后的意见再做决定。

再来说男主滕飞雨,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将他写成一个“明主”型的男人,如果一个男人,想要做一个明君,首先就要抛开自己的私情,看过陈道明主演的《康熙王朝》,男主不是康熙那样的人。他已经失去了心爱的人尹晨雪,如果,他有一天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应龙生,他会放弃吗?因为应龙生曾经的经历,朋友们觉得他会放弃吗?不会的。

一个饱受过失去之痛的人,不会再让自己失去第二次,如果,他真的发现自己爱上了应龙生,我觉得他不会嫌弃她的,也不会轻易放弃。

这个章节也是想了很久才发上去的。

对于女主来说的确很残忍,这就等于摧毁了女主的一切,所以,章节的名也定为“摧毁”。

每一个人,每一种人,都有着追求幸福的权力,只要他还活着,所以,就算是被摧毁了一切,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有幸福的权力,只要她肯去追求幸福

这是我想带给朋友们的思考。

从男主的角度来考虑,他做出这样的报复真的是没有可能吗?

滕飞雨的心一直都在为尹晨雪痛着,从听到尹晨雪惨死的那一刻起,这种痛就没有减弱过,他仇恨就没有减少过,如果他不顾一切去天龙国的皇城去抢尹晨雪的尸体,也许他会好受一些,可他为了报仇忍了下来,只能让他的痛加剧,仇恨更加深

媵飞雨要报复的人付天义,太深的仇恨,应该已经超越了一个人的承受能力,这个时候,如果还要滕飞雨去冷静的想什么“家国天下”,那他也许就显得有些冷酷的,毕竟,他心里爱着的人还是尹晨雪

在这里还可以向大家透露一下,在我的安排中,应龙生的心中也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所以,应龙生和滕飞雨的“情“,真的还有很远很远的路。

在男主无法发泄的痛楚与仇恨下,男主进行这样的疯狂的报复也是有可能的。

被摧残致死,是有这个可能的,所以,让男主定了一个度,“让她活着。”

至于,这样的安排对女主所造成的身体的伤害,我也考虑到了,所以,在后面的情节中,让已经不可能怀孕的女主,奇迹地怀上了孩子,她想用自己的命来换取一个新的生命诞生的机会

大家不要担心,这个故事是结局,一定会是好的。

一直以来,都是在写着自己想写的文字,表达着自己想表达的内容,这才是真实的我。

每一个人,每一种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就算是一个被摧毁了一切的人,真的就不会再有幸福吗?

因为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做了这样的安排。

因为觉得,只要还活着,只要还在追求着,无论是谁,都会有幸福的机会

我并不是一个偏执地固执的人,如果朋友们真的是觉得无法接受的话,我也会考虑改文的。

不过,说句心里的话,我真的不想去改。

所以,请朋友们继续关注吧,多多提出意见,感觉自己很有收获。

所以,再一次谢谢那位“书生”朋友,真诚地:谢谢!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两天两夜的折磨,如今的应龙生也只残存着一息极为微弱地气息,微弱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

滕飞雨不会要应龙生就这样死掉的,他要她活着,然后清醒地面对所发生过的一切,滕飞雨知道,死,对于应龙生来说,一点也不可怕,让她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残忍……

而此时,滕飞雨的心里竟还是想起了晨雪,他愿意用一切来换回晨雪,他只想要她还活着……

此时的应龙生,除了痛与累之外再无别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没有力气去想自己是谁。她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拆着她的骨头,分解着她的肢体,其实,那只是马车的颠簸而已……

应龙生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呼吸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她忍锥心的疼痛,用尽全身的力气,似乎就在拼命地呼吸着那一口气……

真的好痛,真的很累,累到应龙生想去放弃,不要再去吸那一口气息……

除了累和痛的感觉之外,应龙生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什么……

“应龙生,你给我活着,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的那些部下……”

这样的一个声音总是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响起,这个人是谁呢?应龙生已经没有力气是去想,她所能做的,只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去呼吸……

滕飞雨让皇城中的那三万士兵解甲归田,他知道,这是应龙生最后的一个命令。

天龙国已经亡了。

愿意归降烈炎国的,滕飞雨任以官职,不愿意的,全部返乡务田。

简单地交待之后,滕飞雨便班师回烈炎国。

应龙生未着寸缕地躺在马车内,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下体已经被蹂躏地惨不忍睹,腿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虽然,滕飞雨的马车够宽敞,可是,再加上秋寒枫和一个随行的大夫,车内就显得很拥挤。

秋寒枫要随着滕飞雨一起回到烈炎国,他要和滕飞雨商量具体的有关天龙国分封的事情。

大夫正将浓黑的药汁灌入应龙生的嘴里。

“如果,她死了,你也别想活着。”滕飞雨冷冷地说道。

大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低声应了一声,面色变得更加难看,然后继续小心地将药一点一点的送入到应龙生的嘴中。

秋寒枫望着面如寒霜的滕飞雨,“既然不想她死,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秋寒枫倒是一直在想,面对着这样的应龙生,滕飞雨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他是不是会想起尹晨雪?如果想起她,那么,他的心里到底还会有多痛?

“她不会死的。”因为我不会让他死。滕飞雨在心里说道。

“滕兄又何必这样对她,那样对待尹小姐的人是付天义,而不是她。”

“既然她杀了付天义,那么,本该由付天义所受的,就得由她来替代,还有,飞霖也是死在她的手下……”

滕飞雨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他已经分辨不清,如今面对着应龙生,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还有你,你也只是差那么一点,就死在了她的嘴下……”秋寒枫的心里是这样的想的,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滕兄,可有藏宝图的下落?”秋寒枫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无疑,秋寒枫对于应龙生的关注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但是,秋寒枫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他要的,只是天龙国的宝藏。

“还没有。”滕飞雨回答道。

滕飞雨又看了看应龙生,“只要她活着,就不难找到宝藏的下落。秋兄放心,我答应过秋兄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滕飞雨答应过秋寒枫,会为他找到天龙国的宝藏。

如今,天龙国已亡,如果秋寒枫得到天龙国的宝藏,那么,他便有了一统天下的资本。

秋寒枫轻轻地望了一眼应龙生,“滕兄能够确定,藏宝图的下落她就一定知晓吗?”

在秋寒枫的心里早就已经笃定天龙生的藏宝图一定在应龙生的手中。

“付天义是个残暴多疑的人,他信任的人只有应龙生,所以,天龙国的藏宝图一定在应龙生的手里。”

滕飞雨的想法和秋寒枫是一样的。

滕飞雨又冷冷地望了望了车内的随行大夫,“给她用最好的药,只要你能想到的,无论多么珍贵都无所谓。我要她快点醒过来,我要她快一点清醒地来面对……”

“是。”大夫低声答道。

秋寒枫将目光转向车外,尽量不去看着应龙生,因为,每当看到如此凄楚的应龙生,秋寒枫总是感到自己那早已变得冷硬的心似乎有一个地方开始……

应龙生在漫无边际的黑暗、疼痛、劳累中拼命地挣扎着……

正文 改文通知

这两天,听了许多朋友们的意见与不同的看法,一直都很矛盾。看到调查的结果,有三分之二的人支持改文,所以,梦最终决定改文。

滕飞雨丧失了理智,被仇恨蒙蔽了一切,这一点还没有变,只是改变了一下楚青的表现,也许,这样的楚青才是最合情合理的。

这样改,对应龙生来说,是仁慈的,对滕飞雨来说,也是仁慈的,同样,对于楚青来说,也是仁慈的。毕竟,为自己心爱的人去受苦,要比眼睁睁地望着心爱之人受苦好得多

滕飞雨已经尝过这种痛楚了,所以,楚青,就不要再受这样的苦了

但是,还是滕飞雨当众奸污了应龙生,这一点,我觉得在当时的情况下,是合乎逻辑的,如果,滕飞雨停手,倒是有些迁强

总之,文已经改好了,请大家再去看一看改好的章节

还有,很感谢关注着本文的朋友,我会尊重你们的意见,让《将军奴》变得更好,同时,也会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一直写下去的,这两天,受益匪浅,所以,很感谢!

所以,还有朋友们继续关注着本文的发现。

梦和我的文会陪着朋友们一起成长!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无边的黑暗,彻骨的疼痛,永无休止的疲累,所有的这一切都包围着应龙生,让她仿佛身陷在一个无底的深潭中,很累很累,很痛很痛,同时,也是很苦,真正的苦,应龙生真的想歇一歇,不要去挣扎,好好去睡上一觉,可是,她总是听到那个强有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龙儿,为了我,活下去,永远都不要轻生,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要让自己活得幸福,为了我,活下去,相信我,就算是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找一个人替我来爱你……一定会有人来替我爱你,所以,龙儿,要活着……”

她要活下去,因为,她还没有等到那个可以替他来爱她的人……

十粒春丸,再加上满身的鞭伤,虽然没有要了应龙生的命,但是,确实真的是让她只剩下了一口气。

“她的情况怎么样?”望着已经昏迷整整五天的应龙生,滕飞雨问道。

“回皇上,她的情况已经有了好转,她……有很强的求生的意志。很快,就应该会醒过来。”

“她醒过来,马上通知我。”

很强的求生意志?滕飞雨倒真的有些不明白,在他对她挥鞭相向的时候,他明明看到她的眼里是那种求死的解脱似的目光,为什么会是很强的求生意志?应龙生,难得这就是你的本能吗?

为了应龙生,他派了里最好的大夫轮流着一刻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给她用里面最好的药,滕飞雨就是想知道,当应龙生清醒过来之后,面对着所发生的一切,她,到底是什么样反映,是不是还是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铁血阎罗”,是不是还是那就算跪在尘埃中依然傲然着的应龙生……

应龙生渐渐的感觉到呼吸不再是那么累人的一件事,然后就是满嘴的苦味……

她的意识在一点一点的回到自己的身上……

她是应龙生……

她败了,开城投降……

她杀了付天义……

她被滕飞雨疯狂地鞭打……

她被他喂下了十粒十丸……

是的,十粒春丸,她一粒不少的吃到了嘴里……

那么之后呢?

她记得她的身体很快便开始有了反应,浑身燥热难耐,她知道,用不了多久她就是完全丧失理智,所以,在她还能控制自己的意识之前,她还可以为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她假装已经迷失了情智,“求你……抱我……亲我……”她对滕飞雨哀求着。

果然,滕飞雨上当了……

在她感觉还可以控制着自己的那一刻,应龙生瞅准了滕飞雨颈间的大动脉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咬了下去……

她尝到了嘴里浓重的血腥……

那么以后呢?

应龙生拼命的回忆着,可是,她却没有一丝清楚的记忆……

只有那难耐的燥热,混沌的空虚中那一阵被撕裂的痛,无边的难耐的磨人的空虚,还有耳边的一个飘渺而虚幻的声音,“应龙生,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荡吗……”

再就是,她所有的力气仿佛被一点一点的抽离,无边的黑暗,被肢解的痛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应龙生拼尽全身的力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身边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到应龙生眼开双眼,顿时,眼中闪出一抹光,“她醒了,快去禀报皇上。”

应龙生知道,他是一个御医。

这是一间极为简单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如此而已。

应龙生的脑子冷静而迅速的转动着,这个人口中所说的“皇上”,指的是滕飞雨吗?滕飞雨没有死?那么,她现在是在天龙还是在烈炎?

应龙生没有再为此费心,因为她知道,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听到应龙生已经醒来,滕飞雨以他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清水阁,一个早已废弃的冷。

一路上,滕飞雨都在想着,应龙生再一次看向他的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空洞?无助?受伤?愤恨?仇视?绝望……

滕飞雨真的想不出来。

就算是滕飞雨想不出来,他也没想到,再一次见到应龙生,还会看到她那深邃的如炬地目光。

看到滕飞雨,应龙生将目光集中到滕飞雨颈间的包扎着的伤口上。

那目光,是探究的,是思索的,是冷静的……

在应龙生这样的注视下,滕飞雨突然从心里升起一股无力的挫败感,尽管这个女人,已经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可以,滕飞雨却还是可以感到应龙生那傲视着他的眼神和她那铮铮的傲骨……

更让滕飞雨感到无奈的是,滕飞雨居然看得懂应龙生的眼神。

“你在看,为什么当时没有咬死我是吗?”

此时,应龙生已经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去开口说话。

滕飞雨只看到应龙生的喉咙费力的动了动。

虽然应龙生没有回答,可是,滕飞雨还是看懂了应龙生想要说的。应龙生想要说是就是“是”。

滕飞雨将目光从应龙生的身上转开,望向窗外,声音竟突然变得有些漂渺,“应龙生,你相信,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滕飞雨此时没有去看应龙生,否则应龙生那震惊的表情定会引出他的注意。

滕飞雨一直觉得所谓的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可是,这一次他倒宁愿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在当时,我应该是被疯狂的愤恨与仇怨包围着的,可是,晨雪的影子却突然在我的脑中出现了,所以……我只是早了那么一点……而你,就只差那么一点……不知道应该说是我太幸运,还是你太不幸,总之,这一次,上天又一偏向了我的这边。不过,我宁愿相信是晨雪的灵魂在暗中的帮助着我……”

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那么,属于他的那和抹灵魂在哪儿呢?应龙生不禁在心底问着。他说,他的灵魂会守着她的幸福,这个世上,会有一个人来替他来爱她,可是,那个人在哪里呢?

应龙生眼中的那抹深沉让滕飞雨疑惑。

应龙生总是带给他太多的意外、震惊与迷惑。

滕飞雨想起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应龙生,你想死吗?”滕飞雨问。

应龙生淡淡的望着他,无所谓。

“应龙生,你应该知道,还有一件东西,我是必须要从你那里得到的,那就是天龙国的藏宝图。如果,你把它交出来,我会让你痛痛快快地结束,不再有痛苦……否则……”

滕飞雨不说,想必,应龙生也应该知道等待着她的将是什么。

应龙生望着滕飞雨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轻蔑。

应龙生不想死,可是,她也不怕死。

滕飞雨完全被她那无视地淡然的神情所激怒了,“应龙生,我就不信,这个世上,真的就没有所害怕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藏宝图交到我的手上的。”

应龙生转过眼去,竟不再看他。

“来人,将东西为应将军戴上。”滕飞雨的话音刚落,两个侍卫拖着两条重的锁链走了进来,将应龙生的双手与双脚用锁链锁住。

虽然,应龙生现在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是,滕飞雨却还是害怕出现什么意外,而将应龙生锁住了。

应龙生的双手本无力拉住如此沉重的铁链,她的手,被铁链拉得垂到了床下。

“应龙生,你等着吧,我会让你开口的……”

扔下这句话,滕飞雨便出去了。

作为女人,她最为珍视的清白,已经被滕飞雨夺走了,那么,她还有什么是害怕的呢?

应龙生闭上眼,此刻,她倒是希望自己可以睡上一觉,她知道,接下来,她所要承受的也许只有痛苦……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自滕飞雨走后,两天,滕飞雨没有再来过。

应龙生的身体却在这两天里恢复得极快。她知道,滕飞雨给她用了最好的药。

此时,房内只有她一人。

应龙生挣扎着,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本想站起身来试一试,不想,她的双脚刚一着地,整个身子便如一瘫软泥一样,摊在了地上。

应龙生试着运了一下真气,却发现丹田之中竟提不起半点气息,原来,她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在这些天她所吃的浓重的药汁里,每一次都加了化功散,如今,她的武功看来是已经废了,而且,可能永远都无法再恢复了……

没有了武功,就像是烈鹰失去了尖锐的利爪,其实,滕飞雨想做的不也正是这一点,一点一点的剥去她所能掌控的一切……

如今,她已如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就算是有再尖锐的利爪又有什么用呢?也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难道砧板上的鱼有了刀,就可以不被宰割吗?应龙生竟有些自嘲的笑了……

听到了开门声,应龙生本以为进来的人会是滕飞雨,抬头看来,没想到,竟然会是秋寒枫。

秋寒枫也没有想到,他第一眼看到的会是这样的情景,应龙生摔倒在上,可是,脸上居然带着的是一抹自嘲似的笑容……

应龙生带给他的,每一次,似乎都是不同的震惊……

秋寒枫来到烈炎国,留下来,其实,他和滕飞雨心里都是心照不宣,如果滕飞雨没有将应龙生带回,秋寒枫也不会来到烈炎国。

当时,看着滕飞雨当众污辱应龙生,理智告诉秋寒枫,他应该希望滕飞雨这样做,因为他报复的越狠,应龙生也就会越恨滕飞雨。滕飞雨多一个敌人,也就等于他多了一个盟友,理智告诉秋寒枫他应该这样去想,可是,看到滕飞雨到应龙生的体内,秋寒枫就感觉到像是有一刺扎在了他的上一样……

那种感觉与理智无关。

就像是此刻,秋寒枫看见应龙生那白衣上衬着的黑的锁链时,就感觉到十分的刺眼,仿佛有一粒沙揉进了他的眼中一样……

“是你?秋寒枫?”应龙生的言语虽然带着一丝意外,但是眼中却是十分的冷静。

如果在以前,在她还是将军的时候,她会向秋寒枫叩拜,称他一声“陛下”,可是,现在,她只是一个阶下囚,而秋寒枫,在她眼里,也只是秋寒枫而已……

秋寒枫也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床边,将应龙生抱起轻轻地放到床上。

应龙生在想,幸好,她穿着衣服,否则她真的会觉得没有尊严……

秋寒枫坐在了屋内唯一的椅子上……

“什么事?”应龙生先开口问道。

秋寒枫来见她,自然会是有他的目的,否则,那就不是她所认识的秋寒枫。

既然应龙生已经这样说了,秋寒枫只好直说。

“应将军,你想离开这里吗?”秋寒枫问。

“想。”应龙生说得很干脆。

“我可以带你离开。”

“条件?”应龙生并没有看着秋寒枫。

“天龙国的藏宝图。”

“我不会给你的。”

“为什么?就算是滕飞雨得到了,按照他的承诺,他也会给我的。”

“那是滕飞雨的事……不过,那宝藏,我不会给你,也不会给滕飞雨。”

虽然秋寒枫没有去看应龙生的目光,单从她这淡定的声音的中,秋寒枫便可以确定,应龙生所做的决定,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

本来,秋寒枫已经思考了很多天,准备了无数的说辞,找到了无数的理由,可是,突然之间,秋寒枫却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无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应龙生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那个宝藏是属于天龙国的百姓的,所以,我不会交给任何人。”

秋寒枫明白。

而且,秋寒枫也知道,若要将应龙生从滕飞雨的手中带走,也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么……应将军……保重……”

秋寒枫说完,最后望了一眼应龙生,便离开了。

是夜,滕飞雨来了,那时,应龙生正在睡觉,只是,在滕飞雨推开房门的一刻起,应龙生就已经醒来了。

长年的训练与征战,敏锐与警觉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本能。

醒来了,应龙生便睁开了眼睛,然后,有些吃力地坐了起来。

滕飞雨站在那里,并没有坐的意思,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望着应龙生。

“今天,秋寒枫来找过你?”滕飞雨的目光中更多是的探究。

应龙生望了一眼滕飞雨,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并不需要回答。

“知道,秋寒枫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希望可以带你回风燕国,他愿意用天龙国的那批宝藏来换你……”

滕飞雨面如止水,让人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秋寒枫居然会这样做,应龙生倒是没有想到。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秋寒枫在你和宝藏之间,居然会想选择你,难道在秋寒枫的眼中,你一个被废了将军可以胜过那可以敌国的宝藏吗?”

秋寒枫的冷漠是出了名的,所以一向所看中的只有利益而已。

可是,这一次,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秋寒枫真真正正的对应龙生有了兴趣,他想要这个女人在他的身边,他想要弄清楚自己对于应龙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第一次秋寒枫遵从自己的意愿,想做一件只凭着感觉不考虑利益的事……

可是,应龙生却没有让他遂了自己的这第一个只是出于感觉而做出决定的意愿……

“如果,应龙生愿意交出藏宝图,陛下,便可以将应龙生带走。”滕飞雨这样对秋寒枫说。

然而,在心里,滕飞雨却已经认定,应龙生决不会交不出藏宝图的。

果然,如此。

“应龙生,我可以再给你最后的一次选择,如果你交出藏宝图,便可以和秋寒枫回到风燕国。”

同样的回答,应龙生不想再重复,应龙生以沉默回应着滕飞雨。

滕飞雨明白应龙生的沉默的含义。

应龙生依然淡然与冷静的神情让滕飞雨的心中突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凭什么晨雪要受那么的苦最终与他阳相隔,而他依然饱受着仇恨与心痛的折磨,而应龙生,又何以可能如此的淡定?

“应龙生,我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就没有你害怕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击垮你的,我倒要看看,你这样的冷傲,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滕飞雨,有什么,你就尽管使出来吧,”应龙生富有挑战的望着滕飞雨,此刻,滕飞雨感觉到应龙生似乎还是那个战场上的应将军,而不是他的阶下囚……

“没有人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天龙国的宝藏。”

“那么,应龙生,我们就走着瞧……”

滕飞雨望了一眼应龙生,眼里带着一抹狠决,“来人,将应将军带到天牢石室,好好招待……”

应龙生知道,滕飞雨的刑罚,要开始了,可是,滕飞雨在应龙生离开时目光中,并没有找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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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刑虐

应龙生被带到了烈炎国的天牢,烈炎国看守最严密的地方。

这间石室是滕飞雨早就准备好的。

石室之中,各种各样的刑具器械应有尽有。

四面都是石壁,上面还有着人工斧凿的痕迹,这间石室应该是在这山石之间硬生生地开凿出来的,唯一的出口便是那个看似有着千斤重的石门,开启石门机关的钥匙由滕飞雨掌握着。在石门之外,还有三道机关,每一道机关,都有着重兵在看守……

应龙生不禁哑然失笑,这样的关押,莫说是个人,就算是个苍蝇,恐怕也飞不出吧……

森,恐怖,还有着一丝……绝望,没有人一个人会从这样的严密的看守逃脱,她应龙生也一样……

听到应龙生那仿若笑声的声音,押解她的几个侍卫首先先是一愣,然后,二话不说地给应龙生戴上了特制的木枷……

应龙生被强硬地按住,跪在了冰冷的地上,上面是细碎的沙石,双脚戴着锁链,又被打开固定在木枷上,双手向前被拉直,伸开,固定在前面的木枷上,整个上身被拉伸的与地面平行,脖子的锁链扣在地上,很短,甚至低过了腰部……

应龙生不由得苦笑,这个世上,居然会有人想出这么折磨人的姿势……

全身的重量加诸在跪着的双膝上,那些沙石正隔着那层薄薄的衣物逐渐嵌入她的膝盖中……

不到一刻钟,应龙生不由得浑身,全身僵硬,豆大的汗珠如雨似的落下,衣衫已经湿透……

两个侍卫在旁一声不响地望着应龙生,至始至终,应龙生都没有发出一声哼叫,这样的人,总是会让人油然而生敬意的……

“应将军,你有什么话要对陛下说吗?”一个侍卫问道。

“没有。”应龙生回答。

一个侍卫从刑架上取过一条钢鞭,就是滕飞雨用过的那种钢鞭,上下布满了带着倒钩的铁刺,“应将军得罪了!。”说完,侍卫举鞭打在了应龙生的背上。

虽然只有十下,可是,应龙生的后背已经鲜血淋漓……

从应龙生的嘴角不断地有血珠滴落,可是,应龙生并没有哼叫一声……

“应将军,你有什么话要对陛下说吗?”侍卫问道。

“没有。”应龙生忍痛说道。

“应将军……你……”那个侍卫没有再说下去。默默地离开了,然后,便是石门被放下的轰然的巨响。

应龙生知道,今夜,不会再有人来了。

这样的折磨,不会死人,但是却让人痛到了极致……

石室里没有一点的声音,这是一个完全被封闭的世界,应龙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喘息,还有汗珠滴落的声音……

两个侍卫向滕飞雨复命,“陛下,应将军已经被带到了石室,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做完了。”

“她有说什么吗?”虽然知道答案会是什么,可是,滕飞雨却还是忍不住想问。

“没有。”

“她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

“一点反应都没有?”虽然滕飞雨料想到会是这样的,可是,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失望。

“她…”

“说!”

“她……好像……是笑了一下……”侍卫也不敢不确定。

“是吗?”这倒很象是应龙生,滕飞雨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应龙生那种无所谓的,无视的,冷傲的一笑……

“你们下去吧!”

应龙生,你的骨头真的就那么硬吗?还是,天龙国的那个宝藏真得值得你如此的守护吗?

石室中,应龙生觉得自己的每一块肌好像都变成了石头,真的很痛苦……

她应该想些什么去转移这种难耐的痛苦,想些什么呢?

应龙生的脑中浮起了那张俊逸的温雅的容颜,

杭,七年了,已经七年了,我一点都没有忘记你……杭,你说,你的灵魂会守护着我的幸福……你说,这个世上,会有一个人来替你来爱我,可是,那个人在哪儿呢……你知不知道,没有了你,我已经没有了幸福……

应龙生的泪从脸上悄然地落下……昨天联欢,将昨天的补上,晚上,还有一更。

正文 第二十六章寂寞

残月如钩。深夜无眠。

滕飞雨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孤冷的清月,寂寞得像是要滴下水来……

没有了飞霖,没有了晨雪,滕飞雨也便没有可以说知心话的人。

不知不觉得,滕飞雨竟独自一人走到了天牢外。

怎么竟来到了这里?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应龙生吧。

滕飞雨打开石门,应龙生跪趴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映。

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决不可以睡着的。

滕飞雨走过去,抬起应龙生的下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看到的居然是应龙生带着幸福的恬淡地笑容……

滕飞雨在那一刻,几乎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应龙生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笑容?

七年了,已经七年了,自从七年前,在深林之中,应龙生亲手埋葬苏杭之后,她就强迫着自己不再去想苏杭,就强迫着自己将关于苏杭的一切都埋葬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在这七年之中,甚至都没有再说过“苏杭”两个字。但是,今天,她完完全全地陷入了回忆之中,去回想与苏杭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七年之间,她压抑了太多的相思与思念……

所以,就算是开启石门那么大的声响,应龙生都没有听到……

苏杭,七年了,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你,可是,我们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历历在目,苏杭,你要我怎样去忘记你?你要我怎样才能去幸福?

当滕飞雨抬起应龙生的头时,应龙生的心里正在想着这些……

应龙生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眼神之中流露着无限的深情……

滕飞雨被应龙生的眼神深深地震撼……

应龙生也没有想到,她的眼里怎么突然就有了滕飞雨?

一时之间,二人就这样对望着……

“怎么会是你?”应龙生先问道。

滕飞雨什么时候进来的,应龙生居然不知道,没想到,她的警觉在想起苏杭时,居然会这么差……如果苏杭知道了,也许会伤心吧……

应龙生又恢复了那惯有的冷漠的神情。

滕飞雨突然之间,对于应龙生的内心充满了好奇,他想知道,像应龙生这样的女人,她的情感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的心里在想着谁?”到底是谁,能够让应龙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着那样的恬淡的笑容?

“这和你有关吗?”她和苏杭之间的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第三个人,她身边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在她的生命中,曾有过一个叫“苏杭”的男人。

“是那个楚青吗?”滕飞雨问,“他可是为了你,亲手废了自己的四肢……他说……他爱你……”

楚青的事,她已经听说了,提到楚青,应龙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她不希望楚青受到伤害,尤其是为了她……

滕飞雨知道,应龙生心中的想着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楚青。

滕飞雨此时倒真的有了兴趣,如果应龙生的心中真的有所牵挂,那么,她就不会没有弱点……

滕飞雨将应龙生的头抬起,令她不得不望着他,“应龙生……在你的心里……爱过一个人吗……”

在她的心里,爱过一个人吗?爱过,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她爱上了苏杭。他说,龙儿,你等到着我,在我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带来粉红色地嫁衣,我要你成为这个世上最美丽的新娘……在这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中,我们相依相偎,相亲相爱生活一辈子……

滕飞雨感到了应龙生眼中那自然而流露出的柔情,“应龙生,原来,在你的心里,真的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他……是谁,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不想和他在一起?”

“那么,你杀了我吧……这样,我和他,便会在一起了……”应龙生望着滕飞雨,竟是无比的坦诚。

“他……死了……”

应龙生沉默,不再回答。

原来,她的心里真的爱着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她不怕死。因为死了,她便能和他在一起,所以,在面对死亡时,她才能有那么“恬淡”的笑容……

那么,应龙生会怕什么呢?滕飞雨倒是真的不知道了。

应龙生盯着滕飞雨,突然,开口道:“滕飞雨,你很寂寞,是吗?”

寂寞?是吗?滕飞雨的心不由得一颤。

是的,他很寂寞,因为他的心,是孤独的。

应龙生了解滕飞雨的寂寞,因为,她的心,也是孤独的。

“哈哈哈!”滕飞雨含仰天长笑,在这静寂的石室中,那笑声更显得寂寥。“应龙生,我不寂寞,我有万里江山如画,又怎会寂寞?我有万千臣民,美女如云,又怎会寂寞?”滕飞雨望向应龙生,目光突然变得冷酷无情,“应龙生,我再给你最后一夜考虑时间,如果,明天,你还不交出藏宝图,我就挑了你的手筋和脚筋,碎了你的骨头,让你永永远远都只是一个废人,然后,我会把你扔进军营之中,那些士兵,一个一个地上了你的身子……应龙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可要,想好了……”

说完,滕飞雨离开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残虐(一)

离开了那间石室,应龙生的那句话还在他的耳边响着,“滕飞雨,你很寂寞,是吗?”就像是被人偷窥了心事一样,滕飞雨感觉自己像是在落荒而逃……

此时的应龙生,在滕飞雨的心中依然还是那个在城墙之上飒爽着的女将军,没有因为她的境遇而改变一分一毫,应龙生,你骨子里的那股傲气,总有一天,我会一点一点的抽去,你是我的俘虏,是我的奴……

滕飞雨所说的话,应龙生不是不怕,她怕,就算是她怕,她不想承受,又能怎么样呢……

苏杭的声音再一次在应龙生的耳边响起:“龙儿,人这一生,总是会要遇到难关的,有些难关,没有人帮着你过,只有你自己去挺着,自己去过……”

苏杭,接下来的难关,是要我一个去挺着吗……苏杭,我真的希望……你能够陪在我的身边……

但是,苏杭是真的已经死了,是她亲手将他埋葬的,在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苏杭……

石门打开了,滕飞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应龙生,你想好了吗?我说过,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

此时的应龙生已经被折磨的极为虚弱,但是,她的目光却还是那样的清澈。

“滕飞雨…有什么……你就尽管使出来吧……想要宝藏……不可能……”-

“你……”滕飞雨感觉像是有一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应龙生,那我就来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来人,把应将军的木枷去掉!”

来人将应龙生的木枷除去。

由于手脚突然之间失去了支撑,应龙生的身体一下倒在了地上。

应龙生不敢动一下,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她感觉自己的血似乎已经凝固了。

“将应龙生带到架子上去。”滕飞雨冷酷的说着。

“啊!”应龙生一声惨叫。

她的身体被强行拉开,就像是将腿和腰身硬生生的拉断了一样。

应龙生被绑在架子上,双手被打开。应龙生觉得自己的肌应该是被拉断了……

滕飞雨的手里拿着一把钢鞭,在应龙生的面前晃了晃。

应龙生看了看,没有什么反应。

“这鞭子,我知道,你不怕,就算是我将你打死,你也不会皱一下眉,每天打你十下,只不过是想提醒你,你,应龙生,是我的俘虏,是我的奴……”

滕飞雨举起鞭子,狠狠地打了十下,这十鞭,滕飞雨尽数打在了应龙生腿上和手臂上,他要应龙生浑身布满这样的鞭痕……

应龙生依然咬着牙,挺着,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看着应龙生那隐忍的,倔强的表情,滕飞雨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滕飞雨将鞭子甩在一旁,“应龙生,你真的想好了吗?就算是你的意志再坚定,就算是你的骨实再硬,可它毕竟是有血有,有感觉的……还有……为了付天义,真的值得吗?天龙国已经亡了,你留着那个宝藏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是为了付天义……是为了天龙国的那些百姓……那些宝藏是属于天龙国的百姓的……不能给你或者秋寒枫去拓疆辟土……”

应龙生清楚,不论是滕飞雨或者秋寒枫,得到了那批宝藏,就会用它去拓展疆域,就会有战争,只要有战争,受苦的只有百姓……

应龙生的责任,是守护着这个宝藏,守护着千百万人的安宁……

秋寒枫为什么要得到这宝藏,滕飞雨清楚,所以,这宝藏,他不能让秋寒枫得到……

“应龙生,你觉得,就凭你,就可以守护住那些百姓的幸福吗?”滕飞雨的目光异常深邃。

“也许……不能……但是……我总要……去试一试……”

滕飞雨望着应龙生,就算她是他的仇人,就算是他恨她,可是,面对这样的应龙生,滕飞雨的内心还是升起一股敬意,一种单纯的敬意,与任何事都无关的敬意……

“那么,应龙生,我们就来看一看,你所能忍耐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应龙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用尽自己的力量抬起头,望着滕飞雨……

还是那打不倒的冷傲……

滕飞雨的手中拿着一支比筷子稍细一些竹签,前面很尖,“应龙生,你看到这个了吗?”

应龙生看到了,只是还不明白。

“你有没有想过,这竹签子,一点一点钉入到你的手指里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应龙生望着滕飞雨,虽然她的目光很冷静,可是,她的心却在抖……

“应龙生,你真的想试一试吗?”滕飞雨拿着那竹签轻轻地碰了碰了应龙生的手指,“你觉得,就凭你一个人,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应龙生没有回答,将头转向一边,不再去看滕飞雨。

“应龙生,你……”滕飞雨很气愤,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生气,总之,他的朐口突然地燃起了一团火……

“来人,给我钉!”滕飞雨将竹签甩在了地上。

一个人按住应龙生已经被绑在架子上了左手,用一个人取了一竹签,对着应龙生的指甲…

“啊……”应龙生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侍卫的手忍不住的,滕飞雨在最后那一刻,还是将脸转了过去,他没有去看……甚至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不敢去看……或者说,为什么,他会不忍心去看……

“陛下,她……她晕过去了……”

滕飞雨转过头来,竹签已经钉入到了应龙生的手指中,血还在滴着……

“把她泼醒!”

“是!”

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应龙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滕飞雨在她的眼中有些模糊,可能,在那模模糊糊中,应龙生好像看到了滕飞雨的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无奈,一些气愤……还有一些,是她现在已经无力去弄明白的情绪……

此时,她还会想到这些,说明她还是清醒着的,不是吗?应龙生想到这里,真的想笑一笑,可是,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滕飞雨却注意到了应龙生的嘴角动了动,他知道,她想笑……

“应龙生……你还想试吗……你知道……你有十手指,还有十个脚趾,你真的……都要试一试吗?”

滕飞雨希望应龙生摇头,真的希望她能摇头,不是因为那宝藏……

滕飞雨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仿佛也在隐隐作痛……

“应龙生,你还想再试吗?”

“很痛……可我……还是……挺过来了……”就算是有十次,二十次,总会挺过来的,总会有一种尽头……

“你……”滕飞雨的怒火再一次被应龙生激起。

“你的骨头难道就真的那么硬吗?”

“你……最好……能让我……痛死……”应龙生说得倒是真心话,如果真的能够痛死,那就好了……苏杭,我很痛,真的很痛……为什么…你不来接我……

“想死?没那么补容易!来人,给我拔出来!”

那钉入手指中的竹签,被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伴随着一声惨叫,应龙生又晕了过去。

“泼!”

应龙生再一次被泼醒。

……

如此往复,应龙生的五手指全部被钉过了……

应龙生再一次晕了过去……

“陛下……还要再泼吗?”

侍卫手中端着水,问道。

“算了。”滕飞雨摆了摆手,无力的说道。

就算是再来十次,二十次,一百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等她醒了,给她点吃的,伤口,给她包一下……”

还着无力的挫败感和莫名的疼痛,滕飞雨走了出来……

我的胃病犯了,吐了整整一夜,躺了两天,所以没有更新。很抱歉!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今天两更,晚上还有一更,也许会很晚。明天会有两更的。

所以,在此希望大家能够健康平安。

正文 第二十八章残虐(二)

锥心刺骨的痛,无时不在提醒着应龙生,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苏杭还是没有将她接走……

十分艰难地,应龙生睁开双眼,眼前,一个小女正端着一碗清粥,“应将军,你醒了,吃些东西吧!”

应龙生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小女将粥送到应龙生的嘴边,应龙生张嘴,吃下去了。

不吃东西,她便无法再活下去。

也许,活着,是永无止境的折磨与痛苦,可是,她还要活着,不为自己,不为宝藏,不为百姓,只为苏杭,只因,她答应过苏杭,要为他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困难,都要努力地活下去……

七年前,苏杭毒发,只凭着他那一点坚强的意志支撑着,她知道,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她拉着苏杭的手,“苏杭,你不要害怕,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陪着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陪着你,不管在哪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只要和苏杭在一起,不管在哪里,她都愿意,就算是死,她也心甘……

苏杭用尽自己的全力握着应龙生的双手,“龙儿,我不要,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我要你为了我而好好地活着,不管将来遇到什么,都要努力地活下去……”

“我不……我要陪着你……”

“龙儿……答应我,这是我最后的一个愿望,相信我,就算是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天天守护着你,守护着你的幸福……这个世上,一定会有一个人来替我爱你……一定会有这样的一个人……能带给你幸福……我会找到这样的一个人,会把他带到你的身边……所以,龙儿,最手相信我一次,为了我,好好的活着,为了我努力地活着……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心愿,龙儿,你要答应我……否则,就算是我死了,在另一个世界,我也不会见你……”

“苏杭……我答应你……”

“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努力地活着……都不要轻生……”

“好……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答应你……”

小女不懂应龙生到底在想着什么,可是,没想到应龙生的眼里居然会流出两颗泪珠,“应将军,你……”

小女的一声轻唤,将应龙生的思绪拉回,最近,她想起了太多关于苏杭的往事……

应龙生瞥了一眼自己那已经肿得不像样子的左手,今天,只是左手,那么,接下来,会是右手吧……滕飞雨说过,还有脚趾……

“应将军,你……”小女甚至不敢去看应龙生的左手。

“回去告诉……滕飞雨……就说,明天……我的右手和脚趾……都等着他……”

小女甚至没敢回应,无比慌乱地退了出去。

苏杭,应龙生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着,苏杭,我这样,是不是很努力地在活着?我是在为了你很努力地在活着……苏杭,你说你的灵魂会守护着我,我的痛,你看得到吗?你说,你会守护着我的幸福,这样的我,还会有幸福吗……

苏杭,就算是这样,就算是我觉得等待着我的,也许只有无边的痛苦和折磨,可是,我还是相信你,相信你会守护着我的幸福,相信你所说的,会有一个人来替你爱我,所以,苏杭,我会努力地活着……一直努力到最后……

当小女将应龙生的那句话颤威威地转给滕飞雨时,滕飞雨一把交手中的茶杯掷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陛下。”

“滚!都给我出去!”滕飞雨吼道。

所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悄悄地退了出去。

滕飞雨说不清自己在为了什么而气,说不清自己在为了什么而心痛。是的,那是一种心痛的感觉……

想起晨雪,他的心会痛,提起应龙生,他的心,如今竟也会痛……

“滕飞雨,你很寂寞,是吗?”眼前,浮现出应龙生那仿若透视心灵的眼神,那清澈而空灵地声音不停地在滕飞雨的耳边回响着,“滕飞雨,你很寂寞,是吗?”

应龙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对他,没有恨,甚至还带着一丝可怜。真是可笑,她,应龙生,一个被俘的将军奴,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以掌握着她的一切的一切,可是,她竟然在可怜他……

应龙生,到底我要怎样做,我的心才可以不再痛,我才可以不再恨……

今夜,对于滕飞雨而言,又将是一个难眼之夜。

再次走进这间石室,滕飞雨甚至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应龙生望着滕飞雨,不想开口。

滕飞雨望着应龙生的那只右手,很小,纤细的手指,的确是一双女人的手。可是,那又是一只不同于女人的手,有着许多细小的伤痕,很糙,仿佛是饱经风霜……

“应龙生……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还想再来一次吗……你真的……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值得的吗……”

“不去试……怎么知道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如果她不坚持到最后,这怎么会知道苏杭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

“陛下……”

侍卫的手中已经准备好竹签。

应龙生,将眼睛轻轻的闭上,脸上还是那一副淡然的表情……

应龙生并没有感觉到预期中的疼痛。

滕飞雨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竹签收起。

滕飞雨清楚,就算是钉了应龙生右手,钉了她的十个脚趾,结果,还是一样的……

应龙生缓缓地睁开双眼,滕飞雨正在望着她。

“应龙生,你知道吗,你的武功已经废了。”

“我知道。”

“你的武功已经废了,你还想让我废了你的这个人吗?”滕飞雨悠悠地说道。

应龙生抬起头,望着滕飞雨,“难道,我现在还不是一个废人吗?”

“应龙生,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一个真正的废人。”滕飞雨对着身后的人喊道,“来人,错开她身上所有的关节。”

“是。”

应龙生被人从架子放下来,那个侍卫一出手,应龙生便看明白了,他用得是分筋错骨手……

只听得一阵阵“叭叭”的声音,应龙生身上所有的关节,都被捏得错了位,包括每一个指关节和脚关节……

应龙生已经疼得浑身被汗水湿透。此时,就算是她想挪动一寸,都是极为困难的事……

“应龙生,你应该清楚,如果你的这些关节在一个月内没有被接上的话,那么,就永远都接不了……你,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半个月后,我会再来,如果你还是坚持的话,一个月后,我还会挑了你的手筋和脚筋……你就这样做一个连动都动不了的废人吧……”

滕飞雨走后,有人在应龙生的脖子上带了一条链子,是一条特殊打造的链子。

是滕飞雨特意为应龙生准备的。

就算是应龙生现在无法挪动一步,就算是她现在被关在一个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的石室里,滕飞雨还是怕有万一,在应龙生的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

所以,滕飞雨还是以防万一……

望着这条链子,应龙生却只有苦笔,滕飞雨真的当她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凡人而已……

正文 第二十九章残虐(三)

滕飞雨走了,也将室内所有的光亮都带走了。

黑暗,沉静,疼痛,包围着应龙生。

应龙生无法挪动一下,如今,她真的成了一个废人,一个连自己的大小便都无法去自理的废人……

她的人生,她的今后,也许,都会是这个样子吧……没有一丝希望,只有无边的痛苦……

这样的她,就算是再努力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样的想法在应龙生的脑中只是一闪而过,不管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她都会努力的,就算是她今后的人生都是这样的,可是,总会有一个头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生活,都会有一个尽头,人的生命,终归是要有一个尽头的……

她相信苏杭,相信苏杭会守护着她的幸福……

值得吗?值得,为了苏杭,一切都值得。

滕飞雨也问她,值得吗?为了那些身外之物,为了那些不知道会属于谁的宝藏?她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真的值得吗?

应龙生不知道值不值得。只是,那些宝藏不是她的,就算是用,也要用在百姓的身上。不能给滕飞雨,也不能给秋寒枫……

也许,她将宝藏交出去,这一切就会结束吧……可是,她的心,将永远得不到安宁……

天龙国的宝藏是一百年前,天龙国开国时,太宗皇帝征掠四方所聚得的,太宗皇帝觉得这批宝藏的血腥太大,因此规定天龙国的皇室不许动用这批宝藏,这批宝藏只能在将来用于百姓。

天龙宝藏藏宝图分为两个部分,由每一朝的护国将军和皇帝分别保存。

在滕飞雨和秋寒枫合兵一处,兵临城下时,付天义便将自己手中的那一半藏宝图交给了应龙生……

付天义虽然残暴不仁,刚愎自用,但是他却是毫无条件的信任应龙生,将宝藏交到应龙生的手上,付天义放心。

既然她当时接下了,那么,守护天龙宝藏便是她的责任,苏杭说过,是自己的责任,不管有多么的难,就要自己扛着,虽然应龙生扛得很辛苦,`但是,她并没有放弃……

这也是她对自己的一个交待。

应龙生不知道自己付出了这些,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她只知道,如果她放弃了,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安心,她也无颜去见苏杭……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突如其如的光线刺得应龙生两眼生痛。

一个小女走了进来,将一碗清粥放在应龙生的嘴边,她知道,应龙生无法移动一点……

“应将军……”小女轻声的怯怯地问道,“陛下问,您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

小女低着出去了,石门再一次阖上。

应龙生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如今,应龙生唯一能动的地方就是脖子和嘴……

应龙生一点一点地将碗里的清粥舔净,就像是狗一样……

但是,应龙生并没有觉得羞辱……

时间过得很慢,沉静,黑暗,疼痛,当一个人只有这些时,时间便会失去了意义……

七年,应龙生强迫自己不去想苏杭,如今,应龙生终于可以随便地去想苏杭,去回想与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从他和她的第一次相见到她亲手将他埋葬……

据时间来看,那个小女第二次来送饭的时间应该是一天之后。

那个小女问了同样的问题,“应将军,陛下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

每天,那个小女都会来送一次饭,都会问上同样的一句话,应龙生也都会给她同样的回答。然后,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应龙生便任由自己思念回忆着苏杭…

在应龙生见过那个小女第十四次之后,应龙生知道,她快要见到滕飞雨了。滕飞雨说过,半个月后,他会来见她。

十五天,每天滕飞雨都被应龙生那两个字“没有”所折磨着。应龙生的坚持让滕飞雨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是在无理取闹……

他知道,这样对待应龙生,对应龙生来说,不公平,可是,什么又是公平的呢?老天对晨雪又是公平的吗?

滕飞雨再一次走进石室时,看见的,应龙生正趴在那里舔着碗里的清粥。

“应龙生,这就是你所选择的吗?像狗一样的吃着食物?做一个连动都动不了的废物……”

应龙生的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恶臭,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应龙生,如今会落到这般的田地,滕飞雨甚至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应龙生。

“应龙生,难道你就想一辈子都这样活着吗?过着像一条废狗一样的生活?应龙生,你想好了,如果一个月内,你的关节不接上,这辈子,你可能就会永远都这样了……”

“滕飞雨,你觉得狗活得很卑微很低贱吗?”

“……”滕飞雨沉默,他不明白应龙生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你和动物生活过吗?狼,蛇,虎,豹……你知道狗比许多人都要忠诚吗?你知道狼其实比人都要忠贞吗?你知道虎毒却不食子吗?你知道就是一颗石缝中的杂草都会努力的开花结果吗……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生命是卑微的……”

也许是她想起了太多的往事,才会突然之间同滕飞雨说这么多。

应龙生带给他的,总是有着不同的震惊。

许久,滕飞雨都只是沉默。

应龙生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她的意思是说,就算是她像一条废狗一样的活着,她,也不是卑微的……

是这个意思吗?

“应龙生,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你这样活着一辈子,也都无所谓,是吗?”

应龙生并没有回答。

沉默。

“应龙生,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应龙生抬起头,望着滕飞雨。

“在那样的情况下,你都可以杀了付天义,甚至还差一点就杀了我,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就是,你这样痛苦的活着,为什么没有想过要自尽呢?”应龙生会自尽,这是滕飞雨首先就想到,所以,他总是进刻防备着,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滕飞雨发现,应龙生本就没有自尽的意思,一点都没有。虽然,她想死,但是,她却不会自尽。

“我答应过一个我,永过都不会轻生,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努力的活着,所以,你不必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自尽。如果,你杀了我,我会很感激你。”

原来如此。

“是那个你所爱着的人吗?”

应龙生没有回答。

“能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吗?”滕飞雨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在应龙生心中的男人到底是谁?是什么样的男人?

应龙生没有回答。

滕飞雨知道,如果应龙生不想说,无论他怎么问,应龙生都不会回答的。

“应龙生,你想清楚了……再过半个月,你可能永远都废了……”

应龙生闭上眼睛,不想再去听……

滕飞雨看了一眼应龙生,然后,离开了,留下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还是那个样子,每天,那个小女都会送一次清粥,问道应龙生同样的话,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小女会为应龙生擦拭一遍身子。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滕飞雨又来了。

“应龙生,你真的想好了吗?”滕飞雨的身后跟着一个侍卫,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滕飞雨说过,一个月后,他还会挑断她的手筋和脚筋。

她将彻头彻尾地变为一个废人。

应龙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将眼睛闭上。

滕飞雨觉得自己快要被应龙生逼疯了。

“挑!”滕飞雨从恨恨挤出了一个字。

刀割的痛,如今,对于应龙生来说,似乎已经算不了什么。

应龙生睁开眼,望着滕飞雨,同时,滕飞雨也正望着她。

“应龙生,这个世上,真的就没有你所害怕的东西吗?虽然你的身子已经废了,不过,那些军营中的士兵也许不会嫌弃,我把你的这残废的身子赏给他们,让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上了你,你……怎么说……”

应龙生望着滕飞雨,目光深如黑潭,滕飞雨也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应龙生没有回答。

“应龙生,你没有回答,意思是同意了?来人,将应将军带下去,送去军营!”

“是。”两个侍卫走过来,将应龙生拖了下去。

应龙生将眼睛闭上,没有去看滕飞雨,被两个侍卫拖出了石室,一直走了很远。

滕飞雨就这样望着,一直望着,直到应龙生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喊了一声:“慢!将应将军带回来。”

应龙生睁开双眼,嘴角扬起一抹不被人察觉地微笑。

应龙生再一次被带回了石室。

“应龙生,就算是被那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地,你都无所谓吗?如果那样,你觉得就算是你死了,在另一个世界,你爱着的那个人还会接受你吗?”

应龙生抬起头,“如果尹晨雪现在还活着,你会接受她,会和她在一起吗?”

就算是那样,应龙生相信,苏杭也不会嫌弃她。

“你……”滕飞雨没想到应龙生会突然提到尹晨雪,“晨雪,就是那纯净的白雪,永远都是纯净的。”

尹晨雪,是不可能活着的。

滕飞雨望着应龙生,“应龙生,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认为,我不会这么去做?”这一次,滕飞雨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去试一试应龙生,试得结果就是,就算是他真的这么去做了,应龙生,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应龙生的确是在赌,滕飞雨已经答应过楚青,不会再这样对她,所以,应龙生在赌,结果,她赢了。

“是,又怎么样?”

滕飞雨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对着侍卫道,“将应将军带到文轩殿。”

30-35

正文 第三十章真假(二更)

文轩殿,紧邻着滕飞雨的寝,滕飞霖进时,时常住在文轩殿。

文轩殿是滕飞雨为滕飞霖而准备的。

只一眼,应龙生便可判断,这文轩殿是男人的卧室。

室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两件装饰品,一张弯弓,一柄宝剑。

应龙生刚被安置在床上,便有御医来为她接上了挑断了筋脉。

滕飞雨为什么要这么做,应龙生也有些不明白了。

被带出了那间石室,应龙生无法确定,接下来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有两个女,似乎是专门侍候应龙生的。

应龙生刚刚沐浴过,换上了一件浅蓝色的纱裙,长发自然地垂落,女也喂她吃下了一碗燕窝粥……

她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涂上了上好的药……

滕飞雨似乎不想再让她像一条废狗那样的生活着了……

正想着,滕飞雨便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壶酒,一壶好酒。

应龙生并没有看着他,只是望着床的上方,还是那淡若清水的语气,“滕飞雨,你想做什么?”

滕飞雨坐下,望着应龙生,“我想做什么?是吗?我想再重来一次,不送晨雪去天龙国……”

“滕飞雨,就算是再来十次,你的选择还是一样,尹晨雪还是一样会去天龙国……”

滕飞雨长叹一声,自斟一杯,饮尽,“应龙生,难道你不能说一句不是真心的话吗?”

再来十次滕飞雨不知会是什么样,可是,如果真的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放弃尹晨雪的……如果可以有第二个选择,他就不会选择放弃……

滕飞雨为着晨雪而心痛,更有的,是他深深的悔恨与自责……

“应龙生,如果你当初没有暗杀飞霖,没有杀掉付天义,我便不会这样对你,你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就算是再来一次,我的选择还是这样的,所以,不后悔。”

就算是再来一次,滕飞雨也还是没有选择,可是,滕飞雨却还是在后悔。

滕飞雨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眼前的这个已经无法动一动的女人来得坦荡。

“应龙生……你的伤……我让御医看过了……他们说时间太长了,就算是接上了,恐怕也无法行动……”

应龙生无语,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做好准备去接受了。

倒是滕飞雨,为什么还要让御医来为她看伤呢?

“应龙生,我知道,在烈炎国的终云山里,有一位神医,他擅长看骨接骨,据说是没有什么样的骨病是他所治不了的……”

在天龙国,应龙生也听说这样的一个人,这位神医名叫黄赫,常年居住在终云山中,据说,只要能够找得到她,凡是前去求医的,他都会无偿医治,只是,求医之人,必须诚心,必须亲身前往,他从不走出终云山……

黄赫从未走出过终云山,应龙生不知道滕飞雨提他做什么。

“应龙生,明天,我想带你去终云山找黄赫,请他为你接骨!”

应龙生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惊异。

她的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滕飞雨,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是吗……为什么废了你,还是费力是医你?是吗?应龙生……”滕飞雨望着应龙生,眼里是她所读不懂的复杂,“如果我说,我是想让你能坐在我的对面陪着我喝酒,这样的话,你信吗?”

“不信。”应龙生回答地很干脆。

虽然这话也许是真话,但是,应龙生不信,因为,没有一个人会信。

“呵呵……”滕飞雨笑着,笑中带着些许的苦涩与无奈,“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在滕飞雨的心中,竟真的希望应龙生能够坐在他的对面,与他喝着这一壶酒……

滕飞雨自已将酒倒满,饮尽,“应龙生,我在想……这么残酷的酷刑都无法让你屈服,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你?是你心中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为了他,宁愿承受的痛苦都不会去自尽,只为曾经对他的一个承诺……就算是毫无希望……你都想着对他的承诺……可见,你有多么的爱他…所以,应龙生,我就想,如果有一天,你爱上我……说不定你就会将天龙国的宝藏交到我的手上……”

爱?对于滕飞雨和应龙生来说,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的遥远……

这一点,滕飞雨清楚,应龙生也清楚。

“应龙生,就像是你所说的,我很寂寞,真的很寂寞……如今,除了你,这个世上,好像没有人会叫我的名字,以前有晨雪和飞霖,而现在,只有你,应龙生……晨雪死了,飞霖死了,付天义死子,我很寂寞,所以,我只能与你纠缠在一起,不管是恨,还是爱,应龙生,以后,我和你便纠缠在一起……”

“应龙生,就算是再残酷的刑罚都只能伤到你的身,伤不到你的心……所以,应龙生,我想要让你爱上我,我如今想要的,是你的那颗心……”

她的心吗?在苏杭停止呼息的那一刻,已经死了。

应龙生望着滕飞雨,很平静,“我的心,已经死了,我不会爱上任何人……除非是他…可是,你是滕飞雨,你……不是他……”

“许多的事,都是无法预测的,尤其是……人的心……”

“应龙生,你愿意试一试吗……试着来爱我……”

“我不会爱上你。”

“你害怕……”

应龙生没有回答,没有意义的问题,应龙生不想去回答。

“应龙生,如果你哪一天爱上了我,会将宝藏交给我吗?”

“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爱上我,还是不会把宝藏给我?”

“都不会。”

“那,应龙生,我们来试一试,怎么样?或者说,让我来试一试……因为,你已经没有选择……”

“心,却总是我自己的。”

“明天,我便带着你去找黄赫。”

正文 第三十一章狼

“滕飞雨,放着国家大事不管,带着我去求医,你想要做什么?”

应龙生躺在马车里,望着滕飞雨。

“去终云山求医,我想……我想让你站起来……”

“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

“如果,我又让你站起来,应龙生,你会感激我吗?”

“不会。”她是因为他,才会这个样子的,他让她再站起来,她就要感激他吗?不会的。

“那么,应龙生,你恨我吗……”滕飞雨问。

“恨……”恨吗?其实应龙生也说不清楚,她应该是恨他的吧!恨他什么呢?她恨他没有一刀杀了她……

滕飞雨望着应龙生那依然淡然若水的表情,没有再说什么。恨,她的心里在恨着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淡然的表情吗?

“应龙生,我真的想看看你真正的开心的笑容是什么样子的……”

“呵……”应龙生一声冷笑,开心的笑容,自从苏杭去后,她的笑容,就像是她的一样,都没有了……

“七年了,我都没有开心的笑过……”应龙生说。

滕飞雨猜得到原因,就像是他,晨雪死去,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的真正的开心……

“是因为他吗……”滕飞雨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问了。

应龙生沉默。她知道滕飞雨的心里十分清楚。

“那个人……是谁……”滕飞雨真的想知道,人都已经不在了,应龙生为什么连个名字都不说呢?

“苏杭。”应龙生说出这两个字。

七年了,应龙生第一次说出这个名字。

苏杭?滕飞雨仔细地回忆着,在他的记忆中,却找不出这个名叫苏杭的人。

“应龙生,你要喝水吗?”滕飞雨忽然问。

应龙生摇了摇头。

滕飞雨将应龙生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将水袋打开,送到她的嘴边,“嘴唇都已经干裂了,喝点吧……”

只有滕飞雨和应龙生,应龙生一动都不能动,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就像是出恭……

虽然这也是应龙生所必须面对的,可是,应龙生就是宁愿挨一顿鞭子,也不愿去面对这种难堪……

“我来帮你吧……”滕飞雨轻声说,尽量不会让应龙生觉得难堪。

应龙生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轻得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到。

滕飞雨只是看到了应龙生脸上升起的一抹娇红,现在的应龙生,仅是一个少女……

应龙生闭上眼睛,随着马车的颠簸。

滕飞雨知道她没有睡着。

“应龙生,说说你和苏杭……好吗……”

应龙生依然闭着眼,告诉滕飞雨苏杭的名字,她,已经是破例了。

“应龙生……你把眼睛睁开吧……我知道你没有睡……陪我说说话吧……就像是你所说的,我很寂寞,真的很寂寞……”

孤独,寂寞,不会让人很痛苦,却是很难耐……

应龙生缓缓地将眼睛睁开。

“应龙生,为什么……你不想提到他呢……”

“他要我忘记他……”

“他真的……已经不在了……”

“是我亲手将他埋藏的……”

“是这样……”现在的晨雪,希望自己忘记他吗?他还记得晨雪临走时最后望着他的那决然的眼神……

“如果……真的可以忘记……就好了……”滕飞雨轻叹。

两人都不再说什么。

三天后,马车来到了终云山脚下。

滕飞雨背着应龙生,向终云山山中走去。

黄赫,在终云山的最深处。

滕飞雨没想到山路竟是这么的难走。其实,本就没有所谓的“山路”。更何况,他的身上还背着应龙生。

一个上午,滕飞雨的衣衫已经湿透。

滕飞雨找一块较光滑的巨石,将应龙生放在上面,拿出水和干粮,“我们在这里吃些东西吧。”

滕飞雨喂了应龙生一些干粮和水,然后自己又吃了一些。

应龙生看了看那些干粮和水,只够他们两个人吃到晚上。

突然,前方一阵响动。

滕飞雨和应龙生本能的提高了警觉。

一只小鹿惊慌地拼命地奔跑着,后面,是一只同样在拼命追逐着的狼……

看来,很快,那只小鹿便会是那只狼的腹中之餐……

滕飞雨出腰中的袖剑,扬起手,只见寒光一闪……

“不要……”应龙生大声喊道,可是,已经晚了,滕飞雨的袖剑已经出手了。

一声惨叫。

很准,直入狼的咽喉。狼倒下了。

小鹿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拼命地向前跑着,转瞬,便消失了……

滕飞雨一时错愕,他好像刚刚听到了应龙生的喊叫,她叫他不要……

“为什么要杀了它?”应龙生问。

“你没有看见,它要吃了那小鹿吗?”滕飞雨更加错愕。

“那又怎么样呢?”应龙生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怒意。

应龙生的表现突然让滕飞雨不懂。

他杀死了一只凶残的恶狼,救下了一只弱小的鹿,难道,不对吗?

曾经,他和晨雪也遇到过这样的事,那时,他杀的是一只狐狸,救下的是一只兔子。

那只兔子腿受了伤,晨雪为它包扎后,放它回到了山里……

晨雪,是那么的善良……

如果,今天晨雪还在,她还是会让他救下那只小鹿的……

“它是狼,我杀了它,有什么不对吗?”滕飞雨竟也带着一些怒意。

“狼,就是要吃的,你不让它去杀生,让它吃什么呢?何况……这只狼……还有狼嵬…”

“嗯?”滕飞雨惊愕,“你怎么知道?”

“你没见到它的身下吗?”

“你说……什么……”滕飞雨震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你……看得到……”

滕飞雨没有想到,应龙生能够看得如此清楚,或者说,她会看得如此细密,最重要的是,她能马上做出判断……

这仿佛是一种本能……

滕飞雨看到的只是一只在追赶鹿的狼,而应龙生,却知道它还有幼狼……

应龙生的心里却也有着说不出滋味,七年了,她再回到林中,她所有的敏锐,警觉,没有丝毫的改变,就像是她骨子里已经生成的东西一样……只是,苏杭,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滕飞雨向那只狼倒下的地方走去,令他惊讶的是,狼,不见了……

血迹还在,一直蜿蜒到不远处……

滕飞雨顺着血迹找去,在一处石缝里,滕飞雨看到了那露出的狼尾,滕飞雨将那只狼拖了出来,随着被拉出来的,还有两只小狼,他们正趴在已经死了的母亲身上,吃着……

原来,这只狼,用尽它生命中最后的一点力气,回来让它的孩子最后再吃一次……

滕飞雨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滕飞雨将这两只小狼抱了回来。

看到这两只小狼,应龙生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带它们来,做什么?”应龙生问。

“它们……会死的……”

应龙生冷笑,“那又怎么样?在你的眼里,它们不是凶残的狼吗?你……杀了它们的母亲……又想救它们……滕飞雨,你是不是很矛盾……而且,你也救不了它们……把它们放回去吧,我想,就算是死,它们也更愿意死在它们的母亲的旁边……”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把它们放回去吧……我想,就算是死,它们也更愿意死在它们的母亲的旁边……”应龙生冷淡地说着。

滕飞雨抱着这两只小狼,突然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滕飞雨,你觉得自己真的是救了那只小鹿吗?”应龙生淡淡地问道。

如果他不出手,那只小鹿将必死无疑。难道,不是他救了她吗?

“那只鹿…它脱离了鹿群……便失去了自保的能力……除非,它能够跑得够快,否则……它总是会成为其它动物的腹中之餐……如果它是因为体弱多病而与鹿群失散,那么,无论哪何它都逃不开这样的结局……不管是狼,是豹子,还是什么,如果它们跑不过这样的一只小鹿,那么,它也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就算是它找得到鹿群,如果它得的是有传染的病,那么,它就有可能将这咱病传给更多的同类,那样,就会给更多的鹿带来灾难……”

滕飞雨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应龙生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这些,是滕飞雨从来都没有去想过的…

“应龙生……你真的……是不一样……”

滕飞雨只能这么说。

应龙生与晨雪不一样,与他所认识的所有的人似乎都不一样……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人会去同情一只狼,也不会有人去为了杀了一只狼而去想什么……

这一次,滕飞雨竟真的感觉到自己好像是错了,因为他救不了这两只小狼,也因为其实他本无法去改变那只小鹿的结局……

滕飞雨抱着那两只小狼,准备将它们放回去,那里,是它们的“家”,正像应龙生所说,也许,就算是死,它们也愿意死在那里……

“把那只狼剥了,我们吃了它。”应龙生对转过身去滕飞雨说道。

“什么?”是他听错了吗?应龙生说要吃那只狼?

“把那只狼剥了,我们吃掉它。”应龙生再一次清清楚楚地说道。

“你是说吃那只狼……”滕飞雨还是不敢确定。

“是。”

“你是说现在?”

“是,就是现在。”

“可是我们有干粮,而且,我们才刚刚吃过东西。”

“我们的干粮只够吃到晚上,我们还有明天,过了明天,还有明天……刚刚吃过东西,我们还可以再吃,这样,晚上我们可以少吃,或者不吃……”滕飞雨也许不懂,在这深山老林中,前面会有些什么,谁都无法确定,谁都无法掌握。

滕飞雨依然错愕的望着应龙生,此时,他更加不懂她,她不想让他杀这只狼,因为它是一位母亲,可是,现在,她却要吃了它……

“你……不是不想让它死的吗?”

“可是,它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是我们不吃它,也会有别的野兽来吃掉它和那两只小狼……”

吃狼,滕飞雨从来没有想过。

“就算是没有干粮,明天,我也可以猎到别的猎物,找到别的吃的……”

“明天会发生什么,你真的可以完全掌握吗……”

滕飞雨无言,虽然应龙生说的话,他不是很明白,但是,他却是照着做了……

滕飞雨没有剥过野兽,他只是将那只狼的两条后腿割了下来,剥了皮,生了火,然后烤着……

滕飞雨将烤好的狼腿送到应龙生的嘴里时,应龙生就一口一口地吃着,就像是吃着刚才的干粮一样……

滕飞雨本不想吃,他也吃不下去,一想到那只母狼,想到他剥皮时血淋的情景,他就感到一阵恶心……

看到应龙生吃了下去,不知为什么,强忍着那种呕吐地感觉,滕飞雨竟也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应龙生说得是对的,明天会发生什么,没有谁是可以完全掌握的……

第一次,滕飞雨吃东西不是为了享受美味,不是因为饿,只是因为需要……

两人都吃过后,滕飞雨将剩下的收了起来,背起应龙生,然后又看了一眼那两只伏在已经死去的母亲的残躯上的小狼,继续向前……

如果,你们能够等到我回来的时候,我会带着你们离开,将你们养大的……滕飞雨的心里这样想着。尽管滕飞雨清楚,它们是不可能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的……

“应龙生,你经历过什么呢……”滕飞雨一边走,一边轻声的问道,更像是自言自语。

应龙生一定是经历过什么的,否则,一个女子,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绝对不会……

“听说过天龙国的幽魂森林吗……”应龙生悠悠地说道。

幽魂森林,滕飞雨又怎会不知呢?

幽魂森林,在天龙国的边境上,是一座不知有了多少的原始森林,很大,足有天龙国的三分之一大。

幽魂森林内,有着许多的奇珍异宝,曾经,有着无数的人进去过,可是,几百年来,却从未听说过有人真正从那里走出来过……

难道……滕飞雨不敢置信地望着应龙生。

“我在幽魂森林里面待过一整年……”应龙生淡淡地说道。

那一年,也是她和苏杭在一起的全部的时间……

原来如此……

“那是什么时候……”滕飞雨似乎并没有听说过。

关于应龙生,滕飞雨所知的,并不比其他人多一点,他所知道的,都是天下人所共知的。

“七年前,那时,我十四岁……”

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女,在幽魂森林中生活了一年,滕飞雨不能想象应龙生都经历了什么……

只是,滕飞雨对于应龙生的事情,更加好奇,还有她这个人,滕飞雨越来越有兴趣,他想知道她更多的事情……

正文 第三十三章相救(二更)

夜色降临,弯月升起。

滕飞雨找了一处较为干燥而平整的地方,将应龙生放下。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歇息吧!”

滕飞雨将剩下的狼拿了出来,两人又分别吃了一些。

这一次,滕飞雨觉得不像第一次那么难以下咽。

干粮还有,可是,水却没有了。

应龙生望了一眼空空的水袋,没有说什么。

滕飞雨也没有多想,在这山中,找到可以喝的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滕飞雨也许是真的累了,躺下没有多久,便睡着了。

地方很小,两人只能紧挨着躺在一起,而且,这样也可以减少深夜的寒冷。

不久,应龙生也睡着了。

在梦里,应龙生见到了苏杭。

苏杭轻轻地抚着她那如丝般的秀发,应龙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指间的温柔,“龙儿,这里随时地都有着无法预测的危险……所以,不能疏忽,就算是一刻都不能放松……也许只是一眨眼的疏忽,都可能让你没命……在这里,不容许疏忽,不容许出错,因为,你没有后悔,也没有改正的机会……你必须是要睡觉的,否则,你也无法生存下去……所以,在睡觉的时候,你要学会像鹰一样的敏锐……在睡着的时候,其他的神经一定要放松,但是,一定有一神经要时刻警惕着,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的动静……”

就算是在睡着的时候,有一神经也在时刻警惕着,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的的动静……此时的应龙生,就是这样的状态。

一阵轻微的“沙沙”的声音让应龙生从睡梦中醒来,苏杭不见了,她知道那只是一个梦,很奇怪,就算是在梦里,她也清梦苏杭的出现只是一个梦……

也许是苏杭的死,太过真实的印在她的脑子里,不过,此时,应龙生倒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这种声音是她所熟悉的,应龙生几乎是在她睁开眼睛的同时,就大声喊道:“滕飞雨!”

滕飞雨似乎是没有什么反应,接着,应龙生转过头,向着滕飞雨的耳朵咬了下去……

“啊!”滕飞雨猛然惊醒,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正向着他扑来……

滕飞雨抽出腰间的宝剑,挥向那一抹黑影,滕飞雨在那一瞬,触到了一丝冰凉……

半晌,滕飞雨才明白刚铡发生了什么。

是一条蛇,是一条毒蛇。如果不是他及时醒来,如果不是他及时拔剑,如今的他,恐怕已经是身中剧毒了。

是应龙生救了他,是她,及时咬醒了他。

滕飞雨望着应龙生,睡意全无,这个女人,总是接连不断地带给他震惊。

“你……一直都没有睡……”

滕飞雨不明白,应龙生是怎么知道的,他一向认为自己的警觉应该是很高的,可是,他却一点都没有发觉,应龙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应龙生一直都没有睡。

“听到声音,醒了。”

应龙生淡淡地说出了实话。

滕飞雨知道应龙生说得是实话,虽然他不愿意相信。

“你…听得到?”

“听得到……就算是睡着了……我也听得到……这就是我在幽魂森林中学到的……七年了…就像是长在骨子里一样,还是没有变……”而苏杭曾经说过的话,和他在一起时,曾经的那种感觉,也都一样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你……是怎样练出来的……”

应龙生的脸上挂着一丝不着痕迹的苦笑,练出来的?应该说是逼出来的吧,“当你在一个随时随地都有着无法确定的危险的环境里……想活着,想生存下来……就必须做到不能有一刻的疏忽……”

那种血淋淋的真实,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感受到的。

“这一次,是你,救了我……”

“是我救了你……又怎么样呢……就算是我再救你十次,你会放了我吗?”

面对应龙生的淡然,滕飞雨无言。

“应龙生……你……为什么……要救我……”应龙生应该是恨他的,而且,她也想要杀死过他。应龙生会救他,滕飞雨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这是一个事实。

为什么要救滕飞雨,应龙生本没有去想过。救了就是救了。当时,也不会容她去想什么原因。

“可是……你并不怕死……”甚至,应龙生很想死。这个,滕飞雨知道。

“既然要活着……就要做些努力……”

也许,这就是人求生的本能。

苏杭说过,求生,是每一条生命的本能。

“应龙生,你……恨我吗……”滕飞雨再一次问着这个问题。

“恨或者不恨,又能怎么样呢……”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像是尹晨雪,就像是滕飞雨霖,就像是他对她的酷刑……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应龙生是恨他的,可是,这种恨并不强烈,没有爱,便不会有强烈的恨,应龙生的心中没有爱,她不爱滕飞雨,不爱付天义,不爱楚青,也不爱她自己……所以,就算是恨,应龙生恨得也不是那么强烈。

滕飞雨对她,本不该有如此强烈的恨的,只是因为他爱着尹晨雪,所以,恨得强烈……

“再睡一会儿吧……”应龙生闭上眼睛,时间还很早。

滕飞雨却再无半点的睡意。

渐渐地,应龙生的呼息变得均匀,她,睡着了。

滕飞雨望着应龙生的睡颜,他在想,应龙生是不是真的在睡着的时候,也还有着敏锐的警觉……

滕飞雨抓起手下的一粒指甲大的小石子,用力向应龙生旁边的树上弹去……

“当”,那声音很小。

就在树枝刚刚摆动的时候,应龙生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脱口而出“滕飞雨!”

月光下,滕飞雨脸上的惊异,应龙生还是捕捉到了……

“怎么了?”应龙生问。

“没……没怎么……”滕飞雨竟一时语塞。

“如果,你不睡,明天,哪来的体力?”

“嗯。”滕飞雨闭上了眼睛。

可是,滕飞雨依然没有睡着,一直到天亮。

清晨,应龙生睁开眼,便见到了滕飞雨那深陷的眼窝。

“你没睡好?”

“不……不是……”

既然滕飞雨不想承认,应龙生也不想说什么。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虽然滕飞雨自小习武,武功也算是一流,可是,背着应龙生,在这密林中前行,还真的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滕飞雨这才明白,为什么,黄赫会无偿地为前来求医之人医治,能在这深山之中找到他,见到他,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滕飞雨甚至在想,又能有多少人能够在这终云山中见到黄赫……

因为艰难,反倒更坚定了滕飞雨的决心,他一定要找到黄赫,就算是不为应龙生,也是为了他自己。他喜欢挑战,他和飞霖一样,愈是艰难,愈有挑战的事情,滕飞雨愈是有决心去去做。

滕飞雨一边拨开难缠的树枝,一边侧耳倾听,听着是否有水声,昨天晚上,他们就没有水喝了。走了一个上午,滕飞雨也没有发现一点水源。

就像应龙生所说的,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滕飞雨将应龙生放在一棵树下,休息一会儿,滕飞雨轻轻地擦试着脸上的汗珠。

“你确定还要继续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应龙生淡淡地说道。

滕飞雨一笑,“如果我现在回去,恐怕连我自己都无法瞧得起自己……应龙生,我说过,要让你能够站起来……”

“滕飞雨……你想过了吗……这真的是你所想要的吗……”

滕飞雨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想要的是什么……”

你不想要的是什么呢?应龙生想问,却没有问出口。

滕飞雨抬头时,发现在不远处的一丛灌木的枝头,挂着两颗粉红色的果实,像两颗草莓,粉红粉红的,晶莹剔透,粉红的汁依晰可见,滕飞雨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也许是他出了太多的汗的缘故,他很渴,至少那两颗娇艳欲滴的果实,可以让他解一下饥渴……

滕飞雨向那两颗果子走去,伸出手,刚要去摘……

“有毒,不要摘!”应龙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滕飞雨伸出去的手又抽了回来。

“有毒?”这么美丽的果子会有毒吗?

“有毒。”

滕飞雨并不怀疑应龙生的判断。

滕飞雨抽出剑,轻轻一挥,那两颗果子便落在了地上,碎了,粉红的汁在地上流淌着。

果子正在掉在了一个蚁上,片刻,在果子的周围便躺下了许多的蚂蚁……

滕飞雨望着这些死去的蚂蚁,原来,这个果子真的有毒……

那一圈淡淡地黑色,应龙生也看到了……

“你知道吗……每一个蚁……都是一个真正的王国……它们有王后,有士兵,有做工的,有将军……甚至是每一只小蚂蚁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应龙生在说着这些的时候,没有望着滕飞雨,只是抬头望着天,望着阳光透过密林下的点点的光斑……

这话,是苏杭曾经对她说的,那时,他一手指着一个蚁,一手抚着她的长发,“龙儿……你知道吗……每一个蚁……都是一个真正的王国……”

滕飞雨很少在应龙生的脸上见到这样的神情。忧郁,感伤,迷茫,还有一抹柔情……

她想起了苏杭,只有在想起苏杭时,应龙生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滕飞雨突然想到了什么,“应龙生……你和苏杭……都在幽魂森林……”

这是滕飞雨的直觉。

“那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所有的时光……”

她和苏杭,在幽魂森林里相遇,相知,相爱,到苏杭离去……

提到苏杭时,应龙生眼里那淡淡地忧伤,看在滕飞雨的眼中,他的心不由得一动……

滕飞雨想到了尹晨雪……

“应龙生……你怎么知道这果子有毒?”滕飞雨突然转换了话题。

“你看它下面的那些叶子,有着许多的小虫子,如果,它不是有毒,它早就被那些虫子吃掉了……”

滕飞雨仔细看时,正像应龙生所说的,在那些叶子上面布满了很小的绿色的虫子,那些叶子都变得斑斑驳驳……

他只注意到了那光鲜多汁的果子,却没注意到这些叶子……

滕飞雨富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应龙生,然后背起她,继续前行……

虽然只是一天的时间,滕飞雨却学到了这许多年来他从未学到过的东西……

“这些绿色的果子可以吃,我们用它们来解渴。”应龙生望着身边的这些毛茸茸的青绿色的果子说道。

这次,滕飞雨没有问为什么,摘下了几个,先喂给应龙生,应龙生只吃了一个,滕飞雨吃了两个,很难吃,又酸又涩,但至少感受到了一些水分……

滕飞雨的步子越来越慢,有几次差一点将应龙生摔倒……

有事情要做,先少发一些。

正文 第三十五章求医

滕飞雨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可以喷出火来,他的体内似乎已经没有多少汗可以去蒸发了,就在滕飞雨还不知道这样的煎熬还要坚持多久时,一汪清澈的水潭,突然出现在了滕飞雨的面前。

滕飞雨甚至是无法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意外地就像是突然间得到上天的恩赐一样……

滕飞雨将应龙生放在旁边,拿起水袋,却见到了水潭边有一只已经死去了的小鸟,滕飞雨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他回过头来,望着应龙生,“这水不会是有毒吧?”

“不会。”

滕飞雨询问似的望着应龙生,他没有问,应龙生知道他想知道原因。

“水潭边尽是鸟兽的爪印……这水应是可以喝的……”鸟兽可以喝得,他们也自然可以喝得。

“那这只小鸟……”这只小鸟又为什么会死在这水潭边呢?

“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无从去知道了。

滕飞雨转过头,将水袋里灌满水,喂应龙生喝下,接着自己痛痛快快地喝了个够,滕飞雨第一次知道,原来,水,是这么的重要……

这水,果然是无毒的……

滕飞雨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应龙生会在战场上常胜不败,敏锐地观察力,确的分析,冷静地头脑,果断的决定,无畏的神,也许还有更多,是他所不知道的……

如果不是他利用付天义,在战场上,这样的应龙生,滕飞雨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应龙生……”

“嗯……”

“你……是一位好将军……”

两天后。

滕飞雨带着应龙生已经走到了终云山的最深处。

“等一等!”望着前面的密林,应龙生突然说道。

滕飞雨停住了脚步,望着前面。

前面的林子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有着许多滕飞雨从未见过的树木,植物,林间开满了一种黄色的小花。

唯一不同的是,林间萦绕着一缕轻轻的云雾,就像是湛蓝天空中的一抹轻云……

“林间有障气。”应龙生轻声的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黄赫,应该就在这林子中……这林间的有些树木是有人后栽植的,还有那成片的黄花,也应该是……这些树木在一起相生相克,产生了障气……”

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黄赫。

“我们怎么样才能过去?”滕飞雨问。

“黄赫植这片林的用意,也许只是为了抵制野兽,并不是为了拦人,所以,应该是有办法解这林中障气的……”

应龙生望着林中那黄色的小花,“我想,那些小花,应该就是解药……”

对于应龙生所说的话,滕飞雨已经不再怀疑。

滕飞雨屏气凝神,一个掠身,林中,采了一把小花,然后拿到应龙生的面前,“是这些吗……要怎么办呢……”

应龙生闻了闻,轻轻的咬了一小口,“我们吃下一些吧!”

有一些苦苦的味道。

滕飞雨和应龙生都少少地吃了一点。

“现在我们进去吧。”

滕飞雨背起应龙生,继续向林中走去。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一片平整的空地便出现在了滕飞雨的面前。

一间简陋的茅草屋,一个小小的院落,院子里,晒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

这便是黄赫的住处了,滕飞雨的一颗心仿佛要跳了出来,黄赫,终于找到他了。

“我们找到他了。”滕飞雨有些兴奋的说着。

滕飞雨背着应龙生有些飞奔似的向那间小屋跑去。

黄赫,你千万不要出去!滕飞雨在心里不住地祈祷着。

也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滕飞雨刚刚找开那道柴门之时,草屋的门便开门了。

滕飞雨抬起头,见到的,却是一位极为年轻的男子,英俊,气度不凡,只一眼,滕飞雨的脑中便下了这样的结论。

看到他,滕飞雨显然有些吃惊,他,不是黄赫。

那年轻的男子看似无意地,望了一眼滕飞雨背上的应龙生,应龙生也恰巧抬头,与他的目光相遇,只一瞬,应龙生便为那目光所震惊:他看着她,决不是那种陌生人第一次见面的时目光,那目光里有着太多的东西,但绝不是陌生……

可是,这个男子,应龙生确是第一次见到他。

滕飞雨自然无法察觉年轻男子与应龙生的异样,他现在所想的只是,黄赫到底在不在?

“你们是来找师父的吧!”年轻男子换上一副恬淡的笑容,开口说道。

听到说话声,从屋内又走出一人。

这个人,倒真的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

他,就是黄赫。

“你……是黄赫?”滕飞雨开口道。

“正是老夫。”黄赫打量了一下滕飞雨和他背上的应龙生,“二位是求医而来?”

“正是,请神医为她医治。”

“二位请进吧。”

滕飞雨将应龙生背进屋中,放在屋内唯一的一张床上。

黄赫看到应龙生那每个错开的关节,神情不由得变得凝重,看到应龙生那受伤的左手,年轻男子的脸忽地变得惨白……

黄赫真的无法想象,应龙生当时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她的关节……是被捏开的吧……”

“是。”

“已经过了一个月多了吧……”

“是。”

黄赫突然沉默。

“还可以复原吗?”滕飞雨轻声地问道。

黄赫点了点头,“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滕飞雨和应龙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是可以让你的所有的关节都复原的,先在你的关节处敷上草药,三天后,取下草药,再将所有的关节接到原来的位置……只是……这个过程会很疼……甚至会超过当初的三倍……然后,再敷上草药,大约一个月,便可以复原了……而且,就算是关节复原后,你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过,还有你的左手……所以,想像平常人一样的灵活,是不可能的……”

望着黄赫,应龙生淡然若水的笑了笑,“神医,我明白……就按您的方法治好了……”

滕飞雨无意之中瞥到了年轻男子那不同寻常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滕飞雨的心里竟是莫名一阵不安……也许是他想得太多了,滕飞雨想到,毕竟,应龙生身上的伤,无论是谁见了,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黄赫备好了草药,滕飞雨按照黄赫所说的,在应龙生各个关节处都敷上了草药,然后,轻轻都包扎了起来……

一切做好之后,已是傍晚。

那个年轻男子已经备好了晚饭。

几样清淡的山野菜,滕飞雨叫不出名字。

这是滕飞雨几日来,第一次吃到的一次象样的饭食。

刚吃过晚饭,一阵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这几日,滕飞雨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困了,就睡吧,好好地睡一觉。”黄赫轻轻地说道。

“嗯。”滕飞雨点了点头,躺在地上的木板上,接着便睡着了。

这一次,滕飞雨睡了一极为安稳的觉。可是,当他再次醒来时,等待着他的,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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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医心

在滕飞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在想,这一觉,他睡得真香,真实,真长,睡到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肌都有些酸楚。

滕飞雨睁开眼睛,发现室内的光线很暗,漆黑中只有一盏如豆的灯光,黄赫在灯光下正在捣着不知是什么的药材……

他睡了这么长时间,天还没有亮吗?

“你醒过来了?”看到滕飞雨黄赫开口道。

“嗯……”滕飞雨望了望,确定现在是黑夜没有错。

黄赫知道滕飞雨在想什么,“现在还不到子时,不过……你已经足足了两天两夜……“

“你说什么!”滕飞雨一惊,猛地起身,望向床上,床上空空的,本没有应龙生的影子。

“她……人呢……”

“走了。”

黄赫早就想到了滕飞雨该有的反应。

“走了?怎么会?她不是……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滕飞雨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历经了艰辛带着应龙生来到这里,在这里睡了一觉,然后,应龙生就不见了,滕飞寸步不离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

黄赫倒了一杯茶,递到滕飞雨的手中,他知道,滕飞雨此时一定很口渴。

滕飞雨是感到口渴,可是,此刻,他恨不得一下将这杯子摔在地上,如果这是在皇,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但是,现在,他没有,而是“当”的一声,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茶水几乎都溅了出来。

“告诉我,怎么回事?”滕飞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黄赫并没有想瞒着他的意思。

“你就是烈炎国的皇上吧!”

“是。”滕飞雨没想到黄赫居然会知道。

“那个女人,是天龙国的护国将军,应龙生吧?”

“是。你怎么知道?”

“史樵说的。”

“史樵?那个男人?你的徒弟?”没有看到那个称黄赫为“师父”的男子,不用问,单凭直觉,滕飞雨便知道应龙生的离开一定和那个年轻的英俊的男子有关,滕飞雨还记得那个男子看应龙生时的那种神情,总是让他不由得想起那句“海枯石烂”……

“他不是我的徒弟。他来,对我说,请我医一个人,但不是医她的身,而是医她的心……”

“医心?”医应龙生的心?

“他说,她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就算是医好了她的身体,也只是平添了一具行尸走而已,若要让她真正的活起来,只有医好她的心……”黄赫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滕飞雨。

滕飞雨紧紧地握着拳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她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就算是医好了她的身体,也只是平添了一具行尸走而已,若要让她真正的活着,只有医好她的心…滕飞雨慢慢地消化着这个名叫史樵的男人所说的这些话。

他说得对,应龙生的心,就像是一潭死水,就算是面对死亡,都不会激起涟漪……

这个史樵是谁?为什么他会如此地了解应龙生?

“你答应了?”滕飞雨问。

结果很显然。

“老夫行医几十年,第一次有人向我提这样的要求,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他毕竟也是来求医的,我有我的原则,所以,我答应了他……他在你的晚饭中下了**散,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你刚睡着的时候。”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离开两天两夜了,就算滕飞雨现在追出去,也很难找到了。

“那个史樵是谁?”滕飞雨只是在问着自己,并没有奢望黄赫能够回答。

黄赫望着滕飞雨,“史樵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正因为听了这个故事,所以,我才决定帮助史樵……确切的说,应该是帮助应龙生……这个故事,你要听吗……”

这个故事应该是关于应龙生的。

滕飞雨握着拳头竟慢慢地松开,他坐下来,说道,“史樵,他说了什么?”

黄赫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讲了一个七年前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史樵讲给黄赫的。

七年前。

史樵被仇人追杀,右腿中了毒镖,被人追至幽魂森林。

后有追杀者,史樵没有选择,了幽魂森林。

右腿中了剧毒,直到膝盖处,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如果没有解药,剧毒很快便会蔓延扩散至全身,直至五脏六腑……

史樵没有解药,但是,他不想死,他还有仇要报……

史樵举起宝刀,闭上眼,向自己的右腿砍去,他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可以抑制剧毒的蔓延……

这一刀当然是没有落下去,否则,黄赫和滕飞雨也不会见一个完好的史樵。

就在刀要落在腿上的时候,史樵只感觉手腕一麻,“当”的一声,刀落在了地上。

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黄赫望着滕飞雨,“你……知道……他是谁吗……”

幽魂森林,年轻的男子,滕飞雨已经猜到了,“是叫苏杭的人吧?”苏杭,应龙生心中爱着的那个男子。

黄赫点了点头。眼时闪过一丝惊异,显然,黄赫有些意外,没想到滕飞雨居然会知道苏杭这个人。因为,史樵说,在这个世上,苏杭只同他一个提起过应龙生,而应龙生,据说,在他的身边的所有人,没有知道“苏杭”这个名字。

没想到滕飞雨居然会知道。

那么,滕飞雨和应龙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黄赫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他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

滕飞雨和应龙生是什么样的关系,黄赫也不想知道。

苏杭俯下身看了看史樵的腿伤,又看到了他身边的刚刚的剥完的一条蛇。

史樵怕那些追杀他的人追来,没有生火,就那样生生地吃了一条血淋淋的蛇……

苏杭望着史樵,“你的腿不用砍,我可以让它好起来……我还可以将我的绝世武功传给你……你可以去报仇……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可以活下去,可以报仇,无论是什么样的条件,史樵都愿意答应。

“什么条件?”史樵问。

“我要你,用你的一生,去爱一个人,如果她不爱你,我也希望你能用你的一生去守护着她的幸福……”苏杭在说这些的时候,眼里带着不尽的悲凉。

“她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女子……如今……我已不能陪她天长地久,但是,我希望她能幸福……”

“她是谁?”

“她叫应龙生。”

“如果我能活下去,能够报仇……那么,我以后的人生,就是她的……”史樵望着苏杭,承诺道。

苏杭从怀中取出十粒雪白的药丸,“这药丸,解你身上的毒,绝对没有问题……”

史樵吃下三粒,两个时辰后,从伤口处不断地同紫黑色的毒血,他的腿竟渐渐地恢复了血色。

苏杭又拿出一粒药丸给史樵,“再吃下一颗,相信的你的毒就会全解了。”

然后,苏杭将看了看手中的六粒药丸,笑着对史樵说道:“你知道吗?这一粒药丸,可以使我抑制毒发三天,本来,我和她还有三十天,现在……被你夺走了十二天……史樵,这十二天,不是你欠我的,是你欠应龙生的……所以,你要用你的一生去偿还……我真希望……能用我这十二天,可以换她一生的幸福……”苏杭望着史樵,“史樵,是我救了你……希望你能替我看到她幸福……她一定要幸福……一定要看得到她的幸福……史樵,你明白吗?”

史樵没有爱过一个人,可是,在苏杭的目光中,史樵被他那深情的爱所震撼……

苏杭陪了史樵一整夜,向他讲述了他和应龙生的所有的故事……

史樵的毒已经完全解了,苏杭将一身粉红色的嫁衣交给史樵,“这是我答应给她的……现在,给你了……在你看到她幸福的时候,就交给她吧……我会永远守着她,我希望她幸福……”

苏杭将一本很特别的武功秘笈交给了史樵。

一年后,史樵才知道,应龙生,便是天龙国的护国侯……

正文 第三十七章嫁衣

听完黄赫所讲的故事,滕飞雨想了很多,关于应龙生,关于苏杭,关于史樵……

滕飞雨在离开黄赫的茅屋时,所想的,只是一个问题,史樵会带着应龙生去哪儿。

应龙生的身体需要敷药一个月,而且一个月之内,应龙生不能动,史樵一定会带着应龙生藏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史樵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既然能把应龙生带走,应该是有把握不被滕飞雨找到……

重要的是应龙生,以应龙生的才智,如果她要存心要藏,要找到她,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应龙生我是一定要找到你的……

滕飞雨的嘴角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意,应龙生,这样也是一种较量不是吗?滕飞雨那颗富于挑战的心再一次活了起来。

应龙生,我们来比一比,看一看是你的运气好一些,还是我的运气好一些……

心里这样想着,滕飞雨脚下的步伐加快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

应龙生,我们来赌一赌,看一看上天这一次是站在你的那边,还是会站在我的这边……

滕飞雨在走出终云山时,还去看了一眼那两只小狼,虽然,他知道它们不可能还活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特意去看了一眼……

只有一具残破的尸骸……

一切都是现实的……

滕飞雨没再看第二眼,快步离开了终云山。

在应龙生刚刚醒来的那一刻,应龙生就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药,否则她不会睡得这么沉……

应龙生熟悉这种感觉。

在她亲手将苏杭埋葬后,她便离开了幽魂森林,可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无法入睡,就是睡不着,只要她一闭上眼睛,便会看见苏杭……

无奈,在她需要睡觉的时候,她就只好喝一些安眠的药……

应龙生缓缓地睁开眼睛……

这不是黄赫的那间草屋。

是一个很干燥的山洞。

一双眼睛静静地望着她,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

史樵一直都在想,应龙生醒来看到他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只是他没有想到应龙生竟会是如此的平静,就像这一切本就应该发生一样,好像她真的认识史樵一样……

没有惊讶,没有质疑,甚至没有波澜……

望着史樵,应龙生甚至都没有开口。

史樵也只是望着她,如果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

许久,应龙生问道,“滕飞雨呢?”

“不知道,也许和你一样,现在刚刚醒吧。”

“我睡了多长时间?”

“两天两夜。”

“这是哪里?”

“山洞。”

应龙生真想给他一个白眼,她当知道这里是山洞。

“我们还在终云山,这里很隐蔽,一般人是不会发现这里的。”

史樵望着应龙生,“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呢?”应龙生无所谓的问道。

应龙生不问,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她明白,如果他想让她知道,就算是她不问,他也会告诉她的。如果他不想让她知道,就算是她问了,他也未必会说真话。

“我是史樵。”

史樵,一个名字而已。

应龙生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史樵是谁。

应龙生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史樵倒是有些意外。

“你……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史樵问。

“我应该听说过吗?”应龙生快速地回想了一直,确认她没有听说过“史樵”这个名字,也没有见过他这个人。可史樵的表情明明在说,她应该知道他这个人。

“原来……苏杭…他……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史樵以为苏杭会对她提起他,苏杭不是让史樵来替他爱她吗……随即,史樵便有些明白了,苏杭没有对应龙生提起她,也许是他舍不得那些时间……苏杭舍不得他与龙儿在一起地时候,去提另一个人,他舍不得那些时间,他要把时间,一分一秒,都用在龙儿的身上……

“我要把仅剩的这些时间,每一时,每一刻,都用在龙儿的身上……”这是当初苏杭对史樵的说的。

所以,苏杭没有对应龙生提起过史礁。

“……苏……杭……”七年了,听到这个名字,应龙生的心还是会砰砰地强烈地跳着,“你是说……苏杭……”应龙生脸上的惊异是那么的明显。

“是的,苏杭。”史樵望着应龙生,“七年前,在幽魂森林里,我遇到了苏杭,那时,我右腿中了剧毒,为了活命,我正准备用刀砍下我的那条腿……是苏杭救了我……他用他的四粒雪华丸救了我……”

“雪华丸?”应龙生的眼中有着深不见底的沉痛。

“是雪华丸……他用四粒雪华丸救了我的腿,或者说是救了我的命……所以,原本你们可以在一起三十天,可是,他为了救我,你们只能在一起十八天……苏杭说,那十二天,是他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但是,只能由我来还……龙儿,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守护着你的幸福……我要代苏杭看到你的幸福……我愿意替他来爱你……”

不知为什么,应龙生已经泪流满面,“史樵……你……不是苏杭……”

苏杭,这就是你说的会有人替你来爱你,会有人替你守护着我的幸福吗?你所说就是史樵吗?

“龙儿……”看到应龙生的眼泪,史樵的心中莫名一阵心痛,许久以来,他都没有心痛的感觉的,他还以为自己的心再也不会痛,没想到,仅仅是应龙生的眼泪,便让他的心有了感觉,“龙儿,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今后,我都会这样叫你……”

“龙儿,我的仇已经报了,所以,我今后的人生,只为你活着,只为了你的幸福而活着……从前,我活着的意义是报仇,现在,我活着的意义是你……”

史樵从身边取过一个层层包裹着的包袱,一层一层地打开,最终,露出一件鲜亮的粉红的嫁衣,“龙儿……”

看到那件嫁衣,应龙生的眼泪无声无息的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

应龙儿知道,那就是苏杭为她准备的嫁衣……

“龙儿,我回来后,会给你带一件粉红色的嫁衣,我要你做我新娘,然后,我们在这里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然后,她便等着她的粉红色的嫁衣,等着做他的新娘……

然后,他回来了,带着他人生中最后的十八天回来了……

他说:“龙儿,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做我的新娘…如是我还有十八年,我会看着你为我穿上嫁衣……”

应龙生知道,苏杭不会忘记……

他果然没有忘记。

“这是苏杭给我的……他让我在你幸福的时候,送给你……龙儿,我希望有一天,能够亲手为你穿上它,能够看到你的幸福……”

“龙儿……如果你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吧……”

史樵将应龙生搂在怀里。

那一刻,应龙生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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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颤抖

“吃了雪华丸,我身上的毒便全解了……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我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一年后,仇人找不到我,他们或许认为身中剧毒又幽魂森林的我,是决不可以活着出来的。我用了两年的时间,研习苏杭给我的秘笈,那是一本很奇特的武功秘笈,招式很奇怪,就像是野兽之间的搏杀……”史樵慢慢地说道。

“无象秘笈!苏杭把它给了你。”

“是……原来,那是无象秘笈……你知道?”

“苏杭教过我……只是,至今,还从来没有用过……”因为怕想起苏杭。

“其中的抬招式古朴,简单,甚至有些难看,但是,很有用……”

“两年的时间,我的武功进,在我觉得有能力去报仇的时候,我便开始追查仇人的下落……那时,我知道,你是天龙国的兵马大元帅,是天龙生的护国侯,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开心……我知道你的身边有一个楚青,他喜欢你……如果,你能喜欢楚青,也许,你会是幸福的……所以,我便一心去复仇……一个月前,我终于手刃仇人,了结了我的心愿,但是,我却听说你已经被俘……我潜入皇,查了很久,只知道你被关押在天牢,却总是无法找到你……终于,我听说滕飞雨要带你来终云山,所以,我便先行了一步……”

“龙儿,你……受苦了……”一想到应龙生曾经承受地痛苦,史樵便觉得心痛,“是我……来晚了……”

如果苏杭知道了,会怨他吧,史樵想。

“龙儿……你恨滕飞雨吗……如果,你想复仇,我可以帮你……”

“恨吗?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吧,有时觉得很可恨,有时,我却又觉得他很可怜……我知道,他的心很痛……痛到他已经无法去承受……当付天义没有用尹晨雪的尸体引来滕飞雨时,我就知道,滕飞雨一定会来复仇的,他一定会赢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赢的……他所承受的已经超过了一个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他爱尹晨雪,却无能为力……他后悔,自责,他本就无法原谅自己……用不着别人,他自己就已经将折磨得撕心裂肺……最痛的,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里,滕飞雨的伤在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应龙生就是理解滕飞雨,也许,因为他和她一样,都失去自己最爱的人……“龙儿,你真的很善良……滕飞雨他这样对你,如今你还替他这样说话……”

应龙生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的那一幕,“其实,滕飞雨也有一颗善良的同情的心……”应龙生想到了他救下的那只小鹿,还有他抱着的那两只小狼……

滕飞雨所有的只是一种单纯的善良……

“滕飞雨……他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是为了宝藏……他也不会……”

“龙儿,放心,以后,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的,不会让你再受一点的伤害……”

应龙生相信史樵的话是真心的,只是,明天的事,是谁都无法预料的,还有就是,滕飞雨也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至少,滕飞雨的韧和他的忍耐力,是许多人都无法做到的……

“龙儿,时间到了,我来替你换药吧……”

应龙生的脸上先是一阵粉红,“嗯……”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当史樵温热的手指碰触到她的肌肤时,应龙生的耳朵都会变红……

不管她在战场上是多么的神勇,是多么的冷酷,她,应龙生,也只是一个二十一的岁的女子而已……

史樵一边为应龙生换着药,一边望着应龙儿那羞红的脸颊,“龙儿……你不必害羞的……如果,将来,你不爱我,或者爱上了其他的人……我……永远都是你最亲的人……如今,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我在为了你而活着……”

“史樵……你不必这样,你不欠我什么……也不欠苏杭什么……和苏杭在一起,一刻也好,一天也好,十八天她好,三十天她好,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生一世……”

是一生一世的记忆,永远都不会忘记。

苏杭,永远都会在她的心中。就算是她将来真的可能去爱上别人,她,也不会忘记苏杭……

“如果不是为了我……苏杭他救你,本不会要什么回报的……而且,一生,这个代价太大了……”

“龙儿,无论我为你做什么,都是不求回报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带给你幸福……因为,我从来没有去爱过一个人,甚至不知道爱是什么……”然而在史樵的心里已经认定,今生,他只爱应龙生一个人,他今后的人生,也是应龙生的。

史樵没有提他的过去,没有提他的仇人,应龙生知道,那应该是一个很残酷的过去,否则,史樵不会不知道什么叫爱……

史樵问了许多应龙生战场上的事,应龙生将她的每一胜仗,几乎都讲给了史樵听,史樵倒是听得津津有味,“龙儿,你真!”史樵总是这么一句。

一天后,史樵将应龙生身上的药全部取下,“龙儿,按照黄赫所说的,已经敷药三天了,现在,我要将你的错开的关节复位……黄赫说,这个过程恐怕要比当初痛几倍……龙儿,你忍着一点,好吗?”

“好……”应龙生点头。

这个黄赫说过,而且,疼痛,只要可以承爱,应龙生都不怕。

史樵伸出的手却在不停的抖,不停的抖……

“史樵,我不怕……”应龙生平静地说。

“龙儿,你忍着点……”

史樵一狠心,捏住了应龙生的碗关节,“咯”“咯”的声音似乎分外的响亮。

“嗯。”应龙生不由得一阵闷哼,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大喊出来。

顿时,史樵满脸是汗……

“龙儿,你大声叫出来好吗……”

“好。”

史樵捏住应龙生的另一个腕关节,用力地捏了下去。

“啊!”应龙生痛得大叫。

然后,过得许久,应龙生也不见史樵的动静。

史樵正看着他那双不止的双手。

“史樵?怎么了……”

“龙儿,你看,你看……我的手……抖得太厉害了……”别说是为应龙生捏回关节复位,史樵的手现在就是连应龙生的衣服都抓不住……

史樵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比手还要抖得厉害……

当年,他举起刀要砍下自己的腿时,手都没有抖一下……可是,现在他感觉到应龙生的痛,便下去手……

“史樵……这事,只有你能帮我……我不想再做一个连动都无法动的废人……史樵,这回我不叫……你不必看着我……”

史樵也让自己渐渐的冷静下来,他撕下衣袖,蒙上了自己的眼睛,“龙儿,痛,就大声地叫出来……”

说完,史樵快速地拿捏起应龙生身上的各个关节,“咯咯”的声音一直不断的响起,直至,应龙生所有的关节全部复位……

史樵取下眼睛上的破布,浑身已经湿透了。

应龙生痛得脸色泛白。

“龙儿,已经结束了……”

“是的,已经结束了……”

“龙儿,我来替你敷药……”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龙儿,在你痛的时候,我会心痛,会不忍……这……是不是就是爱?”这种感觉,在史樵的经历中,从来没有过。

“史樵……”应龙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史樵冷血,无情,但是本却是单纯,善良。

除了出去找吃的时间,史樵都会陪在应龙生的身边,听着她讲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战事,史樵很少讲到自己,应龙生也没有去问。

半月后,史樵开始试着让应龙生下地活动。

每走一步,应龙生都会感觉到浑身的剧痛,每一步,史樵都在扶着她。

“史樵,让我自己试试,你不能总是这样扶着我…”

“如果可以,今后的每一步,我都愿意扶着你,龙儿……”

每当史樵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应龙生总是不自觉地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再过半个月后,应龙生已经能够自由活动,只是十个手指还不是太灵活。

“龙儿,你的伤要好了。”史樵望着天上的白云,轻轻地说道。

“嗯。”应龙生答道。

“伤好了之后呢…龙儿有什么打算……”

起初,史樵在叫她“龙儿”的时候,应龙生的心似乎总有着一细细的弦在拨动着,如今,应龙生总算是习惯了。在听到史樵的那声“龙儿”时,应龙生的心底不会再响起心中的那个声音……

其实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未等应龙生回答,史樵继续说道,“龙儿,我倒希望,我们可以在这里,就这样一直地待下去,我喜欢这样……喜欢就这样一辈子……”

苏杭说,应龙生是一个值得人去爱的女子,史樵不知道才算做是爱,他只知道,他喜欢和龙儿在一起,喜欢和她就这样在这里过着一辈子……

“史樵,你并不欠我什么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你的人生,不是我……”

应龙生不会因为报恩而让史樵留在自己的身边。

“龙儿……我的人生……我知道该怎样去走……我不想去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同样,我想去做的事,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你可以不喜欢我,却不能让我不喜欢你,你可以不留在我的身边,却不能让我离开你……”

“史樵……”史樵有时单纯执扭的就像是一个孩子。

“我想知道滕飞雨在这一个月中都做了什么……他不会不声不息地就这样让我离开……”滕飞雨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应龙生不觉得她和史樵可以在这里躲上一辈子……

如果滕飞雨真的要找,是一定会找到这里的。

“这样,龙儿,明天我就出去,探听一下,你在这里等着我……”

“好。”

第二天,史樵为应龙生准备好几天的吃的。

“龙儿,我走了,如果你一个人寂寞了怎么办?”史樵突然说。

“我不怕寂寞。”在苏杭离开的那一刻起,应龙生几乎每天都生活在寂寞当中。

看到应龙生那淡淡地表情,没由来的,史樵便觉得自己的心一下。

史樵忽地走了出来,一会儿的工夫,史樵又回来了,怀中抱着一堆小石块。

“史樵,你这是做什么?”

“龙儿,在你寂寞的时候,可以做这个……”史樵拿起一个石块,在另一个石块上敲敲打打,“你可以把它塑造成你想要样子……”

原来史樵是让她做这个……

“就这样?”应龙生问。

“就这样。如果在你寂寞的时候,你可以做这个。”

“我知道了。”应龙生点头。

七年中,应龙生在寂寞的时候,只是让自己抬头看着天空,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想苏杭,不去想自己,不去想未来,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龙儿,等着我,我会很快回来的。”史樵走出去了,突然又回过头来,对应龙生笑着这样说。

应龙生的心中一怔,这句话……当年,苏杭在离开时,苏杭也是这样说的,“龙儿,等着我,我会很快回来的,等着我……”然后,她等到了他回来,带着他最后的十八天回来了……

“史樵……”应龙生脱口而出。

“什么事?”

“……小心……”

史樵笑了,笑得很灿烂,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我知道。”

史樵的身影渐渐地消失了。

因为史樵的那一句话,应龙生竟有些担心史樵。随即又想,史樵,也是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他的生命力,比那些坚韧的小草还要强……

然后,应龙生就开始敲打那些石块……原来,这个,也可以排遣寂寞……

应龙生突然想,滕飞雨在寂寞的时候会做什么呢?滕飞雨会想尹晨雪,然后便是无尽悔恨,自责与怨恨,所以,滕飞雨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四天后,史樵回来了。

只一眼,应龙生便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应龙生问。

史樵走到应龙生的面前,轻轻地说道:“龙儿,楚青……他……出事了……”

“楚青?怎么会?”

“楚青夜探皇被滕飞雨抓住了,关在天牢里。”

“怎么可能?楚青已经废了自己的武功,挑了自己的手筋和脚筋……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又怎么会去夜探皇……”

“滕飞雨回到皇后,并没有透漏你已经离开了他……楚青以为你还在皇……你曾经的两个部下邱际和薛况,夜探皇,想要救你出去,不想反而被擒……据说,楚青的家人无意中遇到了一个江湖神医,他为楚青接上了手筋和脚筋……龙儿,你听说过回光丸吧!回光丸,据说,一个毫无武功被废的人,吃下后,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功力,甚至功力会增长一倍,但是,只能保持十二个时辰,而且一旦药力过后,服用者便会经脉俱损,永远无法再恢复……”

“你是说……楚青……”

“楚青他吃了回光丸,然后,夜探皇,然后……被擒……”

又是为了她,楚青又一次为了她而伤害了他自己……

应龙生的心中仿佛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

“这些,你是怎么打探到的?”

“大街上的人都在说……很容易……”

应龙生想了想,“是滕飞雨故意这样的做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你知道,然后……引你前去……据说,过一段时间,楚青便以刺杀罪被斩首……”

这是滕飞雨的谋,应龙生知道,史樵也知道。

就算是个谋,是个圈套,应龙生也没有选择,对方是滕飞雨,滕飞雨真的会杀了楚青……

“史樵,我们下山吧……”

“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的……”

正文 第四十章楚青

石室内。

滕飞雨将自己的内力一点一点地输入到楚青的体内,护住楚青受损的经脉。

楚青被关入这石室不久,回光丸的药力便褪去了,楚青的全身经脉尽断,楚青知道,如果想要恢复,很难……

就算他从今往后都是一个废人,楚青也无所谓,只是,他恨,恨自己居然会中了滕飞雨的圈套,重要的是,今后,他也许没有机会再去救出将军了。

令楚青费解的是,滕飞雨带来了许多的御医为他医治,甚至用上了千年血人参和千年灵芝,那可是稀世珍宝,楚青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滕飞雨为什么要这样做的。

而现在,滕飞雨居然会他的内力护住他的经脉。

“滕飞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楚青抗拒着,在他吃下回光丸时,他就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

“不想成为废人就闭嘴。”

滕飞雨专心为楚青灌入真气。

楚青不再言语。

一个时辰后,滕飞雨收了功力,脸上已是布满了细细地汗珠。

“楚青,你受损的经脉动已经修复……只是……今后,你永远无法再练武了……”滕飞雨慢慢地说道。

对于楚青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楚青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活动。

滕飞雨确实是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楚青的疑惑明显的摆在脸上。

楚青不懂滕飞雨。

“滕飞雨,你为什么要救我?”这是楚青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的。

“为什么要救你呢,其实有很多的原因……第一,我不想看着你变成一个废人,你是一个血男儿,让我钦佩,再有就是你对应龙生的情……不顾一切为了她的那种深情,让我感动……也让我羡慕……”滕飞雨倒真是羡慕楚青可以为了自己的所爱的去付出一切,羡慕楚青可以这样的义无反顾,羡慕楚青可以这样的毫无顾忌,因为他不能……就算他知道尹晨雪遭受了非了遭遇,知道尹晨雪被鞭尸,就算他有着毫无顾忌去救尹晨雪的冲动……可是,他必须忍下来,因为知道那是付天义的一个圈套,他不能让自己出意外,因为,他的身后,还有整个烈炎国……所以对于楚青,滕飞雨更多的情感却是羡慕……

楚青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滕飞雨的话楚青是弄不明白的,楚青弄不明白,也不想去懂,楚青一直都是,只要能够弄懂他自己的心思就可以了。

“第二,我救了你,以你的格,一定会感激我的,多一个可以报恩的人,总比多一个仇人要好……”

“我不会感激你的……”楚青坚硬的说道。

“你会的。”滕飞雨竟是无比淡定的笑着,连楚青都不明白,滕飞雨为何会如此的坚信?

“你又不是我…”楚青小声的嘀咕着,他不明白滕飞雨好像比自己还要了解他楚青。

楚青的嘴上虽然说不,但是他的心里是有些感激着滕飞雨的。

楚青,一直都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第三,”滕飞雨继续说着,“应龙生曾经救过我,现在,我救了你,也算是还了她的情吧……”

滕飞雨的眼神幽深而静远。

“将军……”楚青疑惑地望着滕飞雨,“将军怎么可能救你……”

滕飞雨一笑,让人看不懂他的心思,“她还不止救过我一次呢……楚青……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史樵的……”滕飞雨突然问。

“史樵……什么史樵?”楚青不明白滕飞雨在说什么。

滕飞雨望着楚青,知道楚青是第一次听到史樵这个名字。滕飞雨派了许多人去查,可是,查了一个月,本就查不到一点关于史樵这个人的资料,仿佛,这个世上本就没有这个人一样。滕飞雨本以为楚青也许知道,所以,特意来试一试,看来,楚青也不知道……

“楚青……你听说过苏杭吗……”楚青与应龙生在一起七年,苏杭,这个人,楚青应该是听过的吧,就算是听梦话,也有机会听到吧!

“苏杭?江南的苏杭?鱼米之乡?”楚青的疑惑更重了,滕飞雨怎么竟问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滕飞雨,你到底想说什么?”楚青是一个直子。

看来,楚青是连苏杭这个人也没有听说过的。

“那么,你可知道……应龙生的心里曾经爱着一个人……”

楚青望着滕飞雨,“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看样子这一点楚青倒是知道的。

楚青低头,是的他知道,他不傻……

只是,楚青只知道这些,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楚青望着滕飞雨突然道:“将军在哪里?我要见她。”

“我想,很快你就会见到她了。楚青,你说,如果她知道你为了她而被抓了,她会来救你吗?”

楚青瞪大了眼睛,惊讶得半晌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滕飞雨,你说什么……难道……将军她……已经不在中?”楚青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滕飞雨一笑,“不错,应龙生在终云山时,就被那个史樵的人带给走了……至今,我也没有找到她……我知道,以她的聪明才智,若真是躲起来,想找到她恐怕不容易,所以,我只能用计引她出来……”

“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滕飞雨的谋,此时,楚青才惊觉到自己已经上当了。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应龙生已经离开了。我故意让你知道应龙生已经被我折磨得不像样子……我知道,你一定忍不住的……”

原来,他让我打探到的消息都不是无意中听到的,都是滕飞雨的安排的。

“你找来了邱际和薛况,他们是你的生死兄弟,也是应龙生的部下……他们也一定会来搭救应龙生的……”

“那么,那张防卫图……”楚青已经猜到了。

滕飞雨给了楚青一个肯定的目光,“不错,那张防卫图是假的,邱际托人来找探,我就将计就计,送给了他一个假的,所以,他们俩个刚入王就被擒了……”这一切都是在滕飞雨的掌握之中的,“不过,你……却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本想有邱际和薛况二人,就可以引应龙生出来,没有想到你……没有想到你会用这种方法来救应龙生……”

这确是滕飞雨所没有想到的,楚青,在他的计划之外,不过现在更好,有了楚青在,滕飞雨更加确信,应龙生一定会来,就算是知道是一个圈套,滕飞雨可以确信,应龙生一定会来……

邱际和薛况被擒,楚青只知道,除了他,也许没有人再可以救将军了,不管有多大的把握,楚青只想试一试,不管后果是什么……

只是,楚青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不但没能救走将军,反而会连累她,让她再入险境……

“邱际和薛况呢?”楚青抬头问。

“我已经将他们二人放了。有你,就已经够了……”

“你的谋不会得逞的,将军她不会上你的当的……”楚青大声说着,可是,他的心却是十分的不安。

“是吗?”滕飞雨笑得依然自信,“那我们就来试一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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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赌不起

第四十一章赌不起出了终云山,史樵拿出了一些易容的用具,“龙儿,我们易容,换一下颜面吧!”

史樵的易容术也是在追杀与逃亡中逼出来的。

应龙生云淡风轻的一笑,“不用了,史樵,我们就这样进城,若不是这样,滕飞雨又怎么掌握我们的行踪呢?”

“你就是想要滕飞雨知道?”这一点史樵倒是没有想到。

“就是要他知道。况且,就算是我们易了容,迟早都是会被他发现的…滕飞雨也拿准了我定会去救楚青,所以,就不必躲着了,看看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史樵在应龙生的眼中找不现一丝忧虑,恐惧,或者是退缩……

应龙生,倒真的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子……这一点,史樵虽然早就知道,可是,应龙生却还是接连不断地让他震惊……

应龙生换回了女子的装扮,一身素雅的青衣,发间只饰着一玉簪,素面朝天,没有丝毫的妆点,这样的女子,史樵是很少见的,就像是一朵从未染尘的白莲。

应龙生算不得倾国倾城,但是,她的气质却是无人能及的。

史樵竟看得有些痴了。

“想什么呢?”应龙生打断了有些痴想的史樵。

“想你。”史樵想也未想的脱口而出。

“想我什么?”

“你很美。”

应龙生无所谓的一笑,她知道,自己不丑,但是也称不上绝色。

城中,二人找了个很热闹的茶楼坐了下来。

毫不费力,便听人谈起了楚青。

不论应龙生和史樵在哪里,只要稍一留意,都可打探出楚青的情况。

应龙生心知,这是滕飞雨的安排。

“听说了吗,天龙国那个刺杀皇上的将军三日后要被斩首了。”

“哪个将军?是那个女将军还是后来抓住的那人男的?”

“是那个男的,听说姓楚,是女将军的部下。”

“我听说,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手筋和脚筋都被皇上挑断了……”

“那不是他为了救女将军自己挑断的吗?”

“若是那时被挑断了,现在又怎么能进行刺皇上……他是为了那位女将军报仇的……”

“听说皇上每天都对他用刑,不但废了他的人,还毁了他的容貌……听说他已经是面目全非……”

……

虽然应龙生知道,她所听到的这些话未必是真,可是她的面容却不由得渐渐凝重起来。

“龙生,我一定会把楚青救出来的。”史樵坚定的说。

应龙生的伤刚刚好,她的手脚还不是很灵活,刚刚能够照顾自己而已,能救楚青出来的,只有史樵。

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应龙生不得不去,可是,史樵……应龙生却不想让他扯进来,毕竟,这是一个圈套……

然而,应龙生也知道,史樵,却是一心为着她的……

史樵的心意,应龙生也是无法改变的。

“史樵,从烈炎天牢中救人,你有几层把握?”应龙生正色问道。

“没有。”史樵据实回答,“烈炎的天牢,守卫森严,固若金汤,如果可以,我早就把你从天牢中救出来了……”那样,应龙生也不会受了那么多的酷刑。

这一点应龙生也是清楚的,就关押她的那间石室来说,恐怕飞进去一只苍蝇都是不可能的。

而楚青,一定是被关押在那间石室之内。

“那么,史樵,我们只能在刑场之上救人。”只有这,还有一丝希望。

“我的想法也是这样。”史樵点头。

“史樵……”面对着史樵澄澈的清眸,应龙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滕飞雨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要引我出来……如果我出现,楚青就会没事,可是,如果我不出现,滕飞雨也许真的会杀了楚青……”应龙生了解滕飞雨,没有什么事是滕飞雨所不能做的,“所以……这一次,我赌不起……因为赌注,是楚青的命……”

这一次,不是应龙生输不起,而是她赌不起,她不能拿楚青的命去赌……

“那天,刑场必定会有滕飞雨的埋伏。”应龙生静静地道。

史樵和煦的一笑,他,也是从刀锋剑尖中走过来的,这一点,他不怕,“这一点,我倒是想赌一赌……”

应龙生知道,史樵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鲜有敌手。

“还有……刑场上的那个人,就算是我们救下了,也有可能不是楚青……”应龙生悠长地轻叹。“刚才那些人说,楚青被毁了容,我想这也许是滕飞雨故意放出了消息……那天,他也可能会找个人代替楚青,滕飞雨放这样的消息,总是会有他的用意的……”

应龙生的心思缜密,史樵倒是不由心中佩服。

然后,史樵望着应龙生,一笑,就像是轻轻的风拂过柔柔的柳,“可是,龙儿,我们别无选择……因为,那个人,也有可能真的就是楚青……”

就像是应龙生所说的,他们,赌不起。

所以,明知会是个圈套,还是一样会去救人。

“史樵,是我别无选择……而你……”应龙生还想再试最后一次,虽然她知道其实不可能说服史樵。

史樵一摆手,阻止了应龙生将要说出的话,“龙儿…以你的聪明,当真不晓得我的心思吗……你再这样说下去,我…真的会伤心的……”

应龙生笑了,轻轻的,就像是蜻蜓点过静静的湖面……

有个朋友在身边,真的很好……应龙生的心里感觉到了一丝甜甜地暖意…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史樵见过斩首犯人时的情景,犯人押在囚车之内,两旁的百姓会不停地指指点点着犯人,细数着他的罪孽,还会有人向死囚犯扔烂菜叶,石头……

当楚青的囚车从皇出来,慢慢驶向的刑场之时,围观的人群却显得很是安静。

人们只是想来看看这个为了自己曾经的将军自废武功自断筋脉的男人,不管他是为了自己的主将,还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楚青的做法,都是值得人去敬佩的。

无数双睛睛盯着囚笼内的楚青。

楚青是平平的躺在囚车之内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束缚,浑身是伤,满身是血,头发散落,面部一团模糊的血,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楚青的经脉动尽断,无法动一下……

楚青的容貌尽毁……

楚青每天经受着酷刑的折磨……

看来这些说法,似乎都是对的。

人群中,一位老妇人,白发苍苍,身形佝偻,但是细看之下你就会发出她有着一双不同寻常的如鹰隼一般锐的眼睛,她,就是应龙生。

应龙生本在史樵的一再要求下,还是易了容,然而,她的眼睛却是无法改变的。

应龙生行动不便,史樵本想让她在城外的破庙中等候,待他救下楚青后,再与她汇合。

应龙生却不同意这么做。

“我一定要去,如果可以确定那个人不是楚青,你便可以不出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史樵却是一笑,“好吧,龙儿,就依你。”史樵的心时却是十分的明白,除非应龙生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否则,她是不会去拿楚青的命去赌的……

看到囚车中的人,应龙生明白,这是滕飞雨故意安排的。

应龙生十分的清楚,那个人很可能不是楚青,但是,她却无法确定那个人一定不是楚青……

看到应龙生的神情,史樵便明白了。

史樵刚要动,应龙生便拉住了他,“史樵,那个人可能不是楚青。”

“我知道。”

“小心,小心那个人……”

应龙生的话还同有说完,人群中突然起了变故。

两个蒙面人凌空而起,来到囚车前面,举剑便刺,人群一阵慌乱。

有人劫囚车。

“那两人是谁?”史樵低声问。

“邱际和薛况。”应龙生低头深思,滕飞雨将他们两个人放出来了,滕飞雨的用意是什么呢?

邱际和薛况已经战了几十招,却无法靠近囚车,守卫囚车的竟是皇中一等一的高手,邱际和薛况只想快速救人,所以,一出手便是绝招狠招,二人只想救人,渐渐地,二人显然有些招架困难……

应龙生感觉到了史樵要动,“史樵,小心,注意囚车中的人。”

“我知道。”话音刚落,史樵便纵身跃起,与那些守卫战在一起。

邱际和薛况没想到会突然有人想助。

史樵的武功了得,那些守卫本不是他的对手,史樵缠住那些守卫,向邱际和薛况使了个眼色,二人明白,立即冲到囚车旁,砸开囚车,拉起里面的人施展轻功,迅速离开。

邱际和薛况带着楚青来到了城外,史樵也渐渐地摆脱了追兵。

邱际对着史樵一抱拳,“感谢这位侠士的相救之恩。”

“先不说这些,你们看一看,他是不是楚青。”

邱际和薛况放下怀中之人,仔细看,但是,此人面目全非,本无法确认。

“依身形来看,有些像。”邱际说着。“楚青,真的是你吗?”没想到,滕飞雨会如此的残忍。

“此人经脉俱损,楚青吃了回光丸,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薛况也无法确定。

“楚青,楚青!”邱际大喊。

那人奄奄一息,神志不清,只是残余着一丝气息而已。

“再不救他,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史樵将一些一真气输入此人的体内,只是暂时保住他的命而已,史樵还记得应龙生的话,小心这个人,他可能不是楚青。

“带着他去破庙,龙儿应该能够确认。”史樵说道。

“龙儿?”邱际和薛况自然不知他口中的龙儿指的是谁。

“你们的应将军。”

将军?邱际和薛况有着太多的疑问,但是,他们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二人随着史樵向城郊的破庙走去。

几人刚到那里不久,应龙生便走了进来。此时,她已经换回了女装。

“应将军?真的是你?”邱际和薛况说不出的惊讶。

他们没想到应龙生还会完全无缺地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明明听说……

应龙生轻轻地点了点头。

“龙儿,你来看看,他是不是楚青?”

应龙生在一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瞧见了地上那个体无完肤的血人。

“他不是。”应龙生轻轻地说。

“不是?”邱际和薛况是楚青的死党,几乎每天都泡在一起,他们二人辨认了好一会儿,都无法确定,应龙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楚青是左撇子,他是左手使剑的,可是,你们看这个人,他的右手上,有着硬茧……”

三人这才注意到,那个的沾着污血的右手,模糊中却可以看见一块块地硬茧……

邱际和薛况不同得感慨,他们跟在将军这么长时间,她的细缜密,他们还是没有学到。

“这个人不是楚青!我们中计了。将军,快离开这里!”

“现在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应龙生沉静深邃的说道。

“叭叭叭”三声掌声响起,“应将军不愧是沙场上的铁血阎罗,如此境地,还能算得确,真是让人佩服。”

滕飞雨带着两名侍卫翩跹而至。

“滕飞雨!”邱际和薛况纵身上前,挡在应龙生的前面,而史樵,却是本能地将应龙生拉在自己的身后。

应龙生轻轻的推开邱际、薛况、史樵,静静地站在滕飞雨的面前。

虽然这一切都在滕飞雨的掌握之间,虽然滕飞雨知道一定可以再见到应龙生,可是,当应龙生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时,滕飞雨的眼前还是一亮。

滕飞雨第一次看见应龙生身着女装,干干净净地,素面朝天的,不染凡尘地站在他的面前。

滕飞雨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一亮,心内似乎一下开阔了许多,他高兴见到应龙生,高兴她可以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高兴见到她的一身女装……

滕飞雨的心情似乎是超乎寻常的好。

“应将军,我们又见面了,”滕飞雨打量了一下应龙生,“看来,黄赫的医术果真是名不虚传,应将军,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说声谢谢吗?”

应龙生对滕飞雨所说的这话废话不感兴趣,“楚青呢?”

“放心吧,他很好,我不但没有对他用刑,而且还医治了他受损的经脉,虽然,他不能再练武,可是,他至少还可以和将军一样,能够这样站着。”

虽然滕飞雨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可是,他的话却是值得相信的。

“当真?”不光是应龙生,邱际他们也觉得惊异。滕飞雨这什么会这样做。

“当然,我连中的千年人参和千年灵芝都用上了,那可是,稀世珍宝……这一点,应将军,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呢?”

“那我就替楚青好好谢谢皇上。”应龙生也笑了,将自己真实的情感掩盖在笑容之下。

任谁都听得出,应龙生的道谢没有丝毫的诚意。

“应将军好像并不是真心谢我呢?”

“那皇上想怎样呢?”

“没想怎样。”滕飞雨突然无所谓的说道,就像是说着一件毫不关已的事情一样,然后,滕飞雨将目光投向那个被救下的死囚身上,那个人,已经死了。

“应将军,你看看那个人……你看他……是怎么死的呢?”滕飞雨别有深意地问道。

应龙生看了看,那个人死了,受了这么重的伤,想活下去,似乎有些艰难,他身上的伤痕不计其数,可是,如今,从那些伤口处竟慢慢地向外流着鲜红的血……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应龙生惊愕地望着滕飞雨。

滕飞雨从她的眼神中知道,应龙生已经猜到了。

“怎么,难道应将军已经知道了?不错,那个人身上涂满了无杀散……”

正文 第四十三章条件

无杀散是烈炎皇室的独门毒药,无色无味,采用五种极为少见的稀有草药提炼而成,只要是人的肌肤接触到无杀散,一个时辰之内,便会渗入血。无杀散的解药也是极为少见。

因此,烈炎皇室中人,很少使用无杀散,因为,太过稀有。

据说,皇室中的无杀散也很少。这次,滕飞雨居然在这个人的身上涂满了无杀散,他倒当真下了不少本钱。

应龙生浅笑,“滕飞雨你居然用了无杀散,你,倒还真是舍得?”

滕飞雨带着几分玩味地笑道,“为了应将军,朕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呢?”

那个人身上有无杀散,邱际、薛况、史樵三人都碰过他,也就是说,现在,他们三人都中了无杀散。

滕飞雨望向应龙生,她的眼里依然是那样的波澜不惊,没有惊慌,没有恐惧,没有担忧……

“想要什么?”应龙生淡淡地问道,就像是问着市场上的菜价一样,“宝藏吗?”

“宝藏?”滕飞雨抬眼,“你会给吗?”

“给他们解药,我给你藏宝图。”应龙生慢慢地说着。

“噢?”滕飞雨挑眉,应龙生会这样就将藏宝图给他?滕飞雨不信,当初,应龙生就算是毁了自己的一生都没有打算将宝藏给他,现在,为了史樵他们三个,应龙生真的会将宝藏给他吗?

“滕飞雨我不会将宝藏给你的,也不会给秋寒枫,那是天龙国百姓的。”应龙生曾经的话还在滕飞雨的耳边响起。

滕飞雨眼里的迟疑一闪而过,却没有逃开应龙生的眼睛,应龙生也没有指望滕飞雨会信。

这是一场智者和智者的游戏,谋与算计的较量,滕飞雨喜欢这种感觉,这样的感觉似乎让他的这颗心又活了起来,和应龙生这样较量着,滕飞雨不再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还有那种刻骨的心痛……

“藏宝图…应将军…肯换吗?”

“给他们解药,我给你藏宝图。”

滕飞雨虽然不知道应龙生在打着什么主意,但他知道,她决不会是真心要跟他交换,因为,她没有提到楚青……

“好。解药就在我的身上,你把藏宝图给我,我便给他们解药。”

应龙生轻笑,“难道你真的相信会有藏宝图这种东西吗?如果我的身上真的有藏宝图这种东西的话,不是早就已经落入你的手中吗?这个世上本就没有藏宝图,藏宝图一直都在我的脑中。”应龙生所说的这些倒都是真的。

“去找一树枝来,我画给你看。”

滕飞雨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卫,侍卫会意,出去折了一柳枝,扔给应龙生。

应龙生伸出手去接,但是,却没有接住,她的手指,还不能够灵活的活动。

史樵动了一下身子,却被旁边的薛况拉住,冲他摇了摇头,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应龙生的任何决定都有着她的原因,相信她,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去阻止她,薛况和邱际对应龙生,有着绝对的信心和信任。

应龙生去拾起地上的柳枝,可是,捡了几次都没有捡起来,她的十个手指现在几乎都不能动。

应龙生将柳枝用两个手掌夹住,在地上画了起来。

“滕飞雨,我只画这一次,你,可要看好了。”应龙生一边画一边说着,却没有看着滕飞雨雨。

滕飞雨走了过来,看着应龙生用柳枝在地上画着,但是,他却将所以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应龙生的手上和她手中的树枝上。滕飞雨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提高了警惕,只要应龙生一动,滕飞雨便会马上做出相应的反应……

应龙生感到,此时的滕飞雨就像是发现了猎物,随时准备着扑倒猎物的灵敏的豹子……

可惜,她应龙生不是滕飞雨的猎物。

应龙生心里这样想着,手当真动了……

就在她的手刚铡抬起的那一瞬间,滕飞雨便已经出手了,打飞好她的手中的柳枝,抓住了他的右手,然而,就在同时,应龙生的左手,肘关节已经抵在了滕飞雨的咽喉处……

滕飞雨知道,就算是一条柳枝,应龙生也可以杀人,所以,在应龙生要柳枝时,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柳枝上。

滕飞雨知道,应龙生有一双随时都可能杀人的双手,看到她的手指不灵活地展现在他的面前,滕飞雨无法判断应龙生是不是在向他示弱,是不是要他不要在意她的双手,所以,他反而更加在意她的双手……

不想,应龙生的手指是真的不灵活,否则,此时,应龙生也不会用胳膊肘抵着他。

应龙生在出手的那一瞬,没有招数,没有架式,疾如灵蛇,快如闪电,就像是一只蓄式待发豹子猛然间扑向它的猎物……

没有了武功的应龙生,依然可怕,依然是一只灵敏的豹子。

应龙生的那一招倒让邱际和薛况开了眼,他们从来没有见这样的出手,就像是野兽捕食一样。

史樵却知道,那便是无象秘笈中的招数。

“滕飞雨,信不信,现在,我一样可以杀了你?”应龙生的眼里划过一抹冰冷。

没想到滕飞雨算计着算计着,却还是落入了应龙生的算计之中,滕飞雨微微一笑,没有一丝被人胁迫的感觉,反倒很坦然,仿佛所有的一切还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而滕飞雨也相信,这一切,还是一样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不过,应龙生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应龙生让他刮目相看的次数太多了,带给他的震惊也是太多了,所以,滕飞雨反而不觉得惊奇了。

“我相信。”滕飞雨十分诚实的答道。他相信应龙生有这个能力。

“给他们解药,我就放了你。”

“可以……解药就在我的右边袖口里……”

应龙生望了一眼史樵,史樵走过来,从滕飞雨的右边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史樵打开,立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沁人心脾。没错,这就是无杀散的解药。

“每人一粒,三日内不得运功。”滕飞雨说道。

“应将军,就算是我给了他们解药,放了他们,你觉得,你们真得就能走得掉吗?”

由于无杀散及其的解药的毒太大,就算是吃下解药,三日内也使不出内力。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滕飞雨望着应龙生,居然带着十分的坦诚,滕飞雨知道,想要达到他的目的,就必须和应龙生坦诚相见,“应龙生,我可以放过他们,不再对他们进行追杀……你应该知道,三日之内,他们谁也使不出内力,就算是今天你们从我这里离开,三日之内我还是一样会找到你们的……而且,我的手里还有楚青……应龙生,我可以放了楚青……”

滕飞雨说得是事实。

这些,的确是应龙生现在最想得到的。

“你的条件?”从言语中看不出应龙生的任何表情。

“我说过的,应龙生,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爱上我……”滕飞雨的脸上虽然带着玩味十足的笑意,但是,他的语气却是十二分的认真。

“滕飞雨!”听到这样的话,史樵却是按捺不住,史樵宁可自己死在这里,也不会再让应龙生受到伤害,这是他的承诺。“龙儿,让我杀了他!”

史樵的眼里已然露出杀机。

滕飞雨仿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史樵,“应龙生,你会答应的。”因为,楚青还在他的手里。

“滕飞雨,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我也决不会爱上你……”爱?离应龙生太远了。

“既然这样,应将军还有什么顾虑呢?不如赌一场如何?”

“没想到皇上倒还是一个赌徒。”

“不在结果,乐在过程。我们以一年为期……在这一年之中,我不会再伤害你……但是,你要留在我的身边……如果,一年后,你没有爱上我,那么我便会放你离开……”

应龙生知道,滕飞雨想要的自然不会像他所说的这样简单。

让她爱上滕飞雨,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应龙生想,就算是滕飞雨恐怕也不会相信她会爱上他。

她的心,不会再为谁而动了。

既然如此,应龙生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她现在想要的就是史樵、楚青、薛况和邱际四人的平安。

“好,我答应你。”应龙生点头,但是却没有放开滕飞雨。

“龙儿,我陪着你。”史樵来到应龙生的身边。

滕飞雨望着史樵,“他……不行……这一年中,他不能和你在一起。”

应龙生虽然不知道,滕飞雨在玩什么把戏,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滕飞雨倒是不想为难楚青他们四人。

“好,我答应你。”

“龙儿……”史樵拒绝。

“史樵……只是一年而已……”

史樵低头,他的心会一直守护着龙儿的。

应龙生放开了滕飞雨。

一年也好,十年也罢,应龙生相信她的心都不会改变,更何况,那个人是滕飞雨……

然而,明天会发生什么,是谁也无法预料的……此时,应龙生却忘记了这句话。

应龙生同滕飞雨一起回到了王。

滕飞雨让人将楚青放走。

“不去看看他吗?”滕飞雨问。

应龙生摇头。和楚青见了面,应龙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楚青和邱际、薛况一起联络着应龙生曾经的旧部,在暗中培植着自己的力量,他们在等着,等着有朝一日与滕飞雨的对决。

史樵回到了江湖,为了应龙生,他要有所作为,因为,他要让自己和滕飞雨一样的强大,和滕飞雨能够抗衡,才能保护应龙生…

正文 第四十四章难得一醉

应龙生依然住在文轩殿,她说她喜欢文轩殿,喜欢那里的大气、简单、宁静。

“这里是飞霖曾经住过的地方,应龙生,你还要继续住在这里吗?”

“那又怎样呢?”

滕飞霖是她杀的,这是事实,应龙生不会忘记,她不后悔。滕飞雨自然也不会忘记。

“飞霖死在你的手上,应龙生,你不怕他的鬼魂来找你报仇吗?”应龙生会怕什么,滕飞雨倒是想不出来。不过,应龙生似乎是相信鬼魂之说的。

应龙生浅浅地一笑,漂渺的就像是天际的浮云,“滕飞雨,你,一个对我充满仇恨的人,我都敢留在你的身边,又何况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鬼魂的话就好了……”后面的话,应龙生越说声音越小,神情迷茫。

滕飞雨知道,应龙生又想起了苏杭。

“龙……龙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滕飞雨记得史樵就是这样叫她的。

“滕飞雨,我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住在这里的呢…亡国之将,亡国之奴……滕飞雨,你这样称呼不合适吧!”

滕飞雨的眼中滑过一抹锐,“一个称呼而已,没想到应将军会在乎。”滕飞雨的心里已然清楚,苏杭,定是这样叫她的。

应龙生的嘴角轻轻地上扬起一点弧度,却没有回答。

滕飞雨想要做什么呢?应龙生现在是无法确定。不过,应龙生还没有笨到去相信滕飞雨所说的那个一年之期。

当应龙生面如止水的时候,滕飞雨却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思却在飞速地转动着。

“应将军,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说过,希望你能够站在我的面前,坐在这里陪我喝酒……”

上一次,他和飞霖在这里畅饮酣醉,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想让我陪你喝酒?”

“可以吗?”滕飞雨挑眉,带着一抹挑衅的意味。

“那你可要多备一些酒来。”

曾经应龙生很想知道,彻彻底底地醉是一种什么滋味,可是,无论她喝得再多,就是无法让自己沉醉,就算她醉得站不起来,她的头脑还是一样的清醒……

也许是上天不给她放纵的机会,她,醉不了。

听到应龙生这样说,滕飞雨倒真的来了兴致,“来人,拿十坛好酒。”

很快,十坛酒备了上来,桌上了也摆了四样致的小菜。

应龙生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杯,“滕飞雨,既然要喝,就喝个痛快,换个大一些的杯子吧!”

已经有很久,应龙生都没有喝酒了。

“好,去取两只碗来。”

两只碗摆了上来。

滕飞雨打开一坛酒,一阵清香醇厚的酒气扑面而来,“是竹叶青,果然不错。”滕飞雨不由赞道,中的美酒还是一流的。

应龙生并不懂酒,也品不出其中的滋味。她只知道,这酒,不错,是好酒。

滕飞雨酒倒满。

应龙生端起,浅浅的尝了一口,不错。是上好的竹叶青。然后,大口的喝着,再放下时,碗中剩下半碗。

“没想到应将军还有好酒量。”

看到应龙生这样喝酒,滕飞雨不禁想起了晨雪,晨雪不善饮酒,却是很会品,只要她浅浅地尝上一小口,便知是什么酒,陈酿多少年,比他还要清楚。只是晨雪的酒量很小,只能饮一小杯,每次喝酒,她总是将酒沾在唇边,浅浅地品着酒的芳醇……那时,滕飞雨觉得,晨雪的样子真的很美……

飞霖也喜欢酒,只要是好酒,他都喜欢,他不会品,总是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往桌上一放,嘴一抹,“真是好酒!再来!”

应龙生喝酒却不是这样,既不像晨雪,也不像飞霖……

滕飞雨只望着应龙生出神,竟忘记了手中的酒。

“滕飞雨,你怎么不喝?”

不知何时,应龙生竟将碗中的酒都喝光了。

滕飞雨才回过神来,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已经有很久,滕飞雨都没有这样喝过了。

应龙生又将自己的酒倒满。

“滕飞雨,都说是一醉解千愁,是真的吗?”应龙生问,问得很认真。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真要是有千愁,除了自己,还有什么能解呢?”]

“滕飞雨,你醉过吗?”

“醉过。”他常常会和飞霖喝得酩酊大醉。

“那喝醉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滕飞雨望着应龙生,此时的应龙生,完全不像是战场上的冷静、果决,倒像是一个天真的少女,问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滕飞雨在心里同时不由苦笑,应龙生本来就是一个女子,虽然她不是天真纯情的少女,却也是一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女子,二十一岁,本是一个该做母亲的年纪,可是,应龙生却做了将军。滕飞雨从来不敢把应龙生看做弱质女流,在他的眼里,应龙生,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醉过吗?”滕飞雨问。心中不免的产生一丝失望,那样,他的计划……

“我倒是很想知道,可是,从来都没有,我总是会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发生过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有时应龙生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忘记这些。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只喝不醉的人……呵呵……”滕飞雨笑。

说话间,两人竟又喝下了三碗。

“应龙生,会划拳吗?”滕飞问。女人,很少划拳,就像是晨雪。滕飞雨也没有见过女人划拳。

应龙生笑了,“会,这是楚青教我的。他们三个人,谁都划不过我,滕飞雨,要试一试吗?”应龙生经常和楚青、邱际、薛况一起喝酒、划拳,而他们三个人,从来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好,我们划拳,输了的喝酒。”

滕飞雨经常和飞霖如此。

“好。”应龙生答应。

然后,应龙生竟不自觉地将袖子卷起,露出那还带着淡淡鞭痕的手腕,一只脚踩在了椅子上,伸出手,“滕飞雨,我们来。”

滕飞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豪爽、犷,竟然是和飞霖的动作是一样的。

应龙生和楚青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她也喜欢这个样子,这辈子,她也没想过要去找个什么好男人嫁了,所以,她就是她,她喜欢什么样子,就做出什么样子,从来不在楚青他们面前掩饰什么。

而现在,她面对的是滕飞雨,应龙生觉得,在滕飞雨的面前,她更不需要掩饰她的本色,她就是她,只要她喜欢,就不想去伪装。

滕飞雨也和应龙生一样,卷起袖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与应龙生开始划拳,就像当初他和飞霖一样……

应龙生所说的一点都不假,她,的确是一个划拳的高手。

滕飞雨喝了十碗,可应龙生却只喝了一碗。

如果不是滕飞雨事先先吃下了解酒丸,恐怕此时,他已醉如烂泥了。当他吃下解酒丸的时候,他甚至在心里还有些笑自己,不管怎么说,应龙生也只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而且,她已经内力全失,用得着这样小心吗?倒还真应了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瞧应龙生这个女人,因为她会做出什么,还真的是无法预知……

虽然滕飞雨没有醉,可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些轻飘飘的,滕飞雨的眼中变得有些迷离,就像是醉了一样,可是,那一抹亮,是瞒不过应龙生的。

“不来了,不来了,应将军,没想到连划拳你都这样的厉害!”滕飞雨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

应龙生自顾自的喝着酒,带着依然不变的淡然的笑意,“滕飞雨,你想让我喝醉,有什么目的吗?”

这话问得倒是够直接,似乎也只有应龙生可以问出这样直接的话来。

“应将军,我只想共求一醉而已……”

“如果,你倒是真能让我一醉,我倒真是应该谢谢你!”

滕飞雨望着应龙生,她只是自己喝着,偶尔,滕飞雨也喝几口。

滕飞雨知道,如果再这样喝下去,他,一定是会醉的。

“听说,你在建一座殿,是吗?”应龙生淡淡地问道。

“我是在为将军你建的呢!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叫做龙生殿,如何?”

“再辉煌的建筑,也只不过是一间囚笼而已,在这里,我,总是你的俘虏……而且,说实话,滕飞雨,那真是为我建的吗?”

滕飞雨为应龙生安排了两名女,两名侍卫,名为侍候,实为监视。

昨天,那小女跑来说,滕飞雨要专门为应龙生建造一个座住处,还说了一些听来的设计样子。

“应将军不信吗?落成之后,取名龙生殿,应将军便住在那里,这样天下人也就知道了,我可并没有拿应将军当俘虏看待。”

应龙生静静地,“滕飞雨,你又何必自欺其人呢?那是你想为尹晨雪建的吧!”

应龙生一语道破事实。

滕飞雨心中一惊,没想到,连这个,应龙生也会知晓。

众人只当他真的是要为应龙生建造一处住处呢。

“你怎么会知道?”滕飞雨没想到应龙生会连这个也知道。

“荷花池,梅园,秋千架,那些,都是尹晨雪喜欢的吧?”

滕飞雨无奈的一笑,“应龙生,你为什么总是非要把实话全都说出来呢?不错,那是我一直想为晨雪建的,我想我们会生活那样的地方一直到老……”一起赏荷,共同观梅,陪着她打秋千,曾经以为,那就是他和尹晨雪的一生一世……

滕飞雨眼中的落寞,悔恨,无奈,凄凉,都是那么的深刻。

应龙生能够体会到滕飞雨此时的心情,她理解,曾经,在林间的那小小的窝棚,她以为那就是她和苏杭的“家”,他和她会在那小小的地方里相守一生一世……

滕飞雨也读得懂应龙生的眼神,他知道,她想起了苏杭。

“你的目的?”应龙生问。滕飞雨大张旗鼓的为她建造殿,总是有他的目的。

滕飞雨漫不经心地笑着:“如果我说是为了应将军的芳心呢?我是这样的想的,不过没想到被你识破了,那是我在心里对晨雪的一个承诺,所以,我要给她……还有,我要让人知道,至少是要让秋寒枫知道……我现在对你很好……”

“为了那宝藏……”

“我和秋寒枫有三月之期,三个月之内,我要把天龙国的藏宝图给他。”

“如果你交不出藏宝图呢?”

滕飞雨笑了,笑得很坚定,“我给他的。”

应龙生知道,滕飞雨已经想好办法了。

“应龙生,在这皇之中,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呢?”滕飞雨突然问道。

正文 第四十五章追星

“应龙生,在这皇之中,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呢?”滕飞雨突然问道。

“马厩,听说你和滕飞霖都很爱马,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训马场……”

“想去?”滕飞雨迷离的目光中透着一抹深远。

“是啊,想挑一匹好马。”应龙生说道。

“你也喜欢马?”滕飞雨知道这话说得有些多余,久经沙场的人,又有谁不喜欢马呢?在战场上,马,就是自己最有力的帮手,是最可靠的朋友。

应龙生眨了一下那如秋水般明净的清眸,“滕飞雨,我想去挑一匹马,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只是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并没有囚禁你,应龙生,你可以自由地在中出入……”滕飞雨想,这样也算是宠着她了吧。

应龙生低头,将碗中的酒再一次一饮而尽,留在他的身边,对她来说,实际上就是一种囚禁。

“为什么想要挑一匹马?”滕飞雨问道。

应龙生又笑了,滕飞雨竟说不出那笑里包含着什么…总之,很奇怪,就像是画中的微笑,你明明可以看得见,但是却无法感受得到。

“滕飞雨,你也知道,我的内力已经全失,再好的轻功也施展不出来,所以,我要挑一匹马,挑一匹好马,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你,它,可以带着我跑得更远……”

听到这样的话,滕飞雨倒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许久以后,当应龙生所说的这些都成为事实之后,滕飞雨回想起应龙生所说的这段话,依然是哭笑不得,还带着一种无力和无奈……

滕飞雨此时便感觉到了一种无奈,无法去面对应龙生的无奈。

“应龙生,有些实话,你非要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吗?至少,让我去猜测一下……你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给我…”

有谁会在逃跑前将自己的计划都告诉对方呢?应龙生就这样做了。

当应龙生提到要去马厩之时,滕飞雨就想到了应龙生想要一匹马……只是没想到,应龙生会这么直接坦白地说出来。

“我说真话,是因为我还没有想到可以骗过你的谎话……”既然滕飞雨能够猜到,应龙生又何必说谎呢?

滕飞雨却不是这样,明明知道骗不过应龙生,却还是说着谎话。

应龙生依然喝着酒,“再说,滕飞雨,现在我突然感觉有些累了,不想去想你的目的是什么,不想去想你有什么谋算计……我突然想让自己轻松几天……什么都不去想,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所以,在我轻松的这些天里,你最好多动些心思,计划好你的谋……”

滕飞雨突然无力地笑了,“应龙生……你……还真是特别……”滕飞雨竟不知说些什么。

如果应龙生找一些别的借口,滕飞雨还可以拒绝,可是,应龙生却偏偏说了实话……滕飞雨只能是无言以对…

“应龙生,想去明天就去吧,只要是你喜欢,马厩里的马随你挑好了……”让滕飞雨感到无奈的是,他只能这么回答。

两个人这样说着,滕飞雨竟又喝下了两碗。

滕飞雨感觉到头有些晕,应龙生的身影就像是那烛光一样有些晃动,可是他还看得清,她的眼眸还是那样的清澈……

滕飞雨先吃下了解酒丸,却还是感觉到了酒意,而应龙生,却依然清醒的很,滕飞雨知道,再喝下去,那个先倒下的人一定会是他。

滕飞雨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应龙生的面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飞霖……飞霖……你的酒量有长进……大有长进……要不是我先吃了解酒丸…我……早就被你吃倒了……飞霖……这回你胜了…我们睡吧……明天再喝……”

说完,滕飞雨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应龙生的肩上,里倒歪斜地向床榻走去。

应龙生失去了内力,本无法撼动滕飞雨,滕飞雨的力气竟是大得惊人。

滕飞雨一把应龙生推在床上,身子压着她的手臂也倒了下来。

“飞霖……我们睡觉……”

然后,滕飞雨合上沉重的眼皮,鼾声如雷……

应龙生试着抽回自己的手臂,试了几次,都被滕飞雨枕得死死的,本却不了一分一毫……

应龙生侧脸盯着鼾声如雷的滕飞雨,声音很轻,滕飞雨却是听到清清楚楚,“滕飞雨,我知道你是假装的……”

滕飞雨心中虽然诧异,却是依然打着鼾。

“你若是真睡着了,我还可以将你叫醒…可是……看来,我是叫不醒你了……那么,就这么睡吧……”

应龙生看着滕飞雨,他没有一丝的反应,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然后,应龙生也闭上了眼睛。喝了那么多的酒,应龙生,也想睡了。

滕飞雨的鼾声渐渐地也变得均匀。

也许是许久应龙生的身边都没有这样的温暖,这一夜,应龙生睡得很好。

这一夜,滕飞雨也睡得很好,在梦中,他一直以为身边睡着的是飞霖,就像从前一样……

滕飞雨睁开眼,只见应龙生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床前望着他,“我要去训马场,你去吗?”

应龙生眉宇间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

“现在就去吗?”

“是。”

“陪我吃完早膳再去吧。今天我要处理政事,你自己去吧。”

“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应龙生便带着那两名侍卫走了出去,直奔训马场。

滕飞雨起身,叫人传了早膳,做了梳洗,“叫人去训马场那边看看,把应将军在那里的情况如实报告给我!”

“是。”接到命令,侍卫便出去了。

若不是真的有政事处理,滕飞雨真想同应龙生一起去训马场看看。

一到训马场,应龙生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血似乎都活跃了起来。

“我果然没有选错,你,是天生的将军。”当她第一次看见马时,师父看到了她眼中抑制不住的兴奋,便这样对她说。

应龙生只是喜欢那纵马驰骋我心飞扬的感觉……

仿佛自己就像是一阵风,心,好像都飞了起来。

显然,马厩的总管已经得到了滕飞雨的命令,走到应将军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应将军,您请。”

这位应将军的事情,在这里,没有人不知道的,谁也弄不明白她和皇上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先前,皇上将她折磨得要死,可是,后来又亲自带着她去求医,又为了她不惜用千年人参和千年灵芝救了她的属下,还用了皇室中的“无杀散”,现在,正在为这将军修建“龙生殿”,谁也弄不清皇上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亡国的将军,在皇上的眼中很重要……

就算是没有皇上的命令,面对应龙生,总管也会恭恭敬敬,这位应将军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能忍受得了那样的酷刑,能为了自己的属下再次回到皇,这样的女人,是值得尊敬的。

在总管的带领下,应龙生走过一间一间的马棚,留意着一匹又一匹的马。

这里的每一匹马,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不可否认,滕飞雨很识马。

“这些马都是哪儿来的?”应龙生问。

“是皇上和王爷让各地选送来的,都知道皇上和王爷爱马,所以,只要有好马,都会送到皇来。还有,是别国作为礼物送来的……”

应龙生记起来了,曾经付天义就送过烈炎五匹好马。

而付天义,喜欢别人送他美女……

当应龙生走到一匹纯黑色的雄马前,便停了下来,再也走不动了。

纯黑的毛色,没有一丝的杂质,高昂的头颅,矫健的身姿,不停地刨动着的马蹄,蠢蠢欲动的身体,似乎不甘于被困在这马棚里,还有那明亮地桀傲不训的眼神……

这是一匹未经训服的野马。

应龙生喜欢这匹马,她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一匹马。

见到应龙生的目光,总管知道,她挑中的,就是这匹马,他的眼里不由露出赞赏的神色。

不错,这是一匹好马。被靖王滕飞霖看中的马,一定会是最好的马。

“总管,我要这匹马。”应龙生望着总管。

“将军果然好眼力。这是靖王最中意的马……”

“靖王?滕飞霖?”

“靖王在出征前,相中了这匹马,本想将它驯服,带上战场,可是,靖王用了两天的时间,也没有将它驯服,然后,就出征了……靖王爷说等他回来后,再来驯服它……”

总管没有再往下说,滕飞霖此次出征,便没有再回来,他,死在了应龙生的手里……

原来是滕飞霖还未来得及驯服的马……

“应将军,这匹马……”提到了靖王,总管不知道应龙生是否还会坚持要这匹马。

“我就要这匹马……滕飞霖,倒是好眼力……”如果可以,应龙生倒是真的希望能够和滕飞霖在战场上一较高下……

“这匹马,有名字吗?”应龙生问。

“靖王爷给它取名追星。”

“追星,倒是一个好名字。”说着,应龙生便向追星走去。

“等等。将军,这匹马,子烈得很,不让人靠近,它是在深山之中被捉住的,是一群野马的领头马,为了捉住它,一百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追星感到应龙生的接近,整个身体便呈现警觉的状态。

“靖王用了最最厉害的鞭子也没有将它驯服,王爷用了两天的时间,只骑上了它三回,都被它摔了下来……”

总管虽然知道应龙生是沙场上的“铁血阎罗”,但是,靖王爷没有驯服的追星,他不认为应龙生就可以做到,毕竟,除了这追星,还没有靖王爷没有驯服的马……

应龙生知道总客的意思。

看着追星,应龙生知道,就算是她现在靠近它,它一样会异常的排斥。

“总管,我选的就是追星,以后,它的饮食全部由我一个人负责,其他人不必再管……”应龙生交待着。

就算是对于添加草料的人,追星也是以一种戒备的姿势对待的。

总管还是觉得,应龙生想要驯服追星,真的很难,本来,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应龙生的坚定的眼神,总管便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皇。来人正将马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滕飞雨禀报。

“她居然挑中了追星,”滕飞雨低语,“想要驯服追星……没那么容易……”

滕飞雨的想法和总管是一样的,连飞霖都没有驯服的野马,应龙生会有办法吗?虽然滕飞雨觉得不可能,可是他也不会下全部赌注的,毕竟,应龙生,是特别的,在她的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应龙生想怎样做,便由着她去,继续观察,随时向我回报。”滕飞雨吩咐。

“是。”

滕飞雨颇有玩味着笑了,“应龙生,这一次,你会不会带给我意外呢?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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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秋水烟

自从应龙生挑中了追星,便决定要驯服它。从那时起,应龙生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外,都是在追星的身边。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是对着追星吃的。

这样七天之后,应龙生再给追星添加的草料的时候,追星已经放弃了对她的戒备,允许了她的靠近。

应龙生一边端着碗,一边对着追星说话,“追星,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吧,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一定要帮助我啊……你应该知道,我是真心地想和你做朋友的……我对你也是相当不错的,如果不可能我会带着你离开的,我知道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被束缚,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听说你是马群的领头马,还真是不错呢,我想,像你这样出色的马,也一定有你喜欢的对象吧,你被抓了,她怎么办呢……”

每天,应龙生都对着追星说着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总管只是心中纳闷,却不置一辞。皇上已经下令,应将军想怎样做,都由着她。

大家都等着看应龙生这位传说中不败的女将军是怎样驯服追星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七天了,应龙生却是天天陪着追星,喂它草料,给它饮水,连追星的身边都没有去靠近……

在这样去驯马的吗?总管没有见过。

一开始,滕飞雨对于应龙生的所作所为也有所不解,还在想着她是否是另有他图,七天之后,听说应龙生已经可以靠近追星,滕飞雨突然对应龙生的做法明白了一点。

追星是一匹烈马,子刚烈,百折不挠,当初飞霖用了最严厉的方法,都没有让追星屈服,反而让追星对接近它的人更加排斥。

而应龙生却先是让追星对她不再排斥,接受她的接近。

如果这样下去,那她驯服追星,似乎是完全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滕飞雨放下手中的政事,对侍卫道:“应将军现在还在驯马场吗?”

“是的。”不到黑天,应龙生是不回去的。

“走,去驯马场看一看。”

应龙生望着追星,“你长得还真是英俊,我可以你吗?”在说着的同时,应龙生的手便伸出去,轻轻的抚着追星的鬃毛,令总管想不到的是,追星竟然允许了应龙生这样做…

“追星,我知道,你被关在这里,一定是很久没有舒活筋骨了吧,你一定觉得浑身难受吧,不如,我让你出去跑一跑怎么样呢?”说着应龙生便伸手去解追星的缰绳。

“将军,不可!”总管不由得脱口阻止。

“为什么?”应龙生抬头。

“这匹马野的很,现在还没驯服,如果让它跑了……”

应龙生看了一圈守卫森严的驯马场,“这样的守卫,它跑得了吗……就算是它跑了,让滕飞雨来找我好了。”

说完,应龙生解开了追星的缰绳,将它牵出了马厩。

应龙生将追星牵至马场,拍了拍追星的头,“追星,去跑吧!”说着,应龙生便松开了追星的缰绳。

追星就像是听懂了应龙生的话语一样,腾起四蹄,像箭一样的冲了出去,只见一路飞尘……

追星一圈接着一圈地马场上尽情地奔腾,马场上升腾起如雾的飞尘。

应龙生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追星就像风一般的一次又一次的掠过她的身边……

所有的守卫一刻不敢松懈地盯着奔腾着的追星,时刻准备着出手……

终于,追星停了下来,停在了应龙生的身边。黑缎般的身体上淌着如泪般的汗,上面沾染着黄色的微尘。

应龙生轻轻抚着追星,为它擦拭着汗……

当滕飞雨来到马场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啪啪啪”三声掌声响起,“应将军,果然是不同凡响,没想到就连追星也被你驯服了!”

滕飞雨一边说着,一边向应龙生走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应龙生,总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另眼相看,这样的女人,就算是你想忽略她似乎都难……

应龙生没有抬头,继续抚着追星,很是认真的说道:“我并没驯服它,只不过是让它接受我而已。”

应龙生踩着马凳,翻身上马,“追星,带着我再跑几圈。”

一抖缰绳,追星再一次跑了起来……

马上的应龙生,好像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应龙生…滕飞雨感觉自己的心也渐渐地飞扬……如果,应龙生不是他的仇人,他和她…可是,没有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的仇恨,他的愤懑,在这个世上,只有应龙生来承受……应龙生,你不要怪我……

就像是应龙生觉得自己是决不可能爱上滕飞雨一样,在滕飞雨的意识里,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应龙生,这就像是太阳西出、晴天打雷、暑天飞雪一样,是决不可能的。

只是在这场竞逐中,最先动了心的那个人却是滕飞雨,只是他过了很久,经过了许多,才弄明白了这一点……

渐渐地追星的脚步放慢,然后停了下来。应龙生下马,将追星牵回到马棚,“追星,明天我再来看你,明天,我们再跑好不好?”

追星回应她的是一声嘶鸣。

自从上次两人醉酒合衣而眠,应龙生便天天待在马场,滕飞雨还是第一次再见到她。

带着几分玩笑,半点认真,滕飞雨道:“如果哪天应将军真的骑了追风跑了,恐怕是没有人能够追上你的……就算是我的烈风……也跑不过追星……”

应龙生倒是显得十分的高兴,“是这样吗?那哪天我们比一比如何呢?如果追星跑不过烈风,那我还要再挑一匹马才好……”

滕飞雨突然正色道:“应龙生,你真的想到要逃开我吗?”滕飞雨发现自己还是为应龙生而疑惑,他还是一样无法透析她的心灵,无法掌握她的想法……她,还是一样的,不受他的控制……

“你不是也用了一个逃字吗?滕飞雨,我为什么要留在你的身边呢?留在你的身边,我,有什么好处呢?”应龙生倒像是极为认真的问道。

“我们有一年之约。”

“我没有忘记,如果我说,在我答应你的这一年里,我是不会主动离开你的,这样的话,你信吗?”

滕飞雨低头,沉思,这样的话,滕飞雨是不会绝对相信的……因为,她是应龙生……

滕飞雨不说,应龙生也知道答案。

“应龙生,如果你离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滕飞雨的眼中闪过冷戾的寒光。

“我知道,所以,如果我要离开,是不会让你找到我的……”

滕飞雨没想到,他和应龙生居然可以这样平心静气地谈论着这样的题……

“秋寒枫带着他的妹妹,正在来烈炎的路上,三日后,便会到皇城……”五日之后,便是滕飞雨二十三岁的生辰。

秋寒枫带着八匹宝马,前往烈炎,说是为滕飞雨庆生而来。

滕飞雨的心中却是十分的清楚,如果没有应龙生,秋寒枫断然不会亲自前来。每年,秋寒枫都是派便臣送些礼物前来而已。

秋寒枫对应龙生有兴趣,这个滕飞雨知道,但是为什么,滕飞雨却猜不到。

秋寒枫是个冷漠而无情的人,他一向都只有利益,没有情感,可是上次,秋寒枫却居然提出以宝藏来换应龙生,实在是一个意外,秋寒枫在想什么,滕飞雨不得而知。

滕飞雨清楚的是,这一次,秋寒枫是为了应龙生而来……

“秋寒枫的妹妹……谁呢?”应龙生有些疑惑,秋寒枫有三个妹妹,却都已经出嫁,已为人母,按理是应该同秋寒枫出使的。

滕飞雨有些赞赏地望着应龙生,不错,应龙生果然就是应龙生,一下便会找到真正的问题所在,“据说,一个月前,秋寒枫刚刚认了一个妹妹,传言说是秋寒风的父亲秋子夜早年与一位青楼女子所生,叫做秋水烟。秋子夜觉得对不起这对母女,临终前,嘱咐秋寒枫要找到她们母女,让秋水烟认祖归宗。一个月前,秋寒枫找到了秋水烟,将秋水烟带回皇,封为含烟公主……”

没想到这次秋寒枫却带了秋水烟前来。

秋寒枫不会无缘无故带着秋水烟前来的。秋寒枫的目的,应龙生已经猜到。想必滕飞雨也会猜到的。

“秋子夜与那位青楼女子的风花雪月,我倒是有些耳闻,据说,那位女子叫夏响溪,是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想必,那秋水烟也定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吧……”应龙生望着滕飞雨笑着,心无城府的,如果不是了解应龙生,单只看她的笑容,滕飞雨还真只觉得她是一位清纯的少女……可惜,应龙生不是……就连应龙生自己都这样说,少女的清纯,离她已经太远了……

滕飞雨早已派人将秋水烟的底细了个一清二楚,秋水烟生在青楼,长在青楼,是风燕国第一青楼迎春楼的头牌,美则美矣,却是俗不可耐……

其实,秋寒枫几年前就找到了秋水烟,可是一直没有认她,认一个青楼女子做公主,秋寒枫觉得有损皇家颜面。

秋寒枫突然认下秋水烟,一定是有原因的。滕飞雨的心中也有了几分明了。

只是提到秋水烟,滕飞雨不禁心生轻视,一个青楼出身的庸脂俗粉……

滕飞雨却没有想到,他对秋水烟的这一点的认知,让他真真正正的栽在了这个所谓的“庸脂俗粉”手中……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一辆豪华的马车慢慢地向烈炎国驶来,后面跟着的是三十几人的队伍。

车内。秋寒枫以袖掩鼻,眉间紧锁,不时地望着身旁的秋水烟。

秋水烟忽地抬头,正对上秋寒枫满含厌恶的双眸,这样的神情,秋水烟早已经熟悉了,秋水烟腰肢一摆,水眸尽显媚态,十成的青楼女子卖笑迎客的姿态,“怎么,皇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迷人呢?”

秋寒枫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就算是秋寒枫讨厌这搔首弄姿的秋水烟,但是,无可否认,她,真的是很美,完全继承了她母亲夏响溪的容貌,当年,夏响溪可是风燕国的第一美女。秋水烟美得就如一朵完全盛开的牡丹。

只是她的脂粉味太重了,秋寒枫想,如果她不施粉黛,她绝色的美貌,定会让人心动。

眼前的秋水烟,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本来已经很美了,可是,非要在她美丽的地方添上几朵不相配的野花,她的美,便显得失色了。

夏响溪琴棋书画样样通,以她的才气,又怎会教出秋水烟这样肤浅无知的女子呢?秋寒枫自己是想不明白。也许,是秋水烟生在青楼,长在青楼的缘故吧。

“从明天开始,不要擦这么多的脂粉!”秋寒枫生硬地说,眼中划过的是显而易的厌恶。

“为什么啊?不擦胭脂不施粉,那算是什么女人啊?”

“按我说的去办。”秋寒枫极为不耐烦。秋寒枫相不明白,这样的女人居然会成为迎春院的头牌,难道就只因为她长的美貌?秋寒枫转念一想,青楼之中,不凭妩媚,不凭美貌,还能靠什么呢?

秋水烟满脸媚笑,尽展万千风情,“我照你说的就是了,干嘛要这么凶呢?摆着一张臭脸,难看死了,笑一个吧。”

“说话不要用这样的语气,我不是你的恩客,滕飞雨也不是,你这个样子,只能让他对你更对厌恶。”

“那皇兄让我怎么做呢?水烟出生在青楼,耳濡目染的都是这样的动作,这样的人,让我做一个高贵的公主,我想我是做不来的。”秋水烟的满满的笑容带着一丝不被察觉的蔑视。

“做不来,就给我装,收起你那风骚的样子。”

秋水烟对于秋寒枫的厌恶视而不见。

“皇兄,我知道了,不就是一个滕飞雨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人,既然你说他喜欢清纯一点的女子,那我就清纯一点好了……皇兄,你说,那滕飞雨会喜欢我吗?”

秋水烟花痴般地问道。

秋寒枫不由得在心中冷哼,滕飞雨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了,那他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皇兄……那个滕飞雨已经二十三岁了……是吗?”

“是啊…怎么了?”秋寒枫不由得挑眉,他真弄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多的话。

“二十三岁了,还没有立后吗?”

二十三岁还未娶妻,是很少见的,尤其是一国之君,在皇室看来,开枝散叶,似乎比什么都重要。

“据说,滕飞雨一直喜欢尹丞相的千金尹晨雪,要立尹晨雪为后……本来,尹晨雪已经十六岁,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下面的事,秋寒枫不说,秋水烟也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尹晨雪死后,他就没有立后吗?”

“没有……而且,还一个妃子都没有收……滕飞雨的后没有一个女人……”这在皇室之中是从来没有的事。

滕飞雨的心里总是放不下尹晨雪。大臣们也都进言要滕飞雨后选秀,滕飞雨说要等到尹晨雪一周年忌日之后再纳妃。

秋水烟轻笑,“没想到在这个世上……皇室之中还有这样有情有义的人……”言语的带着几分尖刻。

秋寒枫听得出来,秋水烟实际在说,皇室中人的无情。就像是他,就像是他的父皇……

秋寒枫这一次没有说什么。

“秋水烟,记住你要做的事……”秋寒枫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

“我知道……应龙生……宝藏吗……我会按你说的去做的……天底下还没有我秋水烟搞不定的男人……”

“应龙生可是一个明强干的女人……在她的面前,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手段……”

“那你又为什么选择我呢……”秋水烟问。

“滕飞雨和应龙生都是极为明的人……”对付明的人,就要找到一个比他们还要明的人,可是,秋寒枫找不到这样的人,所以,只能反其道而行之,找了一个极为愚蠢肤浅的女人……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试一试吧……

秋寒枫自然也是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栽在这个“愚蠢肤浅”的女人手里……

“哟,这个应龙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现在我倒是真的想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这个无情的皇上三番两次的挂在嘴边呢……不过,我听说,滕飞雨可是宠她宠得很呢,现在为建什么龙生殿……”

这也正是秋寒枫想要一探究竟的地方,滕飞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秋寒枫一定要清楚。

秋寒枫厌恶的看了一眼秋水烟,他的耐已经没有了,将脸别过一边,闭上眼睛假睡……

秋水烟的眼中闪过一抹蔑视,心中冷哼,“男人,肤浅的动物!”

正文 第四十八章囚奴

“这些衣服当中,将军选好哪一个件了吗?”

滕飞雨叫人为应龙生做了几件衣裙,让她在他的庆生宴上穿。

送来的那些衣服,应龙生看都没看,“你是想让我参加你的宴吗?“

“是。”滕飞雨挑眉,有些不明白应龙生缘何有此一问。

“那么你打算让我以什么身份来参加你的宴呢?”应龙生望着滕飞雨,这些天,滕飞雨总是陪着她,陪她赛马,陪她出游玩,陪她逛街,那么,滕飞雨的目的是什么呢?应龙生还不会单纯到去相信滕飞雨所说的什么让她爱上他这样的话,“让我参加你的宴,那么我是什么呢?天龙国的亡国将军?你的俘虏?还是你的囚奴?”应龙生平静地问着。

滕飞雨望着着应龙生,竟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为了应龙生,“应龙生,不管什么事,你都非要弄得明明白白吗?这些天,我们相处得不好吗……我和你,就这样相处下去……不行吗?让我来宠着你,难道不好吗……应龙生,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能够装一下糊涂,也许会好过些……”

滕飞雨的话有些奇怪。但是应龙生却明白。

应龙生轻轻地笑了,没有任何的原因,带着几分坦诚,“滕飞雨,其实我也在想,就这样下去吧,一直就这样下去吧……”应龙生眼里滑过一缕无奈,“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就像是无论如何我喝再多的酒,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苏杭已经死去了一样……我知道你是有目的的,这是你的谋……滕飞雨,我宁愿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痛,也不要糊涂的麻痹的安宁……是梦,总是要醒的……总会真实的去面对的一天,所以,滕飞雨,我在真实地面对着自己的每一天……”

在应龙生决定面对苏杭真实的离去这个现实的时候,应龙生就不再害怕面对任何的真实。

滕飞雨望着窗外,目光深远而复杂。

然后,滕飞雨带着一缕嘲弄意味的笑着看着应龙生,“应龙生,你说,当你站在我的旁边,出现在我的庆生宴上的时候,你说,你会是什么样的身份呢?或者说,在世人的眼里,你觉得他们会认为你和我之间是什么关系呢……所有的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你……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是天龙国的将军,还是什么亡国奴,现在,你,就是我的女人……难道你忘了吗……我可是让你在几万人面前,成为了我的女人……”

应龙生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不堪的神色,这,是她心中最痛的地方。比她承受的那些酷刑还要痛……

既然最残酷的刑罚都无法销毁她眼中的那一抹淡定,一身的傲骨,那么,滕飞雨就要她的心痛,让她的心承受着一刀一刀的凌迟,就像他一样……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为了你,做了许多,都知道,我喜欢你,宠着你,那么,你说,应龙生,你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我的宴上呢……我的女人,如果说得再难听一些,就是我的专属妓女,我的奴,我的囚奴,我的庞物……这,就是你今后的身份……现在,你明白了……”

应龙生望着滕飞雨,“那么,你觉得我会听从你的安排吗?”

滕飞雨笑,有些诡异,“应龙生,你会的,不要忘记了,你和我,有一年之约。”

“一个之约,不过是说我不离开你,却没有规定我一定要听从你的安排。”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就算是拔去了你的锐利的爪子,应龙生,你还是一只难以驯服的豹子……应龙生,如果可以,你现在可以去问问史樵他们,是不是他们现在在每次运功之后,丹田之中都会有一阵……”滕飞雨的眼中含着郁的笑意。

“什么意思?”应龙生一惊。

“我给他们的无杀散的解药中,其中少了一味药,如果没有这味药,一年后,他们的无杀散的毒还会发作……”

应龙生望着滕飞雨,希望可以从他的眼神中辨出真假,但是,应龙生看得只是一抹深远的复杂。

应龙生怒极反笑,“滕飞雨,没想到……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没有办法,谁让对手是应将军你呢?”

“滕飞雨,我们就来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应龙生抬起头,带着一股无名的威名与傲气。

“应龙生,有些时候,我还真是佩服你的勇气……下午,秋寒枫和秋水烟就会到了,和我一起去迎接他们,怎么样呢?”

应龙生望着滕飞雨宛然一笑,“好啊,秋寒枫,我也是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在那明知是虚假的笑容里,滕飞雨依然感到自己的心有些不踏实。感谢大家一直对<将军奴>的支持,如果喜欢就请收藏,投票,梦梦十分感谢!

晚上还会有一更,不过,也许会很晚.

正文 第四十九章皇后?

秋寒枫走下马车,第一眼,便看见了在滕飞雨身旁的应龙生。清丽的容颜,傲挺的身姿,还有那一身迷幻般的粉红色的衣裙。

选择粉红色的衣裙,因为苏杭曾经说过,如果她穿色粉红的衣裳裙,一定就像是天边的红霞……于是,她决定她的嫁衣不要红色,要粉红色……而苏杭,却从来没有见过她有如晚霞的模样……

当秋水烟从马车上下来,第一次出现在应龙生的眼中里,应龙生差一点惊呼出声,这个秋水烟真的是太美了,就像是一朵怒放的娇艳的牡丹,动人心魄……

“真是绝美的女子。”应龙生真心地称赞。

“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滕飞雨不冷不淡的说道。

当秋水烟缓缓向这边走过来时,应龙生便明白了,滕飞雨话中的含义了。

秋水烟走路的姿势,让她想起了在妓院门口,那些招呼男人的妓女们…

仅仅几步,秋水烟便将在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旁边的秋寒枫不禁皱眉,看来,想让一个水杨花的女人,变得端庄娴雅,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而应龙生却是觉得在那做作的身姿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秋兄,有失远迎!”

“滕兄,太客气了。”秋寒枫拉过秋水烟,“这是我的皇妹,含烟公主。”

“水烟见过皇上。”秋水烟望着滕飞雨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吃到肚子里一样。

“公主多礼了。”滕飞雨寒暄着。

秋水烟望着旁边的应龙生,眼里的挑战味十足,“皇上,想必这位就是天龙国传说中的那们神勇将军应将军了,是吗?”

“正是。”

应龙生却依然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秋水烟的脸上依然挂着一成不变的妩媚的笑容不得,眼中却是忽地一沉。

“应将军,别来无恙。”秋寒枫问道。

应龙生面对秋寒枫,极为冷淡的一笑,“陛下,尽知一切,又何须虚问。”

秋寒枫干笑两声,算他自讨没趣。

应龙生会对秋寒枫这样的态度,秋水烟的心时倒是真的对她有了几分兴趣。

秋寒枫现次转向滕飞雨,“滕兄,听闻你对应将军可是一片痴心,宠爱有加,”秋寒枫偷偷地瞥向应龙生,看着她的反应。应龙生只是面容一僵,随即便恢复了自然。“不知,滕兄什么时候准备立将军为后呢?”

看似玩笑,仿佛是对二人的关心,实际上秋寒枫是别有用意。

滕飞雨倒没想到秋寒枫会问得这么快。

“秋兄说笑了,我怎么会立应将军为后呢?我是断然不会立应将军为后的。”滕飞雨说得十分肯定。

听到这里,秋水烟的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滕飞雨的心底不由升起一抹厌恶。

秋寒枫大笑,望着秋水烟,“滕兄既然这样说,那么,我的皇妹,也就放心了。滕兄想必也应该知道,我父皇他一直觉得亏欠水烟很多,所以他临终的遗愿是希望水烟能够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水烟她一直仰慕滕兄的人品,立誓此生非滕兄不嫁……”

听到这样的话,秋寒枫心中直觉得恶心,没想到秋寒枫竟会如此撒谎。

“风燕与烈炎联姻,两国交好,不知,滕兄意下如何?”

秋寒枫此次带着秋水烟,意思很明显,明摆着是要结姻。只是,谁都知道,秋寒枫也当然不是只是联姻那么简单。

应龙生没想到秋寒枫会这么快就提出结姻之事,快得有些不尽情理。可转念一想,也许这正是秋寒枫的高妙之处,如果滕飞雨现在拒绝,事情还会有时间去转还。

秋水烟望着滕飞雨,满脸的期待。

滕飞雨淡淡地回答道:“恐怕要让秋兄失望了,我已经有了皇后了。”

“噢,是谁呢?”秋寒枫本没有听说此事。

“尹晨雪。晨雪永远都是我的皇后,我已经立誓,今生只有晨雪一位皇后,再不立后。”

滕飞雨说得很认真。

“原来如此,难得滕兄对尹小姐一片真情。真是难得,让人感动。看来,水烟一心爱着滕兄,还真是没有错……既然如此,我又怎好勉强?那就让水烟为妃吧……”

“我不做妃子,就做皇后,我是公主,为什么要做妃子,我要做的是皇后。”秋水烟竟大声嚷道。

秋寒枫面如冰霜,没想到,这个秋水烟居然是如此不识实物,如此愚蠢。

“水烟,怎可如此无礼?”秋寒枫的声音不高,但是眼中的警戒味却十足。

“是啊,为妃恐怕是辱没了公主的高贵的身份,”滕飞雨特意加重了“高贵”两个字,秋寒枫当然也听得出滕飞雨的讽刺,他只当全然不知,“而且,为了纪念晨雪,我也曾立誓,一年之内不纳妃……”

“那她为什么在你的身边?”秋水烟就像是一个撒泼的泼妇指着应龙生。

“她?”滕飞雨望着应龙生,“她不是我的妃子,她,只是我的女人,我的一个囚奴而已。”

“滕兄对于尹小姐的真情,真是令人感动,这件事,我们慢慢再谈好吗?来日方长。”秋寒枫出来圆场。

滕飞雨也是轻轻地一笑,“二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先休息一下吧,晚宴马上开始。”

正文 第五十章晚宴

为秋寒枫和秋水烟洗尘,滕飞雨在中设置了晚宴,朝中大臣一并参加。

“秋水烟,晚宴上,不许你乱说,管好你的那张嘴。”秋寒枫严厉而冷酷地说道。

早已习惯了秋寒枫的这种态度,“哟,皇兄,发这么大火干嘛?我的嘴怎么了?嫌我一出口就是青楼味吧,想要个高贵的,让你的那些妹妹来啊!”

“秋水烟,你……你丢人丢得是风燕国的颜面。”

“哈,风燕国的颜面怎么了?你以为风燕国的颜面在我这里值几个钱?”

“秋水烟……你……”秋寒枫发现他无法和秋水烟沟通。

“你好自为知。”秋寒枫拂袖离去。

秋水烟不屑地望了一眼他的背影,继续往脸上涂着脂粉。

晚宴开始了。

秋寒枫和滕飞雨互敬三杯,分别说着言不由衷的明知彼此都不会相信的客气的寒暄之辞。

应龙生讨厌这样的宴会,就是在天龙国,这样的晚宴她也很少参加。

秋水烟坐应龙生的对面。应龙生低头饮着杯中酒,仿若一个局外之人。宴,虽然她不喜欢,但这酒,却是好酒,是上好的竹叶青。

应龙生偶尔一抬头,正撞上秋水烟望着她的锐地目光,虽然只是那么一眼,但是应龙生确定自己不会看错的。

也许秋水烟本不像是她表现的那样的“浅薄”与“无知”,一个肤浅的人,是绝不会有那种“锐”的眼神的,就算是学,也学不来。

事情,应该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秋水烟并没有回避应龙生的目光,而且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对她的兴趣。

秋寒枫带着警戒意味地望了一眼秋水烟,示意她不要乱说乱做。秋水烟却全然当做没有看到。

“水烟在风燕国便听闻应将军的琴技一流,不知我和皇兄有没有这个耳福,听应将军弹奏一曲呢?”秋水烟望着应龙生,满脸堆笑,就像是面对着一个情敌一样。

“公主说笑了,我本一介莽夫,音律尚且不通,何来琴技而来言?”她的琴声,不是供他们取乐的。

“我看,应将军是觉得我们这些俗人污了将军的琴音吧!”秋水烟的言语中竟是带着几分真诚。

不错,应龙生就是这样想的。却没想到会被秋水烟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本来,秋寒枫和滕飞雨心里都觉得是秋水烟在无理取闹,当滕飞雨看到应龙生那带着一抹惊异的神情时,突然间明白,原来,秋水烟所说的竟是应龙生心中所想的。

原来,在应龙生的心里,认为他们都不配听她的琴……想到这里,滕飞雨的心里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怒火……

“应将军,既然含烟公主这样说,盛意难却,将军就算勉为其难,也当弹奏一曲。”滕飞雨淡淡地说道。

应龙生望着滕飞雨,突然,嘴角荡起一抹淡定的微笑,“既然这样,在下就献丑了。”

应龙生会这样听话,滕飞雨倒是没有想到。

一张琴放在了应龙生的面前。

应龙生先是活动了一下手指,也好,可以试一试她的手指是否已经完全恢复了。

接着琴音响起,伴着应龙生独特的嗓音。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红尘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明月照,路迢迢,人会老,心不老,爱不到,放不掉,忘不了,你的好,看似花非花物非物

滔滔江水留不住,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原来英雄是孤独

江湖笑,爱逍遥,琴或箫,酒来到,爱或恨,都不要,仰天笑,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

(这是《江湖笑》的歌词,觉得非常适合,在这里借用)

音节很简单,旋律也很明了,有一点苍凉,透着一点悲壮,饱含着深情,浸着一股豪放……

没有任何的技巧,甚至略显生疏与生硬,但是从应龙生的嗓子里唱出,却是有着一种动人心魄的东西在里面……

滕飞雨和秋寒枫竟有些呆住了。

秋水烟更是有着不解的震撼,她看见一滴泪从应龙生的眼角悄然地滑落……

滕飞雨和秋寒枫还在回味曲子中歌词,秋水烟却突然掷地有声地说道:“这曲子,我听过……应该是在……七年前……对,就是七年前,七年前,我听过这曲子。”

秋水烟的话不像是玩笑也不像是假话。

应龙生的手突然一阵。

滕飞雨、秋寒枫、秋水烟都看得清清楚楚,应龙生为了这一句话,手在抖。

应龙生,面对着几万大军,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现在,竟只为了秋水烟这样的一句话,手竟然在不住地……

滕飞雨知道,那个人,一定是苏杭。只有和苏杭有关的事情,应龙生才会失控……

“那个人……是谁?”应龙生尽量平静地问。

应龙生的反应,全落在秋水烟的眼里,“那个人……”众人将目光全都落在秋水烟的身上,期待着她的回答,秋水烟妩媚地一笑,“到青楼里来的,还能是谁呢?一个恩客而已……那时,他给我弹的就是这支曲子,我应该不会记错的……”

这支曲子是苏杭写的。

“应龙生,你拿命来!”突然,一个身影向应龙生扑来,手中一柄手剑。

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

就在那柄剑快要碰到应龙生的衣裳之时,一条白色的身影,如旋风一般将应龙生推开……

剑,落空了。

救下应龙生的是秋寒枫。

“为什么不躲?”秋寒枫问。

“忘了。”应龙生回答,真的是忘了,刚才,她的脑中,想的是苏杭……

秋寒枫的速度,比滕飞雨想象中的还要快。

刺杀应龙生的是李棋山,滕飞霖的副将,现在的将军。

“李将军,你这是何意?”滕飞雨大声喝道,透着不满,暗中将已经在手的袖剑悄悄收回。

刚才若不秋寒枫及时出手,李棋山真的有可能杀了应龙生。

“皇上,那天,军营里响起的就是这支曲子,她就是用这支曲子引王爷去河边的……我要为王爷报仇……”

现在都传言,皇上十分宠爱应龙生,应龙生可是杀死王爷的人,如果哪天皇上真的对应龙生却了真情,就未必会杀了应龙生……

“李棋山,这件事,不用你管,我想让她死时,她活不了,我想让她活着,谁也别想动她……李棋山,你先下去吧……”

好好的晚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滕飞雨望着应龙生,“应将军有些受惊了,来人,送应将军回去休息。”

应龙生没有看任何人,径直向门外走去。

身后的侍卫一直跟着应龙生回到了文轩殿,甚至了房内。

“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应龙生说道。

不想,那个侍卫却突然低声说道:“龙儿,是我。”

“史樵?”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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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暗剑门

应龙生没想到史樵的易容术这么高,眼前的这个人,应龙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是史樵。

能见到史樵,应龙生由衷地感到高兴,史樵就是她多年的一个老朋友一样。

“龙儿,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滕飞雨现在要伤的,是你的心,龙儿,我不想看着你再受伤害。”史樵真心地说道,“我们可以回到幽魂森林,可以去一个滕飞雨找不到的地方,龙儿,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

应龙生知道,史樵是真心地要保护她,要守护她,但是她不能接受这些,因为她不爱史樵,史樵并不欠她什么,“史樵,这是我和滕飞雨之间的恩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解决,当初,我做下每一个决定时,就知道自己要承受的是什么……”和滕飞雨的这段恩怨,应龙生并不想逃避。就算是她和史樵躲到一个滕飞雨找不到的地方,她就能幸福吗?她会觉得亏欠史樵,她并不想利用他。史樵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路去走。

“可是,龙儿……”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有一天我会离开,我会告诉你的……”

“好吧……”

史樵来得正是时候,应龙生正有事要问他,“史樵,你身上的无杀散,全都解了吗?”

“解了。滕飞雨那天给的的确是解药。”如果不是解药,史樵又怎么会站在这里呢?

“史樵,现在你每次运功之后,可会觉得丹田之中有。”

“是有这种感觉。”

原来,真的是这样,那么,滕飞雨所说的就是真的了?

应龙生的面色突然变得凝重。

“龙儿,怎么了?这是正常的现象。无杀散的解又名五花丸,毒极大,服下之后,会有一定的副作用,就是这样,不过,大概半年之后,就会消失。”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应龙生认真地问道。

“我问过暗剑门的神医吴江,他是这样说的。”史樵如实回答。

暗剑门的神医吴江熟习各种毒药,是制毒解的高手,既然他这样说,一定不会错的。

应龙生不禁一笑。

“怎么了,龙儿?”史樵有些莫明其妙。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滕飞雨居然会撒这样的谎。”

滕飞雨也许已经想到她会向史樵求证,却没有想到,史樵居然知道实情。

神医吴江?暗剑门?应龙生突然望向史樵,“史樵,你认识暗剑门的人?”

“是啊,现在,我就是暗剑门的门主。”史樵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也并没有打算瞒着应龙生。

“暗剑门门主,马北冀?”暗剑门是江湖上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据说,刺杀机率百分之九十九准确。暗剑门门主马北冀,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据说,见过他的人很少。

难道史樵就是马北冀?

“马北冀已经死了。是被我杀死的。当年我的仇人就是马北冀,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躲避他的追杀,修炼自己的武功,用了两年的时间,寻找马北冀,又用了两年的时间杀死马北冀……”史樵静静地说着,“我是暗剑门唯一的一次刺杀失败的案子,当我杀死马北冀时候,马北冀的眼里带着的居然是赞赏,他说,他愿意将暗剑门交给,让我做暗剑门的门主……”

当时我拒绝了他,因为,那时,我想着的只有你,我知道我今后的人生是属于你的……不过,马北冀带是将门主的暗剑令交给了我。

“他说,当你需要的时候,再来做暗剑门的门主……你在滕飞雨的身边,我不放心,所以,我就回去做了暗剑门的门主……”

当初,他为了应龙生拒绝马北冀做门主,现在又为了应龙生,去做了暗剑门的门主。

“龙儿,你想让我杀了滕飞雨吗?我……可以做到的……”史樵望着应龙生,问道。

应龙生摇了摇头。

刺杀滕飞雨,应龙生相信暗剑门可以做到,但是,刺杀君王绝对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为什么?”史樵不懂。

如果应龙生真的想要滕飞雨死,滕飞雨已经死过几次了。

“如果滕飞雨死了,烈炎内部就会大乱,风燕国就会趁虚而入,到时,会战事连连,百姓流离失所……”应龙生深知战争给平民百姓带来的是什么。

“烈炎和风燕之间的战争,是迟早的事。”史樵虽然不懂政事,但是,秋寒枫和滕飞雨都是野心勃勃的人。

应龙生轻叹一声,不再说什么。

比起付天义,滕飞雨是一位好的国君,而且,也是一位好哥哥,他对滕飞霖的兄弟之情是真的。还是一位好丈夫,他对尹晨雪的情也是真的……

“有人找暗剑门,出金十万两,刺杀滕飞雨,而且,只要刺杀的过程,不要结果……”史樵突然说道。

这是暗剑门第一次接到不要结果的案子。

这的确是一件奇怪的事。

也就是说那个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滕飞雨的命。

“这个人是谁呢?”

“不知道。很神秘的一个人。”史樵说不知道,那就一定是不知道。

“史樵,帮我去好好查一个人。”应龙生望着史樵。

“什么人?”

“秋水烟。”

“她?”

“我总觉得秋水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好。”史樵将两粒弹丸放在应龙生的手中,“龙儿,如果你什么事情,将这颗弹丸抛向空中,看到信号后,我自会来救你。”

“我知道了。”应龙生将弹丸收好。

史樵掩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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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爱,便不会有深深地恨,

没有情,便不会有深深地怨。

“章池想,因为对你的情太真,所以,面对你的背叛,我的怨太深……”

“代一杭,因为是真的爱上了,所以,你给我的伤,太痛……”

商场如战场。章池想却不懂。身为章氏集团总裁章烈峰掌上明珠的章池想却从未涉足商场,因此,在父亲与丈夫代一杭的商业争斗中,她选择了父亲,因为,父亲争来的一切最终都是她的。而她的一切最终都是代一杭的,她只是选择了父亲,却没有要背叛代一杭,因为,代一杭的真情,她看得到,她感动,她已经爱上了他……

“一杭,我想对你说……我爱你……还有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这是章池想为代一杭准备的生日礼物。

“章池想,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在想着利用我的感情,你不知道吗?章烈峰已经携款潜逃了,章氏明天就会宣告破产,而你……也会入狱,怀孕了?你想以此来逃避处罚吗……章池想,我不会再相信你,孩子,我永远不会承认……”既然要断,就断得彻底,她无情,就休怪他无义……

章池想的天一夜之间就这样塌了……

三年后出狱的章池想,一无所有,历经艰辛……

章池想:“爸爸,原来只有你,给我的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爱……章氏是你一生的心血,我会完成你的遗愿,把它从代一杭的手里夺回来,并让它强大……”

代一杭:“池想,三年前,是我错了……”

楚子峻:“池想,当年我是为了弟弟的一条命收了那五百万,抛弃了你,这次,就算是让我失把关所有,也不会再抛下你……”

叶去槐:“池想,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章池想从公主到囚犯,从囚犯到贫民,从贫民到“凤凰”,她追求过,奋斗过,爱过,恨过,乐过,怨过……

她的幸福,会有吗……

正文 第五十二章赛马

好好的晚宴被李棋山这样一闹,谁都没了兴致,只好草草收场。

“听闻滕兄爱马,我从风燕国挑选了五匹好马,送给滕兄,希望滕兄能够喜欢。”

“素闻风燕盛产良马,秋兄所选定是马中极品,朕倒真想好好见识一下。”

“明日,我们驯马场上好好看一下可好。”

“好。那明日我们就驯马场上见。”

滕飞雨和秋寒枫各自饮尽杯中之酒,晚宴结束。

“明天为什么要去驯马场?那里有什么好的?除了灰尘便是马骚气,我可不想去。”秋水烟一边走,一边向秋寒枫报怨。

“明天你不想去,可以不去,现在不要在我的耳边再说一句话,你马上,去回你的地方睡觉。”

秋寒枫真的受够了这个轻佻的妹妹。

“哼,你不要我去,我偏要去。”秋水烟倒是识趣的不再说什么,扭头回到自己的屋中。

秋寒枫的耳边终于可以清静下来。秋寒枫的耳边总是响起应龙生所唱得那一首曲子,“……

江湖笑,爱逍遥,琴或箫,酒来到,爱或恨,都不要,仰天笑,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应龙生在唱时是那么的动情,好像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之中,这支曲子是应龙生所写的吗?秋寒枫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文轩殿。他知道,应龙生住在这里。

门外,月光将一条身影拉得很少。是滕飞雨。

滕飞雨知道那支曲子一定和苏杭有关,是苏杭写的,还是应龙生写的?滕飞雨想问清楚。可是站在门外,却没有敲门,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支曲子就是和苏杭有关的。

屋内的灯熄灭了。

然后,滕飞雨转身离开了。

一直到滕飞雨的身影完全消失,秋寒枫才慢慢地向自己的住外走去。

秋寒枫叫过身边的侍卫,低语:“我要你们做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保万无一失。”

“是。”

“如有半点差错,我决不轻饶。”

“属下明白。”

侍卫退去,秋寒枫走进屋中,很快便睡了,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早上,应龙生刚刚梳洗完毕,早膳便端了上来。

是双份的。

应龙生还没有开口,滕飞雨便走了进来。

“早膳,我和你,一起吃。”滕飞雨坐下,拿出筷子便开始吃了起来。

应龙生慢慢地坐下,没有任何的惊讶,仿佛一切就像是顺理成章的一样,“怎么不去陪秋寒枫和秋水烟?”

“脂粉味太重的话,会影响我的食欲。”一想到秋水烟身上那浓重的脂粉气息,滕飞雨的食欲便没有了,他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胃。

“会纳秋水烟为妃吗?”应龙生随随便便地问道,就像是问着外面的天气一样的不经意。

滕飞雨抬想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嫉妒吗?”

“随便你好了。”应龙生淡淡的说道。这个话题,显然,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是一个没有一点意义的玩笑。

“应龙生……”滕飞雨叫道,然后颇为认真的研究着她。

“嗯?”应龙生抬头。

“应龙生……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在你的身上,好像总是缺少了一点什么……现在我想明白了,是女人味……你的身上,还真是缺少女人味……”玩味中带着一丝认真。

应龙生继续埋头吃饭,“秋水烟很有女人味,而且是十足的女人味……”提到秋水烟,应龙生却没有半点轻视的意思。

此刻,滕飞雨的眼中都含着笑意,“应龙生,你现在的样子……倒像是有一些女人味了……哈哈……”

然后,滕飞雨也继续吃着饭。

和应龙生在一起,仅是一顿早餐,滕飞雨都觉得很有意思,这比他一个人吃有味道多了。

滕飞雨忽然抬起头,一半认真,一半玩笑,一半真,一半假的说道:“应龙生,你知道吗?现在,我越来越舍不得让你死了……我甚至无法想象,你若是死了,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你若是真的死了,我会想你的……”

同样的,应龙生也是一半认真,一半玩笑,一半真,一半假的说道:“滕飞雨,你知道吗……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不忍心看着你死……你若是真死了,我会有些不忍心……”

滕飞雨是因寂寞,而她,是因为同情。

“哈哈……”滕飞雨大笑。

没有由来的,滕飞雨就是想笑。

“用完早膳,一起去驯马场吧,秋寒枫送来了五匹好马。”笑完,滕飞雨又一本正经的说道。

“秋寒枫会将最最好的马送给你吗?”应龙生了解秋寒枫。如要有一匹最最好的马,秋寒枫一定会留着自己在战场上用,他是不会送给敌人的。

“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至少,绝对不是差的……你不想知道,追风同他们比会是什么结果吗……你不是想要挑一匹最快的马吗……”

“追风就是最快的马,在你的皇里,没有任何一匹马可以跑过它。”应龙生静静地说道。

“你就这么有自信?”

应龙生的自信不禁让滕飞雨疑惑。

“是我对追风有信心。”

“我倒是愿意相信飞霖的眼光。”

滕飞雨并没察觉到,当他提起飞霖时,竟没有了从前那心痛的感觉。

滕飞雨和应龙生一起去了驯马场。秋寒枫和秋水烟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秋水烟坐在椅子上,用袖子遮住鼻子,离马厩远远地坐着。

看到滕飞雨和秋水烟,秋寒枫的脸上带着潇洒俊逸的笑容向二人走去。

如若不是深知秋寒枫的人,定会被他温文儒雅的外表所迷惑,秋寒枫长得真的很帅。

看到秋寒枫那俊逸的笑容,秋水烟在想,她的父亲秋子夜也一定有着这样的外表和这样的笑容,否则,当年她的母亲夏响溪又怎么会芳心暗许?爱了半生,恨了一世,怨了一生一世……

秋水烟悄悄地望向应龙生,面对着这样英俊潇洒的笑容,应龙生是否真的会无动于衷。

应龙生还真的是无动于衷。对于和寒枫的外表,应龙生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甚至本没有看到她的眼里。

秋水烟不知道,若论温文尔雅,秋寒枫远远不及苏杭,若论英俊,秋寒枫比不上史樵……

“滕兄,将军。”秋寒枫笑道,眼睛却是望着应龙生,“听闻前些天应将军驯服了一匹据说是滕王爷还没有驯服的野马,不知是哪一匹马呢?”

应龙生还未开口,滕飞雨的声音便响起了,“应将军说,她不是驯服了那匹马,只不过是让它接受了她而已。”说完,滕飞雨笑着望着应龙生,“对吧,是这么说的吧?”

“是。”应龙生微微点头。

“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意思,那不知接受了应将军的那匹马,是哪一匹呢?”

应龙生向着追星走去。

追星看着应龙生,先是一阵短促的响亮而兴奋的嘶鸣,就像是见到了知已一样。

应龙生将追风牵了出来。

同秋寒枫送来的那些马相比,追星的个头显得小了些。就像是应龙生站在滕飞雨和秋寒枫的面前一样。

“果然是一匹好马。”秋寒枫赞道。

“其实,应将军想挑的是一匹跑得最快的马,只是不知道在这些马中,追星是不是最快的呢?”滕飞雨别有意味地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不如我们比一比如何呢?”秋寒枫说道,正合了他的心意。

“我也正有此意。”滕飞雨说道。

“既然要比,滕兄,我们就痛痛快快地赛一场,我们去外比怎么样?地点由滕兄来选。”

“好。我们就去北郊外吧。那里比较空旷。”

秋寒枫不经意地望着一眼身边的侍卫,那侍卫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一切都在秋寒枫的计划之中。

应龙生却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变故,竟渐渐的让她的那颗心有了变化……

正文 第五十三章黄雀在后

应龙生骑着追星,滕飞雨骑着他的烈风,秋寒枫从风燕国的五匹马中选出一匹白马。

三人带着二三十个侍卫向皇城北郊走去。

“皇妹,一起去赛马,有兴趣吗?”秋寒枫望着秋水烟,面似关切的问道。

秋水烟的脸上依然带着那轻佻的媚笑,“我对赛马可没有兴趣,你们去吧,我还是在里等着你们回来好了,现在,我想要去睡一觉。”

秋寒枫轻笑,他知道,就会是这个样子。

秋水烟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漾起一抹冷笑,“秋寒枫,你以为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就不会有人知道吗?你想要接近应龙生取得宝藏,我偏不让你如愿……”

随即秋水烟便将那一抹笑容掩去,重新换上那一副轻佻妩媚的青楼的微笑。

烈炎皇城的东面、西面、南面都是居民,只有北面依山傍水,地方空旷,适合赛马。

从前,滕飞雨和滕飞霖也总是在这里赛马。

路,不是很宽,刚好可以跑开滕飞雨三人。

滕飞雨指着不远处的青山,“那山脚,便是这条路的尽头,我们就以那里为终点如何?”

大概五六里的路程吧,不算太远,也不是很近。

应龙生和秋寒枫点头。

单纯就赛马而言,应龙生是十分喜欢的,正像滕飞雨所说的,应龙生也想证实一下追星真正的实力。但是,今日的赛马,应龙生却总是觉得不像是那样的简单。秋寒枫的感觉,总是有些怪怪的。但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应龙生却又说不上来。只是做为女人的单纯的直觉而已。

“开始。”滕飞雨话音刚落,三匹马并驾像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滕飞雨知道他的烈风跑不过追星。而秋寒枫所选的那匹白马也跑不过他的烈风,正像是应龙生所说的,秋寒枫是绝对不会将最最好的马送给他的。

在跑到路程一半的时候,胜负便已经分晓。应龙生在最前面,然后是滕飞雨,最后的是秋寒枫。

应龙生轻轻松松的就跑到了山脚下。应龙生翻身下马,轻轻地拍了拍追星的头,“果然不错,追星,有一天我若真的骑着你离开,还真的是没有人能够追得上我们。”

因为纵马驰骋的自在,应龙生很开心,然后,望着后面的滕飞雨和秋寒枫毫不做作地展开了一个舒心的畅快的笑容。

只是一个单纯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杂质在里面,因为开心就笑了,自然得像是迎着朝阳绽开的花朵……

滕飞雨却将这一丝笑容收入眼底,曾经,尹晨雪就是这样笑着……滕飞雨的心在最深处,有了一点轻轻地波动……

秋寒枫和滕飞雨渐渐的放慢了速度。这样的结果,在滕飞雨的意料之中,也在秋寒枫的意料之中。

应龙生就在那里站着,等待着他们跑过来。

突然,在应龙生的身后窜出一具黑影。

看到滕飞雨那惊讶的神情,应龙生本能地回过头去……

若是在从前,她可能会早些发现,可是,现在,她的内力全无……

应龙生只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鞋子,然后,便被点了……

那个黑衣人,以黑巾遮面,将应龙生扛在肩上,飞身向山顶行去,速度极快,单以轻功来算,应是一等一的高手。

滕飞雨先是一怔,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

在那黑影之后,是一具飘逸的白影……

是秋寒枫,秋寒枫紧随其后,他,比滕飞雨的速度快了那么一些。

滕飞雨立即也运尽全力追了上去……

这座山并不高,甚至也称不上什么“山”,也没有什么名字,山下是一处断崖,不高,不足十丈,下面是一汪深潭,有溪水从那里流出……

当滕飞雨和秋寒枫赶到山顶时,黑衣人已经扛着应龙生站在了断崖的最边缘,只要一个退步,就会掉下去。

“不要动,放下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秋寒枫大声说道。

那个人望着刚刚赶上来的滕飞雨和秋寒枫,目光一转,一掌拍向应龙生,将她打下断崖。

然后,那个人,也跟着跳了下去……

随后两声“扑通”的声音响起。

秋寒枫飞至断崖旁,突然身子停在了那里,向下望着……

然后,一个身影从秋寒枫的身边掠了过去,纵身跳下了断崖,那是滕飞雨……

秋寒枫站在那里,眼睛望着深潭,又一声“扑通”响起。

不是秋寒枫要站在这里,而是他现在,动不了,他被点了。

那个随应龙生跳下去的人应该是他,这一切本来都是他安排好的,可是,怎么突然会这样……

就在秋寒枫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然后,他便站住了,被点了……

那个东西应该是一个小石子。

借物点,这是很高的武功境界,江湖之上,能做到的人并不多。就是秋寒枫也做不到。

以前,秋寒枫也只是听说过借物点,没想到,今天竟让他碰上了。

这个人是谁呢?滕飞雨?当时只有滕飞雨在他的身后……可是,应该不是,以滕飞雨跳下去的速度来看,不像是他……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人?

秋寒枫暗中运力,准备冲开被封住的道。这应该很容易,石子的力度要小得多。

秋寒枫感到了身后有人,那人的脚步很轻,气息均匀而轻微,是一个内力深厚之人。

秋寒枫只差一点便可以冲开道。

那人手指在背上电闪一般地画了个圈,封住了他的三个位,然后,离开了,只留秋寒枫一人,站在断崖上,望着下面的深潭……

这一次,秋寒枫用尽全力,要冲开道,恐怕也要两个时辰。

秋寒枫的内心,已如翻江倒海一般。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知道他的计划?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切本来都是秋寒枫安排好的。他知道应龙生驯服了追星,知道滕飞雨喜欢赛马,知道这里的地形……

那个劫持应龙生的黑衣人是他安排的,本来,他是打算和应龙生一起跳下去的。

在深潭边,秋寒枫还安排了的两个人,本来是想待到他和应龙生一起潜出深潭时,那两个人便将他们打昏,将他们带到偏僻的不易被人找到之处……

这是秋寒枫的苦计,只有这样,他才能接近应龙生,才有机会和应龙生单独相处,才有机会打探天龙宝藏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有这样的变故。

他的计划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

那个黑衣人是风燕国清风阁的人,清风阁替人做事,从来不会泄露雇主的秘密的,应该是可靠的……况且,清风阁也没有必要这样做,毕竟,他们是做生意的,而且,向来讲信义的…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只有是滕飞雨了。

滕飞雨事先知道了他要做什么?秋寒枫似乎也想不通。

不过,秋寒枫倒是宁愿相信是滕飞雨。

这样看来,滕飞雨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秋寒枫却是怎么也想不到,清风阁真正的主人,是秋水烟……

正文 第五十四章你是女人

在那黑衣人落水之后,滕飞雨也紧跟着落入深潭。

滕飞雨本无心去理会那个黑衣人,在水中直奔应龙生而去。

那个黑衣人在将她拍落断崖之时,已经解开了应龙生的道。

应龙生的水很好。

滕飞雨拖着应龙生,没费太多的力气,二人便上了岸。

两个人刚刚爬上岸,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突然,滕飞雨闻到一股异香,“不好,**散。”

可是已经晚上。话音刚落,滕飞雨和应龙生便昏了过去。

两个黑衣人从后面走了出来。一人带着滕飞雨,一人带着应龙生,向林中深处飞快地行去……

滕飞雨在一阵透骨的冰冷中醒来。

天色已近黄昏。这是一个小山洞。

不知是什么地方。

应龙生就在他的身边。依然昏迷着。滕飞雨记得他们是中了**散。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这个滕飞雨现在还无心去想。浑身的冰冷让他不住的打着哆嗦,如果不快些将湿衣服弄干,会得风寒的。

“应龙生,应龙生,你醒醒。”滕飞雨用手推着应龙生。

应龙生缓缓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冷颤,望向滕飞雨,“我们这是在哪里?”

“不知道。”

“这里是烈炎国,还有你不知道的地方?”

“难道天龙国的每一地方应将军都熟悉吗?”滕飞雨轻笑。

应龙生想笑却笑出来了,太冷了,这湿衣服不知在身上多久了,她浑身打着冷颤。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要将这衣服弄干。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一些干柴来。”

很快,滕飞雨便抱着一抱干柴回来了。

滕飞雨跪在那里取着火,显然这种事情他不常做,有些笨拙,试了几次都没有点着。

“我来。”应龙生走了过去,现在,她也需要一堆火。

“我来。”滕飞雨不容反驳的说道。

终于,我着了起来,暖暖的。滕飞雨和应龙生坐在火堆旁。

滕飞雨脱下最外面的外衫,在火堆旁烤着。

衣衫上升起缕缕地热气。

一会儿,衣衫烤干了,滕飞雨将它递给应龙生,“穿上它,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不必了,这样一会儿也就干了。”这个地方这么小,让她怎么换衣服。

“这个样子会生病的。快一点儿。”滕飞雨的口气十分的强硬,不容应龙生的半点拒绝。

滕飞雨将衣衫扔给应龙生,“快点换上,我出去再捡些柴来。”

看到应龙生脸上升起的一抹红晕,滕飞雨才明白,应龙生毕竟是一个女子,在他的面前换衣服,她会害羞……虽然,在几万士兵前,他曾经当众对她……可是那时,她的意识不清,而他,只当她是一个仇人……

滕飞雨再进来时,手里抱着一些干柴,应龙生已经罩上了他的外衫,正在火堆旁烤着她的衣衫。只是,滕飞雨看得出来,应龙生的最贴身的里裤和肚兜没有换下来。

“把最里面的也脱下来。”滕飞雨将柴放下,淡淡地说着,却是十分的肯定。

“不用了。”

滕飞雨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显得有些诡异,“你是想让我动手吗?我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你这个女人怎么突然间这么麻烦……”

这样的应龙生,才是滕飞雨真实的感觉到,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

滕飞雨起身,作势就要走过去,亲自动手。

应龙生知道,滕飞雨这样的人是能够说到做到的。

况且,这次,滕飞雨倒真的是为了她好。

“不用,我自己来。”

应龙生望着滕飞雨,滕飞雨也望着她,却没有再要出去的意思。

应龙生转过身去,将里面贴身的肚兜和里裤脱了下来。现在她的身上只罩了一件滕飞雨的外衫。

应龙生刚要去拿肚兜和里裤,却被滕飞雨捡了起来。滕飞雨拿起来在火堆旁为应龙生烤干。

滕飞雨偶尔望向应龙生,应龙生却羞得低着头,只是望着跳动着的火苗。

“没想到,像应将军这样的人,也会害羞。”滕飞雨带着一丝玩笑意味的说道。“不过,这个样子,才更像是真正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像是女人……”

“不像。”

“那女人应该都是什么样子的?”应龙生想不明白,凭什么女人就应该都是一个样子。

“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滕飞雨笑着说道。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有应龙生在他的身边,滕飞雨便不会觉得寂寞。

滕飞雨一件一件地将应龙生的衣服全部烤干了。然后,递到应龙生的手上,“这回换上吧。”

应龙生接过已经烤干的带着热度的衣服,转过身,一件一件重新换上。最后,将外衫脱下递给滕飞雨,滕飞雨身上的衣服现在还是湿的。

滕飞雨接过,也没有背着应龙生,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开始脱着身上的衣服。

“啊!”应龙生转过头去,不再看。

滕飞雨咧开嘴笑了笑,“原来,应将军也有怕的东西啊,我还以为这个世上,没有应将军不敢看的东西呢?”

这样的应龙生,滕飞雨觉得有着十足的女人味,让他觉得有那么一点的可爱……

滕飞雨将湿衣服脱下,换下外衫,然后,将湿衣服烤干,最后再全部换上。

穿上热乎乎地干燥的衣服,滕飞雨舒服的伸了个腰,看着依然背对着她的应龙生,笑道,“应将军,转过来吧。”

应龙生将头转了过来,继续烤着火。

天已经黑了下来。

滕飞雨无法确定这里是哪里,“看来,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一夜了。”滕飞雨说着。

这里,比起终云山要好得多。

滕飞雨再一次走了出去,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些干柴和干草,他把它们铺成了一个简单的床铺,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今晚,你就在这里睡吧。”

“那你呢?”

“我就这里看着火。”

“嗯。”应龙生点头,走到那柴草堆里躺了下去,却将滕飞雨的衣衫还给了他。

“盖着它。”滕飞雨直接将那件衣衫扔给了应龙生。

“不……”

应龙生的话还没有出口,便被滕飞雨打断了“盖上它,你是女人……”

应龙生是个女人,而他,是男人,是男人就应该照顾女人,滕飞雨的想法就是这样。

如果晨雪,面对着他的照顾,从来都只是感动,却从来没有说“不”的时候。

所以,应龙生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她不是尹晨雪。

应龙生躺在那里,身上盖着滕飞雨的那件衣裳,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已经有太长的时间,她习惯了自己去面对一切,去承受一切,她只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要由自己去完成。

去依赖一个人,应龙生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其实,在她的心里,从未觉得自己是个特殊的女人,她,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有着一颗平凡的心……

今天的事有些古怪,那个劫持他的黑衣人,看样子是早就在那里做好准备的。对那里的地形似乎也很是熟悉,而且他的目的是什么?看样子,不是要取她的命,否则他不会在推她落水之时而解开她的道。

所以不会是想要杀她的人。

还有就是,是谁对他和滕飞雨用了迷香呢?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呢?

曾经,应龙生以为那个黑衣人是史樵的人,史樵可能是想用这种方法带她离开。可是,如果真的是史樵的话,那个黑衣人就不会在落水之事就不见了。也不会将她和滕飞雨迷昏后,带到这里来。

是滕飞雨安排的吗?不像是。滕飞雨当时的惊讶与紧张决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么,会是秋寒枫,如果是秋寒枫的话,应龙生便知道秋寒枫的目的是什么了,秋寒枫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天龙国的宝藏。

这样想来,秋寒枫的可能比较大。

这样想着想着,应龙生便睡着了。

滕飞雨一边添着柴,一边想着白天所发生的事情。

他的想法和应龙生的想法是一样。

只是滕飞雨几乎是可以肯定,这件事是秋寒枫的安排。

可是,有一件事令滕飞雨想不明白的是,在他跳下断崖的时候,秋寒枫明明是在他的前面,明明是应该他先跳下去的,看秋寒枫的样子,似乎也是那个意思。可是,为什么秋寒枫会突然站住了呢?

当时,滕飞雨好像看见了有一样东西打在了秋寒枫的身上,难道是借物点?由于当时太急,滕飞雨也不能确定有没有看清楚。

如果整个事情和秋寒枫都没有关系的话,滕飞雨突然有一种危机感,看不到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看来,他和秋寒枫之间的那件事应该尽快解决……

滕飞雨坐在那里,慢慢地睡着了。

应龙生睡醒一觉,看到滕飞雨坐在那里睡着,轻轻走过去,将衣裳披在滕飞雨的身上。

衣裳刚刚碰到滕飞雨,滕飞雨便醒了。

应龙生一边填着柴,一边对滕飞雨说:“你去那里睡一会儿,我在这里看着吧。”

滕飞雨的眼里闪过一丝愠色,他将衣裳再一次扔给应龙生,“你是女人,你去睡吧……”

应龙生知道,滕飞雨这样的语气,就算是跟他再多说也是无意义的,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应龙生再一次回到那里躺下,渐渐地睡着。

清晨,应龙生醒来时,滕飞雨靠着石壁,睡得正香,火已经熄灭了。

应龙生走出来看了看,这里应该离那处断崖不能太远。只是不能辨别方向。

听到响声,滕飞雨也醒来了。

“这里是哪里?”应龙生问。

“不知道。不过,应该离皇城不远。”滕飞雨想了想又说,“我想,就算我们待在这里不动,也早晚会有人找到这里的。”

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秋寒枫。

“我们走吧,先找到人家再说吧。”滕飞雨说道。

“好吧。”

应龙生答道。

“等一等,你的脚,是怎么回事?”滕飞雨这才注意到,应龙生只穿了一只鞋。

“应该是在水潭中弄掉了吧。”

“怎么不早点说?”

应龙生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她为什么要对他说呢?可滕飞雨偏偏是一副她就是应该对他说的样子。

滕飞雨走到应龙生的面前,俯下身子。

应龙生明白,滕飞雨是要背着她。

“你这是要做什么?”应龙生问道。

“我背你。”滕飞雨有些不耐烦。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你是想穿着我的鞋,让我赤着脚走出去啦?”

滕飞雨还真有些不明白,应龙生为什么会拒绝,他又不是没有背过她,他可是背着她进的终云山,而且,她那时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料理的……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是迫不得以……

而且,应龙生也习惯这样,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情况,已经不习惯于有别人的帮助,和依赖着他人……

滕飞雨正要脱鞋,应龙生走过去,伏在了滕飞雨的身上。

“为什么总是对我说不呢?”滕飞雨问。

“习惯了而已。”

“那么,这样,我背着你走出,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条件?”

“在寿宴过后,你给我画一张没有宝藏的藏宝图。”

没有宝藏的藏宝图,就是假的了?

“给秋寒枫?”应龙生知道滕飞雨和秋寒枫的三月之期快要到了。

滕飞雨点头。没想到应龙生一下就猜中了。

“他会信?”秋寒枫又不是三岁的儿童,岂是随便拿着一张藏宝图就能骗得了的?

滕飞雨轻笑,“他信不信都无所谓,那是他的事了。只要我拿着它当真的就行了……”

滕飞雨近话更让人不明白了。

“为什么要我画呢?既然是假的,随便画的,什么不都可以吗?”

“你画的,也许离真的更近一些……这个条件,行不行?”滕飞雨笑着问应龙生。

应龙生一笑,“有什么不行呢?反正是假的……”

真的藏宝图不能给滕飞雨,要假的,有多少都可以。

“你觉得昨天的那个黑衣人会是谁派来的呢?”滕飞问。

“不知道。”应龙生回答。转而又说道,“其实,你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我呢?”

应龙生想到,滕飞雨已经猜到这件事和秋寒枫的有关,否则,他又怎么突然想起宝藏的事呢?

滕飞雨笑了笑,应龙生就是应龙生。

“如果,是秋寒枫跳了下来,和你一起被带到这里,会是什么样呢?”滕飞雨问。

应龙生没有去想这个问题,“秋寒枫没有跳下来,和我一起被带到这里是你……所以,没有如果……”这样的事,应龙生不会去想。

没有发生的事情,没有必要去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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