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骄 - xp1024.com
《官骄》


第一章 游子归家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你们好。由首都飞往雁阳的南航DZ3226次航班马上就要抵达雁阳市的流花机场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并扶好您的座位扶手,以做好降落准备!”

一架正在蓝天翱翔的波音737飞机里,机载喇叭中突然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让浅眠中的项枫一下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摇了摇脑袋,又用双手食指揉了揉仍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感觉清醒了许多,才站起来俯身贴着窗口朝下看,透过稀薄的云层隐约能看到一座城市的轮廓。

“先生您好,为了您的安全,请您坐好并系好您的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项枫正看的入神时,一名身材高挑的空姐快步走了过来,微笑着对他说道。

“哦,好的!”项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赶紧坐下将安全带系好,微微吐出口浊气,将注意力又放在了窗外的蓝天,目光深邃而悠远。

当飞机在轰鸣的马达声中张开翅膀徐徐降落在雁阳市流花机场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三点。

这一天是92年的9月3日,既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极为平凡的一天。但对于项枫来说却是他今后记忆中难以磨灭的一天。刚刚从华夏人民大学新闻系传播学硕士毕业的他经过四个半钟头的空中飞行,事隔两年后,终于学成归来,又一次回到雁阳,这座南方的工业重镇,同时也是他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

走下飞机的瞬间,项枫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忍不住就微闭双目。九月初的雁阳,虽已近中秋,但‘秋老虎’依旧肆虐,火辣辣的太阳当头高照,并散发出无穷的热力,仿佛要把下面的人都给烤熟似的。

同机的旅客大多不太适应这种天气,低着头纷纷快步朝前走去。而项枫却停留在原地,张开双臂后又仰起脖子,任由灼热的阳光直射在他脸上,感觉暖洋洋的。他心里明白,从下飞机的这一刻起,他就得准备好迎接自己走向社会的新生活了。

说实话项枫对新单位并没有太多的奢望,接收单位是雁阳市广播电视台,对于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的他来说谈不上好与坏。毕竟三年前刚经历完那次‘恐怖’的动乱没多久,这几届的毕业生分配都不是很理想,况且这次又是最后一届国家包分配。无论未来前景如何,自己都得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发芽,这也算是命运的安排吧!

想想为了供自己读研而操劳一生的父母,他一时感慨万千,在中国有多少父母含辛茹苦、缩衣节食的供子女寒窗苦读,还不是寄希望于他们日后能出人头地,不要再重复老一辈的辛酸。

想到这里,项枫一颗年轻的心又重新注入了一股激情,一股‘好男儿当自强’以报效父母养育之恩的豪情壮志,虽然这激情被旅途中的劳累暂时消耗得所剩无几。

……………

项枫手中提着托运过来的行李,顺利通过安检,出了机场候机大厅,坐机场巴士来到市中心汽车站。一下车,他就急忙找了一部公用电话,拨通了父亲所在单位的总机。项枫的家并不在雁阳市,而是在雁阳市辖区雁南县的花桥镇,离雁阳市尚有130多公里路程,坐班车大概要2个来钟头。小镇附近有一家名叫川口钨矿的国营矿产区,是省有色金属总公司的直属企业,他的父母都在这家企业上班,父亲项海川是劳资科的科长,而母亲艾玲则是矿属子弟小学的语文老师。

当总机将电话转到劳资科主任办公室时,接电话的人却并不是项枫的父亲,而是一位听声音十分陌生的男子,当他听到项枫说找项主任时,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这里没有这个人,你打错了。”便二话不说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项枫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就算自己打错了电话,这人也犯不着这么没礼貌吧。再说这个电话他也不可能打错啊,明明是总机帮忙转过去的,难道说……

一想到父亲可能出了某种意外,项枫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黑着脸赶紧又拨通了总机,并让总机帮忙将电话转到矿属子弟小学的校长办公室,电话一接通,便是熟悉的大嗓门:“喂,我是麦亚平,哪位找?”

项枫精神略微一振道:“麦叔叔吗?您好,我是项枫啊!”

麦亚平爽朗的大笑道:“哈哈是小枫啊,你小子怎么会想起今天给你麦叔叔我打电话的,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想要问我麦西的近况啊……”麦亚平是钨矿子弟小学的校长,既是项枫母亲的直属领导,也是项枫父亲的大学同学,而他的女儿麦西更是项枫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两家的关系素来十分密切,而长辈们也都有意让他们俩走在一起,以结成秦晋之好,好更加亲上加亲。

可惜项枫总感觉自己和麦西有些过于熟悉了,根本没把她当女人看,不管在一起多久就是‘不来电’,所以他明知长辈们的想法,也故作不知。一遇到这种话题就开始装傻、充愣、扮糊涂。

项枫有些哭笑不得道:“瞧您老这话说的,我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不就是想跟您老聊聊天,问声好吗。对了,周阿姨她身体还好吧?”

“你周阿姨她身体还行,就是心病难除。眼瞅着自家闺女的年龄一天天往上涨,翻了年就要满25了,可连个男朋友都没着落。她啊,心里就一直盼着咱家闺女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呢!”一听项枫扯开话题,麦亚平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免不了又敲打几句。

项枫无奈地苦笑,只得按捺住急迫的心情,耐着性子跟麦亚平瞎扯了几句,才将话锋一转,问道是否能让自己母亲过来接个电话,等听到麦亚平说没问题,让他等着,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

项枫放下电话的时候,头顶的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多了一片厚实的乌云,将太阳遮掩的严严实实,而他的心情也像此时的天空一样阴霾地可怕,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从母亲的嘴里,他终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早在一年多前父亲就被调离了岗位,目前在大坝分矿区当工会主席,虽然级别未变(同样是正科级),但手中的权利和岗位的重要性和以前相比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来自于两年前总公司对钨矿高层的调整,原本赏识和一手提拔父亲的原矿长秦德敏在年底的一次例行体检中被查出患有晚期肝癌,不得不黯然离去,而新上任的矿长却是一直和秦德敏面合心不合的原常务副矿长唐中天。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秦矿长心腹嫡系的父亲自然而然受到了冷遇,被调离重要岗位也就见怪不怪了。

出事后,父母的心情想必不好受,之所以一直到今天仍对项枫隐瞒此事,估计也是怕影响到他的学业……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父母身上所承受的压力,项枫的眼角不由就有些湿润,他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掐进了手心肉里,突然觉得胸中的热血再次燃烧,暗忖道:“爸,妈,你们放心,儿子既然学成归来,就一定会好好活出个人样,再也不会让您二老受此委屈了。”

第二章 遇美

项枫在车站售票处买好了驶往花桥镇的车票,上客运车的时候却发觉座位上早已坐满了人,过道上也是人头攒动,空隙处还堆积着各种杂物,就连站脚的地方都难找。

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这是最后一趟开往花桥镇的班车,项枫只能扛着行李包无奈地一点点往里挤,希望中途有下车的乘客,能找到一个座位。

本来这最后的征途实在算不上什么,但项枫毕竟经过长途奔波,身上挎着一个很重的随身旅行包,包里还存放着这两年他读研时在各类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所获得的稿费,一共有一万多块钱。他打算带回去交给父母,好给他们一个惊喜,这也是为什么项枫会舍得坐飞机回家的原因。

项枫顺利地挤到了车厢后半部站定,顿时便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因为他有一米七六的身高,在北方虽然不怎么显,但一回到南方则比大部分人都高出半个脑袋,再加上他在学校时是系篮球队的主力组织后卫,经常锻炼下,体魄也十分突出。

为了防止被贼偷窃,一站稳后,项枫便将包挎在身体靠窗的右侧,目光也能随时留意到。

“大家都坐好哈,马上要开车咯!”没过多久,前排的司机大声吆喝了声,便发动了汽车。

车猛地颠簸了一下,在摇晃中项枫的左脚面仿佛被钉子扎了一下似的,透过鞋面传来一阵巨痛,他本能“啊!”地痛呼了一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啊这位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一名年轻女子急忙回身挪开了自己结结实实踩在项枫脚面的尖细高跟鞋钉,并不住地向他表达着歉意。

如果女子不回头,项枫还真没有留意到她,双方一对视,他才发觉对方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子,蛾眉淡扫,星眸善睐,杏眼桃腮。身材虽娇小玲珑,但骨肉匀称,苗条亦不失丰盈,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乌黑柔顺的长发拉成波浪卷披在肩头,露出脖颈间雪白细腻的皮肤,连衣裙的V字领下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胸前诱人的曲线,感觉几乎要将那薄薄的料子撑破,显得弹性十足。最诱人的是她裙下露出的小腿光洁细腻,一双秀美的玉足穿着黑色绊带高根凉鞋,脚趾甲竟然还涂着红艳艳地指甲油,显得妩媚性感。

看绿衣女子的穿衣打扮,在京城若还不算什么,在雁阳则可以说是前卫之极了,尤其是她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梳妆打扮更能展现自己的魅力,那浅绿色的紧身连衣裙和黑色高跟鞋,以及红色脚趾甲,处处动人心弦,就是见过世面的项枫,也忍不住盯着她多看了几眼,心里暗赞道,真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

“刚刚真对不起,汽车突然启动,我一时没站稳就踩着你了,你的脚没事吧?”更难得的是绿衣女子说话的声音也是柔声细语,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糍性。

“没关系!”项枫笑了笑,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绿衣女子还要继续再说些什么,不知是被身后的谁给撞了一下,一时没站稳,竟然一下扑倒在项枫的怀里。

这下乐子可大了,项枫只觉软玉温香入怀,一股淡淡的甜香萦绕在他鼻端,甚至能感觉到女子连衣裙下纤细的腰、坚挺的胸、风韵的臀……那种美妙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啊!”女子又惊呼一声,急急从项枫怀里挣扎出来,鲜嫩的脸蛋通红,更添几丝娇柔的媚意。抬起头,一碰到项枫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情,不知怎么心中竟泛起一丝羞涩,脸颊微红,眉梢一抖,带着几许媚意,不自觉地就将头低下。

项枫对身前女子的这种神态很熟悉。在上大学期间,有许多看过他打球的女孩,来向自己表白时就是这副表情,仿佛妾似娇花,任君采摘似的。不过他虽然对自己的外型还比较自信,但也没自恋到这名陌生女子会对自己一见钟情。

见女子低着头半天不说话,项枫便主动询问道:“我是到花桥镇下,你也是去花桥吗?”

绿衣女子轻轻地“嗯!”了一声,抬起头有些警惕地看了项枫一眼,就不再多说什么,看来她并没有继续跟他交谈下去的意思。

项枫估计是古人那句著名的谚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她心里起了作用,这会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自己呢。他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转头又望向窗外,看着那几乎一成不变地景色。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汽车很快出了雁阳市区,没过多久路况就变得越来越差,上下起伏颠簸地厉害,刚开始项枫还很不适应,久了反倒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当汽车又行驶了很长一段路,抵达泉溪镇后,项枫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座位,他身前座位上一对貌似夫妇的中年人同时下车。

项枫也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当仁不让地抢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旅行包占据了过道口的另一个座位,他的本意是想叫身旁的绿衣女子一起过来坐的,用眼神示意了半天,对方连理都不理他,只能徒呼奈何,将过道口的座位又让了出来。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当太阳日渐西沉的时候,车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鸣,项枫定睛望去,前方不远已经能看到高矮不一的密集建筑物了,那就是花桥镇的中心街。街道两旁大概住着有上百户人家,唯一一条通往县城的泊油马路贯穿整条中心街,小镇的建筑物错落有致的点缀在马路四周,民居大多都是平房,只有一些机关事业单位例如工商所、税务所等是几栋二层小楼建筑。

眼看就要到家了,项枫原本有些惆怅的心也舒畅了许多,略微收拾了一下行李,正准备起身下车之际,忽然看到一名身穿黑衣的矮瘦青年将手缓缓伸进了那名拒绝他好意的绿衣女子挂在手臂旁的肩包,拉链已经被拉开了大半,因为大家都急着下车,这个隐秘的动作根本没人看到,而女子也没有留意到自己即将失窃。如果不是项枫无意间看到,这个贼估计就要得手了。

项枫自然不会让小偷当面得逞,但也不愿跟这人起冲突,灵机一动下就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绿衣女子的肩膀,笑眯眯地道:“小妹,这么急干嘛,等哥一起走呗!”

“啊!”绿衣女子尖叫一声,身子仿佛触电一般急转过来,轻啐道:“流氓,你,谁是你小妹啊,臭不要脸……”气得脸蛋上飞起两朵红云,声音也渐渐大起来。

正准备下车的乘客注意力一下全集中到绿衣女子身上,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的肩包拉链被拉开了大半,她身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出言提醒道:“姑娘,小心你的包。”

绿衣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肩包放在胸前,看到拉链被拉开了大半,脸色一变,仔细检查了一下包里的贵重物品,发觉并没有丢失什么后,这才放下心来。她将拉链重新拉好,突然又用手指着项枫,怒不可遏道:“你是小偷!”

第三章 解围

“不是!”项枫很是郁闷了一把,当即摇头否认。

“好啊,还想抵赖是吧?不是你,我的包好好的,怎么拉链会被拉开?”绿衣女子显然把项枫的话当成了狡辩之语,愤懑道:“看你年纪轻轻的,也不缺胳膊少腿,做点什么不好,偏偏要学人走歪路……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如何教你的,我都替他们为你感到羞愧。”

面对绿衣女子的无端指责,项枫都有些无语了。这女人还真是‘胸大无脑’的典型代表,也不想想,哪里有贼喊捉贼的道理?自己明明是好心好意提醒她,结果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顿呵斥。

还好周围不乏明白事理的人,那位老大爷又道:“姑娘,我看你是误会这位小伙子了,要不是他点醒你,估计你的钱包这会已经被人给偷了。”说着话还用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眼站在绿衣女子身后面无表情的矮瘦青年。

女子将信将疑地望了项枫一眼:“真不是你偷的?”

项枫苦笑道:“你也看见了,我一直坐在里面靠窗的座位,中间还隔着一个人。除非我手臂的长度能再增加一倍,不然怎么也够不着你的包吧!”见女子还是一脸迷糊样,他只能摇摇头,直接用手指着矮瘦青年道:“喏,或许你可以问问他,究竟是谁动了你的包。”

矮瘦青年冷哼一声,阴鸷地目光扫了一眼项枫,似乎在暗中警告他,小心祸从口出。

项枫笑了笑,毫不在意对方的威胁。他素来奉行低调做人,从来都不喜欢惹事上身,但他同样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并不是怕事的人。

绿衣女子这才反应过来,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盯着矮瘦青年看。

“臭婊子,你他妈看我做什么?”矮瘦青年不满道。

“我想起来了,站在我身后的一直是你。”显然是想明白了谁才是偷她钱包的正主!”

“是老子做得又怎么样!”矮瘦男子一看事情败露,竟直接从怀里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凶相毕露。

众人一见他手持匕首,顿时一阵骚乱,本来拥挤的车厢忽然间腾出了很大一块空间,绿衣女子见对方肆无忌惮地亮出凶器,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本能地靠向项枫。

项枫也是面色微变,一下挡在绿衣女子身前,冷笑道:“朋友,对女人动刀动枪算什么本事,有种的话就冲哥们来。”

矮瘦男子扬起眉毛,一脸不屑:“你他妈算老几?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又用刀指着绿衣女子,厉喝道:“把你的包给老子丢过来,不然别怪老子用它划花你漂亮的脸蛋。”

绿衣女子吓得小脸煞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包握在手里,慢慢递了过去,哀声道:“我把包给你,你千万别伤害我们。”看样子是真打算破财免灾了。

见绿衣女子服软,矮瘦青年心下一喜,接过包后,又挥舞着匕首,嘿嘿狂笑道:“小子,你他妈有种再猖狂啊,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也都给老子拿出来,不然捅死你。”在这以前他已经尝过不少甜头,只要刀子一亮,大多数人都会因为恐惧心理而放弃抵抗,任由自己胡作非为,连续做了几起案后,每次都顺风顺水,胆子也就变得越来越大。

项枫蹙起眉头,这人未免也太猖狂了,偷窃不成就明目张胆的持刀抢劫,根本视法律于无物。本来他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沾染这些麻烦,但眼下这种局面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趁矮瘦青年正耀武扬威之际,项枫突然抡起手中的旅行包劈头盖脸的朝这人狠狠砸了过去,一下就将他给砸翻在地,这叫先发制人。接着项枫又屈膝朝下对准他的小腹狠狠一撞,矮瘦青年痛的发出一声闷哼,不自觉的放松了握在左手的匕首,被项枫卡住他的静脉血管,一把给夺了过来,然后反手将这把匕首仍出了窗外,又利用身体的重量牢牢将矮瘦青年给反转压在身下,不让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最后他还顺势拿回了绿衣女子的包交还给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项枫的这一连串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转眼便制服了歹徒,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打的好!”

“小兄弟,好身手啊!”

“这样的人活该被教训。”

“前面不远就是派出所了,把他抓进去,弄不好还能得面锦旗呢。”

…………

车里顿时传来一片叫好声,项枫心里也不禁有几分得意,看来群众的眼睛大多都是雪亮的,孰是孰非分辨的很清楚。

他站起身,将行李包压在矮瘦青年背上,正打算等车一到站就将矮瘦青年扭送去派出所时,突然被绿衣女子一把给拖住,并用手紧紧夹住他的胳膊。

项枫略显诧异地望了对方一眼,却见她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小心,他还有同伙。”女子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左手手臂也传来柔软的感觉,尽管隔着一层布料,他还是能充分感觉到那惊人的弹性,忍不住有些浮想联翩,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一男一女两名青年,均面带不善地看着项枫,其中男子手中还握着一把螺丝刀,不用问便知他们是做什么的。这二人上前便毫不客气地把项枫的旅行包给踢到一边,然后一左一右地将倒在地上的矮瘦青年扶起。

矮瘦青年到这会仍没缓过劲来,龇牙咧嘴地用右手揉着受创的小腹。好一会儿,他才用阴鸷地目光直视项枫,色厉内荏道:“小子,你有种,老子这次算栽你手里了。不过你记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别让老子看见你落单,不然的话……哼,哼!”说完了一番‘场面话’后,自觉找回了一些面子,他才对自己的同伙道:“我们走。”

项枫笑了笑,并没有将矮瘦青年的威胁之语放在心上,他是在花桥镇土生土长的,不说花桥镇派出所现在的所长李飞宇跟他父亲是过命的交情。就是他那几个一直留在镇上发展的死党,也没一个是吃素的,他们中既有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也有在社会上闯荡多年,十里八乡都出名的。那才是真正的狠角色,为了这帮兄弟敢跟人玩命的‘疯子’,而不是像矮瘦青年这般只会在嘴皮上卖乖耍狠。

不过项枫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阻拦他们离去的意思,毕竟歹徒有三人之多,其中一人手中还握着螺丝刀,虽然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一举制服他们,但也不会贸然行动。他不是警察,也不想当‘英雄’,做任何事都讲究量力而为,达不到那么崇高的思想境界。

见三人走过来,同车的乘客惟恐殃及池鱼,一个个都躲的远远的。司机也赶紧将车停靠在路边,将车门打开,目送矮瘦青年和他的两个同伙下车后朝着和小镇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

见那伙人走远了,绿衣女子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想说话之际,突然察觉到项枫的胳膊动了动,正好抵住她敏感的地方,涌起阵阵酸麻和无力感。这人分明是在趁机占自己便宜!她恨得紧咬嘴唇,赶紧松开他的胳膊,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失落感!

项枫也发现了不妥,忙咳嗽一声,正色道:“马上就要到站了,没事的话,姑娘晚上最好不要轻易外出。”

“嗯,我是来看我姑妈的,就在这待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回雁阳。”绿衣女子颔首对项枫甜甜一笑,伸出小手道:“认识一下吧,我叫喻敏敏,比喻的喻,敏捷的敏。在市广播电视台上班,刚谢谢你帮我解围啦。”

第四章 虞美人

“市广播电视台的?那自己以后和她岂不是同事?还真够巧的。”项枫微愕,沉吟半晌,方轻握喻敏敏的小手,笑着道:“你好,我叫项枫,很高兴认识你!”

“一样!”喻敏敏勉强笑了笑,缩回了被项枫握着的手,便将头转向一边。她显然很不满意对方的回复,自己还是第一次主动将芳名告诉陌生男子,甚至连工作单位都透露出来了,没想到对方除了说了个名字外,连最基本的自我介绍都没有……哼,这要是让单位那帮同事知道,恐怕眼珠子都会掉满一地吧!

项枫自然也能看出对方的不满,但他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气,总不能直接告诉对方:“美女,哥们今后就是你的同事了,以后还请多多照顾一二。”先不说这话有多失礼,估计说了对方也不会信。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吭声,车也很快便到站了,随着人流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眼看即将到家,一想起两年多未见的父母,这一刻项枫绝对是归心似箭。他扛起行李包,面朝家的方向就匆匆往前走。

“喂,你等等!”喻敏敏作为市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之一,在单位追求他的男人如过江之鲫,在她面前一个个恨不得将心窝子都掏出来,只为博红颜一笑。可她觉得这其中没一个是自己钟意的,她一直觉得谈恋爱是关乎一生幸福的大事,也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要么不找,要找的话,就一定要找一个成熟稳重、有事业心,并且能读懂自己内心的男子相伴一生。再说她觉得自己的年龄还不算大,有的是时间来精挑细琢。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个看上去还算顺眼的,就有意和对方保持联系。没想到这人却是个榆木疙瘩,一点也不开窍……

喻敏敏真是越想越气,但也不愿任项枫就这么离去,只好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项枫略有些意外。

喻敏敏犹豫了一下道:“能告诉我你家的联系电话吗?”不管怎么样人家今天帮了自己,她心里纵使对他不满,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得的,想找个机会请他吃顿饭好表达谢意。

项枫笑着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家没装电话。”中国邮政搞的程控电话已经开始慢慢在全国范围内普及了,不过这会只在雁阳市区内试行,小镇用的还是老式的摇号机,就这还是稀罕货,除了政府部门和国营企业,私人想都别想。

喻敏敏急道:“那你单位的呢?”项枫现在还没去接收单位报道呢,哪里有什么联系电话,他想了想道:“这样吧,你能告诉我怎么联系你吗,有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126—转呼87654,这是我的扩机号码,密码是123,随时都能找到我。”这个呆子,终于知道问人家要联系电话了,喻敏敏心下一喜,赶紧说出了自己的BP机号码,当项枫用笔记好后。她眼中很快又生出一分惆怅,担忧道:“那些人,以后还会不会再找你麻烦?”

项枫摇摇头:“不会。”

“你就这么肯定?”喻敏敏盯着项枫的脸,狐疑的问道。

项枫笑了笑:“他们不敢。”怕她不明白,又解释道:“我是从小在花桥镇长大的……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这,没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除非他们自个想找死。好了我走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吧,别让你姑妈担心。”

喻敏敏点点头:“嗯,记得一定要扩我哦。”

“放心吧,忘不了。”项枫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去。

喻敏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

项枫家就在中心街上,离他下车的地点不远,步行大概五分钟便到,是一家独门独户的小院,有三间平房,西边是厨房和卫生间,中间是堂屋,最东头则是住人的卧室。三间房一字排开,加上院子大概有一百多平米。

项枫的母亲艾玲此时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突然就听到院子口传来一阵推门声,便知道是儿子回来了,她满心欢喜,却故意躲在厨房里,等着项枫进来。

因为得知父亲工作不顺,项枫的心情一直有些沉重,可是他不想让父母看出自己心里有事,就站在院子里开玩笑似的故意高声道:“爸妈,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哟,这是谁家孩子啊,是不是走错门了,我们家可没有姓胡的。”艾玲从厨房里探出身子,故意板着脸道。项枫放下手中的旅行包,赶紧嬉皮笑脸的凑过去,搂着母亲的肩膀,道:“妈,都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儿子这会肚子都快饿扁了,不信您摸摸。”

“臭小子,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都两年不归家了,饿死活该。”面对自己唯一的孩子,艾玲很快就装不下去了,满脸堆笑道:“快去洗洗手,菜早就准备好了,有土豆红烧牛肉、糖醋排骨、清蒸鳊鱼……都是你最爱吃的。”

“好咧,我就知道妈对我最好了。”项枫应了声,嘴里哼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曲调,快步走进厨房,来到水龙头处用肥皂洗干净手,见灶台上有一盘冒着热气的土豆红烧牛肉,就直接用手抓了一大坨牛肉,在厨房里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从早上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过饭呢,再说母亲做的菜味道就是香,让项枫食欲大开,他吃得满嘴是肉,含糊地问道:“妈,我爸回来没?”

“慢点,慢点吃!”艾玲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见他问起丈夫,在心里痛了一下,就装作无所谓地态度,淡淡地道:“我给你爸打电话了,他现在工作忙,估计是回不了。”

项枫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大坝分矿区离花桥镇还有三十多公里路程,在一个山坳里,只有一条土路通往小镇,交通状况很差。平时除了周末和节假日,父亲项海川一般是不回家过夜的。他看了眼母亲的脸色,生气地道:“我爸在劳资科干得好好的,姓唐的凭什么将我爸调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是欺人太甚。”

艾玲见儿子在自己面前发牢骚,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劝说道:“你还不了解你爸,他就是那闷脾气,老矿长过世后,更是整天都阴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他八百块钱似的。要说唐矿长把你爸调到大坝,又不是说让他一辈子呆在那,你就不会服个软,在领导面前多说几句好话,逢年过节的也上领导家拜访一下,也不是没可能再调回来。可他就不,你说你跟领导顶牛,还能落得个好,也不怨人家……”看来经过时间的消磨,母亲将很多事都看开了,表情显得很是豁达。

项枫叹了口气,父亲是参加过越战的军人,骨子里就有股宁折不弯的气势,可能在他心里,宁肯这样过一辈子,也不愿昧着良心去做事。

“对了妈,我这次毕业被分配到了市广播电视台,以后等我站稳脚跟,就把你和我爸一起接到市里面去住,这破工作咱还不稀罕呢。”

“好,等我和你爸都退休了,就去享你的福。”

“您瞧我这记性。”项枫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拉着艾玲的手,道:“妈,您跟我来一下,我有好东西给您。”

项枫将母亲拉到卧室里,关上门窗,然后从旅行包里翻出一个黑色塑料带,递给母亲:“妈,这是儿子孝敬您的礼物。”

“什么东西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您拆开看不就知道了。”

艾玲笑着接过儿子递来的礼物,在手里掂了掂,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将塑料袋打开,发现里面果然如自己所料的是一叠面值一百的老人头,虽然不厚,但加在一起至少过万。她面色微变,厉声道:“枫儿,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去做违法犯罪的事,她恐怕都要气疯了。

“妈,您误会我了。这一万多块钱都是您儿子通过给报刊杂志投稿的方式,光明正大赚来的稿费……”项枫见母亲面色不善,赶紧将这笔钱的来路解释的一清二楚。

“好儿子,你有这个心妈就满足了。不过这些钱妈不要,妈都替你存起来,等留着以后娶媳妇用。”艾玲眼角有些湿润,偷偷抹了把泪,哽咽道。她知道儿子打小就孝顺,也算自己没白拉扯他这么大。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喇叭声,一辆南方250摩托车停在了项枫家院子门口,一名身穿蓝色背心绿色军裤的年轻男子颇为潇洒地从摩托车上一跃而下,人还没进院,就在门口喊道:“项枫在家吗?”

“在呢,哪位找我?”项枫在屋里回道。

“是我老黑!”来人和项枫差不多大年纪,中等个,身材匀称,留着板寸头,看上去颇为精神,他走路极快,推开门进了院子,听到项枫惊喜地喊了他一声黑子,便迎上前一把紧紧抱住项枫,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抱怨道:“你小子不厚道啊,回家了也提前不告诉兄弟声,要不是有熟人刚好看到你下车,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黑子本名叫刘铁,因为脸上皮肤黑的跟非洲兄弟似的,大家便喊他黑子。他是项枫的小学同学,和从小在班里成绩便数一数二的项枫相反,他是固定的倒数第一名。两人的学习成绩虽然天上地下截然相反,性格也不尽相同,但却是玩的最好的朋友,这份友谊也一直保留至今。

项枫笑吟吟道:“黑子,啥也不说了,既然来了,咱今儿就不醉不归。”

“刘铁来了啊,快过来帮老师摆碗,刚好一起吃饭。”艾玲这时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径直走进厨房,手里端着一碗菜向堂屋走去,对于儿子挚友同时又是自己学生的刘铁,她可没拿这小子当外人,直接就吩咐上了。

“艾老师,这些都让我来做就行了,您先进屋歇着吧!”黑子赶紧接过碗摆到饭桌上,傻呵呵地笑着。

艾玲开玩笑道:“瞧你这孩子,老师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做这点家务活还用歇啊?”

“啊,对不起艾老师,您知道我从小就嘴笨,不会说话。我,我……”黑子傻眼了,一张黑脸涨的通红,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些啥好。

“好了妈,您就别再逗黑子了,瞧把人给急的。”项枫看到在外面杀伐决断地黑子,在自己母亲面前活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低声下气,不由一乐。

饭菜很快就上桌了,荤素搭配,总共有八大碗,都是项枫打小就喜欢吃的菜,由此可见母亲对自己儿子的疼爱。黑子开了一瓶本地产的雁峰大曲,52度的白干,是真正的粮食酒,味道很是纯正。他将项枫的杯子满上,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道:“小枫,这第一杯酒就算哥替你接风了,祝你学成归来。”说完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干!”项枫二话不说,站起身仰首喝干了杯中酒。

“好,不愧是我老黑的兄弟。”黑子又给项枫和自己满上,敬酒道:“这第二杯就是祝你今后事业有成!”

…………

酒足饭饱过后,项枫和黑子两人干光了两瓶高度白酒,然后互相搀扶着来到院子里,像小时候一样坐在院子中间的那块石台上,背靠背仰望着星空。项枫虽感到头晕身沉,已有七八分醉意,但精神反倒出奇的好,路上的疲态也一扫而光,丝毫睡意都没有。

“小枫,你这次回来不打算再离开了吧?”

“嗯,已经确定留在雁阳市了。”

“分配到哪家单位了?”

“市广播电视台。”

“哦,这单位不错,我听说里面有很多细皮嫩肉的小娘,一个个如花似玉长得跟妖精似的,兄弟你以后可是艳福不浅啊!”黑子笑着打趣道,目光却有些黯然,今后项枫就是有身份地位的城里人了,而自己虽然看似混的不错,但终究不过是个土鳖农民。

项枫笑了笑,反问道:“你呢黑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黑子自嘲道:“我?我一没学历,二不会技能。除了带着那班兄弟天天在刀口下混饭吃,还能做些什么。或许哪天你就只能在监狱里见到我了。不过你放心,这个世界只要有我老黑在一天,就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到兄弟你头上,除非我死!”

………………

项枫在家只住了两晚,白天他就提着自己从京城带回来的礼物去拜访了几位和自家关系密切的长辈,晚上则陪着母亲好好唠嗑了一番,尽享天伦之乐。唯一可惜的是他没能等到父亲项海川回来,就匆匆离家重返雁阳市。

周三下午,艾玲在学校接到了雁阳市人事局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告诉她项枫的档案已经从学校下来了,接收单位是雁阳市人民广播电视台,档案目前还留在雁阳市委宣传部,要她通知项枫9月6日,也就是后天上午九点到市委宣传部人事科办理相关手续。

为了不耽误工作,项枫在周四下午就坐最后一趟由花桥镇驶往雁阳的班车到了市区,然后在市委大院附近找了一家条件还不错的旅馆。吃过晚饭后,他便一个人在市中心随意逛了逛,提前感受了一下这里的氛围。

第二天,项枫起了个大早,出门就发现天阴沉沉的,天空飘着小雨,温度比他刚回来那会下降了不少,秋风吹来时都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上午八点半左右,项枫撑着一把雨伞提前来到了雁阳市委大院前,刚要进去没想到却被门口站岗的武警给拦住了,好说歹说最后将自己的身份证都押在了那里才被得以放行,弄得他窝了一肚子火。

在看上去庄严肃穆,却有些老旧的市委办公大楼前,项枫非常奇怪地被楼梯口摆放的几盆鲜花给吸引住了目光,便移步过去,顺手将手中的雨伞收好,然后用力抖了抖雨伞上残落的水渍,像是在发泄先前的不快。走近后,他仔细一观察才发觉这几盆花竟是虞美人。

看着风雨中依然血红如常、傲然挺立的虞美人,项枫原本烦乱的心情莫名地轻快了许多。

说起来这花和他还颇有些渊源,项枫的祖父出生于雁阳本地一个有名的大地主家,从元末明初便扎根在这里,蜿蜒流传了有数百年之久,而据族谱上记载的第一位先祖,便是历史上曾赫赫有名的西楚霸王——项羽。

虽说自己的这位霸王先祖多半是第一代迁徙来雁阳的祖宗所虚构出来的,但项羽身上的那股英雄气概和其豪迈胸怀却是项枫所一直钦佩的,特别是项羽和虞姬之间可歌可泣的浪漫爱情故事,更是让他唏嘘不已。

相传楚汉相争之时,项羽的挚爱虞姬在亥下自刎殉情,她的鲜血流过的地方竟然在事后开出了一种色泽艳丽,红如鲜血的花朵,这就是虞美人。它的花茎纤细挺立,花瓣薄如蜂翼,风一吹,好象都能随风群起飞舞。那姿态,大概也与当年虞姬在项营轻歌曼舞、翩翩若惊鸿仙子时,有几分相似吧!

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己的这位先祖爱妃,也早早地便在风华正茂时结束了生命。

第五章 出乎意料

项枫望着在秋风中摇曳的虞美人,目光不由都有些痴了。

“怎么你也喜欢虞美人啊?”身后突然有人问话,接着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高跟鞋踏地的声音,一位身穿黑衣黑裤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项枫微愕,转身一看,才发现来人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子很高,估计得有1米7以上,穿着三厘米的半高跟鞋几乎能跟他平视。她身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装,留着一头俏丽的短发,白皙的瓜子脸,黑亮有神的大眼睛,高耸的鼻梁下是红嘟嘟的樱桃小嘴,看上去可爱之极。

“咦,你是新来的吧?以前都没看到过你呢。”女孩的性格显然很开朗,不等项枫说话,就又抢着问道。

项枫摇了摇头,道:“我没在这里上班,只是过来办事的。”

女孩“哦”了一声,轻声道:“那你忙,我先走了。”说完便哼着最近正在大街小巷极度流行的《滚滚红尘》的曲调,轻快地向办公大楼里走去。

项枫笑了笑,不知道她在哪个科室工作,还真是个可爱的精灵。半晌他才微微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也跟着走进了这幢办公大楼。

雁阳市委宣传部的办公室全都集中在大楼的五楼左侧,项枫走过来时就发现仅有一间办公室的大门是敞开的,牌匾上写着市委宣传部综合办公室,房间大概有四十多平米,两边依次摆放着几张老式办公桌,靠窗的地方放着一条黑色长沙发,沙发靠墙角一侧是一台立式空调,看起来条件还算不错。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一名二十多岁穿着蓝色衬衣的年轻男子坐在一张最靠近门边的办公桌后,男子的身型比较削瘦,留着分头,戴着黑框眼镜,手中握着钢笔正埋头在信纸上写着什么。

项枫敲了两下门,接着又轻咳了一声,男子抬头看了项枫一眼,见不认识,又将头低了下去,丝毫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项枫只好走过去,开口询问道:“同志你好,可以打搅您一下不?”

“你有什么事?”男子眼皮慢悠悠地向上一翻,头也不抬起来。

项枫眉头微蹙:“我叫项枫,是华夏人民大学传媒学院新闻学专业的应届毕业生。这次回家乡工作已经联系好了就业接收单位。这是我的毕业证书和学校的推荐信,麻烦您过目一下。”说着话他就从包里将自己的毕业证书和学校开出的推荐信等找出来一并放在桌上,一边用手打开毕业证书,然后在‘硕士’那栏上用中指轻轻一划。

男子斜眼瞥了一瞥,对着项枫似笑非笑地咧咧嘴,阴阳怪气道:“哟或,京城分配来的,还是研究生毕业哪,了不起,真牛B!”说完又自顾埋头苦干去了。

项枫早已看出这人不好打交道,已经降低了姿态,没想到对方说话跟故意找茬似的。

他心里很是不爽,却也懒得跟这人一般见识。心想等到办公室其他人来时,自己再办理手续也不迟。他就退到沙发上坐好,顺手拿起茶几上放置的一份雁阳日报浏览起来,心里却在琢磨着等办理好手续后是否先给喻敏敏打个传呼,毕竟答应过人家一定要联系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间流逝,很快就过去了半个钟头,项枫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将这一版报纸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这间办公室还是没人进来,而坐在办公桌后的那名男子同样没有任何要搭理他的意思,仿佛当自己是空气似的。

项枫只好放下报纸,再次走了过去,轻声道:“不好意思啊同志,你看是否能帮我办理一下手续?”

“什么手续?”男子抬起头来,冷漠地问道。

项枫笑了笑:“去雁阳市电视台的批复,那边已经同意接收了。”

男子“哦”了一声,又不再说话了,还瞥了眼项枫,目光中似乎带有一丝不屑。

项枫不禁怒道:“你什么意思啊你?”

男子故意模仿着项枫的声调:“你又什么意思啊你?同志,你没看见我正给领导写汇报材料吗,你说是领导的事重要,还是你的事更重要呢?”说完他又放下手中的钢笔,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左手的小拇指,头晃来晃去两边比划着,皮笑肉不笑道:“你自己说哪头重,哪头轻?”

“重你麻痹啊!”项枫被这人的话勾起好一阵无名火,右手用力拍打了一下桌面,勃然大怒道:“看来你小子是成心想要跟哥们过不去是吧?”

男子也跟着用力拍打了下桌面,大声道:“是又怎样?”

“你找死。”项枫用手抓住这人的衣领,一股凌厉的气势也随之爆发出来,在他周身弥漫,将这名男子吓了一大跳,他抬起右手挡住面门,依旧口硬道:“你想要干什么?我……我警告你别乱来啊,这里可是市委大院。”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打着摆子,看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项枫心里暗自腹诽道:“老子知道这是市委大院,不然依着哥们的脾气,早他妈一拳将你给打到墙壁上去了,不打得你连你妈都认不出来,真是难解哥们心头之恨。”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这口气,放开了这人的衣领,只是面无表情地将所有摊在桌上的材料重新塞进包里,转身就走。

等项枫来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又站住了,他想着真若就这么走了,万一误了正事岂不是让父母担心……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反正以后跟这厮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自己又何必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项枫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又回过头来,忍着气道:“那你觉得你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处理一下我的事?”

或许是害怕继续刺激下去会让项枫借机发飙,男子品了一口茶,吞了下去,慢悠悠地咂了咂嘴巴,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就下午吧,OK?”K字的尾音长长地拉下去,不知是轻蔑呢还是嘲讽。

………………

等到项枫下午上班时间再过来时,天空已然放晴,空气里湿气很重,显得闷热不堪。这次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看不清屋里的情况。项枫敲了两下门,屋里就传来一声:“请进。”正是他上午见过的那名消瘦男子的声音。

项枫顿时像吞了苍蝇似的难受,他深吸口气,才推门走了进去。本来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假如这厮再不识相,自己拼着工作不要,都要将他痛扁一顿的打算。谁知男子这会见着他却仿佛老朋友见面似的,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好象被人上了发条一样,亦步亦趋地走到办公室门口迎接他。

男子伸出自己的右手使劲握着着项枫的右手,一脸灿烂的笑容:“是项枫同志吧,欢迎你的到来!”跟上午冷漠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项枫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手垂着没动,正想说话时,男子的手已经缩了回去,又再一次将双手都伸了过来,牢牢抓住项枫的右手不轻不重地拍打了几下,才热情地把他领到沙发上,还将空调的百叶窗对准他吹。

徐徐的冷风让项枫感觉十分凉爽舒适,男子又倒了杯热茶端过来摆放在项枫面前的茶几上,跟着坐在他身旁笑眯眯地道:“你就是刚从华夏人民大学研究生毕业的项枫,项同志吧。”

项枫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男子又笑着道:“小弟名叫王峥,是市委宣传部综合办的工作人员,以后还望项兄你多多指教才是。”

项枫淡漠地笑了笑,嘴里道:“客气了。”心里却想不明白怎么下午一来,自己就从‘狸猫’变成了太子,对面这厮称兄道弟的好不热情,难道他突然吃错药了不成。

索性项枫也懒得多想,他笑了笑,就从包里拿出证件,道:“王干部,麻烦你帮我办理下手续好吧?”

“不急、不急。”王峥忙摆手道:“天气这么闷热,你还是先坐会休息下,喝杯茶。等下齐主任要过来跟你面谈,这是林部长亲自吩咐过了的。”

接着王峥又主动自我介绍了一番,说他今年已经年满26周岁了,是雁阳市本地人,三年前从雁阳师范学院的新闻系专科毕业,在校当过学生会干部,家里还走了点门路,这才在毕业后分配到市委宣传部,有了这样一份人人艳羡的工作。又摇头苦叹道,名义上他是市委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实际上这些年在部里的工作就是在办公室搞搞卫生、帮领导打打下手什么的……总之是虚度年华,碌碌无为。早知如此,当初他还不如去留校当个助教,争取评上讲师,以后还能带带学生、做做学问什么的。

项枫笑了笑,有意恭维道:“这年头做学问哪有在政府部门工作好?俗话说瘦死的骆驼尚比马大,依我看,王干部你是前途无量才对。”心里却是很鄙夷对方。这年头下岗的人那么多,既然干的这么委屈那就干脆辞职好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在哥们面前有什么好显摆的。

王峥拼命摇着头,一脸委屈:“我看是前途无‘亮’才对,一点光亮都没有。我啊,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在退休前能混个一官半职,当个办公室主任什么的。”又叹了口气道:“哎,还不知道这么点理想,能不能够在此生实现呢。”

王峥跟项枫闲聊,绕来绕去都是说官场上的事。什么像他这样没什么背景和靠山的年轻人如何如何不好混,想要更进一步有多么多么艰难,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够熬出头,可要真上去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云云。什么官场黑暗啦,各种潜规则横行啦,人情淡漠、世态炎凉啦,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身败名裂啦……

总之他说出来的这些话,让项枫听了简直哭笑不得,甚至有点佩服这厮在如此痛苦的情况下还能够坚守一线。

王峥正说的唾沫横飞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马上条件反射一般从沙发上笔直地站立起来,小声对项枫道:“应该是齐主任来了,等下让她来跟你谈吧!”

话音刚落,门口果然出现了一名约莫二十八九的少妇,身高大概1米65左右,穿着一身职业的黑色套装,脚踩半高跟鞋,黑亮的长发盘在脑后,脸上化着淡妆,身材玲珑有致,看上去颇为养眼。她进了门便径直走到项枫跟前,低头打量了项枫一番,开口问道:“你就是小项吧,今年刚从华夏人民大学毕业归来的新闻学硕士?”

“是的,我是项枫!”项枫忙站起来点头称是。

少妇主动伸出右手和项枫轻轻握了握,微笑道:“你好小项,我叫齐雅,是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又热情地招呼他:“来坐,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项枫等齐雅落座后,才坐下来,彬彬有礼地道:“齐主任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接着他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一番,并将自个来市委宣传部的目的又说了一遍。

齐雅颔首笑吟吟道:“小伙子不错,不愧是人大毕业的高材生,难得还这么懂礼貌,一看就是我们部里所亟需的人才。”顿了一下,她又解释道:“小项啊,在你没来之前,你的情况我就了解的很清楚了。听说你在《青年报》上发表了不少很有见地的文章,领导的意思呢,是想把你留在我们部里工作。这不,在前几天的部党委工作会议上,林部长他可是亲自点了你的名的。”

项枫颇感到有些意外,自己貌似不认识什么林部长吧,便委婉地拒绝道:“不好意思啊齐主任,来之前我已经和雁阳电视台那边联系好了,朱光明副台长让我下个礼拜一就去电视台那边报道,所以您看……”

“这个我知道,电视台那边需要高学历的人才。可我们宣传部呢,就更需要了。前些日子叶主席不也说过,好的人才,是第一生产力嘛!”齐雅挥手打断项枫地话,又把头转向王峥,询问道:“小王,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王峥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满脸堆笑道:“齐主任您这话说的简直太对了,像项枫同志这样优秀的人才,不管在哪都是最吃香的。”

王峥说这句话时,项枫注意观察了下,这厮表面上看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只是他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齐雅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那就这样吧,等会我给朱光明打个电话过去,就说我们宣传部亟需新鲜血液的补充,这次让他们电视台‘忍痛割爱’好了,我想朱台长他应该能理解我们部里的难处。”三言两语间就决定了项枫日后的工作单位归属问题,强势的性格也一览无余。

项枫自不好跟她争辩,挠了挠头道:“齐主任,这个……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我这人天生就自由散漫惯了,怕是做不好行政工作。”

“谁说的?我可不这样看,把你留在宣传部是我们林部长亲自提出来的,其他领导看了你的资料后,对你也非常满意,而我个人也认为你是部里亟需引进的优秀人才。人才,你懂吗?”齐雅面色有些不愉,身体微微前倾,左手紧握着用背面的指骨在茶几上用力敲了两下。

项枫一下就留意到齐雅的胸前,这小子眼光毒的很,很快便看出了其中的奥妙,暗忖道:“好家伙,比喻敏敏的估计还要大,至少也得有36D。”

齐雅见项枫半天不吭声,还以为他在考虑中,就又劝说道:“小项啊,现在机会可是摆在你面前了,你可不要轻易给浪费掉。”

项枫回过神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电视台,毕竟那边的工作也来之不易,还是人家朱光明费了不少劲才帮他落实下来的。可不管怎么说,齐主任这番情深意切地挽留之语都让他心中有些感动。

在心里仔细斟酌了一番用词,项枫才谨慎地对齐雅说道:“齐主任,万分感谢您和林部长他们对我如此的看重。不过既然我已经和电视台那边联系好了,您还是容我先跟朱副台长他们说一声好吗。如果电视台那边同意放人,我再做决定也不迟……要不我明天上午再过来给您答复?”

齐雅点点头,道:“好吧,那就这样说定了。”在她看来,自己面前这位年轻的硕士最后肯定还是会选择来市委宣传部工作,此时的矫情不过都是些托词罢了。

再怎么说,市委宣传部也是市广播电视台的主管单位,进来就能解决普通人梦寐以求的行政编制问题,虽说比起市委、市政府综合秘书处,市纪委、市委组织部等强势部门,显得稍弱了点,但好歹也还留在市委大院工作不是。

“那我先告辞了,齐主任您忙。”

项枫临走前,齐雅还异常热情地跟他又用力握了会手,说了许多关心爱护之语。让一旁的王峥看得眼热不已,心里恨不得和项枫掉一个个,想当初他自己进来的时候可没享受过齐主任这般待遇。哎,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呢!

看着面前谈笑风生的两人,王峥是越想越觉得憋屈。干脆在心里破口大骂道:“妈的,不就是一破研究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就这么得瑟,以后还不定怎样站在老子身上作威作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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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可爱的小女孩

项枫从市委大院出来后,就在街道附近随意找了一家带公用电话的报刊亭,拨打了市电视台副台长朱光明的办公室电话:“喂你好,是朱台长吗?呵呵,我是项枫啊。”

“是小枫啊,你小子也真是的,叫什么台长啊?生分了不是,还是像以前那样喊我一声大哥,不然我可要生气了。”朱光明是项枫的师兄,不过年龄比项枫要大出一轮还多,已年近不惑。三年前,他在人大读在职研究生班时和项枫是同一个导师,又因为都是来自雁阳的老乡,两人的关系相处极为融洽,很快便结成了忘年交。

“对不起朱大哥,是小弟太见外了。”项枫忙笑着赔不是。

朱光明哈哈大笑道:“怎么样老弟,手续都办妥了吧,你大哥我可是整天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等着你来电视台报道,还给你留着好位置呢!”

朱光明在社会上闯荡多年,看人的眼光很准,在同项枫相交的过程中,他发觉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很多同龄人所不具备的优点,譬如他有很强的文字功底,做事情周到老练,性格沉稳内敛,行为举止得体大方,跟人说话时脸上也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第一印象就相当好。而最重要的是对方对原则的坚持,就好像年轻时的自己,有股坚韧不拔地性子,只要认为是对的,哪怕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

所以朱光明对项枫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喜爱,他在京城出席各种饭局时,就经常拉着项枫一起参加,好让他这位小兄弟能多增加点社会阅历和拓宽眼界。以至于项枫毕业后的工作分配问题,也都由他这位热情的朱大哥给一手包办了,就是为了将项枫留在身边,好培养成自己的得力助手甚至是接班人。

这一点项枫也是心知肚明,但他却没有丝毫怨言,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父亲也常常教育自己,做人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这次项枫面对留在市委宣传部的良机,心里却不为所动,仍坚持想要去电视台,就是为了报答朱光明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朱大哥晚上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项枫就想找个时间和朱光明好好坐一坐,聊一聊。既为感谢对方对自个的诸多帮助,也能将市委宣传部齐雅向他挖角一事跟朱光明说明。

这叫砍柴不误磨刀功,刚好一举两得。

朱光明笑道:“本来晚上还有个应酬,都已经约好了的。不过既然是老弟你开口了,大哥怎么着也得抽出时间来陪你喝几杯酒不是。”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不过请客的事你就别管了,一切都由我来安排,算是给老弟你接风洗尘……”朱光明又交代清楚了吃饭的时间和地点,就匆匆挂了电话,看来他的工作并不轻松。

放下电话,项枫有些心痛的交了十块钱电话费,摊主给找回了一块五,项枫干脆又花一块钱买了一份体坛周报,只留下五毛钱坐公交车,他和朱光明约好晚上六点在沿江路的湘水阁门口见面。

在车站牌底下,项枫一边等车,一边翻看着体坛周报。

今年是奥运年,巴塞罗那奥运会刚结束还不到一个月,华夏奥运健儿在这一届奥运会上一共获得了16金22银16铜共54块奖牌的好成绩,金牌总数和奖牌总数双双位列第四,仅次于独联体(前苏联)、美国和德国三支传统强队。让国人欢欣鼓舞的同时也掀起了一股全民参与的热浪。沐浴着奥林匹克之光,像体坛周报和足球报等几家专业纸质媒体也趁势打响了品牌,博得了众多体育迷的喜爱。

项枫就是体坛的忠实爱好者,基本上期期不落,不过他最为关注的却只有两个板块,一是《篮球之家》,芝加哥公牛队的飞人乔丹的是项枫目前最崇拜的偶像,那无与伦比的球技和超强的弹跳力令他简直是如痴如醉,恨不能亲自跑到美国去拜师学艺。

当然这是不现实的,项枫也只能心里想想而已。而他关注的另一个板块则是跟篮球风马不相及的《意甲天地》,项枫虽然不会踢足球,但并不妨碍他欣赏和热爱这项世界第一体育运动。有着小世界杯之称的意甲是欧罗巴大陆最吸引人眼球的足球联赛,这里有七大豪门,球星云集,每当周末比赛开始,亚平宁半岛内就硝烟四起,几乎每场比赛都是世界最高水准的较量,球员们在展示高超球技的同时,身体和力量的对抗也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美,让人看得大呼过瘾。

…………………………

湘水阁位于繁华的沿江北路,是三年前由一名香港老板来内地投资所修建的三星级酒店,去年还曾被评为雁阳市饮食服务十强企业。

酒店的建筑风格别致,以川菜和粤菜闻名,不仅风味独特、服务颇佳,而且设施完善,环境幽雅,交通也十分便捷,很快就在强手如林的雁阳饮食界打响了名气,很多雁阳人请贵客的时候,都会把这里当作首选。

当项枫坐公交车抵达时,朱光明已经站在酒店门口等待多时了。项枫一走下车,朱光明便快步迎上前来。

“朱大哥!”

“项老弟!”

两个大男人见面就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也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互相握拳捶打着对方的背部,发出“噗噗”地声音,一下比一下更狠,好像唯有这样做才能表达出他们此刻心中的激动之情。

“妈妈,你看这两个叔叔好怪哦,竟然像小叔叔和小婶婶一样互相搂着亲嘴嘴。”一个路经此地约莫五六岁大的小女孩,摇了摇牵着她的母亲的手,天真地说道。

她母亲顿时羞的满面通红。

两个大男人也立马松开手,像触电一般纷纷往后一退,各自用鄙夷的目光不屑地望着对方,好像对面之人是路人甲似的。

朱光明俯身对小女孩道:“小妹妹,你几岁了,长得真可爱,等下伯伯给你买冰激凌吃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还顺手捏了捏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脸蛋。

“好!”小女孩的脸蛋被捏,本来委屈的都想哭了,可一听有冰激凌吃,马上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喜笑颜开地点点头。

朱光明笑眯眯地道:“不过你得先答应伯伯一件事才行。”

“什么事?”小女孩咬着手指头问。

朱光明眼珠转了转,邪笑道:“你叫我一声爸……”话音未落,项枫已经忍受不了他的恶趣味,手里拿着一个刚买的甜筒飞快地走了过来,微笑着对小女孩道:“小朋友,叔叔这也有冰激凌,你想不想吃啊?”朱光明有个毛病,看到长得可爱的小女孩,就喜欢诱惑人家喊他爸爸,为此没少招惹非议。

“想!”小女孩大声道,眼里满是渴望的目光。

“那你喊我一声叔叔。”

“叔叔好!”

“哎,真乖!”项枫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将手中的冰激凌递了过去,小女孩欣喜异常地用小手接住,正准备甜甜地吃上一口,突然被身后的大人一拉,结果一个踉跄没站稳,手中的冰激凌也甩了出去,跌在地板上全弄脏了。

“香香,你忘了妈妈跟你说过的话吗?不准随便接陌生人递过来的东西。”小女孩的母亲这会也回过神来,一把将小女孩拽住然后紧紧抱在怀中,用警惕地目光盯着项枫看。

小女孩香香先是被母亲严厉的表情吓了一跳,之后就发现手中的冰激凌没了,小嘴一扁,没过两秒钟就“哇”地一下放声大哭起来,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成串的往下掉,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第七章 初恋(上)

“香香乖,不哭哦,是妈妈不好,妈妈等下就给你买冰激凌……”

项枫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正哄小女孩的女人身上,约莫二十一、二的年纪,身材高挑,精致地面庞略施薄粉,乌黑的秀发被精致地盘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颈脖,身着一袭黑色的风衣,胸前高耸,银色腰带将其纤细的腰束得紧紧的,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脚踏灰色的长筒靴,让笔直的小腿看上去愈发修长,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结过婚的女人。

“你,你是张钰?”面前的女人越看越眼熟,项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自觉地抬起右手微指对方,吃惊地问道。

“呵呵,好久不见了老同学,没想到这么多年未见,你还能认出我来。”张钰用手扶了扶额前遮住眼睛的一缕秀发,轻轻一笑,颇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

项枫深深吸了口气,微笑道:“是啊,从初中毕业到现在,算算我们也有将近十年没见过面了。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面前这个女人曾经是他初中三年的同桌,也是自己的初恋,可惜从初中毕业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没能搜寻到有关她的任何足迹。

十年过去了,张钰的音容笑貌都快从他的脑海中忘光了,没想到突然间她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记忆中那些难以磨灭的事情又一一重新浮现。

张钰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过的很好,多谢你的关心。”她双手把孩子紧紧抱在胸前,望着项枫温煦的笑容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心酸的感觉,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让自己品尝到了初恋的滋味,并想过要一生一世都跟对方在一起。

可自从初中毕业后,被母亲逼迫,不得不离开雁南县后,她的心里却一刻也忘不了项枫,经常回想起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他勇敢地挡在自己身前和三个调戏她的街头混混对打的一幕;想起那年夏天的夜晚自己躺在他温暖的怀中仰望天空数星星的甜蜜;想起他在她耳边温柔如诉的说着长大后自己将变成他的新娘子;想起……

尽管这么年过去了,这一幕幕仍然彷如昨日,是的,她忘不了他,哪怕她成了别人的新娘也从未将他忘却,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因为想起他而从梦中惊醒,甚至导致了婚姻破裂,而不得不独自承受抚养幼女的重担。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他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没想到老天爷却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十年后让他们这对昔日的恋人在街头重遇。

有的时候,人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项枫笑了笑:“那就好。”又用手轻轻摸了摸仍趴在母亲怀中低泣的香香的小脑袋,柔声道:“这是你女儿吗,今年多大了?是叫香香对么,长得真可爱,就像个小公主似的。”

张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淡淡道:“她叫张恋香,今年四岁了。”又低下头对女儿道:“香香别哭了,刚刚是妈妈错怪你了,对面的叔叔不是坏人,是妈妈的朋友,快叫叔叔。”

“叔叔好!”香香停止了哭泣,眼角依旧噙满泪水,抬起头来看了项枫一眼,才怯怯地喊了声。

“张恋香?”听到张钰说出小女孩的名字时,项枫也跟着轻轻念了一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内心就是一痛,‘恋香’?‘恋项’?,难道张钰从来也未曾忘却自己,当时的不告而别只不过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项枫的目光一黯,强笑道:“好,香香真乖,让叔叔抱抱好吗,叔叔给你买冰激凌,还有好多好多吃的。”香香抬头又看了眼妈妈,见她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这才张开双臂,破涕为笑道:“叔叔真好。”

项枫一把接过香香,大嘴凑到她粉嫩的小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惹得小姑娘一阵尖叫。才走到不远处地一家商铺买了两个甜筒,让她两只小手攥的满满的。

香香一边嘴里咬一口甜甜的雪糕,一边含糊地说着“叔叔真好”、“叔叔以后还会给香香买冰激凌吃吗”之类的话。

项枫当然是含笑答应了香香的所有要求,让小姑娘开心的不得了,小嘴凑到项枫的脸颊旁狠狠波了一口,留下了一个雪糕印,还非要将左手已经被她咬了一口的冰激凌让出来给叔叔吃,让项枫是哭笑不得。

看着项枫和女儿其乐融融地样子,就好像一对真正的父女,张钰的眼角开始湿润,从坤包里掏出手绢轻拭。

有些事她骗不了自己,她仍然像以往一样深深地爱着对方,而今天的偶遇,也让她原本以为自己能控制住的感情如滔滔江水般再度倾泻而无法自已,可一想到女儿想到两人现在的差距,她又感到这种幸福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项枫抱着香香走了过来,就向早已等在一旁的朱光明介绍张钰道:“朱大哥,这位是张钰,我的初中同学。”又用手指了指朱光明:“这是我大学里的师兄朱光明,目前在市电视台工作。”

“叔叔叔叔,还有我呢。”项枫怀里抱着的香香见他没提到自己,小嘴一撅,不满地插嘴道。

项枫忙笑呵呵地道:“对不起啊香香,叔叔把你给忘了。”

“哈哈,香香,朱伯伯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来让伯伯也抱抱好不好。”朱光明故意对着香香做了一个鬼脸,想要逗小姑娘开心,谁知卖相不佳,反倒吓了香香一跳,她把眼睛一闭,就转脸闷在项枫胸口,看来是无声地拒绝了。

见朱光明吃瘪,项枫不禁乐得哈哈大笑起来,朱光明狠狠瞪了幸灾乐祸的某人一眼,只能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他转过头,微笑着伸出右手对张钰道:“张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看到张钰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美,比起自己电视台的那几名当家花旦亦不遑多让,不过他也看出了她和项枫之间像是有故事的人。

张钰和对方轻握了下手,颔首道:“你好!”又对项枫道:“项枫,你们是过来吃饭吧?”

项枫点点头。

张钰道:“那我不打搅你们了,香香,快跟叔叔、伯伯说再见,妈妈带你回家。”

项枫道:“这么久不见,一起吃个饭吧。”

张钰摇了摇头:“不了,我丈夫还在家等我,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吧。”

“爸爸要回来了吗?我都好长时间没看到爸爸了。”项枫正想说些什么,他怀里的香香突然喃喃自语道。

项枫眉头微蹙:“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没什么,我走了。”张钰一把将香香抢到自己怀中,转身就要离去。

“先别走!”项枫牢牢抓住张钰的胳膊,紧紧盯着张钰,微怒道:“小钰,你还想像十年前那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样离我而去吗?”

张钰有些惊慌的逃避着他灼热的目光,轻声道:“放我离开好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项枫有些霸道地说道:“你如果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我的,绝不。”

“你想要知道什么?是想知道十年前的事,还是想知道我和香香她爸爸之间的事?”

张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地情绪,歇斯底里道:“是,我承认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承诺。可我已经遭到了报应,因为你,我和我丈夫已经离婚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出现。为什么你就是阴魂不散地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说完她已是双目通红,美眸中噙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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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恋(下)

项枫望着张钰,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张钰道:“你以为说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我的婚姻我的家庭吗?”

项枫道:“小钰,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但我对你的感情从未变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够了项枫。”

张钰冷笑着打断他的话,轻哼道:“请收起你这套悲天悯人的把戏吧。我只问你,你愿意娶我吗?你愿意把香香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抚养长大吗?如果你愿意我就跟你走,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哪怕做牛做马都可以。”

项枫没想到张钰的性格会刚烈如斯,和他记忆中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孩有着天壤之别。不过她说的对,自己的确没办法轻易给她作出承诺,就算他愿意为她作出牺牲,但父母也必定不会同意自己娶一个结过婚带着孩子的女人……

现实毕竟不同于小说,没人能不顾及任何人的看法而只为自个活着,他项枫也同样如此。

可任由张钰和香香她们母子俩就这样相依为命而不管不问,他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项枫沉默半晌,方拿定主意道:“你住哪,我送你和香香回家!”

“不用。”张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冷笑道:“你们男人,不过都是些口是心非的动物,我早就看透了。”

项枫有些颓然地松开了手,看着张钰抱着孩子越走越远,在朦胧的夜色中逐渐消失,心里堵得愈发难受,恨不得立马跟人打上一架,最好是将自己打得遍体鳞伤,好用肉体的疼痛来暂时忘却内心的伤痛。

“别看了,人影都走没了。”一只手轻轻拍打了项枫的肩膀几下,以示安慰,是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地朱光明。

项枫脸色黯然,缓缓摇了摇头,苦笑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朱光明笑道:“酸,真酸,在大哥面前还学会咬文嚼字了。”

项枫叹了口气,感慨道:“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朱光明是过来人,怎能不明白项枫此时的心情,但他不愿看到项枫就这么消沉下去,还是劝道:“老弟,按理说你们年轻人感情上的事我不该多管,不过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承蒙你叫我一声大哥。那大哥就多一句嘴好了。”

项枫轻轻点头。

朱光明道:“我承认,这个女人是长得很漂亮,说是红颜祸水也不为过。但她却并不适合你,你要搞清楚一点,你是有大好前程的未婚青年,而她却是独自抚养孩子的母亲,你要真跟她在一起,你家中的长辈和那些亲戚朋友会怎么看待你们俩和孩子?”

“我不在乎别人怎样看我,我只知道我心里仍喜欢她,而她也没忘记过我,我们俩在一起不受任何法律和道德上的约束,有这个理由就足够了。”朱光明的话犹如钢针般扎在项枫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那是一种撕心裂肺地痛。

朱光明叹气道:“你那样做最终只会伤人伤己,反倒得不偿失。既然注定没有好结果,为何又一定要强求在一起?我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再做幼稚的游戏。这些都是大哥的经验之谈,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拉倒。”

项枫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这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萧索。

……………………

为了给项枫这位小师弟接风洗尘,庆祝他学成归来。

来之前朱光明特意在湘水阁订了一个贵宾包厢,从窗口位置就能看到一条碧波荡漾的大江自南向北滚滚而下,这就是贯穿整个梧南省,素有梧省母亲河之称的湘水,湘水是连接两湖与两广的重要交通线路。包括梧南省会星沙市,伟人故里潭州市、历史文化名城岳州市等都依傍着这条母亲河,由此可见其重要性。诗圣杜甫曾有诗云:永负汉庭哭,遥怜湘水魂。而近代著名作家鲁迅先生也曾书写过:昔闻湘水碧如染,今闻湘水胭脂痕,来赞美这条大河。

趁着上菜之机,项枫一个人伫立在窗口,在璀璨的灯光中,凝视着湘水。他没想到今天会碰到张钰,更没想到她已经有了一个4岁大的女儿,也就是说她不到20岁就早早的结婚生子了。

项枫记得张钰的学习成绩在班上可是和自己并驾齐驱的,初中会考的分数也只比他低了两分,若是继续读高中的话,考上大学应该不难,可显然她没有能够再继续深造下去,两人的人生轨迹或许从初中毕业的那一刻就已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项枫不知道今天和张钰的偶遇是巧合还是必然,看得出张钰仍然很在乎自己,或许她心里从未忘却过两人年少时那段真挚的感情。项枫不是没想过旧情复燃,可现实的阻力实在太大。父亲曾一再告诫他: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若是不能给她带来婚姻的保证,他又有何面目出现在她身旁并继续纠缠下去?

难道自己真的要放弃这段感情吗?

项枫心里一时心乱如麻!

朱光明走上前拍了拍项枫的肩膀,递给他一支烟,笑着道:“老弟啊,别再想太多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当拿得起放得下,可不兴婆婆妈妈的。再说这雁阳年轻漂亮的女孩多的是,何必为了一棵树木而放弃整片森林?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台里,就有几名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的女孩子,那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家庭背景和学历更没得说,配你小子是绰绰有余,若不是你大哥我结婚早,说不得就要……嘿嘿!”

项枫默默地接过烟,点燃后深吸了口。

………………

“朱大哥,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想跟你说件事?”酒菜很快就上齐了,杯觥交错间,项枫的心态亦轻松了许多。

朱光明诧异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天我去市委宣传部办理调职手续……”项枫将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齐雅想要留他的意思告诉了朱光明,然后又说了自己准备拒绝对方的好意,依旧去电视台上班的打算。他的本意是想让朱光明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为了一点好处,就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也是项枫当面向对方表忠心的一种手法,不管他以前在学校里和朱光明的关系有多密切,既然出来闯荡社会,以后又要接受对方的直接领导,就一定要学会审时度势,掌握好进退间的分寸。

谁知朱光明听了后不仅没有开怀大笑,反倒震惊地连手中的酒杯都没拿稳,轻轻颤抖了几下,连杯中美酒被洒了大半都不自知,在再三询问过后,他才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一时间真是感慨万千。齐雅是什么身份?那是和自己顶头上司曹德水台长同一级别的副处级干部,是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长林忠和的心腹爱将,有传闻说翻了年人家还准备往上提一提,直接就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现在人家看中了项枫,准备将他留在部里工作,这样的好事不亚于天上掉馅饼,直接砸到你头上。

“我说老弟啊,你知道我们电视台每年有多少人想要将事业编制转成行政编制吗?我现在告诉你,至少十根手指头是数不过来的,可转正的名额只有区区三个,而且还必须得等到上面有老同志退休空出名额了,才能有机会搞到手。就这我们几个高层领导都差点挤破了脑袋。到了我们这个位置,谁的手底下没有几个心腹嫡系啊,要想让人家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就必须给人家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本来我还想着给你安排个导播的好位置,等过两三年,工作上作出了一定成绩,再想办法把你的编制转过来,这样你才能更快的走上领导岗位,没想到……”

作为混迹体制多年的老油条,朱光明甚至都有点妒忌自己这位小兄弟的‘狗屎运’了,在酒精的刺激下,喋喋不休地说着,说到最后他竟忍不住拍案骂起娘来:“我靠,你他娘的这回可真是撞了大运咯,这样好的机会别人连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老子当年怎么就没遇到过这样的贵人啊,真他奶奶个熊。”

第九章 初入官场

项枫笑了笑,他没想到朱光明会表现的如此激动,看来自己还真得好好考虑下进市委宣传部的可能了,不过主席语录中有句话说的好: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林部长,为什么对方一定要留自己呢?

难道就像齐雅所说,是因为看重自己身上的才华?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朱大哥,你了解林部长这个人吗?他为什么非留我不可啊?”项枫一时想不明白对方的用意,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就将这个疑问直接抛给了朱光明。

朱光明一眼看穿了项枫的想法,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微笑道:“怎么,你担心人家林部长会给你下绊子?”

项枫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朱光明放下酒杯,哈哈大笑道:“老弟啊,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只怕在人家林部长心目中,估计你连马前卒都够不着。真要有什么阴谋诡计,也轮不到你来当替死鬼。要我说,甭管是什么原因,为了你今后的前途着想,就算面前是火坑,你丫也闭着眼睛往下跳吧!还有,无论你同意与否,我这边肯定是无条件放人的,说啥咱也不能阻拦老弟你的前程不是。”

项枫能看出朱光明是真心为自己好,内心颇为感动:“谢谢朱大哥,有您这番话,小弟再多说就显得矫情了。”顿了顿,他又站起身给朱光明和自己的酒杯都倒满酒,方端起杯子道:“朱大哥,我再敬您一杯,以后但凡有您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便是。”

“好,干杯!”

“干!”

“老弟啊,既然你以后要到市委宣传部工作,也算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了,刚好我们台里有个叫喻敏敏的小姑娘,才满22周岁,人长得跟妖精似的,比起你今天那位女同学来丝毫也不显逊色。她是去年从咱们省师范大学新闻系毕业的高材生,父亲也是体制内的高官。同时她还是我们台里三朵金花中最受欢迎的一位,追她的小伙子那是数不胜数,光每天收到的情书都能塞满一抽屉。这其中也不乏条件优秀者,不过我看他们都没戏,那小妮子心气高着呢,对谁都是不假以辞色。嘿嘿,别人我不敢说,对你我可是信心十足的,除了家庭条件略逊外,论其它各方面,我还没见过比你小子更出色的年轻人。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和这位美女见见面,看看自己是否有本事夺走她的芳心?”

杯觥交错间,朱光明又提到了要给项枫介绍对象的事,为了激起项枫的战斗欲望,他更是连激将法都用上了,看来也是希望项枫能早日从张钰的阴影中走脱出来。

对于朱光明想要当月老做媒的想法,而且介绍的对象还是项枫曾见过一面的喻敏敏时,他还能说什么,唯有端起酒杯报以苦笑咯。

………………

酒足饭饱过后,项枫从酒店出来时已是醉醺醺地连走路都有些摇晃,好在朱光明混迹职场多年,‘酒’经沙场考验,并未受到太多的影响。

朱光明搀扶着项枫打了辆车将其送到所住的旅馆安顿好,让旅馆服务员帮着调好闹钟,并叮嘱项枫务必记住明天一早去市委大院报道。

项枫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答应着,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朱光明怕项枫醉酒误事,无奈下只得再三交代服务员,让她明早七点钟左右帮着喊这屋的客人起床,见服务员有些不大情愿,就塞给了她一张大团结做小费,这才在服务员喜滋滋地恭维声中告辞离去。

走之前,他心里还腹诽道:“妈的,现在的服务员哪里有半点为人民服务的意识?客人稍微提点要求,都要学人家资本主义那一套,怕是国外电影看多了。”

………………

项枫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服务员在门外已经敲了半天的门。他刚坐起身,眼前猛地一黑,接着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项枫捂着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急忙爬起床朝卫生间冲去,哇哇吐了好几口,胆汁都快吐没了,才觉得好过许多。

宿醉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看来以后喝酒不能在这么无节制了。项枫苦笑着摇摇头,赶紧穿上衣服,叠好被子,刷牙洗脸……

等忙活完一切后,项枫看了看表,还差五分钟才到七点半,看来八点钟上班之前赶到市委大院问题不大。不过他考虑这段时间领导一般会比较忙,需要一段时间来做缓冲,也就不急着出门了。

走到百叶窗前,拉开一条缝,温柔的晨晖透过云层洒落在他的身上,感觉暖洋洋的。

人民路上已是车流如织,早起的行人也开始了他们一天的征程。顺着人流、车流,项枫眺目望见了远处街头一幢古韵古香极具欧式风情的基督教堂,大大的十字架上受刑的耶稣是那样的醒目。

项枫还记得这栋教堂是十年前,自己刚读初二那会,由一名信奉上帝的归国华侨所出资修建的,当时在雁阳还有周边几个地市都引起了好一阵轰动。

他不禁回想起那年的平安夜,自己带着张钰一起偷偷躲藏到教堂内的高台上,听一位美丽的女信徒唱礼拜歌。那优美的旋律,质朴的歌词,虔诚的表情……少年时候的张钰总是被那些画面所轻易打动。

现在呢?

项枫轻轻叹了口气,回忆起如烟往事,时光已可怕地带走了太多、太多,想追,却已经无从追起。

………………

上午九点,项枫再一次来到了市委大院。当他走到那几盆虞美人前时,又停下了脚步。

项枫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鲜红的花瓣,抬头仰望着面前这栋古朴肃穆的办公大楼,心中一时豪情万丈。

昔日秦始皇南巡会稽,当他庞大的车马仪仗经过南江之时,当时还只是弱冠少年的项羽曾说过一句话,“彼可取而代之也!”如今,就以此句当作激励自己的名言,终有一日,他项枫或许也将成为这栋大楼的主人!

怀着激荡的心情,项枫施施然来到五楼左侧的市委宣传部办公区域,还没走到门口,他就听到齐雅高亢的嗓音传来,似乎正在训斥着某人。走近一看,才发现王峥这小子正低眉顺眼地垂着脑袋,挨着领导的批评。心中不由一乐,敲了两下门,一脸微笑道:“齐主任,您好!”

“哎,是小项来了啊,别站在门口啊,快进来坐。”齐雅一见是项枫,马上换了一副表情,笑吟吟地跟他打着招呼,等项枫在沙发上落座后,她又秀眉微蹙道:“怎么这么晚?林部长刚到下面县里视察去了,他本来是想等你过来,亲自跟你谈话的。”

项枫略有点意外,想不到这个林部长对自己竟是这般看重,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啊齐主任,因为心情太过亢奋,昨晚没怎么睡好,所以就起晚了点。”

“嗯,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不过以后可得注意了,毕竟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更有利于提高你的工作效率。对了,证件和资料都带齐了吧?我让小王帮你办理,你现在先跟我到孔副部长那去一趟。”齐雅理解地点点头,却是丝毫也不过问项枫是否愿意留在宣传部工作,看来是已经认准了他肯定会选择留下,也让项枫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一下子成了‘英雄无用武之地’。

ps:大家别嫌我开头写的繁琐,半天都扯不上官场,其实这都是在为之后的爆发而蓄力。

在签约前,本书已有完整的大纲,猪脚初进官场将由副科级起步,然后严格按照三年一大步,一年一小步的速度持续往上爬,从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副厅一直到正厅……争取在十年内走过大部分官员一生都未曾到达的高度。

至于具体都是些什么职位,这里就先不透露了,跟大家打个埋伏,:)

本书的风格是尽量写实,适度YY,官场仍是主线,人际交往则是辅线,泡妞和商业方面的描写也会穿插其中,尽量让大家看起来不是那么乏味。

当然,因为我是上班族,每天在网上连载更新难免会出现纰漏,如果书中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大家尽可以在书评区中提出自己的宝贵看法甚至于批评意见,只要不是对本人进行人身攻击,俺是热烈欢迎各种评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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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新官上任

孔副部长名叫孔博峰,是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主要负责机关常务工作,分管综合办公室、组织干部处、文艺体育处、文化事业发展处等部门,对外联系市卫生局和市文联。他也是市委宣传部现任四位副部长中行政级别唯一达到正处级的,其他人则和齐雅一样,都不过是副处级而已。

至于宣传部部长林中和,由于是市委常委,则早已是副地级干部了。

孔博峰的办公室离综合办不远,中间只隔着两间办公室,走几步路就到了。齐雅先敲了几下门,喊了声孔部长,屋里就传出一声挺有威严的“请进”。

项枫进门就看到一名约莫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正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浏览着手中的报纸,不用问就知道是孔副部长了。此人脑袋已经半秃,却将不多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全梳往脑后,身型矮胖,脸颊也有些偏胖,看起来和尊弥勒佛似的,不过他看人时目光显得异常犀利,带有南方人特有的精明和干练。

齐雅微笑着向孔峰博介绍项枫道:“孔部长,这位是项枫同志,华夏人民大学新闻系传播学的应届硕士,就是林部长让我特意从电视台挖来的那位高材生。”

孔博峰原本在看报纸,见办公室主任齐雅敲门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自然,这也是看在她是林部长嫡系的面子上,否则他根本没必要对一名经常见面的下属这般客气。待听完齐雅的介绍,他又眯着眼上下打量了项枫一番,才点点头道:“小项你好,所谓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

“您好孔部长,来之前,我也是久仰您的大名了。”项枫面上挂着矜持地微笑,不过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位孔部长的。

孔博峰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几分,走过去主动朝项枫伸出右手,道:“欢迎你的到来!”

“谢谢孔部长,我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不懂,若做错了什么,以后还望您多多批评教育才是。”项枫忙上前一步,双手紧握住孔博峰的右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当下孔博峰就让人给齐雅、项枫泡了两杯热茶端了上来,他自己也放下手头工作十分和气地和项枫闲聊了一阵,不仅关心了项枫的食宿问题,还对他以后工作当中可能遇到的困难作出了一位长者应有的指点。

谈话过程中,孔博峰很正式地通知项枫,鉴于他是研究生毕业,且入党已满三年,组织上给他安排的工作岗位是在市委宣传部综合办公室担任副主任一职,行政级别暂定为副科。其实这都是林部长下乡之前早已确定好了的,孔博峰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

孔博峰交待完主要工作以及注意事项后,末了,他又语重心长地鼓励了项枫几句,这才让齐雅领着项枫去其它办公室都转一转,也好认认人什么的。

项枫没想到自己会当官,不禁有些激动莫名,但他还是强忍住内心的兴奋之情,感谢过后便一直静静地听着孔博峰和齐雅说话。

项枫的表现让齐雅暗自点头,孔博峰也大为满意。本来他得知林部长从下面电视台挖来一名刚毕业的研究生,还打算委以重任。几位副部长心里都有些腻歪,孔博峰本人更是在私下里对此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所谓硕士就是书呆子的代名词,大多只会死读书,却不懂得人情世故,还一个个眼高于顶,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这样的高学历人才要来有何用?

而面前这小子不但生得一副好皮相,且为人处事也颇有可取之处,大大改观了他原先的看法,总之给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

从孔博峰的办公室出来后,项枫就跟着齐雅去对面的办公室拜访另一位副部长周娟淑,她也是宣传部五位正副部长中唯一的女性领导。据齐雅介绍说这位周副部长是去年年初从省里派下来的挂职干部,为期两年,主要负责理论工作和哲学社会科学工作,主持市社联(市委讲师团),分管理论处和社科规划办,目前在部里的排名也仅次于常务副部长孔博峰。

对项枫的到来周娟淑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她说话干脆利落,用词甚为简洁,结束之时道:“担任办公室副主任,既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也是组织上对你的考验,至于具体该怎么做就由齐主任来安排了,我就不多说。”

其他两位副部长目前均不在部里,一位冯宇副部长现在省委党校学习班进修,另一位王翔副部长则陪同市委书记褚凤知等领导一起到外地考察去了。

随后齐雅又领着项枫到下面十几个科室各转了一圈,除了少数几位表情淡漠外,绝大部分人都对项枫这位新来的办公室副主任表现的较为友好,至少客套话说的都很漂亮,脸上也能浮现个笑容啥的。特别是新闻出版处的主任钱风更是一口一声项老弟叫的异常亲热,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他俩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呢。

就这样,项枫走马观花似地经过一个又一个办公室,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才结束了这次认人之旅。除了两位不在家的领导外,其余的大部分同志他都混了个脸熟,至少也能保证以后见面打招呼时不会认错了人。

等项枫再次回到综合办公室时,天上的太阳已由斜射变成了当头日照。

此时办公室里除了王峥外,其余人都被另一位副主任郑俊给一股脑带走了,听齐雅说他们是到市体育馆帮忙协调组织一场由雁阳市委、市政府共同发起的大型文艺爱心汇演去了。难怪昨天他来的时候等了半天都没见到其他人,敢情是这么回事。

因为明天是周日,正好能休息一天,齐雅也就没急着要求项枫尽快熟悉自己的工作岗位,而是颇善解人意地给他放了半天假,并且交代他务必在下周一上午八点钟之前来单位报道,到时候林部长还要亲自找他谈话,说完便姗姗离去。

等齐雅一出门,王峥就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手里捧着一叠证件对项枫道:“项主任,手续我都帮您办妥了,这是您的身份证和毕业证书……”等项枫将所有证件都收进公文包里,王峥又从自己的衬衣兜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本本:“这是您的工作证,以后进出市委大院都要靠这个通行,请您收好。”

项枫从王峥手里接过,翻开看了下,除了他的名字和一张两寸大的黑白照外,就是在他的职位上盖了个公章,远没有想象中的复杂。

“谢谢你小王,还麻烦你帮我跑腿。”项枫心里尽管不是很待见对方,但还是笑着表达了谢意。

王峥忙不迭地摆手道:“主任您这话太见外了,帮领导做事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寒暄了一阵,项枫看了看手表,马上快到下班时间了,就提议请对方一起出去吃个饭。还好王峥颇有自知之明,随便找了理由给委婉地拒绝了,让项枫心里颇松了口气,倒不是他舍不得花钱请客,而是觉得跟这种人坐在一起怕是连饭都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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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父亲

项枫从市委大院出来后,朝自己所住旅馆的方向快步朝前走着,等离市委大院的门岗有一段距离后,他才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停下脚步握紧双拳面朝天“啊”地大喊了声,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弄得周围路过的人还以为这人是神经病,过来时一个个都躲地远远的绕着他走。

项枫这会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笑过后只觉浑身上下有股说不出的舒坦,心里更是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好消息与人分享。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朱光明,若是没有他帮忙,自己也不可能有进入市委大院的一天,更别说一来就提了副科,这也就是在深水衙门的好处,要知道他父亲项海川在单位勤勤恳恳工作了这么多年,才不过是正科,这还是在企业,若是在下面县里某局,干到退休都不一定能提为副局。

项枫赶紧找了一家公用电话亭给朱光明办公室打电话,响了半天都无人接听,估计是吃饭去了,只好作罢。挂断电话后,他又拨打了父亲单位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号码是上次回家母亲艾玲写给他的。

“喂,我是项海川。”电话里响起项海川淳厚的声音。

“爸,是我。”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传来,项枫的声音有些哽咽,从小到大父亲一直是对他影响最深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的许多言行举止依旧被项枫不自觉地模仿着,上次回家没能见到父亲也让他一直引以为憾。

“哦,是小枫啊,听你妈说你要到市广播电视台工作,怎么样,工作都落实好了吗?”项海川的语气显得不温不火,但对儿子的关切一听便知。

项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笑着道:“爸,我的工作单位变了,您儿子现在是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正儿八经的副科级干部。”

项海川诧异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昨天我去市委大院……”项枫赶忙将这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事无巨细都跟父亲交代地一清二楚。

项海川听完后,默然半晌,方开怀大笑道:“好,好,不愧是我项海川的儿子,从今儿起咱们老项家又出了一名政府官员了。”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不行,我得赶紧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把你爷爷奶奶都接过来,好让两位老人家听了也高兴高兴。”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话筒里只传来嘟嘟地回声。

项枫放下话筒,交了电话费,点燃一根烟,站在路边默默地抽了起来。此时他心中亦颇不平静,脑海中一时间浮想联翩……

他们项家祖辈曾是雁阳赫赫有名的大地主家庭,历史上也出了不少了不得的人物,其中成就最大的一位曾在清乾隆年间官拜湖广总督,是朝廷九位最高级的封疆大臣之一,正二品大员,相当于现在的省委书记。

有了这位爷做依靠,当时的项家在雁阳及周边地区拥有良田数千顷,光是靠项家养活的佃农就超过万户,在整个雁阳的风头之劲可谓一时无两。可惜好景不长,随着满清末年西方列强用鸦片和大炮轰开了闭关锁国的清政府大门,整个国家都陷入了动乱和恐慌中,项家也逐渐衰败下去。到了解放战争时期,项家除了留着一栋祖屋和附近的几十亩薄田外,那上千顷良田几乎丧失殆尽。新华夏成立后,项枫的太爷爷又将祖屋和那几十亩薄田都捐献出来,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了雁山县石湾镇的某个小山村落户,从此过上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耕生活。

而项枫的父亲项海川就是在这样的小山村长大的,他在家排行老小,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和四个姐姐,除了大伯项海涛目前在雁阳临近的古洲市铁路局工作外,项枫其他的姑姑、伯伯们都是农民。父亲也是通过自身努力从山里考出来的大学生。大二那年他和当时在省师范大学中文系念大一的母亲艾玲相识,没过多久两人便相恋了,并且在三年后母亲毕业那年的国庆华诞修成正果,没过多久就怀了他。

在此之间,父亲临毕业前因身体素质出色被南方军区某部特招入伍,在部队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并且荣立过个人二等功。在当时还得到过许世友将军的亲切接见,由于军事素质过硬,文化程度较高,又立过功,父亲不到三十岁便被破格提拔为正营级干部,若一直留在部队,应该有大好的前程,可惜他在一次清剿行动中肩部中弹严重负伤,是被战友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

父亲在前线医院的病床上一躺就是数月,经过母亲的精心照料,伤势才逐渐痊愈,但却留下了病根,风湿痛。这些年,到各大医院看过,也找了许多中医,但一直无法治愈,每到天气变冷的时候,父亲的肩关节就像被针扎过一样,让他痛不欲生。若不是军人天生性格坚强,换个人恐怕早崩溃了。

由于战争过于残酷,加上妻子的苦劝,考虑到孩子年幼,需要父母的照顾,父亲最终还是选择了退伍下来回到地方支持国家建设。由于上级领导有过批示,父亲本可以顺利留在市公安局或别的行政部门,但他还是发扬风格,把这个宝贵的名额留给了另一位家境困难的战友,最终选择了和母亲艾玲同一单位,也就是现在的川口钨矿工作。

这也就是父亲平淡却不平凡的上半生,说实话父亲的思想并不封建,但看待某些问题还是同老一辈的眼光差不多,譬如项枫能进市委大院工作,在他眼里就是真正的光宗耀祖,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喜事。尽管十年前,父亲也曾有机会实现这个梦想,但他却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想到这里,项枫一时感慨万千,既为父亲崇高的品德,也有对自己未来的期待。

他将手中的烟屁股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在心中自勉道:“项枫啊,为了不让爸妈失望,你今后在单位一定要争取好好表现,非活出个人样来不可。”

…………

回到了所住的旅馆,稍事休息,项枫便下楼退了房。

到旅馆旁的一家小面馆随便对付了一餐,项枫就找了一辆夏利出租车,跟司机谈妥一百快钱去花桥镇,比坐班车要贵十倍,让他好一阵肉疼。

虽然钱花了不少,不过一分钱一分货,一个人坐小车可比跟人挤班车舒服多了。看了一会沿街的风景快速飘过,项枫也就失去了兴致,他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暗忖道:“难怪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大伙想要下海经商的热情越涨越高,连很多有正式单位的公职人员都离职跑到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取经’去了。还不都是钱闹腾的,就好比现在,有钱了咱买辆小车想开哪去哪,既方便又省事。当然,如果能成为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享受公车待遇就更好不过了,连油钱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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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镇干部

大约一个半钟头过后,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项枫家院子门口,很快便打破了小镇的平静。

项枫下车的时候,一群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冲了过来,嘻嘻哈哈地用手摸着车屁股,有的孩子手中还拿着黄泥巴,弄得车身上到处都是,让司机吓了一跳,忙按着喇叭将这些小家伙们惊散,才将车开往前方一块空地,倒转车头后飞快地驶离。

“小枫回来啦,刚刚你坐的是从城里来的‘的士’吧,我听说坐这个老贵了。”住在项枫家隔壁的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妪拄着拐杖走过来,笑眯眯地道。

项枫笑着道:“是啊李奶奶,您老人家这眼神真是越来越好使了。”

老妪道:“小枫啊,怎么没看到小西跟你在一起?我可是一直等着喝你们俩娃的喜酒呢。”

项枫笑了笑,李奶奶口中的小西就是麦西,钨矿子弟小学校长麦亚平的独女,他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周围这些左邻右舍们私下里早把他和麦西看成一对,都在猜测他俩什么时候能共结连理。不过这事可不好解释,省得越描越黑。不由又想起张钰,最终他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哎,感情上的事还真是让人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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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项枫陪朱光明喝多了酒,今早又是被旅馆服务员给强行叫醒的,加上在市委宣传部的连轴转认人,当时心情是很兴奋,回家后一放松精神,便是深深地疲惫感袭来。他进屋后蹬掉鞋子,连衣服都懒得脱便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项枫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等他醒来时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隐隐能听到几声狗吠,家里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是晚上七点一刻了,看样子母亲是去老家接爷爷奶奶去了,而父亲应该还在赶回家的路上。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项枫起身后,来到厨房正准备烧热水洗澡之际,屋外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没过多久院门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他知道是父亲回来了,赶紧跑到院子里,迎面就见到父亲高大的身影,竟站在原地愣住了。

可能是久未见面,又一直又期盼着见到对方,父子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项海川才笑骂道:“小兔崽子,看到你爹连喊都不知道喊一声。”返身将院门关好。

项枫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爸,您比以前可瘦多了。”

项海川笑了笑,解嘲道:“这段时间我们单位食堂提供的饭菜主要以素食为主,我看这也是咱们矿上为了发扬社会主义的艰苦朴素作风而有意为之吧!”

川口钨矿有两个矿区,主矿区主产黑钨,而项海川所在的大坝分矿区则主产白钨,副产品有铋、钼等金属,根据早些年省有色金属总公司某支专业的探矿队所提供的地质资料,川口钨矿的总储量大概在30万吨左右,按年产两千吨计算,至少可供开采100多年,属于资源丰富型矿山。

但由于近年来国际钨价持续低迷,加上经营不善以及管理链条上存在不足等原因,自三年前起,川口钨矿便开始连年出现巨额亏损,接着便有小道消息宣称说矿上的总储量实际并不丰富,应属于资源枯竭型矿山,消息传开后,更是让全矿上下许多干部职工一度丧失了扭亏为盈的信心。

连带着本作为单位职工福利之一的免费食堂,所供应的伙食也每况愈下,现在除了白菜萝卜外,平时连块肥肉都很难见着,更别提以前常有的鸡鸭鱼蛋等荤菜。

对于这种情况,项海川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一直在苦苦思索着怎样才能将单位盘活的方法,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终于有了一些不成形的想法。

可惜还没等到他去实践,器重他的老矿长便因病意外离岗而去,他也被继任者调到了大坝分矿区坐冷板凳,沦为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

项海川空有一股雄心壮志,却无法展现自己的抱负,只能在心里感叹命运多舛了!

项枫很能理解父亲此时的心情,他在京城读研这两年,每次和母亲打电话聊天,她话里话外都会提及几句目前矿里的经济有多么不景气,又拖欠了职工好几个月的工资和奖金了等等。他想了想,道:“爸,我看您就别太操劳单位上的事了,钱多钱少的咱无所谓,只要您和我妈身体保持健康,就比什么都强。再说我现在也出来工作了,又不用您和我妈负担,以后每个月的工资我也会拿一半出来补贴家用。”

“好儿子!”项海川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项枫的肩膀,微笑道:“走吧,咱们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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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项枫赶紧从包里拿出几件从京城带回来的礼物送给了父亲。

礼物总共有三样,一件为品牌羽绒服,在友谊商城花了项枫六百多块钱买的。穿上后轻便保暖,时尚大方,特别适合南方阴冷的冬季穿。

两盒营养品蜂王浆,这是他买给父亲治病用的,他从书上看到蜂王浆对治疗风湿痛有一定的缓解作用,只要每天按时服用510毫升蜂王浆,连服23个月,可使关节疼痛明显减轻,关节活动也得以改善。

最后一样是两瓶老毛子喝的正宗伏特加,项海川所在部队的驻地靠近俄罗斯的西伯利亚,一年当中有将近一半的时间是在冰天雪地中度过的,那会他和战友们就经常喝这种烈性酒来驱寒,并养成了习惯。退伍后,项海川回到雁阳市发现根本没有正宗的伏特加卖,就算有也是造假出来的,这也是项海川特意交代项枫替他带回来的。

项海川乐呵呵地接过项枫递来的礼物,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得知项枫还没吃晚饭,便开始动手淘米洗菜,准备弄一顿丰盛的晚餐好好犒劳一下儿子。

等项枫洗完澡出来,他已经麻利地弄好了简单的三菜一汤,青椒回锅肉、醋溜土豆丝、水煮白菜,外加一个西红柿蛋汤,都是雁阳本地出名的家常菜,热气腾腾地摆在木桌上,看上去色香味俱全,一眼就将项枫的食欲给勾起。拿起碗筷,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吃得那叫个香啊,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晚上项枫又像小时候那般和项海川睡在一张床上,父子俩侃大山似的忆苦思甜,几乎聊了半宿才睡去。

第二天,项枫跟着父亲一起早早地起了床,呼吸着乡下的新鲜空气,感觉就是比城里的新鲜。

父子俩在院子里打了一趟军体拳,还过了几手,随着年龄的增加项海川的体力比起年轻气盛的项枫来明显不支,很快便露出下风,他往后一跳,笑道:“好小子,这些年在学校看来没荒废功夫,都快赶上你爹年轻的时候了。”

项枫挠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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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日,又恰逢农历初六,是花桥镇赶集的好日子。从八十年代初期,每到农历初六、十六、二十六这三天,小镇附近的农民就会自发云集到这条中心街上摆满地摊,进行商品交易。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赶集就成了小镇附近人家生活中所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

这是一种民间风俗,也有‘赶闹子’之称,在商品经济不发达的内陆地区普遍存在。

看着熙熙攘攘地人群挤满了整条街,地摊摆的满地都是,显得杂乱无章,就连自家门口都让摆摊的人给占据了,只留了一条狭窄的过道让人通行,项枫不禁摇了摇头,改革开放这么多年过去了,比起十年动乱时期,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准整体提升了一大截,但还是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比如随着市场经济的冲击,许多依靠计划经济吃饭的乡镇集体企业纷纷破产倒闭,就连许多大的国企由于体制等原因也不堪重负,这就造成了县一级的乡镇政府普遍财政困难,大多靠吃上头的救济款过活,根本无力进行基础建设,连市场的规范管理都做不到,每当赶集过后,街面往往都是满目疮痍,留下一地垃圾,到了夏季更是臭气熏天,让住在附近的居民苦不堪言。

以前还好,省属大型企业川口钨矿的主矿区离花桥镇很近,每年都会拿出几万块钱赞助镇政府来改善周边环境,而矿区领导干部集中居住的小镇中心街,整顿的力度也最大,往往在赶集的时候便有专人负责清理垃圾。

可这两年随着钨矿效益的每况愈下,这笔赞助自然而然地被取消了,小镇的环境也日益恶化。

为了这事,小镇居民已经三番五次地向当地镇政府投诉过了,小镇的领导干部为此也头疼不已,想派人来规范管理收取税费吧,根本是没谱的事。当地老百姓的法律意识普遍不强,完全没有缴税的概念。再说都是小本生意,也赚不了几个钱,大家的亲戚朋友也在其中,何必把人给得罪光了。

有人想出一招,就是号召大家学习焦裕禄书记,发扬党员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

等人走光后,由镇党委书记带头,发动在家的所有党员干部一起帮助群众轰轰烈烈地搞义务大扫除,刚开始这办法还可行,过个几次后便没人愿意来了,不是这个请病假,就是那个有事来不了。毕竟这个年代真没多少人愿意当‘焦裕禄’。

又有人提议既然收不了税,也没人做‘焦裕禄’,那就换条途径好了。

最后商量出的办法是政府出钱请专人搞卫生,这更是天方夜谭,连镇领导的工资奖金都年年歉发,哪里还有余钱请人干这个。

政府想了这么多办法基本上全是在做无用功,往往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大家都没辙了,便开始睁只眼闭只眼,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连住在中心街附近的居民也不再去政府投诉了,大家也就以为常了。

对此项枫心中倒有个好主意,不过这个办法有些阴损,真要实行起来恐怕会招惹不少非议。

当然,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项枫现在不过是市委宣传部的一名普通干部,还没正式上班,连市委领导都不认识一个。就算心中有再好的想法,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或许通过在镇党委办的冯健来做工作,可以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项枫心中明悟,出门后就直接朝镇政府办公大楼的方向走去,说起来他和冯健也有两年多没见面了,黑子说这小子最近正忙着谈恋爱呢,女朋友名叫罗娜,也在钨矿子弟小学念的书,比他们小一届,是雁南县委副书记罗有鸣的小女儿……

冯健目前在镇党委办公室担任副主任一职,级别是正股,比自己这个官场初哥还低半级。别看他在官场上属于不入流的干部,但在小镇居民眼里却是牛B的代名词,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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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半左右,项枫踱步来到了镇政府办公大楼前,传达室看门的老头正好是熟人,住在离他家不远的张大爷。

张大爷看见项枫来了,诧异之余还有些欣喜,乐呵呵地道:“是小枫啊,这几年没见,越长越精神了。”

项枫微笑道:“张大爷,您老也是老骥伏枥,宝刀不老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包开了封口的白沙烟,递了过去:“您抽抽这个,看看味道如何。”

“咦,是硬壳的白沙?好烟啊,闻起来就觉得舒坦。”

张大爷接过烟看了看,抽出一支放在鼻端嗅了嗅,一副陶醉的模样,半晌方道:“这烟要五块钱一包吧,我看我们任书记经常抽的就是这个。”

张大爷嘴里的任书记说的是花桥镇党委书记任海丰,年龄比项枫大了七八岁左右,也就刚过而立之年。他是东北辽省人,也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

三年前任海丰还是镇党委副书记的时候,项枫曾远远见过他几次。这人说的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语调铿锵有力,说话有条不紊,为人随和,显得很有感染力。小镇的党员干部也以学习任书记的某些嗜好为荣。比如他喜欢抽五块钱一包的硬壳白沙,大家就放弃了原本常抽的那种两块钱一包的喜梅,而跟着他改抽白沙。

项枫微笑着点点头,见张大爷如此爱不释手,就从包里又掏出一包未开封的白沙烟递了过去,方问道:“张大爷,冯健在么?”今天是礼拜天,是国家法定休息日,但对于绝大多数乡镇干部而言,反倒比平时更忙,经常会留在办公室里加班,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张大爷摇了摇头道:“真不巧呢,冯主任昨天中午就请假回家了,可能要等到明早上班才会过来。要不你先进来坐,我帮你给他打个传呼,很快便能联系上的。”

项枫婉拒道:“不麻烦了,我就是过来看看老同学的。”他心里则暗忖道:“自己今天下午就得坐最后一趟班车赶去雁阳市,看来这次是没机会跟冯健坐在一起喝一杯了。”

项枫和张大爷又拉了一会家常,正准备离开之际。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从远处缓缓驶了过来,停在了项枫身前。镇党委书记任海丰从车里走出,上下打量了项枫一眼,问道:“你是姓项吧,艾老师家的孩子?”

项枫微愕,他没想到本镇的父母官会认得自己,不过任海丰话里提到了艾老师,估计他的孩子在母亲班上也不一定,随笑着道:“任书记您好,我叫项枫,项羽的项,枫叶的枫。”

任海丰伸出右手,微笑道:“你好小项。”

项枫忙伸手紧握住对方的手,任海丰的手掌显得特别粗大,指节部位还有许多老茧,虎口处的老茧最厚,和父亲的手掌很像,这是长期握枪过后留下的痕迹,他心里不觉就对这位书记多了一分好感。

握手过后,任海丰道:“我知道你,当年以全市理科状元的身份考进华夏人民大学,是我们花桥镇有史以来第一位高考状元。接着你又以优异的成绩免试成为本校新闻专业硕士,你的导师是著名新闻学专家、博士生导师石生民教授。”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小项啊,你不仅是你们川口钨矿所有子弟中的骄子,同时也是我们花桥镇的骄傲。”

对项枫而言,从任海丰嘴里得出的这个评价实在太高了,他有些消受不起,连摆手谦虚道:“任书记您谬赞了,我其实也就是一普通人,比别人多了几分运气而已。”

任海丰哈哈大笑道:“在我眼里,过分的谦虚可就是骄傲哦!”

项枫无奈地挠了挠头。

第十三章 新的一天

任海丰的眼光毒的很,在同项枫握手的时候他就留意到项枫右手的中指和食指间有一层淡黄色,这是老烟枪的标识,为了缓解项枫的紧张之情,他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硬壳白沙烟,给项枫递过一支道:“来小项,咱们先抽根烟,然后再慢慢聊。”

“谢谢任书记!”项枫笑着接过,拿出打火机先帮任海丰点上烟,再给自个点上,这也是应有的礼节。

任海丰吸了几口烟,突然问道:“我记得你是85年那界的,今年应该刚好研究生毕业吧?”

项枫“嗯”了一声,微笑着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任海丰为何要拉着自己聊天,但态度一直保持着热情礼貌却又不卑不亢。

任海丰又问道:“怎么样,工作单位都落实好了没?是准备留在京城,还是返回家乡工作?”

项枫没想到任海丰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工作问题,沉吟道:“已经定下来了,准备回雁阳市工作。”他这话有所保留,并没有透露自己已进市委宣传部的情况。

“是吗?在哪家单位,等等,你先不要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农村工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花桥镇各级党委政府班子的职位任你挑选。当然,我这个书记的位置除外。”任海丰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开玩笑似地说道。

项枫微愕,敢情任海丰是打算挖墙角来了,难怪会对自己这么热情。他心里也不禁有几分小得意,正想着该怎样婉拒任海丰的好意,这时又有一辆墨绿色的皮卡车缓缓驶了过来,从副驾驶窗里伸出一个脑袋,有些倨傲地开口道:“任书记在谈工作啊,怎么不进屋?”

这人是小镇的党委副书记、镇长郝建设。今年已经快满五十周岁了,一向是不苟言笑。和任海丰这个‘空降兵’不同,他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本土干部,在镇上他这个镇长的威信也并不比党委书记任海丰低多少。

项枫若有所思地看了郝建设一眼,看得出他跟任海丰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这从他到现在都没有下车的意思便可见一斑。虽说基层领导对‘上下尊卑’分的远没有省市一级那么严重,但任海丰好歹是小镇的一把手,郝建设在外人面前这样做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好在任海丰的涵养还算不错,这样的情况竟丝毫也不动怒,他朝郝建设点点头,微笑道:“刚好碰到个晚辈,就随便聊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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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郝建设这一打岔,正好帮项枫解了围,他就同任海丰打了声招呼,便告辞离去。

回家后,项枫远远地就看到黑子正站在自家小院门口一个人低着头抽闷烟,脑袋上的头发却不翼而飞成了一个大秃瓢,后颈位置还用白布包扎着,隐隐能看到暗红的血迹。

他见到项枫走了过来,便露出了笑脸,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灭,道:“小枫回来啦!”

项枫笑了笑,关切道:“黑子,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又跟人动武了?”动武是文雅的说法,其实就是打架斗殴。黑子从初中毕业后便辍学在家,既不愿意在家务农、也没有固定工作,每天就游手好闲地跟着一帮不务正业的小青年瞎混,经常弄得鼻青脸肿的回家,他父母根本管不了他。唯一能劝得动他的项枫那会也去了县一中读高中,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这样放任自流下,黑子逐渐成了小镇混混中的老大,纠结了一帮弟兄,靠着向镇上一些私人开办的小企业、小商铺以及游戏厅等收取保护费来维持基本生存,几乎每天过得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随时有刀口舔血的危险。这次估计又是跟谁干了一架,弄得挂彩。

项枫当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铁哥们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语重心长地劝了他好几次,可惜效果不大。

黑子抬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部位,嘿嘿笑道:“嗯,跟吴水乡的狗熊切磋了一番,估计这小子得有半个月下不来床了。”

项枫摇了摇头,道:“早知道上小学那会,我就不该答应让你跟着我一起学军体拳了。我爸要是知道你学武都是用来做这事的,估计连出手废了你的心都有。”

黑子忙作揖求饶道:“别,别,拜托你了兄弟,你可千万别跟项叔说这事啊。”

见项枫面有不悦,他又解释道:“其实我这段时间已经很少出手了,都怪狗熊这小子太他妈猖狂了,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喊人来咱们镇上的几家游戏厅索要保护费,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到老子头上吗?要是我老黑这次不出手教训他,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花桥镇的盘子都会让吴水乡那帮孙子给抢过去。我也是为了让手底下的那帮兄弟都有口饭吃,才被逼无奈啊。”

“行了黑子,你少跟我打这些马虎眼,咱们兄弟谁不知道谁啊。”项枫无奈地摆摆手,苦笑道:“进屋吧,在过一会,估计我妈就该将我爷爷奶奶他们接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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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整个项家都沉浸在欢乐喜庆的氛围中,项枫的爷爷项传义、奶奶夏荷莲,父亲项海川,母亲艾玲,项家三代齐聚一堂,再加上不请自来的黑子,六个人按长幼顺序围坐在堂屋里的饭桌上,其乐融融地喝酒吃菜,为项枫能当上国家干部而庆功。

这是项枫爷爷项传义定的调子,虽有些夸张,但也可以看出老爷子心情有多么激动。

项传义是三年前过的七十大寿,如今虽已年逾古稀但精神矍铄,除了稍有些耳背外,身体各方面机能都跟他五六十岁时没多大区别,口齿清晰、思维敏捷,在家还能务农做饭。村里人常说,只要老人家保持好年轻的心态,活到一百岁当老寿星都没问题。

项传义可不满足于当老寿星,他们项家自古便是书香门第,期间英才辈出,出了不少高官能吏。直到清末才逐渐衰败下来,由于饱受战火洗礼,人口基数直线下降,不仅家中的田地流失殆尽,人才也开始出现断档,昔日的豪门世家逐渐走上了穷途末路。

等到解放后,全国各地都在宣传打倒地主阶级给劳苦大众分地,项传义的父亲害怕受到牵连,干脆将祖业都捐献给了国家,自己带着老婆孩子躲到乡下避祸去了。

项传义自小便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虽然他之后的道路历经坎坷,但心里一直念念不忘恢复祖辈的光荣,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便指望儿孙辈中能有人出人头地,最好是当国家干部来光宗耀祖。

曾经他最小的儿子项海川有机会替他实现这个梦想,但却自个给放弃了,为此老爷子没少埋怨,一度连家门都不让项海川进。现在自己最喜欢的亲孙子替他实现了这个愿望,他又怎能不老怀欣慰,心中直感叹苍天有眼!

尽管项枫现在连最小的七品芝麻官都够不着,老爷子还是骄傲的宣布要以为孙子庆功的方式好好祝贺一番,等到过年期间,再把所有子女都聚集到一起,在乡下的老屋里大肆操办,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老项家的辉煌远远还没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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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在亲戚朋友的祝福声中,项枫挥手告别了小镇,独自上了最后一趟驶往雁阳市区的客运班车,开始了一段充满传奇色彩的官场奋斗之路。

晚上六点半抵达目的地后,他又来到市委大院附近那家给他带来好运的旅馆开了间房,出去吃了顿饭后,便早早地回到房间休息。

第二天是九二年的阳历九月八号,星期一,项枫正式上班的日子。

一大早,他便起了床,打了一趟军体拳,梳洗完毕后,才从行李箱中拿出母亲特意为他准备好的白色长袖衬衣、红色领结、黑色西裤和一双高档皮鞋。

这一身行头除了鞋子外,都是艾玲找镇上最好的裁缝师为项枫量身订做的。这位师傅来自华夏经济之都沪上市,祖传的手艺。他的手工极好,收费也不贵,在附近乡镇都很有口碑,做的白衬衣质量佳也不显张扬,很受党员干部的青睐,就连县城的一些领导家属都会慕名前来。

项枫在着装方面一贯都显得很随意,他一直觉得穿衬衣打领带显得很别扭,平时基本上都是以休闲装为主。今天是第一天到市委宣传部报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常穿的休闲装放弃,穿上了这套行头。

不到七点半钟,项枫走到了市委大院门口,同上次一样被门岗执勤的武警战士给拦住了。他就从公文包里拿出工作证,将手中的蓝色小本本往人眼前一晃,结果人家连看都没看,便恭敬地朝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目送他走进雁阳的权力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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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再遇佳人

项枫再次来到那几株虞美人前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着面前这棟市委办公大楼。

此时他的心境和前两次已截然不同,除了略有些激动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和狂放不羁,目光显得很平和,就好像这是他家院子,而他就是这所院子的主人一般。

“哎唷!”

项枫沿着楼梯上了三楼,在楼道口拐弯的时候,突然和人不巧地撞在了一起,来人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眼看就要跌倒,项枫赶忙一把搂住对方,却发现是他早两天遇见的那名个子很高的漂亮女孩。

女孩上次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装,这一次则换成一袭墨绿色的紧身连衣裙,将其修长的美腿、纤细地腰肢和不屈不挠的丰胸都展露无遗,项枫抚着人家青春的、充满弹性的腰,闻着怀中少女诱人的体香,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些,竟是忘了撒手,盯着人家看了好一会也不自知。

女孩用力瞪了项枫一眼,愠怒道:“快放手!”她平时见惯了男人各种富有侵越性的目光,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让陌生男子搂着腰,如此近距离下,对方身上传来的男子气息也让她感到极不适应,呼吸都有些紊乱,就想赶紧离开再说。

“对不起,刚没撞痛你吧!”项枫赶紧松开手,又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女孩气呼呼地道:“哼,你一个大男人,走路都不会小心点吗?”

其实她这话有失公允,他们俩一个从楼梯上往下走,一个从楼梯上往下走,可能注意力都不太集中,结果就在转角处发生碰撞事件了。应该说两人都有责任,不过好在大家速度都不快,没人因此而受伤,也算是有惊无险。

项枫笑了笑,没有跟她争辩的意思。

女孩见项枫表现的还算绅士,脸色也好看多了,问道:“你怎么又来了,事情还没办完吗?”看来她还记得上次碰到项枫时的情景。

“呵呵,都办妥了。”项枫笑着点了点头。

女孩轻“咦”了一声,快人快语道:“那你怎么还来啊?”话显得很不礼貌。

项枫微愕,哪有人这样问的?莫非是故意讥讽哥们不成。不过他一看对方天真无邪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属于涉世未深的那种。

他咳嗽一声,解释道:“我是来上班的,刚调到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工作。”

女孩颔首道:“喔,知道了。”接着她又伸出右手,甜甜地笑道:“我叫钟离琳,目前在市纪委第二监察室工作。”

项枫握住钟离琳的小手,微微一笑:“项枫,项羽的项,枫叶的枫,很高兴认识你钟小姐。”

钟离琳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一样哦,刚真不好意思啊项大哥,昨天人家又挨领导批评了,心里一时有火,所以就冲你发了脾气,不过人家可不是故意的。”顿了顿,她又接着道:“你以后还是叫我琳琳吧,人家的钟离是复姓,琳是琳琅满目的琳。”

项枫笑着点点头。

两人寒暄过后,很快便拉近了关系,一个亲切地喊起了项大哥,另一个则被迫叫上了琳琳。

这时楼下又有脚步声传来,钟离琳眨了眨美眸,低声道:“项大哥,我的办公室在四楼右侧倒数第二间,你有时间的话记得来看人家哦。”说完便朝项枫摆摆手,潇洒地转身而去。

项枫微微一笑,继续往楼上走去,刚走到宣传部办公室门口,便看到一名不认识的男子正在掏钥匙开门,等男子进屋后,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七点四十五,距离上班时间刚好还有一刻钟。

项枫深吸了口气,才径直朝办公室走去,进屋便看见男子手里拿着扫帚和撮几,正弯着腰打扫着房间卫生。他看到项枫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工具,很有礼貌地问道:“你好同志,请问你找谁?”

项枫笑着道:“我叫项枫,是新分配下来的应届毕业生。”

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你瞧我这记性,你是项副主任吧,齐主任已经通知过说我们宣传部办公室新来了一位领导,没想到你会这么年轻。”接着他又伸出右手,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彭辉,是八年前从赣西省财经大学中文系毕业的,调到咱们办公室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了。”

项枫同彭辉握过手,就顺手将他放在一旁的扫帚抓在手里,笑着道:“彭大哥你辛苦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有我来完成。”

彭辉道:“那哪成呢,你是领导,怎么能让你来打扫卫生。”

项枫道:“没事,彭大哥你是老前辈,我呢是新人,今天又是第一天来上班。这些事理应由我这个新兵来做,咱们可不能以级别论英雄。”说完便扫起地来。

彭辉心里是怎么想的项枫不清楚,但显然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不可能看着领导做事,自己闲着。他和项枫争夺了半天扫帚的控制权,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一边扫地一边喜滋滋地道:“项主任,不冒昧地话,你还是叫我一声老彭吧,平时大家都这么叫我。”

项枫笑道;“那我以后也叫你老彭,听着亲切。”说完他也没闲着,从水池子里又取过拖把,开始拖起地板来。

没过多久,王峥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看到项枫和老彭在一起搞卫生,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前接过项枫的拖把,拿起拖把装模作样地随便糊弄了几下,嘴里献媚道:“项主任,以后搞卫生这些琐事您都交给我和老彭来做就好了,不用您亲自动手的。”

项枫心里暗忖道:“所谓媚上者多恶下,这厮的脸变得倒快,一口一个‘您’叫的让哥们连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他笑了笑,没有接口,而是转身坐到沙发上去拿起今晨的报纸浏览起来。

快到八点钟的时候,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就有四五个人推门走了进来,走在最前头的是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他的身高和项枫相仿,年龄大概比项枫大上四五岁左右。此时正低着头和身旁一位身材娇小的漂亮姑娘说笑着什么,突然看到沙发上坐着一名陌生的年轻男子,眉头不由一皱,看见王峥手里端着暖瓶正在泡茶,就朝他找了招手道:“小王,你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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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冲突

王峥忙不迭地走了过来,满脸堆笑道:“早上好啊郑主任,请问您有什么吩咐?”英俊男子便是宣传部办公室另一位副主任郑俊。

郑俊若有所思地看了项枫一眼,随口说道:“咱们办公室新来了位客人吧,你给我介绍一下。”

王峥伸出大拇指,笑着恭维道:“主任您真是火眼金睛啊,一来就留意到了不同。”又摊开右手介绍项枫道:“这位是咱们办公室新分配来的项副主任,刚从华夏人民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

项枫看到王峥在这位郑主任面前摇尾乞怜地活像一条‘哈巴狗’,微微摇了摇头,暗忖道:“这厮也真乃极品,要是他的工作能力能达到其拍马屁程度的一半,估计这副主任的位置就轮不到我来坐了。”

不过人家既然介绍到自己,项枫还是很有礼貌地站起身,微笑着伸出右手道:“你好郑主任,我叫项枫,很高兴认识你。”

郑俊看了项枫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项副主任,失敬、失敬。”他嘴里说的客气,可说完便自顾自地转身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竟是丝毫没有同项枫握手的意思。

项枫面色微变,目光闪过一丝怒意,在此之前齐雅曾隐隐提醒过他,说这位郑副主任背后颇有些来历,为人心高气傲,性格也比较强势,让他心胸放开点,最好不要轻易和对方发生冲突。

可这厮现在哪里是比较强势?分明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好歹自己也是办公室新来的同事,级别也和他相同。这厮竟是半分面子不给,当众羞辱于他。

项枫的右手就像被人点过穴道一般依旧停在半空中,他不好收回来,若是服了这个软,其他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项枫的表情一时显得异常尴尬!

好在有人及时给他解了围,跟在郑俊身后进来的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一把握住项枫的手,乐呵呵地道:“项主任你好,我叫沈博,今年32岁,毕业于沪上复旦大学法律系。”

项枫心里轻舒了口气,微笑道:“你好,沈博同志。”

沈博客气地道:“以后我就是项主任你手底下的兵了,今天第一次见面,还望不吝指教才是。”

项枫笑了笑,见沈博一口牙齿有被烟雾熏的微黄的痕迹,就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包未开封的中华烟,熟练地撕开锡箔纸,递了一支给沈博,道:“老沈也是烟民吧,要不要来一支?”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博一看烟的LOGO是软中华,眼珠就开始放光,他笑着接过烟,拿出火机先帮项枫点燃烟,这才为自己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赞道:“不错,就是这个味。不瞒你说,我抽了很多牌子的烟,这好烟的味道确实不一样,就好比这软中华,抽的时候口感比较绵,吸味纯净,一股清香直冲脑门,让人回味无穷啊!”

项枫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多少有点肉痛的感觉,他这包软中华是临毕业前导师石生民送的,当时有整整一条,按市场价值算已超过了四百块,平均下来一包烟要二十多块。

这软中华又有‘国烟’之称,从五十年代初到八十年代中期,一直作为特供烟,主要供应对象是驻外使领馆和来华外宾。直到四年前,也就是1988年,全国13种名烟放开价格上市供应,‘中华’烟才终于和普通消费者见面了,上市不久就被抢购一空。

为保证‘中华’烟的市场供应,使消费者能真正买到自己需要的商品,于是在上市的第二天,上海卷烟厂就将软中华价格定在72元/条,市场开始平静。当时国家烟草专卖局某位领导在一次会议上自豪地说,13种名烟价格放开后,有的国烟价格已超过名牌洋烟万宝路、健牌等,其中‘中华’牌卷烟的价格是最高的。

在国内打响名气后,此烟也逐渐成为许多中高级领导干部必备的常用烟之一。项枫平时根本没舍得抽,拆开后给父亲留了五包,其余都作为礼物送给了跟他关系密切的长辈,最后自己只留了两包,今天到市委宣传部来上班,摸不清这里面的水深水浅,就拿出一包烟来开路。

沈博对项枫倒是热情中带着尊敬,跟项枫熟悉过后便开始主动介绍起与他同来的其他几位同事,和其年龄相仿的一位叫孙飞,刚过而立之年。津门市南开大学中文系毕业。看得出他跟沈博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几乎是肩并肩同时走进来的。

刚和郑俊说笑的那位身材娇小的美女名叫陶雯雯,23周岁,去年毕业于西北政法大学,是办公室里年龄最小的一位,比项枫还小一岁。不过她对项枫的态度可谈不上友好,轻轻握过手后就径直跑到郑俊那里说话去了。

最后一位是年龄最大的赵成,已年过不惑,退伍军人出身,并不像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那般都有高学历。他是专门替宣传部几个领导开车的小车司机,也是办公室里唯一的非干部编制。赵成平时很少来办公室,一般都是直接呆在市委大院的小车司机班待命,项枫估计他也是齐雅打过招呼之后,才过来认人的。

果然,这位赵师傅说话谨言慎语,跟项枫略微寒暄了两句便自行离去了。

项枫微笑着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又发了几支烟,倒也博得了不少好感。而刚刚他跟郑俊之间地不愉快,很快也就成了这间办公室中的一件小插曲,不久便烟消云散。

寒暄过后,大家也都回到各自的办公桌前坐好,纷纷从公文包里拿出材料准备工作,反倒是项枫这位初来乍到的副主任,连办公地点都没安排好,一时显得无所事事。

他问了王峥,回答说是齐主任吩咐过了,要等到周一她本人过来后再做安排,让他稍安勿躁。

项枫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默默地等着齐雅。

上午九点钟,齐雅终于迈着优雅地步子施施然走进了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高跟鞋声的那一刻,项枫心里像是欢喜地紧似的。他已经在沙发上枯坐快一个钟头了,感觉就是百无聊赖、如坐针毡。

而办公室里的人除王峥外,其他几位早在半个小时前就被郑俊给一股脑带走了,让项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尤其可恨的是,郑俊这厮临走前还故意来到他身前,从手包里掏出一包比软中华更贵的小熊猫,洋洋得意地给自个点上一支,吐出一个烟圈,冷哼一声道:“乡下人就是没见识,中华很了不起吗?怕是再牛也牛不过熊猫吧。”说完便扬长而去,还用不屑地目光扫了眼项枫,仿佛他自个有多了不起似的。

把项枫差点没气个半死,他虽然心态老成、性格沉稳,但毕竟还是年轻人,远没有达到那种宠辱不惊地境界。若不是在心里刻意压制自己的怒火,估计上班第一天他就要跟人发生流血冲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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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阳市市委宣传部部长办公室

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长林忠和与项枫并排坐在一张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方微笑着说道:“小项啊,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要从电视台把你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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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求索

项枫腼腆地笑了笑,没有吭声。

说实话,这个问题他也非常想弄明白,他自个清楚自个的斤两。虽说他还算有那么几分才华,但远远谈不上有多突出。至少比起学校一众不显山不露水的牛人来,他也就是一普通人而已。

林忠和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然问道:“你是不是85年那界的全市理科高考状元?”

项枫微愕,轻轻点了点头:“是的。”

“简历上介绍说你曾担任过人大学生会宣传部的副部长,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你是88年八月一号入得党,入党这四年多你有什么感想没有?”

“去年五月份在青年报上,有笔名为‘枫叶’的作者曾发表过一篇《如何更好的做好新闻宣传工作》,是你写的吧?”

………………

林忠和的问题一个着接一个,显得对项枫的过去非常了解,让项枫诧异之余,心里也不禁泛起一丝感动。他没想到林忠和百忙之中还有空关注到自己,不过考虑到第一次跟领导谈话,还是少说多听为妙。

所以他只是频频点头,并未附和林忠和的话自夸自擂,继续往自己脸上贴金。

问完了所有问题,林忠和若有所思地盯着项枫看了好一会,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才笑着道:“呵呵,小项啊,你别太紧张,其实我跟你的导师石生民教授认识有二十多年了。我也是人大毕业的,早年还曾有幸聆听过石教授的教诲。说起来,咋们俩应该算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了。之所以把你要到部里来,主要也是石教授发过话的,你以后可得好好工作,争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配得上他老人家对你的关爱之情。”

项枫轻舒了口气,心道:“我说林部长为什么会对我的过去了解的这么清楚,敢情自己和他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在里面。”

这会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多半,当即站起身表态道:“林部长,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石教授对我的殷切期望,必定努力工作以回报石教授和您对我的栽培。”

林忠和笑着点点头,起身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又走了回来,站在项枫身前,轻咳一声,方正色道:“项枫同志,考虑到你在校时不仅是优秀的学生干部,拥有硕士文凭,而且入党时间较长。根据党中央下达的《关于给年轻干部进一步加重担子》的文件精神,经组织研究决定,你将被安排在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工作,从即日起担任办公室副主任一职,并享受副科级待遇,我手中的这份就是你的任命书了。”

其实以上这番话,常务副部长孔博峰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对项枫说过一次,林忠和再次表态,无非是表达组织对他的重视,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林忠和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项枫,笑着道:“恭喜你啊,小项。”

“谢谢林部长。”项枫赶紧站起身双手接过文件贴在胸前,鞠躬表达了谢意。

“好好工作吧,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林忠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只觉口干舌燥,便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到底,然后朝项枫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项枫再次鞠了一躬,向林忠和表达了诚挚的谢意,才转身离去。

等项枫再次回到市委宣传部办公室,齐雅已经将他的办公地点安排妥当。尽管他已是办公室副主任,但还是没有资格享受单间办公的待遇,办公地点就在综合办公室里。

说起来也颇有趣,他的办公桌刚好被安排在最里头郑俊的对面,今后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正好应了那句著名的谚语:不是冤家不聚首。

由于项枫第一天上班,齐雅也没给他安排什么具体的任务。她只是交代王峥不知从哪搬来了一大堆资料放在项枫的办公桌上,让他先了多解一点宣传部的内部情况再说。

查阅了一了上午资料,项枫总算是把整个宣传部的组成科室极其重要职能弄明白了大半,机关下设9个职能科室,除了自己所在的综合办公室外,还有政策研究室、理论教育科(加挂党员教育科牌子)、新闻出版科、宣传教育科(加挂企业宣传科牌子)、文化艺术科、组织干部科,以及市文明办和对外宣传办公。

每个科室的正职领导都是副处级干部,而像项枫这样的副职则以正科居多,譬如和他同为办公室副主任的郑俊就是正科级,在办公室的序列也位于他之前。

另外,市委对外宣传办公室(市政府新闻办公室)成建制后并入市委宣传部,其规格定格为副县(副处级),对外则保留市委对外宣传办公室和市政府新闻办公室名称,诸如干部配备、经费供给等渠道维持现状不变。市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办公室(简称市文明办)并入市委宣传部,原级别不变,是市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简称市文明委)的办事机构,也一并由市委宣传部进行管理,下设综合处、创建处、指导处,均为正科级建制。

而市委宣传部则是市委主管意识形态方面工作的综合职能部门,其主要职责林林总总共有十多条,项枫仔细浏览了一遍,发觉话中的含义都差不多。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一切工作都应当从服从大局出发,以国家利益为主、地方利益为辅,严格把控好舆论关。说白了就是充当政府喉舌,多做正面宣传工作,尽量抑制负面消息流出。

至于想要实现真正的新闻言论自由,恐怕还需要付出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正应了屈原那首流传千古的名作《离骚》中的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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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项枫就在市委小招的食堂吃饭,王峥这厮倒是知趣的很,主动承接了帮领导排队打菜的任务,让项枫坐在一张饭桌上先等。

这还是项枫首次在市委小招用餐,自然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感。他看着市委大院的工作人员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有的人神采飞扬,也有的人愁眉苦脸,但更多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他们组成一个个圈子,脸上神情各异,就好像一副社会百态图。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天之骄子,身上充满了神秘感。但零距离接触后就会发现,这原来也不过就是一群普通人,他们照样要食五谷杂粮,逃不脱生老病死,更有喜怒哀乐等各种情绪。

之所以神秘,不过是因为他们屁股下所座的位置让普通老百姓感到羡慕和敬畏罢了。

项枫心里正感慨着,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项大哥!”

这亲切地称呼足足引来了近半人的关注,不是项枫多么具有人格魅力,而是叫他的人实在是妖精一般娇艳的花骨朵,引来注目也就在情理当中了。

钟离琳正站在食堂门口,笑吟吟地向项枫挥舞着她白皙修长的手臂。见项枫看到自己了,便踏着轻快的步伐朝他走来,丰满的胸部随着她的动作不断上下颤动着,这诱人的一幕着实吸引了食堂内大部分男子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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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假想情敌

钟离琳显得很兴奋,一路朝项枫奔来,结果跑到他跟前时不小心踩到一块不平处,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向前跌倒,吓得她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目。

项枫眼疾手快迅速起身在钟离琳的纤腰上轻轻扶了一把,稳定好她的重心后,关切道:“没事吧?”

项枫这温柔的动作让钟离琳又想起早上相似的一幕,她睁开美眸有些羞涩的看着他,脸颊微红,咬着红唇,轻声道:“谢谢你,项大哥!”伸手撑住项枫的胸膛,脱离了他的怀抱。

很快大家就将注意力转移到项枫身上,许多人目光中充满了妒忌,如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只怕这会项枫早已被人给大卸八块外加五马分尸了。

项枫自然也能感受到这股恶寒,秋风迎面拂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暗忖道:“这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每次见她都会出点小意外,这不又让哥们成为全民公敌了。”

他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淡然自若,微笑着和钟离琳打招呼道:“来吃饭啊!”

“是啊……”钟离琳点点头,正准备在说些什么,她身后突然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来人是一名和项枫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子,中等身材,五官端正,穿着一身笔挺地灰色中山装,衣扣也扣的严严实实,他快步跑到钟离琳身边,一脸惊喜道:“琳琳,你怎么在这里啊,害我一顿好找?”又用不善的目光扫了眼项枫。

项枫眉头一皱,他从这厮的眼中看出了赤裸裸地嫉妒和怨恨的神色。

显然,这位是钟离琳的追求者,而刚刚发生的一幕他也全都看在眼里,项枫心中腹诽道:“哥们这是招谁惹谁了?王峥算一个,郑俊算一个,这厮也算一个……麻痹的一个个才见面就对哥们苦大仇深的,好像老子上辈子欠了你们八百块大洋似的。”

钟离琳笑了笑,礼貌的回道:“和朋友一起来吃饭呢。”

男子故作不满道:“那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我也好让食堂的李师傅提前准备好他的拿手菜红烧肘子。”说话时还拍了拍胸口,好像市委小招的食堂是他家开的一样。

钟离琳眉头微蹙,淡然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喜欢吃太油腻的东西。还有,我们不过是普通同事,麻烦你以后不要随便叫人家的小名,这样不好。”

男子脸色微变,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霾,但这厮的忍气功夫还算做的不错。略微调整过后,他就将目光转向项枫,伸出右手,很友善地笑道:“你好同志,认识一下,我叫阮丹,在市委办秘书综合科工作,目前为定国书记服务。”

软蛋?

还有叫这名的,项枫听到阮丹的名字差点没笑出声。难怪这厮不讨女人喜欢,不过他的身份倒是不容小觑,他嘴里的定国书记说得是市委副书记徐定国,今年56岁,目前主要分管党务和组织工作,在九大市委常委中的排名仅次于市委书记褚凤知以及市长董南,是一位资格极老的市委领导。

阮丹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徐定国书记的专职秘书,比起大部分同龄人来说,他头上的光环要耀眼许多,难怪其有资格在市委小招的普通食堂摆谱了。

项枫笑着道:“我叫项枫,市委宣传部普通工作人员。”

尽管对'软蛋'的做派有些不以为然,但他在人前也不想失了风度,很有礼貌地伸出右手和阮丹相握,打完招呼后正准备抽离之际,突然感觉到对方的手掌猛地加力,此人的腕力极大,就像一把铁钳子狠狠地夹住项枫的右手。

原来阮丹早就准备趁此良机让项枫出丑了,他压根就没考虑对方是否能承受的住。

项枫吃痛下,心中的怒火也一下全被激了出来,心道:“麻痹的你要泡妞泡你的就是,想拿老子来当垫脚石门都没有!”

他冷哼一声,手上也逐渐加上了力,很快就将局势挽回,正准备一鼓作气让这厮尝尝厉害,突然看到钟离琳关切的目光,她显然也留意到了不对,眼珠一转,脑中灵光一现,装作气弱地样子,痛苦地“哎唷”叫了一声,手上却劲力不减。

阮丹看到项枫这番模样自以为得逞,正打算乘胜追击来一下狠的,然后再挖苦讽刺项枫几句,可马上他就感觉到了不对。

对方的手掌突然间像变成了一把钢锁,比自己握他的力量至少要强一倍,很快他的手掌骨头似乎就要碎裂一般,痛的这厮脸色苍白,忍不住就要痛呼出声,可人家项枫已经先叫上了,而且表演的还相当到位。

钟离琳看到这一幕,理所当然地认为阮丹在握手时故意伤害了项枫,她柳眉倒坚,微怒道:“阮丹,你在干什么,快放手。”

项枫见表演成功,心里暗自发笑,深憋了口气,又把脸涨的通红,表情显得愈加痛苦。

看到项枫暗中吃瘪,许多人眼里都流露出幸灾乐祸地神情,中间还有人躲在背后浑水摸鱼地嚷嚷道:“阮秘书好样的,够爷们。”看得出因为钟离琳对项枫的青睐,而引起了此人的同仇敌忾。

阮丹真是百口莫辩,这会他手掌都快被项枫给捏变形了,痛得都有些麻木了。心道:“麻痹的,明明是老子吃了暗亏,可你们这帮傻逼还都以为老子是在欺负人。我倒是想放手来着,可放得了吗?这姓项的小子未免也太阴险了点,敢情是在这扮猪吃老虎。”

“琳琳,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他龇牙咧嘴地望着钟离琳,正打算揭穿项枫无耻地真面目。

“阮秘书,我知道你手劲很大,但也不能这样照顾我啊。”想不到项枫这会已经松开了阮丹的手掌,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说完还装模作样地甩了甩自个有些发红的右手,满脸地委屈,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这话一出,连瞎子都能看出究竟孰是孰非了!

钟离琳用手指着阮丹,恼羞成怒道:“阮丹你太卑鄙了,请你以后离我远点,我再也不想在看到你了。”这话等于是直接宣判了阮丹的‘死刑’,让这小子气地连话都说不出口了,他盯着项枫看了好一会,目光中充满了怨恨,冷哼一声后,才转身离去。

这厮心里却打定了主意,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非得找机会好好收拾一下这姓项的王八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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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临下班前,项枫依旧坐在办公桌前无聊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齐雅又施施然来到了办公室,笑着对他道:“小项啊,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还习惯不?”

“挺好的,谢谢主任关心。”项枫笑着点点头。

齐雅颔首道:“习惯就好,其实咱们办公室平时也没多大事,平时无非就是写写文章,再跟着领导帮忙拎拎包、跑跑腿什么的。”

齐雅这话够算简单直白,但也道尽了办公室的工作性质。

说白了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就相当于市委办公室秘书综合,除了副主任郑俊以及专门负责开车的赵成外,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充当的其实都是领导的专职秘书一职。

像齐雅自己主要负责照顾的对象就是林忠和部长,而老彭是跟着常务副部长孔博峰跑,沈博和孙飞则是跟着另两位暂时不在家的副部长冯宇和王翔,小美女陶雯雯理所当然地分配给了唯一的女性副部长周娟淑。

至于王峥,这小子原本也是有分配给领导的,可惜的是他跟的那位闵副部长,在两年前因遭遇车祸还没等送到医院抢救便不治而亡了。后来省里下派来的新任副部长周娟淑因为是女性,又重新挑选了部里一位新分派来的女大学生陶雯雯当自己的秘书。

然后他便成了‘孤家寡人’,一直坐着冷板凳,就算狂拍领导马屁也依然不受重要。他自觉前途渺茫,心灰意冷后私下里经常发牢骚,大家也都清楚他是什么人,基本上拿这小子当透明人看待。

项枫笑了笑,主动问道:“主任是有事找我吧?”

齐雅颔首笑道:“呵呵,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利。”

她轻咳一声,方正色道:“本来按照我的想法,下班后咱们科应该为你搞一个迎新晚宴的,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杯觥交错间也好互相增进彼此的了解。这不,连包厢我都给订好了,就在离咱市委大院不远的解放路雁峰宾馆。可事有不巧,郑副主任有事来不了,老彭跟着孔部长吃酒去了,陶雯雯也临时请了病假,这一下能来的人少了一半,所以我就想干脆把这顿饭放在周六晚上,希望你能够理解。”

领导都发话了,项枫能不理解吗?他只能笑着点头说没关系,再恭敬地把人送出办公室。

第十八章 青梅竹马(上)

项枫重新回到办公室,也懒得回自己的办公桌了。他拿出那包剩下的软中华点燃一颗,又扔了一支给王峥,也算是对这小子中午帮他排队打饭的嘉奖,方径直走到窗台处吞云吐雾起来。

项枫望着天上的一轮红日渐渐日薄西山,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烟头,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透过薄薄的一层烟雾,他的思维突然间变得格外地敏锐:“早就能想得到郑俊这小子不会让自己好过,没想到连陶雯雯那小丫头片子也跟着前来添堵,现在看齐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她干嘛跟自己说这些?

他就不信作为办公室主任,宣传部九大科室中唯一的正处级干部,连小小的聚会都组织不起来。就算那些人真有事来不了,她也没必要解释的这般详细,好像真有多关照他似的。麻痹的还不是想看到自个跟郑俊之间互生龌龊,能发生冲突就最好不过了。

都说宦海里处处都是暗礁,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否则稍有不慎便会触礁沉船、尸骨无存,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这齐雅不就是挖了个坑,等着哥们自个往下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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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请帮我呼一下87654,嗯,密码是123,我姓项,收到消息后请速回。就回本机号码……对,谢谢!”下班之后,项枫并没有立刻离开办公室,而是等到王峥先走后,看着他出了市委大院,才关好门拿起电话拨打了喻敏敏的呼机号码。

这是项枫跟喻敏敏早就约定好了的,也是他第一次享受工作后带来的便利。

等了约十分钟,喻敏敏的电话终于打来了,小妮子开口就埋怨项枫这么多天都不跟自己联系,让她很生气。接着又笑嘻嘻地说她正在台里开会,今晚可能需要加班到很晚,这会是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从会议室偷溜出来的。

项枫跟喻敏敏约好了明天晚上这个时候再给她打传呼,对方才不依不饶地挂断了电话。

从市委大院出来后,项枫沿着人民路往天凤山的方向走去,他的宿舍已经安排好了,早上便从王峥手里拿到了门钥匙。就在天凤山的市委、市政府职工宿舍大院内。

项枫分到的是一间单人间,3号楼的509室,听王峥介绍说这是一栋六十年代初期修建的筒子楼,一共有六层楼高。里面所住的大多都是像项枫这样刚过来时间不长,家又不在雁阳市区的普通职工干部。

项枫虽然没到现场看过,但连卫生间和厨房都不带的宿舍,条件想必也好不哪去。而从市委大院前往天风山的路程也不太远,所以他干脆就选择步行前往,顺便浏览下两边的景色。

往前走了大概有四五百米,等项枫来到人民路和先锋路的交叉路口时,他发现正前方有一块巨幅电子屏幕,上面正反复播放着一条关于本市著名的合资企业——思兰化妆品有限公司旗下某款保湿唇膏的广告,广告中的性感女人用唇膏涂抹着红艳艳地嘴唇,确实吸引了不少路人流连的目光。

项枫也停下了脚步,他突然间想到了在思兰工作的麦西。

他和麦西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

从上幼儿园起他们俩就被分在同一个班上,然后是小学、初中、高中……这样的关系一直保持到高考前的一段日子,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嬉戏、玩闹……

项枫知道麦西喜欢自己,这些年来的每一次相遇,他都可以从对方眼眸里看到那份扣人心弦的喜悦之情。

而在两家大人眼里,这两个孩子也是那么的般配,且早已在心里将他们默许为一对,并且有意无意地为他们能在一起而创造了许多机会。

或许是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相互之间太过熟悉和了解的原因。

一直以来,麦西给项枫的感觉都更像是‘铁哥们’。所以尽管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她对自己的感情,但就是没法往那方面去想。

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从未向他主动表白过。

只是项枫每一想到麦西眼神里那一抹淡淡的忧伤,心里就有些无奈。

哎,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他微微叹了口气,抬头仰望天空,发现太阳早已不见踪影,而天色已黑了一半。又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一刻了,想了想,他还是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拨打了麦西的手机号码,准备告诉她自己已回雁阳的消息。

“喂,哪位啊?”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一句慵懒至极的性感女声。

“小西吗,是我!”听到麦西熟悉的声音,项枫的心中就泛起一阵温馨,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懂他,除麦西外别无他人。

“啊,是枫弟弟啊!”相貌美艳动人、行事却风风火火的麦西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上了调皮捣蛋、老拿自己当哥们看待的项枫来。

自从上初中以后,她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总是在人前人后枫弟弟、枫弟弟的瞎叫个不停。为此项枫没少跟她红过脸,可最终还是屈服在麦西的‘淫威’之下,就这么一直让她叫了下去,以至于成为一种习惯。

项枫脸现尴尬之色,颇为无奈道:“我说麦西,咱能不能喊名字啊。”

麦西嘻嘻一笑:“呃,今天的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出来的,你项大少竟然也会想起给姐姐我打电话……”

“呵呵,你最近怎么样,过的还好吗?”听了麦西挖苦讽刺的话,项枫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跟自己说话的方式还是一样的风风火火。

麦西道:“嗯,挺好的,你呢?”

项枫笑了笑:“我啊,还是老样子呗。对了,跟你说件事啊,我回雁阳工作了。”顿了顿,他又问道:“怎么样老同学,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出来跟我见一面,咱俩叙叙旧?”

第十九章 青梅竹马(下)

麦西那边顿了一下,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回的雁阳啊,我怎么不知道?”

项枫心中纳闷,自己回来都快一个星期了,也专门去麦亚平家拜访过,按理说麦叔周婶他们应该早跟麦西沟通过才对,怎么她会到现在都不知情,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变故?

或者说麦西是在故意跟自己开玩笑来着?

项枫笑着试探道:“小西,你是不是刚出差回来啊?”

麦西是思兰的销售部经理,雁阳市商界圈子里有名的女强人。有时她为了谈笔生意或者出席某某会议,会经常飞赴外地出差。而国内手机目前使用的都是模拟信号,还无法实现异地漫游,麦叔他们联系不到她也是有可能的。

果然,麦西轻“咦”了一声,马上惊呼道:“你怎么知道的?”

项枫嘿嘿一笑:“猜的呗,怎么样,我猜的还算准吧?”

“喔!”

麦西略有些失落,她还以为项枫给自己打电话是因为无聊想要跟她玩猜谜游戏呢。而此时她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份重要文件,没时间陪他多聊,只能无奈地道:“小枫,我现在工作有点忙,要不你留个电话号码,我晚点在给你打过去,行不?”

项枫道:“我用的是公用电话,不可能久留的。”又问道:“你真不打算出来啊?我可就在离你们公司不远的地方。”

“切,你哄谁呢!”麦西压根就不相信,犹豫了一下,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你不会真的回雁阳了吧?”

项枫咳嗽一声,郑重地道:“千真万确,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你可别骗我。”麦西犹自不信。

项枫都有些无语了,为什么说真话总是让人这么难以相信呢?

他微微叹了口气,发誓道:“骗你是小狗好吧。”

“吔!”在得到项枫极其肯定的答复后,麦西马上就欢呼了一声。

项枫打趣道:“那你来不来,不来我可走了。”

“来……来啊!”此时的麦西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都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项枫笑道:“我现在就在人民路和先锋路的十字路口这。额,头顶方向还有一副你们公司正打唇膏广告的巨型电子屏幕。”

“等我!”麦西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一刻,她连女性特有的矜持都忘记了,哪里有丝毫女强人的架势。至于手头上的工作,相比起爱情来更是显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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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傍晚的雁阳已经多了几分秋的清凉,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也渐渐泛黄,不时就有几片落叶随着秋风徐徐飘落,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看上去萧索而富有诗意。

项枫默默地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看着车辆在红绿灯中川流不息,路人从其身边擦肩而过,几乎没有人去欣赏和留意这一幕。不知怎么,他心里竟突然想起了在学校流传已久的一句伤感情话:叶子的离开,究竟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曾几何时,他也想过要将这句话写在信纸上,然后再寄给张钰,问问她究竟为什么要离开自己,而且还走得那般彻底。

想起张钰,项枫就会想起那天在湘水阁门口的一幕,她抱着年幼的女儿,脸色苍白、身材消瘦,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难道在她心里,她也就像这秋天的落叶一般,只是依附在他这株大树上的匆匆过客吗?

项枫自嘲地笑了笑,什么时候哥们也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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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在梧桐树下等了大约有半个钟头,麦西才开着车姗姗来迟地来见他了。

她的座驾是一辆红色丰田。

一上车,项枫就发现今天的麦西和以往相比,看上去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看得出,来之前她已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黑色的三寸高跟凉鞋露出十根涂抹着水晶油彩,显得粉雕玉琢的脚趾头。银光闪闪的亮摆裙再配以黑丝网袜衬得她本就修长无比、光洁如玉的美腿更为性感撩人,上身则是一件蓝色的丝质吊带小背心,让她光裸的背部正好对着侧着身坐着的项枫,那白皙娇嫩的肌肤和诱人的曲线,都令他一时有惊艳之感。

而她精致地脸蛋、修长地玉颈、丰满地胸部以及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简直堪称男性杀手。

项枫真没想到以往在自己面前一贯大大咧咧做男人婆装扮的麦西,竟然会突然间变得这么有女人味,而他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早已不是自己记忆当中那个青涩稚嫩的邻家少女了,已经完全长成为一名魅力十足的性感妖姬。

这种巨大的反差,就好比丑小鸭突然间褪去灰色的外壳,一跃变成美丽高傲地白天鹅!

项枫打量着麦西明眸皓齿下近乎完美地身型,又欣赏了好一会,终忍不住赋诗赞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麦西“扑哧”轻笑一声,没好气道:“我说枫弟弟,咱俩好不容易见次面,你在我面前背什么诗啊。”

项枫挠挠头,笑着恭维道:“还不是因为你今天太过迷人,炫目到让我不禁想起了这首曹植的《洛神赋》,我想就算洛河女神在世,和你相比,也不过是春兰秋菊、各有所长罢了!”

项枫本以为他这番话,会让麦西听过后欣喜不已,自己可是从未这般赞美过她。

谁知麦西脸上没有一丝开心的表情,反而伸出纤纤右手用力揪住他的左耳,冷哼一声,凶巴巴地道:“好你个项枫,你以为随便夸奖几句,就可以逃脱我对你的惩罚啦?连回雁阳工作这么大一件事,都不知道提前通知我一声,是不是你眼里早就没有我了?”说着说着,她的美眸就开始微微有些泛红,可爱的俏鼻也一抽一抽的。

面对发飙的麦西,项枫也只得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哪能啊,我主要也是怕你没时间,你看最近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你秘书帮忙转接的,不是在深州开会就是在沪上跟人谈生意……我知道你平时工作忙、压力也大,所以我就想着等回雁阳后再给你一个惊喜,这不我工作刚落实好,就给你打电话了。”

麦西想想也是,便松开了揪着项枫耳朵不放的玉手,轻啐道:“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这才展颜一笑,露出两排雪白地贝齿,让项枫看了不觉就是一痴。这厮心里暗忖道:“麻痹地,看来哥们以前真是瞎了眼了,放着眼前这么大一美女不去追,偏偏要故弄玄虚的玩深沉,简直是暴殄天物啊!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嘿嘿……”

麦西将车缓缓启动,转了个弯朝先锋路驶去,等来到下一个红灯路口,她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快七点钟了,我们去吃饭吧,长河饭店怎么样?”

“长河饭店?”项枫微愕,他已经有两年多没回雁阳了,在他的记忆中,压根就没听说过这家饭店的名字,还以为是新开的酒楼。

见项枫有些不明所以,麦西又多解释了句:“你不是最喜欢吃辣吗,长河饭店是一家私人会所,他们的大厨是一位川菜特级厨师,我和朋友去吃过两次,里面的菜味道真的很不错。”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这顿饭,也算是我为你接风洗尘啦,以庆祝你从京城学成归来。怎么样,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项枫马上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微笑道:“故所愿矣,不敢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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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上)

麦西见项枫答应了,心里便松了口气。来之前,她已经自作主张地在长河饭店订了个小包,为的就是今晚能跟他在一起,过一个美好的二人世界。

她微微一笑,重新发动汽车开始在街道上疾驶。红色丰田就像猎豹一样超越了前面一辆又一辆车,项枫却是想不到麦西的车技已经这般纯熟的地步,既快且稳。

男人大多都很喜欢这种风驰电掣般的感觉,项枫也不例外。

他看麦西超车时气定神闲地样子,也有心想要试试手,奈何他没有驾照,在城里开车简直就是往交警身上撞,自个给自个找不自在。只好忍痛放弃了这次机会,好在来日方长,麦西也答应他一有时间就教他学开车。

来到长河饭店麦西订好的包厢,等到酒菜都上毕,麦西便屏退了包厢里的服务员,再反扣好包厢门。

这间包厢顿时成了他们俩的私人空间,这原本也是她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为了照顾麦西,项枫没有点白酒,而是要了一瓶干红葡萄酒。

说实话这玩意项枫在京城的时候也曾喝过几次,入口的感觉非常苦涩,既没有白酒的香醇,也没有啤酒的劲道,而且饮用的时候规矩还特别多,并不符合他的口味。

当然,为美女偶尔做出一点点牺牲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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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你还记得我们刚上幼儿园那会,有一次在一起玩捉迷藏吗?”项枫帮麦西和自己都倒上酒,和她碰杯后,轻抿了口酒,笑着问道。

麦西点点头,又拍了拍胸口,依旧心有余悸道:“当然记得,说起来那次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呢。”

项枫笑了笑,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在小镇的南街有一块假山石,他跟麦西以及其他一些小伙伴聚在一起玩捉迷藏地游戏,最后猜拳的结果是他来当‘鬼’寻人。

等项枫将藏着的小朋友一个个找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唯独缺少了麦西,大家到处寻找并大声呼唤麦西的名字,却始终找不到她人,结果把两家大人都给惊动了,然后发动所有亲戚好友一起找了将近半宿,才在假山石的一处凹洞里找到了躲在里面瑟瑟发抖、低声哭泣的麦西,原来小姑娘发现这个藏人的好地方后便一直躲在里面,见项枫半天都没找来,竟是打起瞌睡来,结果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天空已经漆黑一片,由于害怕便等在洞里哪里都不敢去。

聊天以项枫为主角,麦西大部分时间只是默默地听着,偶尔才会说上几句,时间也就在一分一秒间流逝,在这初秋的夜里,两人坐在一起喝酒吃菜,回忆着共同的记忆,都带着些许的感伤,还有那淡淡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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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雁阳星光灿烂、明月高悬、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从长河饭店出来时,项枫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而麦西则已是醉眼迷离了,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只能靠着项枫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车肯定是开不成了,项枫又没有驾照,只能将麦西的车暂时寄放在会所门口。

他问明了麦西所住的地方,就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先将她送到家安顿好,再返回旅馆休息,至于单位新分配的宿舍,也只能等到明天再看了。

麦西现在所住的房子是她新买不久的,离长河饭店倒也不远,就在位于庆国路的景辉小区内,开车只需十分钟不到。

这是一栋26层高的高档公寓楼,下面四层为大型商铺。塔式结构,分为A、B两栋,每一栋都有两部电梯和两个消防通道,中间并不相通。

麦西家就在A栋的最顶层,是复式楼,室内面积大概有180多个平米,带全景观阳台的,可以从东南西北各个角度俯览雁阳这座城市的风貌。

乘坐电梯的时候,麦西已清醒了许多,至少说话时条理清晰,思路明确。

她告诉项枫是去年隆冬时节才搬进这套公寓的,房间的装修是她大学里的一名闺中密友特意为她从香港请来的一位室内知名设计大师帮忙设计的,客厅和卧室铺的是法国的橡木地板,家具是意大利原装进口的组合式红木家具,所有的家用电器也都是西门子和飞利浦的最新产品。这套房子光装修、加电器就花了她二十多万,如果再加上房子本身的价格,已经超过了六十万。

而这几乎相当于项枫一百年的工资总和了。

项枫呵呵笑道:“难怪你会说当官没多大意思,看看你现在所住的这套房子我就知道了,整就一超级小富婆啊!恐怕咱们市的市委书记也住不起你现在的房子。”他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现在每个月拿多少薪水啊?”

麦西不禁莞尔笑道:“从去年我成为销售部经理后,月工资就变成年薪了,公司也奖励了我一定的股权,每年七七八八的钱加起来大概有五六十万吧。”

项枫听了暗自咋舌不已,啧啧惊叹了几声:“那你可发大财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麦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略微伤感的道:“是赚了不少,可钱再多,房子再好又有什么用?一个人住总显得空荡荡的,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

项枫道:“额,那你可以把麦叔、周婶他们接过来一起住。”

“哎!我早就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可我爸每次过来住不了两三天就嚷嚷着要走,说是老房子住惯了,这边房子虽大,却连个熟悉的街坊邻居都没有。我妈也说还是原来住的地方好,房子虽老旧点,但是离菜市场近,打个麻将也不缺角儿。”麦西微微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光鲜的外表背后流露出的往往却是无限的寂寞。这就叫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而生活本身也充满了各种辛酸和无奈,不是吗?

项枫笑着打趣道:“这样的话,你可以为它找个男主人嘛!”

“我倒是想找来着,可有人硬是对人家视而不见。你说我该怎么办?难不成死皮赖脸地去求人家?”麦西摇了摇头,美目紧盯着项枫,话里也透着一股深深地怨念。

项枫俺恨自己多嘴,他心里亦明白麦西说的这个人其实就是自己。虽然此时他很想说一句,那哥们就不客气了,亲爱的,去给我泡杯茶来吧!但转变如此快的话,别说自己受不了,只怕连麦西都会吓傻。所以他只能笑着打哈哈道:“是吗,原来如此啊!”

等到坐电梯来到顶楼,麦西用钥匙打开门,项枫连鞋都未脱,便施施然坐到客厅沙发上,然后左顾右盼地浏览整个房间。说实话,他进门第一感觉,也是觉得这里太过冷清,虽然房间的装修真的做的很好,看上去美轮美奂。但一名年轻女子独自住在这里,的确是让人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

“喂,换鞋啊!”

项枫笑嘻嘻地道:“我的鞋干净,不用换了。”

麦西狠狠瞪了他一眼,见这厮根本不懂得客气为何物,只得叹了口气独自在鞋架上换着拖鞋,当她弯下身时,背部的曲线和丰满的臀部正好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纤细、修长的小腿在灯光下更是散发出一种柔媚的味道,而朱润浑圆的大腿也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想要探进去,目睹其中更迷人的风光。

第二十章 夜(下)

麦西换好拖鞋,顺势关上客厅门,回身时正好看到项枫双眼发亮色迷迷地盯着自己看,那灼热的目光好像穿透了她身上的衣物,让自己无所遁形。

一股异样的情绪慢慢充斥在她的心头,酡红的脸颊滚滚发烫,只觉小腹也跟着一阵火热,竟是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心道:“这小冤家,以前和自己在一起时跟个木头人似的,眼里除了张钰外其他女人都好像空气,这会也发现姑奶奶地好了吧?”

麦西心里头一时百转千回,既有对项枫以前的木讷感到不满,也为他现在的动情而骄傲。

这女人家的心思,正应了古人一句话,剪不断,理还乱,似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项枫可不清楚麦西此时心里头在想什么,他一见唐突了佳人,报以羞赧地一笑后赶紧收回目光,下意识地拿起茶几上摆放着的精致瓷壶倒水喝,结果却发现茶壶里空空如也。他只能放下茶壶,问麦西道:“那啥,有水喝吗?”

麦西微笑道:“我这里正好有一盒客户送的西湖龙井,是明前特供茶,我现在煮给你喝好吗?”

项枫笑着摆摆手,客气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其实对喝茶没多大讲究,白开水就行。”

“那怎么行,你第一次来我家做客,作为主人,哪有怠慢贵客的道理。”

麦西从壁柜里拿出一盒包装精美地茶叶,用剪刀剪了一个小口,再倒了一些茶叶放瓷杯中,然后走到饮水机处接了一杯热水,盖上杯盖,端过来放在项枫身前的茶几上,笑吟吟地道:“泡好了,快尝尝味道如何?”

这就算泡好茶了?

项枫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曾听人说起过这种特级龙井适用85℃左右的开水进行冲泡,且器皿和泡法都有讲究,只能说麦西比起自己更不懂得茶道了。

他端起茶杯,打开杯盖一看,只见墨绿色的芽叶一旗一枪,簇立杯中交错相映,芽叶直立、上下沉浮,看上去栩栩如生,充满了意境,还未靠近鼻端就能闻到一股清幽淡雅地茶香,微微点头道:“好香啊,的确是极品龙井茶。”

麦西闻言喜滋滋地道:“嘻嘻,你喜欢就好,这一盒你都拿去吧,反正我也不太爱喝茶。”

“谢啦!”

项枫自不会跟她多客气,随手就将那盒龙井收入自己的包中。

“你先看会电视吧,我去切水果来吃!”麦西用遥控器打开电视,然后又跑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水果切好后摆放在拼盘上,又插上牙签才端了出来。

陪麦西看了会电视,吃了些水果,又喝完一杯茶,项枫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二十多了,孤男寡女地再呆下去也有些不妥,他就起身提出告辞:“天色已晚,我先告辞了。”

麦西挽留道:“天都这么晚了,估计也很难打到车,你就在这睡一晚吧?”

项枫本能地婉拒道:“不了,我还是回旅馆吧,那离市委大院也近些。”

“就一晚!”麦西挡在项枫身前不让他走。

“这……还是算了吧,对你的影响不好。”项枫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其实他心里很想说:“好啊美女,不如大家今晚就在此一起共度良宵如何?”

麦西“喔”了一声,让开道路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脸上写满了失落的表情。

项枫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隐隐作痛,暗骂自己伪君子,没事装什么大尾巴狼,既伤人又伤己,恨不能扇自己一耳光好清醒清醒。

他伸出右手,轻轻揉了揉麦西的头发,微笑道:“生气啦,跟你开玩笑的呢。”

麦西眼睛一亮,嘴里嘟囔道:“讨厌,别弄乱人家的头发。”

项枫嘿嘿一笑:“小时候经常揉的,怎么现在就不让啦?”又叹了口气道:“哎,看来我们家麦西也终于长大了,知道爱美了。”

麦西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真不走了?”

“那当然,我还真就决定今晚非‘鸠占鹊巢’不可呢。”他又问道:“对了,你这洗浴间在哪?我总感觉身上粘粘糊糊地,想冲个凉。”

麦西这才露出笑脸,正准备告知项枫洗浴间的位置,包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麦西眉头微蹙,这么晚会是谁打过来的?她这个手机是私人号码,才刚配不久。除了父母和项枫外,公司里只有几个高层和她的秘书知道,而父母为了替她节约钱,晚上一般都只会打家里的座机,同事就更不太可能了。

她从包里拿出黑色的‘大哥大’,迟疑了一会,有些不太想接,但又害怕耽误事。

项枫看出麦西眼里的犹豫,颇为善解人意地笑着道:“快接电话啊,不用顾忌我的。”

麦西就对项枫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走到窗台处接听。结果她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回来时脸色也不太好看。

项枫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西,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没什么,我带你去浴室吧,就在二楼。”麦西摇了摇头,笑得多少有些勉强。

项枫察觉到麦西心里有事瞒着自己,只是别人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道:“那我们走吧!”

两人刚上楼梯,这该死的铃声再度响起,发出刺耳的尖叫。

麦西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正准备掐断电话,结果手机被身边的项枫给一把夺了过去,飞快地按下绿色的通话键,还没等他说什么,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名男子的气急败坏地吼声:“臭婊子,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张曼玉还是林青霞?草,老子约你吃饭是看得起你,不要敬酒……”

“你个王八蛋,有种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看老子弄不死你个畜生养的。”不等这人说完,项枫便将话筒放到嘴边破口大骂道。

这会项枫已经是出离愤怒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让他这般生气过。

项枫见过没风度的男人,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竟然对一个女人也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这不是畜生是什么?麻痹的,如果这厮敢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痛殴这厮一顿,至于是死是活就看对方的造化了。

“你他妈是谁,敢跟老子这样说话,活腻味了是吧?”依旧是嚣张至极地语调。

项枫冷笑道:“我叫‘你大爷’,龟孙子快点告诉‘你大爷’,你现在在哪?”

“好小子,你他妈有种。老子现在就在金……嘟!嘟!嘟!嘟!”男子的声音突然中断,接着又传来一阵忙音,不知道是由于信号问题还是对方突然挂断了电话。

“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男人究竟是谁?”项枫又等了一会,那边始终没再拨打过来,他终于沉不住气开始问麦西道。

麦西犹豫了一下,讪讪道:“这个人叫陈有睿,是盛鑫房地产有限公司的老总,听说他有个当副市长的亲叔叔,在雁阳的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半个月前在我们公司举行的一次招待合作伙伴的酒会上第一次见到他。当时,陈有睿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还莫名其妙地说了许多爱慕之类的话。我当场就拒绝了他,之后也一直没理过他。谁知这个人老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不仅往我办公室打电话,还跑到我公司去闹……这次不知又从谁那里弄到了我的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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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阳市新华路金百盛夜总会门口,闪烁的霓虹灯下,一名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正用手搀扶着一辆豪华越野车,有些错愕地望着前方一条瘦小的黑影越跑越快,一时竟懵在原地。等到他反应过来时,那条黑影已经是越来越朦胧,最终在夜色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子名叫陈有睿,今年二十五岁,是雁阳市副市长陈军豪的亲侄儿,因为陈军豪膝下无子,所以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有了这位当副市长的叔叔照料,这厮在生意场上长袖起舞,靠着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竟也积累了不小的资本,而他面前这家金百盛夜总会就是他名下的资产之一。

至于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就是陈有睿在自家夜总会门口用手机打电话的时候,稍不留神就被人从他背后把手机给抢了去,不用问就知道,这厮就是跟项枫通话的那位。

“妈的,终日打雁,终被雁啄。没想到这条街还有人敢抢老子的手机?也不知黑皮他们是怎么管理的。要是被老子抓到那小子,非得弄死他不可,草!”陈有睿愤愤不平地骂道,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事还真不能怪别人,主要还是他自己太大意所致,抢他手机的人看穿衣打扮像附近工地的农民工,这些泥腿子基本都是都流窜作案,犯事了根本找不到人,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不过破财免灾,这点钱他也没看在眼里。让陈有睿心里更为窝火的是,麦西那个骚货竟然这般不识抬举,不仅不给自己半分面子,还不知从哪找来个男人狼狈为奸,一想到此时她可能正和那个野男人在家苟合,陈有睿心里就像刀割一般难受,他双目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副咬牙切齿地模样,恨不能立刻就将他想象中的那对狗男女给剁碎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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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麦西家灯火通明。

项枫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着茶几上的烟盒,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这件事?”

“对不起小枫,我,我……”麦西俏生生地站在茶几前,低着头、双手微垂,就像是古代做错了事的小丫鬟在大老爷面前受训一样。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他何尝不知道麦西是因为太在乎自己,她怕自己冲动下会做出某些无法预料的举动,更害怕自己会因此而遭遇那人的打击报复。

毕竟那人是副市长的亲侄儿啊,现在的自己若和对方起冲突,估计就像是鸡蛋碰石头,结果如何一目了然。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成为她隐瞒的理由。他们可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是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比亲兄妹还要更亲的亲人。

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她,哪怕对方是神,他也敢于把这天捅破。

“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吗?”项枫点燃一颗烟,深吸一口,神色愈发凝重。

麦西楚楚可怜地点点头。

项枫嘴里吐出一个烟圈,接着又问道:“如果今天我不在,而那个陈有睿一而再再而三地继续打电话纠缠你,你打算怎么办?”

麦西轻咬着嘴唇:“我会跟他掐断联系的。”

项枫冷笑道:“他要是电话联系不到你,又直接跑到你公司去闹呢?”

麦西眼圈一红,有些哽咽道:“我,我躲着不见他总行了吧!”虽然她没有落泪,可项枫还是从她微微颤抖地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恐惧。

项枫摇了摇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民间谚语,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只要你留在思兰工作,只要你的家还在雁阳……除非你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事业,马上离开雁阳,找一个谁都不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否则你会发现你前面的路将越来越窄,到处都是死胡同。小西啊,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项枫的话虽然显得很残酷,但麦西心里清楚,他说的都是事实,在国内目前的政治环境下,许多人的‘官本位’思想依然非常严重,纨绔子弟想要对付普通小老百姓简直再容易不过了,只需一句话甚至一个暗示,下面都会冒出许多人来帮这些人达成目标,甚至于不择手段。

项枫将手中还剩半截的烟蒂在烟灰缸中狠狠按灭,笑着安慰麦西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那小子叔叔是副市长不假,但上头还有市委书记、市长……在雁阳市,他也不可能做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我想只要我们小心应对,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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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今晚你就在这间房休息,枕巾和被面都是我刚换过的,新的。”等项枫沐浴出来,麦西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今晚入住的房间,就是她自己的主卧室,奶油色的墙漆,粉红色的窗帘,小巧的台灯和精致地梳妆台,使得整个房间充满了唯美的女性色彩,看上去分外温馨。

项枫点点头,麦西能把自己的香闺都让出来给他住,这份真情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得见,他当然不会拒绝。轻轻拍了拍麦西的肩膀,柔声道:“谢谢你小西,早点睡吧!”

“嗯,我去隔壁卧室睡,有什么事你可以大声叫我。那我不打搅你了,晚安!”麦西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说完就长舒了一口气。

“晚安!”

………………

夜深人静,银白色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房间里,带着一股柔和的气息,项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未能入眠,别看他之前跟麦西说的轻松,其实陈有睿的事在他心里一直如鲠在喉。

虽然他不知道陈有睿那边为什么会突然挂断电话,但这种人渣想必也不会轻易放过麦西的。看来只能把黑子叫过来了,先让他在暗中保护麦西一段时间,再让黑子找两个机灵点的小弟好好摸一摸陈有睿的底子。如果那边敢来阴的,那就别怪哥们不客气了,反正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便是。不过在此之前,若是能抓到此人的把柄,就最好不过了。

项枫想的很明白,若不能尽快解决陈有睿这个麻烦,怕是麦西以后都不得安生。

可说来容易做来难,这个世界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在学校的时候他是处于象牙塔中的天之骄子,基本上很难接触到社会的一些阴暗面。可工作以后,他才发觉社会的复杂性远在其想象之上,就好像一个大染缸,里面充满了五颜六色,逼迫着他不得不去适应和依附所处环境。

虽无奈,但这就是生活。

夜已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窗外开始刮起了一阵秋风,吹拂着项枫身上洁白的被单,泛起一阵清香。是一种很纯很诱人的气息,不沾染丝毫的脂粉,闻之让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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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纷扰(上)

窗外北风渐起,其势越刮越大,不一会儿连绵的细雨也从天而降,开始随风飘荡起来。不仅窗帘在风雨中舞蹈,就连整个房间似乎也跟着在摇晃起来。

麦西趴在床头,姣美的曲线紧紧裹在丝绒被下,她用单手支撑着下颚,目不转睛地盯着连接主卧的那面墙壁,一副少女怀春地表情,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初秋的落叶,在最不该凋落的时候凋落了下来。

然后她无所依依地被风托着,疲惫地在风的边缘起舞。她不能抑制自己的感情,却还是在风的边缘上很坚强地向大家展示着自己最完美的一面。而把自己的另一面,受伤迷茫的一面隐藏起来,孤傲并倔强地保护着。

这样的生活,让她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甚至有种想要放弃的冲动。

幸好,项枫终于回来了,选择在这个时候又重新走进了她的视线,虽然感觉跟以往相比,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过她喜欢这种变化。她发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幸福再一次从自己的指间滑落,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对着月光女神,麦西握紧双拳虔诚地祈祷着。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时间也在风雨中哗然流逝,渐渐地……终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一左一右两间卧室的饮食男女也慢慢酣然入睡,但愿明天会更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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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是艳阳高照。

项枫早上醒来之时,阳光已经透过玻璃斜射进来。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推开落地窗,整个雁阳都被昨晚的风雨冲洗地一尘不染,温柔的晨晖透过云层洒落在他的身上,感觉暖洋洋的。

上午七点四十五分,项枫提前到了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依然只见彭辉一个人在搞卫生,且到了收官阶段。他赶紧上前搭了把手,拿起一块抹布擦起了窗户,并笑着跟彭辉打招呼道:“早上好啊,老彭!”

“早上好,项主任。”

彭辉正弯腰在一张办公桌下拖地,他直起身咧嘴朝项枫笑了笑,抱歉道:“昨天真不好意思,本来接到齐主任通知要参加你的迎新宴,谁知被孔部长临时给召唤过去。”

项枫笑着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

他完成最后的擦窗任务,放好抹布后洗净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包新买的硬壳白沙,询问道:“老彭,来一支?”

彭辉点点头,目光中略带诧异,昨天他见项枫拿出来的可是大中华,那烟抽着就是带劲,心里头还有些痒痒,怎么今天就换成白沙了,莫不是对我昨天未参加聚会有什么看法不成?

项枫看出彭辉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昨天那包软中华是用来撑场面的,已经发完了。今天这硬白沙才是我平时的最爱。”说完他便抽出一支扔了过去,彭辉凌空接住,熟练地夹在耳根处,有些木讷地笑着恭维道:“等主任你高升了,这烟的档次自然也就跟着上去了。”

项枫笑了笑,谁说老实人不会拍马屁,这混机关的个个都是老油条。

“早上好,小王!”项枫正抽着烟,只见王峥那小子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便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好!”

王峥抬头看了眼项枫,目光有些躲闪,随意打了声招呼,就坐到办公桌前忙自个的去了,看来他昨天晚上回家也是品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味道,知道项枫这位新来的副主任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讨齐雅的欢心,而且跟郑俊也不对付,估计继续讨好下去基本上是在做无用功,便敷衍似地对待起他来。

项枫勉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这厮脸变得真快,还没半天功夫就又恢复到原先的冷漠,看来这人天性凉薄,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没过多久,沈博、孙飞和陶雯雯都先后走进了办公室,沈博和孙飞还是比较守规矩的,都主动上前跟项枫打招呼问好,至于打扮地花枝招展地陶雯雯则连正眼都没瞧过项枫,径直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好,优哉悠哉地从包里拿出一件化妆盒,对着小镜子梳妆打扮起来,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模样。

“陶雯雯,听说你昨晚身体不太舒服,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项枫看不惯陶雯雯的自我陶醉,故意刺了她一句,倒想看看她是怎么回答自己的。

谁知陶雯雯竟是不屑地朝他撇了撇嘴,做出一副关你屁事的神情。

项枫心里那个怒啊,王峥那小子虽不厚道,但好歹还知道回句话。这小妮子干脆把自己这个副主任当成空气,凭的什么?还不是背后有郑俊帮她撑腰。麻痹的,给你三分笑脸,你就敢真开染坊啊?等着吧,迟早有收拾你们俩的一天。

等到上午八点,正式上班的时候,大家都开始提笔写起材料来,办公室里一时间充满了钢笔的金属笔尖和信纸摩擦所发出的‘沙沙’声,项枫却依旧百无聊赖地拿起资料在看,心里却在琢磨着其他事情。

八点半左右,郑俊来到办公室门口,用力拍了拍手,“大家都停一下笔。”等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才威严十足地点名道:“老彭、博士、孙飞还有雯雯,你们跟我去体育馆,今天是节目组彩排地最后一天,大家都早点过去帮忙,中午饭文体局的葛局请,衡山大酒店。”

“好咧!”陶雯雯蹦蹦跳跳地走上前,得意洋洋地接过郑俊手中的公文包,喜滋滋道:“我来帮你拿包。”

郑俊嘿嘿一笑,伸手捏了把陶雯雯漂亮地脸颊,又催促道:“大家动作快点,赵师傅的车还在下面等。”

“妈的,真是奸夫淫妇,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调情。”项枫看在眼里,在心里暗骂了声。

彭辉、沈博和孙飞也放下笔,整理了一下文件,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

“主任,那我呢?”

王峥也跟上前,讨好地望着郑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衡山大酒店可是本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一次普通的消费没有千儿八百块根本下不来,再说宣传部帮了文体局这么大一个忙,饭后红包肯定少不了,谁去不是拿啊,他当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郑俊看了眼王峥,似笑非笑道:“小王你辛苦点,就留在办公室里接电话,做好最重要的接待工作。”

王峥忙不迭道:“项副主任也在,有他出不了乱子。”这会他倒是想起拿项枫来当挡箭牌了。

郑俊不置可否地“喔”了一声,将目光转移到项枫身上,拍了拍前额,装模作样道:“你瞧我这记性,却是忘了咱们办公室新来了一位领导,不过项枫同志毕竟初来乍到,对很多情况都不太了解,还得需要有一位老同志在身边指导一二。”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这‘传、帮、带’本来就是部里的优秀传统,咱们必须得好好保持下去。小王你还是留在这里,也好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你放心,做的好的话,我定会向齐主任帮你请功。”

等郑俊他们离开后,王峥的脸上已经是青一阵、白一阵,就好像川剧里的变脸。

他知道自己在办公室里的地位最低,基本上属于可有可无靠边站的角色,齐雅和郑俊也根本不拿正眼瞧自己。这也是为什么项枫一来,他马上不顾脸皮地靠了过去。本来还以为找到一个新的靠山,没想到……

这厮心里越想越窝火,终于忍不住低声喝骂道:“还请功呢,我呸,请你麻痹的。狗仗人势的东西,还不是靠着有个当大官的好爹,不然你小子在老子面前有什么好拽的。”

项枫耳尖,王峥骂人的话竟一字不落全都传进他的耳里,心里略微一动,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虽然他不可能同王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不过看这厮对郑俊的怨念如此之深,倒是可以从中好好利用一番。

项枫想到就做,他咳嗽了一声,道:“小王啊,有些事咱还是看开点,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项枫的话让王峥大吃一惊,心道:“难道项枫刚刚听到我在说什么了?万一他将这些话说出去,传到郑俊的耳朵里,以那小子的行事手段看,这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

王峥心里越想越怕,用惊疑不定地目光盯着项枫看,却有些拿不准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想了想,试探性地回了句:“呵呵,主任你说笑了。”

项枫笑了笑,看来不下点猛药,这小子还会继续装傻充愣下去,故意道:“有些人看似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但行为举止却跟小人无异。小王,你说我说的对吗?”这话就差直接点明说,小子你别装了,你刚刚说出的每一句话,哥们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然我哪会知道郑俊的家庭背景是什么。

王峥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了,额头上冷汗直冒,突然发现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苦笑道:“主任您这话说得简直太对了,以后您老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吩咐便是,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小王都绝不皱一下眉头。”被项枫拿捏住了把柄,他也只能服这个软了。

项枫微微一笑,扔了支烟给他,道:“小王你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咱们是同事,而且看起来眼下的处境都不太妙,当然要互相帮助才是。”

项枫这话倒也激起了王峥同仇敌忾的心理,他不住地点头称是,心里也略微好过了点。

吞云吐雾间,项枫突然想起王峥前面不太正常的表现,就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了小王,郑俊他们去体育馆帮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都是他们几个人,怎么这次你会如此想跟去呢?”

听项枫问到这个问题,王峥抬头四处张望了下,连个蜘蛛网都没有,正准备开口,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又跑到办公室门口,将门锁好,才快步走到项枫身前,低声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像王峥这样的办公室普通工作人员,平时除了工资、奖金和年终福利外,还有一定的‘灰色收入’。如果说像贪污受贿这种‘黑色收入’是不法收入;工资奖金这种‘白色收入’是公开透明的收入,是合法的;那么‘灰色收入’则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收入。除年节收礼、小金库补助、庆典礼品等来源外,主要是跟着领导到下面县市机关考察或者帮兄弟单位做事,都有可能得到一份意外的酬劳,像好处费、感谢费、劳务费、讲课费、稿酬、礼金券等名目繁多。

叫法虽不同,但实质都是一样的!

而显然,今天就是郑俊他们去文体局收取这份‘灰色收入’的日子,除了新来的项枫外,也就王峥没被他叫去,难怪这厮会如此愤怒,连平时一向恭敬有加地郑副主任都敢怒骂出口。

王峥倒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项枫交代地很清楚,没有丝毫隐瞒地意思。

“原来如此!”项枫点了点头,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他虽然不是圣人,但也明白君子爱财当取之有道,像这种不义之财还是少沾为妙,万一在心里滋生罪恶的贪念,怕是很容易就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君不见现今有许多年轻有为的政府官员,最后就是因为严重的经济问题而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不仅他自个背负着一世骂名,连亲戚朋友都跟着抬不起头来。

王峥根本不明白项枫的想法,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心痛拿不到那笔外快,犹自气愤不已:“平时有好处的时候都是他拿大头,你说你吃肉给咱分点汤也行。麻痹的连汤都不分给咱们喝一勺,狗日的郑俊,他妈的看不起老子,照他这么个贪法,迟早有一天要被公安局拉去吃枪子。”

这厮说到最后,竟是大动肝火,当着项枫的面便破口大骂起来,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显得光棍之极。

项枫都有些无语了,看这厮怒目圆睁地表情,若是真有机会踩上郑俊一脚而不用担心被其报复,怕是会毫不犹豫地把鞋伸过去照着郑俊那张英俊的脸,狠狠地来上一脚、两脚、三脚……

想到这里,项枫也不禁打了个寒颤,难怪古人会说,宁得罪君子,莫欺辱小人!

王峥这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笑着摇了摇头,劝道:“算了小王,咱犯不着为这种小人生气,不值。”

王峥也跟着点点头,有些不甘道:“要是有齐主任帮着发句话就好了。”又叹了口气,无奈道:“哎,可谁叫咱人微言轻,在领导面前说不上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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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齐雅又踩着高跟鞋施施然走进了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一份蓝皮文件。王峥忙站起声,笑着打招呼:“主任,您来了。”

齐雅“嗯”了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径直走到项枫的办公桌前,笑着道:“小项,你先将手头上的工作都放一放,看一下我手里这份文件。”说完,便把文件放到他桌面上。

“好的,齐主任。”项枫老老实实地站起身,心道:“哥们有个狗屁工作,除了看资料外,到现在也没见你布置过一次具体工作。”

他拿起文件略微翻看了下,红色的大标题内容十分醒目,《深入学习和贯彻党的十三届五中全会和省委五届十一次会议精神》,副标题写着雁阳市委、市政府如何动员全市各级党组织广大党员干部振奋精神、开拓创新、奋发进取,秉着“心系农民、服务农村”的理念,加快农村制度建设和进一步放开搞活农村经济建设工作……

齐雅道:“下周一上午九点钟,全市各级党组织、政府机关、行局以及下辖各县区乡镇在内的所有正科级以上干部,将会集中组织到红旗影剧院深入学习和贯彻党的十三届五中全会和省委五届十一次会议精神,林部长也要在会上发言,我就想让你帮林部长写一篇初稿出来,大概三到五千字,文章内容最好既能深入浅出又有新意,在这周六下班之前,你在把稿子交给我。怎么样小项,你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

项枫笑着道:“有信心。”写文章本就是他的强项,倒也不用妄自菲薄。

“今天是周二,离交稿时间还有四天,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去政研室找一下方主任。还有,你写的这些东西很敏感,原则上要保密,切记不能外传。”

齐雅怕他不上心,又反复叮嘱道:“这次组织学习,不仅凤知书记和董南市长会例行到会,就连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唐文峰部长也会亲自参加此会。林部长对这篇发言稿非常重视,你一定要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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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纷扰(下)

齐雅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市委常委中年龄最大的徐定国副书记马上快到点了,年底就有可能去市人大或者省政协,他屁股下的位置可是已经有许多人在盯着了,光雁阳市委常委中就有三、四位有此意向,其中希望最大的目前看来有两位,一位便是宣传部部长林忠和,还差一岁到知命之年,他在宣传部长的位置已干满一届,工作干得相当出色,深得市委书记褚凤知的信任。而他和市长董南的关系也处理的相当融洽,如果不出意外他上的可能性极大。

另一位则是常委副市长陈军豪,也就是陈有睿的亲叔叔。今年46岁,主要分管交通、城建等工作,虽然他在常委中的排名没有林忠和高,但其所处位置却更加炙手可热,手中的隐性权利很大,而且他比林忠和小三岁,具备一定的年龄优势。听说陈忠豪这段时间活动的厉害,频频到省里去拜访一位退仕在家的老领导,颇有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干劲。

如今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唐文峰部长即将莅临雁阳,亲自参与会议,这么重要的一个露脸机会,林部长若表现的好的话,未尝不能在领导心里留下较深印象,也就难怪齐雅会这般千叮咛万嘱咐了。

当然,省里和周边地市也有一些人在蠢蠢欲动,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这个位置究竟会花落谁家,或许只有省委顾寒书记才能够做到心中有数。

项枫进入官场的时间虽不长,但并不缺乏悟性,以上这些情况他也都是通过道听途说私下里分析琢磨出来的,虽然他不太明白齐雅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布置给自己一个新人来完成,但领导既然这样安排了,必然有其道理,也容不得他拒绝。

项枫沉吟半晌,方道:“主任,我家就是雁南县花桥镇的,从小在农村长大,刚好我们镇上就有一件事非常符合此次会议内容。既然这篇演讲稿如此重要,你看能不能容我请几天假回趟家,先实地考察一遍,再来完成稿子,这样也好让文章的内容言之有物,免得虚头巴脑的让领导听了也乏味。”

齐雅眉头微蹙,说实话,针对这次会议她心里早有计划,并没有想过让项枫这个乳臭未干的新人来写这篇发言稿,但这是林部长亲自交代过了的,领导的意见当然毋庸置疑,再说也就是篇初稿,如果看完后觉得不满意,自己周六拿到手后还有一天多的时间进行修改,也不怕出什么幺蛾子。

她就点点头道:“好吧,请假的事我批准了,中午下班过后,你就可以回家了。不过我提醒你,切莫粗心大意,一定要用心完成组织布置给你的任务。”

项枫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又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中气十足地表态道:“没问题,请主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齐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飘然离去。

齐雅前脚刚走,王峥后脚便凑上前来,颇为羡慕道:“主任,这篇文章若写好了,您在林部长心里可会加分不少。”

项枫笑了笑,谦虚道:“就怕写不好,反倒会挨领导批评。”

说实话,文章他会尽量去写好,但在领导心里能加多少分他倒是无所谓,他现在的心思也根本不在这上面。现阶段最重要的是如何帮麦西解决陈有睿这道难题,这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导致麦西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他也绝不会原谅自己。有些东西,本就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再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自己的女人,也断然不容他人染指!

“怎么可能,主任您可是人大毕业的高材生,在京城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就咱们雁阳这种小地方,能劳烦到您出马,那已经是烧高香了,我看套句成语就叫杀鸡焉用宰牛刀。”

王峥张大嘴巴,故意做出一副惊讶至极的表情,配上他的黑框高度近视眼镜,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上去非常搞笑,把项枫都给逗乐了。

不过这货马屁拍得虽响,可成语却是乱用一气,看来他档案上的品学兼优八成是掺了假的。

项枫笑着摇摇头,掏出白沙烟又递了支给王峥,省得他再继续胡言乱语下去。

等抽完一根烟,项枫趁着王峥去上厕所之机,拿起电话拨打了麦西的手机号:“小西,你现在怎么样?”

“我挺好的,你今早离开怎么也不叫我声?我本来还想给你准备我的拿手早餐呢。”电话那头,麦西抱怨道。

项枫笑道:“呵呵,时间来不及了,你那离市委大院距离太远,我怕上班会迟到。”其实真相是他离开前到隔壁卧室敲了几下门想告诉麦西一声,结果发现她房间门是虚掩的,推门一看便发现好一副海棠春睡图,粉红色半透明的镂空睡裙、黑色蕾丝花边胸罩下那骄傲雪白的丰挺,一双修长匀称到刺眼的美腿以及丝绒被下那半隐半现的黑色性感丁字裤……

好家伙,当时项枫身下立刻便有了正常男子的反应,接着他呼吸急促、面红耳赤,心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恨不能立刻扑上去将床上的麦西给就地*,最终他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赶紧关好门跑到洗手间,将脑袋对着水龙头冲了有一两分钟,这才死命克制住心底邪恶的想法,也顾不上再跟麦西打招呼了,只在客厅的茶几上留了张字条,便匆匆离去。

麦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你晚上下班还来吗?”

顿了顿,她似乎生怕项枫会拒绝,又接着絮叨道:“我听你的,已经打电话给我们公司的吴总,跟她请了三天的病假。她还说要来我家看我,不过已经被我给拒绝了。我刚还到中心车站的菜市场买了许多菜回来,有牛肉、排骨、武昌鱼、野兔腿和马铃薯等都是你最爱吃的菜。我,我一个人也吃不了……”

项枫故意逗她道:“额,吃不了你可以把菜先存放在冰箱里,等哪天我有空了再过来尝尝你的手艺。”

麦西就有些有些不太开心地的“喔!”了一声,很是郁郁寡欢。

项枫笑着道:“生气啦?”

麦西冷哼一声,“你说呢?”

项枫哈哈大笑后,正色道:“好了麦小西,别再生气了,哥哥跟你开玩笑的。是这样,我已经跟我们单位领导说好了,这几天回花桥镇办事,今晚你开车跟我一起回吧。”

麦西闻言大喜,含羞带怒道:“好啊枫弟弟,你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连姐姐都敢耍。哼,看我回去后不告诉艾老师,让她好好修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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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班后,项枫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耐着性子和王峥一起到小招食堂吃饭,照样是他老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等,王峥帮忙排队打饭。

倒不是项枫颐指气使,故意拿捏人家。而是有些人你越对他不客气,他心里反倒越觉得跟你贴心。

就好比王峥这会就端着两个饭盒,站在队伍中间,美滋滋的想着:“这就证明项主任不拿我当外人看待了呗。”

项枫等的无聊,正左顾右盼时,一条熟悉的倩影突然映入他的眼帘,他马上站起身笑着招手道:“琳琳,这边。”相比起上次,这厮的胆子大了不少,至少当着众人面喊人家女孩子的小名却连丝毫迟疑都没有。

钟离琳是跟着玩的好的同事李萍一起来食堂吃饭的,两人正说笑间,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抬头一看,只见项枫正笑嘻嘻地朝自己挥手,面色一红,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她身边的李萍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附在她耳旁好奇地问道:“琳琳,这帅哥是谁啊,怎么以前我没看到过,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还有他为什么会叫你琳琳?”

这一连几个问题让钟离琳心里愈发难堪,嘟着可爱的小嘴,恨恨地瞪了自己的闺蜜一眼,才没好气道:“他叫项枫,是从华夏人民大学新分配下来的硕士研究生,目前担任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一职。”看来这段时间她也做了不少功课,至少把项枫的来龙去脉打探的一清二楚。

“办公室副主任,那不是副科级干部吗?看他的年纪,也不过就二十三、四岁,真是年轻有为啊。难得的是还长得这么帅,你看他像不像我心目中的偶像张国荣。那忧郁的眼神、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不屈的身型……哇塞,简直是现实版的宁采臣,我,我要是能当他的小倩,那该有多好啊。”李萍望着项枫,双手抱拳抵住下颚,眼里全是星星,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钟离琳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天啊,李萍看起来怎么和追星族中的‘花痴症’患者一模一样,就她现在这种状态,估计被人卖了还会乖乖地帮人数钱。什么宁采臣啊,他明明就比较像鹿鼎记里梁朝伟扮演的那个韦小宝好不好。

“这么巧啊!”

项枫快步走了过来,笑着跟钟离琳打招呼道,她穿着简单的休闲装和平底旅游鞋,高挑的身材依旧曲线玲珑。依然是素面朝天,一头俏丽的短发,看上去淡雅、精致、高洁,有如一朵正含苞待放的秋菊。

钟离琳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淡淡地笑道:“是啊!”

项枫笑着道:“和同事一起来吃饭啊?”

钟离琳点点头,介绍道:“这是我玩的最好的朋友李萍,木子李,萍水相逢的萍。目前在市委办工作,她是李部长的专职秘书。”

李部长的秘书?那应该就是雁阳市委常委当中唯一的女性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李霖丽了。李部长今年四十二岁,毕业于苏省河海大学(原华东水利学院),学的是水利工程专业,曾担任过国家水利部某厅局副司长,于一年半以前调到雁阳工作。

项枫曾听人起过,这位李部长好像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离异了,目前一直保持着单身,还有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儿尚在国外念大学,是个性格有些刻板的女人,平时养气功夫极深,喜怒都不行于色,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作为组织部长,全市副处级以下干部的推荐权基本上都掌握在李霖丽的手中,而市委书记褚凤知也对她信任有加,视为自己的第一心腹,基本上组织部所拟名单中的干部大都得到了组织的提拔和重任。这也让她的权威与日俱增,别说各市直机关了,就连下面区县一些桀骜不驯地头头脑脑在她面前也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个个老实地不行。

机关里有许多小道消息说李霖丽和中央某位大领导关系密切,若不是她来雁阳的时间尚短,资历不够,大家都会把她列为接替徐定国的不二人选。毕竟定国书记分管的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组织工作,由李霖丽接替他的职务,是顺理成章地一件事。不仅大家心服口服,就连省里也无话可说。

这些想法在项枫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看了眼站在钟离琳身边依旧一脸痴迷样的李萍,微微摇了摇头,心道:“没想到李部长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所挑的秘书却是一个小糊涂蛋。”

心里虽这样想,但表面功夫还不得不做,项枫朝李萍伸出右手,微笑道:“李秘书你好,我叫项枫,很高兴认识你。”

李萍一把将项枫的手握在手中,激动地道:“宁采臣你好,我叫李萍,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项枫眉头微蹙,宁采臣?这不是《倩女幽魂》里的男主角吗?怎么又跟哥们扯上关系了,看来这妞病的不清。

钟离琳也是又羞又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见她狠狠捏了把李萍的胳膊,厉声道:“萍萍,你胡说什么呢。”

李萍吃痛下“啊”地惊呼一声,人也清醒过来,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刚刚的糗事,吐了吐舌头,羞涩地笑道:“对不起啊,我刚刚有些失心疯了,没吓到你吧帅哥。”

项枫笑着摇摇头:“你这叫展现真性情,不娇柔不造作。既然你以诚待人,我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被吓到呢?”

“真的?”李萍双眸发亮,看了眼项枫,勾着头略有些扭捏道:“那,你有没有找女朋友啊?”

项枫笑了笑,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当然!”

李萍却根本没上当,直接又问道:“喔,我想你的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和我们家琳琳比如何?”钟离琳也睁大眼睛,静静地等着项枫的答案,看来她也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项枫含糊道:“说不上谁更美,大家的审美观都不尽相同,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萝卜青菜也各有所爱,对吧!”

李萍很不满意项枫的回答,挥舞着拳头道:“这个回答不算,你必须告诉我,你觉得你女朋友和琳琳谁更漂亮,不准用春兰秋菊、各有所长或者不分伯仲这种词。”

项枫被逼无奈,只能很光棍地道:“琳琳比她漂亮。”心里却在狠狠鄙夷自己,项枫啊项枫,你他妈太不是东西了,你这样说,以后被麦小西知道了,估计有你好看的。

听到项枫最后的回答,钟离琳的心里顿时泛起一丝涟漪,有股说不出的甜蜜感。

李萍却神色一黯,目光充满了失落。

凭心而论,李萍是一位挺可爱地姑娘,小巧玲珑的身材、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亲切地邻家小妹,按项枫的审美标准,满分一百的话,她至少也能打个八十分,若不是钟离琳跟她站在一起,恐怕还会耀眼许多。

项枫却有意识地制造了一个屏障,小心翼翼地将李萍的热情拦在外面。他已经决定要好好收心认真对待自己的感情问题,不想也不愿再去招惹这种芳心初动的小姑娘。

当然,若是换成她身边的钟离琳跟项枫说这番话,估计这厮可能已经毫无原则地举手投降了,毕竟和张钰分手这么多年,特别是在朱光明的影响下,他已经在那纸醉金迷的京城有过太多的风流韵事,在学校里就交往过不少能让他心动的漂亮女生。

临毕业前,他还跟京城航天航空大学空乘系一位正在读大三的系花有过一夜情缘,却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这样狠心将人家给遗忘在了京城,估计被人骂负心汉的次数不会少于比尔克林顿。

“主任,您在和朋友聊天啊。”王峥端着两个盛满饭菜的铝盒,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双眼放光地盯着项枫身边的两个美女看,纪委第二监察室的钟离琳、市委组织部长李霖丽的专职秘书李萍,这两位美女都年纪甚轻,而且没有交男朋友。一个是市委大院最漂亮的女人,另一个则是市委大院最有前途的女人,在整个市委大院她们俩的名字如雷灌耳,被人誉为绝代双娇,没想到都跟项枫这般惯熟,而且看起来还像是项枫最后婉拒了李萍的心意。

麻痹的,要是自己能学到他一半的本事就好了,这厮越想越佩服项枫的泡妞功夫,眼巴巴地盯着项枫看,就差没流出哈喇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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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阴谋(上)

项枫被王峥猥琐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心里暗自鄙夷一句,接过自己的饭盒,不客气地吩咐道:“小王,你发扬风格的时候到了,帮两位女同志去排队打一下饭菜吧!”

“明白。”王峥暗赞主任高明,这么快就看出他心中所想,还为自个创造机会来着,他脸上更是笑开了花,伸手去接她们的饭盒。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钟离琳忙将自个的饭盒缩回到背后,李萍倒是毫不客气地将饭盒朝王峥怀里一塞,大大咧咧地道:“我不喜欢吃肉,给我多打点鱼和蔬菜。”

“好咧!”王峥喜滋滋地接过饭盒,正准备去排队,项枫又叫住了他,“等一下小王,我跟你一起去。”

接着他又咳嗽一声,微笑着对钟离琳道:“琳琳,你喜欢吃什么,我去帮你打来好吗?”

钟离琳愣了下,看了项枫一眼,见他目光中满是关切之情,竟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饭盒递了过去,轻声道:“我的口味跟萍萍的一样。”

项枫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

李萍一见钟离琳这副羞答答地表情,哪里还不明白她的心意,撇撇嘴,在心中又微微叹了口气,别了,我的宁采臣!好在她的性格活泼开朗,虽然自己美梦破灭,但好友若能得到这份幸福,她也一样开心。

“主任,您太牛了,连咱们市委大院最美的一朵花都能折服。从今儿起,您在我心里就是这个!”在排队的时候,王峥偷偷朝项枫伸出大拇指,一副心服口服的表情。

等项枫和王峥打完饭回来,李萍已经对项枫彻底死了心,她有意为钟离琳和项枫在一起创造机会,就站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用手指了指离这很远的一处空桌,对王峥道:“小王,麻烦你跟我一起到那边去吃吧,我有些事想请教你。”

“没问题!”王峥大喜过望,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李萍又对项枫道:“项副主任,你陪琳琳聊会。”说完,悄悄朝他眨了眨左眼,示意他一定要把握良机。

项枫略微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李萍倒是一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看上去大大咧咧,但也不乏精明的一面,他笑着点点头,这种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萍萍,你……”

钟离琳见好友三言两语就把自个给出卖了,心里很是不甘,也不知李萍凑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弄得小妮子面红耳赤,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远远的坐到另一桌去了。

古人有云: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项枫和钟离琳就聊得十分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也不知道这会两人正聊到什么有趣的话题,钟离琳已是用手捂着小嘴在偷乐,等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项枫又伸长脖子,左顾右盼后,才低声道:“琳琳,在你面前,估计我们大多数男同志都会感到自惭形秽!”

钟离琳留意到项枫的这个动作,美眸中露出一丝得意,莞尔道:“你是说因为我的身高?”

项枫点点头,微笑道:“你其实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纪委干部,倒像是电影明星!”

钟离琳嫣然一笑:“上中学的时候的确有自称是星探的人来找过我,不过我对表演这行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项枫叹了口气道:“那太可惜了!”

钟离琳诱惑道:“为什么?”

项枫由衷感叹道:“你想想啊,你人长得这般漂亮,身材又好,身高还压过许多男人。在你面前我们男人基本上找不到任何值得骄傲的理由,而太出色的女人往往都孤芳自赏,因为男人连一亲芳泽的心思都不敢流露出来。还不如成为电影明星,当个大众情人呢。”

钟离琳原本想问这其中包不包括你?可话到嘴边她又觉着不大合适,好像故意在跟他表达心意似的。

她轻咬了下嘴唇,望着项枫,意味深长地叹气道:“哎,其实优秀的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中午饭就在愉悦的气氛下度过,虽然王峥极力想在李萍面前表现出自己高人一等的‘文采’,满嘴跑火车的胡乱套用名人典故,把李萍逗得捧腹大笑,差点连口中的饭菜都没喷出来。

不过这厮显然高看了自己,竟是试探性地朝李萍要起了联系方式。可人家经历过太多相似的场景,根本没拿他当回事,笑过之后就开始虚与委蛇,再加上拿他跟身边温文尔雅、谦谦君子风度的项副主任一对比,对这厮的不学无术更是极度鄙夷。

王峥在接连发起几次‘进攻’后,李萍那边都‘防守’的滴水不漏,没有露出半点口风,到最后干脆都懒得搭理他了。心里也就明白自己并不招人喜欢,又看到另一桌项枫和钟离琳正旁若无人地说笑着,据他目测,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20厘米,好似郎情妾意一般。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只能埋怨上天没给他一副好皮囊,然后叹口气,低着头一个劲地干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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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项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又点上一根烟,美美地吸上一口,只觉得神清气爽。虽然他的烟瘾并不大,但这个时候来上一根,滋味的确美妙至极,难怪有人会说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

王峥似乎遭受到失恋的打击,独自坐在那闷闷不乐,项枫看了心里觉得好笑,还是走过去,扔了支烟在他办公桌上,笑着道:“怎么了小王,心里有事?”

王峥叹气道:“哎,我总算是看明白了,就我这长相,像李萍那种天之骄女是不可能看得上眼的。主任,您说,我怎么当时就鬼迷心窍了呢,还以为人家对我有意思,一个劲地鼓吹自己,结果反倒让人看了笑话。”

项枫笑了笑,用力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垂头丧气地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当拿得起放得下,可不兴婆婆妈妈的。再说这雁阳年轻漂亮的女孩多的是,何必为了一棵树木而放弃整片森林?”倒是把上次朱光明安慰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王峥听。

王峥听了后颇为感动,站起身,双手牢牢抓住项枫的左手,动情道:“主任,您对我小王真是没说的,枉我以前还瞎了眼,故意给您难堪,我,我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项枫将手用力挣脱出来,有些哭笑不得道:“好了小王,以前咱不是不认识吗,别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王峥忙不迭地点头,犹豫了下,低声道:“有件事,我得告诉您。”

“什么事?”项枫好奇地问道。

王峥道:“是这样的主任,昨天晚上我下班回家的路上,新闻出版科的钱主任突然叫住了我,说是同事这么久,想请我去‘长胜楼’吃顿饭。我当时就纳闷了,心想自己跟他又不熟,平时见面也不过就点头之交。他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吃饭呢?莫非是想请我吃‘鸿门宴’,就有心想要拒绝,可……”

“好了小王,你直接说明正事就行,至于心情什么的就别说了。”项枫不耐烦地挥手打断王峥的话,免得他再絮絮叨叨啰嗦个没完。

王峥尴尬地点点头,道:“我和钱风去了长胜楼,有一个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是徐定国书记的秘书阮丹……”

原来阮丹昨儿个被项枫略施小计借机当面羞辱后,在众人前吃了个闷亏不说,连心仪已久的钟离琳也对他说出决绝的话。

这让心高气傲的阮丹万分恼怒,若不是顾及影响,怕是当场就要发飙了,当然真要动起手来,这厮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阮丹面色铁青地回到办公室,关好门以后,他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始疯狂地砸起自己办公桌上的物品,到了最后竟是连别人送给他的那套由景德镇出产的收藏价值极高的青花瓷都给砸碎了。

虽然他事后心疼不已,但时光无法倒流,瓷杯早已变成一文不值的碎片,只得把这口闷气又强加到项枫身上,在心里发誓定要给项枫一个颜色瞧瞧。

阮丹冷静过后,找宣传部里的熟人侧面打听过了项枫的情况,得知他是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还是由宣传部林忠和部长亲自点名要来的华夏人民大学毕业的研究生,目前级别虽比自己略低,但同样是一颗不容小觑的官场新星。

虽然阮丹在市委大院里算得上是年轻俊彦中的佼佼者,说出口的话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定国书记的意思,但他毕竟不是徐定国,想要利用官面做文章来对付项枫只怕很难得逞。就想到了私下里使计让项枫难堪,若能阻断对方的仕途进步之路,那就最好不过了。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

阮丹便找到自己的那位熟人——市委宣传部新闻出版科的主任钱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问他有没有好办法能私下里扳倒项枫。

这年代要想整垮一个年轻干部,要么是揪出经济问题,要么就是抓住作风问题?而项枫初来乍到,不可能存在经济问题。钱风想了想,就给使了招‘美人计’。

他向阮丹献策,可以私下里找一个年轻漂亮点的风尘女子,让她到市立医院先去开一张‘梅毒’之类的病历单,然后再由她出面到单位门口指认项枫,说是因为他才害得自己染上这种病的,最好是闹得市委大院人尽皆知,让这小子身败名裂,无论走到哪都抬不起头来,最后只能是灰溜溜地滚出市委大院……

这个计策如果实行的好的话,不可谓不毒,恐怕项枫除了拍拍屁股走人外,还真没别的办法。

不过要想完美实行这个计划,还有几点难处。首先是项枫才从京城回来,就算他当天回当天‘召’妓,这女子染病、看病也得需要个过程不是,所以他们初步制定的时间是两个月后。

其次,光一个风尘女子出面指认的话可信度太低,若项枫遇事不惊,当面对质后抓到马脚,要求和她一起上当地派出所甚至于对薄公堂的话,整件事麻烦就大了。所以必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出事实‘真相’,最好他能证明曾亲眼看到过项枫在某某时间、某某地点,确实跟这个女人有过一腿。

要想让整件事经得起推敲,关键就是在这个‘人证’上。

钱风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和项枫同在一个办公室的王峥,这小子由于命不好,跟错了领导,这两年混得很惨,一直郁郁不得志,牢骚怪话不少。

如果项枫出事,对他而言也是个机会。

接着,钱风便亲自出面把王峥给请到‘长胜楼’。然后由阮丹做东,并在席间通过和钱风的闲聊中,有意无意地表达着他对项枫的诸多不满,就等着王峥自个儿上钩。

果然,王峥刚开始还不当回事,杯觥交错间,他也顺口说了许多项枫的坏话。

可之后,他就越听越心惊,阮丹和钱风不知是酒后上头,还是真的恨项枫之极。竟公然大肆抨击起项枫来,语言恶毒地令人发指。

王峥这厮胆子小,就装着糊涂只是闷着头喝酒吃菜,不再参与他们的对话。

阮丹没想到王峥会这般胆小怕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向王峥透露了他们将要针对项枫的一项毒计,并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道,只要最后能顺利把项枫给搞下去,他阮丹一定会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尽最大努力,争取把他扶为新的办公室副主任。

王峥听了后,立即大吃一惊,忙摆手拒绝,这厮心里虽然有些不忿项枫这么年轻就成了自己的领导,巴不得看着他倒霉。但官场的规矩他还是懂的,若是这次他敢伙同阮丹他们一起使阴招败坏项枫的名声,搞不好下次同样的招数也会用到他自己身上。

再说万一事情败露,你阮丹仗着身后有徐定国撑腰,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自个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被项枫打击报复都是小事。万一招惹上官司,到了深牢大狱,就他这小身板,恐怕会让人吃得连渣都不剩,一想到这种可怕局面王峥就不寒而栗。

可阮丹既然敢当面告诉王峥这项计划,就不怕他反悔,这小子竟从桌底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录音机来,然后倒带到王峥跟着他破口大骂项枫的那一段,按了播放键,马上传来王峥的声音:“马勒戈壁的,姓项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学历比老子高点……他明明比老子还小两岁,还一口小王、小王的。”

“齐主任也是有眼无珠,说什么项枫是人才,结果郑俊一来,那小子就怂了,被人赤裸裸地打脸,结果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这还人才呢,呸,照老子看纯粹是一他妈庸才。”

“他项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镜子,哪里能配得上钟离琳……”

这样的牢骚话王峥整晚都说了不少,基本上都是酒后之言,而且大多是附和阮丹他们说的,很多话说完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没想到竟会被阮丹给偷偷录了下来。

王峥望着阮丹,目光中一时充满了惊恐,额上冷汗涔涔,整个背部都湿透了,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堵在嘴里,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只得低下头,双手亦无力的垂下,连筷子掉到地上也不自知。

阮丹阴恻恻地冷笑了几声,将录音机中的磁带取出,飞快地装进自己的衣兜里,没说一句话便离席而去。

而钱风则给王峥倒满酒,假意劝说道:“小王啊,按理说以你的才情和资历早应该上副科了,没理由让项枫那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把位置给占去,不要想太多了,能跟着阮秘书干,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

这次王峥果然给力,前后花了将近一个钟头,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娓娓道来,却又将事情的轻重缓急分的很清楚,没意义的事他都一笔带过。而该细的地方,包括几人说话时的神态、表情,他都将细节交代的一清二楚,丝毫不显啰嗦。

说完后,王峥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长舒了一口气,脸上还难得的浮现出一丝悔意。

项枫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抽着烟,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波动。其实他心里早已炸开了锅,此时的沉着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想不到麦西的事情尚未解决,自己又沾染上了一件大麻烦。

昨天在小招食堂,项枫之所以让阮丹出洋相,无非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你泡不到妞,想拿老子出气,门都没有。他原本以为这事不过是生活中一件不和谐的小插曲,过了也就过了,并没有当回事。

没想到阮丹的心眼这么小,连一点小事都想着要打击报复。更没想到的是,第一次见面还笑眯眯跟他称兄道弟的钱风竟会想到用毒计来让自己身败名裂。

第二十四章 阴谋(下)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吃了涉世未深的亏,粗心大意了啊!

阮丹?钱风???

老子记住你们俩了。麻痹的,既然选择跟老子玩阴的,就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了!

项枫的目光中充满了战斗的怒火,他将手中烟蒂朝烟灰缸里一扔,站起身顺势一个劈手切在实木茶几的一角,只听“咔嚓”一声,那厚实的木头竟像豆腐一样被切成两半,掉到地上又发出“咕咚”一声。

王峥还是第一次见到项枫如此彪悍的一面,这他妈还是人吗?他有些震惊的退到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刚刚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望向项枫的眼神也充满了敬畏。

“主任,我,我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然也不会满口喷粪,跟着阮丹和钱风那两小人一起骂您。您可千万大人不计小人过,得原谅我啊!”王峥见项枫半天都没吭声,心里也是一阵发毛,满脸哭相的哀求道,就差没当场给他下跪求饶了。

项枫瞥了王峥一眼,老实说他没想到自己随意说了几句好话就能换来王峥的主动投诚。

至于他背后骂自己几句,倒也是人之常情,大家谁也不是圣人,都有七情六欲,发泄不满的途径也不胫相同。只不过有的人城府很深、自控能力较强,不屑在背后说人坏话,或者只会跟身边最亲密、最牢靠的人说。

而王峥这小子明显城府不深,自控能力也不强,很容易就被人利用上。不过他身上或许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真让他去干违反犯罪的事,恐怕也做不出……

还好这厮有个毛病就是胆小啊!

转念间,项枫就把王峥的心思摸得八九不离十了,他笑了笑,和颜悦色道:“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你好好记住这个教训便是。”

王峥忙不迭的点头,感激道:“主任您放心好了,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以后这俩孙子再来找我,我肯定立马拒绝……”

“不!”

项枫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峥一眼,冷笑道:“你就按他们的吩咐去做,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便是。”

王峥点点头,他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位新来的副主任,面对这种危机情况,人家竟还能沉得住气。

什么叫境界?这就叫境界!

“主任,我看这张茶几年久失修,也该换换了。”王峥拿起扫帚将茶几毁掉的一角和木屑清扫干净。

“嗯!”

项枫点点头,他知道王峥是想帮自己做好扫尾工作。

王峥道:“那我现在就去找后勤科的小李,让他帮我们办公室换一张新的过来。”

项枫咧嘴笑了笑:“去吧。”又凝神道:“记住,今天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森然的一排白齿暴露在午后的阳光下,明亮的有些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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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

既然决定要好好收拾阮丹和钱风他们俩,光靠一个王峥当内应显然不够,项枫想了想,从公文包里摸出自己的电话本,找到了一个代号为‘飞机’的传呼机号码,当即拨打了过去,在人工服务台留言后,等了大概有五分钟,电话铃声“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疯子,你丫终于舍得回雁阳啦?”电话那头传来一名男子爽朗的笑声。

项枫用手捂住听筒,没好气道:“我说白飞,你这嗓门能不能小点声,耳朵都快让你给震聋了。”

白飞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审犯人都审习惯了吗。对付那帮小痞子,哥们声音要小点,人家根本就不拿你当回事。”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对了,你工作单位落实好了没?”

项枫“嗯”了一声,并没有说自己的单位名称,他是打算等见面后再告诉白飞,也好给对方一个惊喜!

谁知白飞却会错了意,以为项枫分配的新单位并不理想,就道:“怎么了疯子,是不是没分到好单位?要不你干脆就来我们刑侦大队得了……凭你的头脑和身手,干咱这行其实最合适不过,那坏人真是一抓一个准!”

“行了,你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电话里说事不方便,等咱哥俩见面再好好聊聊!”项枫微微一笑,这就是他想到的强援白飞,他的高中同班同学,挚友之一。

白飞比项枫大半岁,毕业于华夏政法大学,现任雁阳市公安局雁峰区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他是雁阳本地人,政法世家出身。

白飞的父亲白展风是雁阳市规模最大的‘楚风’律师行政事务所的投资人之一,资深大律师,主要负责打刑事官司。他母亲平兰亦是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而他爷爷白建国临退休前曾担任雁阳市公安局局长、党委第一书记,是有名的破案高手,在整个雁阳地区的政法系统门生故吏遍布,到现在影响力依然不减,这也是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被提拔为刑侦大队长的原因之一。

当然打铁还需自身硬,白飞的高学历和他自身能力的出众也毋庸置疑,至少他手下那帮学历不高,且大多是退伍军人出身的‘莽汉’就非常佩服这位白大队,谁要是敢对白大队不敬,那非得跟你蹬鼻子上脸不可。

白飞故意拿捏道:“怎么办,我手头上刚好有桩案子,估计晚上得留在局里加班。”

项枫淡淡道:“喔,那算了!本来还有位……看来你是没有这个口福了。”

“什么口福?你丫给我说清楚点,不然哥们跟你没完。”白飞敏锐地抓到了项枫口风里的漏洞,心想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不会又是故意用词来勾引老子吧。

项枫嘿嘿笑道:“你先说晚上有没有时间,我再告诉你。”

“有,你项老大回来了,哥们能没时间吗?快说说,今晚到底有谁会来,是不是你丫又勾引到了咱们市医学院的某位校花?”

白飞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厮在京城上大学的时候没少跟着项枫厮混,早已见识过他这位兄弟泡妞方面的特长,带出来的那些女朋友个个天姿国色,让他惊为天人!

白飞大饱眼福的同时,连带着眼光也放的老高,导致其到现在也没找到一称心如意的女朋友,把他爷爷奶奶急得不行,成天就在四处张罗着为这小子介绍对象。

项枫道:“医学院的校花是没有,咱雁南县一中186班的班花倒有一朵。”

白飞抱怨道:“我说疯子,你丫直接说是咱高中同学不就完了,还绕着弯子来消遣哥们,也忒不厚道了点。”说完后他又好奇地问道:“是哪位女同学啊,我印象中咱班那帮女生一个个要么长得歪瓜裂枣,要么青涩地可怜,哪有什么班花啊?”

项枫哈哈大笑道:“飞机你完蛋了,麦西要知道你这样说她,看不把你丫的嘴给撕烂。”

白飞苦着脸,哀叹道:“我靠,你丫怎么不早说是‘老佛爷’啊,早知道是她老人家,打死我都不敢说这话啊!”

上高中的时候,麦西是他们186班的班长,仗着身高腿长没少出手修理他们这帮调皮捣蛋的混小子,其中就数白飞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城里娃被教训的最惨。

刚进校的时候,白飞自以为是城里来的干部子弟,看不起班里的农家子弟,其性格孤傲无比、自命不凡,对谁都是爱理不理,连老师的权威也敢质疑……他这个‘顽固分子’自然被麦西这个班长给盯上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就变着法子故意找茬修理他。

那会白飞身体发育迟缓,个头也没长开,虽然有几分力气但又不好真跟女生动手,再说他也打不过一直帮麦西撑腰的项枫,这家伙简直是怪胎,力气大的吓死人不说,还精通部队的各种格斗技巧,修理他基本跟玩似的。

被人欺负惨了,白飞也就学老实了,最后只能是屈服在麦西的‘淫威’下,不过心有不甘的他又偷偷给人取了个外号叫‘老佛爷’,暗指她的霸道和娇蛮。结果被麦西给知道了,又唆使项枫把他给胖揍了一顿狠的。

白飞当时那个憋屈啊,眼泪哗哗地流。跟老师打报告没用,又不好意思和家里人说,为此,这小子还留下了心理阴影,只要谁敢拿麦西的事激他,他就跟谁急。

当然,项枫是唯一的例外!

没办法,人家就是比他强,无论是学习还是打架。

他和项枫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虽然彼此看对方都不那么顺眼,但白飞心里却是真的很佩服项枫这位文武全才的同学。高中毕业后他们俩又一起考进了京城的大学,两人之间的来往愈加密切,多年前的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彼此间也结成了深厚的友谊。

项枫道:“晚上六点,庆国路景晖小区门口见,到时候我会在那等你,过期不候。”

白飞道:“好的,不见不散!”

和白飞通完话后,项枫并未立即挂断电话,而是又拨通了喻敏敏的传呼机号码,这也是他们昨天就说好了的。等对方打来电话,他拿起话筒就道:“不好意思啊喻小姐,今晚我有点急事得赶回家一趟,恐怕无法请你吃饭了,你看改天怎样?”

喻敏敏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项枫笑道:“没事,领导安排的一项任务,这几天需要回花桥镇进行实地考察,工作需要而已,谢谢你的关心!”

喻敏敏咯咯娇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刚听你那么一说,人家心都差点提到嗓子眼了。”

喻敏敏银铃般的笑声,让项枫不禁一荡,打趣道:“看来咱俩关系匪浅啊,搞不好前世是……”话说了一半,就故意停了下来。

“是什么?”喻敏敏果然上当。

项枫嘿嘿笑道:“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搞不好上辈子咱俩是夫妻也说不定。要不然,你怎会对我如此牵肠挂肚。”

喻敏敏轻啐道:“呸,流氓!”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脸红得跟美国蛇果似的,美眸中也是流光溢彩。

项枫放下手中电话,抬头望了眼窗外的天色,给自己泡了杯热茶,抿上一口,茶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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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整,一辆墨绿色的BJ吉普滴溜溜地停在了景晖小区门口,身穿黑色夹克、浅蓝色牛仔裤,套着一双棕色皮鞋的白飞从驾驶位上潇洒地跳下车,关好车门后便四顾张望起来,看了半天也没见到跟他约好的项枫,只能从衣兜里摸出一包香烟,点燃后抽起闷烟来。

白飞抽完一根烟,等了大概有五分钟,小区里进出的人不少,但没一个是自己的目标。他心里那个气啊,麻痹的,项枫这小子不会故意放老子鸽子吧?

“小白!”

白飞又多等了三分钟,大骂了一声,疯子你个狗日的。他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之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貌似在叫自己,转身一看,只见一位千娇百媚地大美女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明艳动人的俏脸,1米72左右的模特身材,质地极佳地黑色紧身套裙,将她挺拔饱满的酥胸、柔软纤细的蛮腰和丰盈婀娜的俏臀显露无疑,不是麦西还有哪个。

白飞看得目瞪耳呆,只觉心跳的厉害,这美女怎么看上去这般耳熟?他用手微指着对方,结巴道:“你,你……你是?”

“喂,看傻了?”

微卷的披肩长发随着温煦的秋风飘拂在麦西胸前,明澈如水的美眸盯住白飞,她轻捂住小嘴,嫣然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笨,耐性也差的可以,才多等了不到十分钟就急着离开。”

“你是‘老佛爷’!!”白飞这会总算反应过来了,他真没想到十年前那又瘦又高跟个竹竿似的假小子,已经变成如花似玉一般地俏佳人了。奶奶个熊,这不就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吗?

麦西瞪圆了双目,怒道:“好你个小白,看样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敢喊姑奶奶外号?”又朝身后无人处喊了声:“项枫,你出来帮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来了!”

白飞目光够不着的转角处,项枫不知从哪嘻嘻哈哈地蹦了出来,冲上前就一把将白飞搂在自个身下,详怒道:“我说飞机,别怪哥们狠心啊,要怪就只能怪你自个不知道收敛,连祸从口出的道理都不明白。”

白飞当了几年警察,为提高自身素质已经持续苦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肌肉,自觉力气跟以前相比有了显著的提高。

他就拼命想挣脱项枫的强搂,奈何效果不佳,这厮还是跟以前一样变态,双手跟他妈铁肘似的,掰不动分毫,只能哭丧着脸告饶道:“班长,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快让疯子放手,不然这小子得勒死我。”

麦西见白飞服软,得意的眨了眨眼,轻哼一声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又朝项枫使了个眼色,项枫嘿嘿一笑,双手一松将白飞给放了出来。

“姑奶奶,别说以后了,我现在也不敢在您老面前乱说话啊,刚不是口误吗!”白飞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脖子,心想警察当到哥们这份上,也真够丢人的。

项枫捏了捏白飞的肱二头肌,赞道:“飞机,你丫这身肌肉练得不错啊,刚刚差点就被你小子挣脱了。这块头,啧啧……都快赶上人史泰龙了。”

白飞翻了个白眼给项枫,指着他的鼻子就骂:“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丫整个一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为了女人连兄弟都可以出卖,哥们要跟你绝交。”

项枫嘿嘿一笑,丝毫不以为意,拍了拍白飞的肩膀,道:“行了,别再演戏了,咱哥俩谁不知道谁啊。你不是早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动我衣服,我砍谁手足吗?”

白飞也跟着嘿嘿淫笑起来。

“流氓!”

麦西冷哼一声,负气道:“狼狈为奸、一丘之貉,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跺了跺脚,转身飞快地朝小区内走去,似是生怕听到这两人再说些什么污言秽语。

“人都跑远了,还不快去追!”见麦西袅袅娜娜地离去,白飞推了推项枫的手臂,出言提醒道。

项枫神秘莫测地笑了笑,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神态!

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麦西的厨艺也锻炼出来了,弄出来的几道菜色、香、味俱全,惹得项枫和白飞这俩吃货食指大动,双手如飞,不停地动筷夹菜,到了最后竟是不管不顾地把这七、八道菜都吃了个精光,一点也没有剩下。

麦西虽然吃的不多,很多菜都是浅尝辄止,但看到项枫他们吃的这么香,她也比平时多乘了一碗饭,吃完后还觉得小腹有些微涨,帮客人泡好茶切好水果后,就到厨房洗碗去了,给他们俩留下一定的私人谈话空间。

“整件事就是这样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项枫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他已经将自己的来意都跟白飞交代清楚了,就等着听他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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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意外

听完项枫的叙述,白飞的脸色早已变得铁青,目光中也满是寒意,他的右手背着用中指敲击着玻璃茶几,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了解白飞的人都清楚,这是他暴风雨即将发作的前奏,而他的霹雳手段也让其想对付的人,下场往往都会变得非常悲惨。

项枫对白飞的了解自然根深蒂固,他笑了笑道:“主席曾教导过我们,对待同志要有博大的胸襟和包容一切的胸怀。但有的时候,人太善良其实也是一种罪过,这就好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白飞被项枫的话给逗乐了,上下打量了好友一番,实在看不出他身上哪里有‘善良因子’存在,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项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嘿嘿笑道:“哥们这不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你丫看看你现在的表情,等会别吓到麦西了。”神态轻松的仿佛这事跟他无关一样。

白飞心里腹诽道:“麻痹的,哥们这就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过他的脸色亦好看了许多,吸了一口烟,淡淡道:“你疯子从来都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泥巴,既然人家欺负上门来了,那就让他们先乐和一会好了。”

“此话怎讲?”项枫好奇地问道。

白飞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微笑道:“这件事你就交给我来办好了,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惨痛的代价。”

“有多惨痛?”

“我说疯子,你丫有完没完啊?”

“你不说,就没完!”

项枫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白飞干脆拿过遥控器,胡乱拨了个台,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电视,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好你个飞机……”

“小枫,快点过来帮下忙,我眼睛刚进了肥皂泡沫。”

“来了!”

项枫摩拳擦掌地正打算借机给白飞来个深刻点的教训,厨房那头麦西突然召唤起他,这厮只得缩回手,怏怏地走了过去。

白飞见他走远后才长舒口气,心道:“狗日的疯子,在京城的时候美女就全被你丫给泡光了,没想到回雁阳后还这么好命,连昔日的‘豆芽菜’都能变成‘赵飞燕’……麻痹的,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可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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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他们在麦西家吃过饭,小聚了一会,大家聊了会家常,就不得不各奔东西。

白飞是临时接到局里的任务,匆匆开车离去,而项枫他们则是目标明确,直奔花桥镇。

等麦西从车库里开出一辆普通的黑色桑塔纳,项枫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不开那辆丰田?”

麦西笑着解释道:“车的离合器出了点小毛病,中午我已送去保修了,这车是修理厂临时给调换的。”

可能是由于这辆桑塔纳刚上手不久,麦西开得很慢,走走停停半个钟头,才将车驶出了雁阳市区,来到了郊区的327省道。

颠簸的道路让项枫有些昏昏欲睡,他见来往的车辆很少,心里头一热,就厚着脸皮提要求道:“麦西,让我开会呗?”

麦西摇了摇头,婉拒道:“这可是晚上?路也不太好走。”

“没事,我这双眼睛好使的很,两边都是1.5的。”项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牛皮哄哄地道:“再说这乡下土路也没个交警,怕什么?”

麦西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满足他的要求。

她将车停靠在路边,跟项枫互换了位置,然后手把手的教起他开车,“左边是离合器,右边是油门,这是刹车片……转弯的时候记得打右转灯,换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目视前方,迫不得已下可以放下手刹……”

麦西表现的耐心十足,而项枫也上手的极快,说实话开这种小车,可比他年少时学骑单车要容易多了。不一会他就开的似模似样,虽然车速不快,但却始终四平八稳地行驶在马路上。

也许是教人开车消耗的精力过大,麦西竟然靠在座椅上慢慢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车窗外已经飘起了绵绵细雨,身上盖着项枫的外套,心里头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将近一个钟头,车窗外黑乎乎地一片,也不知项枫将车开到了哪里。

麦西闻了闻外套上淡淡地烟味,甜甜一笑,将外套反穿在身上,又从坤包里掏出手绢替项枫擦了下他额头上冒出的汗渍,柔声道:“辛苦你了!”

项枫侧身笑道:“不辛苦,说实话开这玩意比我想象中容易多了,赶明咱有钱了也得买一辆。”

“小心!”

麦西笑了笑,正准备再多夸奖他几句,突然脸色一变,双目圆睁竟惊恐地大喊起来。

“我靠!”

原来麦西睡着之后,项枫的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这会见她醒来,注意力一放松下来,手中的方向盘竟是偏离了方向,眼看就要出事,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赶紧用脚去踩刹车,结果因为过于紧张而错踩了油门,黑色的桑塔纳竟像是发疯的野猪一般,直愣愣地朝右下方的水稻田冲去。

眼看情况愈发危急,下一秒就有翻车的危险!

麦西猛然拉下手刹,桑塔纳的轮胎在马路上摩擦出“吱!”地一声尖锐的声响,又依着惯性往前滑行了大概两米的距离,才缓缓停了下来。

经历过这惊险刺激的一幕,两人谁也没缓过劲来,都没有开口说话。由于熄火的原因,车内灯也灭了,彼此见不到各自的面目表情,一时间只能听到对方急促地喘息声。

过了好一会儿,项枫才道:“小西,你快掐掐我,我刚好像做了个梦。”

麦西用力掐了一把项枫的胳膊,只听这厮惨叫一声:“快放手,你还真掐啊?”

麦西气咻咻地呵斥道:“没掐死你就算好的了,还做梦呢。”她骂归骂,到底还是舍不得多伤害项枫,松手后把后备灯给打开了。

两人下车一看,才发现车的前轮距离身下的水稻田仅仅二十厘米不到,而路面和耕田的落差超过了两米,若是再晚刹车哪怕零点一秒,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麦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道:“好险!”

项枫也点点头,感慨万分道:“活着的滋味,真好!”

麦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一个大男人还这么怕死?”

项枫摇摇头,故作沉痛道:“我这不叫怕死,而叫真情流露。你想想,像我这种前程远大的年轻干部,心里一定要牢记党和国家的教育,要时刻惦记着咱们雁阳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要是我英年早逝了,你说他们以后由谁来照顾?又有谁来领导他们奔向幸福的小康社会?”

麦西一边摇头一边不屑道:“项枫啊项枫,我发觉这么多年不见,你无耻地境界又往上提高了一个层次。”

项枫不满道:“这不叫无耻,这叫自信!”

麦西呸了一声:“我看是自恋才对。”

项枫嘿嘿笑道:“自恋也总比自杀强!”

…………

两人拌了几句嘴,又重新上车,把车从马路边倒了回来,这次当然是由麦西来负责驾驶,她将车往前又开了一段路,等看清楚路标后,心里那个气啊,原来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离雁东县的大坡镇已不远,要说项枫的驾驶技术实在不敢恭维,一个小时才跑了五十多公里,更离谱的是这厮竟然在半道上开错了方向,由雁南变成了雁东。

照他这样跑下去,就是把油跑光也到不了花桥镇。

看出麦西面色不善,项枫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自己看看你把车开到哪了?前面是大坡镇好不好,我,我都不希得说你了。”麦西用手指着项枫的鼻子,气急败坏道。

虽说去花桥镇的道路并不复杂,只需到了泉溪镇后再往左拐一个方向一直往下开就行,但项枫毕竟是第一次开车,黑灯瞎火的,加上外面又下着小雨,他也就迷迷糊糊地就把车转向了右边马路……

项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给自己找理由道:“这不是马有失蹄嘛,再说我一新人,偶尔犯点小错误也在所难免,你说对吧?”

麦西忍不住道:“对你个头,你犯的还是小错误吗?走错道也就算了,还直接把车往田埂下开,你想当烈士也别拉着我啊。”

项枫嬉皮笑脸道:“这不是有小西你陪在我身边嘛,古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麦西羞红着脸儿骂道:“流氓!”

项枫更是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车到花桥镇的时候,整条中心街一片寂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上空飘荡,小镇里的家狗都被刺激的狂吠不已,一条条龇牙咧嘴地趴到自家院子门口,瞪着绿油油的双目,汪汪大叫起来。闹得主人家也跟着不得安宁,一盏盏昏暗的黄灯相继亮起,接着便是一些妇道人家的破口大骂声传来。

麦西赶紧将车熄火后停在镇派出所的门口,项枫抬腕看看了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二十三分,记得他从麦西家出发的时候还不到晚上八点,没想到120多公里的路程愣是跑了将近四个钟头,比坐客运班车的速度还慢。

当然,这其中主要是项枫在中间瞎耽误功夫,好好的非得在夜里学什么开车。结果他不仅走错道,还差点没给整出一件交通事故。

还好麦西把项枫当成自己的心上人,并没有过分的苛责于他。

这要是换个人,非得被这厮吓出毛病不可,打死也不敢再把车借给他过瘾了。

由于时间太晚,估计家里的长辈都已入睡,项枫和麦西两人商量了下,还是决定先各自回家,有什么事等明早再说。

下车后,项枫从后备箱里拿出七八样礼品盒,大多都是些价格不菲地中老年营养保健品,什么蜂王浆、高钙奶粉、含锌口服液……等等不一而论。

这些都是麦西中午在接到项枫电话通知后,特意从家附近的一家百货商场购买的,每样都是一式两份,除了带给自己父母的外,其它都是送给项枫爸妈的,也算是提前把‘儿媳妇’的工作给做到家了。

项枫将礼物提在手里掂了掂,感觉分量还不轻。

两家都在中心街上,相隔不过两三百米,项枫先把麦西送到她们家门口,看着她进屋关好门后,才转身回家。

“谁啊?”

项枫站在自家小院外敲了几下门,院子里便传来母亲艾玲的声音,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妈,是我!”

“是小枫吗?”

“嗯!”

听清楚是项枫的声音后,艾玲赶紧起身披了件外套,从卧室里匆匆跑出打开院门,就见到儿子笑吟吟地站在门外望着自己,他双手还提满了大包小包的。她忍住笑意,不无抱怨道:“你这孩子,怎么弄到这么晚才回家?来,把东西给我,妈帮你提进去。”

项枫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艾玲从项枫手里接过礼品盒转身朝屋里走去,没走几步她突然又站住了,轻“咦”了一声,反身问道:“明天不是星期四吗,你不上班跑回家干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目光中满是不解和关心。

项枫笑着道:“放心吧妈,就您儿子这英明神武的模样,啥事也出不了。”

艾玲想想也是,儿子现在不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吗,自个是有点杞人忧天了。不过父母关心子女大多是天性使然,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这么晚回来总有个理由吧?”

项枫点了点头,解释道:“单位领导给我布置了一项重要任务,刚好跟咱们农村建设有关,我就琢磨着回家来取点经。跟领导请了几天假,她也就批准了。”

艾玲这才放下心来,随口又问道:“我刚迷迷糊糊地听到有汽车马达声,好像是小车的声音。你是不是又打的回来的?”

不等项枫说话,她又语重心长道:“枫儿,咱们家不是富贵人家,你现在虽然当干部了,但有些地方该节约的还得节约,可不能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

项枫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心想自己上次打车回家的事情肯定被附近的邻居向母亲汇报过了,不然她老人家怎么会知道的。

不过这次艾玲还真误会了自己的儿子,进屋后,项枫趴在母亲肩头,一边给她按摩,一边附耳道:“妈,今晚我可没有打的,而是做熟人车回来的。”

“谁啊?”

“您猜!”

“是不是你那个在镇党委办工作的同学冯健。”

“不是。”

“开游戏厅的王胖子?”

“猜错。”

“砖头厂的李厂长?”

“又错!”

………………

艾玲一气之下,伸手扭住项枫的耳朵,凶巴巴地道:“混小子,连妈的玩笑你都敢开。”

项枫吃痛下,哇哇大叫:“您快放手,我错了还不成吗?”

艾玲根本不吃他这套,冷笑道:“你没错,你错在哪啦?”

项枫只得老实交代道:“我说,是麦西开车回来了,我跟她一起回的,明早她就会过来看您。”

“真的?”艾玲眼眸一亮,松开了手。

项枫用手搓揉着已有些发木的耳朵,苦笑道:“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没骗我?”

“不敢啊,我要骗您的话,到时候您再收拾我也不迟。”

艾玲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她心里却是美滋滋地想着等明早起来一定要到菜市场多买点好菜回家,到中午也好做给麦西吃。

烧了点热水,冲了个澡,项枫便倒在了床上。

这一觉他睡得极其香甜,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的时候,麦西才过来叫醒了他:“还睡呢懒虫,太阳都快要晒到屁股了。”

项枫捂住被子,忸怩道:“那啥,你能不能先出去下,我要起来了。”

麦西不屑道:“切,你又不是没穿衣服,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一回到家乡,她仿佛又恢复到往日刁蛮霸道的一面。

项枫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当着她的面飞快地爬起床,穿衣叠被一气呵成,那不薄的被褥硬是被他三下两下给整成了四方的豆腐块,看上去一丝不苟,颇具美感。

麦西用手比了比,抠角和切断面都很齐整,忍不住啧啧夸奖道:“不错啊,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

项枫得意的笑了笑,这叠被子是从小在他爸的大棒下锻炼出来的,就跟每天早上起来练功打拳一样,十年如一日亦养成了习惯,闭着眼都能给整出花样来。

就父亲教他的这几手,在大学军训的时候,他还得到过教官的点名表扬,军训结束前的方阵列队表演,他也是作为新生旗手在全校师生的注目下光荣地升起了那面五星红旗。

良好的开端也往往意味着成功了一半,之后他便被辅导员任命为班长,然后是进校学生会,在红旗下庄严宣誓入党,免试成为石教授的研究生……

第二十六章 斗殴

记忆中的那些往事如烟絮一般在项枫的脑海中飘荡,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昨日。

麦西见项枫在默默出神,猜想他可能又回想起了什么往事,叹了口气,悄然转身离开,给他留下一个独自思考的空间。

麦西体贴入微的一面并没有逃过项枫的眼帘,他微微一笑,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北宋词人李之仪那首流传千古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就是一直以来,麦西对自己的心意吧!

项枫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遍,洒然一笑,抬步走出屋外,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又是一个艳阳天。

此时,麦西手里正拿着一个竹篓子,篓子里有许多半干的白萝卜长条,她将这些萝卜条均匀的摊放在石台上让阳光暴晒,好吸收里面的水分,等完全风干后,再密封进老坛中浸泡,里面有盐、酒精、酸水等物质,混杂在一起发酵一个月后就能捞出来当菜吃了。

这道酸萝卜香辣可口、开胃之极,虽有些摆不上台面,但却是乡下过冬必备的佳肴之一,每到这个时节,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弄几坛存放。

项枫笑道:“晒萝卜呢!”

“嗯!”

“这萝卜不错,看起来蛮好吃的。”

项枫走过去,随手拎起一根萝卜条放入嘴里咀嚼起来,香甜多.汁,滋味很不错,忍不住又伸手去拿,没想到被麦西劈手打了下来,她微怒道:“你这人也真是,早上起来连牙都不刷,还讲不讲卫生啊?”

“真贤惠哪,一点也不像咱们市的女强人,不如留在家里当小媳妇算了。”项枫见没有得逞,忍不住出言刺了麦西一句。

他本是随口开开玩笑,没想到麦西的脸说变就变,她放下手中的竹篓,死死盯着项枫,不一会美眸就变得通红,俏鼻也一抽一抽的。

项枫头都大了,赶紧拍了拍麦西的肩膀,低声认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麦西举着双拳用力捶了项枫的胸口两下,哽咽道:“坏蛋,就知道欺负人家!”说完她就顺势倒在项枫怀里低泣,泪水很快把他的衬衣沾湿。

项枫只得搂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过了一会方悠悠道:“哭出来也好,省得老憋在心里把身体搞垮,不然生病了多划不来!”

麦西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狠狠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啐道:“你才有病呢!”

项枫嘿嘿一笑,心想哥们有没有病,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他用右手勾着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笔挺的鼻梁:“你看你又哭又笑,跟个孩子似的,让人看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讨厌!”麦西俏脸一红,将他的手指拂开,微微有些失落。

项枫拿起竹篓,将剩余的萝卜条都摆放好,指了指厨房道:“我先去洗脸刷牙,等吃了早餐后,咱们再去找黑子。”

麦西顺从的点点头,等他进厨房后,又拿起扫帚进屋打扫起房间卫生来,嘴里还哼着欢快的曲调,哪里有半点伤心落寞的神情。

吃过早饭后,项枫和麦西来到了街边一家新开的游戏厅,这是黑子平时蹲点的地方,由他手下一个小弟管理着。

大门上的牌匾是毛笔书写成的七个大字——‘为民电子游戏厅’,用蓝色粗布隔着当门帘,还没走到跟前,项枫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喧嚣声,等他掀开门帘一看,好家伙,屋里人头攒动,也就四五十平米大的地方竟摆满了两排拢共二十多台游戏机,每台机子旁边都围满了人,大多是些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他们嘴里叼着劣质香烟,满口操你妈之类的脏话……显得乌烟瘴气。

项枫不禁摇了摇头,听黑子说这家游戏厅的牌匾是由镇长郝建设亲笔题写的,名为‘为民’,实则是荼毒青少年。

麦西首先就受不了屋里散发的那股怪味,她瞄了一眼后,用手捏着鼻子道:“小枫,我在外面等你。”

项枫点点头,麦西正准备出去,却听门口一人突然叫嚷道:“妹妹,走这么急干嘛啊?”

麦西愣了下,回头一看,发现是一名不到二十岁的男青年,脸上长满了红色的青春痘,个头很低,比自己还矮半个脑袋,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军服,嘴里叼着一支烟,嬉皮笑脸地对着自己说话。

麦西眉头微蹙,也不屑理这人,转身就准备离去,没想到这满脸青春痘地小痞子快步拦在她身前,一脸贱相:“妹妹,既然来了干嘛急着走啊?”说着他又从衣兜里拿出十几个游戏币,朝空中轻轻一抛,再用手接住,游戏币撞在一起,发出叮当地脆响,这厮得意的笑道:“哥哥这有的是游戏币,陪哥哥玩玩怎样?”

“我陪你玩行不?”

项枫上前一步挡在麦西身前,微笑着对他说道。

小痞子抬头打量了项枫一眼,见不认识,马上气势汹汹道:“你他妈又算哪根葱啊,老子跟自个妹妹说话,关你鸡巴事。”

项枫不动声色道:“如果我非管不可呢?”

小痞子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去抓项枫的衣领:“你他妈找死……”

话音未落,眼前黑影一晃,接着就觉身体一轻,竟是被项枫反身握住他的手肘顺势一个过肩摔,朝着墙壁砸了过去,只听“嘭”的一声,这厮竟结结实实撞到一台游戏机上,硕大的电子屏幕一下变得粉碎,让附近的人都吓了一跳。

等小痞子落地时,才感到后背处一阵剧痛直传脑门,他只当刚刚是自己不留神被项枫偷袭所致,想要站起身,却又发出“啊”地一声惨叫重新坐回到地上,捂着血淋淋的鼻子大声呼痛起来。

项枫出手摆平这厮不过只用了一招而已,周围看热闹的人个个目瞪口呆,纷纷用敬畏的目光望着项枫,好家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麦西轻轻握住项枫的手,有些担心道:“不会把人给打坏吧?”她倒不是关心小痞子的伤势,而是害怕项枫因此而扯上官司,那就太不值了。

项枫好整以暇地看了眼躺在地上哀嚎地小痞子一眼,拍了拍麦西的柔荑,微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这家伙也就受了点皮外伤。”

“猴哥,你怎么了?”

“猴子,你没事吧。”

“我靠,谁让你见血了?”

…………

这时,又有几名十七、八岁的男青年从围观的人群里挤了出来,走上前七嘴八舌地问起了小痞子受伤的情况,看来这些人应该是跟他一伙的。

“马勒戈壁的,是谁打的猴子?草,有种就给老子站出来!”

男青年中,块头最大、长相也最威猛的一位用眼神愤怒地扫视了一圈,看来刚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看到。

“豹哥,是他……”他身后有一名半大少年用手指了指项枫,这位豹哥凶狠地目光马上定格在项枫身上,只觉这人看上去有点眼熟,但又不太记得具体在哪见过。他索性懒得多想,走到项枫身前,冷笑道:“我兄弟是你打的?”

项枫点点头,就这么承认了。

豹哥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干脆,他想了想,道:“那你是准备公了,还是私了?”

项枫饶有性质道:“公了如何?私了又如何?”

“公了还用说,当然是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你当众行凶,把我兄弟打得吐血,这笔帐足以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至于私了嘛,就是给我兄弟摆场子当面磕头认错,只要猴子他事后满意,我也就不再过问了。”

项枫“喔”了一声,就不再吭声了,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豹哥怒道:“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项枫笑了笑,也不知道黑子这些年是怎么教的小弟?怎么如今花桥镇的这帮痞子都孬到这种地步了,什么‘公了’、‘私了’……还是十年前自个帮黑子想出来的一套玩意。真要有种的话,何必说这么多废话。你想找回场子又不害怕坐牢的话,干脆直接把人肋骨打断几根,让他几个月都下不了地,他能不怕你?

“你想要多少钱?”

麦西打开自己的坤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地皮夹,从中抽出两张老人头,冷着脸道:“两百块,算他的医药费。”

豹哥冷哼一声。

麦西又抽了三张,在他面前晃了晃:“五百!”

“有钱了不起啊,老子他妈的不吃你这一套。”豹哥感到自己被羞辱了,咬牙切齿的握紧了双拳,目光也更阴骘了几分。

可他身边的人不这么看,一名少年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道:“豹哥,这可是五百块啊,够咱们在这玩上一个月了。”

豹哥犹豫了一下,一巴掌将这名少年推开:“滚蛋!”

麦西想了想,优雅地从皮夹里将所有百元大钞都一次性拿了出来:“这些全加起来,超过了一千块,够了吗?”

“够了,够了!”这次不等豹哥说话,倒在地上的猴子自己便一骨碌爬了起来,将那一大把钞票抓在手里,飞快地收进自己的内衣口袋。

众人的目光中全是火热,恨不能将所有的钱都拽进自己腰包,草他妈,这可是一千多块啊,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一笔现今,如今不过是让人摔了一个跟斗就能拿到手,早知道老子也让他摔一次,不,哪怕十次也值啊。

“猴哥,你他妈发大了,快点分钱。”

“是啊,是啊……”

猴子知道不分钱是走不出这道门的,只能忍痛将钱又拿了出来,仔细点过后,才给身边的兄弟一人分了一张老人头,接着他又推了推豹哥的手臂,数出两张递了过去:“黑豹,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中午请你喝酒。”

黑豹眉头皱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默默地接过了钱。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这些小痞子间哪里有什么兄弟义气可言,在金钱面前几乎瞬间崩溃,无非是钱多钱少而已。

“瘦皮猴,你他妈的不想在花桥镇里混了是吧,连项大哥的钱你都敢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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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牛人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掀开布帘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劈头盖脸地对分完钱正准备走人的瘦皮猴大声斥骂道。

来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左脸上有一块显著的伤疤,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秋衣秋裤,连件外套都没披,脚下的鞋子也是样式不一,皮鞋和球鞋各一只,怎么看怎么别扭,看得出他来的比较匆忙。

“是疤哥!

“疤哥来了,大家都让一让。”

“安静…………”

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被称为疤哥的男子骂完瘦皮猴后,又走到项枫面前,憨厚地笑道:“项大哥,你带嫂子过来玩怎么不先知会声。”又苦着脸道:“要是让黑老大知道我招待不周,怕是得扒了我一层皮。”这厮就是这家‘为民电子游戏厅’的看管员,黑子手底下的头号心腹罗强。

项枫笑了笑:“我是来找黑子的,知道他在哪吗?”

罗强点点头,凑在他耳旁低声道:“老大昨晚跟我们搓了一宿的麻将,估计这会还留在‘十四姨太’家睡觉。”

十四姨太?

项枫只知道电影《黄飞鸿》里有个女主角叫十三姨,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十四姨太。

他眉头微蹙,心道:“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会是黑子找的第十四个女人?”

罗强忙帮着解惑道:“就是镇东头的周寡妇,她家死去的男人在所有同辈兄弟中排行十四,所以我们就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十四姨太。”

项枫摇了摇头,周寡妇他当然知道,本名叫周翠莲,两年前丈夫因车祸意外离世,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儿正在钨矿子弟小学读四年级。虽然女儿都这般大了,但周翠莲婚结的早,实际年龄并不大,也就二十七、八岁吧,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不过在镇上的风评很不好,被很多人说她勾三搭四,是个水性杨花的骚女人,没想到黑子会跟她搞在一块。

他想了想,对罗强道:“你现在带我去找黑子。”

罗强笑着道:“项大哥,你先等会,我替你出完气再说。”

项枫笑了笑,没说什么。

罗强虎着脸转身又来到瘦皮猴身前,冷眼看着他。

“疤哥,我,我……”

瘦皮猴这会已是浑身打着摆子直哆嗦了,他是真没想到项枫会跟老黑是朋友,而且看起来还交情匪浅。早知道打死他也不敢在人面前充什么大哥了,这不是自个找虐吗?

罗强冷笑道:“少他妈废话,把钱都拿出来。”

瘦皮猴有些舍不得刚到手的那几百块钱,哭丧着脸,解释道:“疤哥,那钱真不是我想要的……”

罗强也懒得再跟这厮废话,“啪”地就是一个大耳光子狠狠地扇了过去,瘦皮猴似乎被罗强这一下给扇蒙了,他捂着已红肿的半边脸,用不可置信地表情望着罗强。

麦西拉了拉项枫的胳膊,皱着眉头道:“我们先出去吧,这里空气好闷。”

项枫点点头,他也不想出这种风头,实在没多大意思。就笑着对罗强说了声:“别闹大了,注意点影响。”

“放心吧项大哥,事情马上就完!”

罗强忙不迭的点头称是,等项枫和麦西一出门,他马上又变回了刚才那副脸色:“猴子,你他妈胆子也太大了,在我刀疤的地盘上都敢带头闹事?”

瘦皮猴畏畏缩缩地不敢吭声。

黑豹看不过眼,就将自己所得的那两百块钱拿了出来,低声下气道:“对不起疤哥,我们兄弟不知道刚那位是黑老大的朋友,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罗强随手拿过钱,盯着黑豹看了好一会,才冷笑道:“你叫黑豹是吧,听人说你小子挺能打的,等哪天老子有时间了,咱俩来练练?”

黑豹不敢跟罗强的目光对视,他知道自己身前的这位才是真正的狠角色,曾经因打架斗殴罪坐过牢,当年跟三水乡的那帮人打群架,他一个人拿着一把柴刀就将对方四五名壮汉给砍翻在地,他脸上这道疤也是这么来的。事后,他被法院判了六年有期徒刑,黑老大还出钱帮他还赔偿了人家一大笔医药费,现在刚出狱不到半年时间,是镇上除黑老大外,最心狠手辣的猛人之一。

罗强见对方不敢应战,心里骂了一句孬种,也懒得再理会他。突然抬腿重重踹了身前的瘦皮猴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后,才大声咆哮道:“你他妈的还敢跟老子磨蹭是吧?”

瘦皮猴没办法,只能从内衣口袋里掏出怀里那尚未踹热的几百快钱,双手捧着,可怜兮兮地道:“疤哥,所有钱都在这里了,一共是八百块钱,您数数。”

罗强清点了一遍,见数目没错,方阴恻恻地道:“这次我看在项大哥的面子上,就先放过你,要是你他妈以后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就等着缺胳膊少腿吧!”

瘦皮猴见对方愿意放过自己,忙喜出望外道:“谢谢疤哥,我这就滚,这就滚……”侧过身子就要跑路。

“等等,谁允许你就这么离开了?”

罗强伸手拦住了瘦皮猴,看了一眼被砸的稀巴烂的游戏机,目光里满是阴霾:“这台机子的原价是三千块,走之前你得先给我写张借条。”又吩咐他身旁的小弟道:“你去给我拿纸和笔来。”

瘦皮猴一听脸都绿了,他家并不在小镇上,而是附近的农家。全家都是土生土长地农民,家里兄弟姐妹又一大堆,就靠着父母辛辛苦苦下地刨点粮食来养家糊口,而他自个又游手好闲地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这一时半会儿让他到哪去找三千块?

别说三千块了,他连三百块都凑不出啊。

他咬了咬牙,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抓着罗强的裤脚苦苦哀求道:“疤哥,你也知道我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要不您打我一顿给那位枫哥出出气,只要那两位高兴,怎么打都成。”

罗强却连看都不看他,等小弟将纸和笔都拿了过来,他飞快地写好一张欠条,签上自己的大名后,将欠条仍在瘦皮猴面前:“签字吧,钱你可以晚点还,但不签这个字,估计你是走不出这道大门了。”

瘦皮猴知道面前这位心狠手辣起来比谁都可怕,只能是哭丧着脸捡起欠条,只是在他低头准备签字的一刹那,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十足的怨恨。

“刚那人是谁啊,这么拽,竟是连疤哥都要巴结。”

“我好像对他有些印象,你让我想想看……”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是枫哥,川口钨矿的子弟。”

“枫哥是谁?混的很好吗?我也是川口钨矿的子弟,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我靠,你以后别再跟人说认识老子,连枫哥你都不知道,乡巴佬。”

“你不是乡巴佬?你们全家都是乡巴佬。”

“再说老子揍你。”

“来啊,谁还怕你不成?”

“好了好了,都别再吵了。他叫项枫,是钨矿子弟小学艾玲老师的儿子,85年那届本市的理科高考状元,听说在首都读博士。”

“不会吧,这么牛?”

“人家就是这么牛,十年前,枫哥和老黑他们可是咱们花桥镇的传奇人物!”

“那他身边的美女是?”

“那是麦校长的女儿,也是项枫他们那届的,听说现在在城里做大买卖。”

“我还听说人家是枫哥内定的媳妇,就等着新年办喜酒了。”

“牛人啊!”

“羡慕啊!”

“佩服啊!”

“敬仰啊!”

…………

项枫不愧是本镇的知名人士,虽然已有近十年没怎么露过面,但他还是很快就被人给认了出来,有关他的那些‘传说’也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整个游戏厅,大家躲在下面窃窃私语,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手舞足蹈,时而沮丧万分……好像个个都以能跟项枫扯上关系而为荣似的。

对瘦皮猴他们几个敢得罪这位大爷,也是摇头不已,只能感叹他们出门没看日子是倒霉鬼催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自个就往枪口上撞呢?

瘦皮猴那一伙人这会也总算搞清楚了项枫的来历,虽然他们也害怕人家报复,不过都舍不得兜里那一百快钱,愣是装作没听到,脚步却慢慢地往游戏厅门口移,若不是罗强正站在门口教训瘦皮猴,估计早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不过现在只能先等着,等疤哥教训完瘦皮猴,他们再趁乱溜之大吉好了,想来像枫哥、疤哥那么牛B的人物也不会在乎走失自己这几条小杂鱼。

这时游戏厅的老板也闻讯赶来,看到临门的一台游戏机已被砸的稀巴烂,只觉心痛不已,他一时被怒气冲昏头脑,竟是不管不顾地指着罗强的鼻子骂道:“刀疤你他妈的是干什么吃的,让你守个店子都守不住,老子每个月白给你那么多钱,都他妈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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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罪恶(上)

由于店老板的声音近乎于咆哮,站在门外的项枫他们也听的一清二楚,他眉头微皱,正准备再进去看看,却被身旁的麦西一把给拉住,她对他摇了摇头道:“就在这等好吗?”

项枫笑了笑:“可惜你的手机在镇里没有信号,不然直接打黑子的传呼机号,给他留个言,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麦西忍不住揶揄道:“谁叫你自己办事不牢?回来前你就应该先给他打个电话的。”

项枫挠了挠头,讪讪道:“我这不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吗?”

这时游戏厅里又传来一声杀猪般凄厉的痛呼,听声音像是店老板的,估计是罗强已经对这厮动手了,项枫面色一变,麦西倔强地拽住他的胳膊,低声道:“我们走吧!”清澈的双眸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哀求之意。

项枫微愕,见麦西的表情十分认真,就点了点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事就由着罗强处理好了。他想了想,方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先去镇政府找冯健,有两年多没见到他了。听说这小子找了个女朋友是咱们县、县委副书记的女儿,这次非得让他‘出大血’不可。”

麦西欢喜地“嗯”了声,生怕项枫又改变主意,忙拖着他朝镇政府的西边走去。

等罗强将出言不逊的店老板修理完一顿再出来时,项枫他们早已看不见人影了。这厮顿时傻眼了,只能摸着脸上那道刀疤,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莫非枫哥他们已经等不及,先行找老大去了?”跺了跺脚,直奔镇东头张寡妇家而去。

“狗日的刀疤,你他妈吃老子的用老子的,多说了你两句,就敢出手打老子……草,不就是仗着背后有老黑帮你撑腰吗?”

罗强走后不久,鼻青脸肿的店老板终于走出店门,他朝地上“呸”地吐出一口浓痰,仰着脖子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给老子等着,我这就告诉我表叔……不把你们这帮人渣整趴下,老子就不姓龚!”说着就踉踉跄跄地朝西头走去,看他的行进方向,竟是跟项枫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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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桥镇镇党委副主任办公室!

一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矮胖男子正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悠哉悠哉地喝茶,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报纸,也不知他看到了哪段新闻,竟是突然放下手中茶杯破口大骂道:“狗日的李灯辉,又他妈发表分裂言论,老子要是蒋经国非灭了你个王八蛋不可……”

正骂的过瘾时,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叮铃铃”响起,他随手抓起;“喂,哪位?”

“冯主任,我是传达室的老张。”苍老的声音传来。

冯健“喔”了一声:“什么事?”

“有人找你!”

“谁啊?”

“说是你朋友。”

“那你让他进来不就完了。”

“他说他没时间,让你亲自出来见他……”

冯健心情本来就不太好,这次又被张老头的话给刺激到了,不禁勃然大怒道:“谁他妈这么拽啊,还敢让老子出去见他,他以为他是县长还是县委书记啊?老张你跟他说,爱见不见,不爱见滚蛋。”

“冯小三,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阴恻恻地冷笑声,是年轻男子发出的,让冯健听了一阵毛骨悚然。他突然想起周一上班的时候,传达室的张老头曾跟他说过项枫有来找过自己,莫非是???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那边又道:“我是项枫,给你三分钟,过时不候!”

冯健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有些哭笑不得的将话筒放回原处,端起茶杯一阵牛饮,又来到衣冠镜前整理了一下着装和头发,这才迈步走了出去,路上碰到跟他关系不错的副镇长苗水柏,他也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而去,搞得苗水柏一头雾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趴在阳台上看了好一会。

等他见到冯健走到传达室门口和一名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互相拥抱、握手寒暄后,才露出古怪的笑容,心里暗生不满,腹诽道:“狗日的冯健,找了罗有鸣的女儿就他妈开始翻脸不认人了是吧?也不想想看,你这个办公室副主任是怎么来的。要没老子点头,你凭什么能有现在的威风?”

冯健跟项枫打过招呼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身边娇俏迷人的麦西,啧啧感叹道:“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可在我心里,班长你远远不能用漂亮这么简单的词汇来形容。”

麦西嫣然一笑:“谢谢你的恭维!”

冯健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朗声赞美道:“你就好比那怒放的鲜花,让人不敢亵渎。和牡丹相比,你更雍容华贵。和海棠相比,你更娇艳无双。和秋菊相比,你更……”

“行了行了,我说小三,你丫还有完没完啊?再说下去,哥们连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项枫实在受不了这厮的献媚,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又一把捉住麦西的小手,紧紧抓在手里,这也是他提前宣布主权的举动。

麦西被项枫主动牵手的一刹那,轻轻挣了一下,却是在做无用功,只能任由他了,粉脸却慢慢地从颈部羞红到耳根处,美眸中流光溢彩,看上去艳光四射,愈加光彩照人。

冯健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人的暧昧,苦笑道:“我说,你俩今天是故意来刺激我的是吧?要亲热也别当着我的面啊,这不是有意害我晚上失眠吗?”唉声叹气地,肥嘟嘟的脸上满是遗憾的失落之情,把一双小眼睛都快给挤没了。

项枫被冯健搞怪的表情给逗乐了,拍了一下他的肩旁道:“中午记得来我家吃饭,咱哥几个好好喝两杯。”

冯健点点头,嘿嘿笑道:“你等着吧,这次老子非把你小子干趴下去不可。”他在基层工作这几年,学校里学的英语单词什么的早就丢到姥姥家差不多全给忘光了,但喝酒的本事却是日益见涨,56度的雁峰大曲,一个人干掉半斤连眼都不带眨的。

从镇政府大院出来时,项枫和麦西的手仍紧紧牵在一起,就像时下雁阳街头的许多年轻情侣一般。

不过小镇的民风还算朴实,很少有情侣敢这么张扬在大白天就在镇政府门口牵手,路过的行人都会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这对金童玉女,而经过他们身边的人也会频频回头偷看两眼,有伴的人更是朝他俩指指点点,相互窃窃私语,不用说也是在聊跟他们有关的话题。

这一切麦西都看在眼里,她有些抹不开面子,又舍不得放开项枫的手,就干脆当起了‘鸵鸟’,将脑袋慢慢靠在项枫的肩头,双眸微闭,在秋风的轻拂下,任由他将自己带往前方,无论天涯海角,她都愿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一股淡雅的幽香飘荡在空气中清晰可闻,项枫对这诱人的味道早已十分熟悉,没有回头便知道是麦西的发香。而此刻他心里正琢磨着事,根本没留意到两人已成注目的焦点,只当麦西有些累了,想靠着自己肩头借借力罢了。

项枫牵着麦西的手往前走了几十米,在丁字路口拐弯的时候,他俩正好和‘为民电子游戏厅’的老板龚花元擦肩而过。

龚花元停下脚步,转过身狐疑地望着项枫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他记得刚在自家游戏厅门口见过这两个年轻人,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才从镇大院出来。

龚花元有些想不明白他们来这干什么,他摇了摇头,又满脸怒气地朝镇大院走去,经过门岗的时候,被传达室的张老头给叫住了,这厮想都没想,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拆过口的红梅烟扔了过去,扬声道:“我来找苗镇长的,我是他侄儿。”

张老头这会正吧唧吧唧津津有味地抽着项枫刚送给他的一包硬壳白沙,见了那小半包红梅,不屑地呸了一声:“你是苗水柏侄儿有个鸡巴了不起的,他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副镇长而已。”

………………

苗副镇长这会正坐在靠椅上暗自生气,心想是不是该给冯健那兔崽子一点颜色看看,省得他小瞧自己。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敲响,就大声道:“进来!”他有些压不住火气,声音显得很是尖锐。

只见龚花元推门走了进来,畏畏缩缩地喊了声:“表叔!”

苗水柏感到十分诧异,坐在位置上没动,板着脸道:“谁让你这么叫的?”

其实这个龚花元跟苗水柏倒是有点沾亲带故,是他爱人那边出五服的亲戚关系。龚花元这几年经营小买卖发了一笔小财,也算是本镇有头有脸的人物,逢年过节他都会带着许多礼品去苗水柏家走一圈,一向都是叫他表叔的,苗水柏也从没反对过。

不过苗水柏今天受了气,心里头正不爽,就直接拿龚花元当起了出气筒。

龚花元也是个精明人,马上改口道:“苗镇长!”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包未开封的硬壳白沙烟,恭敬地放在苗水柏身前的办公桌上。

苗水柏在龚花元这里找回了一点面子,气也顺了不少。他毫不客气地将白沙烟收入自己的口袋,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道:“你好好的生意不做,跑到我办公室来算怎么回事?”

龚花元就等着他发问,马上哭丧着脸道;“表叔,您可得为我作主啊,不然这生意简直没法做下去了。”

苗水柏眉头一皱,右手指了指沙发处,不动声色道:“急什么,有事坐下慢慢说!”

“谢谢表叔!”龚花元在苗水柏对面的沙发坐下,习惯性的去摸香烟。突然想起对面坐的可不是一般人,又打消了抽烟的念头,抬起头道:“我那家‘为民游戏厅’的看管员刀疤当众把我给打了一顿。”

他又站起身,用手指着自己身上受伤的部位,可怜巴巴地道:“您看这,还有这……”

“够了!”

苗水柏马上打断他的话,拍桌子发起了火:“你把我这当成什么了?这么点小事都来找我,我是你爸还是你爷爷啊?”

骂完后,他觉得口有些干,端起茶杯,却发现杯子里早已干涸,更加怒不可遏道:“你他妈要搞清楚,我这里是镇长办公室,不是镇卫生所也不是镇派出所,你哪里受伤了跟我说有个屁用啊。”

龚花元忙拿起茶几上的暖瓶打开瓶盖给苗水柏的茶杯里添满热水,红着眼委屈道:“表叔,负责看管我那家游戏厅的人可是老黑的手下,而派出所的李所长跟老黑的关系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也不是实在没办法才硬着头皮过来找您的吗?”

苗水柏愣了一下,反问道:“怎么回事?你跟我仔细说说,把所有细节都说清楚。”

龚花元点了点头,欢喜道:“是这样的,上午我正在家看电视,突然接到……刀疤打了我一顿后,就往镇西头走了,我听说……”

龚花元添油加醋地将事情都说了一遍,正说得起劲时,苗水柏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他端起茶杯吹拂着热气,凑在嘴边抿了一口,心道:“今天这事对我而言未尝不是个机会,利用的好的话也许就可以动一动李飞宇的根本。你李飞宇就算再有本事,能把派出所经营成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犯了事的话还不是一样为他人做嫁衣?”

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让李飞宇跟这件事关联起来。

龚花元有些忐忑地道:“表叔,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要是连您都不管,那我可真是连说理的地都没了。只怕老黑他们那帮流氓会更加不可一世。您不知道,他们现在就到处为非作歹、为祸乡里……以后还不定要惹出什么大乱子来呢。”

苗水柏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龚花元,他没有说话,龚花元的这番话颇有些危言耸听的味道,据他所知,老黑那帮人在镇上的名声虽然不咋滴,但远远谈不上为非作歹、为祸乡里,而且还实打实为镇上的不少人家做了许多善事,譬如说在游戏厅等娱乐场所,以看场子为名收取‘保护费’。虽然每个月这些场所的经营者都要拿一笔钱出来,但人家确实收钱办事,将秩序管理的井井有条,没有任何小痞子敢在里面闹腾,比派出所那帮人可管用多了。

当然,老黑手底下的人也是良莠不齐,有极个别的败类也会借机勒索……不过总的来说,他们最多也就是一群附在富人身上的吸血虫,对社会危害并不大,不然早被李飞宇给收拾了,哪还容他们生存到现在。

龚花元见苗水柏半天也不开口说话,咬咬牙,朝门口方向望了眼,才伸出五根手指头,低声道:“表叔,只要您能把老黑给弄进去,我愿意出这个数。”这五根手指头就代表五千块钱。

苗水柏脸上顿时充满错愕之色,心中没来由感到一阵愤怒,这家伙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公然行贿?可他心里还是提醒自己,切莫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而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苗水柏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并没有逃过龚花元的眼睛,他这么做的真正用意就是想看看苗水柏的反应,从苗水柏稍纵即逝的愤怒和羞恼以及他之后的犹豫可以看出,自己这位表叔或许之前从未收取过贿赂,但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清廉。

龚花元在心底冷笑道:“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你这次没直接拒绝,老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收买你,到时候还怕你不拿钱办事?”不禁憧憬着有一天,他靠着苗水柏手中的权利将黑子那帮杂碎给一网打尽……

苗水柏稳定了一下情绪,沉吟道:“这样吧,你先去卫生所验伤,拿到病例单以后,你马上到镇派出所报案,如果他们不接你再来告诉我。”顿了顿,他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龚花元的肩膀:“你放心,我会随时关注事情的进展情况,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龚花元点点头,躬身表达了谢意后告辞离去。

等龚花元离开后,苗水柏脸色一下变得阴晴不定,他拆开龚花元刚送的那包白沙烟,点燃一颗,默默地吸了起来。考虑良久,他还是拿起电话机拨通了镇卫生所梁所长的办公室电话:”喂,老梁吧,我是苗水柏,对,对,是我。有件事我得拜托你一下。嗯,我有个侄儿叫龚花元,他等下要到你们卫生所检查伤势。是被人恶意打伤的,等下麻烦你……”

曾经有人说过:有阳光的地方,不一定有大地。有大地的地方,不一定能见到阳光,而罪恶的种子往往只需一瞬间便能留在阴暗的地方生根、发芽,慢慢滋长。

就好比此时,项枫正趴在自家房间的床上,关紧了门窗,拉上了百叶,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舒舒服服地享受着麦西的按摩,还不时地发出“哼哼、啊啊”的喘息声。

“求你别再鬼叫了行不?不然你自己来按。”

第二十九章 罪恶(下)

麦西实在有些受不了项枫淫、荡的声音,用力锤了他的后背一拳后,开口抱怨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年国家要颁布噪音分贝管理法了。”

项枫一呆:“为什么?”

麦西狠狠瞪了项枫一眼,没好气道:“因为你们这些男人的叫声实在太过放肆,严重影响周边的居家环境。”

项枫颇为郁闷道:“好了,好了,那我不吭声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停下来。”

麦西冷哼一声,又用双手按住他的肩部,做起推拿来。

按了好一会,项枫觉得全身肌肉都松弛了不少,他扭过头朝麦西微微一笑,只见她双手握拳正捶打着自个的背部,微卷的一头秀发从修长如玉的颈脖滑落下来,半遮住丰腴如月的脸颊,露出迷人的星眸和高高耸立的丰挺……不禁想起了白居易的诗,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他怕自个忍不住诱惑做出‘禽兽’之事,忙转过头不敢多看,又将枕巾咬在嘴里,心中得意的想道:“麻痹的,就哥们今天这表现简直比柳下惠还柳下惠,想必在麦西心里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光辉印象,下次再有机会还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麦西按着按着,双手开始渐渐乏力,她停了下来,微微吐出口浊气,正想继续时,却发现大脑已不听使唤,一股股触电般酥麻的感觉传遍她全身,若不是坐在床头,能用手撑着项枫后背借力,怕是早已瘫倒在床上了。

项枫正爽着呢,察觉麦西停了下来,就催促道:“再使把劲啊麦小西,帮我左肋处也给按按,那里有点酸胀。”等了半天却发现身后依然没有反应,他好奇地扭头一看,只见麦西娇艳欲滴的俏脸近在咫尺,美眸微闭,秀颈潮红、殷红性感的嘴唇发出无意识地轻微呻吟……这症状就跟高烧患者差不多。

当然以项枫丰富的经验,自然能看出这是麦西春潮情动所至。

他嘿嘿一笑,转过身顺势一把搂住麦西纤细的腰肢,让她半趴在自己的胸口,口里念叨着:“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哥们今天就当回‘禽兽’好了。”

项枫的右手很轻巧地滑落到麦西平坦的小腹上,她今天的穿的是贴身的羊绒衫,下摆没有束到牛仔裤里,贴着柔软的腹部往下滑,很容易就从羊绒衫露出的一角钻了进去,直接抚在那滑不溜手的腹肌上慢慢摩挲起来,那种美妙的滋味就好比……呃,暂时无法用已知的语言形容出来。

总之,项枫已是喘起粗气,准备再进一步勇攀高峰了!

“你做什么?”

麦西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是一把将项枫的贼手给抽了出来,然后坐起身,扬起右手对着项枫的左脸扇了下来,被项枫牢牢捉住:“是我!”

麦西一双美眸灵动地转了转,这才想起刚发生自己身上的糗事,她轻咬了下嘴唇:“对不起,我,我……”

项枫放开她的右手,捂住她的嘴巴,叹了口气道:“是我的错,不该对你乘虚而入的。”

麦西却摇了摇头,又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放手,等项枫松手后,她竟低下头羞红着脸道:“我没怪你,是我自己没做好准备。”

项枫笑了笑,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小西,看着我的眼睛好吗?”

“嗯!”

他温柔如诉的声音让麦西觉得浑身哆嗦,似乎连灵魂都在跟着一起颤动,目光和项枫对上的一刹那更是无法自已,全身的力气消失,再一次倒在项枫的身上。

项枫这次什么话都没说,他微微扬起脖子来到麦西眼前,爱怜地吹了口气,等她双眼闭上的瞬间嘴唇立刻贴了上去,先是亲吻着她光洁如玉的前额,接着是吹弹可破的脸颊、挺拔秀气的鼻梁,小巧玲珑地耳垂……最后才落到麦西的红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地微拂而过,等她逐渐适应后,再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双舌就像二龙戏珠般纠缠在一起,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地法式热吻。

麦西紧闭双目,一颗心砰砰直跳,双臂用力揽住项枫的脖子,娇躯如树藤般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拥吻良久后,直至呼吸都有些困难,才从他霸道的吻下逃离出来,喘息着道:“小枫,我快要死了,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项枫舍不得放手,就叫屈道:“我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这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麦西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只是帮你按摩松骨而已,你想发‘贱’找别人发去。”

项枫苦笑道:“你是我女朋友,我不找你找谁?再说别人也没有小西你的魅力大啊!”

“好你个枫弟弟,看来你以前偷香窃玉都驾轻就熟了,我说你接吻怎么会这么厉害?”

“天大的冤枉啊,这可是我的初吻。”项枫开始装傻扮嫩,满脸的委屈,其实这厮哪里还会有什么初吻,N吻还差不多。

麦西哼了一声,狐疑道:“那你以前跟张钰是怎么回事?还说什么初吻呢,骗鬼鬼都不信!”其实她才是第一次接吻,所以才会这么经不起挑逗,很快便沉沦下去。

项枫继续叫屈道:“真的,你也知道,我和张钰认识的时候才不过上初中,十五六岁的年纪都是青涩的柏拉图式的恋爱,就牵牵手、拥抱一下都觉得是天大的满足,哪里会懂得这些?”

麦西呸了一声,啐道:“真不要脸,早恋还好意思说出口。”嘴上虽寒碜着项枫,心里却是暖烘烘的受用无比。

项枫嘿嘿一笑:“没有比较,又哪里会知道你的好啊。”

麦西气地低下头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轻轻地,没舍得发力。

情到浓时人自醉,爱到深处心不悔……古人诚不欺我也!

项枫得意的一笑,右手抬起麦西的下颚,大嘴又凑到那红嘟嘟地樱唇前温柔地吻了下去。趁她迷醉之际,左手也不老实的插进羊绒衫里开始上下其手、四处游动。

…………

“小枫,快开下门,是我老黑!“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外忽然传来刘铁大煞风景的叫门声,他并不知道项枫这会正在房间内跟麦西亲热,所以喊的有些肆无忌惮。

等五分钟过后项枫打开院门时,刘铁马上抱怨道:“你小子干什么呢,我都喊半天了才开门,不会是在躲在屋里做什么坏事吧?”

项枫心里那个气啊,脸都快黑成包公了,暗自腹诽道:“你丫知道还敲个屁啊,晚十分钟再来会死吗?”这厮刚刚跟麦西干柴碰烈火,那叫一个缠绵。基本上他把前戏都做足了,连衣服也……就差最后的成人仪式没完成。

没想到在这么个神圣而又关键的时刻,黑子这狗日的竟跑来叫门。原本他是不想理会这厮的,可架不住那叫魂似的“咚咚”声,麻痹的,再好的心情也给败没了,在麦西又羞又气的催促下,他也只能万般无奈地从床上爬起,将衣服穿好后黑着脸走出来开门。

这时,麦西也收拾齐整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微笑道:“刘铁来了,快进屋坐吧,我去给你泡茶!”说完,便转身袅袅娜娜地朝厨房走去。

虽然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可脸上犹未消褪的红晕却让老黑一下就品出了其中的味道,他看了眼面色不佳地项枫,吞了口唾沫,低声道:“小枫,那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项枫摇摇头,都懒得说这厮了。

刘铁挠挠头,从兜里拿出罗强交给他的那一千多块钱递给项枫,歉意地笑道:“这些钱是刀疤让我带给你的。”

项枫笑了笑,把钱揣进兜里,又摸出一包白沙,递了支给刘铁道:“进屋再说吧!”

进屋后,麦西便端了两杯热气腾腾地茶水放在桌上,笑着道:“你们先聊,我去厨房洗菜。”

“谢谢班长!”

刘铁忙起身道谢,看着麦西高佻性感的身姿消失在门口,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感觉现在的麦西无论气质还是外貌和以往相比都有了质的提高,难怪以前死活看不上她的项枫会跟她好上。

项枫喝了口茶,直言道:“黑子,这次我回来找你,主要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刘铁点点头,没好气道:“你我兄弟间这么客气干什么,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项枫微微一笑:“那好,过两天你跟我一起去趟雁阳市,再带两个机灵点的小弟。”

刘铁愣了一下,反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在找你麻烦?”他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项枫摇了摇头,点上一颗烟,深吸一口,苦笑道:“是有人欲对麦西不利!”

刘铁用力拍打了一下桌面,暴跳如雷道:“奶奶个熊,是哪个王八羔子敢这么大胆?小枫你告诉我,老子现在就去把他打成半身不遂。”

项枫笑了笑,挥手示意他不要冲动,等黑子重新落座后,方徐徐道:“那人叫陈有睿,是某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他的亲叔叔陈军豪是咱们市的副市长……我想让你给麦西当一段时间的保镖,帮我照看好她。另外,你再找两个信得过的手下去查一查陈有睿那边的底子。必要的时候……”

项枫将陈有睿的身份背景以及行事手段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黑子,并没有丝毫隐瞒。

他这么做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首先将事情公开透明化,让黑子心里提前做好迎接困难的准备。二是在他心里,无论是麦西还是黑子,他们俩的重要性都是一样的,兄弟和女人都是他的手足,谁敢打自己手足的主意?哪怕拼了命他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这或许就叫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刘铁听完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大的波动,仿佛无论对方是龙是蛇都跟自己无关似的,他吸了口烟,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一字一顿道:“你放心,有我在,班长出不了任何事,除非我死!”

项枫欣慰地点点头,他果然没看错自己的兄弟,站起身拍了拍黑子的肩膀,笑着道:“中午冯小三会过来喝酒,咱哥俩到时候可得好好配合一下,非把这牛皮哄哄地小子给灌趴下不可,也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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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到饭点的时候,项枫家堂屋的饭桌上已经围坐了七个人,冯健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正是本镇的党委书记任海丰和他九岁大的女儿任淼淼。

说来也巧,中午下班后,冯健便开车去钨矿子弟小学接艾玲,正好在学校门口碰到任海丰去接自己女儿任淼淼回家吃饭,而任淼淼又刚好在艾玲的班上念小学三年级,当时她正跟艾老师挥着小手说再见呢。冯健一看任书记也在,当即下车迎上前去问候……等彼此知道对方的来意后,都拍着脑门笑着道好巧。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种种巧合碰到一起,造就了这次任书记的登门作客。

此时,艾玲和麦西正有条不紊地往桌上端菜,黑子在摆碗筷,冯健则抢着为客人们倒酒和饮料,任淼淼已经等不及拿起筷子夹住她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往小嘴里送,乌黑的大眼睛还不时地偷瞄着身边的大人,有些想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满桌的佳肴无动于衷,终忍不住扯了扯父亲的衣角,小声道:“爸爸,这排骨可好吃了,你们为什么都不吃啊。”

“因为你艾老师和麦阿姨她们都还在忙啊,所以我们做客人的要等到主人上桌后才能动筷,这叫讲礼貌。”坐在主位的任海丰爱怜地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小脑袋,笑着解释道。

任淼淼“喔”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是忍住了诱惑,把手中的筷子重新放回到碗上,眼珠却是一眨不眨地紧盯在那道香气扑鼻的糖醋排骨上,就等着艾老师她们上桌后再去夹菜。

“淼淼,别听你爸爸的,项叔叔家可没这么多讲究。”项枫却是夹起一大块排骨放入淼淼的碗里,微笑道:“多吃点,吃饱了以后才能长得跟你麦阿姨一样高。”

“谢谢项叔叔!”任淼淼甜甜的一笑,夹起排骨往嘴里一送,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项枫望着可爱地任淼淼,不由又想起了张钰的女儿念香,她们母子都过的好吗?他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选择对张钰放手究竟是对还是错!

任海丰笑眯眯地对项枫道:“小项,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项枫笑道:“怎么会呢任书记,你这样说可就太见外了。你能屈尊到我们家做客,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冯健也跟着笑道:“是啊任书记,作为本镇的父母官,无论您到哪家做客,对我们来说都是贵客临门,无上光荣啊!”

“行了小冯,你少拍几句马屁,多把工作做扎实,就是对我最大的敬意。”任海丰对冯健笑骂了一句,望着他身边一言不发的刘铁,若有所思道:“小刘,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黑子木讷的笑着点了点头,有点敬畏地看了眼任海丰,他还是第一次跟本镇的书记坐在一起吃饭,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只会被人当笑话看。可事实上,他确实跟任海丰坐在了一起,而且人家还亲切地叫自己小刘。只能在心里感叹,世事无常,一切皆有可能!

酒菜很快就上齐了,冯健第一个站起来朝任海丰敬酒,接着是项枫,连黑子也鼓起勇气跟任书记碰了一杯。任海丰酒量颇大,竟是来者不拒,通通都喝干为止。

任海丰为人亦很是风趣,杯觥交错间妙语连珠不断,把酒桌上的气氛不断引领向高潮,一点也没有当大官的架子。

华夏自古以来便有酒桌文化,看一个人的人品如何,光看他的酒品便能略知一二。

项枫一直在席间默默地观察着任海丰,发现他的性格既不乏北方人的爽朗,又带着南方人的精明,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地方细,一言一行总是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他始终处于众人注目地焦点,似乎天生就有一股独特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他。

项枫不知道的是,他在观察任海丰的同时,对方也在暗中留意他。

任海丰这次来项枫家做客就是想跟他好好聊一聊,如果能成为忘年交就再好不过。他已经知道项枫目前在雁阳市委宣传部工作,而且还是办公室副主任。虽然自己比他年长十几岁,但级别却仅比对方高半级。若是不出意外地话,只怕用不了几年他便会超过自己,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有可能。难怪上次他对自己提出的回家乡工作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之情,想想也是,深水衙门好升官嘛!

如果没有切实的利益,想让人放弃都市的繁华,来穷乡僻壤工作,难度之大无异于古人走蜀道。现在这个年代,早已不是十几二十年前只需主席发出一声号召,知识青年便踊跃上山下乡的年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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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畅所欲言

酒足饭饱过后,宾主尽欢。艾玲和麦西收拾碗筷,黑子也帮着一起抹桌子、倒垃圾,项枫也想帮忙,任海丰却拉着他的手,笑着道:“小项,有没有时间陪我聊一聊?”

项枫微愕,还是笑着点点头,他也想知道任海丰究竟想跟自己聊些什么,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卧室:“任书记,咱们去那屋聊吧,那屋清静。”

任海丰点点头,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女儿的小脑袋,柔声道:“淼淼,爸爸要跟项叔叔进屋谈事,你去帮艾老师收拾碗筷好不好?”

“好!”任淼淼非常懂事,她快步跑进厨房,走到艾玲身边,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拍了拍自己圆乎乎地小肚子,有些扭捏地对艾玲道:“艾老师,您做的糖醋排骨真好吃,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我以后还可以来你家吃饭吗?”她母亲是河南人,只会做一些简单的面食,比起花样丰富的‘湘菜’来自然存在差距。

艾玲就笑:“淼淼愿意来老师家做客,老师当然欢迎啊!”

“老师真好!”任淼淼脸上又笑成了一朵花,她挽起衣袖,对正在水池洗碗地麦西道:“麦阿姨,让我来帮你洗碗吧!”

冯健看出任海丰和项枫需要单独的谈话空间,给他们泡好了茶,就笑着告辞离去,临走前他还向项枫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项枫从衣柜里拿出最后一包软中华,拆封后撕开锡箔纸,递了支给任海丰,微笑道:“任书记,抽烟!”

任海丰笑眯眯地接过烟,凑在笔尖嗅了嗅:“好烟啊,我记得上次我给你的是白沙,没想到这次你回敬我的是中华,看样子反倒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项枫笑了笑,拿出火机帮任海丰点上烟。

吞云吐雾间,任海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项枫,似笑非笑道:“项副主任,你可是瞒得我好苦啊!我说你怎么不愿意回家乡工作,敢情是在市委宣传部端上了金饭碗啊。”

项枫尴尬地笑了笑,随口道:“任书记说笑了,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在我看来,只要是为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华夏,无论做哪行其实都是一样的。”

项枫这话明显有点言不由衷,或许他曾经在年少时心里真有这么想过,但见识了太多的阴暗面后,如果他还把市委书记跟挑粪工等同对待,那他就是个傻子,当然这里面没有任何贬低干‘挑粪’这一行的意思,也就是做个比喻而已。

说完后连项枫自个都觉得太过虚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任海丰倒是表现的很大度,笑着道:“小项看问题的眼光很独特嘛,不过我却认为咱们共产党人无论做哪一行都要学会迎难而上,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特别是像小项你这样既有学识又有激情的年轻干部,更应该立志扎根基层,到农村一线来为广大父老乡亲谋福利……你觉得呢?”

项枫当然明白任海丰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方面入了任海丰的眼,说来说去无非是想让自己回花桥镇工作,可组织调动谈何容易?再说他在雁阳还有很多东西放不下,比如帮麦西解决陈有睿的纠缠。使郑俊和陶雯雯得到教训。让阮丹和钱风那两小人喜剧开场悲剧收尾……这一系列事情未解决之前,若他就这么离开,恐怕会留下许多遗憾!

项枫沉吟半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正色道:“任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现在真的无法离开雁阳,至少短时间内不行。”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里满是真诚。

任海丰便微微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强人所难,感叹道:“年初邓公南巡,提出要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党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坚持走有华夏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抓住当前有利时机,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集中精力把经济建设搞上去……给人以无穷的教益和启迪啊!”

顿了顿,他喝了口茶,接着道:“可咱们党内有些同志仍然着眼于‘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他们对于改革开放的必要性和经济建设的重要性视而不见,一味求稳、坚持保守策略,还大肆批驳改革开放路线,以为这样就能避免重蹈覆辙,却根本没考虑过咱们农村广大老百姓因为物资不畅、思想落后和基础建设严重不足……等等原因,大多数人至今仍苦苦挣扎在温饱线上。而由此造成医疗、教育、环境卫生、招商引资、社会风气等大多先天不足,让咱们基层政府拿什么出成绩?你说我们老百姓连穿衣吃饭都成问题,又谈何奔向小康社会?”

项枫没想到任海丰会在自己面前大吐苦水,对于任海丰的这番话他也深以为然,华夏要发展壮大,人民大众的生活水准要提高,城市的精神面貌要焕然一新……这一切都离不开经济建设,只有深化改革,加快发展,把广大老百姓的吃饭、穿衣问题先行解决,才能谈及其它,不然一切高屋建瓴都不过是纸上空谈罢了!

项枫喝了口茶,微笑道:“任书记,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跟咱们农村建设工作有关。”

任海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项枫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下周一上午咱们市各级党组织、政府机关、行局以及下辖各县区乡镇在内的所有正科级以上干部,将会集中组织到红旗影剧院深入学习和贯彻党的十三届五中全会和省委五届十一次会议精神吗?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就地取材,帮我们林部长写一篇关于农村建设方面的发言稿出来。”

任海丰点点头,慢慢品了口茶,这次会议他也有份参加,县委办早一个星期前就提前已下发了通知。听说这次会议的规模很高,不仅褚凤知书记、董南市长等十三位市委常委全体列席,就连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唐文峰也会莅临雁阳,参加此次会议。而分管市委宣传工作的林忠和必定会在会议上作出发言,他的发言稿分量也可想而知,没想到会交给项枫来完成,不过项枫要是拿花桥镇作为反面例子来书写,被人知道的话,自己这个镇党委书记面子可就丢大了。

项枫仿佛看出了任海丰的疑惑,笑着道:“放心吧任书记,我也是土生土长的花桥镇人,再怎么没出息也不会故意拿家乡抹黑来取悦上级领导。我的稿件中肯定不会提及咱们镇任何一个字,而且我也只是想把咱们镇这些年来发展建设所遇到的一些实际问题和困难结合我个人的一些想法综合表达出来,看采取怎样的措施才能更好更切实有效的将这些问题一一解决。”

任海丰微微一愣,这小子倒是挺滑头啊,他笑道:“那你准备写些什么?”

项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道:“我打算把咱们镇‘赶集’时遇到的问题以书面的形式列举出来。”接着他简单描叙了一下那天回家时看到的情况,比如市场无序管理,卫生情况糟糕、交通拥堵以及严重影响附近居民生活状况……等等一些情况一一列举了出来。

任海丰默默地喝着茶,项枫所说的这些情况他何尝不明白,为了解决‘赶集’的遗留问题,党委办公会都开了无数次,也争吵了无数次。他也曾做过多方面的努力,无奈效果总是不明显,毕竟这事主要归镇政府方面管,他就算是党委书记也不好把手伸的过长,免得郝建设又跑到县领导那里去唧唧歪歪。

项枫见任海丰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知道他是真的很无奈,毕竟任谁摊上郝建设那样一位喜欢倚老卖老的镇长,都会很头疼。他笑着道:“任书记,关于‘赶集’这事,我倒是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本来他还想着告诉冯健,看能不能为那小子带来一份政绩,既然任海丰已经知道自己和冯健的关系了,想来这份‘功劳’他那边也不会落空。

任海丰眼眸一亮,笑着点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还望项老弟你不吝赐教!”竟是连称呼都变得亲切了许多。

项枫笑了笑,反问道:“不知道任书记你注意到小谷水库旁边那快荒地没有?”

任海丰点点头,小谷水库就在小镇的最北边,是六十年代川口钨矿建矿时为解决广大职工饮水问题而自行修建的一座方圆七八平方公里的小型水库,离中心街大概有5、6里路,有一条宽度不超过2米的土泥巴路能到达。说来也怪,这小谷水库一头靠着连绵的青山,另一头则是寸草不生的荒地。也曾有人试过在那片荒地上种植粮食和林木,可连最不挑环境的马铃薯都无法栽种成功,至于林木也是栽一棵死一颗。大家也就死了心,平时除了偶尔去水库边玩耍的孩子外,基本上无人问津,可以说是连鬼都懒得路过。

任海丰苦苦思索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项枫问自己那块荒地干什么,他老脸一热,装作不满道:“我说项老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都叫你半天老弟了,你却吝啬的连声大哥都懒得喊。”

项枫苦笑一声,挠了挠头道:“任大哥,你没发现水库边的那块荒地面积其实不小,就算不能用来种庄稼和林木,但荒废在那仍非常可惜。”

任海丰望着项枫,若有所思道:“我想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们可以用那块荒地取代中心街成为新的赶集市场?”

项枫含笑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大二暑假期间,曾有一位玩得非常好的同学一起来过咱们镇,他是学地质测量的。他曾经计算过,如果排除房屋建筑和坡地等杂质,那块荒地距离咱们镇中心街的直线距离不超过2公里。如果我们能修理一条更为宽敞的水泥马路,直通荒地。然后再在那上面搭建起一个防水防晒的两边敞开式窝棚,窝棚里建满两排空心水泥石台,可以让商贩将货品摆放在石台上。依次排列,中间留出足够宽敞地过道用于人流的通过……这样就解决了交通拥堵问题和影响城镇面貌问题。至于遗留下的垃圾,因为是半封闭式地窝棚,打扫起来要容易许多,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花钱请专人打扫。”

项枫为将自己心中所想向任海丰娓娓道来,描绘出一个大大的奶酪。

任海丰抽了口烟,沉吟半晌,方道:“项老弟,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听过后亦为之心动。可你所说的这一切,归根到底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可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咱们镇的财政收入已经是年年赤字,入不敷出啊。就连给职工干部工资都困难,哪有余钱来投入?”

“任书记,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财富在民间。其实这些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日见成效,咱们镇先富起来的人已有不少。如果这次政府文章做的好的话,或许可以……”

项枫微微一笑,凑在任海丰耳边说出了自己那个有些阴损的主意。

“和你们年轻人相比,我们这一代的思想就显得僵硬了许多。”任海丰摇头苦笑,叹了口气道:“如果关书记知道他当年颇为看重的小任工作好几年了,到现在竟连小小的花桥镇都没治理清白,怕是要气得拍桌子骂娘咯……”

进入九十年代,雁阳及周边各地市纷纷将大小不一的乡合并成镇,其中很多规模不大的乡,无论是非农业人口基数、财政总收入、GDP人均产值、城区规划面积……等等均达不到成镇的要求,无非就是跟着赶时髦,叫起来好听点而已。

可还真别说,镇党委书记比乡党委书记进步的可能性确实更大,特别是一些经济实力较强的镇,更是出干部的摇篮。比如任海丰的前任罗有鸣原本只是隔壁三水乡的党委副书记,他上头还压着书记和乡长呢。结果罗有鸣调到花桥镇当镇长不到半年时间便由镇长变成了镇党委书记,接着又用了三年时间从交通局局长、副县长、常务副县长直至成为现在位高权重的雁南县党委副书记,早已将三水乡的一干同僚给远远的抛在了身后,让人看了眼热不已。

任海丰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还是因为他跟已经退休在家的原县委书记关有江的关系不错,关有江是老八路出身,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在部队就是正团级干部,作战非常勇猛,经常身先士卒。但他的脾气却异常火爆,犯倔的时候敢跟上级首长顶牛,结果打完仗之后没过两年便光荣退伍。回到地方后,组织给关有江安排在雁南县粮食局当局长,因为性格等原因,刚开始他工作并不是很顺利,其在粮食局长任上一干就是十年,后来赶上文化大革命,整个雁南县委班子都被斗垮了。关有江因为根正苗红,参加过抗美援朝又是老八路出身,便稀里糊涂地被上级任命为雁南县革委会副主任,这一干又是十几年。等到了七十年代末,全国大面积平反冤假错案和追究一些领导干部的相关责任,雁南县革委会办公室除关有江之外的几位正副主任均黯然下台,他又因自身立场坚定,曾帮助和维护过许多被错误批斗、下放的老同志,而又一次得到组织提拔,成为新的县委书记。

虽然在宦海磨砺了二十多年,关有江的火爆脾气却丝毫都未收敛,依旧在会议上当众拍桌子骂娘,如果他认为自己有理,哪怕是县长的面子他也不给。在位期间得罪了不少人,人都在背后叫他‘老顽固’。虽然关有江的工作方式有些简单粗暴,但他对手下干部的关心和爱护也是出了名的,说白了就是部队的护犊子行为。凡是被他看重的人才,都敢于不拘一格降重任。比如任海丰,退伍回乡后原本是安排在雁南县公安局当副局长,只不过是副科级干部,可关有江在仔细看过任海丰的相关履历后,竟是认可了他的能力。之后关有江曾多次找任海丰谈话,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跟当时的组织部长沟通过后,连县长都没通知,没过多久便在县委常委会上宣布任命任海丰为花桥镇党委书记,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于是,关有江背后又多了个外号叫‘老糊涂’!

说起这位‘老糊涂’关书记,任海丰依旧是感慨不已,既有对对方的挂念,也有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项枫和任海丰坐在屋里一边品茗抽烟,一边谈话聊天,彼此发现有许多想法和见解都惊人的相似,这也坚定了任海丰的结交之心,在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提议下,项枫只得喊起了任大哥,而他自个自然成了项老弟。

茶水不知不觉已添加了好几次,而那包大中华也快见底了,等任海丰抓起空烟壳将最后一根烟倒出来,才发觉时间已是下午2点40分了,他们俩的谈话时间也超过了一个半钟头。

第三十一章 人生如戏

任海丰抬腕看了看表,不客气地将最后那根烟也咬在嘴里,点燃后美美地吸上一口,方笑着道:“项老弟,今日你大哥我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任大哥你谬赞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我也就起个参谋作用,真正做出决策还得靠你!”

项枫挠头笑了笑,他也知道自己的一些想法其实有很多地方并不成熟,比起任海丰这样有着丰富经验的基层干部,不贻笑大方就算好的了,哪里当得起他如此夸赞。

任海丰含笑点头,他很喜欢项枫这种不卑不亢地性格,既有能力又不自满,如果这小子能回来帮自己就好了。他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站起来提出告辞道:“我下午三点半还要到县里参加一个会议,怕时间来不及,就不多耽搁了。”

项枫点头说好。

任海丰又伸出自己的右手,亲切地拍了下项枫的手臂:“那我走了,有时间一定要常回家里来看看。”

项枫赶紧站起身跟任海丰握手,笑着道:“任大哥,我送你!”

任海丰摆摆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盒名片夹,从中抽出一张递给项枫道:“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在镇上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不违背党性原则,你可以找我。”

项枫就笑着表示感谢:“谢谢任大哥!”

任海丰又笑着道:“对了,传呼号下面那个32开头的座机号是我家的固定电话,晚上12点之前你都可以打过来。”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就是他一般要工作到很晚才入睡。

项枫点点头,把名片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的公文包里,以示郑重。他并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张小小的名片最后却起了大作用,让镇派出所所长李飞宇避免了人生中的一次危机!

任海丰满意地点点头,拍了下项枫的肩膀,意犹未尽道:“还是那句话,我个人随时欢迎你返回咱们花桥镇支援家乡建设工作。”

任海丰出门时,项枫还是将他送到了门口,这也是应有的礼节。

此时,镇党委办主任郑新山已经坐在停在院门口的那台桑塔纳车里等任海丰了,透过车窗看见任海丰和一位年轻人肩并肩走在一起,知道这就是冯健的同学项枫。听说他才从京城的大学毕业回来,目前在市委大院工作,也算是花桥镇走出去的人才。

郑新山脸贴在车窗上,很是好奇地打量了项枫一番,除了年轻帅气外也看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不知道任书记为什么会跟他聊这么久,连出门都握了好几次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他真有那么能吗?

郑新山心里微微有点吃味,见任海丰牵着女儿走了过来,才忙不迭的打开车门,满脸堆笑道:“任书记!”

任海丰点了点头,任淼淼很有礼貌地喊了声:“郑伯伯好!”

郑新山笑得嘴都合不拢,竟从兜里翻了一块包装好的巧克力出来,递了过去:“淼淼,伯伯请你吃巧克力。”

任淼淼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抬头看了眼父亲,见父亲微微点了点头,才乖巧地接过巧克力,甜甜地笑道:“谢谢任伯伯!”

这一幕像极了几天前香香接过自己冰激凌的那一瞬,也让项枫感慨不已,若不是任海丰拉着他的手帮忙介绍郑新山,恐怕他又会陷入对往事的追忆。

项枫微笑着和郑新山握手寒暄了几句,等任海丰坐车离开后,刘铁凑到项枫身前,莫名来了一句:“刚那个姓郑的对你不怀好意,你要留心点。”

项枫楞了一下,道:“为什么?”

刘铁似笑非笑:“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股戾气,这是我的直觉。”

黑子闯荡社会多年,一贯是靠着在刀口下舔血混饭吃,对于一些危机和杀气莫名就有种奇异地感觉,或者叫第六感也行。这么多年来他参加械斗的次数不少,但身上却没留什么伤疤,也极少被人阴,更是从未被警察逮过现行。之所以有这种能力,除了他出众的拳脚功夫外,也离不开这种直觉。

项枫点点头,拍了拍黑子的肩膀,微笑道:“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他说这句话时,深邃的目光中迸发出坚定而自信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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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斜的太阳将半边天空都染得血红,晚霞仍挂在天水之间,湖水变换着五彩缤纷的色彩,沿着小谷水库的南岸,在那块暗红色的荒地上,项枫牵着麦西的手在夕阳下漫步,一阵秋风掠过湖面,吹拂在他们的身上,带着水汽和清凉,麦西举着项枫的手,十分惬意的展开双臂,拉着他一起在原地转了两圈,笑吟吟地道:“这种感觉真好!”

项枫将她搂在怀中,充满暧昧的嘿嘿笑道:“好在哪?”

麦西脸颊微红,握紧拳头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啐道:“你先离我远点,我再告诉你。”

项枫摇了摇头,微笑着盯着她看,笑得很温暖也很自然,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很了解麦西,正如麦西对他的了解一样。他知道这些年来麦西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厚,她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复杂,对于自己接受她,既欣喜若狂又在担心这是否是一场梦?她害怕等梦一醒终究要回归现实……所以,他所要做的就是用目光里饱含的深情感化她,让她明白这并非是一场梦,而是事实,她已经真的完全拥有了自己。

麦西一脸羞涩的闭上了美眸,她不敢再去看项枫的眼神,她怕自己就此沉沦。

项枫明白要想让麦西彻底放下心结,还需要时间。他微微一笑,蜻蜓点水般吻了吻麦西的樱唇,便松开了环绕在她腰间的手臂,极目眺望着远处微波荡漾的湖泊和更远处的群山,感叹道:“这里真像是世外桃源啊!”

麦西也若有所思地望着美丽的湖泊,回忆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用翠竹和藤条编成竹筏在湖面上划船吗?”

项枫点点头,一时豪情万丈道:“我愿有生之年,竹杖芒鞋,行于名山之中!轻衣长衫,游于尘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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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9月8日到11日,项枫在花桥镇呆了三天四夜。

除了9日项枫略微休息了一天外,10日和11日整两天他都在忙着润色林忠和的那篇会议发言稿,为了掌握好第一手材料,他还让麦西给自己当司机走访了周边大大小小四五个乡镇。

油跑了两缸,项枫所买的一条白沙烟也全散光,连头皮都快被抓破一层,才总算完成了任务,看来想要做出点成绩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然有付出自然也会有回报!

项枫最终所作出的这篇文章他自己看过之后也很满意,不敢说字字珠玑,但也很难挑出什么毛病,文章里透彻分析了近年来雁阳市下辖各乡镇发展建设中所遇到的一些重点难题,从历史、现状到解决建议,洋洋洒洒共六千多字。

11日在麦西家吃的晚饭,当着艾玲和麦西父母的面,项枫郑重作出了承诺,发誓将要照顾麦西一生一世,让两位母亲激动万分,艾玲拉着准儿媳麦西的手不放,一直说笑个不停。

麦西的母亲周文莲则是热泪盈眶地对项枫道:“小枫,你是婶看着长大的。婶也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可你和麦西总这么拖着,婶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还好你没让婶失望……从今天起,婶就把咱们家麦西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千万别辜负了小西对你的一片心意。”

而麦亚平则淡淡说了句;“在一起,就好好过日子。”只是等项枫他们离开后,他马上将香烛从抽屉里拿出来,来到堂屋父母的灵相下,点燃香烛后,跪倒在地,煞有其事的三叩九拜,口中喃喃自语念叨着祖宗保佑什么的。

九月十一日周五晚上七点,麦西开着那辆已经有些‘伤痕累累’的桑塔纳重新向雁阳市出发,走到半道上,项枫忍不住手痒又缠着麦西想再开次夜车,这几天白天跑各乡镇时项枫已经过足了瘾,虽说水平还有待考验,但基本上不会再出现拿油门当刹车踩的乌龙事件。

麦西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勉强答应下来。不过这次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睡过去了,双眼一眨不眨紧盯着前路,左脚也放在刹车片一旁,十足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还好这次路上十分顺利,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便顺利抵达。等桑塔纳从省道上下来进入市区的时候,两人又换了次位。

麦西驾车在路上开了不到五分钟,她坤包里的手机便“叮铃铃”响了起来,她正开车不好分神,便让项枫帮自己接一下,项枫拿起手机看了看,沉吟道:“不会是陈有睿打来的吧?”

麦西微微一怔,随即就意识到还真有这种可能,她正想说那就别接了吧。却见项枫微微一笑,已经按下了绿色的接通键,不过他并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等着那边的声音传来。

“麦总,我是小林啊,这几天你都跑到哪去了?我打你手机打不通,打你家座机也没人接,你不知道,你不在公司的这几天,公司里全乱套了。盛鑫的那个陈总又上门来闹事了,扬言说如果再找不到你人的话,就要喊人把你办公室砸的稀巴烂……”

电话那头传来一位年轻女子叽叽喳喳地声音,就如同啄木鸟啄木一样,一气说个不停,她是麦西的秘书林洁。项枫眉头微蹙,他所预计的情况果然发生了,陈有睿那厮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嚣张跋扈依旧,看来只能兵行险招走那一步了。

既然不是陈有睿打来的电话,项枫也无意接听,他把手机放在麦西耳边,让她来讲话。

麦西低声道:“小林,我现在正在开车,不方便跟你讲话,你现在在家吗?那好,等过一会我再给你打过去。”

离九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麦西驾驶着桑塔纳慢慢从车流汇集的庆国路分离,拐进了去往景辉小区的支路,驶进小区后,她把车停在路边,对项枫抱歉道:“我先回个电话。”

项枫点点头:“那我下车等你!”

他打开车门,来到路边的休闲椅上坐好。然后点燃一根烟,有些心烦意乱地观察起小区里的景色。中秋节已日益临近,可相比起京城来,雁阳的夜晚仍旧酷热难当。这个小区绿化倒是做的不错,路灯下垂柳荫荫,小桥流水、假山飞瀑,正是乘凉纳闷的好地方。只见稀稀疏疏的行人在前方小湖的拱桥上来回游弋,有牵着幼童的年轻夫妇,有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说着情话的情侣,也有拄着拐杖推着轮椅的白发苍苍地老人。

抽完了一支烟,将烟蒂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项枫正准备起身去看看麦西电话打完了没有,突然他脸色一变,又重新坐了下来。

只见离项枫约三十米处正停着一辆黑色的高档小车,看标志好像是进口本田,驾驶位的车门打开后,首先出来的是一名年轻少妇,这位少妇打扮入时、身材窈窕、凹凸动人,看起来颇为养眼,赫然是项枫的上司,办公室主任齐雅。

接着从副驾位又下来一名五十多岁的矮个男子,男子身上只是身着普通的中山装和老式皮鞋,头顶早已半秃,脑门四周些微的头发却依然一丝不苟地梳往脑后,鼻梁上还怪异地戴着一副黑框墨镜。他下车后,先是警惕地四下里张望了一圈,见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这才放心地走到齐雅身边,伸出左手亲密地搂住她的细腰,笑眯眯地说着什么。

齐雅也捂嘴偷笑报以甜蜜的回应,娇躯还十分自然地靠在比他矮了将近半个脑袋的男子身上,让项枫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齐雅和男子说笑了几句后,便手挽手快步离去,而他们所走的方向正是麦西所住的那栋26层高的豪华公寓楼。

项枫用惊疑不定地目光盯着他俩看了好一会,直到看着他们一起走进那栋大楼B座入口消失不见,才微微叹了口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和齐雅走在一起的那名男子就是市委副书记、市长董南,雁阳仅有的两名拥有实权的正地级干部之一(原则上四套班子的正职领导均是正厅级,但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和市政协主席一般都是退居二线养老的职位,所以并不能拿来和在位的书记、市长相提并论)。

想不到齐雅身后傍着的竟然是这样一位大人物,难怪在宣传部会显得这般强势,她才是办公室主任,行政级别就已和几位副部长一样。而且看她的架势竟连常务副部长孔博峰也不太放在眼里,他原本还以为齐雅是仗着林忠和的信任……

人生,还真是充满了戏剧性啊!

项枫苦笑着摇摇头,又点上一根烟,若有所思地望着齐雅最后消失的那栋大楼。

麦西打完电话从车里出来时,脸色很不好看,她轻咬着嘴唇,有些犹豫道:“我打算辞职!”

“你说什么?”项枫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麦西眼圈一红,委屈道:“我刚跟我们公司的吴总通过电话,她希望我为了公司大局着想,最好能答应陈有睿,跟他在一起吃顿饭,哪怕是虚与委蛇也好。”

“你们公司的吴总是男的女的?”

“女的。”

项枫咬着牙道:“那你告诉她,要虚要实最好她自己去,别把糟蹋人家姑娘当成事业。还有,去、他、妈、的、大、局。”最后六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嗯,我都听你的!”

麦西一把扑到项枫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再也忍不住而泪花四溅,哭了好一会,把项枫的衣服都给染湿了一大片,才慢慢停止了低泣,从坤包里拿出手绢仔细擦了一遍脸上的泪痕,哽咽道:“我明天就去公司办理辞职手续。”

说这句话时,她心里的煎熬不亚于当年对项枫爱情的奢望,那毕竟是她的事业和她成就梦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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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已然镶上了无数颗美丽的繁星,它们尽着自己的一份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芒交织在一起,虽不如阳光耀眼,不如月光明亮,却是清澈的。星光闪烁在暗蓝色的天空,宛如宝石般璀璨,那美丽的光芒,能给人带来许多安祥和宁静。

麦西偎依在项枫的肩头,两人靠坐在长椅上,遥望着夜空中璀璨的群星。

第三十二章 夜色撩人

麦西扬起脖子遥望星空,轻声道:“平时我忙于工作,很少留意身边的事物,想不到秋夜的星空竟是这般美丽!”

项枫抚摩着她的秀发,微笑道:“美丽的星空常见,但好的心情却不常有。而我们看事物,总是会随着心情的变化而不同。”

麦西点点头:“如果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没有烦恼、忘记忧愁,只是快快乐乐简简单单地活着,那该有多好!”女人在这样的星空下总会变得多愁善感,即便是麦西这样的女强人也不例外。

项枫笑了笑,轻轻吻了吻麦西光洁的额头,柔声道:“对不起,都怪我以前没有好好照顾你。”他现在才发觉自己以前有多么傻,空守着一座金山却不懂得珍惜。在麦西心里或许早已明白感情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她并未奢望得到什么,只是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像个傻瓜似的默默付出,而自己却只知道一味地选择逃避。

麦西嫣然一笑:“你用不着向我道歉,以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再说你也没做错过什么。”

项枫展开双臂将麦西拥抱在怀中,感叹道:“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细思量,莫忧愁!”

麦西喃喃自语道:“是啊,或许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爱过才会明白吧!”

…………

随着时间的推移,入秋的夜已有些微凉,项枫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麦西身上,将她揽入怀中,附耳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到了麦西家中,项枫径直走到阳台上,点上一颗烟,若有所思地望着隔壁的B座,朝下看去,星星点点的灯光明暗相间,其中就有一户会是齐雅和董南约会的房间。

一想到董南那大腹便便的身材此时可能正压在齐雅的娇躯上为所欲为,项枫就觉得心里有些腻歪,暗忖道:“还真是一棵好白菜被猪给拱了。不过他们的胆子也真够大的,竟会选择在这里构建秘密爱巢。以为在此处偷情能够瞒过所有人,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道齐雅的丈夫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会如何去想?”

项枫双眸猛然一亮,是了,齐雅的丈夫如何与他无关。但对景之时,他倒是可以利用这两人见不得人的关系来做做文章,假如陈有睿仗着他叔叔陈军豪发难,那么自己也照样可以利用董南……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水温调好了,你快去洗澡吧!”

麦西手里拿着一块新毛巾,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项枫转头,看到麦西新换上了一套居家的白色休闲套裙,将高挑性感的魔鬼身材显露无疑,尤其是裙下裸露出地那对白嫩修长的美腿,想起前天早上与之肌肤相触时那种美妙的滋味,心里头就是一热,忍不住想要把她就地正法。但项枫知道,麦西今天的心情不佳,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忍住了抱住麦西亲热的冲动,伸手接过毛巾:“我去冲凉。”匆忙朝房里走去,结果一不留神被绊了一下,差点没摔个跟头。

望着项枫有些狼狈的身影,麦西不禁莞尔,眼里也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等项枫披着浴巾出来时,麦西正倚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肥皂剧,听见脚步声,她回首笑道:“这么快就洗完了,水温还合适不?”

“嗯!”项枫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有几分羞愧,他进浴室冲凉的时候,竟意外地在洗簌台下的一边角落发现了一只黑色蕾丝胸罩,不用想也知道是麦西的。他本来已经平静的内心,顿时一阵惊涛骇浪,身下也有了男人的正常反应,苦苦压抑了许久,最终他还是没能战胜心中的魔鬼,拿起胸罩用手解决了生理需求。

麦西笑着道:“那我也进去洗了。”她站起身,又用手指着茶几:“茶和水果,自己随意。”

等麦西也洗过澡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见项枫还在看电视,就道:“房间已帮你收拾好了,困了的话你可以上楼早点休息。”

项枫摇了摇头,说实话他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虽然出来前他已将胸罩做了处理,但还是怕麦西发现什么端倪,仔细观察了一下麦西的表情,见与刚刚没什么不同,才略微放下心来,忐忑道:“我还不困,你要累了的话就先睡吧!”

麦西笑了笑:“头发还没干呢,这样睡很容易感冒的。你不累的话。刚好去帮我拿吹风机来吹一下。”随意走到项枫身边坐好,侧着脖子拿毛巾擦拭着湿漉漉地长发,一副清水出芙蓉地诱人姿态。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嗅着麦西身上飘荡出的那股令人迷醉地淡淡幽香,项枫原本不平静的心就更加无法自持了,他赶紧站起身问道:“吹风机在哪?”

很快项枫就发现,帮麦西吹头发是多么煎熬地一件事。他手里拿着鼓风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麦西的身上,视线中她那光滑细腻的秀颈、吹弹可破的脸蛋、无限诱人的体香……都深深地震颤着项枫的触感神经,让他陷入了短暂的迷失。以至于连麦西叫他都没听见,依旧傻傻地举着吹风机对着空气吹着。

麦西见项枫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目光里全是迷醉……她俏脸一热,心中微微有几分得意,伸出兰花指轻轻点了下他的前额,啐道:“发什么呆呢?”

项枫回过神来,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发呆,我是在思考中战斗,知道曾经打败过非利士巨人歌利亚的少年英雄大卫吗?”他将左手抵住下颚,炯炯有神的双眼凝视着前方。

麦西一把将吹风机抓到自己手中,没好气道:“让你帮忙做点小事都不省心,还是我自己来吧。”

项枫老脸一红,挠了挠头正想在说些什么,突然客厅里里灯光一暗,接着电视荧幕变黑,除了墙角荧光漆散发出的淡淡微光,整个房间已经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是不是停电了?”黑暗中,项枫的声音突兀地传来。

麦西冷静地道:“应该不会,我记得这里晚上从未停过电,可能是保险丝烧断了,你在这坐一会,我去找手电筒。”说完就起身朝杂物间走去,虽然看不见,但她对家具的摆放位置都很熟悉,一路过去基本没什么阻碍。

项枫却是个坐不住的人,他也站起身大声道:“我去阳台看看。”借着淡淡的微光摸索着朝阳台走去,等到了阳台往外一看,才发现整栋大楼包括景辉小区在内都已是漆黑一片,而街道外的路灯和另一头的商铺却依然灯火通明,看来是景晖小区内部出了问题,他回身把情况跟麦西说了一遍。

麦西已经找来了手电筒,还在茶几上点燃了两根蜡烛,借着烛光,她马上拨打了物业的电话,一问才知道小区的变压器出了故障,正在紧急联系电力局,让他们派人过来抢修,估计这电一时半会怕是来不了了,让她稍安勿躁。

物管的话让项枫和麦西面面相觑,虽说都这个时间点了,有没有电对他们而言其实都无所谓,大不了各自回房睡觉便是,可两人像是忘了有这码事,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来电。

“小西,等明天早上黑子过来,你再去公司办理辞职手续好了。”好一会儿,项枫的话才打破沉默。

麦西轻轻点头,虽然有些遗憾,但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也只能如此了。她想了想,沉吟道:“我银行里还存着一百多万,而且这两年也认识了不少渠道商,我打算自己开家化妆品公司,先从代理做起。”

项枫笑着道:“这个想法不错啊!”

麦西道:“我就是有点担心人家不肯买账,毕竟现在化妆品这一行竞争十分激烈,小公司很难拿到好的品牌代理。而非名牌消费者也不会买账,除非肯投入大笔钱打广告,可如果真把钱都投入到广告中,万一造成资金链断裂,又没有新的融资渠道,公司随时都会有破产的危险。”

项枫笑了笑:“别担心,这俗话说的好:这人挪活、树挪死,搞不好你以后能重新闯出一片更广阔的天地也不一定。”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再说就算你生意失败也没关系,不是还有我来养你吗!”

“嗯,那我以后可就赖上你了,你不许烦我。”麦西靠着项枫的肩头,甜甜一笑。

“当然,我烦谁也不会烦你。”项枫笑着一把将麦西揽入怀中,用左脸摩挲着她光滑的右脸。

渐渐地,一股暧昧的气氛开始飘荡在空气中。

项枫的手亦很不安分的搭在麦西修长的大腿之上慢慢摩挲起来,麦西芳心一颤,按住他作怪的手,轻声嗔怪道:“不要闹了,很痒的。”

项枫嘿嘿一笑,凑在她耳垂上轻舔了一下,一语双关道:“今晚没人会来!”

麦西娇躯猛地一颤,暗叹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她羞涩的闭上眼睛,既紧张又害怕,就抵住项枫的胸膛,轻声道:“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项枫吞了口唾沫,可恶的大手还在她的腿上搓揉着,而且有逐渐上移的趋势。

不一会,麦西整个人便面红耳赤,一张精致的脸蛋烫红地都快滴出水来了。当她抬起头来时,一双美目竟已是媚眼如丝,声音也动情之极,忍不住发颤道:“枫弟弟,你觉得姐姐美吗?”

这句娇媚异常的话,简直如魔音穿脑,让项枫心中咯噔一下,瞬间便沉沦了。

一般说来,一个男人哪怕他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男人,短时间内要征服一名美女难度都非常大。但一名美女成心想要引诱一个男人上钩的话,哪怕只是几句暧昧不清的话,就足矣让人把持不住。

项枫低头凝视着怀中地佳人,精雕细琢的柳叶眉下是长而卷翘的乌黑睫毛,眼帘上那一抹青色的眼影使她那梦幻般妩媚动人的美眸平增不少妖媚蛊惑之气,也更加突出她的成熟风韵和迷离色彩。挺拔的琼鼻秀气高昂,鲜艳欲滴、红润诱人的饱满香唇,勾勒出一只性感诱人的樱桃小嘴儿,线条柔和流畅、皎月般的桃腮,秀美至极。

感受着怀中佳人浑身散发出的强烈诱惑,项枫终忍不住狠狠地吻上她地红唇。在经过一阵充满快感的激吻后,项枫的大手也开始不安于分,缓缓向下。

“不要!”麦西羞涩的拉住他作怪的手,俏脸布满红晕,让人垂涎欲滴。

项枫一怔,有些迷惑地望着她。

“抱我上楼好吗?”虽然早有了献身给项枫的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麦西还是感到有几分难堪,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卧室。

项枫微微一笑,对此他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马上就响应了麦西的号召,起身抱起她往楼上她的香闺里走去。

麦西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微闭双目,俏脸通红,一幅任君采摘的样子。

项枫站在床边,呼吸变得急促,他轻轻地解开睡衣的暗扣,露出里面的胸罩……指尖仿佛在颤抖,心脏也已不可抑制地疯狂跳动起来。

这一刻,热血在燃烧,激情在澎湃!

而两人也终于彻底地坦诚相见。

项枫把丝绒被摊开盖到麦西诱人的娇躯上,坐在床沿用手指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他的动作是如此轻柔,就如同文物专家在鉴赏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

到了这个时候,麦西没想到项枫还会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她睁开双眼柔情似水般望着他,第一次向他表达了爱意:“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项枫柔声道:“我也爱你,永远!”

麦西舒了口气,视死如归道:“来吧!”

项枫见麦西做好了准备,也不再犹豫。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强壮的身体看上去很是健康,肌肉紧绷,没有一丝赘肉,宽阔的肩膀到腰间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倒三角。麦西的目光有一些迷离,手指在项枫腹间的八块肌肉间划过,兰花玉指让他一阵痉挛。

项枫一骨碌钻进被子,右手揽住麦西的肩膀轻轻一带,她便已翻身压在他身上。

麦西洁白的娇躯像个婴儿一般蜷曲在床上,项枫在身后用身躯包裹着她,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让麦西如同一只小船停在安全避风的港湾,只有在他的怀抱中,她才能把自己的一切尽情展示出来,

激情拥吻后,麦西已被项枫地高超技艺撩拨地身体不堪重负,只想要和他彻底决战。

项枫却喘着粗气道:“稍等,还没采取安全措施。”

麦西却抱住他不放,眨着美眸娇嗔道:“不用,我今天是安全期。”

项枫笑笑,俯身朝前一动,便破门而入。“啊!”谁知刚进入没多久却被一层弹性十足的薄膜给阻挡在外,麦西痛呼一声,皱着眉头道:“好痛,你先出去好吗?”由于痛感强烈,她的眼里不自觉流出两行清泪,紧紧地抓住了项枫的手臂,想要用力推开他。

项枫放缓了节奏,心中既是怜惜万分,又泛起一股难言的喜悦。一个如花般娇艳的女人在含苞欲放的那一刹那,由自己盗取她的红丸。对一个男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更值得庆幸的事吗?

不过开弓哪有回头箭,项枫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只能小声安慰麦西几句,轻轻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痕,等到她的神色稍缓,全身聚集的力量瞬间爆发,方一举突破了这最后一道防线……

正是红梅朵朵为谁开,春蚕到死丝方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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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偷欢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累的连床都爬不起,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项枫,早上六点钟不到,他便睁开了双眼,爱怜地看着仍蜷缩在自己怀里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的麦西,抚摩了下她依旧潮红的脸颊,又吻了吻她有些红肿的樱唇,这才从她脖子下抽出已经发麻地右臂,正准备起身之际,睡梦中的麦西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将长腿搭在他的腿上,娇躯八爪鱼似的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嘴里还嘟囔了几句。

不一会便刺激的项枫欲火重燃,恨不能和她再次大战三百回合。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暗自责怪自己实在太不知道节制了,昨晚竟然整整要了刚刚破身的麦西四次,把人折腾地死去活来,最后都哭着喊着哀求了数次,连呻吟都变得有气无力了,才放过对方。

项枫小心翼翼地松开麦西的绕指柔,爬起床后飞快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下楼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牛奶,把牛奶放入微波炉中加热,打开煤气灶,动作麻利地煎了几个蛋饼,把早餐都准备好后,洗净手,再次来到卧室,见麦西仍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意思,就留了张字条放在梳妆台上,转身离去。

周六一大早,项枫便穿着藏青色西服,打着领带,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来到了市委大院。

在上楼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李萍,她眼前一亮,心道:“项枫真帅,可惜他不是我的宁采臣。”

第三十三章 裂痕(上)

李萍笑吟吟地打招呼道:“早上好啊项副主任!”

项枫点头微笑:“早上好,李秘书。

李萍边走边好奇地问道:“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自从在小招食堂碰到项枫后,中午她和钟离琳都会主动去那占座,却一直没看到他人。

项枫道:“领导交待的任务,回了一趟乡下。”

李萍“喔”了一声,又啧啧称赞道:“难怪古人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就你现在这身打扮,还真是让人着迷啊!估计连琳琳那小妮子看到也会忍不住心动。”

“好啊萍萍,你又躲在背后说人家坏话。”钟离琳蹬蹬地跑上楼梯,追上来气鼓鼓地对李萍抱怨道。

项枫的目光很自然便被钟离琳吸引了过去,此时她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西裤,脚上是一双白色旅游波鞋,鞋跟虽是平底的,但丝毫不影响她高挑的身材,并排和李萍站在一起,便比穿着高跟鞋的李萍高了小半个脑袋,她们两人嬉闹了一阵,李萍对项枫眨了眨眼,捂着嘴偷笑道:“你和琳琳聊吧,我走了。”

项枫笑了笑,和钟离琳打招呼道:“早上好啊,琳琳。”

钟离琳望着穿戴一新的项枫,美眸也不禁一亮,她颔首微笑道:“今天穿这么整齐,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项枫的确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回家也有十多天了,正常的生理需求一直苦苦压抑而得不到释放,昨晚能和麦西水到渠成、修成正果,自然兴奋异常,连带着平时不太讲究的着装也好好修饰了一番。不过这理由他可不会说出口,他笑着回道:“领导交代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如释重负下心情自然就好。”又主动解释了一句:“这几天我一直都在乡下实地考察,昨天夜里才回。”

钟离琳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中午你去食堂吃饭吗?”

项枫微愕,这是人家主动在约自己啊。奈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麦西那边估计还等着他上门去伺候呢。他摇了摇头,抱歉道:“不好意思,今天中午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

钟离琳“喔”了一声,目光里闪过微不可查的失望,朝项枫摆摆手:“我先走了。”袅袅娜娜地转身离去,她的背影很美,走动之时步幅不大,纤细的腰肢和丰韵的臀部上下摆动配合得恰到好处,充满了韵律感。

项枫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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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之后,项枫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文章,见再也挑不出毛病,又多复印了两份,然后拿着原稿主动来到齐雅的办公室把写好的文章交给了她。

齐雅把稿子拿在手上随意翻了翻,也没细看就放在一边,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好了,稿子我会过目,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她似乎心绪不佳,连必要的客套话都省了。

项枫留意到齐雅的左脸颊微微有点红肿,虽然经过擦粉掩饰,但还是留下了淡淡的印痕,像是被人给打了一巴掌,暗忖道:“不会是董南有暴力倾向吧?”

虽然有些不齿齐雅的出轨行为,项枫还是关心地问道:“主任,你没事吧?”

齐雅诧异地看了眼项枫,见他眼里的真诚不像作伪,口气缓了许多,微笑道:“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项枫点了点头,柔声道:“主任,如果你感到有哪不舒服就早点回家休息,别硬撑着,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齐雅“嗯”了一声,等项枫出门后,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淡淡的失落感,连项枫都能看出自己身上有不妥,为什么家里那位却对自己漠不关心?昨晚她又一次跟董南在景晖小区的那套豪华公寓里偷情,由于小区突然断电,无奈之下她只能留在那过夜,在满足了董南变态的床上‘爱好’后,清早她才满是疲惫的返回家中,这是她结婚之后第一次夜不归宿。尽管她已经想好了借口以应对丈夫的盘问,没想到他连问都不问,好像是自己死是活都跟他无关似的。

齐雅端着茶杯走到窗台前,看着窗外的梧桐树落叶纷飞,喝了一口滚烫的热茶,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丈夫的冷漠固然让她寒心,董南的索取更是让她觉得恶心……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就像《红楼梦》里的晴雯一样,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她不禁自问,难道女人想上位就非得倚靠男人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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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还没等项枫屁股坐稳,王峥便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笑着道:“项主任,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有话想跟你说。”

项枫点点头,知道王峥是想向自己汇报情况。不过办公室里人多眼杂,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他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不动声色道:“我们到走廊上去抽根烟。”

两人来到走廊上,走到僻静的尽头处。

项枫正准备拿烟出来抽,王峥却主动掏出一包未开封的大中华,递了过来,笑着道:“您抽这个。”

项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不出这小子还挺上路的。

吞云吐雾间,王峥道:“昨天晚上阮丹和钱风又打电话约我去吃饭了。”

项枫点点头:“他们说了什么?”

王峥道:“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平时尽量跟您搞好关系,哪怕做做样子也好,最起码要让咱们办公室里的那些人都知道我们俩关系不一般。”

项枫又抽了一口烟,看着王峥,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我说你小子怎么今天会当着大家的面把我给叫出来,原来是早有预谋的啊!”

王峥尴尬地笑了笑,正色道:“昨晚我们是去帝豪吃的饭,点满了一桌价值不菲的菜,还要了两瓶珍品茅台酒,是阮丹主动付的钱,这一顿饭下来少说也要上千块。阮丹付钱的时候我暗中观察了一下,他从包里直接掏出一沓百元大钞,脸色都没变半分。我怀疑这小子背后有捞钱的门道,手脚肯定不那么不干净。”

项枫对此并未作出评价,若有所思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然传到定国书记耳里就麻烦了。”

王峥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抽完一根烟,项枫左手将烟蒂扔进垃圾桶里,右手拍了拍王峥的肩膀,笑着道:“放松心态,既然他们那么想看戏,那我们就好好演场戏给他们看看。”

王峥也被逗乐了,说实话他还真有些佩服项枫的养气功夫,在他看来事情都快火烧眉毛了,项枫竟还这般沉得住气。

项枫和王峥有说有笑地回到办公室,郑俊狐疑地望着他俩,似乎有些想不太明白他俩什么时候就勾搭上了,不禁皱了皱眉头,陶雯雯这时也回身和他对了一眼,两人脸上均流露出不太高兴的神情。

郑俊就对陶雯雯使了个眼色,陶雯雯点点头表示明白。

“啊!”

“小心……”

等项枫走过来时,陶雯雯马上端起茶杯故意往项枫身上撞去,想给他来个难堪,却被项枫巧妙地避过,然后装作无意识地伸脚轻轻一绊,陶雯雯轻盈的身子立刻向前扑倒,只听“砰”地一声,她手中的茶杯脱手后砸到孙飞脚边的地板上,凑巧孙飞今天穿的是短裤,滚烫的茶水立刻将孙飞裸露在外的小腿内侧烫红一片,飞溅地瓷片更是有一块碎片直接扎在他的脚后跟上,让孙飞一下痛呼出声,望着受伤的部位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

而陶雯雯也跟着摔倒在地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还算好,在陶雯雯前额即将着地的一瞬间,项枫伸出右脚好心帮她挡了一下冲势,避免了她摔成脑震荡的危险,不过手肘和膝盖处就没这么幸运了,白嫩的皮肤和水泥地面摩擦过后刮出了道道血痕,上面沾满了黑色的印痕,看上去颇有些触目惊心。

发出“啊!”一声尖叫的自然是陶雯雯,而关切声则来自项枫。

刚刚在陶雯雯起身的一刹那项枫便留意到郑俊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心里马上就有了警觉。等到这女人端起茶杯故意朝自己身上撞时,他马上就作出了反应,结果也证明他的小心并不是多余的,这不马上就兑现了!

望着趴在地上失声痛哭、毫无形象可言的陶雯雯,项枫心里那个解气就别提了,麻痹的敢跟哥们玩阴的,现在知道哥们的厉害了吧?唯一的遗憾就是郑俊坐在陶雯雯身后,要是能反方向烫到那小子就更完美了。

项枫蹲下身伸手扶住陶雯雯的肩膀把她翻过身来,还揩油似的摸了两把她的手臂,细皮嫩肉的手感还不错。他嘿嘿一笑,看着陶雯雯装模作样地关心道:“你没事吧小陶?”

陶雯雯已经痛的手脚都麻木了,她愤怒地瞪了一眼项枫,泪眼婆娑地指责道:“你是故意的。”

麻痹的,还真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项枫心里冷笑着,脸上却流露出万分委屈的表情,苦笑着叹了口气道:“小陶啊,我知道你一直不大喜欢我这个新来的副主任,平时连招呼都不带打的。不过没关系,我自认心胸还算开阔,只要你工作能作出成绩,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偏见。可你心里有气也别往我身上撒啊。刚刚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明明是你走路不小心自己摔倒在地,怎么能随口冤枉我呢?”又转过头对坐在一旁的沈博道:“老沈,刚发生的一切你应该都看得很清楚,你可得为我作证啊!”

沈博其实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对陶雯雯更缺乏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几个月前他也就开玩笑似的跟陶雯雯说了一句:“你天天化妆打扮的这么漂亮,是准备给我们郑副主任当二夫人吧?”谁知陶雯雯竟像是发疯了一样朝他破口大骂,还动手用指甲抓花了他的脸……事后他不仅被老婆责问,还在郑俊的威胁下,被逼着在办公室的同事面前低三下四地给陶雯雯赔礼道歉,弄得他当时非常狼狈,心里也恨死了他们俩。

此时,听到项枫这么说,他心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暗暗舒了一口气,心想你陶雯雯也有今天,笑着答道:“我看得很清楚,要不是项主任你帮忙用脚背垫了一下陶雯雯的脑门,估计她可能已经破相了。”

陶雯雯愤愤不平道:“你胡说八道,你公报私仇,你不要脸,你……”气急败坏下,一时竟有些理屈词穷。

“博士,你真的看清楚了吗?记住,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免得自讨苦吃。”郑俊也走过来,赤裸裸地威胁道,陶雯雯一见郑俊过来,挣扎着推开项枫,爬起身一把扑到郑俊怀里,呜呜痛哭起来。

沈博的脸涨得通红,博士博士,博士你妈个比啊,老子明明只是本科生好不好。人都有尊严,上次他就是迫于郑俊的压力屈服了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低头了。沈博看着郑俊,又看了眼陶雯雯,心里冷笑一声,面无表情道:“我看得很清楚,确实不关项主任的事。”

郑俊不禁勃然大怒,他用手指着沈博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沈博,亏我平时那么照顾你,有什么好事都会带着你。可你他妈的竟敢吃里爬外背叛老子。”

沈博豁然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红眼通红道:“郑俊,你不要欺人太甚!”

郑俊脸色一下变得铁青,阴恻恻地道:“怎么着博士,你还想打人不成?老子不信你有这个胆。”

沈博怒道:“老子怕你不成!”

“来啊!”郑俊一把将怀里的陶雯雯推开,挽起了上衣袖子。

一见双方的气氛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动手的危险,彭辉害怕沈博吃亏,赶紧一把抱住了他:“老沈,你别心急上火,有的时候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忍一时方能风平浪静。”

沈博却不听劝,只是红着眼死死盯着郑俊看,那目光似乎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是啊郑主任,您老也消消气,俗话说的好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说清楚,何必伤了和气!”一直在一旁看戏的王峥也走过来拦在两人中间劝架道。

郑俊冷哼一声,他虽然身高块头都要强过沈博,但这几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真要跟沈博动起手来还不定谁吃亏呢,在王峥他们的劝解下,就暂时借坡下驴忍住了这口气,一脸阴骘地回到座位坐好。

沈博见郑俊主动退缩了,竟是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像个斗士一般傲气十足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陶雯雯这会也不哭了,有些畏缩地看了眼红光满面地沈博,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作为这起纠纷的制造者,项枫颇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畅快感,沈博和陶雯雯之间早有隔阂,还是他从王峥那听来的办公室八卦,这才灵机一动找沈博当起了目击证人,一试果然奏效,没想到还能成功引发他跟郑俊的矛盾,甚至险些在办公室里上演一场室内‘武打片’。

项枫来到沈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老沈,谢谢你为我仗义直言!”

沈博笑了笑,若有所指道:“没什么,我这人就看不过某些尸位素餐的东西,明明没屁的本事,还敢口出狂言,也不知他算个什么玩意。”说这句话时还瞥了眼郑俊,看来他也明白自己今天已是彻底得罪了郑俊,断没有再恢复关系的可能,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言得罪到底。

项枫就伸出大拇指鼓励道:“说的好老沈,在这一点上,咱俩的看法惊人的一致。”

沈博哈哈大笑道:“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他们这边说的热闹,那头郑俊脸都气绿了,要不是残存的理智一再告诫他,自己肯定打不过项枫他们,只怕早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动手了。

安慰完沈博后,项枫又走到孙飞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脚伤,皱着眉头道:“老孙,你这脚伤得可不轻,得赶紧医治才行,走吧,我背你去医务室做一下治疗。”

项枫弯下腰,示意孙飞趴到他的背上。显而易见,他这是在打人情牌,不过孙飞也照样受用无比,刚刚那么多人只顾关心摔倒在地的陶雯雯,没人同情自己,虽然他是个大老爷们,也照样心生不忿,这会能得到项枫的关心爱护,心中的感动可想而知,他趴到项枫的背上,真诚地说道:“谢谢你,项主任。”

等项枫扶着包扎好伤口的孙飞重新回到办公室时,沈博马上迎上前来,嘘寒问暖道:“老孙,你腿怎么样,有没有伤到筋骨?”

孙飞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现在也不清楚,医务室的金医生说烫伤没事,抹点药膏就行,主要是脚踝处被玻璃划伤的部位,血虽然止住了,但还需要到医院去拍个片子,以做进一步检查。”

项枫安慰道:“别担心老孙,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彭辉也走过来道:“那别耽搁了,赶紧上医院。”

王峥自告奋勇道:“我马上给赵师傅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到楼下来。”

孙飞对项枫道:“项主任,我请个假。”

第三十四章 裂痕(下)

项枫点点头,斟酌了一下道:“小王你马上给赵诚打电话,等车来了老沈你和我一起陪老孙去医院做检查,老彭你就留在办公室里安心等消息。三言两语间他就把事情安排妥帖,众人也欣然领命。

郑俊望着彭辉几人在门口围成一个小圈子,听着项枫指挥,就像那天自己对他们发号施令一样,心里泛起一阵苦涩,或许在项枫来的那一天他的权威性便已产生了动摇,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动摇只会加剧下去,除非自己能上位成为办公室主任,这一瞬间他竟无比渴望得到齐雅身下的位置。

临走前,项枫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齐雅办公室跟她说一声,可又一想上次郑俊他们出去也没见谁找齐雅请过假,再说齐雅此时的心情肯定很糟糕,自己何必去碰一鼻子灰。

项枫他们前脚刚走,郑俊便带着陶雯雯一脸晦气地离去。

等这两拨人相继离开后不久,齐雅又施施然来到办公室,她脸色已好看了许多,脸颊上的印痕早已消失、红扑扑的颇为妖娆,少妇风情尽览无余。王峥正坐在座位上发呆,见她风姿绰约地在屋内巡视着,暗中吞了口口水,暗忖道:“奶奶地,齐雅这娘们真是越来越迷人了,也不知赵哲那货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夜夜拥着她入睡,真是一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赵哲便是齐雅的丈夫,今年和齐雅同岁,都是64年的。他是雁阳市八中高中部的政治老师,这年代官员和教师的结合似乎很流行。而由于齐雅的关系,赵哲在学校里倍受领导重视,还不到30岁便被提拔为教导处处长。可齐雅和他结婚六年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到医院做检查发现问题出在赵哲身上……两人的婚姻关系也几近破裂。

齐雅扫视了办公室一圈,发现人缺了一大半,便脸色凝重地问彭辉道:“老彭,办公室其他人呢?”

“是这样的主任……”彭辉笑着把项枫他们离开的原因说了一遍,当然具体经过是掐头去尾的简洁版。

齐雅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项枫空着的座位,刚刚她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自怜自怨了许久,一静下心,便拿起项枫的那篇稿子浏览起来,看了没多久她就大吃一惊,甚至有点出乎意料。

文章果然如项枫所保证的那般不虚头八脑,文字精炼通达、言之有物,更难得的是具体事例具体分析具体解决,,看完之后她发现内容很有嚼头,说是精辟十足也不为过。

齐雅预计林忠和拿到这篇稿子后,也会产生浓厚的兴趣,就亲自过来,准备叫上项枫一起去林部长办公室,没想到他正好不在。她想了想,又对王峥道:“小王,等项枫回来你让他立刻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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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公费医疗,项枫他们去的是全市医疗条件最好的市人民医院,可条件好也意味着上门的患者多,就算不是周末也是人头涌动。

车行驶在解放大道上,离医院还隔着老远,项枫就看到医院门口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车,从小车、摩托车、三轮车到自行车不一而足,甚至还有辆重卡也堂而皇之的停在靠医院的马路边,造成这一片交通拥堵的厉害,赵诚找不到停车位,只好将车停靠在医院斜对面的马路边。

下车后,项枫望着拥挤不堪的人群,皱着眉头道:“人也太多了吧!”

沈博扶着孙飞走过来,笑着道:“人民医院历来都是这样,平时还好点,一到周末更是人山人海、车流涌动,这条路也基本处于瘫痪。”

孙飞颇善解人意道:“项主任,你有事就先回吧,我让老沈扶我进去就行。就这架势,我估计一番检查下来没有几个钟头完不了事。”

“一起进去吧,多个人跑腿也好。”

项枫摇了摇头,所谓送佛送到西,既然要收买人心,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由于要过马路,两个人搀扶不方便,他又蹲下身子,示意孙飞趴到自己背上。

孙飞忙笑着道了声谢,沈博眼里也闪过一丝异彩,看来项枫的做派和姓郑的果然不同,原以为他是在作秀,能送到这也算尽了一份心意,没想到人品还不错,此人可交。

项枫背着孙飞,扭头对开车的赵诚道:“赵师傅,这里好像不让停车。你先走吧,等出院后我再给你打传呼。”

赵诚点点头,转动钥匙正准备开车闪人,突然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警用摩托车正飞快地向这边驶来,脸色一变道:“我靠,有交警过来了,看样子还是专门来找我们麻烦的。”

项枫转过头去,只见摩托车呼啸着便驶到小车前停了下来。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交警将头上的安全盔取下,走到驾驶窗前,用力敲了敲车窗玻璃。

赵诚落下半截车窗,笑着道:“警察同志你好,我马上就走!”

交警用手指了指前面禁止停车的路标,一脸严肃道:“你违章了知道吗,把你的驾驶证和行驶证都拿出来。”

赵诚递了支烟过去,讨好似地说道:“对不起同志,你看我也是急着送病人来医院就诊,没有注意看这才违章了一次,你就原谅我这次吧。”

赵诚今天也是倒霉,平常他开的那辆挂着特殊牌照,有市委大院通行证的奥迪100被例行送去保养检修了,这次开来的不过是一辆挂着普通牌照的桑塔纳,不然哪会这么客气地跟一名普通交警说话。

交警望着他,似笑非笑道:“每个违反交通法规的人都会为自己找各种理由,就算我想原谅你,我的职责也不许我放过你。”

赵诚耐着性子道:“同志,我是市委大院的工作人员,你看这事是不是能通融一下,我保证下不为例!”

交警一愣,随之便冷哼一声,讥笑道:“我还是市交警支队的支队长呢,你觉得这事能算吗?”

赵诚在市委司机班为领导开了这么多年的车,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他咬咬牙冷笑道:“那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交警怒道:“少他妈废话,把你的证件都拿出来。”说完还扬起手中的本子用力砸在车前玻璃上。

赵诚也不再多说,反正违章停车最多也就扣一分、罚点款而已,以后找机会再将这一分抹平好了。他掏出两证递给了交警,谁知这名交警连看都没看,便径自揣进自己兜里,开了张罚单递给赵诚,义正言辞道:“我是市交警支队第二巡警大队的孔良建,由于你违章停车外加抗拒执法,现没收你的两证,罚款两百,扣两分。下周一上午九点之前你必须本人到我们二大队办理处罚手续,超时的话后果自负。”

赵诚有些怒了,这厮明显是故意找茬,哪里有违章停车罚款、扣分这么重的?何况还没收了自己的两证,这不是欺人太甚吗?他推开车门走下车跟孔良建大声理论道:“我违章你按规章制度处罚也就是了,凭什么没收我的两证?你究竟讲不讲道理?”

孔良建不无嘲讽道:“想讲道理?去我们大队讲,你敢抗拒执法,我就敢没收你的证件!不服气没关系,雁阳就这么大,你可以找你们市委大院的领导说理去!”

“你,你……”赵诚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项枫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同志,小心祸从口出。”

孔良建打量了背着孙飞的项枫一眼,不屑地冷哼了声,连背人这种苦差事都能落到头上,想必是个跟班之类的小角色,就这也敢出言威胁自己,简直幼稚地可笑。

孙飞急着进去检查伤势,就有些不耐烦道:“违章的车又不止我们这一辆,对面连重卡都有,你怎么不去罚他?”

沈博也帮腔道:“是啊,医院门口那段路都快堵瘫痪了,不然我们也不会选择把车停在这里。”

孔良建呵呵笑道:“对面那段路不归我管,你们有意见可以打110进行投诉。”说完就跨上摩托车,准备离去。

“等一下!”

项枫一把将孔良建挂在摩托车扶手上的安全头盔夺了过来,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问道:“你今天必须把事情跟我们说清楚,究竟是谁给了你这样的权利可以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执法的?”

孙飞讥讽道:“就这素质还当警察呢,真是给广大公安战线的同志丢脸。”

赵诚也缓过气来,摩拳擦掌道:“跟他有什么好啰嗦的,我现在就去给他们单位领导打电话,非把这害群之马给纠出来不可。”

脾气最好的沈博拉着赵诚的手,让他别冲动。

孔良建见又是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带头挑衅自己,竟怒极反笑,拿出对讲机调到内部信号,大声呼唤道:“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我是交通警察孔良建,编号9527、编号9527……这里是解放路市人民医院斜对面76号。有人暴力抗拒执法,有人暴力抗拒执法,请求总部支援、请求总部支援……”

很快,离这不远地一台警车拉响警笛朝这边快速驶来,从车上走下来四、五名穿着便衣的警察,居中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中年警察,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这人是先锋路派出所的所长许建依,今天刚好出门办事路过此地,听到总部呼叫就赶了过来。

他表情严峻的走上前来,威严地扫了眼现场,发觉事情并非像自己所听到的那般有人袭警什么的,而是一名交警和驾驶一方在对立,双方明显都很克制,根本没有动手。心里有些纳闷,朝孔良建伸出左手,淡淡道:“我是许建依,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他身边一名年轻的警察趁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先锋路派出所的许所长。”

孔良建有些别扭的和许建依握过手,微笑道:“许所长你好,我叫孔良建,是交警第二大队的巡逻警察。”顿了顿,他又用手指着面前的桑塔纳道:“这辆小车违章停车,我在依法查询过程中,该车司机拒绝配合临检,且态度异常蛮横……”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故意歪曲起事实,还偏偏声情并茂说的有板有眼,这份指鹿为马的本事让项枫也叹为观止,心想这厮要是去当演员,演个反角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还好许建依并没有轻信他这一套,而赵诚他们自然也不会任由这厮胡说八道下去,很快双方便各执一词互相指责起来,总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许建依听得头都大了,他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心道:“妈的,就这一点屁事,白耽误老子那么长时间。”他有些不满地瞥了眼孔良建,觉得孔良建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人家不就是违章停个车嘛,而且还是送病人过来看病,你要严厉点罚款扣分都没问题,何必没收人家的两证,换成是我,我也不干。

许建依心中已有了偏向,就笑着打哈哈:“事情我都了解清楚了,孔交警,我看你还是把两证还给人家,毕竟这年代谁都不容易。”然后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就朝自己的手下一挥手,大喝道:“我们走!”

孔良建用阴晴不定的目光盯着远去的警车看了许久,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本以为许建依他们来会成为自己得力的帮手,没想到人家压根不接这茬,让他想借题发挥都没办法。

孔良建有些恼怒地看了眼项枫他们,从兜里掏出两证仍在车身上,一言不发便驾驶摩托车扬长而去。

赵诚捡起证件检查了一遍,微微舒了口气,笑着向项枫三人表达了谢意,才开着车一溜烟的走了。

项枫背着孙飞进医院以后,从挂号、看门诊、照CD……两个多钟头一晃而过,眼看着就要到中午12点,孙飞的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这还是因为他有个亲戚在这家医院工作,而且级别还不低,是主任医师。不然光排队挂号怕就得多等上一个钟头,至于就诊和拍片还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

检查的结果确认孙飞的脚伤并无大碍,回家休息两天便可,沈博就拦了部的士送他回去。

项枫也没拨打赵诚的传呼,也打了辆车来到景辉花园,止不住心潮澎湃地朝麦西家走去,想要看看她究竟醒了没有。

当项枫坐电梯来到顶楼,然后拿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却是楞了一下,只见麦西穿着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衣正慵懒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呢,房间里开了空调,室内温度大概恒定在27度左右,倒也不用担心她会感冒。

见项枫进来,麦西抬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又把目光重新投向电视,似乎正生着他的气呢。

项枫快步走到麦西身前,一屁股坐在她的腿弯处,笑嘻嘻地道:“几点起来的,吃了早餐吗?”

麦西嘟着嘴,轻哼一声,也不理他。

项枫挠了挠头,他也知道昨晚自己是过火了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佳人会甩脸色给自己看实属正常,不过他的脸皮确实已经修炼到家,比起城墙来也不见得会薄多少。

他也不说话,就用手轻轻抚摩着麦西一头如丝般滑腻的秀发,看着她雪白凝脂的肩头、曲线迷人的身段、雪白浑圆的双腿、涂着红色彩甲的性感小脚,他心里头不由一阵心热,马上又有抱着她进房的冲动,幸亏理智尚存,勉强忍住。

过了一阵,麦西自个就有些受不了了,开始轻微地发出呻吟,她恼怒地把项枫的手拨开,娇嗔道:“你还好意思说,明明知道我是第一次,还那么猛,你是想弄死人家吗?”

项枫叹了口气道:“哎,都是我的错,怪只怪你魅力实在太过逆天,就像仙女下凡一般。我等凡夫俗子根本无法抗拒,很快就走火入魔了。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

麦西嘴角弯成一道弧线,憋着笑道:“你就会胡说八道哄我开心。”

项枫对哄女孩早已是驾轻就熟,马上又贴着她的脸大言不惭道:“其实我一直想说的是,只要你能开心,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哪怕生命也在所不惜!”

麦西俏脸瞬间羞红,把头一扭就想离得项枫远一些,昨晚他也是这样哄骗自己上当的,结果成就了他的好事。

项枫又得寸进尺的伸出舌头轻轻添了舔她的耳垂,柔声道:“小西,这一刻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的爱你,甚至远胜过自己的生命,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将无法独活……”

麦西的脸颊越发红润,从耳根处到秀颈都成了潮红色,更添艳丽,她干脆用手堵住自己自己的双耳,免得被这厮的甜言蜜语所打动。

项枫嘿嘿一笑,将手直接伸进她的睡衣里游动起来。麦西马上就控制不住,松开捂住耳朵的手,按住他的贼手,可怜兮兮地道:“我饿了!”

项枫微怔:“你没吃早餐吗?”

麦西啐道:“你还好意思说,把早餐弄好了也叫人家起床,冷了的话还怎么吃啊?”

项枫道:“你可以自己用微波炉热一下啊!”

麦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都怪你,把人弄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项枫笑道:“那我们现在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好了。”

第三十五章 风波(上)

麦西好奇地问:“吃什么?”

项枫大义凛然道:“古人云:秀色可餐也。对你们女人而言,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莫过于心爱的男人,所以我只好舍身取义,让你品尝一二了。”还没说两句,好色的本性便暴露无遗。

“呸,臭不要脸!”麦西根本不吃他这套,握紧拳头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项枫嘿嘿一笑:“娘子,你就从了为夫吧!”说完他还用禄山之爪抓住她的拳头细细把玩起来。

“你还有那个力气吗?”麦西嘴里流露一丝不屑,另一只手却伸出晶莹修长地玉指慢慢覆上项枫胸前来回画圈,秋水般的美眸眨巴眨巴地望着他,看上去诱人之极,像个妖精似的。

见麦西竟敢调戏自己,项枫顿时心急火燎,伸手将小妖精环绕在自己腰间,在一阵惊呼声中将她抱起,向楼上卧室大踏步而去……

水声哗哗,骄喘阵阵,项枫在浴室里又一次淋漓尽致地占有了麦西的肉体和灵魂,看着媚眼如花的小妖精在自己身下从挣扎、迷醉到逢迎和渴望,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等到好不容易风平浪静后,麦西仰躺在床上,紧紧抱住项枫的身体,泪水却无声地在她脸上流淌着。

项枫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儿,轻轻捻动着她胸口的嫣红,低声道:“还痛吗?”

麦西摇了摇头,声音显得很无力:“我只是对未来有些迷茫!”

项枫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道:“昨晚你不是已经都规划好了吗,说准备自己一家开化妆品公司的。”

麦西笑了笑:“是啊,可我心中还是没底。”

项枫眉头微蹙,问道:“你是不是舍不得辞职?”

麦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她略带伤感道:“你知道吗,我在思兰工作了近四年,早把那当成了我的另一个家。”

项枫就是一怔,抚摩着她的秀发,叹了口气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麦西仰起脖子,回忆道:“记得刚进思兰时,我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化妆品销售员,每月工资只有区区不到两百块钱。公司安排我和一批新进来的女同事一起去百货大楼站柜台,每天都站十个钟头以上,连中午吃饭都得站着吃,哪怕口水磨干也不见得能多卖出一件产品。当时很多人因受不了这个苦而退却了,可我没有。我心里一直在给自己鼓劲:‘加油啊麦西,不就是每天多站一会吗,有志者事竟成,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这样我坚持了下来,靠着不懈努力,产品越卖越好,回头客也越来越多……只用了三个多月,我就成为柜台组组长,终于可以坐下来监督其他员工卖产品了,月工资也涨了两倍多,上到七百块钱。”

项枫笑道:“那不是很好吗?”

麦西叹了口气道:“可我并未满足,而是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一年之内,我一定要让我们这个组卖出去的产品成为公司在整个雁阳地区的销售之冠。这其中经历了不少艰辛,可我做到了,而且还提前了半年完成目标。我记得参加公司的年终表彰大会时,吴总亲自嘉奖了我一万块钱,说我是她见过最会卖化妆品的女人。年后我就被调到公司总部,担任她的行政助理一职……我跟了吴总半年,天南海北地飞了不少城市,也学到了太多太多可能是我这一生都无法接触到的东西,那是一笔十分宝贵的财富,半年后我被提拔为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吴总将她的一部分股份让给了我,我开始拿年薪和分红……”

“你们公司有几个吴总?”项枫冷不丁出声打断她的话。

麦西嗔怪道:“就一个啊,干嘛问这个?”

“这么说你是因为她所以才舍不得离开的?”项枫的脸色有些难看,只要一想到麦西口中的这位吴总就是为了公司利益而让麦西陪陈有睿喝酒的那位,他心里就一肚子气,可以说他对吴总敬谢不敏,没有半分好感可言。

“不是的,你听我说!”

麦西察觉项枫的口气不善,马上讨好似地向他怀里挤了挤,用柔若无骨的娇躯磨蹭了好一阵他的敏感部位,方忐忑道:“我承认吴总是对我有恩不假,可那也是她看在我能为公司带来巨额利益的份上。她们这些资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之所以对我这么好,还不是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

项枫脸色稍霁:“你真这么想?”

“嗯,这两年我东奔西跑的为公司签订了不少大合同,所赚的钱早就还清了她当初对我的提携之恩。”麦西解释了原因,又指天发誓道:“总之,我不欠吴总什么,而她也休想再利用我。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

话未落音项枫便用手堵住了她的嘴,过了一会才松开手询问道:“黑子给你打电话了吗?”

麦西点点头:“打了,他已经到市里了,因为出门不大方便,我就让他先在我家附近找了家旅馆休息。”

项枫沉吟道:“那你下午去公司办理一下辞职手续,我让黑子陪你一起去,争取下班之前搞定,到时我请你们下馆子撮一顿。”

麦西摇了摇头:“可能不行,因为要交接工作和处理一些杂事,一般需要提前一个月写好辞职报告,不然领导不会批。”她这话只适合一般员工,如果是她本人的话,估计就算写了报告也照样不会批。

项枫皱着眉头:“这么麻烦?”

麦西淡淡道:“其实也不麻烦!”

项枫就问:“此话怎讲?”

麦西笑了笑没吭声,如果她愿意舍弃一些应得的利益,比如说年底的一大笔股东分红,那么想走还不容易,不过她并不想说出来,免得让项枫担心。

项枫还以为麦西又开始耍小性子了,心道:“小样,我还治不了你?”就直接覆上嘴,用舌头撬开她的贝齿。

不一会儿麦西便闭上双眸,双手圈住项枫的腰,张开花瓣般的柔唇,含住他的舌头,两人热切地接着吻,等到她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才喘息着道:“我们不是国营企业,没有那么多规矩,说一声走人便可。”

项枫搂着已经快要瘫软的麦西,霸道地道:“那你打电话直接辞职吧,我对你们吴总不放心。”

麦西点头说好。

项枫见她答应的这么快,不放心道:“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不会,以后我都听你的,保证!”

麦西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在事业上有着很大野心的女人,自从大学毕业来到思兰后,她就一直很努力地工作想要证明自己,结果她成功了,她现在已是思兰的高管之一,拿着几十万的年薪,住高档公寓、开小车,短短两三年间便走过了许多人半辈子甚至一辈子也未必能走完的路。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她绝不会为了公司利益而去出卖女人的自尊,这就是她对项枫最大的保证。

项枫笑道:“等下我就给黑子打电话,说你准备放他鸽子。”

麦西含羞带怒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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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国路一家名叫鱼米之乡的饭店雅间里,项枫和刘铁还有另外两名男子,四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那两名男子年纪都不大,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年龄稍长一点的叫田成,外号田鸡,身材矮胖,吃起东西来两颊一鼓一鼓的,形象倒是跟他的外号很贴近。另一个叫廖祥涛,外号尿泡,个子高瘦,眼珠在眼眶内转动地飞快,好像随时在算计着什么。

他们俩就是刘铁应项枫之请,特意带过来准备暗中摸摸陈有睿底子的小弟。来之前,刘铁已经跟他们交代清楚了,用不着项枫再多说什么。

不过项枫还是不大放心,酒足饭饱后,他散了一圈烟,方神情凝重道:“田鸡、尿泡,我想你们心里也很清楚,你们将要做的事搞不好会十分危险,如果你们现在谁想要退出,我绝不勉强。”

田成马上瞪起一双牛眼:“枫哥你这样说实在太见外了,我田鸡既然来了,就不是怕事的人。别说他陈有睿只是副市长的侄儿,就算他是皇帝的儿子又怎么样?麻痹地连枫嫂的主意都敢打,老子非削死他不可。”

相比田成的火爆脾气,廖祥涛就显得沉稳许多,他抽了一口烟,眼珠骨溜一转便笑着道:“枫哥你放心好了,我们也知道陈有睿不好惹。不过现在他在明,我们在暗,以有心算无心,起码比他多占了几分先机,而且我们只是暗中调查,又不是跟他比拼势力,小心一点的话,出不了大事的。”

刘铁拍打了一下廖祥涛地后脑勺,笑着夸赞道:“小枫,尿泡是我老黑手底下的头号智囊,你别看他高高瘦瘦地长得跟电线杆似的,肚子里文章可不小,这脑门也好使。他跟你一样也考上了名牌大学,若不是他们家实在太穷交不起那笔学费,也不至于沦落到跟着我在镇上瞎混。”

刘铁的这番话让项枫颇为意动,没想到黑子手底下还有这种人才,他早就留意到这廖祥涛的谈吐不俗、思路清晰亦敢于决断,若是有好的机遇,说不定将来能走上一条康庄大道,便有心笼络他。

项枫朝廖祥涛善意地笑了笑:“尿泡,家里有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说,或者跟你们老大说也是一样的,大家都是兄弟,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廖祥涛摇了摇头:“谢谢枫哥关心,我们家现在挺好的。”

“尿泡,你妹妹廖晓凡今年不是要读高三了吗,我可听说她现在还休学在家呢!”田成适时插了句嘴,马上揭穿了他的谎言。

项枫微愕,这田成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也不乏精细的一面,他这是在替廖祥涛开口要钱呢。

刘铁马上拍桌子骂廖祥涛道:“尿泡,你他妈的是怎么回事,你妹妹没钱上学为什么不跟老子说一声?你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大?”

廖祥涛的头一下低了下去,他之所以不愿开这个口也是不想再欠老黑的人情,说实话他起初并没想过会跟着老黑混黑道,上学的时候他是班上的学习尖子,一门心思两眼只读圣贤书,双耳不闻窗外事,就想着能早日考上大学好走出贫困的山区。

可残酷的现实让他哀莫大于心死,大学他是考上了,还上了重点本科分数线,但高昂的学费却让家境贫寒的他目瞪口呆,家里根本负担不起,他也只能忍痛放弃。结果他变得自暴自弃,跟人学抽烟、喝酒、赌博、打架……由昔日的一名优秀学生变成了街头混混,可他瘦弱的身体却让他根本无法在这帮以拳头说话办事的小痞子中立足,很快他就被人排挤、羞辱甚至遭遇痛殴,一直郁郁不得志。

若不是刘铁听人说起廖祥涛的过去,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将其收入自己麾下加以照顾,他可能早就成为街边巷尾端着破碗乞讨中的一员了。

“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天怎么就成了哑巴了?”刘铁看廖祥涛不吭声,更加生气,项枫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项枫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胀鼓鼓地信封,轻轻放在廖祥涛和田成的面前,微笑道:“每个信封里都有2000块钱,你们先拿着,算是这次你们帮我办事的劳务费。”

田成忙不迭地摆手道:“万万使不得,我们替枫哥你办事是应该的,怎么能拿你的钱。”说着就把信封往项枫那头推,目光里却闪过一丝不舍。

廖祥涛愕然地看了项枫一眼,同样没想到他会拿这么多钱给自己,他也把信封像烫手山芋一般扔了过来。

项枫望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信封,满脸真挚道:“这钱的来路很正,我也不会让你们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你们尽管放心拿着就是了。田鸡我不多说什么。尿泡,你听我句劝,拿着这笔钱去帮你妹妹把学费交了,再买几件好衣服给她,女孩子嘛,到了这个年纪都是特别爱美的,别委屈了人家。”

说完项枫又对刘铁使了个眼色,刘铁会意后,大声呵斥道:“我说你们两个王八羔子,是不是连我老黑的话都不准备听了?啊,让你们拿着你们就拿着,还瞎折腾个什么劲。”

“谢谢枫哥!谢谢老大!”

虽然挨了老黑的骂,田成心里却仿佛吃了蜜一样甜,他笑呵呵地打开信封,一看就被里面簇新的老人头给晃花了眼,拿在手里用拇指轻轻一刮,“吱吱声”更是让他沉醉不已,对项枫这位出手大方的大哥也更添好感。

廖祥涛也不再犹豫,把信封塞进自己的内衣口袋。项枫说的对,他已经错过了一次,再也不能委屈了晓凡,一定要让她重新坐进窗明几净的教室。他在心里暗暗发誓,非把陈有睿的底子给查个通透不可,如果陈有睿敢对枫嫂不利,自己哪怕舍命也要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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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雁阳,秋高气爽、姹紫嫣红!

项枫迈着轻快地步伐行走在花团锦簇地市委大院,闻着花圃里飘来的淡雅花香,心里有股说不出的舒爽。不觉又想起人比花娇的麦西,嘴里发出会心的微笑,从廖祥涛的眼里他看到了一股浓厚的杀气,只要这小子有心,估计陈有睿那边翻不起什么大浪,总算是解决了麦西的难题,接下来就轮到收拾阮丹和钱风了,这几天估计他们也谋划的差不多了,该采取行动了。

快三点半的时候,项枫才悠哉悠哉地走进办公室,一点也没有迟到者应有的态度。

王峥见是项枫,忙不地站起身,惊喜道:“主任你跑哪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项枫笑道:“你小子不是明知故问吗?早上我送老孙去医院检查,路上就耽误了不少时间,从医院出来时都12点多了,回去后吃饭洗澡外加睡个午觉,能赶来就算不错了。”

王峥心里那个汗啊,还不得不伸出大拇指拍马屁道:“您真是高风亮节,为我辈楷模!”

项枫笑了笑。

王峥又道:“齐主任让你马上到她办公室去一趟,她好像有什么要紧事找你。”

“我知道了。”项枫点点头,齐雅找他肯定是为了那篇稿子,也不知她看过后究竟满意不满意。

等项枫来到齐雅办公室,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应答,只得纳闷地回到办公室,端起茶杯拿起报纸打发起时间来,却不知此时齐雅已经在林忠和的办公室里,和他一起讨论项枫的这篇文章。

第三十六章 风波(下)

林忠和扬了扬手中的信纸,笑着道:“小项的这篇文章写的不错,看得出他是用心下过一番功夫的。”

齐雅颔首微笑道:“部长,您这番话若是让他听到,估计连尾巴都会翘起。”

林忠和笑而不语,在看过项枫为自己起草的这篇发言稿后,他也是拍案叫绝,不由得对项枫刮目相看起来。原本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项枫写这篇稿子的,其中既有照顾项枫的意思在里面,也想顺便考察一下他自身的能力。

结果让林忠和十分满意。这样也好,他将项枫留在部里,老孔他们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其实都是有看法的,搞得他好像在‘任人唯亲’一样,现在有了这篇文章打底,以后他也可以大声说一句:自己是‘举贤不避亲’了。

齐雅又夸奖道:“通过这段时间的细心观察,我也觉得项枫同志的确很有能力,你看我们是不是给他再加点担子?”

‘加担子’是雁阳官场通俗的说法,意思是组织提拔、加级别,项枫现在是副科级,想要进步根本达不到市委组织部出面考察的地步,而以他的学历和年龄提拔为正科也未尝不可,无非就是部领导一句话的事。

当然,齐雅这番话其实也是意有所指,宣传部的冯宇副部长现正在省委党校秋季处级干部学习班进修,再过十几天就要回来了,她已经听董南说褚凤知准备将冯宇安排到东祁县去担任县委副书记、代理县长一职,只等明年县人大会一过就将冯宇给扶正。

部里即将空缺一位实职副部长,以齐雅的级别和资历,她当然想借机上位,董南那边已经答应会在适当的时机帮她出面做工作。可她和项枫不同,想要进步的话,必须经过市委组织部的考察和审核,就算最后能过了组织部这一关,若没有褚凤知点头的话,董南也不敢保证她能如愿以偿。

这一来,林忠和的态度就显得至关重要,毕竟在市委宣传部这一亩三分地,林忠和若有意提拔自己,褚凤知多半也不会拂他这个面子。

林忠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吟片刻,方笑眯眯地道:“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回头部党委办公会上大家讨论一下。”却是替项枫‘加担子’一事,定下了基调。

看到林忠和一副敷衍了事的表情,齐雅心里就骂了句老狐狸,明知道姑奶奶心里在想什么,就是不肯给句痛快话。心想着是不是让董南出面替自己说句话,可又一想万一弄巧成拙引起林忠和的反感怎么办?

齐雅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时纷乱如麻,只能无奈地起身告辞道:“部长,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林忠和微微点头,看着齐雅袅袅娜娜走出去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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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这会正坐在办公室里跟麦西煲电话粥呢,他可不知道因为齐雅的一句话,自己马上就要面临升官了。虽然他的职务未变,但好歹在级别上能跟郑俊扯平了。

项枫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一语双关道:“小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那啥……你那是不是还红肿的厉害?”

麦西一张俏脸顿时羞得通红,恨恨地咬着牙在心里骂了声‘流氓’,这厮一张脸皮真是厚到了极点,这种事情也能堂而皇之的问出来?他难道不懂得‘君子’二字是怎么写的吗?

项枫见麦西半天不吭声,有些担心道:“喂,你还好吗,怎么不说话啊?”

麦西轻啐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好不好!”

项枫嘿嘿一笑:“那是,谁不知道你是咱们市赫赫有名的女强人、铁娘子,号称雁阳的居里夫人……”这厮张嘴就是一通胡侃,让电话那头的麦西有些哭笑不得,嗔怪道:“拜托你说点正经事行不,不然我挂电话了。”

项枫悻悻道:“你辞职的事打电话说了吗?”

麦西道:“嗯,我已经给小林打了电话,让她帮我办理辞职手续。”一想到小林在电话里得知她要离开公司而哭的跟泪人似的说要跟她一起走,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项枫安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先在家好好修养,晚上我再做一顿丰富的晚餐犒劳你。”

麦西道:“那我就等着品尝你的手艺了。”

项枫笑道:“别想太多了,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才行!”

“嗯,我听你的!”

…………

项枫刚挂上电话,办公室的门便被人“哒哒哒”敲响,竟是李萍推门走了进来,王峥一见是她便两眼一亮,忙站起身迎上前去,连道稀客。

“我也就一小女子而已,哪谈得上是什么稀客。”李萍笑着回了句,然后她又将目光转向项枫,没头没脑地讥讽道:“哟,项副主任,我原本还担心你生病来着,看不出您老在这坐得倒是挺安稳的。”

王峥搞不清状况,就笑着道:“李秘书你弄错了吧,咱们项主任身体一向都很健康,怎么会病了呢?”

李萍翻了个白眼,不留情面道:“我又没问你,多事!”

王峥干笑两声,他这会也看出李萍的来意不善,估计是项枫哪里得罪她了,就对项枫使了个爱莫能助的眼色,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项枫笑着道:“看来李秘书对我的怨念很大啊,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

李萍扬了扬下颚,冷笑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项枫挠了挠头,转念就想到她可能是为了钟离琳来的,就指着沙发道:“有事坐下来慢慢谈吧!”

李萍冷哼一声,转身坐到沙发上,项枫又帮她倒水端茶,忙完了一切,才端着自个的茶杯坐了下来,笑着道:“怎么了李秘书,现在你总可以把你的来意说明了吧?”

李萍却不理他,而是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的轻抿着。

项枫也不生气,他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等着李萍主动开口,免得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李萍皱着眉头,用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扇着飘来的烟雾,狠狠瞪了项枫一眼,微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抽烟也不注意分场合,没看到身边有女士吗?”受李霖丽的影响,她生平最讨厌有男人不过问自己的意见便当面抽烟,这会项枫在她心中留下的‘宁采臣’印象也轰然倒塌了一半。

项枫微愕,马上把手里才吸了三分之一的烟掐灭,拍了下额头抱歉道:“对不起李秘书,我没想到你对烟味会这么敏感。”

李萍见他马上改正了自身错误,脸色稍霁,扬眉问道:“项枫,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欺负我家琳琳了?”

“没有啊!”项枫马上作出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

李萍望着项枫,狐疑了好一阵,方快人快语道:“那为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叫琳琳和我一起去小招食堂找你,她却不肯去,还说没胃口,连中午饭都没吃就请假回家了。”

项枫答非所问道:“琳琳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李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项枫挠头笑了笑:“你和她不是最好的姐妹嘛!”

李萍叹了口气,苦笑道;“可再好的姐妹,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对方的心思。”

项枫点点头,感叹道:“是啊,谁心里能没个秘密呢?”

李萍见在项枫这一问三不知,就直接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写着阿拉伯数字的纸条,轻放在茶几上:“这是琳琳家里的电话号码,你有时间就给她打过去,多开导开导她。”

“这有些不合适吧?”项枫没有伸手去拿。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她男朋友,你不打谁打?”李萍干脆拿起纸条一把塞进他衣兜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项枫尴尬地笑了笑,心道:“姑奶奶你这话可别乱说啊,哥们啥时候变成钟离琳的男朋友了,这要是让人家误会,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李萍却不管他如何想,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大口,站起身提出告辞道:“我有事,先走了。”

“李秘书,你难得来我们办公室,再多坐一会呗。”

还没等项枫说话,王峥就主动开口留人了。这厮一见李萍是为了钟离琳才来找的项枫,心里马上松了一口气。虽说他也知道李萍多半看不上自己,嘴上跟项枫说的好听,但心里却一直想入非非,根本没有想过要放弃。在他看来,只要李萍一天没交男朋友,自己就有机会夺得她的芳心,不是有句千古名言叫: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吗?

“不行,来的时候我没有请假,万一李部长临时有事找不到我人就惨了。”李萍摇头拒绝,又语重心长地对项枫道:“琳琳这段时间的情绪很不稳定,脸上的笑容亦少了许多。据我观察她是为你动情所致,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知道不?若是被我知道你辜负了她的一片情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望着李萍匆匆离去的背影,项枫心中的那点窘迫,最终化成无奈地笑容,而王峥再看项枫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

项枫从兜里掏出李萍留下的纸条,把钟离琳的电话在心里默记了两遍,心想不管怎样还是得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就拿起话筒拨打了过去,响了十好几声都无人接听,他正以为没人在家准备挂电话时,那边的话筒突然被人提起,接着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喂,请问你找谁?”

听着钟离琳病怏怏地声音传来,项枫心跳就是一紧,忙关切道:“琳琳,我是项枫。你好像在咳嗽,有没有去医院检查,吃过药了没?”

“我挺好的,就是有点小感冒,咳!咳!”话还没说两句,钟离琳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现在是九月中旬,雁阳市的室外温度还很高,并不是容易感冒的天气,不过相对来说,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钟离琳就是因为没留意,在乘坐公交车回家的时候被人传染上了流感,而她却只是当成普通的小感冒处理,所以才会虚弱得这般厉害。

项枫皱着眉头道:“你家住在哪,我马上过来送你去医院。”

“不,咳!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药了。咳!只要,睡一觉就好。咳!谢谢你的关心,咳……”钟离琳几乎是费劲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很糟糕,前面那么长时间都没接电话,也是因为发着高烧,且全身酸软无力,吃了几片感冒药以后就一直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

项枫见钟离琳咳的这般厉害,早就想到她的病情十分严重,也懒得再劝她,直接威胁道:“快点告诉我,你不说的话我就去找李萍了。”

“中山北路53号2单元3楼左边门,咳……”

“等我!”

…………

项枫挂了电话跟王峥说了一声,马上心急火燎地朝钟离琳家赶去。等来到她们家门口,按了好半天门铃,都没人开门。

项枫担心钟离琳的病情,干脆用手掌用力拍打起来,并大声呼喊着钟离琳的名字,若不是她们家是防盗铁门,估计项枫早就一脚将门给踹开了。

很快,钟离琳家对门和楼上、楼下的几户人家都给惊动了,这些人都是一些退休在家的老人。他们看到一个帅小伙在猛敲钟离琳家的铁门,便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项枫只能一边按门铃一边耐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是钟离琳的同事……”

等项枫介绍完情况后,他们当中一个颇具威严的老头站出来道:“小伙子,琳琳病倒在家我们比你更担心。不过像你这样敲门也不是办法,她要醒早醒了。我看这样,我现在就回家给琳琳父母单位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回来开门。”

顿了顿,他又对其他人道:“大家都别围在这里了,免得让小钟他们担心。”说完他就转身朝楼上走去,其他人也各自散去。

钟离琳所住的这栋楼是雁峰区工商分局的一栋家属楼,这个发号施令的老头退下来之前曾担任过区工商局很长一段时间的领导,在这栋楼很有几分威信。他嘴里的小钟指的是钟离琳的父亲钟离山,现担任区工商分局副局长一职。钟离琳的母亲叫李怡佩,是雁阳师专的专业舞蹈老师,这会他们都在单位上班,就算能赶回来至少也是半个钟头之后的事,项枫怕耽误钟离琳的病情,斟酌了一下,就对住在钟离琳对门仍在向外偷偷张望的一位满头白发地老妪道:“老奶奶,我能不能到您家阳台上看看?”

老妪脸色一变,用警惕地目光望着他。

项枫拍了一下前额,忙不迭地解释道:“是这样的老奶奶,我怕耽误钟离琳的病情,所以想看看能不能从您家的阳台翻过去。”上楼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下,钟离琳家和这位老奶奶家的阳台都没有装防盗窗,倒是可以借个道。

老妪脸色一缓,点了点头,又摆手拒绝道:“不行,我跟你说啊小伙子,我们两家的阳台隔着有将近两米远,你不能过去,太危险了。”若是平地还好说,可在半空中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一条人命。

项枫也清楚老妪心里在想什么,可他对自己的身手有绝对的自信,别说两米了,再多一米也没问题,但他不好解释这个问题,就厚颜恳求道:“那您让我先看看行不行,实在过不去我也不会逞能的。”

等项枫来到老妪家的阳台,用目光丈量了一下间距,觉得跳跃过去十拿九稳,就一个翻身踩到栏杆上,接着他利用下蹲时产生的腰力鹞子一般鱼跃来到钟离琳家的阳台上稳稳落地,空中姿态很是优雅,让跟在他身后的老妪猛用手擦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大白天看到鬼了。

项枫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刚刚在半空中不知怎么他身体突然一僵,竟是有股头晕目眩的感觉,若不是多年的苦练让本能取代了脑半球来为身体发号指令,估计这次跳跃他就得悲剧了。他从阳台走进屋的同时,心里还默默念叨着:麻痹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后这种掉脑袋的事可不能再做了,别英雄救美不成,反倒把小命给搭上了。

十五分钟之后,项枫抱着一直昏睡不醒的钟离琳从一台夏利车中出来,这已是他一天之内第二次来到市人民医院了。

这一次,项枫也顾不上在大厅慢慢排队挂门诊了,他抱着钟离琳一路朝急诊室冲去,嘴里大吼着:“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我这里有急症病人需要马上进行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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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项大哥!”

钟离琳安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有气无力地对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项枫道了声谢。

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是流行性感冒(influenza,简称流感),刚送钟离琳来的时候,医生给她测量体温发现她整个人烧到了41度,全身都快变成火球了,哪怕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令人吃惊的热度。

还好送来的及时,并没有引起其它的并发症,经过医生的一番治疗已经好了许多。高烧已退,人也清醒过来不像项枫刚见她那会都开始说起了胡话。

第三十七章 以静制动

项枫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别说话了。”

钟离琳就眨了眨眼。

项枫见钟离琳输液的瓶子已经快滴完了,马上出去叫了护士帮她重新换了一瓶,笑着打趣道:“你呀,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把这些盐水吊完,快点恢复健康知道不?”

钟离琳唇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美眸中流露出的却是带着羞涩的情意,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

慢慢地,一股倦意袭来,钟离琳眼皮一阵打架,最终沉睡过去。

项枫帮钟离琳将被子掖好,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进医院都差不多一个钟头了,他回头又看了一下门口,不禁眉头一皱,怎么她的父母还不过来?

或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吧!

项枫心里为他们找了个理由,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阳台处掏出香烟点燃一根抽了起来,云雾缭绕间,他也想了许多,说实话他对钟离琳远没有达到情侣间那种喜欢的程度,之所以口花花跟她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无非是看人家长得漂亮,习惯性的想要沾点口头便宜而已。

没想到这就造成了钟离琳对自己的情根深种,这厮心里既得意又感到有些遗憾,若是没跟麦西好之前,他可能早就接受了对方。可家里有了麦西还去外面沾花惹草就太过分了点,若是允许三妻四妾的封建时期还差不多,可如今这个年代,已经没有女人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爱情了,除非……

除非自己转世重生回到历史上某个封建王朝时期还差不多,否则就灵魂出窍附体到非地球的异世界某个人类身上,要不然干脆加入阿拉伯国籍也行……

项枫满脸惆怅地望了眼挂着甜蜜笑容进入梦乡的钟离琳,阿Q式地自我解嘲道。

“谢谢你小伙子,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此时的感激之情!”

身后响起有节奏的高跟鞋声,进来跟项枫说话的是钟离琳的母亲李怡佩。接到报信电话后,她第一时间就赶回了家里,却扑了个空。被对门的王阿婆告知女儿已被她那位救人心切的同事抱着去了市人民医院,还一个劲地夸那是一位非常帅气的小伙子,更难得是他还有一副乐于助人的菩萨心肠。

在来医院的路上又碰到堵车,李怡佩心里别提有多焦急了,她既担心女儿的病情,又害怕万一那人是骗子咋办?她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有多漂亮,别说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了,就是年老力衰的老头也经常会双眼放光地盯着自己女儿看。虽说项枫当时的表现看起来很符合常理,并没有太多出格的地方,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年头骗子的花样实在举不胜举……

就这样李怡佩带着惶恐不安的心情一路来到市人民医院,直到在病房里见到女儿正安好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打点滴时,她才放下心来。

项枫挠头笑了笑,有些微诧地打量了李怡佩一番,淡雅的鹅黄色连衣裙,黑底红飘带高跟凉鞋,身材高挑、脸蛋秀美,裙底的一双小腿修长笔直,胸部的轮廓也十分诱人……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显得很是风韵迷人,若不是她眼帘处有一些淡淡的鱼尾纹,还要更显年轻一些,整个一成熟版钟离琳。

李怡佩见项枫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一名不善于表达自身情绪的性格内向之人,又伸出右手,咯咯娇笑道:“我是琳琳的妈妈,你可以叫我李阿姨。”连衣裙里,酥胸乱颤。

“李阿姨你好,我叫项枫,项羽的项、枫叶的枫,是琳……呃,钟离琳的同事。”项枫被李怡佩娇滴滴地媚态弄得心头一热,和她轻轻握了握手,滑溜溜、软绵绵的,手感非常好。

说实话,这李怡佩若和钟离琳站在一起,估计没人会把她当成钟离琳的母亲,至少项枫看她就更像是钟离琳的姐姐,又想到李怡佩是大学的舞蹈老师,他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翩翩起舞地样子,想象连衣裙里那具发育成熟的娇躯是何等的诱人和富有弹性,如果能跟她那啥的话,估计可以作出许多高难度动作……

一瞬间,项枫简直有点魂不守舍。

“小项,你是琳琳的同事,也是在纪委工作吗?”李怡佩可不知道她面前这位帅气小伙会这般龌蹉,竟会在心里意淫自己,她笑吟吟地打量着项枫,开口询问道。

项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目前在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工作。”

李怡佩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听你说话的口音像是北方人,你家不是雁阳本地的吧?”

项枫笑着道:“我家就在雁南县的一个小镇上,叫花桥镇,不知阿姨你听过没有。我是在北方上的大学,所以口音才有点变了。”

李怡佩喔了一声,好奇地问道:“那你是读的哪所大学?”

项枫道:“华夏人民大学!”

李怡佩突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项枫愕然,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是68年的。”

李怡佩又问:“具体是哪一天?”

项枫心里暗忖道:“问这么详细干什么?难道你还会帮哥们庆祝生日不成?”他有心跳过这个问题,可在李怡佩炯炯目光的逼视下,只能无奈地道:“2月12日。”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父亲是工程师,我母亲是教师。”

“你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我是独子。”

“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

在一问一答中,李怡佩的目光里开始闪过异样的神采,就好像丈母娘挑女婿似的,在嘘寒问暖中不停地旁敲侧击,就差没直接问:“小项,你有没有女朋友,对我们家琳琳是否满意?”

弄得项枫尴尬不已,偏偏又不好直说,只能在心里感叹,没想到哥们也有被女人难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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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钟离琳的父亲钟离山赶到医院的时候,项枫已有招架不住的趋势,他热情的和钟离山握手寒暄,婉言谢绝了他们要请自己吃饭的要求,终于一身疲惫地离开了人民医院。打了个车来到景晖小区,等到坐电梯来到麦西家门口,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刻了,一想到这么晚回来又得编谎言来哄麦西开心,就是一阵头痛。

项枫在门口琢磨了一会,这才装着一脸轻松地用钥匙开门。打开门一看却发现屋里寂静无声,没有丝毫人气地样子。他打开客厅灯环顾了一周,没看到麦西人,就朝楼上喊道:“小西,我回来了,你在房间里睡觉吗?”

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项枫心里咯噔一下,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就一路朝楼上冲去,打开卧室门一看就见到被褥下隐隐有个人,他松了口气,轻轻走了过去,果然是麦西闭目躺在床上。她眉头微蹙、脸颊上有未干的泪痕,枕巾处也能看到湿了一片,似乎之前有趴在床上大哭过一场。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伸出右手用大拇指擦拭着麦西脸上的泪痕,还没触摸到,她的眼帘就跳动了一下。

项枫就知道麦西并没有睡着,而是故意装睡不想理自己,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想想也是,说好了今晚要弄一桌丰富的晚餐给她吃,结果自己却食言而肥,尤其是在昨晚刚刚把她破、瓜之后,这种做法无异于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太不讲究了。

项枫也不揭穿她的小把戏,笑了笑,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就转身离去。他脱掉西服放到客厅沙发上,再来到玄关换好拖鞋,又走到厨房,系好围裙,打开冰箱,拿出蔬菜、鲈鱼、鸡肉……

“当当……”

当项枫端着最后一盘清蒸鲈鱼上饭桌时,挂钟时针刚好指向晚上八点。也就四十分钟左右,他便弄好了一顿丰盛可口的晚餐,有补血养气的乌鸡炖汤、有香辣可口的宫保鸡丁、有开胃健脾的清炒苦瓜……

项枫将围裙解下,来到厨房放好,关上抽油烟机,用抹布将灶台上的污渍擦干净,洗净手后才又一次来到麦西的房间,敲了两下门,径直走到床边笑嘻嘻地道:“起床吃饭了,麦小西。”

麦西睁开眼看着项枫,眼神却没什么焦距,显得很迷茫。

项枫看着很是心疼,走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对不起,我有点事回来晚了点。”

“骗子,骗子,你这个骗子……”麦西突然发疯似地用力捶打着项枫的胸口,然后扑入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当项枫回来后又离开的那一刻,她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无助,这种感觉让她害怕之极,她躺在床上甚至不敢去看他是否又走出了门。

项枫紧紧搂着她,没想到看似坚强的女强人内心也有这么软弱地一面。

好一会麦西才抽抽噎噎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连个电话也不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项枫发誓道:“不会,哪怕山无棱、天地合,江水倒流、太阳陨落,我也绝不会抛弃你,永远不会!”说完他也不等麦西反应,便霸道地吻了下去,大嘴含住她香甜地樱唇,用力吸吮起来。

麦西洁白的贝齿慢慢地有些松动,项枫的舌头便趁机撬开她最后一道防线,直冲进去缠绕住她香香软软地小舌头尽情吸吮。

麦西在苦苦抵抗一阵后,终于被他老道的技巧所征服,慢慢闭上双眸,任由项枫在自己嘴里索取,甚至还时不时地给与回应。

意乱情迷间,项枫的右手掀起麦西地睡衣,就此滑入诱惑之源,在她那双充满弹力的浑圆大腿上来回抚摸、揉捏。

“啊!”麦西惊呼一声,睁开眼想推开项枫,但看到他满脸愉悦的表情,终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是周日,项枫起了一个一大早,连早餐都没顾得上吃就把刘铁叫到麦西家里。

昨天下午刘铁便带着廖祥涛和田成两人在陈有睿公司附近租了间两室一厅的房子,还从体育用品商店买了一架高倍数星空望远镜,带红外线功能的,说是用于观星,其实就是用来监视陈有睿的一举一动。

只可惜陈有睿现住在他叔叔陈军豪家里,那里是市委常委大院,都是独门独户的小洋楼,周边有严密的保安措施,不然住在他们家门口监视就更方便了。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密谋了一个多钟头,刘铁临走前,项枫给了他一万块钱,让他去买部手机好方便联系,最近摩托罗拉公司新推出了一款针对华夏大陆市场的9900,虽然也是模拟信号机,但比起传统的‘大哥大’,这款机身要小巧灵便许多,而且价钱也直线跳水。只要八千多就能买一台,现已在国内许多大中型城市引起抢购热潮,项枫估计随着这款手机的上市,诺基亚、爱立信等国际电信业巨头也会相继推出灵巧型手机,而那种像砖头一般可以用来砸人的‘大哥大’很快便将退出市场,直至无人问津。

其实项枫也想给自个买一部的,毕竟昨晚那种情况要是有手机在身边打个电话跟麦西说一声就好了,可回雁阳这段时间他开销实在太大,可以说是花钱如流水,几天前他便把艾玲帮他存在农行的那笔‘稿费’给偷偷支取了,要不他也没钱给黑子他们。

当然项枫也可以找麦西开口借钱,不过身为男人若沦落到靠女人……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何况她已经从思兰辞职了,所剩的钱是准备用来筹备公司、东山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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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来到了周一,这天是九月十五日,农历八月初九。

上午九点,由雁阳市委、市政府组织的全市所有正科级以上党员干部关于《深入学习和贯彻党的十三届五中全会和省委五届十一次会议精神》,暨建设有社会主义特色的新农村工作报告大会在市红旗影剧院顺利召开。

鲜花锦簇,彩旗飘扬!

端坐在主席台前的与会主要领导共计有梧南省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唐文峰(副省级),省委办公厅主任、省委副秘书长麻军(正厅级),雁阳市委书记褚凤知,市长董南,市人大尤主任,市政协古主席,市委副书记徐定国,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马建军,市委组织部部长李霖丽、市委宣传部部长林忠和、常委副市长陈军豪、市纪委书记华志友、市政法委书记尤伟、市委统、战部部长、工商联主席车向之,驻雁5401部队军区司令员方容强……

大礼堂中坐满了人,当主持会议的董南深情并茂地宣布会议开始,并有请唐文峰同志进行讲话时,雷鸣般的掌声顿时响起。

坐在主席台最中央位置的唐文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才不紧不慢道:“同志们,我很高兴这次能来雁阳和大家一起参加这个会议……”

很快大家便静下声来,静静地聆听着唐文峰的发言,而包括主席台就坐的几位雁阳市委常委也同样用饱含热切地目光望着他,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与此同时,项枫正一个人枯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正是他写给林忠和的那篇发言稿复印件,至于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跟着各位领导去红旗影剧院大礼堂参加会议了,本来也没王峥什么事,不过因为孙飞临时请假,这小子被齐雅指派给了副部长王翔过去帮忙跑腿。

也不知自己的这篇稿子究竟能为林部长加多少分?

项枫端起茶杯默默地想着,电话铃突然“叮铃铃”地响起,他接起电话,话筒里响起白飞粗声粗气的声音:“喂,请问项枫在吗?”

项枫正想着这厮也该联系自己了,就笑着道:“飞机,我说你丫说话能不能温柔点,整间办公室都快被你传来的气流声给掀爆了。”

“切,我要有这本事,早他妈把你掀翻了。”白飞笑骂了一句,又压低声音道:“小枫啊,那啥……哥们最近有点小忙,没顾得上处理你那事,你没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吧?”

项枫没好气道:“你说呢?亏你小子那天还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说要让他们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我真没想到你丫这所谓的代价就是自我偃旗息鼓、销声匿迹啊。”

白飞嘿嘿笑道:“哥们这就叫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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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世事无常

还有两天就要过农历小年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兔起乌沉,新年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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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话时,白飞多少有些心虚的感觉,项枫是他的老朋友,现在老朋友有难向他求助,自己却反应明显慢半拍,好像敷衍了事似的,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项枫正色道:“行了,你什么时候采取行动给我个准信行不?”阮丹他们想利用阴谋来对付自己,他可以隐忍一时,但并不代表他会任人欺压。

白飞抱歉道:“对不起,这两天我手头正好有个大案子马上要进入最后的攻坚阶段,实在是走不开。”顿了顿,他又接着道:“要不这周三晚上我们约个地方好好谈谈?”

项枫沉吟道:“那好,周三晚上六点半我在梦乡酒楼等你。”

和白飞通完电话,项枫的心情一时有些起伏不定,他除了拳脚功夫了得外,也不过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并不多智近妖,也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所以他更需要得到朋友有力的帮助。

梦乡酒楼在蒸湘区的衡祁路上,靠近中心汽车站,几年前还不过是一家开了几十年的国营饭店,名字也很老土,叫群众大饭店,一直经营地不温不火,生意也谈不上好坏。改革开放后没多久便因经营不善,被周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私人小饭店给无情地挤垮了,饭店的服务员下岗的下岗,分流的分流,一直处于破产的边缘。

直到八十年代早期才被一户姓李的人家给私人承包了下来,这位李总颇具生意头脑,他首先给饭店改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梦乡酒楼。接着又另辟蹊径从乡下请来了几位农家师傅推出了一系列土家菜,主打辣字招牌,可以说是样样菜都无辣不欢,而且价格实惠、份量十足,主要面向普通大众,很快便打响了口碑,成为雁阳饮食界独树一帜地农家菜招牌饭店。

周三晚上,项枫赶来的时候,梦乡酒楼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一楼大厅已经爆满,而二楼的包厢也全都订了出去,酒楼临时在饭店外的马路边摆了十多张桌子,虽说有碍市容,也不怎么卫生,但好歹解决了客人排队吃饭的难题。

项枫就近找了一张空桌坐下,一边等白飞,一边低着头拿起菜单随意翻看起来。

一名女服务员快步走了过来,小声询问道:“你好先生,请问你需要点些什么?”

项枫听声音很是耳熟,抬头一看却蓦然心惊,忙放下菜单站起身道:“小钰,你怎么会在这里?”只见穿着一身红色制服的张钰手里正拿着笔和小本子面带诧异地望着自己,显然她也没想过会在这又碰到项枫。

不过张钰调整地很快,像是不认识他似的,拿起菜单客气地介绍道:“请问您要点什么菜?我们店有不少价格实惠的招牌菜,比如这道辣子鸡,还有这道剁椒鱼头……”

项枫答非所问道:“你一直在这家饭店做服务员?”

张钰轻咬了下嘴唇,扭过头朝离她不远处地另一位女服务员喊道:“小孟,你来帮我替这位客人点下菜,我有些不舒服。”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项枫当然不会任由她离开,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胳膊,勉强笑了笑:“我点菜还不行吗?”

张钰面无表情道:“那请你放手!”

项枫摇了摇头,耍无赖道:“等点完菜,我自然会放手。”

“你……”张钰气地小脸发白。

那位叫小孟的服务员也走了过来,用警惕地目光盯着项枫看,扬声道:“张姐,要不要我去帮你报警?”却是故意说给项枫听的,估计是把他当成觊觎张钰美色的登徒子了。

这时候一辆警车嘎吱一声刚好停在了饭店门口,穿着警服的白飞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小孟一脸惊喜地大喊道:“警官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人在耍流氓!”

白飞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还真是少见啊,自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项枫也有被人指认耍流氓的一天。他故意板着脸问道:“那啥,究竟是怎么回事?”

项枫笑着道:“没什么,我跟我女朋友闹着玩呢。”

小孟马上气愤地道:“你胡说八道,张姐根本不认识你。”

项枫反驳道:“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白飞咳嗽一声,用手指着项枫,问张钰道:“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张钰轻轻摇了摇头,看来她终究是舍不得伤害项枫。

“张姐,你不用怕,我可以替你作证的?”小孟还以为张钰是怕事所以不敢指认,张钰对她报以歉意地微笑道:“对不起小孟,他的确是我男朋友。”心里又加了一句:曾经是。

白飞就笑道:“原来如此,我说我哥们也没这么大胆啊,还敢于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项枫翻了个白眼给他,没好气道:“你丫别乱给我安插罪名行不?”

因为白飞的到来,误会很快就解释清楚了。

张钰却不这么看,她还以为刚刚这两人根本是在唱‘二人转’,故意耍自己玩呢。她狠狠瞪了项枫一眼,二话不说便拂袖而去,只留下小孟帮客人点菜。

“白大队,怎么你过来吃饭都不跟小老儿说一声?”

一位穿着唐装马褂地半百老头微笑着迎上前来,他就是这家饭店的老总李明远。这些年李明远之所以能将这家酒楼生意经营的这般火爆,除了别出心裁推出土家菜外,还在于他的社交能力颇强,跟本地的黑白二道关系都搞得不错,公安部门自然是重中之重,像白飞这样年轻有为的分局刑侦大队长早就成为他密切留意地对象。

白飞帮李明远介绍身边的项枫:“李总,这位是我高中同学,姓项,目前在市委大院工作,是办公室副主任。”

他并没有说项枫具体在什么部门,不过李明远的眼睛还是一亮,马上朝项枫伸出右手,笑呵呵地道:“项主任你好,我叫李明远,是这家酒楼的经营者。项主任还真是年轻有为啊!”又对身旁的小孟交代道:“你马上去楼上把最里面那间包厢空出来,给客人留着。”那间包厢一向是李明远留着招待贵客用的,平时都是大门紧锁,显然他是把项枫当成了一支潜力股来对待。

项枫跟李明远握过手,笑着婉拒道:“算了李总,我跟白飞就是一起出来随便吃顿便饭而已,坐哪都一样。”

李明远摇头道:“那怎么行,若我没记错的话,我还是第一次跟项主任你见面,今天就由小老儿坐庄,我们大家坐在一起好好痛饮几杯,交个朋友怎么样?”

项枫和白飞还有事要谈,自然不喜有人在旁,但人家这么热情又不好拒绝,就苦笑着挠了挠头。

白飞直言道:“不好意思啊李总,我跟我朋友还有事要谈。”

李明远微微一怔,他也意识到今天并不是请客的好时机,想了想便从马褂兜里掏出一张做工精美地名片递给项枫,真挚地道:“项主任,这是小老儿的私人名片,以后你带朋友来梦乡酒楼吃饭,不管我在不在,只要拿出这张名片,一律享受八折优惠。”

等李明远告辞后,白飞用胳膊肘捣了捣项枫,好奇地问道:“你跟刚刚那个服务员,究竟是怎么回事?”

项枫笑了笑,若有所思道:“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起过的初恋吗?”

白飞大吃一惊:“她就是张钰?”

项枫点了点头。

“她真是你的初恋?”

白飞话中怀疑的意向很明显,在京城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他们俩人在外面喝酒,项枫喝醉后吐露了许多心事,包括隐藏在他心中某个角落的张钰……当时项枫把张钰描叙地跟仙女下凡似的,好像这世上一切女子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今天见过后,他感觉张钰虽美,但最多也就和麦西差不多,而且身材还比不上麦西,相貌问题都好说,可能是因为女大十八变吧。但他记得项枫曾说过张钰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常年霸占年级前三,跟项枫比也是不分伯仲,考上名牌大学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怎么会沦落到在饭店当普通服务员的地步呢?

“怎么,我有必要骗你吗?”项枫有些不满地瞪了白飞一眼。

白飞道:“那你今天是特意过来看她的?”

项枫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是巧合,这已是我回雁阳后第二次碰到她了……”接着便把上次他跟张钰在湘水阁门口相遇一事,简述了一遍。

白飞笑道:“看不出你俩还挺有缘的,每次出来吃饭你都能碰到她。”

项枫苦笑道:“有缘的话也不会一晃十年才见面。”

白飞就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既然张钰能出来做服务员,可见她们母女生活的并不好。”

项枫沉吟片刻,方下定决心道:“不管怎样我也不能看着她和孩子受罪,你帮我查一下张钰家的地址,过段时间我再去她们家一趟。”

白飞点点头,这事对他而言不过一句话的事,他笑着道:“你就不怕被班长知道?”

项枫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这事你可得帮我瞒着麦西,免得她胡思乱想。”

白飞玩味地笑道:“哟,原来你小子也有害怕的一天啊?”

项枫感叹道:“世间之事变幻无常,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所以我们更要珍惜现在的每一天!”

酒菜上桌时,小孟手里拿过来的是两瓶高档五粮液,项枫就纳闷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要的是雁峰大曲。”

小孟忙笑着解释道;“这两瓶酒是我们李总特意吩咐我拿过来的,说是酒钱记在他的账上。”她望着项枫的目光也起了变化,竟是好奇中带着一丝敬畏。

项枫还想说什么,被白飞打断了,他笑着道:“行了,替我谢谢你们李总。”

过了一会,小孟又端着一盘他们没点的清蒸野生甲鱼上桌,说是李总吩咐过让她端来的,这次项枫没再说什么了,可心里却暗忖道:“难怪这年代人人都想当官,麻痹的白吃白喝还被人尊敬的滋味确实很美妙。”

白飞夹了块甲鱼肉放入嘴里咀嚼,边吃边笑道:“嗯,味道不错。没想到李明远今天会这么大方,看来我也是沾了哥们你的光啊!来,咱们喝酒吃菜,不愉快地事就让他通通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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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对项枫大方的远远不止李明远一个。

第二天上午,项枫刚走进办公室的门,王峥便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报喜道:“项主任,恭喜你高升啊!”

“怎么回事?”项枫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自己啥时候升官了?

王峥心里有些发酸,嘴上却笑着解释道:“昨天下午的部党委办公会议上,齐主任亲自提出要给你升半级,林部长他们也都同意了,只等文件一下发,你马上就要成为正科级干部了。”

沈博也笑着恭喜道:“恭喜你,项主任!”

孙飞跟着凑热闹道:“是啊项主任,今晚你非得请客吃饭不可!”

对于项枫的提拔重用,他们三人并没有太大意见,反倒觉得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关于副部长彭宇要走的消息,现在部里各科室小道消息满天飞,都在说谁、谁有可能会继承他的位置,而希望最大的莫过于齐雅了,若是齐雅能更进一步,办公室的两位副主任其中必定有一个也会跟着上位,这样一来他们也有机会进步不是。

项枫挠了挠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从哪听来的消息?不会是故意拿我开玩笑吧?”

王峥他们都是混迹机关多年的老油条,各有各的消息来源,他看了眼项枫,见项枫确实一头雾水地样子,便正色道:“项主任,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到别的办公室随便找个人问问,估计现在咱们整个宣传部的人都知道了。”

项枫笑了笑,见一向早到的彭辉没来,便问道:“老彭还没来?”

沈博道:“老彭今天早上临时请假了,好像家里有急事。”其实他来的时候,彭辉已经来了,不知从哪听到项枫升为正科的消息,便脸色古怪地去了齐雅的办公室,之后就请假回家了。

这时,郑俊和陶雯雯也先后走进了办公室,郑俊看见项枫就冷哼一声,连招呼都不带打一个便鼻孔朝天地走了过去,倒是陶雯雯轻声喊了句:“项主任。”估计她也是上次被项枫整的不轻,心里已产生了阴影。

而项枫这边,除了王峥笑着喊了声郑主任外,其他人都当作没看见郑俊一样,继续围着项枫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果然没过多久,项枫便接到齐雅打来的电话,让他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说有重要事情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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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项枫就在小招食堂简单的吃了一顿,洗饭盒的时候刚好碰到李萍前来打饭。

项枫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来吃饭啊李秘书。”

李萍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情绪看上去很是低落。

项枫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关切道:“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没什么。”李萍摇了摇头,却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

项枫表情严肃地问道:“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李萍微愕,还是点了点头。

项枫就笑着道:“既然是朋友,就不该有所隐瞒。你看你脸上流露出的惆怅都快变成一朵乌云了,估计再过一会就得泪流满面了。”

李萍“噗哧”一笑,嗔怪道:“你才泪流满面呢。”

项枫嘿嘿一笑:“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萍本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她抬眼看了看四周,低声道:“还不是因为我们李部长,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脸色阴的可怕,脾气更大的吓人,我都被她借故批评好几回了。”

项枫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项枫神神叨叨道:“打是亲骂是爱啊!我估计你们李部长也是因为器重你才会批评你,换成是我,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想挨领导批评都挨不上呢!”

“讨厌,就知道胡说八道。”李萍笑骂了一句,心情却是一下好了许多,她直接问道:“对了,你跟琳琳之间进行的怎么样了?”

第三十九章 报复(上)

项枫一时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就明知故问道:“琳琳她这几天还好吧?”

钟离琳得的是流行性感冒,当时看起来是很严重,整个人都被烧迷糊了。但好在送医院及时,加上她人年轻抵抗力好,打了两针又挂了几瓶盐水,留院观察了一晚上便顺利出院了。项枫周二中午去人民医院探望她的时候还扑了个空,跟她通了两次电话,得知她这几天一直留在家中静养,已经好得差不离了。

李萍点点头,笑吟吟地道:“昨天晚上我去琳琳家玩,钟离叔叔和李阿姨他们还特意问起你来着,我可是没少在他们二位面前说你的好话喔。”

项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心道:“哥们跟钟离琳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好不好。”

李萍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恭喜你又加官进爵了,项科长。”科长两个字却是咬得极重。

项枫咧嘴呵呵笑道:“敢情连你也知道了,难怪大家都说机关无秘密,无论大小事情,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得曝光于群众的眼皮子底下。”上午齐雅找他就是为了通知他一声,组织已经通过考察决定将他提拔为正科级干部了。

李萍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感叹道:“我们咱们大院,今年怕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项枫一愣:“怎么?”

“没什么,我跟你说,再过两天就是中秋佳节了,你已经知道琳琳她们家住在哪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你也应该明白吧?”

李萍嘴里说着钟离琳,眼中却怪异地望着面前的项枫,她发现自己必须要好好审视这个男人了。年轻帅气而又机智勇敢,且比《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更加幽默风趣,琳琳怎么就这么好命能找到如此完美的一个男人呢?

项枫笑了笑,朝她挥挥手:“谢谢提醒,我先走了,你赶紧进去吃饭吧!”

当项枫转身离去时,李萍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再一次感到少许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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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年的九月二十一日,这一天正好是我国农历八月十五,传统的中秋佳节!

王维曾有诗云:每逢佳节倍思亲!

周六下午,麦西便开着她那辆红色丰田一路带着项枫和刘铁一起风驰电掣地驶向花桥镇。

从思兰辞职后,通过一天时间的休整,麦西就恢复了往日女强人果敢坚强的一面,她很快就注资二十万,去区工商局核名,挑选好合伙人,选取办公地点,编写公司章程,刻私章,去银行开立公司验资户,到会计师事务所领取银行询证函……跑了工商税务消防等多家单位,短短几天时间内就成立了一家‘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以后简称西枫)。

麦西的秘书林洁也从思兰辞职过来帮忙了,虽然西枫到现在连她和林洁一共才两名员工(另一位公司股东填写的是她母亲周文莲的名字,主要是用来凑数的),也没联系到任何一笔业务,但麦西却显得极有信心,她跟项枫说:“只要给她一定的成长空间,用不了多久西枫便能在国内竞争激烈的化妆品市场站稳脚跟,甚至有一天超越思兰也不在话下!”

而廖祥涛和田成二人并没有跟着项枫他们一起回,通过这段时间的暗中调查,他们已经掌握了不少陈有睿的情况,最重要的有两点,一是陈有睿开在新华路上的那家金百盛夜总会底子很不干净,涉黄现象十分严重,里面有许多暗娼几乎是明目张胆地跟坐着跟客人谈‘皮肉生意’,而且廖祥涛还发现夜总会里有人在私底下贩卖摇头、丸等毒品,可那些保安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如果说跟陈有睿没有半点关系那就是笑话了。

二是陈有睿跟一个名叫任雪的女人来往十分密切。任雪今年25岁,在市人民广播电视台工作,是电视台的当红女主播,她年纪轻轻就开着一辆进口小车,还独自一人住在南郊的豪华别墅区里,这一周陈有睿连着有两个晚上都在她家待到很晚才离开。

项枫找朱光明侧面打听过任雪的情况,朱光明还以为项枫看上她了,忙告之任雪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劝他千万别动这个念头。最后还透露出,经常有高官出面帮她给台领导打招呼,由于其后台强硬,在台内‘能量极大’,连他这个副台长都不敢轻易得罪于她……

项枫就猜想任雪应该是陈有睿的情妇。

中秋之夜,明月高悬,天空繁星点点,显得格外清亮!

陈有睿和任雪坐在黑色的大理石浴台上,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清冷的光芒透过窗户投射到他们的身上。

任雪趴伏在陈有睿的胸口,轻轻解开自己睡衣的飘带,一具诱惑至极的雪白胴、体便若隐若现地浮现在陈有睿的眼帘。这厮淫笑一声,用力一扯睡衣整具娇躯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并不担心被外人看到,这里是南郊的豪华别墅区,每栋别墅之间至少都隔着有好几十米远,而且浴室是在二楼,除非有人能浮在半空,或是在远处用高倍数望远镜来观察,不过这有可能吗?

陈有睿俯下身捧住任雪娇媚的脸颊,覆上大嘴激烈的和她接着吻,自上往下沿着她的肌肤和锁骨一点点吻了下去,很快就感到她双腿间传来的湿润,他深吸了一口气,察觉自己的内裤被她一点点褪去,湿润的温暖瞬间便包裹了他的身体。

很快,两个水淋淋的身子紧贴在一起,任雪的双手扶在陈有睿的肩头,喉咙里发出动听的呻吟……

完事之后,两人躺在宽敞的大床上互相拥抱着,任雪撒娇道:“有睿,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人家刚刚差点……”

“差点什么?”

“差点快被你给弄死了!”

陈有睿得意的一笑,心中更是升起无尽的自豪感,这些年他玩了不少女人,任雪虽然不是其中最美的,但无疑是最懂得讨自己欢心的,所以他才会把她留在身边这么久,无论是豪宅、名车还是她想要的名声和地位,他都一一满足了她,就连中秋节和家人团圆之夜,他都跟妻子编了个生意忙的理由,跑到这来跟她厮混在一起。

也由此可见任雪在他陈有睿的心里地位有多重,唯一可惜的是他追任雪时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让他完全体会不到那种征服的快感。

一想到征服,陈有睿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麦西,那个骄傲的女人竟然为了躲避自己连工作都给辞了。

陈有睿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他摸索到床头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支香烟,任雪小心翼翼地帮他点燃火机,闪烁的火光一下照亮了他扭曲的面颊,让任雪吓得发出“啊”地一声惊呼。

陈有睿冷笑道:“怎么,你很害怕?”说着话他竟是将手中的烟头对准任雪手臂上娇嫩赛雪的肌肤狠狠压了下去,烟头和皮肤接触地刹那就发出“咝咝”地声音,直痛得她额头上冷汗直冒。

尽管心里恨死了陈有睿这个恶魔,但任雪却根本不敢有丝毫反抗,她知道反抗的结果只会让自己蒙受更大的羞辱,她只能含着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寄希望他能自己停手。

陈有睿的气很快便消散的差不多了,他把手中的烟蒂随手扔到烟灰缸里,捏着她圆润的下巴,若无其事道:“知不知道我们男人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任雪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陈有睿若有所思道:“我想每个男人都喜欢挑战自我,无论是事业还是女人。对我而言,越是难以征服的女人我就越想把她弄到手好证明自己,而挑战难度越大也就越刺激!”

任雪心想你们男人还不都是贱骨头吗,得不到的总最美丽,追不到的全是诗意,若不是为了你手中的权势,你休想碰老娘一根手指头。但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只能顺着陈有睿的话,昧着良心夸赞道:“凭有睿你的本事,我想只要你愿意,无论哪个女人都逃出不你的手掌心。”

陈有睿笑了笑,阴恻恻地道:“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容易,至少有一个女人已经是三番五次拒绝我了。”

“是哪个女人敢这么大胆啊?”任雪好奇地问,却是有几分佩服她的勇气。

“不该问的别问!”

陈有睿有些不悦地挥挥手,心里也是一阵烦躁,这几天他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去调查麦西的动向了,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听说这个女人又开了家小公司,还把原来的秘书也给招了进去,似乎打算白手起家的样子。

这样也好,只要她人还留在雁阳,他就不信凭自己的实力和背景连一个家境一般的女人都弄不到手,自己可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陈有睿越想越兴奋,不由又冲动起来,低吼一声便扑倒在任雪身上,继续发泄着欲望……

正如项枫所预计的那样,像陈有睿这种家境优渥却满口污言秽语的人渣一般都心眼极小、手段毒辣,绝不会放弃他眼中即将到手的猎物,哪怕这猎物根本就不属于他。

可令陈有睿没想到的是,此时他的一言一行都掌控在另两名小人物手里,黑暗中一个矮胖身影借着淡淡的月光猫着腰轻步走下楼,然后打开客厅大门重新关好门后,才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等他来到别墅外的马路上时,从路边的矮树丛里又蹿出一名身材高瘦的黑影,低声道:“田鸡,事情都办妥了吗?”

“尿泡你尽管放心好了,由我田鸡亲自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万无一失的事。”田成朝廖祥涛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袖珍录音机和傻瓜照相机,里面有陈有睿和任雪的对话录音以及他们在浴室里龌龊的一幕幕镜头。

廖祥涛却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任何异常,他才长舒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田成的肩膀:“我们先赶紧离开这里再说!”

田成点点头,和廖祥涛一起靠着马路边的阴暗处飞快地离去,心里却在想着等把这些东西交给枫哥后,估计又能领到一大笔钱了。

与此同时项枫一家人正围坐在小院的石台边品茶观月,他手里拿着蛋黄月饼轻咬一口,笑着道:“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只知道中秋节是一家人团圆的好日子,可心里却并没有多少重视,直到今天我跟爸妈你们坐在一起,才能清晰地感受到心里有股浓浓的暖意流过,我想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艾玲望着儿子,感叹道:“明月皎皎,寄托着我们的思念,辽辽中秋,团聚着我们的幸福,明月中秋能几何?家人团聚知多少?由于种种原因,这个团圆的日子,这个幸福的时刻,许多人连见上一面都很难。可想而知,现在我们一家能欢聚一堂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项海川手里正抓着一把瓜子在嗑,听了老伴的感慨就打趣道:“你妈不愧是我们家的‘教育学专家’,教了一辈子小学语文,连一家人唠嗑都变得文绉绉的了。”

艾玲没好气地瞪了项海川一眼,又关心起儿子的终身大事,就问项枫道:“枫儿,前些日子我跟你李婶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年过把年就选个好日子,帮你们两个孩子把婚事操办掉,你有没有意见?”

项枫压根没想过这么早结婚,他摇了摇头道:“妈,结婚的事咱先不急好吗,万一小西还没准备好呢。”

项海川将手中瓜子一撒,吹鼻子瞪眼道:“胡说,你跟麦西的年纪都不小了,翻了年就满25周岁,老子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你个兔崽子都可以穿着开裆裤满地乱跑了。”由于过于激动,气一下没顺过来,被呛住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艾玲马上站起身,轻轻拍打着项海川的背部,不无嗔怪道:“老头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这不是正跟儿子商量着吗?”

项海川冷哼一声,生气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事由不得他作主。”

“枫儿,不怪你父亲这么生气。你一回来,你爷爷便多次过问你的婚事,就盼着你这个宝贝孙子能早点和麦西成婚,好为咱们老项家添枝加叶,你也得多体谅一下老人家的想法。”艾玲在这个问题上和项海川的意见是一致的,但她说出来的话却要含蓄许多。

项枫心里清楚这是父母俩人在唱双簧,父亲唱白脸,母亲则演红脸,但他同样不敢捋爷爷的虎须,只能无条件选择妥协,悻悻道:“妈,您和李婶看着办好了!”

艾玲就眉开眼笑道:“那我明天一早就去麦家,早点把日子定下来我跟你爸也好放心。”

项枫无奈地笑了笑。

一家人闲聊着,很快又谈到了川口钨矿的不景气,项枫就问道:“妈,我听说这次中秋节,咱们矿上又被一大帮子人追上门讨债了?”

艾玲苦笑道:“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事呢,今天早上前来讨债的车将整栋机关大楼给围了一圈,打着横幅讨要说法,许多上班的人被堵在楼梯口进退维谷,连家都归不得,那场面别提有多混乱了……”

叹了一口气,她又接着道:“还好你现在大学毕业不用家里负担了,要不然就惨了。如今看来,还是在你们政府机关保险,工作轻松不说,每年还有那么多好的福利待遇。”

这次中秋节,项枫不仅拿了八百块钱奖金,单位还下发了许多礼品作为福利,一整箱红富士苹果,一箱雁峰大曲,五条白沙精品烟,好几箱冰冻海鲜产品,像什么墨鱼、小黄鱼、章鱼、海带……等等不一而足,都被项枫随车带了回来。除了留下一半孝敬父母外,其它的都让麦西和黑子各自带回家去了。

项海川也摇头痛惜道:“你爸我工作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到现在竟连每月的基本工资都领不到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企业就这么衰败下去,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啊!”

艾玲恨恨地道:“还不都怪那些当官的,整天只知道拿公款吃吃喝喝,矿山跨了,我看他们拿什么去吃。”却是忘了自己丈夫也是中层干部。

果然,项海川地脸色一阵尴尬。

项枫不禁莞尔,替父亲解围道:“妈,你这话打击面太大,我看咱们矿上大多数党员干部都是好同志,至少咱爸就是一心为公的典范。”

自从项海川被调到大坝分矿靠边站后,每个月只能回家三四次,艾玲心里已经憋了一肚子气,早就没拿自己丈夫当干部看待了。她撇撇嘴,不屑道:“这年代官官相护,我看他们都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又趁机教训项枫道:“枫儿,你以后可得好好工作,千万别学那帮人放着正经事不做,净搞些歪名堂。”

第四十章 报复(下)

周日傍晚,项枫在家吃过晚饭后,坐上麦西的车从花桥镇出发返回雁阳,艾玲站在门口望着红色的丰田渐行渐远,这才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返回家中。

这一副画面,很好的诠释了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

刘铁今天早上坐班车走了,昨晚他便接到廖祥涛和田成他们打来的电话说搞到了一些陈有睿的相关证据,便提前赶回了雁阳再做布置。

项枫回到雁阳的当晚给刘铁打电话,刘铁约他在住处附近的雨薇茶楼相见。

四个人在二楼包了间小包,等到茶水上好服务员离开后,廖祥涛刚一关好门,田成便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胀鼓鼓的信封放在茶桌上,笑着对项枫道:“枫哥,你先看看这些吧!”

项枫接过信封,从撕口处拿出一沓照片,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具颇具美感地雪白娇躯正背着身,八爪鱼似的抱着一名年轻男子交合,再往下看便是他们各种不堪入目地姿势……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中秋之夜,陈有睿和任雪在一起偷情的照片。

田成流着哈喇子道:“枫哥,你是不知道,这娘们真他妈够骚的,麻痹的连菊花都让姓陈的爆。”

项枫皱着眉头问道:“这些照片你们是在哪洗的?”

刘铁知道项枫在担心什么,就笑着道:“小枫你放心好了,胶卷的底片和所有照片都只有我们四个人看到。”

廖祥涛进一步解释道:“我有个高中同学家里开了一家影楼,我跟他关系不错,便找他借了工具房和田鸡一起费了几个钟头把这些照片冲洗出来,事后我给了我同学一百快钱作为误工费,把那小子给乐得嘴都合不拢。”

项枫这才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道:“做得不错!”

“枫哥,你再听听这个。”廖祥涛又拿出一台袖珍式录音机,按了播放键,沙沙的声音过后,便传来一阵女子娇媚地浪、叫声:“有睿,有睿你好棒,快点……啊,人家受不了了……”

只听“啪”地一声,项枫已按下了切换键,录音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让正听得津津有味地刘铁颇为不爽地瞪了项枫一眼,不悦道:“按这么快干嘛,高潮部分还没到呢。”

项枫笑了笑,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一副恬淡地表情。

廖祥涛低声道:“老大,枫哥这是担心隔墙有耳啊!”

刘铁拍了下脑门:“瞧我这猪脑子!”

田成见机行事,便赶紧将散落在茶座上的相片和磁带都收好。

刘铁道:“小枫,有件事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项枫微诧。

廖祥涛道:“枫哥,是这样的,这些照片我们一共冲洗了两份,除了你手里拿着的,另外一份我跟老大和田鸡商量了一下,已经把它送人了。”

“送人了?”项枫的眉头慢慢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田成道:“嗯,我们把它寄给陈有睿的老婆了。”

项枫不满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说实话这些照片他还没想好要怎么用,但事先寄给陈有睿的爱人无疑显得很不明智,既打草惊蛇,也达不到他想要的目的。

廖祥涛道:“枫哥你先消消气,其实在寄照片之前,我和老大田鸡他们都有过一番思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与其坐等陈有睿找上门,还不如我们主动采取行动,争取从根子上就把陈有睿这颗毒瘤给挖掉,免得到时候处于被动。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千日防贼那是防不胜防。”

刘铁笑着插了句嘴:“这就叫快刀斩乱麻!”

廖祥涛正色道:“枫哥,你能不能听听我的想法?”

项枫脸色缓了缓,轻轻点了点头,又拿出香烟点上一支。

烟雾缭绕间,廖祥涛很快就说了自己的看法,原来在调查的过程中,他发现陈有睿和他爱人李婷的关系势同水火,经常因为一些小事便大吵大闹,就靠着陈有睿的叔叔陈军豪夹在中间维系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点连李婷单位的许多同事都有所耳闻。廖祥涛就想如果这些照片到了陈军豪手中,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他便同黑子和田鸡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些照片连同一张纸条一起暗中寄给李婷,然后坐等消息。

“纸条上写了什么?”项枫按灭了手中的烟,饶有兴致地问道。

廖祥涛淡淡道:“纸条上就一句话,如果一个礼拜之内陈有睿未能离开华夏,这些照片全部都将曝光。”

项枫道:“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田成笑道:“放心好了枫哥,字体都是我们从报纸上一个一个剪裁下来的。”

刘铁夸奖道:“这都是尿泡这小子的主意,我说他是我的狗头军师吧!”

临走时,项枫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两个信封,放到廖祥涛和田成面前,笑着道:“田鸡、尿泡,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俩了,陈有睿的事你们可以暂时放手了。这是你们的辛苦钱,不多,每人一千块。”

田成等着就是这个时刻,他马上把信封拿起来,把钞票直接揣进兜里,廖祥涛却有些犹豫,虽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他感觉自己这钱拿得实在太轻松了点,就好像天上掉馅饼故意朝自己头上砸一样。

项枫看出了廖祥涛的犹豫,轻声道:“拿着吧,我正好有件事想请你帮下忙。”

廖祥涛一愣。

刘铁微微一笑:“傻小子,还犹豫什么?”停顿了一下,略带着不舍道:“你枫嫂在雁阳新开了家公司,现在正缺人,他这是看上你了。”

田成望着廖祥涛,颇为羡慕道:“枫哥,枫嫂开的是什么公司啊,我能去不?”

刘铁道:“你小子不是做正经生意的料,就别问那么多了。”

项枫怕田成听了寒心,笑着道:“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目前还在筹备过程中,公司到现在也就两三个人,可能会很长一段时间只能拿基本工资,也就两三百快钱一个月吧。”他这番话其实也是解释给廖祥涛听的,如果廖祥涛愿意来最好不过,如果他嫌工资太低不愿意来的话,那么也无所谓。

廖祥涛无疑是个聪明人,他听懂了项枫话里的含义,能有机会上岸一直是他求之不得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他满脸诚挚地对项枫道:“枫哥,我愿意跟你干。”

项枫就笑了,他站起身拍了拍廖祥涛的肩膀:“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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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常委大院九号楼!

这里是常委副市长陈军豪的家,二楼一间书房灯火通明。

此时,陈军豪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浏览,看着看着他就将文件往办公桌上随手一抛,忍不住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如果项枫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奇地发现这份文件是由省委宣传部专门下发给各地级市市委、市政府的最新内参,而其中一篇文章的核心内容正是他帮林忠和所写的那篇发言稿。这篇文章曾让林忠和在上次的会议上大出风头,他接连被省委组织部长唐文峰、省委办公厅主任麻军等省领导点名表扬,会后还得到了唐文峰的亲切接见。

项枫能如此快便得到提拔,不能不说与他写的这篇文章也息息相关。

陈军豪是一个心气极高的人,他今年还不满45周岁,便已是雁阳市副市长,一年以前还坐上了市委常委的宝座,成为13名常委中最年轻的常委之一,仅比市委组织部长李霖丽大三岁。可李霖丽是个女人,而且背后有深厚的人脉关系,不像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聪明才智一步步从基层爬上来的,他做过县长、县委书记,有过七年的时间曾主政一方。市委副书记徐定国即将到点退居二线,这让他看到了再次进步的机会,他当然不容错过,为此,他在这一个月之内接连跑了三次省里,找到了当初那位对他有再造之恩的老领导。

老领导已带着他拜访了两位位高权重的省委常委,他们也答应会在关键时刻帮自己说句话,但一想到林忠和就像条毒蛇一样藏在身边伺机而动,嘴里的蛇信子始终瞄准着自己所渴望得到的位置,他就有种说不出口的心烦意乱。

陈军豪端起茶杯饮了口,等到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将那份内参重新拿在手里,正准备继续阅读下去,挂在对面墙上的挂钟突然“当、当、当……”的响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眉头不由一皱,小睿是怎么搞的?这段日子天天都这么晚归,看来有时间得好好说他几句,免得这小子无法无天。

正思索着,书房外的门突然被人敲响,还没等陈军豪说话,一名年轻女子便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披头散发的还带着哭腔道:“叔,我快活不下去了,我真的没脸见人了……”

陈军豪吓了一跳,忙站起身问:“小婷,你慌什么,有事慢慢说,别急!”

进来的是陈有睿的妻子李婷,她今年26岁,是雁阳市教委工会副主席,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工作胜在清闲,平时到单位打个转身就行,去不去都无所谓,可该有的福利待遇却比一般的副主任还多。

五年前李婷跟陈有睿结的婚,现在有个四岁大的女儿在上幼儿园。她的父亲李空铭退休前曾经担任过雁阳地区很长一段时间的副专员,也是陈军豪的老领导了,这段婚事便是由陈军豪作主,力促而成的。

李婷走上前紧紧抓住陈军豪的胳膊,泪眼婆娑道:“叔,您,您可要帮帮我啊,我们家现在也就您能帮我了!”

陈军豪有些哭笑不得道:“好,你先放手,叔帮你,别哭了孩子。”

等李婷情绪稍微稳定点后,陈军豪才气定神闲地问道:“说吧,是不是小睿又欺负你了?”

李婷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就等着陈军豪为自己作主。这些年她和陈有睿的婚事并不美满,虽然已有爱情的结晶,但陈有睿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觉得她既爱慕虚荣又不通人情,就连跟她上床也是敷衍了事。两人经常为一点琐事而爆发夫妻矛盾,甚至大打出手,若不是有陈军豪一直在管着陈有睿,恐怕这小子早就跟她离婚了。

陈军豪望着李婷,他也知道侄儿对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丝毫感情可言,无非是因为自己的介入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答应和她结婚,对此他一直觉得很愧疚,用了许多方法想要弥补这份婚姻给侄儿带来的伤害,甚至连侄儿在外面找了许多女人,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毕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完美,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介入他们之间的事,陈军豪感到一丝悔意,不禁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可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当李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从信封里倒出一张张陈有睿跟一个女人交、媾在一起的照片时,陈军豪的目光满是震惊。这个女人他知道,叫任雪,是市电视台的当红主播,几年前她也不过是电视台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为了让她尽快上位,他曾让手下的秘书出面跟电视台的领导打过好几次招呼。

陈军豪拿起其中一张照片仔细查看起来,只见陈有睿正趴伏在任雪妖娆雪白的背部大力冲刺,这一瞬间,他的脸颊扭曲的可怕,额头上青筋暴起,目光中充满淫邪……照片看上去像是从侧后方偷拍的,但所选取的角度却非常有讲究,看上去甚至比正面照更蛊惑人心……而照片上面显示出的时间日期还清晰地表明事件发生的那一刻就是昨晚八点,中秋之夜。

陈军豪的眼力很准,他很快就发现这些照片都是在自然光下采拍到的,绝不是什么伪造的合成照。陈有睿被人偷拍不算什么,如果在平时,他有许多种方法来进行弥补,可眼下马上就要面临其人生道路又一次重大的机遇,稍一不甚,这些照片就会变成一颗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将他炸的粉身碎骨。

究竟是谁选择在这个时候寄来这些照片?

其心可诛啊!

陈军豪的手止不住哆嗦了一下,照片从他指间缓缓滑落到地板上。

李婷并未体谅陈军豪此时的心情,还在一旁继续火上浇油道:“叔,这些照片要是让别人看到,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军豪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捂着自己的心口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仰望着天花板,久久都默然无语!

“叔,你没事吧,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

李婷被吓了一跳,她从未见到陈军豪有如此疲沓地一面,似乎一下苍老了不少,两眼无神不说,连两鬓都隐隐可见几缕白发。

过了好一会,陈军豪才缓过气来,他摆了摆手,悠悠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李婷道:“下班的时候门岗交给我的,说是我的一位朋友让带给我的。”

“朋友?叫什么名字?你哪来的这种朋友?”陈军豪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口气也愈发严厉起来。

李婷嗫嚅道:“叔,您别生气,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拿到信封的时候我也没细看就给扔包里了,这不是陈有睿到现在都没回,我才拿出来发现的。”

陈军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除了照片还有别的东西吗?”

“有!”李婷忙拿出一张纸条,上面贴满了从报纸上剪裁下来大小不一的铅字。

陈军豪看过后,面色怪异地朝李婷挥挥手:“你先出去吧,等你丈夫回来让他马上到我书房来一趟。”却是连侄儿的名字都懒得叫了,看来他心里已是动了真怒。

李婷唯唯诺诺地说了声好,就转算离开。

陈军豪将字条一下撕得粉碎,背后的敌人显然比他想象中要狡猾,竟连留字条都用这么巧妙的方式,留着也没多大用。不过让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这人让陈有睿离开华夏是什么意思?难道对方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很快,陈军豪便陷入了沉思中。

直到半夜快一点钟的时候,陈有睿才打着酒嗝醉醺醺地回到家中,刚走到客厅门口便看到妻子正坐在沙发上一脸恨意地望着自己,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正准备去浴室洗澡,楼上突然传来陈军豪的冷哼声,把陈有睿吓得打了一个激灵,酒一下就醒了不少。

陈军豪压抑着怒火道:“跟我来书房。”

是夜,陈军豪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很晚很晚才熄!

一周后,雁阳市流花机场大厅里,一架波音737飞机在笔直地机场跑道上向前疾行,很快便脱离了地心引力在空中展翅翱翔起来,机场大喇叭也适时响起:“旅客朋友们,由雁阳开往澳大利亚墨尔本的南航DA5201航班已经起飞……”

隔着玻璃帷幕,陈军豪望着在空中渐渐变小的飞机,微微叹了口气,在自己的强制命令下,侄儿终于踏上了异国的旅途,他不知道作出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但为了自己的仕途生涯得以延续,他只能选择忍痛割爱。

第四十一章 争权夺利(上)

第四十一章争权夺利(上)

对很多人来说政治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可其中的跌宕起伏曲折回转,却要比任何时候的人生经历都丰富得多,陈有睿静悄悄地离开了,依靠着廖祥涛的巧计,项枫几乎兵不血刃便替麦西解决了这道难题。尽管方式谈不上光明磊落,效果却出奇的好,而且他们还赌对了一点,陈军豪果然过问了此事,并立刻作出反应替他们把陈有睿赶出了雁阳。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陈有睿迟早有一天还会回来,而且他并未伤筋动骨,基本上没什么损失。但项枫心里也明白凭借自身现有的实力,选择跟陈有睿硬抗是非常不明智的,在这个官场等级制度森严、权利高过一切的国度,他和陈军豪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能暂时使敌人退却就已是极大的成功。

而且对麦西而言这也是一次难得的发展机遇,何况项枫手里还有胶卷底片和录音磁带这两道杀手锏,只要陈有睿敢妄动,那么他一定会采取激进的方式,甚至不择手段跟陈有睿搏一把,至于鹿死谁手就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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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项枫又进入了固定的生活轨道,白天他就靠着一杯香茶、一份报纸打发上班时间,晚上则和麦西亲密无间地奏上一曲《爱的交响乐》,时间倒也过的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十月国庆节。

项枫再一次享受到在机关工作的好处,国庆节单位组织了一趟公费旅游,还有三个目的地以供他们挑选,有首都京城的古都游,主要是看故宫、长城、十三陵以及颐和园什么的。有广西桂林的山水游,小学课本里就有一句桂林山水甲天下,来称赞桂林的山清水净和钟灵毓秀,喜欢自然风光的可以选这个。最后一个则是云南的昆明、大理至丽江游,主要是参观沿途风景和领略少数民族风情……

项枫在京城呆了整整七年,自然不会选第一个,而桂林离家较近,小时候父母带他去游玩过,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云南游了。

按规定,级别在正科级以上的党员干部可以附带着自己的两名家人一起享受公款消费,而如项枫这样未成家的青年则只能带上一名。

项枫本来是想带着麦西一起去的,可她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公司刚刚成立不久,需要她费心和操劳的事不少,很多时候她连晚饭都没时间回来吃,经常搞到晚上八、九点钟才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让项枫既怜惜又无可奈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期待实现,而麦西此时最大的梦想便是某一天她的西枫会成长为比思兰还具备实力的强大企业。

至于项枫,这厮现在也有自己的目标,那就是在宦海中早日成长起来,他渴望进步、梦想升官,只有等到他达到像林忠和一样的级别时,就不需要再担心陈有睿这种货色的侵扰了。

最终项枫还是孤身一人跟着大伙去的云南,倒也不是他有意浪费这个名额,而是在征询过父母的意见后,他们都婉言拒绝了。

毕竟川口钨矿的情形已是每况愈下,最近半年都拖欠干部职工好几个月的工资了,可单位领导也没办法,钨矿欠了一屁股三角债不说,尾矿里还堆积着许多根本卖不出高价的矿石,前几天大坝分矿便宣布正式停产了,这还是钨矿成立以来的第一次。项海川也被迫回到了家中待岗,而最新的消息是整个大坝分区的职工,包括像他这样的中层干部都极有可能面临下岗分流。

艾玲的情况要稍好一点,他们毕竟是学校,而且教学水平在花桥镇附近也是最高的,连镇党委书记任海川的女儿任淼淼都在艾玲班上便可见一斑。秉着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精神,小镇的领导正在钨矿高层以及雁南县教育局紧急磋商,商讨把子弟小学直接脱离企业并入雁南县教育局一事,若能成功的话,艾玲的基本工资应该能得以保障。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哪里有心情跟着儿子一起去外地旅游呢。

还好,旅途虽然有些寂寞,到了目的地后,项枫玩的还是挺开心的,在昆明品尝了过桥米线,在大理和丽江去了玉龙雪山、梅里雪山、拉市海、泸沽湖、千龟山、虎跳峡等。

当大家仍觉得意犹未尽之际,三天的假期便一晃而过,与此同时从雁阳的市委常委会议上传来了一个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的消息,经过十三名市委常委的磋商讨论,确定了几个重要的人事任命,经市委书记褚凤知之口宣布,最终形成了决议下发到各机关。

这其中跟项枫有关的主要有两条,一:任命冯宇同志为雁东县县委副书记,代理县长,免去其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一职。二:任命齐雅同志(女)为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仍兼任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一职。

齐雅得以如愿以偿的上位,这些天脸都笑开了花,对谁都是和和气气地,连以前被她批评次数最多的王峥也接连感受到了好几次她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

虽然齐雅依旧还保留着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但谁都明白她在这个位置上只是暂时过渡一下而已,只等着有合适的人选来接替,可能今天,也可能明天或者后天就要换一位新的主任。

郑俊对这个位置早已是垂涎欲滴,私下里小动作频频……自不待说。

而项枫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却也加大了工作力度,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接连好几次主动跑到林忠和以及齐雅的办公室去汇报工作了。

这一天是十月十七日,周一上午,项枫正坐在办公室里写一篇稿子,彭辉突然走了过来,笑着道;“项主任,出去抽根烟?”

项枫停下笔,抬起头看了眼彭辉,有些诧异道:“找我有事?”

彭辉点了点头,低声道:“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下。”

项枫目光古怪地望着彭辉,似笑非笑道:“什么事?”自从他升为正科以后,不知为什么,彭辉对自己的热情突然一下便褪去了,每次见面自己跟他打招呼,反应也是不冷不热,甚至有主动往郑俊那边靠的趋势。

项枫对此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私下里也曾问过王峥和沈博几人,这才得知一点内幕,原来彭辉的级别也是副科,他在办公室的时间最长,已经呆了足足八年,连抗战都打过一回了,就一直苦盼着升职后提高福利待遇,可领导对此却视而不见,新来的项枫和一年前到的郑俊都先后提拔为正科了,他却依旧只是个享受副科级待遇的普通科员。或许是因此对项枫产生了不满之情,就像他以前不太理会郑俊一样。

彭辉答非所问道:“今晚下班后我想请项主任你去我们家作客,我爱人一大早便去菜市场买了许多好菜。”

项枫笑了笑,随意找了个借口婉拒道:“不好意思啊老彭,你也看到了,最近几天我一直在帮林部长写一篇很重要的稿件,老觉得不太满意,还想再多琢磨一下。今天晚上应该会留下来加班,恐怕抽不出时间来,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见项枫没答应,彭辉的神色就显得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他直言道:“项主任,其实我有件事想求您。”

项枫不咸不淡地“喔”了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静等下文。

彭辉叹了口气,低眉顺眼道:“实话跟您说了吧,我就住在项主任你们家楼下,也只有一间房。我有老婆孩子,前几天孩子乡下的外婆也搬了进来,一大家子四口人全挤在巴掌大的地方,晚上连睡觉都不得安稳。我看项主任你很少在家住,所以我想……”

想什么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不过话中的含义项枫一听便懂,自从跟麦西好了之后,他便一直留宿在麦西家跟她双宿双栖,尽享鱼水之欢。而单位分给他的那套单身宿舍,他只是抽空去看过一次,就一单间,大概不到30平米,窗户极多,貌似是老教学楼的教室改建的,连厨房和厕所都没有,条件实在差得可以。至于彭辉的来意则很明显,无非是想让自己把那间不住的房子让出来借给他丈母娘住。

项枫明白他的目的,却佯装糊涂道:“嗯,屋里的油漆味是有些难闻,所以我打算等通通风在搬进去住。”

彭辉道:“项主任,你看能不能这样,在你没回来住之前。把你那间房的钥匙暂时先借给我一段时间成不?”他也知道自己突兀的说法很不招人喜欢,可老婆这几日的咆哮声依旧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他也是没办法只得拉下脸来求项枫。

项枫笑着摇了摇头:“老彭,我很体谅你的心情,可这事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实在没办法帮你,抱歉。”

彭辉顿时傻眼了,可还是不放弃道:“我可以按天数付租金的。”

项枫冷冷道:“我并不差钱,谢谢!”

彭辉目光一黯,又叹了口气,颓然地转过身,很是落寞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郑俊就坐在项枫身旁不远,整件事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见彭辉没达到目的,便张着大嘴阴阳怪气道:“这年代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就好比咱们办公室的某些同志,明明有条件帮助人家,却偏偏不顾及一丝一毫的革命友谊。像这种严重缺乏同情心的家伙,我看还不如回家种地去得了。”

郑俊的这番话让项枫很不舒服,任谁听了都知道他的指向性很明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现在的郑俊就像是无牙的老虎,整个办公室除了陶雯雯依旧故我的对他言听计从外,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不怎么买他的账了。

果然,还没等项枫开口反击,沈博就主动站出来帮着说话了,他故意讥讽郑俊道:“我也觉得郑副主任这话说的有理,就好比前段时间老孙被陶雯雯误伤那次,某些同志明明有条件帮助人家,却偏偏视而不见,连句关心之语都没有。像这种严重缺乏同情心的家伙,我看还不如回家卖猪肉得了。”

“你……”他这番话跟郑俊刚说的差不多,无论用词、语气还是面部表情都模仿地十分到位,可以说学了个活灵活现,把郑俊气得脸色发白,强忍着怒火才没有站起身拍桌子,看来.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整,这厮的养气功夫有了明显的进步。

项枫不屑地扫了眼郑俊,回击道:“主席有句话说得好啊,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只要我们对敌人强硬一点,再强硬一点,他们也会感到害怕,不自觉地就在你面前现出了原形。老沈,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沈博笑着点点头,不过他心里还是比较同情彭辉的遭遇,刚来单位的时候,他也住过好几年的筒子楼,知道一家数口挤在那狭小空间的难处,若不是前段时间他爱人单位分了套新房,恐怕他还得继续挤很长一段时间,就走过来劝项枫道:“项主任,老彭这个人其实心眼不坏,你能帮的话就尽量帮帮他。”

项枫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项枫意味深长道:“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爱,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先付出些什么。”

沈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段时间彭辉和郑俊之间走的实在太近了,别说项枫了,连自己看到都有些不满,难怪他会在项枫这里吃闭门羹。

古人有句话说得没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彭辉的遭遇固然让人同情,但他的某些做法却很难让人认同甚至产生反感,如果他私下里找到自己向自己悔过并表达投诚之意,说不得他会考虑把房间让出来,但当着办公室这么多人的面来跟自己说,又算怎么回事?

难道是想让自己迫于压力主动把房让出来吗?

可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项枫瞥了眼坐在那里宛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的彭辉,心道:“老彭啊老彭,机会我是给你了,就看你自己如何去把握了。”

晚上下班后,项枫独自留在办公室里写稿子,并没有急着回家。

昨天下午麦西便带秘书林洁以及廖祥涛一起到外地出差去了,早两天,她利用手中的人脉已经成功和香港一家化妆品公司谈下了其旗下某个著名品牌在雁阳地区的独家代理权,这会正是赶过去处理其中的一些细节。

本来廖祥涛是不用去的,还是项枫担心麦西和小林两个女人不安全,才劝说麦西把他也带过去的。

至于廖祥涛过去后会不会作出监守自盗之事,项枫却是不怎么担心。他看人的眼光还算准,在第一次带廖祥涛和麦西见面时就有暗中观察过他,发觉这小子的面部表情显得很平静,目光中也没有丝毫意动,仿佛老板是不是美女都与之无关似的。

项枫当时也有所怀疑,后来他在见过廖祥涛的妹妹廖晓凡后,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会如此平静,原来他妹妹还是县一中的校花,除了神色忧郁目光过于冰冷外,无论身材长相都没得说,比年轻时的麦西可要受瞩目多了。廖祥涛有一个这样漂亮的妹妹整天在身边晃悠,难怪会对女人产生极高的免疫力。

反正麦西也不在家,自己回去多晚都无所谓,还不如留在办公室里加班呢,既有个好名声,又能节约电费,何乐而不为呢。项枫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才不急着走的。

当然,他还有另一种想法,就是看看彭辉究竟会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正琢磨着,有人在办公室外敲了两下门后推门走了进来,项枫抬头一看,不是彭辉又是哪个,不由心中一乐。

彭辉关好门后径直走到项枫面前,咳嗽一声道:“项主任,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项枫道:“老彭,好好的你跟我道歉做什么?”

彭辉满脸羞愧,呐呐道:“前段时间你突然提了正科,我出于妒忌心理,这些天一直对你不太尊敬,我错了。”

项枫笑了笑,没有吭声。

“这个本子请你过目一下。”彭辉咬了咬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日记本,恭敬地递了过来。

项枫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彭辉道:“本子里详细记载着这一年多我跟郑副主任在一起时,他拿过的红包、礼品……”说白了这就是一本跟郑俊灰色收入有关的秘密账册,彭辉现在把它拿出来,也算是他给项枫的投名状了。

项枫没想到他手里还有这种好东西,忙接过笔记本仔细翻看了起来,每笔账目都标明了时间、地点、人物,送礼的原因等等,记录的十分清楚和详尽。

显然,在彭辉心里,他已作出了最后的抉择。

第四十二章 争权夺利(下)

第四十二章争权夺利(下)

对于能否更进一步,说实话,项枫心里一点谱都没有,相比起跟他处于竞争位置的郑俊,他有自己的优势,学历高、入党年限长而且给主要领导留下的印象也还算可以。

但劣势也十分明显,那就是他来的时间实在太短、资历不够,也没有作出什么实际工作成绩、缺乏亮眼的政绩,更何况他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深厚的人脉关系。

虽然林忠和表面上看对他还算倚重,但真要有位高权重的人在背后替郑俊打声招呼,估计主任的位置就悬了……

项枫知道自己手中的这本账簿意味着什么,一瞬间他想了许多,可最后说出口的却只有区区两个字:“很好!”

彭辉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在办公室苦熬了这么多年,他并不缺乏政治头脑,对项枫的心思也琢磨的很透,他知道项枫眼下最关心的就是齐雅暂时还兼任着的办公室主任一职,而项枫最大的敌人无疑就是郑俊。

记得有人说过,机关大院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情脉脉的地方,很多重要科室的领导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占据这个坑,非得有点过人的手段不可。

每年想要进步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而如果你慢上一步,可能就要耽误好几年、十几年,甚至是一辈子。

所以几乎每次涉及权利之争、职位之争,私底下都会有一番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各种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都层出不穷。

就好比去年郑俊没来之前,办公室的前一位副主任被调到下面某县担任宣传部副部长,职位空出来后彭辉本以为这个位置自己唾手可得,就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谁知最后斜刺里竟杀出郑俊把副主任的位置给抢走了,当时他的心情可以用糟糕透顶四个字来形容。

为此彭辉消沉了许久,但他并不甘心失败,在了解郑俊这个人比较贪财之后,他就下定决心一直潜伏在郑俊身边默默搜集着证据,想要等着有一天能把郑俊给扳倒。

谁知郑俊还没倒,项枫又来了,还没上几天班便又提了他梦寐以求的正科,凭什么?为什么?

彭辉想不通,在他看来项枫除了学历比自己高之外,论资历、论年龄,论工作的勤奋和扎实,他哪点超过了自己?

如果说郑俊来那次,彭辉的心情是糟糕透顶,那么这次则是感到暗无天日。所以他不再选择忍气吞声,而是用仇视的心理和消极的态度来抵触项枫,甚至有意无意地倒向郑俊,想要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鹬蚌相争好渔翁得利。

可无奈天不从人愿!

彭辉在宣传部工作快十年,他们一家人还蜗居在巴掌大的地方,妻子的埋怨和不理解导致家庭矛盾愈演愈烈,而岳母的到来更是加剧了这种矛盾,到了昨天晚上终于达到了顶点而迅猛爆发……妻子的河东狮吼和岳母冷漠地目光深深刺痛了彭辉的内心,他既感到窝火又觉得羞愧,但没有办法,单位福利分的套间楼房本来就是僧多粥少,必须要达到两条中的其中一条才有可能分到房,一:工作年限超过十五年。二:行政级别达到正科。

彭辉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达到正科级好分一套新房,却久久未能如愿。被妻子埋怨也就罢了,最多证明他无能,可也不能老让丈母娘跟自己夫妻挤在一屋啊,那成何体统。

为了解决房子问题,他只能选择向项枫低头认错,而最好的投诚方法莫过于用出卖郑俊来达到目的了。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项枫在接过日记本以后,没有丝毫犹豫便把房门钥匙交给了彭辉。正如他所言,自己要想得到些东西,就要付出另外一些东西,而且还必须得让对方动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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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怕夜长梦多,彭辉离开后不久项枫便给麦西打电话,确认她还留在公司加班后,便跟她说让她先别回家,自己会过去看她。

项枫匆匆忙忙离开办公室,在市委大院门口打了辆车一路赶往麦西公司,然后利用她办公室新配置的扫描仪和打印机将日记本的每一页都从头到尾复印下来,而且一连复印了三本之多。

看着雪白的4A纸上浮现出一个个铅字,项枫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在仔细检查过后,确认再也没有任何遗漏,他这才用订书钉重新装订起来。

麦西对项枫的做法深感诧异,她拿起原件看了下,见不过是普通的记事本,便好奇地问道:“你复印这些干什么,里面的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项枫笑着道:“非常重要,这可是关系着你老公我未来前途命运的宝贝。我跟你说……”接着他就把刚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然后又说了自己的动机和想法。

麦西道:“这么说,你是打算把复印件偷偷邮寄给你们林部长?”

项枫点了点头:“是啊!”

麦西摇摇头道:“我不赞成你的做法。”

项枫一愣:“为什么?”

麦西叹了口气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是在玩火?我想没有任何一个领导喜欢看到自己的下属去搜集另外一位下属的罪证放到自己面前,更何况你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跟人争权夺利。”

项枫辩驳道:“我用的是匿名的方式,他怎么会知道是我邮寄的呢?”

麦西笑着道:“他根本用不着知道这封信是究竟是谁寄的,他只要搞清楚一点就行了。”

“哪一点?”

麦西笑而不语,项枫见她在自己面前还敢卖关子,气急败坏下竟然使出了绝招,他一把将佳人给搂入怀中,大嘴覆上她的樱唇便是一番痛吻,直吻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让麦西娇喘连连、情动不已,连四肢都感到乏力时才放过她,这厮得意的笑道:“嘿嘿,现在可以说了吧!”

麦西撅起小嘴道:“每次说不赢,就来这一招,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项枫乐呵呵地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一双贼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着。

麦西实在受不了这厮的流氓行径,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屈服道:“好了好了,我算怕了你了。你,你别再摸了,人家告诉你就是了。”

等情绪好不容易缓过来点,麦西才悠悠道:“其实道理很简单,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而这样详尽的材料也只有郑俊身边的人才能搞到手……”

项枫插嘴道:“这个道理我早明白了,你也不想想我才来多久。”

麦西没好气道:“你听我说完在发表意见行不行?你来的时间是不长,可你以为就凭此便可以洗脱嫌疑吗?错,大错特错,你也不想想,像林忠和那样久居高位的老狐狸早已炼就一双火眼金睛,你的那点小动作还能瞒过他?”

项枫被教训的老脸一红,讪讪道:“拜托,我这是为民除害好不好,怎么能说是小动作呢。”

麦西道:“你寄匿名信的方式本身没有错,可你选择的时机实在是有欠考虑。换位思考,假如你是他,突然在这个时候接到一封举报信,你怀疑的第一对象是谁?”

项枫这会也听明白了麦西话中的含义,可他实在拉不下脸来承认错误,就逞强道:“我哪知道是谁,反正不会是我。”

麦西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你这个既得利益者,你呀,不过是打着为民除害的幌子,想要阴人家一把,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呢。”

被麦西毫不留情地拆穿谎言,项枫一下像打霜的茄子般蔫了,他马上求助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在用匿名信将陈有睿赶出华夏后,他对此本抱有很强的信心,可被麦西一说,心里马上就没底了。

麦西微笑道:“很简单,让跟你竞争的人主动退出不就完了。”

项枫道:“你是说把匿名信寄给当事人?”

麦西道:“不,你应该当面交给他,我想聪明人会理解其中的含义的。”

“妙啊!”

项枫眼睛一亮,竟情不自禁地拍了两下巴掌,麦西说的没错,她应该早就看穿了这场游戏的规则,现在主要是自己和郑俊两个人竞争,虽说不排除有外人插队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毕竟宣传部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很有些微妙,应该算是宣传部大管家的角色,主要还是办公室内部提拔比较多。

如果宣传部部长够强势的话,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确定下来,项枫估计林忠和也在犹豫,他应该是想要花点时间好好考察一下自己和郑俊,看看究竟谁更适合这个位置。

不过估计时间应该不会很长,毕竟老让齐雅一人身兼二职也不是办法。如果郑俊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退缩了,那么哥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当夜,拗不过项枫死皮赖脸的恳求,麦西只得陪着这厮在自个的办公室里癫龙倒凤疯狂了近乎整晚,连家都没回就睡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第二天麦西醒来时,觉得自己几乎连腰都快扭断了,小脸发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让她的秘书林洁看到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大呼小叫的喊廖祥涛送麦总去医院,弄得麦西几乎哭笑不得。

项枫倒是精神奕奕的,早上七点从西枫出门后,他在附近找了家早点铺,吃上一大碗桂林牛肉卤粉,出了身虚汗,只觉神清气爽,又充满了动力。

八点差十分,项枫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彭辉正在搞卫生,看见他马上笑着迎上前,时隔半个月,又一次主动打招呼道:“项主任,您来了。”

项枫笑了笑,递了支烟给他:“昨晚睡的怎么样?”

彭辉点点头,感激道:“谢谢您!”

昨晚可以说是彭辉这段时间最扬眉吐气的一夜,当他回到家把钥匙放在妻子面前时,妻子激动地泪水和拥抱,岳母的夸赞,都让他再次感受到家庭温暖的怀抱。

八点过后,办公室的众人都一一到位,郑俊不知道有什么喜事,进办公室时就眉飞色舞地跟陶雯雯说笑个不停,还有意无意地瞥了几眼项枫,目光里尽是趾高气扬和不屑,似乎这段日子以来,他在项枫面前所受的晦气一扫而光。

项枫心里咯噔一下,暗觉不妙,麻痹的郑俊不会是得到什么内部消息了吧?看这厮的表情难道主任的人选已经落到他头上了?不行,得赶紧采取行动才是,不然等正式文件一发哥们连哭的地都没有。

想到这儿,项枫顿时心痒难耐,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复印好的材料,随意翻了几下,冷笑一声,正打算拿去给郑俊过目,也好让这厮知道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齐雅突然踩着高跟鞋施施然走了进来,扫视办公室一圈后,目光很快便锁定在项枫身上,微笑道:“小项,你跟我去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找你。”

项枫点点头,手里的材料也顺势塞进上衣口袋里。

到了办公室,项枫主动泡了两杯茶,齐雅喝了口茶,道:“小项,其实我这次找你,主要是想给你解放一下思想。”

项枫微愕,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这不就是齐雅主动找自己摊牌吗。他冷冷道:“齐部长,你有话请直说。”

齐雅眉头微蹙,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项枫没有吭声。

齐雅就叹了口气,说实话她还是蛮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今天主动请项枫上门,就是怕他想不通,所以才抽时间专门做他的思想工作。

她沉吟片刻,方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是身兼二职,主要负责的是彭部长以前所管的那一摊子,而办公室的事就无暇多管了,这造成了工作中的诸多不便,所以我必须主动让贤。昨天下午林部长和我谈过话了,他征询过我的意见。我考虑了良久,还是决定推荐郑俊接替我的位置。”

项枫道:“这是最后的决议吗?”

齐雅道:“还不是,不过我正打算把此事发文报备给市委组织部。”市委组织部的干部二科主要负责市直行政事业单位正副科级干部及其所属的正科级事业单位正副职的考察和任免工作,其中就包括市委宣传部办公室。

不过项枫心里清楚,考察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要齐雅这道公函一发过去,郑俊的提拔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之事。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麻痹的这要是被郑俊那小子爬到自己头上,以俩人之间几乎无法调和的矛盾,恐怕未来的日子会变得异常艰难。

齐雅又和颜悦色地劝慰道:“小项啊,你也别太难过。你现在还年轻,只要工作能出成绩,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上进。”

项枫笑了,如果这次跟郑俊竞争失败,等再过得几年,他可能就是另一个彭辉或者王峥。看来这段日子自己过得实在是太悠闲了点,基本上和王峥他们没什么两样。如果再继续选择这种随波逐流的方式,恐怕他亦会很快就消匿在茫茫宦海中,到最后连个小水花都泛不起,等陈有睿回来后又拿什么去跟人家硬抗?

齐雅见项枫半天不说话,便站起身朝他挥挥手道:“好了,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项枫斟酌了许久,他并不甘心就这么失败,所以他要拼一把,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为了今后命运的改变,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突然问道:“董南市长最近身体还好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在齐雅的内心中一石激起千层浪,她马上用惊疑不定地目光盯着项枫看,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董南的事?应该不至于啊,他们每次在一起,时间地点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保密工作也做得极好,除了丈夫可能有所察觉外,连董南的司机和秘书都不知道,莫非这小子在诳我不成?她不慌不忙道:“应该挺好的吧,昨天晚上电视里他和凤知书记不是还在一起出席雁阳县新开发区的奠基仪式吗。”

项枫微笑道:“齐部长,忘了跟你说了,我现在和女朋友一起住在景辉花园内。”

齐雅勉强笑了笑道:“喔,那里的房价不便宜啊,看来小项你是有福之人咧。”她对景辉花园的印象并不算深,去过两次,知道那是一处高档小区。

见这女人还在装蒜,项枫干脆直接挑明道:“十几二十天前吧,也就是小区变压器烧坏停电那天。因为天气太闷,我就一个人在小区内闲逛,大概晚上八、九点左右,小区里驶进一辆本田车,我竟然看到董市长从车上下来……”话说到这已经没必要继续往下说了。

第四十三章 一出戏

齐雅一听就慌了,因为董南这张脸经常上电视,雁阳的老百姓认识他的很多,所以他们很少选择在市区内偷情,而那天她和董南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景辉花园,偏偏遇到停电事件,结果弄得夜不归宿……这件事她印象很深,没想到就这么些微的疏忽,却被项枫给抓住了破绽,看来真是应了古人的那句老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齐雅脸色阴沉地厉害,显然她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而项枫也不急于开口,就这样端起茶杯慢悠悠地饮着。

过了好一会,齐雅咬了咬嘴唇,故作镇定道:“你想怎么样?”

项枫仍旧在微笑,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反问道:“齐部长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齐雅愣了一下,有些颓然地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缓缓道:“说出你的条件,只要……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可以尽量给予满足。”顿了顿,她又色厉内荏道:“不过只此一次,若你想拿这个一直要挟我,老娘就是豁出去不当这个官也不会让你好过。”

项枫根本不为所动,漂亮话谁都会说,若齐雅真舍得自己的官位,那她根本无需答应自己什么。他斩钉截铁道:“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我要了。”说实话他也不想同齐雅这么快就撕破脸,而且是用如此见不得光的方式,想想就觉得自己挺卑鄙的。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所谓的公平和正义,也是需要用实力来做保证的,不然他只能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

“不行!”

项枫一愣,他自认为自己的要求并不算过分,齐雅也刚好有能力办到,没想到竟会遭到她的断然拒绝,看她的表情也像是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齐雅又道:“你可以换个要求。”

项枫面无表情道:“什么要求?”

“我工作这么多年,还有点存款。”

“多少?”

“五万多,我可以全部给你。”

项枫冷笑道:“齐部长,你觉得我像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齐雅狠狠瞪了项枫一眼,她也知道区区几万块钱在权利面前真的算不上什么,只能耐心解释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个人选已经确定好了的,在昨天下午的部党委工作会议上,林部长、孔副部长和周副部长他们都点了头,你让我这个时候怎么改?”

项枫抿了一口茶道:“怎么改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齐雅被气得够呛,可又不好发作,只能悻悻然道:“对不起,我真的办不到。”

项枫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要怎样才能办到?”

齐雅咬了咬嘴唇,轻声道:“除非你能让林部长他们推翻自己的决议。”

项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那份复印好的材料递给齐雅:“你自己看看吧!”

齐雅一愣:“这是什么?”

项枫笑笑:“跟郑俊有关的一些东西。”

齐雅看完后,脑门已冒出涔涔冷汗,心里更是如惊涛骇浪一般。

她真没想到项枫这个刚进官场不久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整起人来竟是这般激烈,说不择手段都不为过。连郑俊的黑材料都准备好了,这东西要是寄到纪委机关去,郑俊别说当办公室主任了,能不能躲过这一劫都不好说。可项枫真要敢将这份材料直接寄到纪委,估计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跷,到时候他自己也绝好不到哪去,在别人将要进步的时候才下死手,这可是官场大忌。

可现在项枫把这东西交给了自己,所有压力便全转移到自己身上,齐雅心里也不得不暗自佩服项枫对时机的把握之准,她放下手中材料,沉吟道:“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我希望这些东西再也不要出现在其他人手里。”

项枫笑了笑,还好事情并没有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他还留有这招后手,这也更进一步证明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他站起身提出告辞道:“那我先走了,我等着齐部长给我带来好消息。”

等项枫出门后,齐雅的脸色一下变得狰狞异常,她突然拿起项枫喝过的茶杯朝地面狠狠砸去,只听“砰”地一声,碎片四裂,刚好被门外的项枫听见了,这厮不禁在心里感叹道,真是个疯狂的女人啊!

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曾说过,上帝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

而选择疯狂的远远不止齐雅一个,中午下班时,项枫手里拿着碗正准备去小招食堂吃饭,王峥突然叫住他,神神秘秘地道:“主任,阮丹和钱风他们准备好要对付你了。”

项枫“喔”了一声,不以为意道:“他们选好对象了?”早在一个月前,他和白飞就已商定好对付这两人的方法,一直等着他们采取行动的那一天,到时候争取捉个现行,再来个人赃并获,也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自取灭亡。

王峥点了点头,神色略有些紧张道:“昨天晚上八点左右,钱风打电话把我约去了金辉酒店的504号房间,阮丹带来了一个名叫小莉的年轻女子……他们已经跟她商量好了对付你的办法,带我过去就是为了认清楚人,免得中间出什么岔子。”

项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行了,我知道了,咱们先去吃饭,到时候你就等着看一场戏好了。”

两人来到小招食堂后,刚好又遇到了前来吃饭的钟离琳和李萍,钟离琳还是那身清丽脱俗的装扮,外面多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风衣,稍微遮住了她玲珑诱人的曲线,项枫笑着打招呼道:“琳琳,今儿打算吃什么,我帮你去打。”

“今天有冬瓜排骨汤,你帮我打一碗,还要点青菜和土豆丝。”钟离琳嫣然一笑,很自然地将手中的饭盒递给项枫。

自从那天项枫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抱到医院救治后,这小妮子心里就对他产生了深深地依赖感,经常和他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听他说着求学时期各种有趣的故事,不时笑得花枝乱颤,成为市委小招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而两人的感情也在急剧升温中,虽然没有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但在大家眼里他们俨然已是一对。反正差不多整个市委大院的人都知道了钟离琳名花有主的消息,至于那位幸运儿则是宣传部办公室的副主任项枫,让许多对钟离琳抱有好感的单身青年哀叹不已,这也是造成阮丹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而比计划提前一个月出手的重要原因。

“好咧!”项枫笑着点点头,接过饭盒后转身排队去了。

李萍有些吃味道:“琳琳,我现在真是越来越羡慕你了,找了个这么体贴入微的男朋友,每天都可以享受‘饭来张口’的乐趣。”

王峥马上笑着献媚道:“李秘书,我帮你去打吧。”

李萍冷言拒绝道:“我有手有脚的,干嘛让你帮。”

王峥干笑了两声,郁闷地朝项枫走去,钟离琳倒是有些同情他的遭遇,轻声道:“萍萍,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李萍冷哼一声,不屑道:“有什么不妥的,就他那样也想打姑奶奶主意,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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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十月二十一日,星期五,天阴蒙蒙的,从中午开始,乌云便密布笼罩在雁阳的上方,看起来就像夜幕已经来临,渐渐的有小雨滴飘落下来,没过多久,这场雨便越下越大,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才渐渐小了起来。

离下班还有十分钟的时候,项枫来到走廊的一角默默地抽着烟,目光一直望着市委大院的门口方向,今天就是那个叫小莉的女人上门闹事的日子,想来阮丹和钱风也正躲在暗处打算欣赏这场由他们合谋出的好戏。

随着下班时间的愈发临近,王峥也来到他身边,有些忐忑不安地道:“小莉应该马上就要来了,主任,看阮丹他们信心十足的样子,我有点担心他们的阴谋得逞。”其实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录音被曝光。

项枫笑了笑:“阴谋往往就在于出其不意,而被人提前洞悉的阴谋基本上是很难成功的。”

王峥尴尬地点点头,他自己也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只不过因为胆子太小,而提前把阮丹他们给供出来了而已。

“来了!”项枫眼眸一亮,将手中的烟蒂掐灭后仍进身旁的垃圾桶里。

王峥顺势望去,只见市委大院门岗处有一名年轻女子正跟站岗的武警战士说着什么,不是小莉还有哪个。

项枫抬腕看了看表,五点二十五,离正点下班时间还有五分钟,也是机关老油条们最频繁离开的时间段,看来这个女人把时间掐的很准啊,他淡淡道:“走吧,好戏该上演了。”

当两人刚走到市委大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小莉身边已经站了不少人,大概有几十号,阮丹和钱风都不出所料的站在人群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角落边还有一位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赫然是市纪委书记华志友,不禁在心里嘀咕道:“华书记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小莉正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着,就好像被人那啥了一样。她手里还拿着一本白色的病历单,正在用‘血泪’声声控诉着某人对她的伤害:“他用甜言蜜语欺骗了我的感情,把我肚子搞大后就不管不问,作为孩子的爸爸他还让我自己去医院堕胎,连一分钱都不肯出,结果弄的我小产不说,医生还说我,说我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生育了,在我最需要得到关心和帮助的时候,他却连面都不再露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他人……你们说,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吗?若不是前几天我刚好看到他在这上班,我怎么敢跑到你们这来闹事。我,我一个苦命的女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呜哇……”话未落音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麻痹的,这样的男人简直比猪狗都不如。”

小莉本身就长得有几分姿色,而且她表演的亦十分精彩,人群里很快就有人忍不住大声批判起来,听声音很是熟悉。项枫的目光飞快地掠过人群,率先起哄的是钱风,看来他是负责打头阵调动情绪的人。

“是啊,这也太不像话了。”

“简直是现代陈世美嘛!”

“这样的人,是要遭天谴的!”

“我看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结婚就跟人睡。”

…………

很快,看热闹的人群里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大多都是同情小莉和批判她所说的那个男人的。阮丹和他身边的钱风对了个眼色,嘴里露出得意的微笑,事情到这就算是打响了开门红,就算有人想捂盖子也捂不了了。他走上前,故作关心道:“姑娘,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小莉嚎啕了一阵,抬起头哽咽道:“他叫项枫,大概二十四五岁,人长得挺帅的,身高在1米75左右,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钱风大声道:“咦,那不是我们宣传部的办公室副主任吗?”

阮丹道:“这么说还真有这个人了。”

钱风点点头,一脸沉重道:“嗯,是我们宣传部新来的研究生,人大毕业的。挺有才华的一位年轻人,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唉!”

两人一唱一和间,很快便把项枫的底细给暴露出来了。

王峥神色焦急地附在项枫耳边道:“主任,你就任由这两王八蛋败坏你的名声?”

“没事!”项枫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直充当着看客的华志友。

华志友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平静,他在纪委监察机关工作这么多年,什么案件没碰到过?这个女人所说虽然听起来很感人,但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话中内容十分空洞,既没人证也没物证,单凭她的一面之词就想给一位前程远大的年轻人定罪,简直是笑话。

当然,若她说的是实话,那么这个人必须得到严肃处理以正视听,纪委机关的办事原则就是,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华志友走上前,随和地道:“姑娘,你所说的都是事实吗?”他身边马上有人帮忙介绍道:“这位是市纪委华书记。”

小莉有些畏缩地点点头,低下头哀求道:“是啊领导,您可得为我作主啊,我一个弱女子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随便跑这来。”

华志友皱了皱眉头,正准备继续发问,人群里突然有人吼了一嗓子:“项枫来了。”

项枫缓步走了过来,小莉看到他顿时眼睛一亮,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就朝他身上扑:“项枫,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项枫轻巧地躲过了她这一扑,装作不解道:“你是谁?”

小莉佯怒道:“我是谁你不知道吗,你跟我上床的时候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项枫冷笑道:“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头上,不过胡乱诽谤和污蔑国家干部的罪名可不轻,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对此小莉早有准备,她泪眼婆娑地絮絮叨叨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亏你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我,不就是你让我去医院堕胎我没答应吗,可现在孩子还是没了……这下你称心如意了……哪怕看在咱们死去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指责完项枫后,她又扬起手中的病历书:“大家可以看看,这上面有孩子父亲的亲笔签名,看看我是不是在说谎。”

华志友接过病历,看到是市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张锦英书写的,上面孩子父亲那一栏,果然有个签名写的是项枫两个字,他虽然不认识项枫也没见过他的签名,但估计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脸色顿时变得异常严峻,望着项枫的眼神也颇为不善。

项枫却报以微笑回应,颇有点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意境。

华志友愣了一下,难道这里面有还隐藏着什么阴谋?

物证已经拿出来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人证粉墨登场了。阮丹马上向王峥使了一个眼色,按照计划,这会就得靠他出面来指证项枫,好把基调坐实。

可王峥却根本不搭理他,跟没事人似的站在一边看热闹。

阮丹心中不由大怒,但这时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怒气怨毒地瞪了王峥一眼。然后他偷偷摸摸地对钱风道:“我靠,王峥这小子胆子真鸡巴小,当初找人的时候你就不该找他。妈的,我看这小子怕是不会出面了,老钱你去吧。”

“华书记也在这里。”钱风慌忙摇了摇头,这种场面让他躲在背后出出主意还行,真让他亲自上阵难免就胆怯了,他也害怕万一事情败露,把自己给牵扯进去。

阮丹赤裸裸地威胁道:“怕个逑,你不去的话,小莉要的那一万块钱尾款由你来出。”

钱风被逼无奈只好出面,他咳嗽一声道:“华书记,我有话跟您说。”

第四十四章 惆怅

华志友威严十足道:“说!”

钱风咬了咬牙道:“华书记,其实我见过项枫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华志友用审视的目光望着钱风,狐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钱风神色略有些紧张地点点头:“嗯,我记得就在半个月前的金辉酒店大门口见到过他们俩,当时他们的手挽在一起,看起来表现的十分亲密。”

项枫似笑非笑道:“钱科长,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人?”

钱风假惺惺地道:“项老弟,本来咱们同事一场,有些事我是不想说出来的,不过这位姑娘是无辜的,我实在看不惯你这么伤害人家,所以只能选择仗义执言了。”

项枫眼中瞬间就蒙上一层宛如冰霜的寒意,他也懒得跟这厮废话。

小莉马上装模作样地感激道:“谢谢这位大哥为我说话。”

此时不远处警笛长鸣,一辆警车飞快地行驶而来,“嘎嘎”的刹车声中停下,穿着一身警官制服、身材魁梧的白飞当先走下车来,他身后还跟着四五名威武的警察。

白飞径自走到小莉身边,满脸威严地询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叫傅春花?”

猛然看到这么多警察朝自己走过来,小莉,不应该是叫傅春花的女人很是紧张,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白飞就笑了笑,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打开后给傅春花过目:“我是雁峰区刑侦大队的白飞,这是我的工作证,看清楚了吗?”说完后,他也不等傅春花回答,就把证件收进了口袋。

白飞身边的一位警察立刻拿出一副雪亮的手铐,肃穆道:“傅春花同志,由于你涉嫌参与一桩刑事案件,所以我们现在必须依法把你带回局里进行审问,希望你能主动配合我们的工作。”

傅春花没想到这帮警察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而且她确定自己根本没参与什么刑事案件,就大声嚷嚷道:“警官,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从来就没有参与过什么刑事案件,你们怎么能随便把我带走呢。”

白飞道:“那我问你,10月17日晚上8点半你在哪里?”

傅春花随口道:“我在家看电视。”

“看什么电视?”

“记不清了,好像是琼瑶剧。”

“你撒谎!”

白飞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谎言,声色俱厉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找到你头上吗?17号那天晚上八点半左右,金辉酒店附近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有目击者声称曾在酒店附近看到过你,现在你却说自己留在家看电视,到底是何居心?”

傅春花惊惶失措地摆了摆手:“不可能是我啊,我真没做过,那天晚上我,对了,我有证人帮我作证。”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就开始在人群里搜索起阮丹和钱风,很快便看到阮丹在悄悄往后退,就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惊喜地道:“李老板,您可得帮我作证啊,那天晚上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大家的目光瞬间便聚集在阮丹身上,这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强笑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姓李,请放开手好吗?”

傅春花一下懵了,前几天这位李老板还十分大方地给了自己五千块钱,一口一个小莉叫得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不过她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一直紧紧抓着阮丹的手臂不放,咬牙切齿道:“你个混账王八蛋,老娘才不管你姓什么,要不是你花钱让我来这里闹事,老娘又怎么会招惹上这些警察。”

这番话一说出口,顿时语惊四座,周围的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敢情这个女人是阮丹找来污蔑项枫的,有知情人马上爆料道:“听说项枫是钟离琳的男朋友,难怪阮丹会这么做。”

“你个疯婆娘,少他妈胡说八道,放手!”阮丹一听急了,将傅春花用力一甩,就准备闪人,可惜被早有准备的两名警察给挡住了去向。

钱风本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当王峥拒绝配合,而白飞一来矛头便直指小莉的时候,他就猜测事情可能已经败露。也由不得他去多想,顾不上阮丹便悄悄退出人群,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了,没想到却被项枫堵了个正着。他一脸错愕道:“项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科长,怎么不留下来继续仗义执言呢?”项枫笑得很开心,这场戏唱到现在终于快要落下帷幕了,虽然谈不上有多精彩,但好歹将一直以来压在他身上的一条枷锁给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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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很快就有了最终的结果,傅春花一进审讯室便竹筒倒豆一般将阮丹和钱风用金钱收买自己去诬陷和诽谤项枫一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其中还牵扯到人民医院的一位主任医师,项枫签名的那份病历单就是他帮忙作假的。当然王峥也被她供了出来,不过这厮由于悔悟的快,早就成为项枫这边的卧底了,自然屁事都没有。

而在公安机关强大的心理攻势下,经过连夜审讯,阮丹和钱风最终抵抗不住,也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还先后交代出了个人的一些其它问题,现已被正式移交检查机关。

十月二十四日,在雁阳市又一期的市委常委会议上,市委组织部长李霖丽宣读了组织部的最新决议,免去阮丹同志市委办副主任、秘书二科科长等一切行政职务,免去钱风同志市委宣传部新闻宣传科科长一职,免去……并对以上几人作出开除公职,开除党籍的双开决定。

市纪委书记华志友在会议上阐述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全市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特别指出了领导秘书这个特殊职位更要以身作则,严格把握好尺度,并建议在近期于市党校内开办一个学习班,得到了所有常委的一致认可。

会议最后,市委副书记徐定国悲痛地作出了自我批评,并表示阮丹的沉沦令自己感到非常失望,但他自身同时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恳请并愿意接受党内记过处分。

市委书记褚凤知赞扬了徐定国的这种态度,但考虑到他年事已高即将退休,还是否决了这条提议,徐定国最终没有受到任何处分,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再过一个多月,等到12月初的两会一召开,换届选举势在必行,而在宦海中沉浮拼搏几近30年的徐定国也将黯然下位,而盯着他身下位置的人却不在少数。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进入十一月,随着深秋的到来,大雁开始渐渐南飞,树叶也枯黄的厉害,北风夹带着干燥的气息掠过市委大院种植的高大梧桐树木,飘荡下片片落叶,掀起簌簌的声音,泛着寂凉引来一阵颓废。

项枫在办公室内默默品味着他茶杯中的清茶,他的目光注视着窗外,树枝在不断晃动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在齐雅找项枫谈话过后半个月,她终于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十一月三日,周一早上,市委组织部正式发文任命项枫为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级别暂定为正科。这个任命一出来,几乎出乎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意料,特别是郑俊更是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此之前,郑俊早已做了各种工作,特别是半个月前他父亲带着他一起去林忠和家拜访的时候,已经得到林忠和的认可,而林忠和话里话外也流露出不少有用的信息。他本以为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自己已经十拿九稳,是当仁不二的人选,没想到老天却跟自己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所以他感到既委屈又愤怒,天大的委屈,出离的愤怒。

郑俊在缓过神后,拿着项枫的任命书马上跑到林忠和的办公室,只进去不到五分钟,他便满脸绝望地走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说了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郑俊便拿出由某家市级医院开出的乙肝病例书,找项枫请了长假,没过多久他便辞去公职去沿海地方发展去了,走的很凄凉,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人给他送行,包括一向紧跟他的陶雯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略过不提。

在顺利解决掉阮丹他们带来的威胁后,这段时间以来,项枫和钟离琳的关系相处的极为融洽,小妮子显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一生最大的倚靠,也就是男朋友来看待。

对此项枫感到既苦恼又甜蜜。

有的时候,出于对钟离琳负责任的态度,他很想告诉她自己已有女朋友,而且他们还十分相爱。却又害怕伤了小妮子的心,犹豫了几次后干脆听之任之,反正有这样一名绝色美女钟情于自己,对任何男人而言都是致命的毒药,他项枫同样也无法抗拒。

所以项枫便甘之如饴的享受着这两位天之娇女带来的温馨和甜蜜,白天和钟离琳谈谈情、恋恋爱,晚上嘛,则跟麦西修炼那啥……双修神通,基本上各种姿势都有尝试过。

只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大道理!

这样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时光没过多久,项枫的好运便到头了。

在一个寻常的周六晚上,由于麦西去了外地谈生意,项枫便约了钟离琳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

可能是因为这是项枫第一次约自己看电影,在电影散场之后,钟离琳也第一次主动挽起了项枫的胳膊,并且将小脑袋微微靠在他的肩膀上,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把他们当成一对亲密的情侣。

而这一幕却又刚好被陪男友一起来看电影的林洁给看到了,作为麦西的秘书,她十分清楚项枫和麦总的关系,在错愕过后便把这件事偷偷告诉了麦西。

第二天,麦西便坐火车连夜赶回了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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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中,神龙百度酒吧!

满耳都是震耳欲聋的金属乐摇滚声,红男绿女们在舞池中尽力地发泄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们心中的烦躁和那勾人犯罪的欲望,夜色不愧是年轻人的天堂,如此喧哗热闹的环境正是凡尘男女随心所欲,流连忘返的伊甸园。

酒吧里的某个卡座,麦西正坐沙发上一个人孤独的买醉。

“你好,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漂亮的小姐您到隔壁的台子去坐坐。”一个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声音显得温文而儒雅,这是一位身穿黑色笔挺西装仿若英国绅士般的中年人。

麦西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而是用右手举起手中装满晶莹剔透的葡萄美酒杯,继续在喝酒。

中年男子走到了麦西的身旁,微笑道:“这位小姐,你有什么烦心事吗?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已经很长时间了,是工作上不顺心呢,还是跟家人吵架了?”

麦西此时已经有点醉眼朦胧了,听到有人跟她搭讪,便抬头深深看了中年人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戒备。

中年人笑了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看到你一个人很不开心的样子,所以就冒昧过来跟你聊聊,看能不能帮你解解闷什么的。”

麦西的俏脸不禁一红,她觉得自己心里很苦,自从得知项枫背着自己跟别人的女人在一起约会后,这段时间她内心所受的煎熬几乎快要把自己给逼疯了,似乎只有通过不断摄入的酒精来麻醉大脑才能让她烦躁不安的心情多少能得到一丝快慰。

中年人看在眼里,接着又道:“自我介绍一下,鄙人谭帆,谭嗣同的谭,一帆风顺的帆,台湾高雄人。不过我祖籍是雁东县的。此次来雁阳就是为了能到此选一个好的投资项目,也好为咱们家乡的现代化建设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说完后,他不动声色地坐在了麦西的身旁,眼中闪烁出高深莫测的精光。

谭帆,麦西的脑海中对这个名字感到非常熟悉。在联想一下中年人的背景,麦西想起一件事来。“谭帆…莫非你是台湾博基电通的谭总?”

看到中年人笑而不答,麦西不禁肃然起敬,台湾的博基电通可是去年《FORTUNE》全球五百大企业唯一上榜、排名第342名的台湾企业,同时还是全球排名前5的高科技控股集团。作为雁阳商界有名的女强人,她那种女性特有的灵敏嗅觉告诉她,对于公司今后的发展,眼前的这个人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麦西强忍住醉意,将身体端坐在沙发上,随手理了理发鬓。近身细细打量麦西,谭帆发觉这个女人远比昏暗的灯光下看的更加妩媚迷人,随手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甚至一频一笑间都带有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卓越丰姿。精致而完美的脸蛋经过酒精的滋润更加呈现出她另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不知鄙人是否有能幸聆听到小姐的芳名。”谭帆表现的温文尔雅,不紧不慢地向麦西发起了攻势。

麦西摇了摇头,没有吭声。她虽然喝了很多酒,但还没有醉到在没有确切弄清对方身份之前就将自己的底细合盘抛出,对方是究竟不是博基电通的总经理,可不是光凭他的一面之词来认证的。

对于麦西表现出来的淡漠,谭帆不仅没有生气,心里反而又是一阵狂喜。多少年了,一直以来游戏人生的花花大少终于碰见一个不为自己的身份气势所压倒的妙龄女郎了,而且是在酒吧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

在谭帆看来,有的时候缘分实在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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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雁阳的深秋又叫寒秋,昼夜的温差极大。乌黑的云层将整片天空穹庐一般给罩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又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晚秋的寒风正迎着身边宽广的湘江之水带着熟悉的味道在项枫耳边呼啸而过,他紧了紧身上的衣领,漫无目的的走在沿江大道上。

这段时间,麦西经常很晚才回来,而且每次都是喝的醉醺醺的。看到她这种状态,项枫十分担心,却也没法多说什么,谁要自己做错事了呢。

自从和钟离琳看了那场电影之后,项枫就察觉到麦西的不对劲。虽然她清醒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可一想到她喝醉后对自己的质询,他心里就觉得愧对于她。

“那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这一句句为什么仿佛要把他的灵魂击碎。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当他看到路边有一家闪烁着霓虹的酒吧时,便快步走了进去。

第四十五章 行动

门口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上‘神龙百度’四个金光闪闪的柳体字正在寒秋的夜色下散发出迷蒙的光晕。

项枫刚迈进酒吧的大门,喧嚣的音乐声便陡然提高了一节。酒吧内的舞池中已经站满了人,他们微闭着双眼,随着强烈震撼的音乐不停的扭动身体,作出极度夸张的动作。年轻人特有的激情随着奔放的DJ乐曲肆意的发泄出来。

这家神龙百度是去年新开的一家酒吧,在雁阳十分出名,三教九流经常去的地方。项枫对这种环境早已熟悉,在京城求学的最后一段时光里他经常到这种场合来纵情买醉、金樽对月。

可此时项枫却觉得喧闹得很,他感到一阵阵心烦意乱,正准备退出去的后,却意外地看见了麦西。

此时,她仿佛已失去了一切意识,只知道跟随着疯狂的音乐,惯性的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高挑性感的身材在充满了激情韵律的动作中,又散发出迷人的诱惑,让人深信那是上帝给予的恩宠。

而麦西身边,却有一名三十来岁穿着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正紧紧地护着她,阻断着人群中一些想趁机揩油的不良青年的罪恶念头,一副护花使者的架势。

项枫感到有些愕然。

这个男人是谁?

难道这几天她就是背着他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约会吗?

这是对自己的报复吗?

项枫心里突然有种想要冲上前暴打麦西身边那个男人一顿的冲动,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呢。

项枫苦笑着摇摇头,他穿过舞池中央拼命扭动身体的人群,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坐了下来,点了一杯黑啤,然后便将注意力紧锁在麦西身上。

夜,很长,向前延伸着,穿过寂寞黑暗的空气。酒吧里的灯光很耀眼,一直闪烁着,闪烁着……

项枫安静地喝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啤酒,是那种大口杯的散装黑啤酒。黑啤略带涩味的口感让他觉得很舒服,他喜欢回味口中苦涩的略带麻木的那种味觉。

在霓虹闪烁最黯淡的另一处角落,钟月妃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饮着,她用略带迷离的目光望着项枫。

从这个男人走进酒吧的那一刻,她便有留意到他。年轻而帅气,忧郁而孤独,这样的男人一向是前来酒吧寻欢作乐的摩登女郎们的最爱,那忧郁地目光和略显颓废的气质,连她都不禁有些心动。

钟月妃是这家酒吧的幕后老板,酒吧开张后,每个月她都会抽出一两个晚上刻意到此来坐坐,她喜欢坐在安静地角落,就这么一个人默默地喝着。没有人能够打扰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酒吧内的每一盏灯和每一瓶酒摆放的位置她都会记得。惟一不记得也一定不会记得的便是来此寻欢作乐的那些陌生人的脸。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独自喝酒,穿越了一张张陌生的脸孔,或荡漾着意义不同意味深长的笑,或充溢着扭曲变形深刻凝重的苦,或弥漫着平庸静寂安定无谓的淡然。

钟月妃喜欢这些暧昧的脸庞,他们都是些陌生人。她在想,每张这样或那样的脸后都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呢,是委婉曲折?是惊心动魄?还是荡气回肠?可她能做的只有掠过这样的一张张脸孔,疑惑然后淡忘。

看着项枫进来后一个人坐在喧嚣的酒吧里安静的喝酒的样子,这一次钟月妃忍不住破例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直到来到这个男人的身前,近看他更加忧郁的目光,她心里才微微一荡,惊觉自己怎么会像着了魔似的做出这般不可思议的举动。

迟疑了一会,钟月妃微笑着对项枫道:“你好先生,不介意我坐在你这吧?”

项枫愣了一下,抬头发现主动上前搭讪的女人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勾魂的双眼半眯着,有如妖魅。她的打扮亦十分新潮,闪光的金属扣,丝绒大衣,真丝宽松裤及黑色羊毛紧身短裙搭配在一起,散发出令人惊叹的魅力。一头乌黑秀发随风飘散,更是将她衬托的分外性感。而她身上飘来的那诱人的香水味道,钩魂荡魄、沁人心脾。

项枫轻轻点了点头:“请坐!”又指了指酒柜方向,询问道:“想要来点什么?”

钟月妃摇了摇头。

项枫微诧,想不到这个女人并不是如他所想象中的那般来钓凯子的。

“怎么,以为我是来占你便宜的?”钟月妃眼里闪过智慧的光芒。

“呃……”项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钟月妃笑着道:“不过你这么想也很正常。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所以今天我就不占你这个便宜了。”

然后她站起身,朝站在柜台中央的酒保招了招手,大声道:“小果,帮我把储藏在冰室里的那瓶芝华士18年苏格兰威士忌拿出来。”

很快,小果便用果盘托了瓶洋酒端过来,酒瓶边还有两个精致地长方形酒杯,他十分熟捻地开瓶倒酒,然后用惊奇地目光盯着老板所招待的这位客人。

等酒倒好后,项枫看着酒杯里那饱满的琥珀色,端起来一口饮尽,浓郁、醇正、绵长的果味犹在嘴中留有余香,他微笑着对钟月妃道:“酒不错,谢谢你。”

“不客气。”钟月妃笑了笑,也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项枫的目光很快又转移到麦西身上去了,这会她已经从舞池中下来了,和那名男子一起坐在舞池边的一个卡座。

钟月妃若有所思地盯着项枫看了许久,像是要把他给看透似的,好半晌方幽幽道:“你好像很寂寞。”

“你从哪点能看出来?”项枫放下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从你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种人。”钟月妃将丝绒一般的黑发向后拨了拨,女性天然的妩媚就在不经意间展露出来,也更为撩人。

“哪一种人?”项枫不得不在心里暗自赞叹一声,眼前的这名女子的确是一名容易让异性血脉喷张的祸水级妖娆。

钟月妃沉吟道:“孤单而寂寞,仿佛看破红尘却依旧留恋着这大千世界,就好像是一个永远都无法解脱的矛盾体。”

项枫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或许吧!”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钟月妃的脸在夜色里白得透明,细细的血管和青色的经络,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动着,美眸里仿佛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无法看透其中蕴含的意味。

项枫咕嘟喝了一大口芝华士,微醺道:“女士优先吧!”

钟月妃向项枫伸出她那纤细的玉掌,轻声道:“钟月妃,时钟的钟,月亮的月,嫔妃的妃。”

“汉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好名字,好意境,我叫项枫。”项枫很自然的握了上去,触摸到的肌肤温润而光滑,感觉很好。

华月妃睫毛眨了眨,莞尔道:“像雾像雨又像风吗?”

项枫愣了一下,随即两人便相视一笑,又同时缩回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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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很晚了,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送美丽的女士您回家?”谭帆望着麦西微躬下身,举动显得非常绅士。

昏暗的灯光下,麦西的眼神越发涣散起来。她的寂寞注定了她的悲伤和迷惘,在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关爱里,她的心却早已游离在另一名深爱的男人身上。

“我还想坐会,你若有事的话就先走吧!”麦西此刻的心情显然很糟,对谭帆下起了逐客令。

“好吧!”谭帆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给她递了过去:“这上面有我的联系电话。”

麦西随手接了过去,塞进了皮包,转身又往吧台走去,看来她还想用酒精继续来麻醉自己。

“请您等一下!”谭帆又叫住了她。

“谭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麦西有点困惑的转身问道。

“是的,我只想告诉您,能认识您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士,是我来雁阳最大的收获。今天晚上也是我这三十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谢谢你的恭维,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麦西打断了谭帆的话,略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话很是突兀。那我先告辞了,再见!”谭帆楞了一下,但还是礼貌的对麦西又做了一个很绅士的告别礼,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你一直盯着她看,而且目光带着淡淡的惆怅,我想你应该认识她。”钟月妃顺着项枫的目光看他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麦西,微微有点吃味的感觉。

项枫道:“何以见得?”

“这个女人真的很美,如盛开的牡丹,笑容是那么的雍容华贵。而一言一行,也无不显示出她大家闺秀的书香气质,还有,酒吧里有这么多年轻靓丽的女孩你都视而不见,惟独将目光紧锁在她的身上……”

钟月妃开始分析起她之所以这么认为的原因,连项枫都有点佩服起这女人敏锐的洞察力。

“最重要的是,她全身上下所散发出的那种孤独落寞的感觉和你很像,很神似。若我没料错的话,你不仅认识她,也是为她来的这,她是你的女朋友吗?”钟月妃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这个疑虑问了出来。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逻辑思维能力十分缜密,看问题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这也就难怪你这么年轻就能经营起这样大的一家酒吧了。”项枫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和麦西的关系,只是笑着恭维起钟月妃来。

钟月妃却有些失落地道:“项先生,看的出你现在已经是生在曹营,心在汉了。我看你还是过去她那边好了,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十分向往能跟你一起过去和那位美丽的小姐成为朋友,只希望我去的时候不要引起她的误会就好。”

项枫点了点头,这个女人让他很有好感,或许大家交个朋友也不错。

项枫走到麦西的身前时,她正半趴在吧台上凝视着眼前散发着浓郁酒香的玻璃杯,他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是你……你来这干什么,她又是谁?”

被人打搅后更加烦闷不安的麦西在转过身来看到是项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喜而妩媚,可在她看到和项枫一同来的女人时,神色又开始变得阴郁起来。

项枫没有吭声,只是轻轻地坐在了麦西的身旁、

麦西醉眼迷离道:“你是为了炫耀自己吗?”她的声音显得柔弱而无助。

项枫叹了口气,柔声道:“小西,你喝醉了。”

麦西再次问道:“她是谁?”

“她是这间酒吧的老板,和我刚认识的一位朋友,你等一下,我帮你介绍。”

项枫回过头想介绍钟月妃和麦西认识的时候,她人却早已不在原地,就好象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空气中只留下一阵余香,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小西,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

麦西道:“可我已经受到了伤害。”

“对不起!”项枫的目光里充满了悔意。

“你是个伪君子。”

“嗯,我不仅是伪君子,还是个混账王八蛋。”

见项枫这般作践自己,麦西竟有些不舍道:“不准你这样说,小枫你错了,所以,所以我要惩罚你。”

项枫能感受到她心里依然深爱着自己,就笑着道:“嗯,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咱们回家吧。”

麦西拒绝道:“不,我还想喝酒,你陪我一起喝,咱们不醉不归。”

项枫无奈道:“好,不醉不归。”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着麦西身前摆放的空酒杯越来越多,项枫的眉头深锁,当麦西还要酒保上酒的时候,他给拦了下来,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抱了起来:“你喝的太多了,走吧,我抱你回家。”

“嗯,我听你的。”这次麦西没再拒绝,她也不想再拒绝,她用双手紧紧搂着项枫的脖子。这一刻,他身上特有的熟悉体味让她本已觉得支离破碎的心慢慢地有破镜重圆的感觉。

当项枫搂抱着麦西离开酒吧的时候,灿烂的霓虹灯下看到这一幕的两个人却有着同样苦涩的心情,只不过一个是女人,而另一个则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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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酒吧的一次偶遇,项枫重新稳定了麦西的情绪,她再也没去酒吧买过醉,而是全心全意地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创业中。

项枫自己也有意无意地开始慢慢疏远他和钟离琳之间暧昧的关系,有好几次钟离琳打电话约他一起吃饭,他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

如果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下去,估计钟离琳迟早会意识到什么,可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却打破了……

这一天是十一月二十日,项枫成为办公室主任已经半个多月了,但奇怪的是林忠和对他反倒不像过去那般倚重,甚至可以说是淡漠。不仅没有再叫他帮忙写过稿子,也很少把他带在身边,就算要他做事,也是电话里匆匆交代一声,平时见面打招呼都很难看到林忠和的笑脸。

项枫几乎就这么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也没什么像样的事。每天翻翻报纸,接接电话什么的也就过去了,根本不像是宣传部的‘大管家’。而宣传部的许多有心人也开始察觉出什么,对他这位办公室主任的热情都消褪了不少。不像他刚上任那会,每天都有人找各种理由想要请他吃饭。

项枫早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他估计自己用计整郑俊一事已被林忠和获悉,这老狐狸现在干什么都防着他,怕是让自己多坐坐冷板凳,然后好再找理由把他给调离这个重要位置,也就是让他靠边站什么的。

尽管这种怀疑多少显得有些无厘头,但项枫也不愿让此成真。苦思之下,他只好又找到齐雅,让她帮忙为自己找点事做,不然工作不出成绩,没有亮眼的政绩,就算林忠和不动他,他自己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不安稳。

上午九点,项枫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王峥突然敲门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份蓝皮文件。

项枫道;“找我有事?”

王峥点了点头:“主任,这是市委办的同志刚发过来的一份重要文件,齐部长要我拿过来给你过目的。”

项枫从王峥手里接过文件翻阅起来,这是一份由省委、省政府联合多个部门一起下发的一份关于清理和整顿以及规范化管理各地娱乐场所的试点方案。

为认真贯彻上级组织的指示精神和要求,切实把工作抓好,积极稳妥地推进文化体制整改,保证整改后的娱乐市场能取得欣欣向荣的明显成效,雁阳市委将成立一个新的整改小组领导办公室,由雁阳市纪委、市委组织部、市委宣传部、市政法委等各部门抽调出一批精兵强将组成。

第四十六章 赤龙社(上)

为了加强下面的重视,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华志友将亲自担任整改办公室主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齐雅等各部门领导亦被列入名单担任副主任,而他项枫的名字也赫然位列其中,还是齐雅所负责的一个分组的组长。

而每一组的成员都将由相对应的领导亲自点名,项枫的名字也能出现在这份名单中,看来这也是他前段时间所做工作的结果,不然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参与其中,还当上了齐雅所负责小组的组长。

办公室成立后,将对下辖各区县范围内的娱乐场所进行清理、整顿以及规范化管理,这意味着全市的文化娱乐市场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整改行动,重点是取缔包括城乡结合部、县镇乡里的一些非法经营的酒吧、夜总会和电子游戏厅等。

因为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市里便决定先行派出一批人去下面各个区、县进行摸底调查,等调查结束后再跟下面通通气,免得到时候发文取缔时,地方政府想要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而市里却拿不出相应的材料来,得先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说法才行。

三天后,项枫便带队去了耒河市检查工作,坐的是一辆三菱越野吉普。

同车的还有三个人,开车的司机是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第二大队的李安,副驾驶位上是市委组织部督查室的范乐,坐在项枫身旁的则是车上唯一的女性,市纪委第二监察室的钟离琳。

中午,他们四个人便已在市委小招的食堂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工作餐,相互熟悉了一番。

车刚行驶不远,坐在前排的范乐就回过头来冲项枫笑道:“项主任,根据我本人所了解的情况,耒河那地可是一块极其难啃的硬骨头。”

项枫笑着道:“老范,你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范乐道:“耒河市嘛,是咱们雁阳市所管辖的六县一市中是靠最南边,同时也是离雁阳最远的一个市(县级市),但区位优越、交通便捷。是内陆地区承接粤省沿海城市产业梯度转移的前沿地,因为地层比较齐全,地质构造复杂,岩浆活动频繁,成矿作用多期,给成矿创造了良好的地质条件,有着各种丰富的矿业资源,以及整个湘南地区最大的火力发电厂。因为地理位置关系,这几年在招商引资上卓有成效,经济发展很是迅猛。五年前,那里搞了一个占地足有50亩之广的经济开发区。吸引了许多外国企业、华侨、港澳台胞和内地厂家在那块投资建厂。相对的那里的文化娱乐市场也就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繁荣,很多三证不全甚至是无证经营的娱乐场所这几年都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数量之广,从事营业人员之多,恐怕比起我们雁阳市区来也不遑多让了。”

“啊?有这么多啊,那为什么当地政府也不管管呢?”钟离琳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一脸困惑地问出了项枫也感到疑惑的地方。

范乐揉着鼻子一脸无奈地道:“管?拿什么去管?又为什么要管呢?”

钟离琳被范乐吊了胃口,有点不满地道:“有话你直说行不,卖什么关子。”

“老李,我看还是你来告诉项主任他们吧,你去耒河检查也不是第一次了,那里具体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熟。”范乐知道钟离琳和项枫的关系,见惹这位小姑奶奶生气了,赶紧把问题都推到了正专注于开车的李安身上。

项枫也一脸好奇地看着李安,这是他来宣传部这么久第一次有机会带队下到基层去检查工作,有这个权利和义务了解事情的真相,孙子兵法也有云: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

李安也不隐瞒,将自己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和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耒河市这些年来新开的大大小小上百家娱乐场所基本上都被一家名叫赤龙社的商业联盟在幕后把持着。

前些年公检法等相关职能部门也曾组织人手重点调查过这个赤龙社,该组织的背景极为复杂。听说光是普通会员大约就有上千人,而且几乎全是耒河本地的生意人。入会的程序也不复杂,只要是有已经入会的成员担保再加上每年抽取一定的好处费交上去就行。至于所交纳的金额大小也分为好几个等级,具体每年1万到10万不等。也就看你的营业额和所做的生意大小

赤龙社的老大据说名叫李有才,今年大概40岁左右,是耒河当地人。他哥哥李有为是耒河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他表姐夫王国英是市委副书记;他小舅子赵浩是市政办的主任。他父亲李建军更是雁阳市人大的副主任。

可想而知,有了这么多靠山以后,李有和在耒河甚至整个雁阳地区来说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名跺跺脚连大地都得抖三抖的响当当的狠角色。

项枫道:“这个李有才从政的亲戚倒是不少嘛,而且各个都位高权重。若真是他控制和管理着耒河的娱乐市场,是不是更应该积极的去配合调查组的工作才对?”

李安道:“项主任,要说调查的话。依我看,这几年耒河新开的大大小小几十家娱乐场所早该全部取缔了才对。先不说这些场所的三证和其它手续是否齐全,光是这些场所的安全设施和胡搭乱建及深夜巨大的噪音给当地老百姓及外地游客所带来的危害就不知凡几。就更别说娱乐场所内所涉及的黄、赌、毒等老三难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可话又说回来,有一弊必有一利。赤龙社管理的这些娱乐场所每年上交的税款却给耒河的地方财政带来非常可观的收入,当然这里面肯定存在着猫腻。水至清则无鱼,要说把这些场所不管三七二十一都给它取缔了,那也是不可行的。这几年耒河的问题省里和市里都有明确文件下达,可上有对策下有政策。每次到了整改时期,耒河市委市政府同意取缔和整顿的也就那么十几家,都是些规模小的可怜的或者是没加入赤龙社的外地商人开的。那样的整顿和取缔,无疑是隔靴搔痒,对耒河娱乐市场的整改不仅没起到任何有效作用,反而更像是在帮这赤龙社对耒河所有的娱乐场所进行垄断一样。”

“就因为这些,咱们局里甚至省厅这些年都没少派人下去调查过,但每次到最后当地政府都是高喊几句整改的口号,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然后关闭几家之后就不了了之,所以说我们这个组的任务应该是最轻松的,基本上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车才刚驶离雁阳市区没多远,李安就已经给他们此次的调查定了个基调,并作出了结论。

“实在是太可恶了,这都还没去就定下来了?那还用的着我们四个人兴师动众地跑去调查什么?去看戏吗?还不如等下面直接打个报告上来好了。”钟离琳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嘁!我说大小姐,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呀,才刚毕业学生气太足,有很多明面上的东西都不懂。不用查?都已经泛滥成这样了,不然省里和市里也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去调查的人多不多,直接关系到调查报告的准确性和公正性。不管怎么样,做做样子总要做吧!不然上面的人会怎么看?”李安有些自嘲地解释道。

“这还是党的天下吗?这还是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吗?只因为有那么几个当大官的亲戚,就可以一手遮天,无法无天?置党纪国法和人民的利益于不顾?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钟离琳显然已经被李安的话气得抓狂了,一个劲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钟离琳的话也让带队出来的项枫陷入了沉思,来之前他没想到自己的这趟出行会如此的阴云密布,抑或如此的满是荆棘,车上很静,谁也不想说话,在此时此刻,似乎说什么都显得是那么的沉重。

项枫的心情一时难以平静,这是他人生中所必须经历的一幕,这一幕尽管让他心情沉重却足以激励起他的斗志,因为这件事若办的好的话,政绩不就有了吗。

一缕透过厚重乌云的微光,从车窗的间隙射了进来,照在项枫的脸上,钟离琳甚至能看到项枫的眼睛在这一刻闪闪发光。

车窗外,高耸的松柏和渐已泛黄的庄稼地一个一个向后掠过,虽看不仔细,但却能看见很多勤劳朴实的农民兄弟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扛着锄头或开着拖拉机,正热火朝天的在农田上进行一年最后的秋翻地,而更远处的山包包上一些裹着头巾,腰挎竹篮的村妇们则用手中锋利的割刀迅捷而又不乏美感地收割者果树上那些硕大的果实。

项枫望着窗外广袤无垠的山峦田野,无限感慨道:“这是一块多么神奇而又美丽的土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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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项枫一行进入耒河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四十多了。

从雁阳一路风尘仆仆地过来,距离出发已过去了四个多钟头。项枫中午在食堂吃的那点东西早已消化一空,还未进耒河市区,这厮就开始抱怨,说是胃现在正向自己这个主人提出严重抗议,大声嚷嚷着到了耒河后一定要放开肚皮,先饱餐一顿再说,不然就没法向它交代了。

车里的气氛本有些沉闷,项枫这番话算是打破了僵局,范乐也笑道:“民以食为天,我第一个响应项主任的号召准备进去大快朵颐一番了。”

李安意味深长道:“我看你是想小姐抱抱才对吧。”他说的是一个跟吃饭有关的著名笑话,在酒桌上经常有人说出来用于取悦贵客,在座的人都听明白了,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钟离琳也捂着嘴偷笑,美眸却一直望着项枫,目光里流露出的是一丝丝情意。

进城后没多久,便看到路边有一家气势辉煌名叫锦绣中华的饭店,门口停了不少小车,看起来生意非常不错的样子。项枫对李安道:“老李,就在这停吧,咱们去锦绣中华吃饭。”

小车停稳后,大家从车里鱼贯而出,便一个个直奔这家名为锦绣中华的大饭店,敢情都是真饿了。

锦绣中华坐落在耒河市中心的人民东路和耒河路的交叉口上,占地约为两万平米,光种植的花草树木便覆盖了三分之一,是耒河市最好的星级酒店。

饭店的建筑、布局也颇具特色。四幢古典式阁楼建筑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呈五芒星状依次排列。总共有125套客房,其中有3套摆设堪称一绝布局高雅华贵的仿古代皇宫后院的天字套房。以及20套以古代官宦巨富人家卧室为原型并融合现代艺术手法进行布置的地字套房。

普通的人字客房则体现了古代家居建筑简单、舒适的特点,使您在无尽的享受中增添美感。而四座阁楼中间矗立着一座约十层楼高的巨大佛塔更是衬托的这家饭店尽显高贵典雅之气。

饭店餐饮开业之初就从雁阳市几家有名的饭店挖来了几个颇具实力的名厨。并自行培养了一批以川、湘、粤菜为主的青年厨师。更值得骄傲的是,为了提高档次还特地花重金聘请了深圳得月楼和长沙湘满园两家著名饭店的头牌师傅。几乎每天都是高朋满座。还接待了不少外宾和重要官员,以及众多商贾巨富。其中的海鲜八珍和湘菜系列在整个雁阳地区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

饭店餐饮主要集中在南楼,内部装修也是仿得明清时代的宫廷内饰,装修得极其奢华而又给人一种古朴雅致的感觉。店内的服务人员按品级不同都披着各色长袍短褂。大多为身着白色的普通服务员,而青黄两色则是领班以上的饭店管理人员。

此时虽已是中午一点多了,但南楼内依是人满为患。大厅里杯觥交错好不热闹。

项枫一行刚一进门,迎面便过来一位身着绿衣笑意盈盈长得也挺漂亮的大堂女领班。

简单询问了一下,便带他们进了一个叫天涯海角的包厢。

一落座,互相客气了一番,大家便让唯一的女士先点菜,钟离琳翻看了一下菜谱,只点了一个双色鱼头和几样小菜。而李安点了一个挂炉烧鸭、一个油淋茄子。范乐则点了一个基围虾、一个焖烧黄鱼、一个酒中醉蟹,笑言平时就最爱吃海鲜,可谁叫咱是无产阶级呢,这次跟着项主任出来,也顺便沾点光。

项枫看大伙都点的差不多了,又让旁边的漂亮女领班给加两个店内的招牌菜、再来一份汤和几样糕点,另外还要了一瓶珍品雁峰大曲,钟离琳是女士不会喝酒,而李安要开车不便喝酒,他们俩就要了两瓶健力宝。

吃着菜,喝着酒,稍稍满足了一些口腹之欲后,大家便又打开了话匣,虽然中午吃饭的时候已经互相熟悉过,而且车上也聊了许多,但毕竟都不大了解,只是聊了些跟工作有关的话题。

可酒桌上就能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更何况还有钟离琳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在一旁助性,更容易互相增进了解和彼此的感情。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项枫买完单,将发票收进手包,大家一起走出饭店,就留宿在锦绣中华的客房里。

刚开好房间,项枫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有心想要不接,可又怕是认识的人打来的,就还是按了绿色的接通键。

聊过后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耒河市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陈宏策,说是才得知工作组一行已经从雁阳赶至耒河。他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县委招待所,正准备设宴款待项主任以及其他工作组成员,还望屈步前来。

这个陈宏策,项枫也只见过一次,大约40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记得在前不久市委宣传部召开的一次中层干部会议上,陈宏策作为耒河市的代表作了总结发言报告。他说话的声音很是宏亮,并善于制造现场气氛,对宣传部门的工作也吃得很透、抓得很准。特别是他的人缘很不错,跟林忠和等几位领导以及别的县区同僚的关系都处的非常活络。

在茶话会结束之后的联谊舞会上,陈宏策还特意一个人跑过来主动跟项枫聊了许久,而不是像有的领导那样,趁此良机将舞会上那些小姑娘们给紧紧搂入怀中,你侬我侬、卿卿我我一番。

聊天中,项枫便感到其为人热情却不乏幽默感,幽默中还带着对上级部门领导的特有尊重,可以说是不亢不卑,有风度而不失尊严。

总之,项枫对他留下的印象也还不错。

可大家饭都已经吃完了。说不得,项枫只好跟他做了一番解释,最后还是决定自己独自前往耒河市委定点招待所——耒河宾馆与其先见见面,总不能将别人的一番好意给轻易抹杀掉吧。

跟钟离琳他们知会了一声后,他便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目的地。

第四十七章 赤龙社(下)

第四十七章赤龙社(下)

十分钟后,车到耒河宾馆门前。

“项主任,你好!欢迎你来到我们耒河检查和指导工作呀!”项枫刚一下车,一名四十多岁,长相富态的中年人便迎上前来和他亲切的打着招呼,此人正是耒河市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陈宏策。

“陈部长,你太客气了!”项枫笑着上前同陈宏策紧握了握双手。

“下班前我才接到齐部长打来的电话,说项主任你们一行要来我们耒河来检查工作,我马上就给耒河宾馆打电话订了位置,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未曾远迎,请恕陈某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呵呵!”在项枫面前,陈宏策显得格外客气,就好像对方是自己长辈似的。

陈宏策久在基层工作,知道与上面来的这些人相处得好,虽然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但如果相处得不好,给人的印象不佳,却极有可能会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在他心里,上面派来耒河的工作检查组,只要是由自己负责接待的。不管是来的哪路神仙,他都会很热情地去接待。虽然在他心里并不是很看重这种年纪轻轻便能与他平起平坐身居高位的后生小辈。

跟陈宏策一道来迎接项枫的还有一位年轻的警官,名叫平峰。是耒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三十出头的年纪,从部队转业下来的陆军连长,退役时已经是上尉军衔,享受副营待遇。此时,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公安制服,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显得威武不屈,气质非凡。

项枫和平峰的身高差不多,同为1米75左右。但平峰往他面前这么一站,他就觉得自己像是面对一堵墙似的。

“我叫平峰,是市局刑侦大队的。”而从部队出来的人估计性子都比较粗犷,这家伙也不等陈宏策介绍自己。一上来便和项枫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还不分轻重的在他背部猛拍打了几下,哈哈大笑道:“项兄弟的身板不错,看来是练家子,有机会咱们过过手。”

项枫被平峰这么热情的一抱便感到整个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困难无比。“咳、咳、咳……”他连着喘了几口,等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才苦笑道:“平大哥你说笑了,我是手无缚鸡之力才对。”心里却道:“这位老兄力气还真是不小,打招呼的方式更是热情的有些过火。”不过他并没有生气,相反内心深处对平峰这样的人还有股子莫名的好感。

兴许,是因为父亲也是退伍军人的缘故吧!

项枫三人在耒河宾馆门口寒暄了一阵后,便一齐走进宾馆前往陈宏策早已预订好的一个房间。

两三分钟后,三人乘电梯到了宾馆最高的十二楼,走到1209室门前,平峰从裤袋里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了。

进屋后,项枫见陈宏策的脸色突变,一扫先前的和颜悦色,象是换了个人似的。就知道他可能有什么重要情况要同自己述说。可刚刚在宾馆门口,人多耳杂的又不方便说些什么,这才隐忍到现在。

趁陈宏策让平峰去给自己泡茶之机,项枫忙道:“陈部长,关于这次省里下达的有关整理停顿耒河市相关非法娱乐场所之事,是不是有些什么重要的情况要跟我说?”

陈宏策赞许的看了项枫一眼,心想自己神色才那么一变化,这小子便能从中看出些端倪,察言观色后又能从细微末节中抓住最重要的一环,真是孺子可教也。而且此子不仅年轻有学历,气质儒雅还相貌英俊,加上背后的能量似乎也不小,看来以后的官路也是源远流长,前途不可限量啊!

进门的那一瞬间,陈宏策心里本来还在犹豫是否跟他交一些底,漏一点口风。才故意流露出这种神色,没成想这么快便被他察觉了。也罢,既如此,就先探探他的口风好了,若是真像那位说的上面这次决心已定。只要他问起,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了。

这时平峰用托盘端着已经泡好的三杯热气腾腾地香茶走了过来。

陈宏策请项枫和平峰坐下,自己也往沙发上一靠,闭着眼睛也不说话,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心里酝酿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伸了个懒腰,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问道:“项主任,我想知道你们这次来耒河检查的目的是什么?还有打击的最终力度,到底是深还是浅?”说完这话后,陈宏策便不再言语,只是紧盯着项枫,目光炯炯。

项枫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目光,下意识的低了下头,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放在嘴边轻嘬了几口,缓了缓神后这才回道:“陈部长,局里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严格按省里和市里下达的有关规章制度办事,通过明察暗访了解耒河市现阶段的文化娱乐市场现状。伟大领袖不是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至于力度,到底是深还是浅。我想工作组既然派我们来此,必然已经对这次严厉打击投机不法分子,坚决取缔非法娱乐场所作出了相应的部署。”

项枫这番话半真半假也可以算得上是回答的滴水不漏,只不过说了半天也没交代力度到底是真深还是假浅。

陈宏策佯怒道:“好你个小项,年龄不大,官话倒是一箩筐,跟你陈大哥也打起官腔来了。上面到底是什么态度,还有你自己究竟有何想法,今天你若不给我老老实实交代出来,你就甭想出这扇门了。平峰,你去门口看着,看我今天不好好整治这小子一番。”

项枫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做讨饶状:“别,千万别。陈大哥,我这就说还不行吗?平大哥也不用去门口守着了。”

平峰笑嘻嘻地看着这一老一少,并不说话。

“陈大哥,您也知道,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在您面前算是彻彻底底的小字辈,官场上的很多东西,不管是明面的还是暗面的都还不懂。很多事情还需要向您老多学习。若是说错了什么,还请您多多谅解,多多指教。”

项枫并没有直接回答陈宏策的问题,他吃不准陈宏策内心的真实想法。知道自己轻易不能在他的面前有所表态,漏了口风。于是这厮来了个太极推手,把问题又重新推还给了陈宏策。

陈宏策本以为项枫迟迟不说是因为有平峰在,刚找个借口想将平峰支开,没想到却被他拦住了。本以为这会他该对自己坦白了,谁知绕了一圈,还是什么态都没有表。心里不禁有气,便笑骂道:“好嘛,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看样子我今天就成了这即将被后浪淹死的前浪咯。小项啊,是不是看不起你陈大哥,还是觉得我是那种守不住秘密的人?”

项枫见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在隐瞒什么,沉吟道:“陈大哥,还有平大哥,我也不瞒你们。省里这次文件下的急,重点提及了几个需要整改的地方其中就有你们耒河市。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华书记他们并不希望有人提前获知什么消息,这才让我这个新人带队来查看这里的情况。这次下来齐部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交代,就是先过来了解一下这里娱乐市场的情况。当然,不是那种应付检查时冠冕堂皇的局面,而是最真实的情况。这就需要你们地方上大力的协助和做好保密工作了。”

听了项枫这番话,陈宏策这才会心一笑道:“看来省里和市里这次是决心已定啊。耒河的文娱市场这块硬骨头是应该啃啃了,有些东西影响实在太过恶劣,若不是……”他没有把话说完,又微微叹了口气道:“哎,就是不知道这最后的结果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项枫见他意有所指,便诚恳地问道:“陈大哥,我对耒河这个地方也不甚了解,你能跟我说一说具体的情况吗?”

陈宏策笑呵呵地道:“小项你太客气了。这样吧,我让平峰跟你说说具体情况。他在公安局工作,很多情况他比我了解的更透彻,这也是这次为什么我带他来跟你见面的原因了。”

项枫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就跟项兄弟说一说好了……”

平峰也不含糊,当即把自己所知的关于这些娱乐场所的具体情况向项枫简单介绍了一下,重点则介绍了非法经营数量最多的酒吧业。

从平峰的口中项枫了解到,目前,在整个耒河从事酒吧业的私人经营户大约有五六十家。大部分是最近几年新增加的,且绝大多数三证不齐。很多酒吧不仅没有营业执照,不办理登记手续,没有消防安保措施,有些甚至连店牌也不挂。却不分昼夜,通宵达旦地营业接客。

更有一些带有黑社会性质的酒吧经营者,他们利用很多男性同胞耐不住寂寞想去酒吧猎艳的好奇心理,专以穿着暴露,打扮妖媚的年轻女性为诱饵,拉客上门,然后借机给客人下套。下套的方式也千奇百怪,各种花样都有。只要是遇到普通老百姓或者外地游客,少则敲诈几百,多则勒索上万。

而这些人明知上当受骗,被人敲诈勒索。却多因考虑名声上的压力或者害怕打击报复,不敢上告,强吞苦水。就算有极少数人去到当地派出所报警,却不仅没有讨回公道,反而会遭受更大的无妄之灾。

至于这些酒吧的经营者几乎都是一家名为‘赤龙社’的组织成员,他们每年只需缴纳一定的费用,就能获得这个组织的庇护……

项枫从黑色的公文包中拿出两包硬壳装的芙蓉王后一人仍了一包,点上一支便开始美美地吸上两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屋内已经有些压抑的气氛。

三人吞云吐雾了一番后,陈宏策开口道:“小项啊,关于耒河各酒吧的相关问题就如同平峰所提到的一样,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啊。”

项枫点点头,正色道:“李大哥,来耒河之前我也曾听人提及过,可以说心里早有所准备,只是没想到此地的情况会这么复杂。”

顿了一顿,他又询问身边的平峰道:“平大哥,你在本地公安局工作又是刑警队出身,依你看这个所谓的‘赤龙社’到底是个怎样的社会团体,这个组织的背后又是什么性质?”

到底是军人出身,平峰也不含糊,直接回答道:“赤龙社,光听其名字便知道是属于那种见不得光的组织,从其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来看该团伙对社会的危害性已经不言而喻,在人民群众的心目中可谓影响极其恶劣。应该可以定性为一个带有严重涉黑性质的非法暴力组织。而更让人担忧的是,若这个组织的核心领导真象人们所谣传的那样是李有才的话,恐怕情况就更为复杂了。这一点,我想陈部长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见平峰用探询的目光问向自己,陈宏策点点头,神色严峻道:“这里面很可能牵扯到某些领导干部,他们也许一直躲在背后为这样的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置党纪国法于不顾,利用手中的权利大肆敛财,肆意践踏人民利益,真实的背后实在是让人有些触目惊心啊!”

项枫道:“这次跟我一起来的工作组成员,其中有一位叫李安的同志是市局经侦支队的。他跟我说起过李有才的家族史,貌似他们一大家子有很多人现在是耒河市的领导干部,不过我听说你们的市委书记赵云明同志是今年五月份才从省里调过来的,难道他能容忍本市有这样一个飞扬跋扈的人物存在?”

陈宏策叹了口气道:“赵书记初来乍到,自己那摊子事都无法顾全,就算他有心去管,暂时也分不出这个精力来。”

项枫望着平峰,若有所思道:“平大哥,李有才为祸多年,你们警方手里应该掌握了不少证据吧。”

平峰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恐怕对李有才这个人还缺乏了解,他可不简单哪,性格狡猾如狐,做事心狠手辣且不留情面,手底下还养着一帮小痞子。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他自己也根本不用露面,自有手底下那帮小痞子替他顶罪,我们警方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

更何况他父亲是现已退居二线的雁阳市人大副主任李建军,他家有兄弟姐妹三个,上头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他是老幺,同时也是家中最受宠的一个。当年耒河还未撤县建市前,李有才依仗着还在耒河县当副县长的老爹,从小时候起就开始不学无术,学人斗狠逞勇。

十几岁还是半大小伙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人在道上混了。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可谓五毒俱全。曾因打架斗殴和流氓罪等多次进过拘留室和少改所,可每次都是才进去没多久,马上便又被放了出来。

出来后这厮不仅没学好,反倒变本加厉,跟人打起架来那是照砍不误,把人都是往死里整。还不到二十岁就成了耒河一霸,在整个雁阳地区也算小有名气,说是跺跺脚连大地都要抖三分的狠角色也不为过,可以说是恶名远播,臭名远扬。

后来正赶上83年严打期间,听说他为了雁阳市一个在夜总会上班的女人跟雁阳市的另一名流氓头子争锋吃醋。特意回耒河纠集自己手底下的一帮青皮混混跑跑去雁阳跟人火拼,结果导致双方多人重伤致残,一人死亡。这件事发生后没多久,就被法院当庭给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就为了这事,他那本已当上县委书记的父亲受其影响,多年也未曾进入雁阳市副厅级的领导班子层,在耒河县委书记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多年。临老了,直到最后退休时,组织才给他提拔了半级,从正处到副厅,让他挂了个市人大副主任的闲职,享受副厅级待遇。

可别小看这半级,很多人一辈子就是迈不过这道坎。当然,这也是看李建军在地方上工作多年,对耒河的经济建设和对外招商引资都有着突出贡献,才给弄上去的。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父虽然受其影响,多年来未能在仕途上有所寸进。可在耒河这一亩三分地,那是响当当的说一不二的绝对人选。耒河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古有唐太宗李世民,今有耒河市李太宗。这个李太宗,指的就是李建军其人。

李建军当上耒河县委书记时,其从政已有二十余年,光是在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常务副县长、代县长、县长、管干群的县党委书记、县委书记、县人大主任)的位置上摸爬滚打就有将近十年,接任县委书记后又呆了大约八年。

按理说,根据中央下达的有关县处级官员异地任命制,他李建军就算能力在强,政绩在突出也不可能让他在一个地方做党政一把手长达八年之久。并不是市里不想换,而是没有办法只好选择妥协后默认这种局面。

ps: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四季发财!

第四十八章 酒吧扬威(上)

第四十八章酒吧扬威(上)

想动李建军一人并不难,难就难在耒河县的整个官场被他和他的派系经营成铁板一块,可谓针插不进,水泼不出。耒河县副处级以下官员的升降调任,不是由省里和市里组织部任命。也不是由县人大投票选举,而是由他李建军一人说了算。就算是市里对于这种情况的出现也是无可奈何啊。他这也算是沾了改革开放的光,知道保持地方经济的快速发展才是最重要的政绩,动了他,就等于动了整个耒河的班子成员。

而如何平稳过渡又一向是上级领导所考虑的重中之重。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稳定压倒一切嘛!

就这样,在李建军的苦心经营下。光他们李氏家族内部在耒河坐上副科以上位置的官员就有四五个之多。象李有才的表姐夫王国英现已是主管农业和计生工作的市委副书记,他小舅子赵浩是市政办主任。而他大哥李有为也将耒河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宝座纳入囊中,喏,就是平峰现在的顶头上司。

有这样一个在耒河当县委书记长达八年的爹,你想李有才这小子在监狱里能蹲得久吗?这不,本来被法院判了十五年,结果蹲监狱不到五年,便减了一半的刑,最后两年又寻了个由头以保外就医的名义假释出狱了。

出来后,这小子倒也学乖了。不像以前那样做事不假思索、莽打莽撞,倒是成立了一家什么建筑公司,开始做起了正经生意,头些年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大动作,没想到风平浪静了这么久,他又躲在幕后搞出了一个叫‘赤龙社’的组织,用这种方式来大肆敛财。然后将整个耒河都搞得乌烟瘴气,让许多老百姓都苦不堪言。

平峰心里似乎对李有才早已憋了一肚子火,一气就说了许多,而陈宏策也时不时地在一旁补充说明。

听完他们的一席话后,项枫觉得这样坐着似乎有些难受。就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走向窗前,拉开蓝色的窗帘,推开半边茶色玻璃,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在云雾缭绕下坐久了,此时到有些享受这股子清新透气的舒爽。

此时窗外繁星点点、月华如水。整个耒河市区在明亮的街灯和闪烁星光的交相辉映下竟给人以如梦似幻的感觉。

新鲜空气的注入让房间里的乌烟瘴气消除不少,项枫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道:“只怕这个让整个耒河都为之胆颤的李有才和其所属的李氏家族才是此次整改需要面对的最大障碍了,而那个所谓的‘赤龙社’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敛财的一种手段或工具而已。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社会的蛀虫也不是轻易就能消灭的。正如某位名人所说的那样,反黑和反腐历来都是充满了荆棘和险阻的,其路漫漫而道远,只不过邪不胜正。终有一天这些人和事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灰飞湮灭的,慢慢来吧!”

回过头去,项枫又对陈宏策道:“陈大哥,我是这样想的。既然这次整改背后可能涉及到李有才和李氏家族,那么问题可能会愈发复杂。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趁现在他们可能尚不清楚调查组已经抵达耒河之事,没有什么防备之机,我跟平大哥去一趟你们所说的酒吧一条街转转,来个明察暗访,争取多了解点实际情况。毕竟有些东西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样也好,那平峰得先去换身便装,换好后就陪你一道去白云路的酒吧一条街逛逛。”陈宏策心里明白项枫所想,为官一任本当造福一方,若不是他年纪稍大了一些,身体吃不消,他也会亲自陪着项枫他们一道去调查取证的。

“平峰,你记住!不管有什么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还有一定要注意确保项枫的人身安全。”时间大约来到了晚上九点,在和平峰又叮嘱了几句后,陈宏策便让他陪同项枫一道去白云路的酒吧一条街进行暗访。

还真别说,耒河市虽然无法跟地级市相比,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特别是娱乐业显得异常火爆,酒吧、KTV、桑拿、洗脚城、电子游戏厅等娱乐场所遍地开花、生意兴隆。就拿离锦绣中华不远的白云路来说,一条长约不过3里的街道上,各种酒吧就此起彼伏、一字排开,光是未命名的小酒吧就有十几家之多。

这些酒吧多巧于伪装,室内常年挂着红色的帘子。也不大开灯,仅装几盏微弱的红绿相间的霓虹灯管。室内的布局也是杂乱无章,防火措施更是形同虚设,几等于无。多用纸板分割后拼凑成一个个空间狭小的包厢,设两个沙发和一个茶几。整个气氛给初来乍到的客人以神秘和压迫感。

吧台后小小的橱柜上则摆放着“人头马”XO、蓝带“马爹利”、俄罗斯“伏特加”、“茅台”、“五粮液”等高档中外名酒,但大多为陈放的空瓶和外包装纸盒。

另外还摆有瓜子、香烟、水果和糕点等小食品显出一副正道营业的架势。实则是挂羊头卖狗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项枫一边琢磨着,一边和平峰随意走进了一家名为“光阴似箭”的酒吧。

这家酒吧算是酒吧街装饰最豪华的一家了,在最显眼的位置有一个硕大的霓虹招牌。

项枫走进去时,发现这家酒吧的内部装潢也不同于一般的小店,布置的非常欧式化,虽然装修材料并不高档,但看得出来这家店的主人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照耀下,酒吧中间的旋转台上一群红男绿女正在劲爆DJ的带动下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摆弄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

项枫和平峰一起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吧台边,随意找了个位置便双双坐了下来。向吧台内正向美眉们卖弄着丢瓶技巧的调酒师要了两杯啤酒,慢慢地品尝起来,这酒价格还算公道,没有贵到离谱的程度。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

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在无边的人海里

不要什么诺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回忆活下去

………………

在歌声响起的那一刻,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随着强烈的dj声一齐嘎然而止。昏暗的灯光下,旋转台上一位不知名的年轻女歌手在轻音乐节拍的伴奏下吟唱出邓丽君的成名曲《我只在乎你》,哀婉悲伤的音调在她那略显沙哑的嗓音下回荡在酒吧内。

久久!久久!

动听的歌声,美丽的外表,别样的风情,还有那充满沧桑的成熟和妩媚感,这样一个略显神秘的女人马上就吸引了酒吧中前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们的注意。

“你好,我能请你喝杯酒吗?”一位西装革履戴着一副眼镜的斯文青年主动走上前向她发出了邀请。

“不好意思,我有朋友在。”而女歌手并没有给这斯文青年多少面子,几乎在他开口邀约过后,就立刻婉言谢绝道,没有丝毫的迟疑。

“我是黄水镇的副镇长,可以请你和你的朋友一起过来喝一杯吗?”斯文青年不甘受挫,略有些得意的将其身份公开,想看到女歌手目瞪口呆的样子。

没想到女歌手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可我朋友是耒河市的副市长。”

“哦,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

女歌手的一句话在将这位副镇长所打的如意算盘给扼杀于无形的同时,也让其内心龌龊的想法胎死腹中。

看着斯文青年在女歌手面前吃瘪后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项枫和坐在他对面的平峰互相望了一眼后,就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

或许是他们的笑声过于放肆,又或许是两位帅哥翩翩的风度、英俊的相貌和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拒绝副镇长的女歌手竟仿佛不加思索似的,径自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看着女人越来越近的窈窕曲线还有那似曾相识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间,项枫的心咯噔一下,开始有剧烈跳动的趋势。

“好久不见了,帅哥!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你啊。”美丽的女人莲步款款带着如花的笑脸来到了项枫的身边。

“你好,你是?”项枫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很熟悉,非常熟悉,但这一会他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纤细雪白的秀颈,修长的美腿,就这么盈盈一立,仿佛高贵而神采飞扬的美丽公主一般,与电视里的那些个明星大腕相比,气质仿佛还要更甚一筹。

“怎么,不请我喝一杯吗?”女人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依旧是一幅笑脸盈盈的模样,只是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有些黯淡下来。

“当然,请问你想喝什么酒?”对于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女郎,项枫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但他也不介意。因为和美丽的女人聊天总是让人心情愉悦,毕竟自己来到酒吧就是为了能从侧面多了解一些这里的情况,说不定能从她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女歌手问道:“你喝的什么酒?”

“啤酒。”

“那我来杯威士忌吧。”

看项枫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态,女歌手便主动招呼起年轻的酒保:“阿宝,给我来一杯威士忌,我要杰克丹尼和伏特加混合加冰的那种。”

项枫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女人,杰克丹尼本身就是烈性威士忌再和俄罗斯产的伏特加混在一起的话,酒精的浓度恐怕不比茅台低了。难道她有什么伤心事,需要在他这个陌生人面前买醉。

是想勾引或是放纵?

女歌手主动举杯和项枫碰了一下:“来,帅哥,相识即是有缘,为了茫茫人海中我们能够再次相遇,咱们碰一个吧。”

“等等,先不忙着喝酒,我给你介绍个朋友。”项枫将坐在对面流露出一副准备看好戏表情的平峰拉了过来,隆重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姓平,名峰。额,若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直接叫他平大哥,你看这肌肉整的,怎么样。是不是显得很魁梧和健硕。”

项枫在介绍他们认识的同时,还不忘用力捏了两把平峰粗壮胳膊上隆起的弘二头肌,以报最初见面时被他戏谑的一箭之仇。

钟月妃微笑道:“嗨,平大哥,你好!我叫钟月妃。”

平峰道:“你好!”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在听到钟月妃自报家门的那一刹那,项枫的脑海中就浮现出半个月前的那天晚上,两人初识的情景。也是在酒吧,同样是她先过来打的招呼,所不同的是那次自己是独自一人在默默关注着麦西,而这次则是两个人出来摸底准备明查暗访。

“终于记起我是谁了?我的大情圣,俗话说贵人多忘事,看来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贵人咯。”见项枫终于想起了自己,林雪苦涩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许多,开始对着眼前的帅哥故意打趣道。

“呵呵,是吗?真不好意思,最近这段时间忙于工作,很多事情都顾不上。哎,到底是人年纪大了,记忆力丧失的厉害,连美女都记不住了,真是该死,该死。”项枫一边拍打着脑门,一边有意恭维道。

钟月妃道:“原来是这样啊!”

“嗯!”项枫很认真的点点头。

钟月妃咯咯娇笑道:“那我就原谅你这次咯,不过你得请我多喝几杯。”

项枫也笑道:“本当如此。”

大家都是年轻人,在相互熟络之后,便开始天南地北的聊些有趣的话题,很快三人就谈笑风声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总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更好。这不,三人正谈的尽兴,有一位穿着怪模怪样,顶着一头很拉风的红色卷发的矮个青年,主动过来寻事挑衅了。

拉风小青年看样还未成年,一脸的稚气,却偏偏要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他手里握着一瓶青岛啤酒,嘴里叼着一根也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烟。以极其嚣张的姿势走到他们身前,将嘴里的香烟朝着项枫的方向用力一吐,恶狠狠地道:“小子,你身边的这个妞我大哥看上了,识相的话你们就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的话,哼,哼。”貌似这叫匹夫无罪,怀壁自罪。

“哦,是吗?不然的话,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还想动手不成?”项枫望着眼前的小青年,笑眯眯地问道。

在京城呆了七年多,混过酒吧无数。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仗势了,为了当好护花使者就没少和人发生过龌蹉。年轻人骨子里的热血总是激情澎湃的,在酒吧这种特定的娱乐场所,再加上酒精的刺激。往往是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项枫虽是人大的高材生,但他并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好学生。他一点也不介意对这种泼皮无赖施展一下自己的拳脚功夫,特别是当着美丽的女人面前。

“我草,你小子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呃……”

话未落音,拉风小青年便被坐在一旁的平峰给掐住脖子提了起来。平峰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头,根本不用费多大力便一下将此人给高举过头顶。

拉风小青年那张青春痘肆掠的苍白脸蛋刹时变得潮红起来,鼻孔不停的朝外喘着粗气。他双手握住平峰的手臂,死命想掰开平峰掐住自己颈脖的右手。只可惜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却还是不能如意。

酒吧里突然发生的一幕让很多人都暗自惊心,他们不是没看过干架。只是没看过有人用一只手就能轻易将另一个人给牢牢制服。

“好了,平大哥,还是放了他吧。”项枫看拉风小青年没过多久便呼吸紊乱,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人都快晕过去了,还闭着一双死鱼眼,整张脸更是红得象是猴屁股一般,给人的感觉面目狰狞异常。

到底是刑警队的副队长,还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这身手就是牛比啊,光是这一手铁臂捉鸡,就足矣让人刮目相看了。看样子有时间还得找平大哥多切磋几招才行,项枫暗自佩服。

平峰笑了笑,将手中的拉风小青年一松,看着他滑落在地上烂若黄泥。

“平大哥,这人不会有事吧?”钟月妃有些担忧的问道,女人的心肠就是软啊。

平峰笑着道:“放心好了,这人死不了,也不会落下残疾什么的。只是有些人,你若不让他吃到些苦头,他是永远也学不会长记性的。”他的话让项枫深以为然,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操,你他妈的敢动我兄弟,看老子今天不废了你。”叫嚣的人是一另一名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男子,他气势汹汹地拿着两支还未开封的青岛啤酒瓶冲上来就要向平峰的脑门上砸去。真要被他砸到可不是脑袋开花那么简单,有可能是要闹出人命的。在他出手的那一刻,酒吧的其他客人有几个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可惜他那不入流的动作,注定只是一次徒劳而归罢了。

ps:大年三十啊,那啥能给点饺子吃不?

第四十九章 酒吧扬威(下)

第四十九章酒吧扬威(下)

没等这小子近身,只听“砰啪”一声,项枫以一个异常帅气、潇洒自如的180度侧身旋转踢将此人给送上了空中,倒飞出去足有四五米远才重重地摔落在一张椭圆形的吧台上。阻了一阻,木制的吧台很快就四分五裂了。可见项枫这一脚的冲力到底有多大。

这时,被平峰掐晕躺倒在地的拉风小青年也已经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后他极其狼狈的半趴半跪地朝飞出去的男子方向爬了过去,满脸都写满了惊恐和怨恨。

“好啊,这招真他妈酷毙了。”人群间又是一阵吆喝,有几个崇拜英雄的年轻女孩忍不住大声喝起彩来。

“妈的,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老子这里闹事。”隐在幕后的酒吧老板终于出现啦。

眼尖的项枫发现这个老板望着自己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善,看来他跟地上躺着的两位只怕关系不一般。

老板先是小心翼翼地让人扶起地上躺着直哼哼的两个男子,又对着飞出去的那位不停地陪着笑脸和说着好话。那位看来了帮手,也不含糊,用手指着项枫他们所在的方向大声的呵斥着什么。

老板点头哈腰的让人将其送到旁边的一个贵宾包厢,并让服务生去吧台上拿了两瓶上好的洋酒,再切上一个大果盘给送了进去。

“被你们放倒的那两位看样子来路不小啊,瞧那位老板对他们卑恭哈腰的一副奴才样。恐怕这回咱们的麻烦有些大咯,嘻嘻。”看到这种情形,作为罪魁祸首的钟月妃不仅没有半点紧张感,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刚才的情形酒吧里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并不是我们先惹的事。我想那位老板恐怕也是害怕将事情闹大,才这样做的吧。”项枫端着手中的威士忌,继续品尝着,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轻松神情。

“被你踢飞的那个人叫王健,他叔叔是市委副书记王国英。”平峰的神色却显得有些严峻,他凑在项枫耳边轻声道。

项枫微愕,没想到自己这次出手竟遇到了纨绔子弟,他笑了笑:“王健是吗?这名字起的好,真是有够贱的。我记得他叔叔王国英好像是李有才的表姐夫吧?”

平峰点了点头。

项枫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可他没注意到的是当他说出李有才这三个字的时候,身旁一直笑意盈盈的钟月妃脸上一下显出错愕的表情。

酒吧老板很快便处理好王健的事,然后他带着几个保安凶神恶煞般地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两位,你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敢在我这里闹事?知不知道你们打的是谁?说吧,想公了还是要私了。”老板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可说话的语气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哦,不知公了该如何私了又该怎样?”项枫问道。

“私了嘛,很简单。将你身边这个女人乖乖给王少送过去,还有赔偿我店里的一切损失和王少他们的精神损失费用。不多,也就一万块钱吧。至于公了嘛,哼,哼,哼……”老板说到公了的时候,一双小地不能在小的眼睛里散发出一阵凶光。

“哦,既然这样,看来是没得谈了。我看我们还是选择公了吧,刚才发生的事总得找个说理的地吧,走吧。我们现在就跟你还有那位王少一起去公安局当面对质,看究竟是谁先挑的事,我相信法律和正义。”项枫义正严词的说道。

酒吧老板不屑道:“法律?正义?哈哈,哈哈。小子,我可以明着告诉你,在耒河这个地方,王公子他们家就代表法律,就代表正义。让你赔点钱赶紧滚蛋是为你好,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项枫含笑讥讽道:“唉,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如井底之蛙般只会坐井观天,自吹自擂呢?”

“好,好。你有种。兄弟们,赶紧出来招呼客人啦。”老板对着内堂方向大吼一声,吼完后又有许多满脸横肉、身材健硕的家伙从酒吧的内堂鱼贯而出,并迅速朝这个方向围拢过来。

项枫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批人合在一起差不多有十二、三号左右。好家伙,就这么一家小酒吧,所养的打手还真不少。

“兄弟们,给我一齐上。把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给老子废了,这小妞不能动,这是王少看上的人。”老板交代完后,便不再多看项枫他们一眼,而是向王健所在的包厢走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一些脏话,什么不知死活的东西,连王少看上的女人也敢抢,一会有你们好看的之类的话。

只是他人还未走进王健所在的包厢,就听到身后一阵砰砰作响。然后是手下们发出的凄厉的哀嚎声和惨叫声。回头一看,顿时傻眼了。好家伙,刚刚还围在项枫他们身边满脸淫笑的十来个彪形大汉此刻一个一个如歪瓜裂枣似的曲胸抱膝仰躺在地哀嚎了。

同一酒吧的客人看到这种局面都有些目瞪口呆了,这是打架呢还是拍电影啊?

先是一个酷哥将一个小青年单臂长时间举过头顶,仿佛一点吃力的感觉都没有。再有就是另一个帅哥一招霹雳旋风腿将一个起码有70公斤左右的年轻小伙给踹上了天。最后是十几名壮汉三拳两腿间就被这一酷一帅两个年轻人给轻易放倒在地。好家伙,这俩也忒能打了点吧。

难道是黄飞鸿和李小龙灵魂附体?

如若不然,同样是男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喧哗的都市夜生活中,隐藏着这样一群年轻人,他们或因社会的压力过大、或因情感的纷争、或因工作的不顺、或因对一夜激情的幻想、或因对未来生活的绝望……种种原由使得他们惶惶而不可终日,整夜整夜的沉浸在诸如酒吧、ktv、桑拿、洗浴中心等娱乐场所充当着消费者的角色。他们挥霍着腰包里的金钱,用自己的青春和血液谱写着一曲又一曲麻木不仁的悲欢离合。

而王健无疑是这群人中间的一个缩影和最真实的写照。

旖旎的五彩华灯下,烟雾缭绕的光阴似箭酒吧内。

项枫和平峰俩人有如天神下凡般傲然俯视着眼前躺满一地的带着满脸惊疑、满眼畏惧好象乖乖绵羊一般的‘恶狼’们。

俩人在嘈杂的摇滚乐和满屋的唉声叹语间变得愈发让人不敢正视。

此刻,他们就像两位身披金甲、手持宝剑,无所畏惧、敢为劈天斩地的绝世英雄。

而英雄,从来都是让好人赞叹,让坏人胆寒的。

“小勇,你扶我过去。”王健缓缓站起身来,在有着贝氏拉风头的张勇的搀扶下走出包厢,走过酒吧老板,走到项枫他们身前大约两米处,便停了下来。

“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打,比李小龙还能打,能在美女面前露脸。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威风,比布什还威风,能让这群废物俯首?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感觉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就他妈像吸食了毒品一样?”王健手指着项枫和平峰,目带凶光,一脸煞气,阴森森地一连问出了三个是与不是。

语毕,项枫身子一动,似乎又有动手的趋势,王健心里一寒下意识的赶紧将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见项枫并没有过来,只是站在原地随意拨弄了一下衣衫上有些松弛的袖扣,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嘴角上还挂着招牌式的从容淡定的笑容。

这一下差点没把王健气得吐血,他恨恨地推开过来搀扶住自己的酒吧老板,急急后退了几步。也不等项枫他们回话,便大声怒吼道:“你们这两个杂碎,狗娘养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打我?老子今天把话撂这了,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不就是能打吗?你拳头再硬也没有大理石硬,手脚再快也没有子弹快,身手再好也架不住严刑拷打。你们今天在这里敢这样羞辱我王健?老子让你们去地狱里对打。”

喘了一口气,他又一字一顿道:“你……们……死……定……了……”

项枫皱了一下眉头,心情有些复杂,看着王健的眼睛里迸发出的仇恨目光、额头直暴的青筋,紧握的双拳有节奏的颤抖着,一副咬牙切齿、苦大仇深的模样。他就明白此人现在对自己可以说是已经恨到骨子里去了,恨不得立马杀了自己。

心情之所以复杂,并不是害怕此人仇视的态度和他背后隐藏的势力。只是没想到自己初来耒河,又是第一次到这里的酒吧进行调查。却因为遇上钟月妃,顺手修理了几个不长眼的小混混而已。谁知得罪的却是这里的地头蛇。短时间内,看来是无法再去其它酒吧进行暗访工作,从而发现各种内幕了。

项枫和平峰对视一眼,颇有默契的打了个眼色。平峰轻轻摇了摇头,以他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的身份估计是压不住这个名叫王健的纨绔子弟,看样子今天这番事着实是不能善了了。

而项枫和平峰的这番神态看在王健眼中却是对自己的不屑和蔑视。这既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又让他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这两个杂碎跟自己一样外面还有靠山不成?看他们的衣装打扮也不像啊,都只是市面上很普通的平民品牌而已。

或许他们在装比,在扮猪吃老虎,故意如此。听说很多身份背景都不一般的人平时很喜欢玩这一套。可仔细一想也不对,要说在耒河市像项枫他们这个岁数的凡是具有一定身份和背景的人,哪怕只见过一面,自己也应该有点印象才对,更何况眼前这两个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帅哥酷男的年轻人。

希望是自己多心了,这么想着王健的心里如五谷杂粮同时入胃一般上下翻腾不已,喉咙里也是一阵恶心的感觉。直想着等大表叔李有为带人来了之后,该如何整治眼前这两个婊子养的。在从包厢出来前,他已经给李有为打过电话了。

电话里,李有为的身边明显躺着一个娇媚动人的女人,嘴里发出的叫春声哼哼啊啊的,光在电话里听了都让人软到骨子里去了,觉得这会是一个娇魅而风骚入骨的女子,被项枫刚踹那一脚而飞出去的欲望之匙在那一刻仿佛又在自己身上重振雄风、重整其威,身下一股子邪火欲勃勃而发。

妈的,不知道现在和大表叔搞在一起的女人到底是哪个,有机会还得问问他,若是自己也能弄上手玩上一回就再爽不过了。

就在王健给李有为打电话之前,身材矮小一肚子肥腻已年过半百的李有为李副局长正仰躺在锦绣中华一个豪华套间的床榻上,手里楼着一个丰乳肥臀、赤身裸体的性感娇娃做那观音坐莲之势。看这女人姿色颇为不俗,年龄也不过二十来岁,皮肤极其白皙,在床灯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晕,像涂抹了一层牛奶似的。嘴里正不停地喊着……啊,啊,不行了,用力一点,不要啊,人家真是受不了了……之类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这个女人名叫周丹,今年不过24岁,是耒河市公安局交警大队办公室的文职人员,也是市公安局最漂亮的两朵警花之一。平素为人一向都是端庄大方,热情开朗,再加上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前来说媒的人和公安局内部追求她的未婚男子可以在交警大队门口排出一条长龙,还不带见尾巴的。

正是这样一个堪称模范淑女的警队之花,而且还是待嫁之姿,怎么就会给已过不惑之年的李有为做情妇的呢?这俩人哼哼啊啊地上下翻滚玩弄,搞得正爽之时,该死的手机铃声便嗡嗡想了起来,一听便是李有为的电话在响。

李有为作为主管刑侦的公安局副局长,又不能不接。按不成文的规定他的手机要保持时时开机,信号得刻刻通畅。这是他在坐这个位置之前,自己的老头子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否则就是违例、就是渎职,李建军不止一次的这样交代过。

起先他并不以为意,只是把这当作老头子对自己人生教条中众多的一条罢了,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可意外还是发生了,有一次周末轮休他正好在雁阳另一个情妇家中。因为手机没电关机了,也懒得去充电或是换块电板什么的,就这么在情妇家中胡天乱地的风流潇洒了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换了块电板,刚一开机。N条短信便唰唰地齐往上窜。一看才发现有刑警大队队长秦大海发来的,有自己的顶头上司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穆鹏发来的,也有自己的表姐夫王国威发来的,还有其他一些人等。虽然语气不尽相同,但那也是因人而异。中心意思只有一个,说是县里发生一起五死二伤对社会危害和影响极其恶劣的入室杀人抢劫案。

而事发后,无论是刑警大队长、公安局长还是自己的表姐夫王国英都联系不到他这个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最后没有办法,才在市委书记赵云明为这件惊天血案而主持召开的常委扩大会议上说出了这个事实。

赵云明当场气得脸都绿了,直接在会议上暴跳如雷的指出他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要求与会各常委当场表态停他的职。还好,最后总算在市长胡真、表姐夫王国英、组织部长彭洋等常委的劝说和斡旋下好不容易平息了赵书记心中的怒火,再考虑到他父亲李建军是前任书记,现任的雁阳市人大副主任。赵云明才没有当场就停了他的公安局副局长职务,只是不痛不痒的记了李有为一个党内记过处分,算是给了他父亲和与会的同僚们一个面子。

看完所有短信后,李有为已是浑身直冒冷汗。虽然是夏天,但他觉得自己就像坐在寒冷的北极冰川上一样,有种胆颤心惊的感觉。到了这会,他才仔细去斟酌父亲平日里跟自己说教的那些话,这是一位长者在数十年政治生涯当中领会并加以灵活运用的官场真理,是经验之谈,也是真正的诛心之言哪!

这以后他再也不敢将手机随便关机了,每天都要随时查看那么几遍。出门在外就是电量充足也会将一快早已充满电的备用电板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在听到是王健这小鬼打来的电话后,李有为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本想随便敷衍两句后,继续爬到身旁娇艳欲滴的性感美人身上犁田耕地。但听这小鬼的口气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还半是哀恳半是利诱地让自己一定带人去光阴似箭酒吧一趟。说是自己好心去跟人家交朋友。却无故让人给打了,点子还扎手,连酒吧老胡养的十几个混混都被人给轻易放倒,求自己一定要去帮忙找回这个场子,不然以后就没法在耒河这个地方混下去了。

这小兔崽子,当自己还不清楚吗?根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什么想真心跟别人交个朋友,多半还是看上人家带来的某位漂亮姑娘吧了,然后一言不合就想着靠武力解决,结果反倒被人家给修理了呗。整天就知道在外花天酒地,姿势寻仇。这些年没少给自己带来麻烦,每次都是自己帮着他去抹干净屁股。

第五十章 暗战(上)

第五十章暗战(上)

妈的,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表姐夫王国英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了王健这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呢?而且还是独子。王健这小子败家也就算了,成天还领着一群不务正业好逸恶劳的狐朋狗党做些鸡鸣狗跳的事,到处惹事生非。可以说是大错极少,小错不断,没少给他老子王国英出难题。这也就是他老子是市委副书记了,不然以他的恶行被抓起来劳教几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么一想连李有为都有点替王国英感到有些悲哀了。

王健好不容易做通了大表叔的思想工作,终于得到他一刻钟后将带人赶来此地的承诺,一颗久悬着的心这才重新安定下来。

哼,到了那时纵使你们真是过江猛龙,这回也得栽在老子的手里。在耒河这一亩三分地上,自己还真的从未怕过谁。若一定要说有,那也就是自己的小表叔‘赤龙社’的老大李有才了,想起他高深莫测的手腕和心狠手辣的行事风格,就连王健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此时酒吧老板老胡也没闲着,他正招呼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保安将其他看热闹的客人一个个给撵出酒吧大门,开始清起场来,这是王健让他如此做的,而且是李有为特意嘱咐过的,王健也全记在心里,并马上就付诸于行动。

王健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有两条,一是:作为耒河市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李有为等下会带着一批自己麾下的荷枪实弹的值班民警赶过来,对身前这两个敢于践踏他尊严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的人进行抓捕。他带来的人可不同于酒吧老板旗下那帮愣头愣脑、愚蠢无比的保安打手。抓人的过程中可能会给这两小子尝点苦头、上上颜色什么的。这一幕肯定不适合被人给看到。

二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警察都来了,这件事肯定是要进入司法程序的,干脆早点将那些个闲杂人等给清离出场。免得到时候现场有目击证人作出不利于自己的证言来。先行将有利于项枫他们的证据链给掐断,消灭于萌芽状态。

或许有人会觉得像王健这样一个刁横跋扈的纨绔子弟又怎么会在意旁人的眼光,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以他家在耒河甚至整个雁阳的势力,一般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愿更不敢轻捋其威的,更不用说跟他对着干了。

可实在是众口铄金、积骨难销,王健就算不在意自己。却也不得不考虑到有些事、有些做法可能对自己的父亲和李有为等人会产生负面影响。他虽然狂傲自大,但并不蠢,他心里很清楚作为李氏一族家长有‘李太宗’之称的李建军为何会在耒河市委书记的位置上枯坐八年再难以寸进。

不是因为能力问题、也不是因为经济问题、更不是因为作风问题。而是他失去了那个契机,他的小儿子自己的小表叔李有才在那个逞凶追恶的严打期间因为组织团伙和打架斗殴等多项罪名最后锒铛入狱,成为反面教材的典型。自己的亲儿成了被劳改的重刑囚犯,这当然也成了李建军人生最大的一个污点,从而也使得他的政治生命就此终结,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一坐就是整整八年。

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家族。如果光芒太过耀眼,势力过于庞大。那么在引来别人赞叹和仰视的同时,必然也会遭遇夹杂着太多的不甘和妒恨。这就叫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有些时候谋略与勇气相比,实在是谋略更为重要!

王健有些自得的想道,望着项枫他们的目光更是充满了不屑。

酒吧很静,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

项枫终于开口说话了:“服务员,这里结帐。”

可没人理会他,酒吧的几个服务员和吧台内的酒保早让老胡他们连同今晚的客人一起给清场了。

现在这里剩下的王健和老胡一伙只是站在酒吧贵宾包厢的一角,用闪烁的目光惊疑不定的盯着项枫他们仨。那怨毒的神色你甚至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深深地体会到。

钟月妃轻轻地拽了拽项枫的胳膊,充满歉意道:“真对不起,都怪我把你们给拖累了,我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我看你们还是先赶紧离开这里吧。”

项枫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钟月妃抓住自己的小手以示安慰:“没事,你放心好了,我们会将事情给解决的。”

项枫心里明白,其实早在决定动手之前,自己便有了一番明悟。既然已经招惹了是非,躲是躲不过的,逃更不是他的性格。既然躲也躲不过,逃也逃不了,那么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争。

争斗争斗,既有争便一定要斗。所以刚刚他对着王健的那一脚才会那么狠,所以他刚刚和平峰一起出手教训起这帮泼皮无赖的时候才会那么的无所顾忌。

钟月妃看着眼前极为英俊的男人,一头杂乱无章而又放荡不羁的黑碎发。高大的身躯,大大的双眼直视前方,目光如炬,明亮且充满睿智,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厚实的双唇轻抿着,性感,嘴角弯成一条弧线,多么迷人的笑容啊,在五彩华灯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灿烂而阳光。

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鹤立鸡群、温文尔雅、气宇不凡、顶天立地、足智多谋、雅人深致、血性男儿…………

感觉一切能形容好男人的褒义之词都不能在她心目中将此刻的他完美的所表现出来。

有些人,你跟他相处一生,可能彼此始终形同路人。有些人,哪怕只是跟他相处一刻,却能够铭记对方一世!

这个男人,这个英勇果敢、惩奸斗恶的男人,自己一定要得到他。在内心深处作出这个决定后,钟月妃发觉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这般轻松。

项枫将手机从裤带里掏了出来,最新款的摩托罗拉9900。这是半个月前麦西送给他的,说是祝贺他新官上任,成为一名光荣而伟大的正科级干部。

而对于麦西送给他的礼物,跟以往一样,项枫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手机的信号很弱,总是在一格或两格之间徘徊。这样弱的信号,若要清晰的通话恐怕只有到窗口或酒吧外才行,也就适合收发短信什么的,显然这家酒吧内部并没有装上时下流行的信号接收器。

修长的手指在精美的键盘上飞快的跳跃着,就像一位钢琴演奏者正在弹奏一首激昂的曲目。很快一条文字短信便隽写完毕,被他发送至一个神秘的号码。发完短信后,项枫并没有将手机直接收起来。而是放在耳边摇了摇,还对着平峰轻轻眨了眨眼。

平峰毕竟是职业军人出身,短短的一个照面,一个细微的动作,相互间的一个眼色,他就已猜到项枫心中所想。朝项枫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也不慌忙,一个人悠闲地朝着酒吧内堂走去。

十几位打手在老胡的吩咐下正一脸茫然的分守在酒吧内外两边的出入口,其中自然也包括内堂。眼看着平峰一个人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这几位也是刚刚被修理怕了,相互看着对方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楞是没人敢动。让周天宝顺顺当当地就走进了内堂,甚至连用言语阻拦一下的趋势都没有。

等过了半晌,一位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块头看上去像是这群人当中的一个小头目才有些忐忑不安的朝酒吧老板问道:“老板,刚才那个人进了内堂,好像是朝厕所方向去了,要不要派几个人跟进去看看?”

这位胡老板也是在气头上,听了手下的报告,想起今天晚上不仅在王少面前吃憋,在客人面前现眼,手下养的这一群中看不中用的打手更是让人家区区两个人就给修理的找不着北,丢人丢到家了。不想还好,真是越想越气,越气就…………

冲过去就赏了这位大块头一个大耳光。啪的一声,那清脆的声音四下传开,嗡嗡作响,怕是力度还真不轻。“操你奶奶的,老子养了你们这群吃干饭的,看着人走过去拦都不给老子拦一下。操,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马上给老子进去看看,记住没有老子的话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交代完了,看大块头半天都没有反应。只是用手捂着被自己扇过的左脸,一副呆头呆脑、呆若木鸡的傻样,感情是被自己刚那一下给打懵过去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又是一个更为响亮的耳光朝着他的右脸给扇了过去:“你他妈的,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带人去厕所。”

“好……好的……老板,我这就带人去。”大块头在经历了人生短时间内的第二个耳光后终于有所清醒过来,一边畏缩地点着头,一边同刚才和他一起守在内堂门口的另两个人一路小跑着向厕所方向去了。

项枫见平峰已经领会他的意图,安然去了洗手间用手机对外联系去了。自己也有点耐不住寂寞了,用迷人的微笑对着钟月妃,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想不想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钟月妃的呼吸有些急促,也许是紧张的缘故,精巧的脸蛋略微有些泛红。此刻她双手抱肩,左手不停地摩挲着修长的玉臂,更是让她原本就发育极佳的胸前曲线高高隆起,上下起伏不定如玉兔般给人以耸耸欲动之感。

项枫但笑不语,站起身来,只是朝她摆了摆手,朝着王健一伙走了过去,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轻松神态。

王健看着项枫一脸讥讽地朝自己走了过来,而自己的表叔李有为到现在都没来,表情显得俞发显得焦急起来。心里不禁诅咒道:李有为你个混蛋、王八蛋,跟老子说好十分钟后到、十分钟后到,也不看看现在都过了几个十分钟了,门外连个响动都没。也不知道是被哪个骚狐狸给缠住了,妈的老子诅咒你们以后生儿子没小JJ,生女儿没屁眼。

可光急也没有用,眼看着项枫越走越近。只好自己给自己壮胆,一边高声喝道:“你想干什么?你……你别过来,我大表叔马上就到,等下有你小子好看的。”一边人却往后退,就像一只独自面对老虎的恶狼般簌簌发抖。

项枫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养尊处优却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家伙,心中俞发的鄙视起来。他也懒得理会这狐假虎威的小子,只是搬了张椅子随意坐在王健他们身前,他倒要看看王健所搬来的救兵会拿自己怎样。

至于这小子口中的大表叔,恐怕就是那个公安局副局长李有为吧。

这时平峰也走出了内堂,那个挨胡老板耳光的大块头和另两个人正隔着三米远的距离一脸谨慎地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他走到吧台边重新坐回到自己刚坐过的位置,这仨才松了口气,又退回到内堂的门口重新守着。

酒吧里的气氛正显得有些僵持时,项枫便听到从屋外传来了一阵嘀唔嘀唔的警笛声,由远至近,由小变大,俞发的清晰起来。甚至连门前的那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都显得是那么的急不可耐。

而此时,顶着朦胧的月色,带着丝丝醺然酒意的李有为正从他的桑塔纳小车中步履蹒跚地走了下来,招呼着十几位早已在门前等候多时的便衣民警们踏着月光前后走进了光阴似箭酒吧。

之所以没有让这些民警们穿警服,都是他来之前特别交代过的。找的又是自己的心腹治安科科长彭曦,让他带十几个值班的便衣警察先行赶到光阴似箭酒吧门口包围起来,他要做到有备无患而又万无一失。

这也是他从警这么多年所养成的一个习惯,他认为每做一件事情都谨小细微的好,他看过很多关于某某地某某官员落马的各种报告,他心里清楚往往一个细节就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成败。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在这方面,你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有远见或者说是狡猾的人。

李有为刚一进门便看见王国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王健正一脸喜色的在一个染着奇异怪发的小青年的搀扶下朝自己这边挪了过来。

“大表叔,您老可算来了,您可得给您的侄儿做主哪,侄儿今天可让人给欺负惨了。您今天若是不给侄儿找回公道,那侄儿以后就再也不用在南陵这块地混下去了。”王健来到李有为面前,也不顾有没有外人在,丢不丢人、现不现眼。总之是一把推开搀扶着他的小青年,然后软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李有为的一条粗腿,歇斯底里的哭嚎起来。

李有为今年五十一岁,身材虽臃肿不堪,但两鬓却不见一丝花白,圆脸小眼,两道眉毛很重,刻意说笑时,却给人凝重的气势,这大概是身居高位多年所养成的官威吧。他一看见自己的外侄一副狼狈不堪的可怜模样,心中不由地又可怜又可恨还觉得有些好笑。

“好了,好了,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怕丢人现眼,让人看笑话。听话,赶紧起来。我既然来了,自然会给你主持公道的,我今天到要看看打你的人是哪个,还反了他了。”

王健一听李有为这么说,这才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灰也不拍,就指着项枫他们所在的方向,恨声道:“就是坐在那边的那个小白脸还有吧台边的那个大狗熊把您侄儿给打了,这俩是一伙的。我这腿算是给废了,还有背部的肋骨恐怕都断了几根,整个头直到现在都晕晕的,恐怕已经被他们给打出严重脑震荡。这身上的伤势加在一起至少够的上是一级伤残了吧。您现在马上下令让人把他们给拷了吧。”

李有为知道侄儿的伤势最多也就是到医院随意包扎一下,两三天就能痊愈的,根本没他所说的这么邪乎,不过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然怎么好随便抓人呢。

李有为顺着王健手指的方向一眼便看到了一个自己所熟悉的身影,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从部队转业下来还不到半年的刑警队副队长平峰,自己的直属下级。既然有他在里面,难怪自己的侄儿和老胡手底下十几号人会拿他们没办法。

这小子可是局里出名的硬茬,退伍前就已经是某特种侦察连的连长,散打实力深不可测。听说在大军区内部的个人比武中获得过前三名,很受他们首长器重,本来在部队有大好的发展前途,前些年因为出了次意外事故不得不提前选择退役,回到了家乡耒河。

作为副营级军官被分配到了市委武装部,降一级使用做装备科副科长(副股级)。去年才在局长穆鹏的特批下,从武装部调到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不到一年时间就提了副队长,享受正股级待遇,算是升了半级。

虽然自己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是平峰的顶头上司,可在局里这小子跟自己却一直不对路,从来没有拿正眼瞧过自己。实在躲不过了,也不过是随便点个头打声招呼而已,有时候真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随意找个理由将他给弄出刑警队,最好是能开除公职。

第五十一章 暗战(下)

第五十一章暗战(下)

可是过了这么久,自己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一是这小子确实有能力,是块当刑警的料。这半年多耒河发生的命案、要案只要交给这小子负责的就几乎没有破不了的,而且他不仅能破案,更重要的是他还能从各类案件中善于梳理和发现更多的线索,比如三个月前的似简单的情杀案……(关于平峰的故事后文自有叙述,此处就不累述了)

二是他背地里还有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穆鹏为其撑腰,而且和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陈宏策私下里也往来密切,好像有听人说起过他是那姓陈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也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局里就算自己再怎么看不惯这目中无人的小子,想要动他却也是千难万难。光是穆鹏这一关就不好过,自己在公安局跟穆鹏打交道十多年了,始终被这死老头给压在下面,动弹不得。想想还真是憋屈,看来今晚所发生的事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是非。

正所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这是非曲直,不过是雾里看花,各有定论。特别是在涉及到政治领域时,更是如同两只或数只无形的大手从各个方向压迫而来所形成的角力。

而官场上的角力,从来都是明里和气一团、谈笑风生,一个个口腹蜜剑,暗里却卑鄙下流无耻之极,相互间殊死斗争。虽不见那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却让人感到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李有为觉得穆鹏正是那跟自己相互间角力的对象。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个道理穆鹏懂,自己也不含糊。

“呵呵,我就说嘛,在耒河市有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行凶打人的,原来是我们刑警队的平副队啊。不知这算不算是知法犯法呢。”

平峰站起身来,只是用不咸不淡的口气道:“李副局长你言重了。”说完后,他就径自坐下了,仿佛将李有为当成空气一般。

李有为心道:“你他妈的,让你先狂,等下有你好看得,这回落在老子手里,老子会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转过头对着项枫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叫项枫,您就是李有为李‘副局长’吧,没想到这么点小事就惊动了您老人家。在雁阳时我就有听人说起过‘您老’的大名,说‘您老’破案如神,让耒河的犯罪分子闻风丧胆,今日一见果然不错,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哪,呵呵!”

项枫笑嘻嘻地恭维道,只是在恭维的同时,还特意将‘副局长’和‘您老’两词用突出的语气着重挂于嘴边,明眼人一听便知道他这是在借机当众挖苦讽刺李有为来着,意思是你一个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放着那些个大案要案不去抓不去破,偏偏来管这等闲事,不是吃饱了撑的又是什么,难怪这么老了还只是个副局长而已。

李有为的面色变了数次,自从他的父亲李建军从耒河市市委书记的宝座上退下来之后,在耒河无论自己想做些什么,他都会觉得背后正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向自己张开,等着将自己一网打尽,让自己灰飞烟灭。

而这张大手的主人无疑正是穆鹏那该死的倔老头。这么多年了,自己在公安局内部被他给死死压制而动弹不得,每次开局党委会或局办公室会议交代和布置各项任务时,只要有这死老头在,那么自己就会自动沦为那可怜的配角。

在他的面前自己就像蚂蚁般卑微的存在,忍受着他那激昂的话语,忍受着他那潇洒的手势,忍受着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这一切的一切,他觉得自己早已经受够了。

李有为心里明白自己要想再进一步、两步甚至三、四步,便只有将这死老头给拉下马。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也不顾会造成何种后果。

他整日想到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一定,必须得将穆鹏这死老头给弄下台去。

可他却一直没有得到这个机会,这死老头太过精明了,也实在是太懂得为官之道了。

不管自己如何设局,用美人计也好,让人主动去行贿也好、请手下心腹暗中跟踪调查也好………却总是让这死老头给轻易破解,从来没有抓住过他的任何把柄。

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是因为穆鹏廉洁奉公守法所致,穆鹏之所以没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只是因为这死老头对自己早有防范。

他认为穆鹏的那些个秘密应该就掌握在平时紧跟在他身边的那有限的几个人手里,这其中自然就包括刑警队的副队长平峰,而且还是重中之重。

想通了这点,李有为的内心深处就有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直冒头顶,让他感到热血沸腾。他觉得今天的事情是一个天赐良机,是打通穆鹏内部的绝佳时机。

只要自己牢牢把握住了,那么在不久的将来公安局长,不,还有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的宝座也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甚至不排除在未来的几年内自己逐渐成长为整个耒河市的党政一把手,像自己的父亲那样成为第二个“李太宗”。

“把他们都带走!”李有为的眼里冒着丝丝寒光,也不再含糊。当即下令以扰乱治安和当众殴打及暴力行凶等罪名将项枫、平峰二人给拷回局里去,他迫切的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平峰给拿下,好从这小子嘴里挖出自己想要得到的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在李有为下令逮捕的那一刻,酒吧里的氛围突然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变化。跟随他一起来的十来个便衣民警这个时候却自动分成两组,一组以综治科科长彭曦为首的大约十来个人向着项枫、平峰和钟月妃三人围拢过去,准备实施抓捕。

而另一组五个人则在综治科副科长周若茜的带领下站在酒吧的门口没有动,很显然他们也认出了李有为让自己抓捕的人当中有一个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平峰。

作为警队两朵金花之一的周若茜心中明白,这出戏没那么简单。以自己对平峰为人的了解,他不可能主动参与寻事斗殴,更不可能像李有为所说的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行凶打人,而且打的还是这里的地头蛇,市委副书记王国英的儿子。

平峰不会这么没头脑,以他在破案时所表现出的谋略和智慧,就算真的看不惯万健这二世祖,也多的是方法让他吃尽苦头到最后却连整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再说平峰是穆局长的心腹爱将,就算他真做错了什么,也应该提前给穆局长打个招呼吧。

“不对,这里面肯定存在着猫腻,而且很可能是李有为特意给平峰他们下的一个套,为的就是好名正言顺的将他这刑警队副队长堂而皇之的批捕归案。”周若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几乎敢肯定这整件事就是一件赤裸裸阴谋,一个针对平峰背后李有为想要套住的那个人的阴谋。

至于李有为想要套住的那个人是谁,恐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吧。

李有为有些不悦的看着门口不动的赵若茜等人,有心想要发火教训她一下。可一想到这妮子背后的那个人,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火气。

瞄了一眼周若茜衣服下包裹着的火辣身材,李有为吞了口口水暗忖道:“妈的,老子这局长让你抓个人都捏捏扭扭的。你他妈的先别得意,等老子当上公安局长之后看你还拿什么跟老子叫板,到时候不把你搞上床颠龙倒凤一番,老子就跟你姓周。”

不过他表面上却是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态,假惺惺地道:“小茜啊,我知道你跟平峰的关系不错。不过他既然触犯了法律,那么他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得跟着我回局里,将他的一举一动彻底解释清楚。古人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嘛,现在请执行命令吧!”

周若茜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对不起李副局长,在没有完整的了解整件事情之前,我们并不能通过某些人的一面之词,就武断地给平队长他们定下罪名。令侄的伤势看上去也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严重,依我看,还是先送令侄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趁这机会我在带人去找当时还在酒吧现场的目击者好好了解一下情况。最后嘛,这整件事还得通知一下穆局长,大家都在一个单位工作,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件事最好能私下和解为妙。”

李有为看指挥不动这娘们,只好不厌其烦地挥了挥手:“天这么晚了,我看这件事就不劳烦穆局了吧,等有了结论后,我自会一五一十的当面向穆局汇报清楚。至于王健的伤势等下自然会有人陪着他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两个极度危险的嫌疑犯正在我们眼皮底下安坐着,其中有一个还是刑警队的副队长。身为警察的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悠闲自在而不为所动吗?我可以负责地说,你现在的行为是在包庇嫌疑人,是在纵容犯罪,是在为恶势力明目张胆地充当保护伞。”

顿了一顿,他又接着威胁道:“小茜啊,我现在以公安局长的名义命令你,今天你是抓也得抓,不抓也得抓。你现在马上给我表个态,你到底抓是不抓,不抓的话我就停你的职。”

周若茜看着眼前有些张牙舞爪的李有为,心想就凭你一个副局长能停本姑娘的职?真是笑话,还不是怕我从中作梗,故意威胁我来着。可姑奶奶还真不信了这个邪,想要我为虎作伥门都没有,我倒要看看你李有为敢拿我怎样?当下也不理李有为,而是带着跟在她身边的五个人径直走到酒吧内的一个雅座,随意坐了下去。

而这时的王健在经过了最初的恐慌和焦虑后,在李有为带人过来的那一刻又换上了刚开始时那一副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嚣张脸孔。本来正一脸得意的望着钟月妃,心里意淫着等会怎么将项枫身边的美女给弄上床去好翻云滚雾、巫山云雨一番。

突然又发觉来了一个与钟月妃相比容颜丝毫不为逊色身材却更为火爆的极品美女,而且还是警察出身。此女不仅生得一副好相貌,而且身高腿长,只穿了双平跟鞋就超过了1米7,特别是上半身的突起怕是足有36D罩杯还要大,恐怕自己的两只手一齐覆盖上去都不能掌握。

他的脑子里不由地闪现出这妞穿着半裸的警服,正满脸淫笑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嘴里呻吟着健哥哥你好帅哦,人家好喜欢你哦。而自己则一只脚踏在床边一只脚狠狠地踩在她丰韵的36D美胸上,手里还拿着一副皮鞭,以正义之士的名义疯狂地对其进行鞭挞和蹂腻。

各种三级片里的香艳画面正在王健脑海中交替上演着,此时见她拒不履行自己二叔下达的命令,更是觉得机会难得。

于是王健想也没想,用手捋了一下他的那头金毛。摆出一个自认为潇洒无比的姿势,也不用别人搀扶了,一脸淫笑的走到周若茜的面前:“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叫王健,今年22岁。那啥,我还没有找女朋友……你看我长得这么帅,家里又有钱,床上能力也不错,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同你交个朋友啊。”

王健的话一听就是在向周若茜表达他心中的爱慕之意,只是他书读的少,语言表达能力又差,连求个爱都让他给说的不伦不类。

这句求爱宣言一出口,差点没让在场的人给笑晕过去,只是因为李有为也在,这才强忍着笑意,一个个捂着小腹直揉。

项枫可不管这些,当下便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之响亮,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绕梁三日而不绝于耳矣。

周若茜望着王健这呆头傻脑还一副自付自命不凡的蠢样,忍不住笑骂道:“咯咯,小屁孩,想交女朋友啊。回家叫你妈帮你介绍去吧,姐姐对你这样的傻瓜连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王健被她骂得呆了一呆,马上怒喝道:“他妈的臭婊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市委书记王国英的儿子,你们李局长是我的大表叔。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识相点,就乖乖做老子的马子,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

他这一开骂,周若茜身边五位正憋着一肚子笑的警察都坐不住了,都目露凶光像头饿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王健看。

麻痹的这厮可真够贱的,仗着自己家稍有点背景,就敢大言不惭地在赵若茜面前说出这么下贱的话,也不知道他家的家长是怎么教的。他可知道他现在骂的是谁,是一名人民警察,是综治科的副科长,是耒河市公安局的警花,更是耒河市市委书记赵云明的小女儿。

要赶上封建年代,这就是县太爷的千金大小姐,你一个县吏的儿子就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也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就你刚刚说过的话,够包青天包大人的狗头砸砍十遍的了。

也不知你他妈算个什么玩意,就是你父亲王国英和你表叔李有为在这位周警官面前都不敢这么放肆,更何况是你这泼皮无赖。妈来个比的,真是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难怪有人说什么人至贱则无敌,敢情都印证到你身上去了。

其中一个冲动点的瘦高个也不管王健二叔是李有为还是哪个了。只听“砰”的一声,抓住他的衣领提起来对着身旁的空地上就是那么用力一砸。

另一个比他矮胖一点的,比他动作迟了一点,稍慢一步。来到王健身前时,他正好倒在地上。不能享受摔打的乐趣了,没办法只好抬起他硕大无比的一只起码有43码的大脚用他自认为只比平时走路稍重一点点的步伐轻轻的踩在万健的小肚子上,一百多公斤的身体离地、踩实,然后再慢慢地跨过万健的身体,中途还表演了一下展翅欲飞的姿势……

“哎哟……痛死我了……哎哟……求求你放过我吧……哎哟……大表叔快来救救您的侄儿吧……”还未等周若茜亲自出手,也就被五位民警这么简单的随意弄了几下,王健那单薄的小身体差不多已经是支离破碎了,受创的程度肯定是比刚开始在周若茜面前骂娘时要严重的多。

这小子也是欠揍,被修理惨了之后。言语间再也不敢造次了,让老胡和张勇两人,一人搂住他的一边肩膀,灰溜溜地,让他们俩人象拖死狗般将其给拖了回去。

李有为看着这一幕从发生到落幕不过短短几分钟,那边人还没开始动。这边自己的侄儿就给人修理的只剩下半条命,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心想就算王健这小子嘴巴恶毒了点,但好歹他也是自己的侄儿啊。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官面,打狗也得看主人吧。如今让自己手底下的几位民警给修理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模样,真是让人又可悲可恨。

妈的,老子让你们先狂妄着。我虽然动不了市委书记的女儿,要动你们几个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还有周若茜你这小娘西皮,若没有你给他们撑腰,他们敢骑到老子头上拉屎?借他们两胆都不敢。都等着吧,等老子做到市委书记的那一天,你他妈就是玉皇大帝的女儿老子也照上不误。

第五十二章 受挫(上)

气归气,可事还是要办的,李有为道:“老胡你马上带人把王健给我送到县人民医院急诊科去,给我找医院最好的大夫,就说受伤的是王国英书记的儿子,他们听到后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做。”

老胡应了一声,马上和张勇一起搀扶着王健朝酒吧外走去。

看着王健被老胡他们架着走出了酒吧门口,李有为又道:“周滔,你也跟着老胡他们一起去,给王健好好验下伤,仔细验一遍,最好每一处都不要落下。还有,检查完后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我。记住,一定要是第一时间通知到我这里来,听清楚了吗?”他先是让酒吧老板将王健给送去医院,接着又从彭曦的手下那边叫过来一名警察陪着王健一起去验伤,也不说清楚究竟是验什么地方的伤,到底是验新伤还是旧伤,看来这厮是准备将所有的账都计算到项枫和平峰他们身上去了。

“明白!”名叫周滔的警察朝李有为敬了个礼,便匆匆朝外走去。

李有为满意的点点头,转过头来对综治科科长彭曦下令道:“小彭,你现在立刻逮捕这两名嫌疑人。我们有这个义务将事实真相大白于天下,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对于李有为指鹿为马的本事,项枫只是不屑地撇撇嘴。

“是,李局,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过来……”

彭曦也不含糊,立即对包围着项枫和平峰的另外四位便衣警察进行分工,他和两名身强力壮的警察亲自上前进行抓捕上铐,另外两个人则从腰带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77式手枪,打开保险栓后对准项枫他们俩,以防对方突然暴起发难,对于平峰这个刑警副大队长的自由搏击能力,这几人都还是心存畏惧的。

“你,别动,把手举起来,背转身趴在墙壁上。”柿子都喜欢捡软的捏,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彭曦也不列外,平峰那块硬骨头他暂时啃不动也不愿去碰,就交给两名手下好了。而他自己,自然就将矛头直指项枫。

项枫淡淡道:“这位警察同志,我想问一下,请问你没有对我的传唤证或者拘留证?”

彭曦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不屑道:“抓你还需要那玩意?”

项枫冷笑道:“不错,若没有那玩意的话,你根本没有任何权利抓我。”

“哈哈!”彭曦不怒反笑,这厮也不含糊,直接从自己的裤腰带里掏出警枪,对准项枫的脑门,恶狠狠地道:“少他妈啰嗦,不然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麻痹的,算你狠,哥们这次算是栽在枪杆子下了。”面对这种局面,项枫只能在心里暗自腹诽,不过他也明白眼下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像那些被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却没有人质在手的犯罪分子一样乖乖举起手来让对方顺利给逮捕,再没有别的路可走了。虽是心有不甘,但他也清楚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暂时把这笔帐记在心里,等危机解除后再来收拾这厮不迟。

至于别的办法嘛?项枫暂时还没想到,总不能出现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男主角王八之气一发,这些个警察立马吓得一个个软倒在地,然后趴在他脚底下大声求饶吧。

“请等一下!”钟月妃跑了过来,低声道:“彭科长,你能不能放过他?”

彭曦微愕,眼前这个女人他可惹不起,这可是那位的女人,便把目光转向李有为,求助似的道:“李局,您看这?”

钟月妃对李有为道:“大哥,这事是因我而起的,这人也只是出面为我打抱不平而已,您能不能放过他这次。”

李有为望着千娇百媚的钟月妃,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恨不能立刻将她搂入怀中狠狠揉捏一番。但他只要一想到这位是小弟李有才的禁脔,便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令他感到最恐惧,那非李有才莫属。这小子对敌时的冷漠无情和残酷毒辣在李有为心中早已留下很深,甚至是不可磨灭的印象。可正因为如此,他就更不能答应钟月妃放这小白脸走了,万一被李有才知道,估计连自己这个亲哥他都敢下手收拾。

李有为摇了摇头,笑着道:“弟妹,实在是不好意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忙请恕我帮不上。”说完后,他又转过头交代彭曦道:“你先把人带下去吧,记得把事情办利索点。”

“放心好了李局,包在我身上就是。”彭曦笑着点点头,李有为这话中的含义他一听就懂,无非是让自己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子。

钟月妃见他们真要把项枫带走,又哀求道:“大哥,算我求你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有为却眼观鼻、鼻观心,愣是装作没听到。

“大哥?”“弟妹?”

钟月妃和李有为两人突如其来的亲密称呼让项枫听得目瞪口呆,李有为不是王健的表叔吗?钟月妃又是他的弟妹,那按辈分,王健这小子是否应该叫钟月妃一声钟姨呢?可他为什么偏偏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故意上前来调戏?难道说是他们故意在合谋做戏不成?抑或是……

转念间,一肚子的疑问便在项枫心里浮现,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思忖道:“麻痹的,老子不会是中了美人计了吧?”

出酒吧门的一刻,项枫回过头来看见平峰也被另外两名警察的给拷了起来,他似乎并未作出任何反抗,脸色亦十分平静,一副泰山压于顶而面色不改的男子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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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晚秋的凉风已然有些萧索,项枫的内心也充满了孤寂。

此时,项枫在耒河市五里牌派出所的拘留室里已经被扣押了超过三个钟头了,到现在却连口水都没喝上,不仅饥肠辘辘,嗓子也干咳的快要冒烟了。他抬头望着头顶方向巴掌大一点的铁栏栅透气窗,内心充满了担忧,也不知道平峰怎么样了,希望他不会有事才好。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仕途上的进步让他心里充满了志得意满的感觉,这段时间他做事总是由着一股性子,基本上想怎么做就这么做,最后形成一种近乎偏执的处事原则。本来平峰是出于好心才陪着自己一道来这三教九流汇聚之地进行明查暗访的,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和自以为是的傲气,而跟着自己一齐深陷囫囵,也不知道是否也在‘享受’这牢狱之灾。仔细想想他又觉得有些可笑,一个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竟然在自己的辖区内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给强行拷上手铐,还有可能被关进了他平时用来审讯犯人用的拘留室内,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项枫又想起王健那坏坯子在挨自己那一脚飞踹之后怕自己怕得要死,躲在包厢的一角,硬是不敢再过来找茬。可没过多长时间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主动走了过来还一脸得意的向自己说着什么“你死定了!”之类欠揍的话。

刚开始他还觉得是这小子狂妄自大,连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心里想着本来自己这边就没有任何过错。你就算把你表叔李有为李副局请过来又如何?不说自己来此的目的和身份,仅凭平峰这样一名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便可以高枕无忧了,难道王健还能让李有为把自己抓起来不成?

可他真没想到这李有为偏偏就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在没有出示传唤证和拘留令以及其它任何相关的手续证明之前,硬是有恃无恐的将自己和平峰二人给强行拷了起来。甚至连审讯都没有就把自己给直接关进了拘留所中一间封闭的小黑屋内,这间屋子也就四五平米大,离地大约3点多高的地方有一个最多长宽20厘米不等的通风气窗。而屋内除了冰冷的墙壁可以让人靠一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就连个屙屎拉尿的地方都没有。

想想自己还真是够粗心大意的,这里毕竟不是雁阳。既然明知道王健这小子是地头蛇,那么早走早了事了。凭自己和平峰的身手就算多一个钟月妃,真要从酒吧出来还不跟玩儿似的。就凭王健那根废柴和他手下的打手还敢阻拦自己不成?

只要出了酒吧门口,这事就好办多了,既可以打电话搬救兵,也可以叫上钟离琳他们一起连夜赶回雁阳,反正需要调查了解的情况通过陈宏策和平峰的嘴里知道的也差不离了。

正是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老想着在美女面前怎样出出风头,逞一把能,结果中了‘美人计’不说,还让李有为他们有机可乘。不仅没能出成风头,反倒是把平峰也给害了,若是只有哥们自己进来也就算了,正好可以趁机好好体验一下第一蹲拘留室的新鲜感,可平峰这一进来恐怕……只怕身上难免会有污点,也很可能会对平峰的仕途产生极大的影响,若是他因此而被开出公职的话?那自己可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真是越想越憋屈哪。

项枫现在是越想越乱,越乱越想,他用双手用力拽着自己的头发,感觉脑子都快要爆炸了,却怎么也理不清那繁乱的思绪。

不知道陈宏策那边是否已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平峰应该给他打过电话才对。自己的手机、钱包什么的都已经被那个叫彭曦的警察给没收走了,就是现在想跟外面联系都没办法。还有钟离琳他们,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跟他们联系,那小丫头会不会以为自己遭遇了什么意外,急着来公安局报警,结果却发现自己被这里的警察给扣押到拘留室里的事实。若真出现这种局面,那可真叫一个让人哭笑不得啊。

项枫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说到底,哥们还是年轻不够成熟啊!”他也没想到王健会有这么一个不按常规办事、一心护犊的大表叔李有为李副局长。竟然明目张胆的为其撑腰,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竟然拉来十多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还都穿着便装,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再一想这叔侄俩望着钟月妃和那漂亮女警时一脸淫荡的笑容,就让他觉得真他奶奶的恶心。

麻痹的,明的不行,就使暗的。暗的也不行,就来下三滥的手段。这种恬不知耻的小人行径倒是跟他们叔侄俩的名字挺搭配的,王健→“汪贱”不就是大卖国贼‘汪精卫’那样的极品贱男?有为、有为,真是罔顾党纪国法有意而为之啊。

绝配,真是绝配啊!

胡思乱想中,项枫竟苦中作乐起来。

过了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项枫通过狭小的气窗口望着屋外的天色,窗外已经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看样子天马上就要亮了。

这一刻,他莫名的想起自己回雁阳之前,导师石生民曾私下告诫过他,在华夏,国内政坛的水很深很浊,可以说得上是风云诡秘、变化莫测,切不可奉妄图之!

导师的肺腑之言,依旧在项枫耳边回荡,可项枫却觉得一股热血正从心田涌向胸口,他握紧了拳头,连陈有睿那道难关自己都闯过来了,就不信迈不过眼前这道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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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项枫一个人被羁押在派出所的一间拘留室内,正为自个加油鼓劲的时候。耒河市南郊有一户靠近国道,方圆百米之内再无其它住户的独门别墅当中,平峰已经快被李有为给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别墅分上下两层楼,整体面积不大,加在一起也不过两百平米左右。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内的装修相当奢华,各种适合家居的高档家用电器应有尽有。别墅的内部还有一个地下密室,密室里的装璜却远不及外面那么光鲜,仅仅是一张木制的桌子,一把金属制的不锈钢靠椅,再加上一盏硕大无比的探视灯而已。

这栋别墅正是属于李氏家族的一个秘密据点,只不过产权的名义一直挂在他一位八辈子难以打上交道的远亲头上而已。平时并没有什么人入住,李有为自己也很少过来,他只是让人请了一个乡下女人,每个礼拜都来三次,将别墅清洁整理一遍。当然,密室她是不可能知道的,否则李有为早找借口把她给收拾了。

此时,平峰就在这间密室当中,他的身上虽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但承受各种隐刑给他所带来的痛苦却丝毫不亚于真正的酷刑拷打,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项枫被彭曦给带走后,平峰就让另两名警察给拷上了,李有为和这几位下属打了声招呼。看都没看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钟月妃一眼,便迫不及待的让两个手下将平峰给押解上了自己停在路边的奥迪车。

一路无话,李有为开着车一路飞驰地朝郊外的这栋别墅而来。

这么多年了,李有为知道自己绝不能放弃眼前的这个天赐良机。他要趁今晚将穆鹏那死老头的所有秘密都从他的心腹爱将平峰的口中给一点一点都挖出来,尽管他知道这并不容易。

平峰这小子来公安局这些年,刚开始时自己作为他的主管领导,没少对他予以关照,并主动向他示好过。可这小子硬是油盐不进,对自己的百般关照和千般示好全给当成放屁一般,根本就不予理会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这个机会,若是不能好好利用一番,也枉费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一番苦心了。这样看来,王健那小兔崽子这顿打还真没白挨。早知道这样,早点将他送上门去挨平峰的打那该有多好。

李有为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每喝上一口,嘴里都发出津津有味的吧唧声。过了一会,他才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地望平峰,这小子经过他一宿的拷问,明明已经半死不活了,骨子里却还是一副百折不挠、慷慨就义的英勇神态。这厮心里不禁暗骂道:“妈的,还真是个硬茬。”

从被带进这间密室起,平峰到现在不吃不喝已经过去好几个钟头了,任凭李有为对他使用各种刑讯手段逼供,却始终默不作声,一言不发,就好象这些刑罚全都施展在了一个死人身上似的。而这其中还不包括他给平峰上的各种极端残忍且不容易见到外伤的隐性酷刑。例如刚开始时他将足有五百瓦的强光探视灯对准这小子的面目,然后在平峰耳边不停的大声喝问他关于穆鹏的事情。这一照就是半个多钟头。面对这种对人的心理和生理都极致摧残的非人酷刑,不要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意志力再坚强的军人恐怕都轻易熬不过去,这可是美国FBI专门研究出来用来对付那些恐怖分子的。

要知道这是一种极易让人精神崩溃的非常规审讯法,在国内,就算再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你也不能给他上这种酷刑,何况还是对着根本连嫌疑犯都算不上的刑警大队副队长。

ps:才从乡下回来,被传染上了流感,咳嗽的很厉害,头晕眼花的,已经买了药再吃。在电脑前坐了将近八个小时,还是把这章码了出来,现在已经20多万字了,收藏不到350,成绩真是够惨不忍睹的,不过还是有几位兄弟打赏支持,真心的谢谢你们。另,这本小说不会有任何虐主情节,短暂的受挫是为了日后能飞得更高,请大家尽管放心便是。

第五十三章 受挫(下)

第五十三章受挫(下)

这要是被媒体曝光出去,只怕李有为这个公安局副局长就干到头了,被下了乌纱还是轻的,怕是后半辈子都得面临牢狱之灾了。

不过某些人就是这样,越是疯狂的举动在这类人眼里仿佛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

李有为就是这样想的,这个世界上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高官厚禄?谁不想荣华富贵?谁又不想丹书史青?既然不能够流芳千古,那么就遗臭万年好了。反正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和穆鹏已是正式撕破脸皮,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若是成功搞到穆鹏的证据,那高升对他而言就是指日可待,若不能……即便前面是一条通向深渊地狱的不归路,也没有任何再回旋的余地了。

李有为自认为这种隐刑真的非常恐怖,比之满清十大酷刑也不遑多让,反正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受不了,当然他也不认为平峰能够熬过去。

可怪事年年有,今年事更多。

此时,平峰在这五百瓦的强光探视灯近距离的强烈照射下,浑身大汗淋漓。厚实的秋装早已被汗水浸透,一颗颗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下巴处和手腕处不停地往下滴落。

严重的脱水让他早已不堪重负,变得面无人色。

这之后李有为又换了好几种隐刑,他先是是用几根几毫米粗细的铁针,对着平峰脚底板的几个特殊穴道和十跟脚趾心一针一针地狠狠扎了下去。

十指连心,十趾也连心。

这么残忍的手段、这样卑鄙的行径,真是让人触目惊心、为之胆寒哪。平峰脚上十根趾头的痛感神经末梢会让这细微创口的痛楚感成倍数的放大,再放大,无限放大…………

接着他又将一种徽州特产的微薄宣纸覆盖在平峰的脸上,浇上一杯冷水,这种宣纸的渗水性很好,却不容易撕烂。

然后在一张一张的慢慢将宣纸给贴在平峰的脸上,每贴上一层,就给浇上一小杯冷水。这样四五张下来,贴在一起的宣纸已经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口罩,将他的口鼻给牢牢封住,让他没有任何办法去呼吸咫尺之隔的新鲜空气。

李有为狞笑道:“怎么样平队,这滋味不好受吧,你若是愿意说出穆鹏的秘密,就摇摇头,我马上帮你把这些纸拿开。”

平峰已是面红耳赤,呼吸极度匮乏,眼看着就要毙命当场了,却还是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李有为看再这么贴下去肯定会弄出人命,只好停了下来,将这些宣纸从他面上又给撕掉。

原本黝黑壮实的汉子,此刻的脸孔却是极度苍白中泛着青绿色的一丝死气,双眼紧闭,面目惨白,身体轻微地发颤,可以看得出他正在强行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尽管如此,无论李有为在他耳边怎么威逼、利诱,他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底线。有的只是沉默、沉默、再沉默……

这无尽的沉默,就像当年狱中面对小鬼子和白色恐怖时,那些慷慨激昂的革命先烈那样,在敌人的淫威下毫不屈服,也绝不放弃心中的正义和信仰。

而相比较平峰所面临的处境,只是被羁押在拘留所里喊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项枫无疑要舒服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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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另一位当事人钟月妃,则是在项枫和平峰他俩一前一后相继被李有为的人给强行带走后,被我们美丽的女警官周若茜给请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相对于李有为的强势,仅仅当上副科长不到一个月的警花周若茜心中虽然充满了疑虑,但也没有办法加以阻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被先后带走。不过她还是将最后一位当事人钟月妃给请回了局里,来到综治科自己的办公室内进行口供的录取。

待钟月妃落座后,她先吩咐跟7着一起进来的瘦高个张文强去将录口供的资料和手续备齐拿过来,接着又从裤口袋里掏出一只精美的女士皮夹,从中取出一张百元大钞,让矮胖点的王明去外面的宵夜摊点给买点吃的东西送进来。

她自己则走到墙角边的自动饮水机处,从塑料薄膜袋里取出一只一次性的干净纸杯,接了一杯温开水,给钟月妃端了过去,轻放在她身前的茶几上。然后回过身,又重新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将整个身体的重心往后靠去,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只待资料和夜宵都送进来后,就要对钟月妃进行问询了。

今晚,哪怕是彻夜不眠,她也要在自己的这间办公室内,将酒吧里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给彻底调查清楚,然后在转告给穆局长。

不知道为什么,周若茜的内心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很担心被李有为下令给强行抓捕的平峰和那个叫项枫的的年轻男子,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周若茜心里清楚,官场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泾渭,也没有绝对的是非,更多的只是尔虞我诈和对自身利益的不懈追求。只要被李有为这样的人抓住把柄,他一定会最大限度的加以利用起来,然后再想方设法地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

倘若这件事真的如自己分析的那般是李有为等人针对穆局而精心设计的阴谋,那么被李有为带走的平峰,作为穆鹏最得力的下属。可能已经身受皮肉之苦,甚至还有可能被李有为那帮人以各种手段威逼利诱。

“唉!”想到这里,周若茜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砰砰”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两下敲门声。

“请进。”

“周队,材料我都帮你准备好了。”瘦高个警察搂着一叠资料走进办公室,来到办公桌前,双手将资料在桌面上轻轻跺了一跺,再轻放到周若茜面前。

周若茜笑着道:“辛苦你了,卫强!”

“那没什么事,那我先出去了!”卫强对年轻的上司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周队,这是你要的夜宵。”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左右,王明将两份鸡蛋炒粉和十几窜香味十足的麻辣烫烧给送了进来,同时送来的还有周若茜那原封不动的一百块钱。

“王明,你这是干什么……”周若茜眉头微蹙,正想假装发几句火,将钱给王明递回去,这死胖子已经笑嘻嘻地转身跑了出去,顺带着还将办公室的门也给虚带上了。心里暗爽:这么多天了,今儿个好不容易才逮着一机会请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吃一次夜宵,这么好的机会他王明当然不容错过。

周若茜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将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上。这才来到钟月妃的身边,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高声喝问道:“钟月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唔,这鸡蛋炒粉的味道还真不错呵。不好意思,等我吃完东西在回答你的问题,可以么?”面对周若茜的高声喝问,钟月妃并不以为意,正一个人努力对付着桌上王明刚送进来的宵夜美食。

“那你快点吃吧,吃完了赶紧回答我的问题。”看着眼前悠哉悠哉的钟月妃,周若茜只得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钟月妃咯咯娇笑道:“这么多,我一个人得吃到什么时候呀,你不要来一点吗?这可是你属下那位热心肠的胖警官特意买过来送给你品尝的哟。以女人特有的直觉来看,我觉得那位胖警官可能正在暗恋我们美丽的若茜呢,你呀,可不要轻易就辜负人家对你的一番情意喔!”

“钟月妃,我告诉你。你想吃就吃,吃不完就倒掉,哪来这么多废话。还有,我跟他是正常的同事关系,没你想的那么龌蹉。不要把你用来对付男人的那套狐媚之姿拿到我面前来丢人现眼。”面对钟月妃的冷嘲热讽,周若茜终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始发泄起自己的不满。

“怎么,老同学。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咱俩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起,你就是以这样的态度招待我呀。”钟月妃并没有动怒,依然悠闲的端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兰花指正捏着一窜麻辣鱿鱼放入口中慢慢地品尝着。

“哼,你心里真的还有我这个同学吗?”周若茜冷冷地说道。

“当然有啊,我从未忘过我们的同窗之谊。不然我怎么会在你一邀请的情况下,立马就跟着一起来到这咯。你看,倒是你现在好像还用审讯犯人的口气那样对待我这个老同学。”钟月妃抬起头,望着周若茜一脸委屈的模样。

要说这世界最奇妙的东西,便是这女人的心思了。

有时候瞬息万变,有时候却又坚贞的紧,她们一旦认准了什么,那便是撞破了南墙也绝不会回头的。要知道女人一旦钻起牛角尖来,你会发现用十匹马也没有办法将她给拉回来。

现在的钟月妃便恰恰是入了这条死胡同了,她从一开始就抱着不合作的态度,任凭周若茜以什么样的方式询问,都拒不回答她想得知的关于酒吧事件的真相。

“够了,你把这当成什么了?这里是公安局,不是茶餐厅,更不是你家。”周若茜双手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将钟月妃还未吃完的宵夜和其他残羹一齐扫落下去。

“周队,你还好吗,没出什么事吧?”说话的是王明,办公室内的动静惊动了屋外正值夜班的他,他赶紧隔着门关心的问道。

周若茜道:“没事,王大哥,我只是不小心将桌子踢了一下,你放心好了。”

“哦,没事就好。那我先去工作了,需要帮忙的话喊我一声就行。”刚那一下,动静那么大,王明一听便知是有人用力拍打过桌面,而屋内就两个女人,摆明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周若茜发火所致。

唉,也不知道里面那个美女到底怎么惹她了,能让她发这么大脾气。女人啊女人,真是一种奇怪而又可怕的生物。王明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落寞地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

“周大警官,你是在对我讯问么?小女子是否可以选择不回答你的问题呀?”钟月妃洒然一笑,嘴角一弯便露出浅浅的酒窝,大概是对能激怒平时温文尔雅的女警官很感到有几分得意。

“钟月妃,你少跟我嬉皮笑脸。我只想知道今天在光阴似箭酒吧内所发生的事情的真相,包括所有一切细节。”周若茜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一边拿过扫帚将地上的垃圾清扫干净,一边一脸严肃的说道。

“呵呵,你还记得我俩认识有多长时间了么?”钟月妃并没有回答周若茜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回到两人的过去。

钟月妃和周若茜认识已很长时间了,两人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毕业便一直是同班同学。虽然她比周若茜大了两岁,但那只不过是因为她家穷,上学上的晚所致。

在钟月妃的记忆里,从入学第一天起,看着周若茜一身雪白的连衣裙,漂亮的不得了的发夹和红彤彤的新皮鞋,鲜绿色的帆布书包。从一辆只在梦里才看到过的小汽车上蹦蹦跳跳地下来。

回过身来,再看着自己一身贴满了各色补疤的土布衣衫,还有脚下那双自己母亲穿过的明显大了一截的解放牌秋鞋。

她就被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女孩所表现出来的优雅和骄傲所折服。

为了能供钟月妃上学,她的父母用一辈子辛勤所得来的那些粮票,一点点兑换成带着血汗和泪水的一分一厘的小额钞票。那是他们一辈子省吃俭用、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才存下来的。

可为了将钟月妃送进他们从来都没有进过的漂亮学堂,为了圆他们心中的梦。他们另肯勒紧裤带、饿着肚皮也要让自己的孩子像别人家的一样,能够读书,能够写字,能够出人投地。

就这样,在钟月妃即将年满八岁的一天夜里。她的父亲和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从贴的紧巴紧巴的床垫下面,取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的物品。

小心翼翼地将油纸一层层翻开,最终露出里面一叠沾满各种油垢和污渍的钞票,有一分的,有一角的,有一块的,甚至还出现了几张五块、十块的,但更多的却是一块的。

这是钟月妃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钞票聚在她眼前,她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些钞票,心里突然有些怨恨起自己的父母来。

年少的钟月妃心想既然自己家里还存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买点肉回来吃,哪怕每个月能买一次也好啊。

为什么不买套新衣服,她现在所有的衣服都是母亲从村口扯的粗布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为什么不让自己去上学堂,就像村长家的小花一样每天能背这书包快快乐乐的去镇里的学堂读书写字。

为什么?

在这一刻,她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为什么了。

直到开学那天,父母含着热泪将她送至镇里唯一的一家小学门口,就像村长家的小花那样。钟月妃才明白过来,自己朴实而平凡的双亲就像华夏所有的父母那样将自身所有的爱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孩子。

一个是开朗大方的农家少女、一个是活泼美丽的官家小姐,又都属于那种既漂亮学习成绩又好的天才女生。

似乎从那天起,两人便有了交集。在随后的日子里,也开始被各自所吸引到的拥护者激烈的争论和热情的追随着。

每年的期末考试,不是钟月妃得第一,便是周若茜得第一。她们一个是班长,另一个则是学习委员。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她们初中毕业之后,钟月妃终因家庭的原因不得不辍学在家,而周若茜则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耒河市一中高中部。

才让她们之间那纯情的互别苗头的少女之争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也让钟月妃明白自己和周若茜从生下来那天起,两人之间注定就存在着一生也横跨不了的巨大鸿沟。

“我当然记得,我也从未忘记年少时分,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个美好的日子,直到今天我仍历历在目,有时候做梦都会回想起。我也不否认,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记得初中毕业的那一天,我和你俩个人翻过学校后山,沿着通往耒河市的那条小路,就这样静静的走着,走着。商讨我们的未来,相互打趣对方的亲卫队,并约定好了上了高中仍要在一个班上,看谁才是真正的第一名……”仿佛被钟月妃的话语一下给带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周若茜略有些伤感地回忆道。

“是吗?我还以为在你心中,早已将这些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往事如烟,追忆如潮。钟月妃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也被周若茜忧伤的话语给轻轻拨弄了一下。

“是啊,或许有生之年都不会忘吧。可为什么?到底为了什么?你明明已经考上了耒河市第一中学,而且是以整个耒河市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去的。你却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将我独自留在那里一个人不告而别。我想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做出这个决定。”虽然周若茜的语调有些悲伤,但她的话语却一如既往的犀利,直刺人心。

第五十四章 步步为营(上)

周若茜略有些伤感的语调让钟月妃很快便陷入到对往事的回忆中。

七年前的那次中考,她以耒河市第一名的成绩,令人信服的考入了芜南省重点中学耒河市一中。

钟月妃曾经听很多老师和同学们议论过这个学校,那里有全耒河最好的硬件设施,集中了最强的师资力量,包含了所有最优秀的芸芸学子,有大的像公园般的美丽校园,有能容纳数千观众的室内体育场和标准的草地足球场,有收藏了几十万本书籍的图书室,而更让人惊叹的是它的本科上线率之高,几乎每一个在那所学校毕业的高中生都能得到一张来自大学院校的录取通知书。

这在当时的她看来几乎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要知道那可是大学啊,拥有全华夏众多天之骄子的神圣甸园。

钟月妃对此充满了憧憬和渴望,可就在她拿到录取通知书不到一天,她的爷爷突然晕倒在家,送往医院被检查出患有严重的糖尿病、高血压等需要耗费大量金钱进行治疗慢性疾病,这让要供4个孩子上学本就负担沉重的钟家深陷泥潭。

爷爷的病又不能不治,为了能赚更多的钱,钟月妃的母亲在老乡的帮忙介绍下进入耒河一家纺织工厂做工,而她的父亲则四处帮人建屋烧砖,干着繁重的体力活。

而更加让钟月妃感到绝望的事情发生了。她的父亲,全家唯一的壮实劳动力,没过多久便在一次帮人盖房挑砖的途中不幸从足有四、五米高的半空中摔落下来,当场就血洒大地,昏迷不醒。

后被同村的人紧急送往耒河市人民医院进行抢救,人虽然活了过来,但却落下了一个终身残疾的下场。这雪上加霜的一幕,无疑让年幼的她再也无法承受。

在父亲刚动完手术的那个夜晚,钟月妃来到住院大楼的天台上,抬头仰望天空,她仿佛看到了耒河市一中那美丽的校园,看到了那红彤彤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看到了满含殷切目光的老师和同学们满脸羡慕的神色,看到了周若茜焦急地坐在空座位上回头张望……

可只要一想起正躺在楼下病房里全身插满各种管道的父亲,犹在病痛中挣扎的爷爷,虽还不满40岁但两鬓早已花白的母亲,正嗷嗷待哺、求知若渴的三个弟弟妹妹……

面对生活的磨难和接连的打击,她终于想到了轻生。

三天后,在钟月妃年满17周岁的那天,她独自坐车来到了耒河市一中,就这样默默站在校门口望着金光闪闪的校匾和出入校门的那一张张如花的笑脸,她本应该也是那其中的一员,可如今……

她痛哭流泪!

那天夜里,钟月妃来到了湘水大桥,她准备在这里结束自己年轻而苦难的一生。

望着滚滚东流的湘江之水,正当她站在桥梁上闭着双目准备从桥上往下跳时,一个偶然相遇的中年男人突然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挽救了她年轻的生命,也挽救了她那已经快要支离破碎的家庭。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李有才,那年他32岁,而她却只有17岁,两人之间整整相差了15岁。

这个男人,在有限的时间里给了钟月妃不少的宠爱。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带她开两三个小时的车,为了去看一场表演或是吃一顿饭,或是飞去其他城市。

钟月妃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坐飞机时当庞大的机身离地的那一刹那,自己面如金纸、心惊胆颤的模样,是李有才坐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双手,给她带来安慰和力量。

钟月妃并不爱李有才,一点也不。但她却从心底感激他,她知道若没有这个男人,哪怕自己没有死,自己的家庭还是会一如既往的贫困如洗,自己的爷爷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住到单间的高干病房进行疗养,自己的父亲多半正一边拄着拐杖一边还坚持在地里干活,自己的母亲更没有可能从普通农民的身份转变成国营企业的正式员工,自己的弟妹也还是会相继步她的后尘一个个被迫辍学……

钟月妃记得父亲曾对她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不想欠任何人的,可她又无以为报。于是她思虑再三,最终选择了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了李有才。

就在那天夜里,她觉得自己像玫瑰般慢慢地盛开着,盛放的同时也意味着衰败的开始。

所以她在人群里经常无助、不知所措,有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尽管她曾经有过自己喜欢的人,但在这样的压力下她根本承受不起。

她会迷失,轻易的不经意的迷失。

也许,有人会羡慕她现在的锦衣玉食。也有人会不耻她的处事原则和生活作风。

可对于一个出生以后家庭生活便一直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人来说,她从小到大,在她的那个环境下。

她听到、看到和亲历亲为的一切,永远都离不开对物质生存的焦虑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现实和梦想,失望和渴望,就好比鱼儿离不开水,人离不开空气一般。

像她这般从出生便把生活需求和物质基础放在首位的人,特别是连温饱问题都很难得到彻底解决的时候。

她怎么可能会有超越物质利益的感情方面的需求,她又怎么可能会将对感情的需求和对物质生活的期待彻底分离开来?

“对不起,若茜,我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对你避而不见,就是怕你追问起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很多事都是上天注定的,根本就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想我就是个坏女人吧,对于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我只能感到抱歉。”

此时的钟月妃早已没有刚才的悠闲自得,从她微颤的肩膀和已然有些湿润的双目便可以看出。

“月妃,算我求你了,好吗?你就告诉我整件事情的真相吧?”周若茜动情地将双手搭在钟月妃的肩膀上,轻轻地摇晃着。

“若茜,你就别再逼我了。有些事我是真的不愿意说也不能够去说的。除了这两件事外,你想知道别的任何事,我都可以告诉你。唯独这两件事我是不会说的。真的,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的。”钟月妃摇了摇头,她用手将周若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轻轻推开,脸上的表情也开始逐渐变得淡漠起来。

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周若茜微微叹了口气,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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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现在很烦,真的很烦。

他抬头望着气窗外现出的一线天空,白的发亮,外面早已是艳阳高照了。

从被关进这间屋子到现在至少过去有七八个钟头了,可到现在屋外连半点动静都没。

在这期间,没有人过来审问过他,没有食物,没有饮用水,甚至连他妈放水的地方都没有。除了气窗外的天幕由漆黑逐渐变得白亮外,这间屋子内就再也没有发生任何多余的变化。

麻痹的李有为,老子跟你没完。

也许是听到了项枫的诅咒声,屋外竟能隐隐听到有来人的脚步声。不一会,只听吱嘎一声,小黑屋外长廊尽头一端的大铁闸被人从外面拉开了。随着脚步声的越发清晰可闻,项枫甚至能够从中听清楚过来的人到底有多少。

“你,出来吧。”一个身穿警服,一脸严肃的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警察手拿一窜很大的钥匙,从中选出一把后将小黑屋的铁门给打了开来,然后对着项枫高声的大喝道。

项枫却不为所动,只是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既然他们将自己非法羁押这么久,若是不拿出点诚意来的话,那么他是万万不会离开这的。

“你,说你呢。看什么看,你他妈的没长耳朵是不是,赶紧的,给老子滚出来。”与中年警察同时过来的另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正一脸不耐烦的用比流氓还流氓的口气叫嚣道。

“李有为呢?他把平峰给带到哪里去了,没见到平峰我是不会离开这的。”项枫算是跟他们耗上了,他得让这些人明白一个道理,什么叫做请佛容易,送佛难。

“哟,我当是谁这么大胆敢得罪李局的,原来就是你小子啊。瞧这一张细皮嫩脸的小白脸样,怕是跟古代那些小太监都有得一拼了吧……”年轻警察不无嘲讽道。

“好了,小王。你也少说两句。”中年警察打断了年轻警察的讥讽,对项枫道:“小伙子,昨晚被你在光阴似箭酒吧内打伤的几个受害者的验伤报告已经出来了,一个重伤,三个轻伤。你的身手很不错嘛,竟然能将这么多人给打进医院。”

项枫冷笑道:“这位警官,我有些不太明白你口中所谓的受害者是指谁?难道你没有看到眼前就有一个受了天大委屈却深陷囫囵的超级受害者吗?”

“呵呵,小伙子别激动,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嘛。你也知道现在这个世界无论是什么形式的案件都得讲究个证据才行,空口无凭嘛。你看你现在人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皮肤表面连个擦伤都看不到。而躺医院里的那几位可惨了,特别是重伤的那位,光胸前的肋骨就断了好几根,他的主治医生说了,怕是没小半年都下不了地的。你倒说说,你和他之前谁是受害者呀?”中年经虽是笑呵呵地回答道,项枫却从他半眯的眼睛中看到一丝精光一闪而过。

“老罗,跟着小子有什么好解释的。依我看,对付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就得给他上点颜色瞧瞧才行。好了,解释也解释完了,跟我们出来录口供吧,小子。”年轻警察一脸的不耐烦,急急地催促道。

“等等,我想问问,你们嘴里所说的那位重伤受害者指的是?”项枫撇了撇嘴,心里暗道:“重伤的八成是王健那小子,我踢他的一脚到没什么,根本就没怎么使劲嘛。主要是借力打力,那小子自己冲的太猛,才会被我将他给踢飞那么远。而且我那一脚看起来很威猛,实际对人的伤害并不大。这一点,我是有把握的。关键是王健那小子贼心不死,后来又出言调笑、恐吓那位美女警官,被她的几位亲随同事那一顿胖揍,才会出现重伤的吧。”

“小子,被你打成重伤的就是王书记的儿子王健。你真有种,连他你都敢打。妈的,我看你真是活得腻歪了。”像是明白项枫心中所想,年轻警察又逮着机会,继续对他挖苦讽刺道。

“两位警官,我先得申明一下。其一:我虽然被迫动了手,但那完全是属于正当防卫,是王健唆使他的手下当场行凶,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这一点,你可以随便找人去调查,大约在昨天夜里九点至十一点之间,我想当时在酒吧里消费的客人都能够证明。其二:王健那小子之所以重伤,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所致。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大能耐将其轻易打伤,何况还是需要躺半年的重伤。这一点你可以去找昨天晚上也在现场的一位姓周的年轻女警官当面询问清楚。”项枫就事论事道。

“小子,你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出来就赶紧出来。你以为这是在休闲度假呢还是在出席新闻招待会啊?连申明什么的都弄出来了,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公安局,是拘留所。看来不让你小子吃点苦头,你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年轻警察一边说着,一边从腰挎处摸出一根长约20公分的高压塑胶警棒,一脸凶神恶煞的朝项枫走了过来。

“呃,小王,那你先在这里审着。我去上个厕所,五分钟后过来。”老罗看到小王走了进去,一副要好好修理一顿项枫的模样。眼睛里突然寒光一闪,随即露出满意的表情,将小屋的铁门给锁上后,慢腾腾地离去了。

“干什么?难道你想以非法手段,暴力刑讯不成?”看着叫小王的年轻警察手举警棒,一脸狞笑的朝自己走了过来,项枫的心里难免也有些紧张了。

开玩笑,自己的身手虽然不错,但也仅限于对付一般的小流氓之类,这警棒上的高压电最强能达到有400伏,要是自己皮肤表面任意一处挨上这么一击,怕是当场就得昏迷过去,还不知道能不能醒得过来。

最为关键的是,项枫的双手到目前为止还被人用金属手铐拷着呢,若对方有心要行凶伤人,恐怕他还真没有办法躲过眼前这一劫。

谁知事情突然起了变化,这位刚开始表现的流里流气的年轻警察竟突然低声道:“项主任,我叫王赞,是市局刑侦大队的。你先不要说话,当心隔墙有耳,你现在仔细听清楚我要说的每一句话便是。”

项枫神色一动,轻轻点了点头。

王赞道:“你和平队昨晚所发生的事,穆局和陈部长他们心里都已经很清楚了,我也是刚刚从一位熟人那打听到你被关押在这里,颇费了番周折才联系上你。可现在我们只找到了你,而平队被李有才带走后,到现在都不知所踪、下落未明。穆局要我来此,一是为了让我告知你一声,昨晚的事件,你和平队极有可能落入了李有才精心设下的一个陷阱,一个有目的且针对性很强的圈套。在还没有得到关于平队的任何确切消息之前,穆局他们都不适合主动插手此事。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第一时间将你给释放出去,免得打草惊蛇,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苦衷和难处。不过,只要一有平队的消息,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将你营救出来。二是希望你现在能配合我一下,刚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叫罗军,是李有才的一位远亲。我敢肯定罗军现在还没有走远,估计就躲在附近某处暗中观察着这里的情况。好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千万保重。”他凑在项枫耳边用飞快的语速低声说过这些话后,脸上的表情立马又换上了刚开始时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王赞用手里的警棒对着项枫身边的空气就是用力一击,暴声怒喝道:“小子,你他妈不是拽吗?你王爷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老虎屁股碰不得。”

项枫也是极为聪明之人,见了王赞的举动后,眼珠一转,马上跟着恰到好处的惨叫了两声。心里却是联想到了王赞之所以导演这场戏的目的,和他真实身份的几种可能性。

如果此人就如同他嘴里说的那样是公安局长穆鹏和陈宏策特意安排过来看望自己的,而屋外的那位则是李有为他们的亲信。他这么做的目的倒也简单,自然是为了迷惑对手,好不打草惊蛇。

如果他在撒谎,那这厮很可能就是李有为派来的,他跟屋外那位叫罗军的搞不好都是一伙的。不然罗军会这么容易就让他和自己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两种念头在项枫的脑海里交相闪过,转念即逝,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只见王赞仍拿着高压电棒对着他身旁的墙壁,一边敲打一边怒骂,丝丝丝的放射出水蓝色的高压电流,仿佛在他的眼里那面墙壁就跟个活人似的。

第五十五章 步步为营(中)

项枫不由得觉得一阵好笑,心道:“这姓王的警察真看不出还挺会入戏的,就这演技。这入木三分的神似,我看比起那些金像、金马影帝们也不遑多让了吧。”这厮嘴里却跟着道:“哎哟,身为人民警察你怎么能够知法犯法,暴力殴打劳动人民呢?我要找律师告你,你等着吃律师信后身败名裂吧。哎哟…………”

项枫不管这个王赞背后的身份到底是属于那个派别的,反正他现在也没真的对付自己。不就是合演一场戏嘛,那就演呗,演砸了也无所谓,再怎样也不会出现比眼下更坏的局面了。

待另一位中年民警罗军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了。

只见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一进来就是满脸笑容,乐呵呵地道:“小王啊,真是不好意。让你一个人在里面呆这么久。也不知道昨晚吃了些什么,肚子里一个劲的直叫唤。蹲在那里,硬是直不起身来,老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咯。呵呵!”

项枫一翻白眼,心里暗骂道:“靠,这老狐狸。什么叫你一个人在这里呆这么久啊?麻痹的,把哥们当空气吗?”

王赞嘿嘿笑道:“没事,老罗。你来了就好,这小子刚刚不怎么老实,正好让我有时间好好教育了一番。”

“哦,是吗?那就好,教育教育蛮好。可千万不要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暴力刑讯啊,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现在提倡的是文明执法,素质审讯啊。”罗军看了正用手捂着腹部一脸痛苦状的项枫一眼,嘴里的话似乎别有些深意。

王赞立马义正严词道:“当然,身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对大是大非的纪律问题我一向很有原则的,莫说对一名嫌疑人暴力刑讯了,就是对那些已经定罪的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我也是以教育为主,刑讯为……那个,刑讯没有,绝对没有。”

“嗯,这我就放心了。”罗军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说,两位警官。还录口供吗?”项枫对这俩虚伪客套的对话实在是无语了,忍不住插了句口。

“呵呵,看来有人是等不及了。”罗军的目光落在一脸焦急的项枫脸上时,脸上的神色变得俞发柔和起来:“走吧,小王,我们带他去审讯室。”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两位警官。”项枫大声地道。

“小子,又怎么了?看不出你名堂真是多。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别耽误时间。”王赞没好气道。

“我想知道平峰被你们给带到哪里去了?”项枫冷冷地问道。

罗军笑眯眯地道:“平峰的事我们也不清楚。小伙子,到这会了你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

项枫讥讽道:“怎么,只许你们州官放火,却不许我这个百姓点灯?”

“年轻人,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还有你的问题我就是知道又凭什么要告诉你。搞清楚,你现在只不过是一名嫌疑犯而已,是嫌疑犯,而不是座上宾。”项枫的不合作终于激起了罗军的怒火,这厮不上再装出一副长者风度了。

说完后他不再理会项枫的咆哮,招呼王赞一起,两人一左一右牢牢夹住了项枫的胳膊,准备将项枫给强行带去审讯室里录取口供。

穿过狭窄而昏暗的长廊,出了最后一道铁门,经过一个中庭,便来到了室外。

项枫抬起头,阳光透过天幕从大气层中直射下来,十分刺眼。他举起一边胳膊挡在眼前,因为拷着手铐,另一边胳膊也跟着抬了起来,重心一时有些不稳,整个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好好的呆在办公室里悠闲的读书看报,喝茶聊天,没想到一天不到自己就莫名奇妙的进了拘留室。

“麻痹的,这叫什么事啊?”项枫苦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审讯室门口,迎面就看到一条大大的语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王赞用手指着这八个大字,冷笑道:“看清楚上面的八个大字了吗?既然到了这里,你所犯的那点破事,千万别给老子藏着掖着。若不痛痛快快地全交代出来,一会还有你好受的.”

项枫装作愤怒异常地模样,对于他所说的话根本不予理睬,反倒将胸膛挺了挺,昂首朝审讯室里面走去。

王赞怒道:“妈拉个巴子,你耳朵聋了。老子在跟你说话呢,你还想像前面一样再来一次是吧,我今天还不信了……”

看着这位向他通风报信后又合谋演戏的小王同志一脸狞笑的朝自己走来,那凶狠的模样跟刚才在拘留室里没两样,就差没重新掏出腰上正别着的高压警棒时。

项枫有些头疼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也不知道这位现在是在继续表演呢还是准备来真的了。跟自己说话的口气还有那动作表情和流氓没两样,这也太做作了点吧。早知道被他这样强奸自己的耳膜,就不该跟着出来录什么口供,大不了继续呆在那小黑屋好了,至少可以落得个耳根清净啊。

“小王,说话的时候注意些影响,不要什么话都随便说出口,记住,这里可是派出所。”在他身后的罗军有些不满地打断王赞的话。

王赞这才收敛了点,讪讪地笑了笑,又往后退了两步。

审讯室的面积不大,也就十来个平米。靠门口的一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有两把椅子,是那种皮质的靠椅,而离桌子大约2米的正对面还有一把不锈钢制的没有靠背的金属板凳,板凳的四个脚已经被牢牢地焊接在地面上。

项枫就坐在这张板凳上。他被带进来后,罗军就用钥匙打开了他的一只手铐,然后又将他给锁在金属板凳的一角。

项枫并不清楚罗军现在所做的事情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个罪大恶极且有暴力倾向的嫌疑犯的,以预防他们做出伤人、越狱等危险举动来。而对于一般的嫌犯,到了审讯室基本上是不会采取这种行为的。

若是被项枫知道自己正在‘享受’杀人犯才有的待遇,不知道会是悲愤异常呢,还是哭笑不得。

罗军将项枫拷上后,又把用来监控的视频设备和语音装置都给打开,这才坐回靠背椅上。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对身边的王赞说道:“小王,都准备好了吧?”

王赞点了点头。

罗军道:“那现在就开始审问吧。”

“姓名”

“项枫”

“讲清楚点”

“项羽的项,枫叶的枫”

“年龄”

“24”

“籍贯”

“雁阳市”

“职业”

“国家干部”

“国家干部?在哪个单位,什么职位,都说详细点。”

“雁阳市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正科级干部。”想了一下,项枫还是将自己的身份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说话的声音又急又促,这次不是由王赞来讯问了,而是他身边翘着二郎腿正悠哉悠哉的罗军,显然其对项枫的身份事先并不知情。

“雁阳市,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这位警官,这次听清楚了吗?”项枫每个字都咬的很重,几乎是一字一句的断开,若说再听不清楚那就纯粹是装蒜了。

罗军道:“年轻人,你说你是雁阳市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

“是!”项枫回答的十分干脆。

“是吗?我记得今天好像不是休息日吧,你好端端地雁阳不呆怎么有空跑到我们耒河来了。是工作安排还是过来探亲访友?”罗军对于项枫的话显然还是有所怀疑,并不完全轻信。虽说眼前的年轻人看上去器宇不凡、长得颇为英俊,但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这年代骗子多了去了。前段时间他还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件专门报道一位待业青年冒充部级领导干部的私人秘书到某市用考察领导干部的名义短时间内骗取数人几十万元的闹剧。

项枫撇了撇嘴。

罗军这次没有发火,而是谨慎地问道:“那我问你,你用什么来证明你的真实身份?”

项枫道:“被你们扣留的公文包里有我的身份证和工作证。”

“这样,好,我知道了。你包里的证件不会是假的吧?”罗军最后又反问了一句。

项枫冷笑一声道:“我现在人就坐在这。是真是假,你们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哦,是这样啊。你所说的情况我们自然会去了解。好,就算你是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是国家干部。可你也不能目无法纪当众行凶打人吧,更何况还将受害人打成重伤住院,要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罗警官,我最后再重申一遍。我是一名党员,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所作所为。用恶毒语言发起挑衅的是你嘴里的受害者他们,先动手寻事的也是他们,最后利用亲戚关系颠倒黑白的更是他们。整件事情都有众多目击者在场,你可以认为我的行为有欠妥的地方,也可以把我当作正当防卫。但绝对不是什么目无法纪、当众行凶。这一点,我可以用党性和原则起誓。”

项枫粗暴地打断了罗军的质问,看了一眼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的罗军,心里却没有任何痛快之感。他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耒河市公安局就出了这么多不分是非,颠倒黑白的人。估计在他们眼里什么党性、原则和放屁没两样。

“呃,年轻人莫要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我们也并不是不相信你所说的话,只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得讲究个证据,你说对吧。我前面就说过,既然你觉得你没有错,是被冤枉的,那么你总得拿出证据来吧,你用什么来证明你所说的都是真实的呢?”罗军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一下就将话题说到了关键之处。没有证据,或者说没有人能够证明你的话是真的。那么你的说辞通通都是些废话,任凭你口灿舌花,吹的天花乱坠都等同于零。

“那么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无话可说了。”说完这句,项枫就闭上了双眼,一副我在沉思中,别打搅老子的神态。

哼,哼,证据?真他妈好笑,我就是有证据现在还不得给你们消灭的干干净净,当时在场的那些客人在事发没多久就被酒吧老板带人给哄了出去,留下的全都是王健一伙的人。从他们嘴里能说出什么好鸟?既然你罗军跟李有为是一伙的,那么心中肯定早已武断地作出了决定,还录什么口供,问什么讯,直接给老子下结论定罪好了。总之你所说的事我全都不承认,我到要看看你们敢把哥们怎么样,难道还想屈打成招不成。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

项枫的口供录取工作一时陷入了尴尬,罗军和王赞交头接耳互相商量了一下,就打算把审讯工作暂时交给王赞,他则先去给李有为打电话,毕竟项枫的身份问题让他感到非常棘手。

谁知他人刚站起身,审讯室外面就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罗军走过去打开门一看,来人却是综治科的副科长周若茜,她也不说话,一脸寒霜的走了进来。

项枫留意到此时的周若茜已经换了一身笔挺的警服,头上还戴着警帽,将一头乌黑的秀发都给遮挡的严严实实,再加上脸上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按理说给人的感觉应该更威严,更加难以接近才对。

可项枫却觉得她穿上警服后,火爆的身材在这身警服的衬托下显得更为诱人犯罪、更加蛊惑人心。

周若茜的身高本就出类拔萃,拥有一双不逊于T台模特的修长美腿,虽然穿得是平跟鞋,却显得亭亭玉立、高挑婀娜。而胸前的波涛汹涌和肥美丰腻的翘臀却比那些骨感的模特更为诱人,将她身上的警服绷的十分紧凑,曲线动人。还有暴露在警服之外的常年沐浴在阳光下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也不是那种缺少紫外线照射的病态苍白所能比的。

魔鬼般的身材配上天使般的面孔,风情、妖艳、蛊惑的制服诱惑,散着一种让人无可阻挡的魅力,让人感受到一种冲动,为之神情恍惚、为之飘飘欲仙。那种让男人无法抵抗的诱惑和奇妙的感觉,来自于她完美动人的曲线和举手投足间的冷若冰霜。

呃,怎么说呢,总之给人以极其惊艳之感,让人在不自觉间就将目光转移到她制服下的火爆身材上来。然后激出人体内的雄性荷尔蒙,激素不停歇的往他脑门上涌直接刺激人的脑垂体,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呵呵,是小周啊,今天吹的哪门子风,怎么有空到我们派出所这座小庙来作客啊。”罗军手捧着录取口供的资料,微笑着问道。

周若茜略有点鄙视的看着满脸虚伪笑容的罗强,心道:“我到这来的目的你会不清楚吗?也不知道你呵呵个给谁看,虚伪。”

“周队,你请坐。”她来到罗军身边,坐在一旁的王赞忙站起身,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周若茜朝他点了点头,不客气地坐了上去:“罗所长,你好。我听说我有个朋友被你们派出所给抓了进来。我刚好今天有空,就顺道过来看看。”

罗军诧异道:“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

罗军笑着问道:“是男朋友吗?”

周若茜有些不耐烦地道:“不是,普通朋友而已。”

“哦,是吗?不知道小周你的朋友是哪位,什么时候进来的?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有什么事直接来个电话告知我一声就好了嘛,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罗军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不紧不慢地话语显示他并不太把周若茜当回事。

“罗所长你言重了。我的朋友就是他咯,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先带他离开这里?”周若茜指了指坐在对面精神还算不错的项枫,询问道。

罗军一见她说的是项枫,马上摇晃着脑袋拒绝道:“这可难办了。别的人都好说,唯独你这个朋友嘛,犯的事可不小。”

周若茜不满道:“请问我朋友犯了什么事?”

罗军道:“昨晚在光阴似箭酒吧,他涉嫌一起斗殴致人伤残罪。”

周若茜道:“放屁,昨晚我一直跟他在一起,根本没有这回事。”

罗军讪讪道:“可是他把王书记的儿子给打成重伤总是事实吧,这都是你们彭队长亲口告诉我的。”

“那你是不相信我咯?”周若茜强忍着怒气,想想平时这个罗所长无论自己在什么地方碰见他,哪次不是笑容满面乐呵呵的朝自己打招呼,关心这关心那的,还一有机会就主动来综治科向自己示好。虽然她心里也清楚对方只不过是想通过她靠上自己当市委书记的父亲,可今天这脸未免也变得太快了点吧。难道是彭曦或李有为给他打过招呼了?

罗军道:“我当然相信小周你,不过事情未调查清楚前,你朋友暂时还不能随你离开。”

周若茜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明显了。就算对方不卖她这个面子,最多也就是拖延下时间而已,该放的他还得放,可没想到罗军会这么直接的就拒绝了自己。

周大小姐几时受过这种委屈,火爆脾气上来了,一拍桌子大怒道:“罗军,你今天给我说句痛快话,我朋友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昨晚她就在钟月妃那受了一肚子气,弄得一个晚上没睡好,这会再也受不了了,也顾不上在什么场合和考虑跟对方撕破脸皮后会带来些什么后果,心里只想着若是对方再不给自己这个面子,就要当场发飙了。

第五十六章 步步为营(下)

让女人发飙其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何况这位女子还是现任市委书记的女儿。

罗军也看出现在的周若茜已经快要处于暴走边缘了。不由得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他下意识的用手挠了挠头,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琢磨着是不是暂时先答应这刁蛮女的要求,好安抚下她即将失控的情绪。然后再运用拖字诀向李有为请教过后,再把这个天大的麻烦扔还给他。

“喂,你什么呆呢?”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周大小姐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先是直呼其名,到现在连名字都不愿意喊了,直接用喂代替。

“那啥,我先给李局打个电话。”罗军忙掏出手机给李有为打电话,拨过去却是对方已关机,他不信邪地连着拨打了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顿觉不妙。

“别想联系李有为了,我爸和穆局他们都在找他呢。我问你,我的朋友你究竟放还是不放?”周若茜冷笑一声,幸灾乐祸般地问道。

“放,当然放。既然你周队长都发话了,我又怎么敢不放?”罗军勉强笑了笑,对站在一旁的王赞道:“小王,你去把周队的朋友放了。”

王赞就走过去将项枫的手铐打开了。

项枫活动了一下略有些麻木的手腕,笑着对周若茜道:“谢谢你!”

周若茜轻哼了一声,算作回应。若不是钟月妃苦苦哀求她过来解救这个人,她才不愿意来呢。

项枫笑了笑,他现在也是云里雾里,不明白这个女人要带自己去哪。不过她既然称自己是她的朋友,想必不可能再把自己给送进监狱。

两人正准备出门,罗军又上前一步挡在了审讯室门口,微笑道:“小周啊,你知道我老罗做事情一向是认真负责的。今天之所以给你开这个口子,主要是看在你父亲赵书记的面子上。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你得好好考虑下你这么做会对你自己和你父亲带来什么影响和后果。你还年轻,人长得又漂亮,还有大好的前途,何必为了一个普通朋友就冒这么大的风险?交朋友嘛,就得慎之又慎,最好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不要太过轻信于人。人你要带走,没问题,不过得有穆局长或者你父亲赵书记亲手写的批条,我想你心里也清楚你朋友到底犯的是什么事,你总得让我对上面有个交代吧。”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从我爸和穆局那弄到什么批条,也不会去弄什么批条。再说,我朋友到底犯了什么事,我还真不知道哎。反正据我所了解的,怕是某些人颠倒黑白以非法手段强制将我朋友给带到这的。还有,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交什么朋友也用不着你来教。”周若茜就像一头发怒的母狮,用犀利的语言讥讽道。

罗军只觉得胸腔处一阵气闷,心中一片胆寒,周若茜毫不留情的一席话让他有恼羞成怒的感觉。不管怎么说,他在耒河市公安局工作已有二十多年了,在整个政法系统都算是老资历。虽说到现在也不过是派出所的所长,远远比不她父亲的位高权重。但在普通人面前自己绝对算得上是个人物。在耒河这个地方,不敢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一般的小事也是随手搞定。就是他穆鹏、李有为他们几个正副局长对自己那也是恭敬有加、礼让三分的,几时被人给这样当面羞辱过。更何况羞辱自己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

他心里是越想越气,正想着朝周若茜怒吼几句,给她一大耳光子。可又想到这丫头背后的势力,她的父亲赵云明可是耒河市的市委书记啊,只好打落牙齿将这口怨气往肚子里又重新给吞了下去。

这一幕让项枫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这厮巴不得罗军倒霉,对这个派出所所长,他心里可没有丝毫的好感。不过他们嘴里的赵书记是谁?莫非是耒河市市委书记赵云明不成?

项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周若茜,心道:“她是赵云明的女儿?怎么不跟着姓赵呢?”又一想,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管人家姓赵还是姓周,只要她能把自己救出去,就算是没有姓也不关自己的事。

“周队长,我看你还是去穆局那先请示一下吧,哪怕能电话说一声也行啊。不然真要放了你的朋友,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担待不起啊。您就行行好,别让我们底下的这些人难做了,成吗?”王赞走过来替罗军解围道。只是等他走到一个罗军看不见的角度时,悄悄对周若茜向上努了努嘴,还使了一个眼色。

周若茜眉头微蹙,她和这个王赞虽见过几次面,但彼此之间并不是很熟,两人几乎从来就没说过话。这会突然看到他对自己使眼色,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给穆局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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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派出所出来后,被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身上,项枫轻舒了口气。说实话,他又不是受虐狂,在拘留室里被拷了一夜,那滋味真是让人感到欲哭无泪。好在是吉人自有天相,他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出来了,麻痹的李有为,长这么大,哥们就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你有种,此仇不报非君子。

项枫正琢磨着心事,身边的周若茜突然道:“喂,你没事吧?”他一时没有留意,还在默默地朝前走着,心里算计着该怎样做,方能一雪前耻。

周若茜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她在心里腹诽道:“这人难道眼睛瞎了吗?没看到本姑娘花容月貌、楚楚动人啊。”

周若茜对自己的容貌一向都很有自信。每当那些臭男人看见自己时,无论是十八岁的少年还是八十岁的老大爷,常常会趁他不注意时偷瞄自己身上一些比较敏感的地方。她不用眼去看几乎都能感觉到他们灼热的目光,可这个男人从派出所出来后就一直沉默到现在,不仅不感谢她,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自己问他话都爱理不理的。

有没有搞错啊,真是事可忍,孰不可忍!

她停下脚步用明亮的美眸恨恨地望着项枫的背影,咬了咬樱唇,方大声喊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问你话都不答,还是个男人吗,真没劲。”

“啊,什么?”

“切,我还当你是哑巴呢!在钟月妃面前你不是挺能吹的吗,怎么跟本姑娘就无话可说了?”周若茜话语间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对钟月妃的不满和酸味,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谢谢你!”项枫有些惭愧的挠头笑了笑,再次表达了真诚的谢意。

周若茜用手指着马路边停靠着的一辆黑色桑塔纳,没好气道:“坐我的车走吧,穆局长要见你。”

“好!”项枫点了点头,正好他也想见穆鹏一面,不知为什么,王赞在拘留室里跟他说的那些话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也不知道平峰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上了车以后,项枫便拿出手机给钟离琳拨了过去……小妮子果然如他所料,对他彻夜未归担心得紧,不停地抱怨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玩失踪,还一个劲地追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项枫只得好言宽慰了钟离琳几句,为了避免她担心,还随意编了个理由,这才打消了她的疑虑。

周若茜在驾驶位上听到他跟一个陌生女人说话如此温柔,心里更加不开心了,只觉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早知道不该来救他。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反正心烦意乱的很。

一路无话,等项枫坐周若茜的车来到耒河市公安局后,便跟着她径自来到局长办公室。敲门进去后,发现宣传部副部长陈宏策也在里面,而公安局局长穆鹏正和他一起站在办公桌旁,目光炯炯地盯着桌上的电话机。

穆鹏也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头发花白,国字脸,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见到项枫进来后,他便主动迎上前,笑着伸出右手:“想必你就是工作组的项主任吧,果然年轻得紧,我是穆鹏。”

项枫和他握了握手,微笑道:“穆书记,你好!”

穆鹏道:“你的事老陈他们都跟我说了,我代表耒河市公安局向你致歉,委屈你了。”

项枫道:“穆书记你太客气了,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委屈,现在不是流行到此一游吗?我这也就是到你们派出所游了一晚而已。”

穆鹏故意开玩笑道:“喔,那要不要我再安排你到我们的监狱内部一游?”

项枫忙摆摆手:“免了,免了。”

穆鹏就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项枫又跟陈宏策打招呼道:“陈部长也在这里啊。”

陈宏策点了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办公桌前的那两部电话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项枫就问道:“穆书记,有平峰的下落了吗?”

穆鹏摇了摇头,愠怒道:“也不知李有为究竟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敢把一位在职刑侦大队长给私自扣押,还真是反了他了。”

项枫皱了皱眉头,按说以穆鹏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权势,只要他出面打招呼,李有为没道理不听啊,除非他不想干这个副局长了。

穆鹏也看出了项枫的疑虑,就解释道:“李有为和平峰一起失踪了,现在他们俩一个都找不到。”

项枫想了想道:“我记得昨晚跟李有为在一起的有个人是你们治安科的科长,好像叫彭曦。”

穆鹏无奈道:“今天一早,我就让人暂时把彭曦给控制起来了,他也不清楚李有为究竟去了哪里。”

项枫有些焦急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穆鹏道:“今早,我已经把事情汇报给我们赵云明书记了,赵书记作了批示,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找到平峰人。为此,我已安排人手到各处排查。为了避免人手不足而有遗漏的地方,赵书记还特意给驻雁警备区司令员方容强同志打了电话,请求他派出武警部队的搜救犬来耒河帮助寻人……至于其它的事,只能等先见到平峰再说了。”

项枫点了点头,看来事情唯有等见到平峰后方能水落石出,只希望他千万莫要出事才好。为了避免钟离琳他们担心,项枫道:“穆书记,工作组的其他同志目前还住在锦绣中华大酒店,来的路上我只给他们打了个电话报了声平安,没事的话我就先去找他们,有什么情况你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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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暮色降临!暮霭中,整个耒河市区都被天空的晚霞照耀地红蒙蒙一片,一些街道上的街灯也开始重新闪耀起来。

“喂,我是穆鹏……什么,有你们平队的消息了?太好了,那他现在在哪?什么?……好的,我知道了。你就呆在那里,多安排几个同志守在那里。嗯,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任何人进去。对,我现在马上就和陈部长一起赶过来,嗯,辛苦你们了,再见。”耒河市公安局局长穆鹏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挂断电话后满脸严峻的神色。

陈宏策顿时紧张道:“怎么样老穆,是不是平峰的消息,他现在在哪?”

穆鹏道:“一个小时前在城区南郊的一座废弃仓库附近,有一位拾破烂的老人家恰巧发现了晕倒在一条臭水沟旁的平峰。”

陈宏策一愣,焦急地问道:“那平峰现在情况怎么样?”

穆鹏摇了摇头,道:“具体情况尚且不明,但人还活着。目前正在市人民医院手术室进行抢救。小心……”

闻言,陈宏策脚步不稳,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是穆鹏眼疾手快从身旁扶住了他。陈宏策抬头望着身边一脸关切的穆鹏,哽咽道:“老穆,你知道吗?平峰,平峰他现在正趟在医院里,生死不明,生死不明啊……”

此刻的陈宏策竟是再也忍不住压抑内心深处所迸发的悲伤之情,原本清亮的眼神变得浑浊起来,眼角处泛起的泪光隐隐可现。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在未得知平峰的具体情况之前,陈宏策的内心虽然十分焦急,但还勉强能够得到控制,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可现在知道平峰正在医院抢救,生死却未知,他内心深处那一根最为孱弱的弦再也绷不住了。

“老陈,我的老朋友。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知道,你是在怪我不该将小峰那孩子从统战部硬挖到公安局。让他站在风口浪尖,从而扯入到我和李有为之间严峻而又复杂的政治斗争当中去。你心里有什么气,竟可以冲着我来。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只求你莫用现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身材高大健壮的穆鹏一把将面前的陈宏策给紧紧抱住,拍打着他的背部安慰道。

血浓于水,别人不清楚陈宏策和平峰的关系,他穆鹏怎么会不知道。作为和陈宏策相交已有20多年之久的老朋友,他明白陈宏策内心深处对平峰的那份愧疚之情。

两人虽然不同姓,但却有着很深的血缘关系,不过平峰并不像有些人所传言的那样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们其实是叔侄,他是平峰的亲叔叔。说起这段心酸往事,和那个十年浩劫的动乱之日是有莫大关系的。只不过,唉……

穆鹏叹了口气,徐徐道:“好了老陈,你得坚强些。我们现在赶紧去医院看平峰。我仔细观察过这个孩子的面相,额头厚实,印堂发亮,不像是福薄之人。我想他一定能够克服眼前这道难关,勇敢的站立起来的。”

陈宏策苦笑道:“但愿吉人自有天相吧!”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而且他更多的是自责。若是昨晚自己也能和平峰他们一同前去,或许事情又会朝着另外一种结局发展吧。

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可吃。时间不等人,为了能在第一时间赶往医院看望平峰。两人甚至来不及通知穆鹏的司机,便一起乘坐着他那辆牌号为芜CL0009的警用桑塔纳,拉响挂在车顶的警灯。由穆鹏亲自驾驶着风驰电掣地朝人民医院狂奔着,红灯闪耀、警铃刺耳的奥迪车在深夜地街道移动的速度宛若一条红龙,十分钟的车程转瞬即到。

到了医院门口,陈宏策从穆鹏的车上下来后也不等他停好车,便径自一个人急急地朝急症室的方向走去。在来医院的路上,从不信鬼神的他,也不由地抱紧拳头在心底默默恳求上天千万千万保佑平峰不要出现任何意外才好。

刚走进医院大厅,陈宏策就看见一名身穿警察制服的年轻人正守在两部电梯的出入口,年轻警察一脸焦急地朝医院大门口四下打量着。直到看见陈宏策过来,这才欣喜地朝他挥了挥手,敬礼道:“陈部长,您好。我叫孙佐,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对了,穆局没和您一起过来吗?”

孙佐就是刚刚跟穆鹏通话的那位。此时,他见只有陈宏策一个人赶了过来,并没有看到穆鹏,就忙开口询问。

“平峰现在怎么样了?还在手术室进行抢救吗?医生是怎么说的?”而此刻陈宏策的全部注意力都早已集中到平峰身上去了,他根本无心回答孙佐的问题,马上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喝问。

第五十七章 收网(上)

“平队还在手术室里进行紧急抢救,具体情况不明。手术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里面的医生和护士到现在也没见出来一个。”见陈宏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孙佐赶紧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用最快的语速说了出来。

“嗯,小孙。听说平峰最后被发现的地点是在城郊附近的一座废弃仓库边,到底是哪座废弃仓库呢?”不知什么时候,穆鹏已停好车赶了过来。

“穆局,您也来啦。”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孙佐挺直腰杆对着穆鹏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后,接着说道:“就是在南郊离市区大约3公里处的107国道旁不远的一座废弃粮库。”

穆鹏道:“是那座传说中经常闹鬼的仓库吗?”

孙佐点了点头:“是的,就是那里。”

穆鹏就惊疑道:“咦,奇怪。那座仓库就在离通往雁阳方向的107国道旁不远,地点也不算太偏僻。按说这车来车往的,还有帮忙搜寻的刑警大队和下面派出所的同志们,再加上从雁阳赶过来支援的武警支队出动的搜救犬。搜索了整个白天都没发现平峰,怎么就那么巧刚好被一位拾破烂的老人家给发现了呢?”

穆鹏是搞刑侦工作出身的,在公安局内部也一向以思维敏捷、善于从细节处发现问题而著称。他听过孙佐的话后,就感觉平峰被人发现的时间和地点都有些不不对劲,仔细一想就摸到了症结所在。象废弃粮库离国道那么近且又不太容易引起路人注意的地方,公安局出动那么多人组成的联合搜救小组在这一天里肯定有派人去重点搜索过,却一直都没有找到人。怎么就那么巧却让一个捡破烂的老头给在那里碰到了?

他似乎在空气中似乎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转念一想,马上惊呼道:“不对,孙佐你快告诉我,那位发现平峰的目击者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孙佐在接到110报警中心的通知后,就带着刑警队里另一个同事周宝一起,一路赶到事故现场。一见人果然是平峰后,就赶紧拨打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又简单的询问了目击者几句,待救护车赶来后,便让周宝留下先带老人去局里录口供,自己则和出急症的医生护士们一起将平峰给送往人民医院:“穆局,我已让周宝将那位老人家带到局里去录取口供了。这会人想必还呆在局里。”

穆鹏就道:“你现在马上给小周打电话,让他务必把人先留下来。”

孙佐赶紧当着两位领导的面拨通了小周的电话,嘟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不要挂机……然后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一阵忙音。孙佐挂断后又接着再拨,还是忙音。挂断继续,接连拨了几次,才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

可还没等孙佐先开口,电话那端小周焦急的声音已透过手机话筒大声传了过来:“孙队,怎么刚刚一直都拨不通你的电话啊。我这里有个重要的情况要向你通报一下,就是发现平副队的那位目击者啊。对,老人家大约十分钟前在局里突然失踪了。”

孙佐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说人失踪了。”

“小周吗?嗯,我是穆鹏。我怀疑这位目击者跟平峰一案有密切联系。对,现在我命令你,马上组织人手还有联系城内所有值班岗位的派出所民警对此人进行全城搜捕。天亮以前,务必找到此人的下落。”一听目击者不知所踪,穆鹏毫不客气地将孙佐的手机抢到手里,对着话筒当即命令道。

好不容易现了这样一条有用的线索,又被剪断了。

敌人,还真是狡猾如狐啊!

看来也只能期待平峰醒过来后,说出事情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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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医院手术室外一时静悄悄地!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多钟,平峰人还在手术室里进行抢救,到这会离他进手术室已过去六个多钟头了,紧守在外面的项枫心一直紧紧揪着。他坐在长椅上,十指交叉紧握,目光专注地盯着手术室门上那盏透亮的红灯。

两个钟头前,项枫在宾馆的房间里突然接到陈宏策打来的电话,被告知他们已找到平峰其人,让他不用太过担心。

项枫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大喜过望,当即说要马上过来看望一下平峰。但陈宏策却吞吞吐吐地委婉拒绝,项枫大奇之下不停追问,终被他套出平峰生命垂危,现正在人民医院进行抢救。

项枫担心得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好衣服,跑到宾馆大厅的服务台前让他们帮自己叫一辆出租车,匆匆坐车来到人民医院。到了手术室门口,发现陈宏策和穆鹏均守在那。

等到凌晨零点过后,眼见对面住院部几栋大楼的长廊灯光都统一熄灭后,陈宏策和穆鹏终因年龄大了,到底比不上年轻人底子厚实,劳累了一天,精力有些吃不消。你打一个呵欠,我揉一揉眼睛,就像会传染似的,不一会两人便已瞌睡连连,靠在长椅上强撑了好一会,用手支撑着脑袋,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

项枫和孙佐就找来门诊值班室的护士小姐,要了一间位于老干区的单独VIp病房先让他们能有个休息的地方。两位老人还挺固执,在他和孙佐及护士小姐的好一顿劝说下,并一再保证,一旦平峰出来后立马通知他们二位,才好不容易做通工作,将他们一一说服。

项枫将这他们安排妥当,又让辛苦了一天的孙佐和他警队的同事先行回家休息,独自一人守候在手术室门口。

项枫又在长椅上坐了小半个钟头。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准备去找值班室的护士小姐要一碗方便面来,好充实一下自己的肠胃。还没走两步,突然听到“叮”地一声,回头一看手术室大门上传感器的红灯终于变成了绿灯,紧接着一个戴眼镜穿无菌服的中年男医生推门走了出来。

项枫赶紧迎上前去,有些紧张地问道;“医生,你好。请问里面的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男医生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咦,前面好像没看到你。你是病人的亲戚、同事?”看项枫一直摇头,又猜道:“是朋友吗?”

项枫忙不迭地点头称是,顺带着又解释了一番自己出现在这的前因后果,说话间额头上都紧张地冒出冷汗来了,生怕从医生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小伙子,别这么紧张。这次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不过人还得留在观察室先观察几日,你现在就可以进去看他了。”男医生将还侵染着鲜血的塑胶手套从手上取了下来,拿出一个薄膜袋子小心翼翼地装好,然后用力地拍打了几下项枫的肩膀,让他放宽心。

项枫一听医生如此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泰半,向医生表示了谢意,赶紧推门走了进去……

项枫在医院守了平峰一夜。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不到,市委书记赵云明便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了医院探望平峰。昨晚在家中,他仔细询问过女儿,周若茜将平峰的事详细讲叙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倾向。此时,他见到平峰躺在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心中的震怒可想而知,不过表面上他还是显得很平静,在关心过平峰的病情后。赵云明对项枫道:“项主任,我代表耒河市委市政府欢迎你们工作组一行的到来,对于你和平峰同志所受的委屈,请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项枫道:“多谢赵书记的关心。”

穆鹏在一旁道:“赵书记,平峰现在人已经找到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该采取行动了?”昨天下午这件案子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的进展,跟李有为一起狼狈为奸的彭曦终于吐口了,交代了不少李有为和李有才兄弟俩的问题。而在周若茜的努力下,钟月妃也决定出面指证李有才。这些情况,他都已在第一时间向赵云明汇报过。

赵云明点了点头,正色道:“那我现在就让刘勇通知其他人,下周一的市委常委工作会议改在今天下午两点钟举行,到时候你把材料都准备好。”刘勇是耒河市市委常委、市委办公室主任,接到赵云明的电话时他显得很纳闷,但还是给其他常委一一打电话进行通知,就连跟赵云明在一起的穆鹏他也通知到了。

“赵书记,您一定要把李有为这匹害群之马给清除掉啊。”赵云明刚放下手机,陈宏策突然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神情显得很是激动。

赵云明诧异道:“老陈你这是干什么?”穆鹏马上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看样子是在解释平峰和陈宏策的关系。

赵云明神色凝重道:“放心好了,这天还是共产党的天,容不得一些人放肆。”

有了赵云明的保证,陈宏策便轻松了一口气。

穆鹏道:“那我先回局里,去准备材料。”

项枫一宿没睡,见没什么事,也提出告辞道:“赵书记,陈部长,没事的话我也先回了,晚点我再过来看平峰。”

陈宏策点了点头,赵云明却突然道:“小项,若是你不忙的话,我想请你一块出席下午的市委常委工作会议。”

项枫一愣,想了想,还是点头说好,他对常委会的进程也十分好奇,再说他还想在第一时间看到李有为究竟是何下场。

市委书记的到来,很快就引起了医院方面的高度重视,医院的几个院领导和随后赶来的相关领导都围拢在赵云明的身边,连陈宏策都插不进去,让项枫好好见识了一下市委书记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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耒河市常委工作会议在县委办公楼三楼的小会议室召开,常务副市长高粱先汇报了这个季度的财政状况。市委办公室主任刘勇就会议的会务安排作了汇报,一个一个议题地过。有幸列席会议的项枫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唇枪舌剑和没有硝烟的权利战争。

赵云明和穆鹏在这次会前所做的准备工作,就是为了防备可能到来的争执,而这些争执,果然如期到来,并出乎意料的猛烈。

当市委办公室主任刘勇宣读完近一个月的常委会工作报告后,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穆鹏先拿出一叠材料分给在座的每位常委。这些材料项枫都已看过,全是关于李有为收受贿赂和滥用职权的例子。

等大家都消化了一段时间后,穆鹏才提出了关于免去李有为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行政职务,并给予双规处分的方案之时,市长胡真打断了原本的发言程序,旗帜鲜明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胡真的态度是少有的坚定,他环视会场一周,冷笑一声道:“老穆,你也是老常委了。若我没记错的话。根据我市制定的市委常委会议事规则,凡是重要党员干部的任免议题,要认真做好会前沟通工作,有重大分歧,方提交市委常委会进行讨论,我是耒河市市委第一副书记,是民选市长。有权对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这个重要职位的任免提出意见,但是这么重要的议题事前竟未征求我的意见。我看,这事不宜在这次市委常委会上进行讨论。”

在耒河,由于李建军当了将近十年的县委书记(撤县建市前)。在座的几位常委和下面乡镇以及一些重要行局的头头脑脑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或长时间共过事的。这其中就包括市长胡真以及李有为的表姐夫县委副书记王国英等人。

所以在耒河官场上,他们素有李党之称。这伙人通过常委会将耒河市的人事权和财政权都紧紧地控制在自己手中。无论对任何人来说,这两项都是实现其政治抱负的最重要手段。

而作为市委书记的赵云明,尽管是省下派干部,也有着很深的政治背景。但在和胡真等本土干部的斗法中却屡次以他这一方选择妥协而告终,总之在这一块他很难占据上风。

今天也是借机发难,他手里有彭曦和钟月妃等人提供的十分充足的证据材料原件,如果一切属实,在座的有几位常委恐怕也将受到李有为的牵连而难辞其咎。

所以他并不担心老对手胡真此时的咄咄逼人,只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不时地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记上几笔。

赵云明一反常态的作壁上观,引起了另外一些常委的警觉,这其中就包括市委副书记邵卫华。

邵卫华今年刚四十出头,是分管组织和党群的副书记,常委排名第三,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他和赵云明一样属于外来户,到这当副书记不过一年多。不过他的背景远没有赵云明深,所以一直以来都十分低调,面对赵云明和胡真等人先后抛出的橄榄枝,一直在其中摇摆不定。没什么大的主意,哪边势强就倒向哪边,是个典型的骑墙派。

这会他望着赵云明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稳重异常,暗自有些惊心。心想,照这个趋势展下去,恐怕李有为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牵一动全身,像胡真,王国英他们这些跟李有为关系密切的人只怕也会跟着倒霉,自己是否也能趁此机会往上再动一动?恩,看来得找机会去赵书记家坐坐了。

有着自身的考虑,当市长胡真稍为停顿,他立刻按亮了桌前的话筒。插言道:“公安局是市政府最重要的组阁局之一,出现了某些贪污腐败分子,败坏了咱们市政府的整体形象,严重滞后耒河改革发展的前进道路,想想真是令人感到痛心。”

此番话,邵卫华将李有为的贪腐和渎职行为始终划在了市政府这一块,很明显是在给市长胡真他们上眼药呢。

胡真不满道:“邵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

邵卫华不紧不慢道:“鉴于李有为平时一贯的表现,这个同志身上的问题还是一目了然的嘛。我看免去其副局长一职是合适的,也是刻不容缓的。为避免走漏风声,我建议纪委立即对该同志进行双规。”

胡真身旁另一位副书记王国英终于坐不住了,争锋相对地道:“我不同意邵书记的看法。就算材料里所举例的事都是真实的,是无误的,但李有为的问题难道仅仅是他个人有问题吗?而不是公安局内部整体的问题,我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同志也参与了这些事,这一点我们必须要搞清楚。”

市委组织部长韩丽娜是在座9名常委中唯一的女性,年龄大约四十出头,只是她保养的很好,身材不错,皮肤上的皱纹也不明显,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她皱着眉头道:“赵书记,胡县长,我个人觉得对一个干部的任免,不应该如此草率,这毕竟关系到他们今后的前程。至少我们应该有足够的证据能拿出来证明,而不是仅凭一些书面材料。若证据表明李有为副局长确实有罪,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不迟。”

第五十八章 收网(中)

韩丽娜又转向邵卫华,接着道:“至于邵书记你所说的对李有为同志实行双规,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对一位还在任期内,并且没有明显过失的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实行双规。”

市长、两位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和政法委书记等重量级常委都先后亮明了自己的观点,会议室格外安静,一位常委挪动了一下屁股,屁股下面的椅子顿时出了“嘎吱”的刺耳声音。很刺耳。

赵云明饮了口茶道:“大家还有没有什么其它需要补充的地方,请畅所欲言。”

“好,如果都没有意见。那我就来谈两点意见,一是大家手上这份材料是经过组织上详细核实过的,是经得起推敲的,绝没有一丝偏颇之处。二是按照集体领导、民主集中、个别酝酿、会议决定的原则,对李有为同志的免职问题进行无记名投票表决。”

见大家都不吭声,赵云明便一锤定音,委办主任刘勇就带着几个秘书迅速准备投票事宜。

或许是见到大势已去,票决的结果显得有些波澜不惊,一票弃权,两票反对,六票赞成,这次常委会上以绝对优势通过了对李有为的双规决议。

尽管刚开始诸位常委都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但有了结果后,大家都显得很镇定,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项枫看得暗暗乍舌道:“没想到一个耒河市常委会,就有这么多厉害的角色。难怪有人会说,仕途之路宛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当然,这也从一方面体现出官场中人对于权力的热衷程度,当真是对人性的精妙总结。”

旁听完这次常委工作会后,项枫走出会议室大门,来到长廊尽头。西斜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叶子点点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从穆鹏提出罢免程序,胡真和另几位常委竭力反对,到两方针锋相对各不相让,最后赵云明拿出票决结束纷争。局面从一开始就显得扑朔迷离,他看不清,就努力的思考。

局势地波澜变幻中,项枫仿佛也经历了一场蜕变,随着局面渐渐清晰明朗,项枫却知道,自己经历了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大佬之间的博弈,学问却是深不可测。他心中一时感慨良多,也更加坚定了非要在仕途这条满是荆棘的路上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成就来不可。

“小项……”轻轻的呼唤将项枫从臆想中惊醒,他一回头,是政法委书记穆鹏。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好几声才反应过来。听说你喜欢吃辣的,和我口味相近。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川菜馆。怎么样,要不要陪我这个糟老头一起吃顿便饭?”

项枫笑着点头道:“好啊,既然您穆书记盛情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在酒楼用过餐后,又回到市委大院,一起坐上了穆鹏的车,准备去人民医院看望平峰。

铃铃铃,车才驶离市委大院没多远,项枫包里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竟是周若茜打过来的,“喂,钟月妃想见你一面,你有没有时间?”

项枫想了想道:“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望平峰,要不等我看过平峰后再去找你们?”

周若茜道:“巧了,我也正打算去医院看望平队。”

项枫就笑着道:“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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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休整,平峰恢复的很好,虽然还不能生龙活虎的打上一趟拳脚功夫,但已可以拄着拐杖慢慢下地走路了。

项枫过来时,平峰警队的同事正围坐在他的病床边说笑着什么,其中有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妇手里端着热粥,正用汤勺在给平峰一口一口喂饭,大概是这帮没成家的小伙子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有些眼热,所以在起哄取笑平峰。

此时,顶头上司的到来,让他们颇有些不大适应,一个个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纷纷起身敬礼,喊了声穆局后,便一一告辞。

年轻少妇是平峰的妻子武梅,她一见到穆鹏和项枫过来,赶紧将碗放在柜子上,站起身迎上前道:“穆局,这么晚还劳烦您赶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穆鹏微笑道:“坐,小梅,跟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又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项枫:“喏,这位是雁阳来的项枫、项主任。你别看他人年轻,官职倒是不小,雁阳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马上就跟我平级了。”

项枫将手中提着的新鲜水果和营养品摆放在床头柜上,笑着道:“嫂子,你好。”

武梅含笑点了点头。

穆鹏咳嗽一声道:“怎么样平峰,感觉好点了吗?”

平峰有气无力道:“没事穆局,我扛得住。”

武梅不满道:“你说你没事干嘛要逞英雄呢,捉贼也犯不着一个人去拼命啊。”

项枫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武梅,看来她并不清楚平峰受伤的经过。而面对妻子的抱怨,平峰只是咧嘴笑了笑。

平峰道:“项兄弟,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项枫露出会心的笑容,握着平峰的双手道:“平大哥,你好好养伤,等出院了,咱一起去好好收拾,收拾那帮孙子。”

平峰微微一笑,眨了眨眼。

没过多久,周若茜便驱车来到了医院,她也买了水果和花篮,探望过平峰后,便和项枫一起告辞离去。

项枫坐在周若茜的车里,微笑道:“周警官,那啥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未请教芳名,可否告知啊?”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难道你不知道陌生人问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是很失礼的事吗?”周若茜轻哼一声,一脸寒冰的转过头去,只是在说到‘陌生人’三个字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说完后嘴角还忍不住弯成了一条弧线。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特别真实。像小辣椒一样,容易冲动且一点就燃,但从不记仇,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会表现在脸上,对于项枫她显然已记恨在心上并很快从嘴里发泄出来。

“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为了郑重表达我对你的谢意,能请美丽的周警官吃宵夜吗?耒河我也不太熟悉,想要去哪随你的意就是了。”项枫并没有留意到周若茜此时的表情,只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条件反射下就拿出了平时用来哄女人的招数。

周若茜沉吟道:“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若茜姐姐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这一次了。”

“若茜姐姐?呵呵,你叫周若茜是吧。名字挺好听的,不过看你的年龄貌似比我要小几岁吧,怎么转眼间就成我姐了?”面周大小姐的无厘头,项枫有点哭笑不得道。

周若茜横了他一眼,啐道:“怎么?我愿意当你姐姐,你还不乐意是吧。要知道,别人就是求我做他姐,我还不见得答应呢。不愿意就拉倒,哼!”

项枫歪着头,似笑非笑道:“我也没说不答应啊,真想认我做弟弟啊,那以后成了一家人,就不怕被你男朋友知道后吃醋吗?”

“切,本姑娘要认个弟弟而已,哪管别人吃什么醋啊,再说我还没有男………呃,男的弟弟。我只有一个姐姐,老早就想有个弟弟可以随时欺负一下,有时候想想,怪孤独怪寂寞的。这下好了,以后本姑娘手机没话费了就可以让弟弟帮着充,想逛街了就可以找弟弟帮着拿东西,看谁不顺眼了就让弟弟去修理修理一下,咯咯……”周若茜扑哧笑了出来,宛如瞬间绽开的幽兰,娇媚无比的用兰花玉指在项枫的肩膀上轻轻点了一下。

晕啊,感情是拿我当财神兼苦力兼保镖了,而且还是免费的那种。看着周若茜眼睛里溢出来的浅笑流光溢彩。项枫有些窘迫,嘴里却振振有词道:“既然如此,你还是当我妹妹吧。看你的年龄也就二十出头,最多不会过二十二三、岁。放心,作为你的哥哥,你以上的所有条件,我都会选择,嗯,有所保留的接受一部分。”

“什么,你是说从弟弟变成哥哥后,还只能有所保留的答应一丁点?”周若茜拿尾指将垂在眼前的垂撩到耳后,微咬着嘴唇瞪着项枫,微怒含羞的眼睛里媚态横流:“那本姑娘干嘛还要找你当哥哥啊,随便在大街上捡个阿猫阿狗什么的,都比你强不止一百倍吧。”

“还是做朋友吧,也不用管年龄大小,皆以平辈论交。”项枫侧过身子,手臂支在自己的大腿上,轻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蔡莎完美无暇的脸庞,笑着道:“像你这么有杀伤力的姐姐或妹妹,我还真不太敢认列,万一别人说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话……”

周若茜狠狠瞪了项枫一眼,却见他的眼神没有躲闪,眼睛反而瞪得更大了一些,灼热的眼神凝视着似乎执著地要埋进自己的心里,没来由心里一慌,倒生出些羞涩和美妙的感觉。

当晚周若茜带着项枫在耒河的妈祖海鲜城用餐,虽然耒河这地方并不靠海,可是市民对海鲜的热情却是很高,妈祖海鲜城是耒河海鲜业的龙头老大,这一点从门口停泊的小车上就可见一斑。

项枫和周若茜下了桑塔纳,看着门前的大停车场已经停的满满的,见车牌号码多是政府部门的,现在正是公款吃喝最为盛行的时候。两人肩并肩来到海鲜城的大门前,一位长相甜美的迎宾小姐露出温柔的笑靥:“先生、小姐,晚上好,请问你们有没有预定餐位?”

项枫摇了摇头,目光在迎宾小姐半露的胸襟上看了一眼,然后又不由自主在她旗袍的开叉处瞄了瞄,我靠,这叉几乎开到大腿根了。

周若茜一直都在留意着项枫的眼神,忍不住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项枫这才收回目光,笑道:“没预订,你给安排下吧!”

迎宾小姐微微一笑,带着他们婷婷袅袅的走入大厅,这厮的目光又落在人家挺翘的屁股上,这旗袍穿起来还真是性感啊!

两人挑选了二楼一个临床的座位坐下,项枫的目光追逐着这位美丽的迎宾小姐,直到她的倩影完全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周若茜忽然抬脚在他腿上很踢了一下,痛得项枫惨叫了一声。

周若茜恶狠狠道:“看够了没有?”

项枫苦着脸点点头。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恨不能将全天下的美女都一网打尽?”周若茜的话语中带着那么一股怪怪的味道。

项枫道:“别的男人是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不知道,至少我不是。”

周若茜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

项枫笑道:“我若真有这本事,也先将你给俘虏了。”

“流氓!”周若茜红着脸,表面上生气,可心里已经高兴起来,又在桌下踢了项枫一脚,这才开始点菜。

项枫帮周若茜播了一个蟹腿,笑着道:“周若茜,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周若茜点了点头。

项枫就好奇道:“那啥,你为什么不跟你爸姓赵呢?”

周若茜愣了一下,随即便冷冷道:“我跟我妈姓。”

项枫从周若茜眼睛里看出她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个问题,便转移话题道:“你还有个姐姐是吧,你姐是干什么的?”

周若茜不耐烦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烦不烦啊你。”

项枫就挠了挠头,心道:“哥们还不是为了找点话题,好关心下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随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随意吃了点海鲜后,项枫便去买单。周若茜将车从停车坪里开了出来,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莫名其妙地朝项枫发火,主动帮项枫打开车门,笑着道:“快点上车吧,某人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着自己的情郎去相会哟。”

项枫道:“你所说的情郎,不会是指的我吧?”

“就是……不是你还能有谁,花心大萝卜。难道你忘了自己是为了谁才进的拘留所吗?哼,看人家长得漂亮,就想入非非了。学人充英雄,当好汉,活该被关了一夜。某些人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酒吧里那么多人,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就单单看上你了,还真以为自己貌比潘安、宋玉再生啊!”周若茜抿起嘴唇,美眸中蒙上一层说不出的幽怨。

项枫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你是说……有人故意针对我们设计好圈套,就等着鱼儿上钩而已。而钟月妃恰恰就是那个饵,也是这中间最重要的一环,对吗?”他的语气有些严肃,虽然心中早有所怀疑,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像钟月妃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子会甘当李有为他们的帮凶,成为针对自己用来下套的工具。

“嗯,不过这些还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周若茜点点头,不过她似乎看出了项枫的困惑,干脆又解释道:“钟月妃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和李有才,也就是抓你的那个李有为的亲弟弟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

项枫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

“脑筋终于转过弯来了?项枫同志,亏你还是党员,是国家干部。古人云:色是刮骨刀,温柔乡更是英雄冢。可不要因为贪图一时美色而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面对突如其来的诱惑,一定要经受的起考验,慎之又慎啊……”周若茜一边拍打着项枫的肩膀,一边老气横秋的劝慰道。

项枫笑道:“周若茜同志,请你放心好了。我虽不是什么英雄,可孙子兵法上的36计好歹也曾看过全套。以后再有人用美人计来对付我。我保证,绝不会轻易再上第二次当了。除非……”

“除非什么?”周若茜不悦道:“敢情你上了一次当后,还没学乖吗?就这么不知悔改,是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项枫嘿嘿笑了两声:“除非就像若茜你这种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大美女。我或才有可能因一时疏忽而上第二次当的。”

“讨厌,你以后不许再这么开本姑娘的玩笑了,不然……”周若茜的心里咯噔一下,竟然美美的生出一股子莫名的羞意。

“不然什么?”

“不然我下次就不理你了,记住了吗?”周若茜眼帘一撩,赞美的话她听厌了,但从眼前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却一点都不让人生厌,心里还觉得很不好意思,假装生气的用眼神瞪他。

项枫第三次见到钟月妃的时候已经是半个钟头之后的事了。他很想知道钟月妃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到底哪来的勇气为了他这个仅仅只见过两面的陌生男人而背叛李氏家族。

来之前的路上,周若茜告诉项枫,她和钟月妃如何对峙了一整夜,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无论她以何种方式怎样询问钟月妃,她都不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自己。可每次她一提起项枫这个人来,对方的表情似乎就有那么一丝变化,语气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紧了。于是她抓住这个破绽,不停地说项枫可能会遭遇到的危险,可能因此导致他前途被毁,甚至会被她的不作为害得最终锒铛入狱,然后在狱中面对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之境……这一条条关于项枫的诛心之言,终于将钟月妃打动,被她的苦口婆心所感化。

钟月妃对她坦白说出了在光阴似箭度酒吧内所生的一切。包括王健和李有为他们的恶言丑行,以及项枫和平峰两人英勇举动。她还答应周若茜,就算这件事最终闹到了法庭,她也愿意出面为项枫作出有利的呈堂证供。

最后,钟月妃只是让周若茜赶紧去将项枫给救出来。

于是,这才有了周大小姐独自赶赴派出所,美女救英雄的英勇之举。

第五十九章 收网(下)

来到周若茜的办公室,项枫没有选择敲门,而是自己将门轻轻地打开,然后倚着门,就那么半靠在那里,注视着一脸平静的钟月妃,仅仅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呆,秀垂下来,遮住半边脸,露出光洁的下颔,身上披着一套女士警服,露出粉藕一样洁白无暇的玉臂,整个姿势曲线动人。

一夜未眠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还是显得那么的风情万种,那样的楚楚动人。

“钟小姐!”项枫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钟月妃抬起头,露出激动的神情:“啊,是你?”旋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莫名地哽咽道:“你终于来了,有没有受伤,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看见项枫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钟月妃一直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跟在项枫身后的周若茜看见钟月妃的表情,就明白此时他们需要单独的空间,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话需要当面说清楚了。

办公室摆着两张靠背软椅与一张茶几,项枫走到钟月妃身边轻轻地坐下来,道:“钟小姐,你放心好了,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现在的钟月妃在经历了一整夜周若茜疯狂的提及项枫可能会遭遇到的种种后,终于明白他在自己的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钟月妃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已经疯狂地无可救药地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不过两面之缘的男人,在她看来这份爱比天高比地厚比海深,甚至比她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

为了项枫,她可以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哪怕跟全世界的人都对着干、失去所有都绝不后悔。

因为,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他!

“对不起项枫,我和李有才之间的关系,周若茜都应该对你说了吧。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怀疑我的身份。我不隐瞒,我确实早就认识王健和李有为他们了……在你们工作组来耒河之前,就已经有人向我们通风报信过了。李有才的几个手下一路上都在尾随跟踪你们,包括你们到锦绣中华用餐,你独自一人前往市委招待所前去和陈宏策及平峰见面,以及后来你和平峰两人去酒吧一条街进行暗访的事等等,我们都摸得一清二楚。设套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你和工作组的名声搞臭,好跟你们谈条件,让你们知难而退。就算工作组换另一批人来,我们也会有其它的办法去对付他们。只是……”

项枫道:“只是什么?”

钟月妃道:“只是我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你。真的,当看到你和平峰出现在酒吧的那一刻,我就在想,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我一定是眼花了吧。可真正等到你进了酒吧后,我又开始犹豫是不是要那样做。我不想害你,可却由不得我不作。那一刻,我真的好希望你能尽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项枫见她的眼神没有惊慌的躲闪开,心里最大的悬石落下了,看来她陷进去并不深。

项枫道:“既然李有才只是为了和我谈条件,那为什么又将平峰给牵连进去了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李有为在没有任何明确物证和出示相关的批捕手续面前就带着一伙人堂而皇之的将平峰给带走,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不怕事后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我才说是连环计了,项枫,你听我说好吗?”钟月妃看项枫脸色不善,心里不是滋味,沉吟道:“刚开始我们并没有想将你们给抓起来的意思。只是王健将李有为给招惹进来了,才发生后面的事情,这里面又涉及到一些其它方面的因素。”

项枫好奇道:“什么因素?”

钟月妃慢慢解释道:“你或许还不清楚,耒河市现在的政治环境很复杂。光是市公安局内部,就分成好几个派系。其中主要是又分成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穆鹏一系和主管刑侦的第一副局长李有为一系。以及两边互不得罪,互不讨好的中立一系。在官场上,只要是陷入党羽派系的权利之争、利益之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针尖对麦芒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穆鹏和李有为两派更是已经达到水火不容、互不相让的地步。就像是两名高手在下一盘围棋,棋盘上的棋子则是那些党羽。他们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对方的破绽,步步为营地等着对方漏出马脚,好伺机将其一网打尽。而平峰正是穆鹏手中最为关键的棋子之一。李有为好不容易能利用酒吧事件将平峰给亲自逮到手,他当然不会,也万万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他这么做也是一种搏命式的做法,不成功便成仁。可一旦让他真抓住穆鹏的什么把柄,估计耒河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就得换他来坐了。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项枫点了点头:“嗯,大概理清了头绪。”听了钟月妃的介绍,他对于这件事的大概始末和展历程总算能得出一个全局式的脉络。

“钟小姐,我有些不大明白,你为什么会背叛李有才他们……”项枫说这话的意思原本是准备开导钟月妃的,可话还没说完,钟月妃突然将头埋在膝间,放声痛哭起来。

项枫慌忙站起身,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慰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话的,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这样或那样不同的过去。有的快乐,有的悲伤,有的幸福更有的凄惨。可这些都只不过是过去而已,很多事情我们都是在身不由己下做出来的。就连古人都说过:人生在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钟月妃反手搂住项枫的腰,紧紧扣住,他的衣衫很快便被她的泪水浸湿。

项枫待钟月妃慢慢收住哭声,才将她放开,重新坐到位置上。看着钟月妃挑出眼帘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的颤抖,似乎心里潜藏着无边的惊恐。项枫微微叹了口气,将她略显瘦弱的娇躯又一次轻轻搂入怀中,感觉怀里的身子僵硬住,却没有往外挣扎。

项枫道:“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不会再让别人来伤害你。”怀里的娇躯陡然软了下来,却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从紧闭的眼帘里又开始不断的渗出泪珠,沿着初雪一般洁白的脸颊滑落在项枫背部的秋衫上,将他这件衣服的正反两面都给来了个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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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比原定返回雁阳的时间推迟了两天,在经过这次耒河之行后,他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又往上提高了不少,至少考虑问题不再像以前那样简单。在跟齐雅汇报工作的时候,他也是尽拣好听的说,总之把工作组的成绩都快吹嘘上了天。工作组出成绩,齐雅这个组长自然面上有光,而领导吃肉,下面的人也有汤喝,这是共识。

齐雅笑眯眯地道:“辛苦你了小项。再过两天,全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工作会议就要在雁城宾馆召开,我已经跟雁城宾馆的周总打过招呼了,会议前这段时间,你就带办公室的人一起去雁城宾馆帮忙吧。”

项枫道:“齐部长,那工作组的事?”

齐雅道:“工作组的事,我已经另有安排,暂时不用你费心了。”

项枫眉头一皱,一张脸顿时沉了下去,他心里清楚自从自己拿董南的事威胁过齐雅之后,这女人对自己始终有所戒备,虽然这次她让自己进了工作组,但显然并没有任何想要让他作出成绩的意思。这不刚有些眉目,就让自己靠边站了。麻痹的,好狠的女人啊!

回到办公室,项枫心里的气犹自顺不过来,抓起电话正准备给朱光明打过去,想叫他中午一起出来喝杯酒,好好解解闷。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接听后却是白飞打来的:“我说小枫,你丫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干嘛呢,也不和哥们联系。”

项枫笑着道:“最近去耒河出差了,有点小忙。”

白飞道:“你让我帮你打听的事已经打听好了。”

项枫道:“啥事啊?”

白飞道:“我靠,你小子是真的假的,不是你让我帮你打听你那位初恋情人的家庭地址吗?”

若不是白飞提示,项枫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他拍了下前额,抱歉道:“不好意思,你快把张钰的地址告诉我。”

白飞道:“那你记一下,雁春路56号市电缆厂家属区8栋2单元4楼靠左边一户。”

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后,项枫便找赵诚借了车,开着那辆挂着政府牌照的黑色奥迪100前往张钰家。路经市百货大楼的时候,他还特意下车买了许多礼物。来之前,项枫已经考虑清楚了,虽然他和张钰已经是过去式,很难再擦出爱的火花,但作为老同学,无论如何他都得帮张钰一把,至少得把她的工作问题给解决了,让她和香香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也是他力所能及之事。

项枫开着奥迪来到市电缆厂家属区的时候,马上引起了一阵轰动,这年代很少看到有人开这么高档的小车来这。

何况这名年轻男子还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气派非凡,一群在坪地里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把目光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下车后,项枫左顾右盼了一会,电缆厂的家属楼规划很乱,有十几栋房子错落有致的建在斜坡上,也没有明显的标志,他看了半天都不知道哪一栋才是8栋楼,正打算找人问问,就听到身后有人在问:“小伙子,是不是来找人的啊?”

项枫转身看去,见是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妪,他就笑着道:“老奶奶你好,请问8栋楼在哪?”

老妪用手指着其中的一栋楼,道:“喏,那就是8栋楼。”

项枫谢过后,从后备箱里拿出大包小包的礼物,朝8栋楼走去。这是一栋老式的六层家属楼,总共只有3个单元,楼道口很狭小,楼层间还堆满了杂物,把采光口给档得严严实实,大白天也只能见到淡淡的幽光,项枫还没走两步就踢到一个煤炉,差点没摔一跤。他只能用左手扶着栏杆摸索着慢慢往上爬。等好不容易来到4楼,项枫敲响了门,开门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她狐疑道:“请问你找谁?”

“石阿姨您好,您不记得我了吗?”虽然已经有将近十年没见过面了,项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名中年妇女,她就是张钰的母亲石艳,也是拆穿他和张钰的‘罪魁祸首’。

石艳用打量的目光盯着项枫看了许久,方惊呼道;“你是项,项枫?”

项枫点了点头,微笑道:“是我,阿姨,我能进屋跟您谈吗?”

石艳沉默了一会儿,身子侧向一边让出了道路,淡淡道:“进来坐吧!”

项枫便提着礼物进了门,坐在沙发上四下打量着张钰家。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很简单,唯一的高档电器便是柜子上摆放着的一台黑白电视,看得出她们家的家境并不宽裕。

石艳帮项枫泡了杯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看到他周身的气派,询问道:“你现在在做哪一行啊?”

项枫道:“我在咱们市,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工作。”

石艳道:“这么说你现在是国家干部咯?”

项枫笑了笑:“算是吧!”

石艳就用复杂的目光望着项枫,这个昔日在自己面前羞涩的连抬头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敢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需要自己用仰视的目光来看待了吗?

项枫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道:“石阿姨,就您一个人在家吗?”

石艳点了点头,道:“你吃过饭了吗?”

项枫笑道:“吃过了。”

石艳喔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项枫道:“石阿姨,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跟您谈谈关于张钰的事情。”

石艳诧异地看着项枫。

项枫又道:“我前段时间见到张钰和恋香了……”他将先后两次碰到张钰的事都娓娓道来,最后道:“石阿姨,我就是想帮帮张钰。”

石艳道:“你打算怎么帮我女儿?”

项枫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诚恳地道:“这是雁阳市人民广播电视台朱光明副台长的名片,他是我大学学长。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只要张钰愿意,可以暂时以临时工的名义进市电视台。等进去后,朱台长会想办法安排她到雁阳师专带薪学习,争取在两年内拿到大专文凭,然后转为电视台的正式员工。”

石艳手里捏着名片,一脸不可置信道:“项,小枫,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项枫点了点头。

石艳激动地道:“谢谢,谢谢你!”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石阿姨,那我先走了,有时间我再到您家来做客。”忙完了正事,项枫便起身提出告辞。

“那哪行,你第一次到阿姨家做客,怎么能这么快就离开。你坐一下,阿姨这就给张钰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石艳却拉着项枫的手不放,说实话,她现在对项枫的看法十分复杂,人的转变很多时候都在一念之间,她本来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可今天见到项枫之后,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过去的项枫是败坏女儿名声的小坏蛋,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可现在的项枫无疑是女儿的贵人,无论如何,人家看在原来的情分上愿意帮这么大一个忙,她也不能不识好歹,把恩人当仇人看啊。

项枫最终没等到张钰回来,他中途接到王峥打来的电话,说林部长有急事找他,让他马上赶回单位。项枫便开车来到市委大院,然后一路朝林忠和的办公室走去,心里暗自揣摩林忠和这个时候找自己究竟会有啥事情?

莫不是看我这段时间表现好,要给我升职加薪了?

项枫嘿嘿一笑,吹着得意的小曲,敲响了部长办公室的大门。

开门的却是一名年约四旬的陌生中年男子,一身西装笔挺,有些花白的头梳的一丝不苟,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隐藏在镜框下的两眼炯炯有神,看上去很有威严。

见到项枫后,中年男子嘴里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伸出右手笑着跟他打招呼道:“你好,是项枫同志吧,果然年轻有为。我叫吴国正,在市纪委第二监察室工作。”

吴国正,不就是市纪委第二监察室主任吗?他来找我干什么?项枫有些吃惊吴国正的热情,不过他还是客气地同对方握手道:“吴主任你好!”

“小项来了啊,来,过来这边坐!”林忠和朝项枫招了招手,眼睛更是笑得眯成了一条线,那和蔼可亲的神态,一点也看不出他这段时间对项枫的冷落。

李有为被双规后,早两天前,案子便已取得重大突破,并涉及到耒河市在任的几名常委。赵云明将此事通报给了雁阳市市委书记褚凤知,褚凤知听后大吃一惊,马上召开了临时常委工作会议,并在会议中通过了一项重要决议。

这一天是92年的11月25日,针对李有为及其背后所隐藏的势力,在雁阳市纪委书记华志友的牵头下,从市纪委监察局、市检察院反贪局、市公安局督查处抽调了十几名精兵强将,成立了十一.二五专案组。

吴国正这次过来,还带来了华书记的另一份委托,鉴于整改办工作组的项枫同志在耒河的优异表现,市纪委决定向市委宣传部暂调项枫同志一段时间,让他成为专案组成员之一。

第六十章 拨云见月(上)

对于项枫来说,吴国正的到来绝对算得上是一份意外的惊喜。专案组的成立,本身就预示着市委的决心,只要不出现大的意外,想必专案组成员的功劳簿上都将添上浓墨的一笔,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啊!

而有了政绩,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官场是残酷地,能否升官是检验官场中人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特别是对于年轻人,有时一步领先,就将步步领先,差距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鸿沟,项枫明白这一点,所以这次机会他不容错过。

从部长办公室出来后,项枫走在长长的过道上,默默地思索着。突然将自己调入工作组,难道这就是赵云明让他旁听耒河市委常委会的意图所在吗?赵书记嘴里所说的好事,应该就是指的这事吧!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项枫又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黑色的电话簿翻看,找到了赵云明书记的手机号码,从耒河回来之前,赵云明曾邀请项枫到他们家做客,两人好好畅谈了一番国内经济、政治局势,以及周边国的军事威胁和其他一些重要民生民事的看法,赵云明对项枫印象颇佳,还让他在工作中碰到什么为难之事或是看不清事情的脉络时,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请教。

话里话外,项枫很轻易便能感觉到这位主政一方的长者,对自己的殷殷期望和亲切关怀。犹豫了一下,他就拨通了赵云明的电话。

“赵书记吗?你好!我是……”

“对不起,我是赵书记的秘书文成,赵书记他现正在开会。你有什么事,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转达。”项枫话音未落,对方便客气地打断道。

汗,看来市委书记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一天到晚大会小会不断,连接个电话还得秘书转达。哪里像自己这般,只是读读书、看看报,便打发了一天的时光,来得轻松写意。

“文秘书你好,我是项枫,你还记得吗?前几天我们还见过面的!对,是我。是这样的,我现有件急事想找赵书记问一下,你看是不是能帮我通传一声。好的,谢谢你,说好了,下次来雁阳,我请你吃饭。”

项枫泡了一杯茶,刚喝了两口,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是赵云明回过来的电话,不过听他的口气有些不善,似乎有什么烦心事,一开口就直截了当地问道:“究竟有什么事?”

项枫楞了一下,才飞快地将市纪委华志友书记牵头成立了十一.二五专案组,以及自己暂调进专案组一事简单说了一遍。

赵云明道:“这是好事啊,你参与进去,便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书本上见不到的东西。你是新人,与你同组的大多数人都是雁阳市政法系统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你进去后可以对人主动一点、与人热情一点,留心观察、兼听则明、少说多做,利用这次机会和他们好好结交一番,搞好彼此关系,至不济也要混个脸熟,千万不要闹出什么矛盾就是。”

第二天,项枫正坐在专案组分配给自己的办公室一边看案例一边琢磨着,专案组副组长市纪委第二监察室主任吴国正敲门走了进来,阴沉着脸道:“项枫,快,动作快点,我们现在去耒河。车早已准备好,就等你一个人了。”

“好的,吴主任。”

当吴国正走出办公室,项枫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起身追了上去,他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些过往的趣事,当他还在京城上大学时,他们学校有这么一位姓黄的副校长,大约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精力充沛的年纪。黄校长分管的是学校的基础建设,在一次建设教工大楼的招标过程中,私下收受了某包工头送的五万元贿赂,结果被人告了,一夜之间便由一位风度翩翩、为人师长的大学教授变成了失魂落魄、人人喊打的阶下之囚。

专案组这次去耒河,不知又有多少人会像这位黄校长一般由人上人变成阶下囚了。

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奇妙啊!

耒河市政法委书记穆鹏在湘水河畔的海天宾馆为风尘仆仆赶来的项枫等人设宴洗尘,这边宴席结束,那边由耒河公安局刑侦大队配合专案组对市委组织部长韩丽娜以及副市长粱高(原开区主任)等人的抓捕行动也进行的十分顺利。

面对荷枪实弹的人民警察和冷面无情的专案组成员,这些平素养尊处优的政府官员何曾见过这种架势,更没有胆量与之公然对抗,只能在同事诧异的目光和家人抱头痛哭大喊冤枉中一个个乖乖束手就擒,等待他们的将是党纪与国法的严惩。

这也让带队前来的专案组副组长吴国正长舒了一口气,他召集专案组所有成员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之后,便决定让市公安局的几位同志辛苦一点,连夜驱车将这些人带回雁阳。至于其他人这段时间则暂时留守耒河,配合耒河方面做好善后工作。

其他人的抓捕工作都进行的十分顺利,没想到的是李有才这条大鱼却逃跑了。

在专案组进驻耒河的第二天,李有才连同他的两名亲信手下于三天前从雁阳市流花机场乘坐国航航班飞抵泰国曼谷的消息由雁阳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转到了专案组。

李有才是在他大哥李有为被双规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带人从雁阳坐飞机逃离的,临走前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包括他的家人也毫不知情。护照什么的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他办理的又是长期签证,只要人身不受限制,可以随飞随走。

根据李有为所交代的内容,里面有大量证据表明李有才是一个叫‘赤龙社’的涉黑团伙的幕后掌控者,这些年来,他和他的手下已在耒河市及其周边地区犯案累累。

专案组本来已经准备好对李有才及其手下重要党羽实施抓捕,也在检察院拿到了批捕手续,没想到李有才却在此时突然出国了。

李有才的突然逃逸使得专案组的这次行动蒙上了一层阴影,从现已掌握的证据来看,只要能落实七、八,李有才就算不被执行死刑,他的后半辈子恐怕也都将在四面高墙内度过。

可惜,他却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李有才玩的金蝉脱壳的一套把戏,但也无可奈何,人都已经逃到国外去了,只要他不蠢笨如猪,在李有为案没有作出最后结论之前,怕是不会再回雁阳了。

对此,带队的吴国正也十分无奈,他苦笑着对项枫道:“记得我们国家和泰国早已签订了正式的双边引渡条约,只要李有才身上背的案子一经证实,法院就将开出传票,不管他人在不在国内,一旦作出庭议宣布其有罪,都可以通过泰国警方将他逮捕归案后引渡回国。”

项枫撇撇嘴,不以为然道:“什么引渡条约,不过都是一纸空文罢了。”

吴国正笑道:“总还留有个念想吧,希望到时候泰国警方也能出把力,把李有才给逮了。”

项枫笑了笑:“希望如此吧!”顿了一下,他突然又问道:“对了,吴主任,你说韩丽娜怎么敢贪污受贿那么多钱呢,2000万啊,都他妈够我花十辈子了。”

这次专案组来耒河,撒下了一张铁网,抓到的最大一条鱼却有些出人意料,竟然是耒河市市委组织部长韩丽娜,她由于涉嫌亏空和受贿巨额财产,已经被检察机关起诉。韩丽娜在耒河素有‘铁娘子’之称,在耒河市的党政领导中,她也是市委常委中唯一的女性,平时为人很低调,工作作风也比较扎实深入。在穆鹏还不是政法委书记未进入常委序列前,她一直分管着政法这一块,那段时间正是耒河各种刑事案件的高峰期,她一个女人几乎将时间都花在政法系统里,常常亲自挂帅,力求实现‘命案必破’,成功打击了一批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也为她赢得了上上下下不少口碑,没想到居然躲在背后做出了如此令人感到震惊的案子。这种前后强烈的巨大反差,如石破天惊,也让专案组上下摔碎一地眼镜。

吴国正摇了摇头,感叹道:“这或许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吧。

项枫道:“吴主任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这个外表严肃,说话一本正经的中年女人给项枫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常委会那天,关于是否免去李有为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一职,她虽然旗帜鲜明的提出暂不免除李的行政职务,但最后还是投了赞成票。就这么一个在人们眼里工作中不夹杂私人感情、一切以党的利益为先的组织部长,没想到却成了耒河最大的一只蛀虫。

吴国正道:“反腐倡廉工作本来就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其路漫漫而长远,而腐败分子也躲藏的越来越深,这就需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去仔细发掘。”

项枫斩钉截铁道:“这些个社会败类,哪怕隐藏的再深也没用,哥们非得把他们一网打尽不可。”

这几天,专案组就如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飞行在耒河的碧海蓝天之上,将所有一切敢于挑战党纪国法的贪腐分子一一擒拿,韩丽娜是被专案组第一块挖出来的腐肉,没过多久,包括副市长梁高,财政局长……等一大批官员被牵扯进案。

韩丽娜被市纪委双规以后,在李有为所交待的材料以及一些确凿证据面前,她基本未作抵抗,便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地问题以权谋私,收受巨贿,为他人提供便利侵吞大量国有资产。

三年前,韩丽娜在进入常委序列以前,曾经担任过一年多的南部开发区主任兼党组书记,她通过李有为的关系认识了已成为耒河一霸的他弟弟李有才,经合谋她利用手中权势先后向李有才批借了大量银行贷款,将位于开发区境内的几家价值数亿元的国营大厂,每家都只用了平均不到两千万元便全部卖出,实现了国营企业的‘国退民进’。

具体操作方法在行内人士看来及其简单,但是必须由合适的人在特定的机遇下才能顺利实行。

进入九十年代以后,由于经营不善,国内许多大中型国企纷纷破产改制,耒河市的这几家国企也是艰难度日,每况愈下。

而韩丽娜在那段时间经常来这几家国企视察,并和他们的一些领导打交道。她对这些国营大厂里面的经营之道十分熟悉,虽然在开区只待了一年多便因工作出色被组织部门提拔为副市长,但接替她职位的却是她以前留下的班底,所以她才被李氏兄弟看中,并将她也成功拉下水。

更加有利的条件是,这几家国营大厂被卖前都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如管理僵化导致经营不善,又比如市场竞争激烈、产品卖不出去等。效益每况愈下,到后来出现只能靠银行贷款和政府财政拨款以解燃眉之急的糟糕情况。

但是,完全放开的私营企业和外企与国企间激烈的竞争,使得它们就如破损严重的大船,终究在远航的途中慢慢被暴风雨颠覆。

韩丽娜显然很清楚这一点,当李有为将他弟弟李有才这个耒河最大的私营业主介绍给她认识后。李有才便在一次登门拜访中提出了这个想法,并许诺无论成与不成都将给她一大笔钱,不由得她不动心。

李有才先是托人在海外的避税天堂斐济岛注册了一家私人有限公司,多方面做工作,并靠着他父亲李建军和韩丽娜的权势一起拉着原开区主任粱高(现耒河市副市长)一起下水,借用了银行的大量无抵押贷款资金,或强迫、或威胁、或利诱,总之通过各种手段买断了这几家厂主要生产车间价值上亿元地进口设备经营权,用国家地设备为私人公司生产。

过了一两年,这些国营厂子亏损进一步加剧,李有才等人趁着国内某位大佬提出‘抓大放小、国退民进’的大好形势,顺利让这些工厂破产。

在耒河市国资委对这些资产进行评估之时,韩丽娜等人又对工作组施加影响,采取少评、漏评等方式,让厂里地国有资产缩水到了一个令人指的地步。

李有才得以顺利地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了对这些厂子的接收,他要这些厂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带工厂走出困境,为工人创造多少福利。而是采取二次转手卖掉的策略,这些厂所在的地理位置交通都十分便捷,再加上厂区占地庞大,很适合开成高档住宅小区。

就这样,李有才先将这些厂子的机器设备全部甩卖,只给工人们一些微薄的买断金,就将很多一辈子都奉献给工厂的老工人给强行打掉了。

然后韩丽娜又配合他将地皮转卖给有实力的地产商人赚取高额的差价,从中谋取暴利。

这些事他们做得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如果不是市纪委这一次将李有为双规,无意中得知此事。这些被贱卖的国营工厂终归有一天会彻底淡出耒河人民的视线,而那些躲在背后狠狠吸取国家人民利益的水蛭还在暗地里偷笑不已。

随着李有为和韩丽娜所交代出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他们已经被雁阳市人民检察院正式批准逮捕,而整个耒河政坛此时表面看上去虽然还显得风平浪静,但一场惊涛骇浪的大地震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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耒河市常委扩大会议上……

市委书记赵云明在小会议室里一直铁青着脸,其他在座常委同样是满脸严肃。

市委办公室主任刘勇亦阴沉着一张脸从小会议室走回办公室,在走廊上遇到了赶来出席这次临时会议的公安局副局长杨鹏,孙鹏今年37岁,刚从耒河隔壁的祁北县公安局调过来不久,在局内分管政工办和纪委工作,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和局长穆鹏以及常务副局长李有为二人关系都还可以,算是中间派,这次李有为的突然垮台也让他看到了再前进一步的机会。

孙鹏上前一步,看看左右无人,轻声问道:“刘主任,是不是韩部长出事了?”

刘勇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孙鹏就叹息一声:“还真没有想到,谁又能想到呢?”又接着道:“前一段时间还在局里听人说起韩部长和李有为两人之间的风言风语,当时我还狠狠批评了那位散播谣言的同志。现在看起来,在局里听到的这些传言倒也不全都是无稽之谈,还听说更离奇的事呢。”

这时,赵云明的专职秘书文成从走道经过,孙鹏便停了下来,热情的和对方相互打招呼握手,寒暄几句过后,一路目送文成走回到秘书科办公室,他又简明扼要地道:“刘主任,明年就要换届,市里有不少人都在关心此事,您也得早作打算啊!”

刘勇笑道:“好你个小孙,我看你是到我这敲边鼓来了。是想知道你们局常务的人选有没有定下来吧?等着吧,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定论。不过我这里可以向你漏一点风声。”

第六十一章 拨云见月(中)

孙鹏忙问道:“什么风声?”

刘勇压低声音道:“这次常务的人选决定权恐怕不是我们耒河能定的了,决定权,在上面啊!”他用手虚指了指雁阳方向,言外之意就是你若想当上这个常务副局长,恐怕背后得有一个雁阳重量级常委帮你一把才行,这还得建立在没有其他强劲竞争对手的情况下。

孙鹏自嘲道:“是吗?那恐怕是轮不到我咯!”孙鹏所说也是事实,他调过来出任这个副局长不过才一年多时间,若是从公安局内部提拔,他还有一点希望。可要是由市公安局指派,按照惯例,自己还不到进步的时间,资历不够啊!

刘勇看他一副意兴阑珊地样子,勉励一句道:“明年换届,政法委的高副书记、检察院的老方年龄都到点了……你可以提前活动活动,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孙鹏笑道:“我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刘勇道:“好了,不多说了,现在的耒河是风雨欲来,多事之秋啊!”

孙鹏道:“谁说不是呢。”

刘勇又看了孙鹏一眼,若有所思道:“你呀,这段日子若有空的话,不妨多到赵书记家里去坐坐。”

孙鹏点了点头:“那我今晚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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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许多人来说,天堂和地狱,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专案组的到来,就像是一块巨石落入小池塘中,而韩丽娜等人相继落网,则将整个耒河官场给搅得凄风血雨,跟他们关系密切的官员暗地里都担惊受怕不已。

很快,李有为的表姐夫耒河市委副书记王国英由于涉嫌严重违纪,成为这次事件第二位轰然倒塌的市委常委,在王国英被专案组带走后的当天晚上,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耒河官场,更是让某些人目瞪口呆。

在专案组没有离开耒河之前,这些人一个个有如惊弓之鸟,整日里茶饭不香、夜不能寐,就像一把锋利的锥子随时都能朝他们本就脆弱的胸口狠狠地刺了一把。深怕李有为他们还会在里面再抖落出什么,让自己也跟着倒霉。

当然也有许多跟此事无关的人正翘首以待,巴不得再多几个人倒霉,反正这年代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到目前为止,从雁阳来的十一.二五专案组已相继查出跟李有为案有牵连党员干部已多达十七名,这其中级别在副科以上的就超过了一半,而且还有继续往下扩大的趋势。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耒河官场已是人心惶惶,若再不即刻稳定下来,很多部门的正常工作都快要难以为继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扭转颓势,做通广大党员干部的思想工作,就成了耒河市委、市政府现阶段的工作重心。

耒河市市委书记赵云明在和带队来耒河的专案组副组长吴国正见面商讨过后,将情况通报给了雁阳市委书记褚凤知。

褚凤知在接到赵云明的电话后,考虑良久,将专案组组长、市纪委书记华志友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老华啊,你是老纪委了。那么请你客观地分析一下,耒河市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莫非它耒河就真成了那永南县,班子上上下下都深陷在了同一个泥潭里,没有一个好人?”听完华志友对案情的最新汇报后,褚凤知放下手中的案卷,摘掉眼镜,轻轻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地太阳穴,向身旁坐着的华志友认真询问道。

华志友抽了口烟,沉吟半晌方道:“褚书记,李有为虽然仅仅只是耒河市的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但他的父亲李建军在耒河当了将近十年的县委书记(撤县建市前),他的表姐夫王国英也是市委副书记。可以这样说,这为他与耒河上下方方面面的接触都带来了不少便利,所以多牵扯出一些人来也属正常,毕竟这一次市纪委查得还算彻底,李有为和韩丽娜双规期间先后交代出了几十个人的问题,他们中很多都是身居要职有权有势的人物,够得上刑的便有十几个人,其它绝大多数都处在模棱两可的灰色地带。但好在他们的市委书记赵云明和市长胡真并没有被这次事件给牵连进来。”

说实话,褚凤知最担心的便是耒河这两位党政方面的一把手经不住考验,原本还听到传闻说市长胡真与李有为兄弟平时来往密切,心里便很有几分不舒服的感觉。

现在他听到赵云明和胡真两位党政一把手都还算干净,就放下心来,语重心长道:“对党的干部中那些个贪污腐败分子我们不能姑息,老华,在这里我重申一下个人意见,那就是两个绝不,一是绝不手下留情,二是绝不冤枉一个好人,该怎么查尽管放开手来去查便是,市委方面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的。”

华志友与褚凤知共事多年,在十多年前他还只是在雁阳下辖的雁山县担任纪委副书记一职时,褚凤知便是当时的雁山县委书记,两人在那时就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可以说是老资格的上下级关系。

华志友也随着褚凤知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雁山县纪委书记(副处)、雁阳市纪委监察局常务副局长(副处)、雁阳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正处),雁阳市纪委第一副书记(正处),直到成为现在的雁阳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副厅)。两人彼此之间可谓知根知底,所以华志友对于褚凤知的每一句话所包含的意图都理解得很清楚。

他缓缓开口说道:“褚书记,比起几年前震惊华夏政坛的永南县一案,耒河目前的情况要好得多。永南是从上到下包括两个党政一把手都涉嫌其中,而耒河涉案级别最高的领导就是副书记王国英和组织部长韩丽娜,王国英的情况并不复杂,无非是被李有为利用亲戚关系拖入水而已。至于韩丽娜,她的案子很具有时代特点,她对国有资产的严重流失的确犯有不可推卸地罪责,不过从实际调查情况来看。这个女人除了收受巨额贿赂这一点,倒还真是办实事的人,在老百姓心中很有口碑。如果不是这次东窗事,明年的市县换届选举本来有很大希望还能更进一步,或许能成为咱们雁阳地区第一个女县长也说不定。”

褚凤知想起了省里近期开始出现的不和谐地思潮和争议,透过窗口望着那棵高大笔挺的梧桐树,目光也变得深沉起来,感叹道:“有人说无限壮大的私营企业都有原罪,更有激进些的老同志还提出要一次性清算这些私营企业的原罪,这种想法我不赞成,这样的做法产生的很有可能是最严重的后果,我们国内一直保持着稳定快增长的经济很可能倒退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我看我们的眼光应该看得更长远,行为则要更加务实,低调。总之一句话,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褚凤知说得十分含糊,甚至有些戏虐的言辞在里面。但华志友听完后,却理解得很通彻,他点了点头,表态道:“褚书记,你看是不是这样。对于一部分不够刑罚的同志,我建议交由耒河方面自行处理,通过此案,看得出他们那里的绝大多数领导干部还是安纪守法的,特别是市委书记赵云明同志党性原则强,胸怀磊落,对李有为一案的顺利侦破起着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

褚凤知点点头道:“嗯,我同意你的意见,那就让专案组尽快回来吧。”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赵云明同志作为市委书记,觉悟高、执行力强,又有很好的大局观,我相信他能正确处理此事。”

华志友道:“我明白了。”

自从专案组又揪出了王国英这条大鱼后,李有为一案就开始变得内紧外松起来,渐渐得也就悄无声息了。

除了已经被专案组双规的那些干部,其他一些被揪出毛病的官员,大多都还保留了公职,党内记过了事,不过他们再想呆在原来炙手可热的位置却是很难了。

风平使得浪静,专案组只在耒河呆了三天便匆匆离去,也算是给此案作了一个最后的总结。

在专案组离开的第二天,耒河市市委书记赵云明就召开了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会议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尽快稳定住耒河目前的局势。赵云明在会上通报了这段时间以来专案组所取得的一系列成绩,并谈了自己对于反腐倡廉工作的看法,最后才寄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把所有精力都重新投入到工作上来。

会议结束后,耒河市市委副书记邵卫华应赵云明之请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邵卫华进了市委书记办公室的门,见到赵云明一脸肃然,已大致猜到是什么事情,他心里七上八下很有些忐忑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便主动开口道:“赵书记,现在耒河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段时间风向不对,有些人是借机在背后下黑手,想破坏咱们耒河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自从韩丽娜和王国英先后被双规以来,邵卫华这段日子可谓整天都提心吊胆,老是做噩梦梦到自己也步了他们俩的后尘,被冰冷的手铐带往那四面沉重的高墙内。

邵卫华曾经做过镇党委书记,如今又升到分管农林贸易的副书记,对主政的一把手心思摸得很透彻。他也清楚,若是自己也被双规的话,对于赵云明这个市委书记来说绝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那样只会让上面认为,他赵云明所带的班子简直就成了一个贪污腐败分子的聚集地,那他这个班长的责任还能跑的了?

这个时候,稳定压倒一切,耒河眼下的局势已经不允许再继续乱下去。于是邵卫华开门见山,直接就将赵云明窝在心里的一番话提前说了出来。

赵云明两条眉毛向上挑了挑,用心良苦道:“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行得正坐得端,邪气就不会侵入身体,夜半就更不可能有鬼来敲门。”

邵卫华马上点头笑着称是。

赵云明微微扬了扬下巴,板着脸道:“刚刚我接到了市纪委华志友书记打过来的电话,这也是我找你来此的原因,具体什么事,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

自从邵卫华当上市委副书记以后,已经很少有人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了,邵卫华感觉有些不太妙,他便装作一脸惊诧的神情道:“赵书记,是不是李有为那小子举报我了。我可以对天发誓,对于他背后的所作所为,我确实也不太清楚!”

赵云明紧盯着邵卫华的眼睛,就像要看透他的灵魂深处,道:“是这样吗?”

其实在李有为被双规以后,邵卫华就已经开始进行自查,这几年来他与李氏一家来往甚密,但若要说真有什么金钱上的秘密交易也不尽然,大多都是些灰色收入,若这也算贪污腐败,恐怕全耒河市的领导干部得倒下一大片。

唯一让邵卫华感到有所顾虑的一件事,是前些年他还在古桥镇当党委书记之时,通过李有为的父亲原县委书记李建军的关系从财政局弄出不少钱,经过细心梳理,他将到账的钱主要分为两部分。

绝大部分是借着镇党委、镇政府办公室各项经费开支,在财政局报票。票有公有私,当时财政局预算科的科长是李建军一手提拔上来的,每次报账最多顺便瞟一眼票上金额的大小,至于具体内容一概不问。他签了字以后,再由财政局办公室去补齐经办人名字,这张票就与他邵卫华没有任何关系,变成了财政局的正常开支。

另一部分则是财政局内部几个负责拨款的业务科内部小金库以各种名义下地钱和物品,包括奖金等等,自己也领了一份。

最后则是一些关系较密切的老板和同僚私下送给自己的礼金,其中出国旅游、为老人办寿、借过生日之名收到的有数次,每次大概几百到几千不等,全看与那人的交情如何,其中最大的一笔是前年去加拿大考察时从李有才那收到的一万美金。

至于其他的,还有在一起和李有为、李有才他们兄弟打麻将之时,李有才经常随手甩上几百上千的,仿佛那些钱都烫手似的。这就不计其数,邵卫华自已也记不清楚究竟从牌桌上赢了多少。

而这些钱,加在一起恐怕也有个三、五万了,大多数都为灰色收入,或者说是处于原罪与道德界限之间。还有一部分证据早已销毁,谁也无法认定,因此邵卫华心里也并不太紧张。

赵云明如鹰一般的目光注视着邵卫华,沉声道:“卫华同志,在我面前,你就直说,这些年你从李有才手中到底收了多少钱?”

邵卫华作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假装气愤地大声道:“赵书记,我看老李肯定是在里面被逼得没有办法,开始胡乱咬人。连一些无中生有地事情他都胡诌出来了。”

赵云明不悦道:“那前些年你从财政局报的那些账呢?”

邵卫华道:“我是在财政局报了一些帐,当时镇党委和镇政府机关经费十分紧张,报帐都是为了公家,怎么就算到了我个人的头上呢?”

赵云明紧追不放,道:“你到加拿大出国考察那年,他给了你多少钱?”

邵卫华沉吟了一下,道:“我记得那一年我是和李有为一起去渥太华的一个小镇,想给家人、同事和朋友买一些礼物带回来。身上美金不太够,当时就找他弟弟李有才借了点美金,回国以后我已将这笔钱换算成华夏币还给了他弟弟。”

赵云明道:“你具体借了他多少?”

“好像是五千美金。”

“当真是还了,没记错?”

邵卫华装作犹豫了一小会,才正色道:“是的,我确实是还了,只是还的是华夏币。当时去了趟温哥华,在那里最大的百货大楼我买了一些礼物回来,都是些小工艺品。国外的物价确实不便宜。东西虽不多,但贵得离谱,回来后我给市里几位关心耒河的领导都送了些。”

邵卫华这话说得是半真半假,当年他买了些小礼物送给领导是真,不过后来究竟有没有将那些美金换算成华夏币还给李有才,就只有天知道了。

时间已过了好几年,由于当时钱是一次性过手,而且都是现金,更不可能立下字据什么的,李有才就算有心想揭,也绝对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他拿过这笔钱。

赵云明倒是听人说过此事,邵卫华当时从加拿大回来,送给市长胡真一个做工栩栩如生的工艺牛,此牛是黄铜所铸,材料并不名贵,但是胜在做工精细,将牛的刚健、雄伟的风骨表现无遗,胡真属牛,又素来喜欢鲁迅地那句名言‘俯身甘为儒子牛’,他对这西方儒子牛甚有好感,一直摆在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内,以此自励。

邵卫华见赵云明沉吟不语,继续用语言刺激他道:“赵书记,我这次去市里开会。背后听到有不少人说难听的话,说我们耒河的干部就没有几个是不贪的,这一次耒河干部出现这么多问题,市委和市政府的主要领导都要为此事负责,其实就是指的您和胡市长。”

第六十二章 拨云见月(下)

赵云明两条眉毛渐渐地竖了起来,变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邵卫华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奏,又火上添油道:“赵书记,明年市、县两级将要先后换届,我看这是市里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想先把我们耒河的水给搅混,然后乱中抢班夺权。这,这不就是想搞文、革时期那一套吗?”

赵云明两条眉毛又慢慢恢复了原状,轻言道:“明年市、县换届选举,何去何从是省、市委领导们考虑的事情。我现在跟你谈的是关于你自己本身的问题。”

看邵卫华又开始重新变得紧张起来,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专案组给我递交的交待材料里,李有为曾多次提到了你,在他的交待材料中,涉及你的数字还不小。专案组很重视此事,他们特意将李有为交待的材料与财政局地明细帐册一一进行过核实,这些票确实都没有你的签字,所以专案组的吴国正同志只是找我询问过意见,并没有对你采取什么措施。”

幸好自己还算聪明,做事也比较小心谨慎,如果自己在那些票上面落下一个名字,现在恐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邵卫华想到这里,心里直呼幸运,背后开始渗出大量冷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圆滚滚的背部直接往裤腰处掉,不一会整件里衫就都湿透了。他小心翼翼道:“这都是血的教训啊,赵书记,我这里向你保证。以后若是遇到类似这些事,该走正规程序的,如办公经费不够等,我都会让财政局尽量增加预算正式拨款过来,否则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好了,此事就这样了。卫华同志,请你一定要好好吸取这次教训,下不为例。我还有事,你先去忙吧!”赵云明简单地为这次两人的谈话做了个总结。

邵卫华倍感艰难地走出了书记办公室的大门,经过走廊处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心中却十分恼火,同时又对赵云明为大局着想而不携私报复自己,带有几分感激的情绪,他心里也明白,自己所作的事情说起来可大可小。用来上岗上线就成了大案、要案,拖一下眼皮打个哈哈也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吴国正给赵云明说这事肯定是征求其意见,而赵云明则为自己说了好话。

看来以后在常委会上还得多多支持赵云明的决议,踏踏实实做人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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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寒风簌簌!

天色已暮,耒河市湘水之畔有一处交通便利、环境优雅的高档住宅区。

耒河市市委书记赵云明的家就住在这个小区15栋三楼东头的一户三室两厅的房子。

这个时候,赵云明家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却是应赵云明之邀第二次来他们家做客的项枫。

项枫是突然接到周若茜打来的电话,当时他正在会议室里参加‘十一.二五’专案组的总结大会,美丽的女警花就打来了这个电话,让他有时间的话来一趟自己家里,说她的父亲赵云明想要见他一面。

开完会后,项枫就驱车从雁阳再次赶到了耒河。

书房里,灯火通明。

此时,一老一少正端坐棋盘两边,手持一壶滚烫的清茶,袅袅热气中,两人在一盘残棋上纵马跃车,杀得是难解难分,可谓将遇良才,水平不分伯仲。

项枫持红先行,虽占据一定主动。但无奈对方棋风老辣,性格沉稳。每一步落子间都要估摸良久,一旦落定却又往往形成妙招,能轻易将项枫心中所想两三步、甚至四五步后的凌厉攻势化为无形。

兵来将挡间,双方又互拆了几招。

红方攻得是猛烈无比,黑方守的却滴水不漏,两方互相纠缠绞杀过后,黑方采取后制人,反倒靠着防守比红方多出了一过河小卒,再配合其它大子,隐隐有反客为主、兵临城下的威势。

这也让项枫郁闷之极,心中徒呼奈何。他不再想着怎样去将死对方,而是把所有投入对方阵地进攻的兵力一一都掉转回来拼命防守,也开始采取兑子策略,想方设法让黑方的大棋跟自己的同归于尽,好守成一盘和棋。

“小项啊,我看这盘棋就下到这,双方算和棋好了。”面对项枫拼命死守、一味求和的鸵鸟心态,赵云明见自己取得的优势也很难攻破对方防线,心里暗骂道,臭小子,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连跟长辈下个棋都不肯相让,还真是够混得。

令他没想到的是,求和的话项枫其实早就想说了,在他看来赵云明的棋力虽比自己高明,可这落子的速度也未免太慢了点。

从摆棋到现在,双方不过互拆了几十招而已,但时间却像流水般哗哗而过,转眼就两个多钟头过去了。这要是正式比赛的话,恐怕走不到一半,赵云明就得超时告负。

项枫本想胡乱走上几招,输掉算了。可又害怕做的太明显会伤及对方颜面,只好死死压住,心想着在这么拖延下去,这下棋的乐趣可就荡然无存了。他本来都想好了,最多再走个三五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走出一个明显的败招来。不然的话,这究竟何时才是个完呢?

这会对方能主动提和,当然再好不过,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项枫飞快地将棋子一一摆好收回盒内,起身将棋盒放回原处,等再坐到赵云明对面时,却发现对方的神色明显比刚才严肃许多,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很快项枫就感受到赵云明带给自己地无形压力,炯炯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好似自己的一切想法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靠,我知道你是市委书记,作为主政一方的大员,要摆出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态很容易。可这会大家都这么熟了,突然表情这么严肃干什么?

莫非,老狐狸有啥事情想要交代给咱去做不成?

“项枫同志,如果让你下到基层来锻炼锻炼,例如来我们耒河市公安局工作,怎么样?你有没有信心接受这个挑战?”

果不其然,赵云明的第一句话就令项枫蓦然一惊,抬头一望,却见他正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自己。

汗,我说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原来是想要我下到你们耒河来工作啊。

咦,不对啊!

记得那天晚上在宾馆自己和周若茜就是为这事闹的别扭,难道我和她宝贝女儿的事被这老狐狸给提前察觉到了什么,想要我过来给他免费的上门女婿不成?

唉,若真是这样,事情可就闹大了。

望着项枫一张阴晴不定的脸,赵云明可不知道他此时的花花肠子,仍一脸正色道:“跟你说实话吧,你现在已经是雁阳市委组织部重点考察的处级后备干部,最近雁阳市委组织部干部处的李处长也安排人手对你的情况进行了细致认真的考察,这次让你进专案组本来是想借此机会将你调进市纪委办公室,我也是早两天才从华志友书记那得知的这个消息。那天跟你长谈过后,我就从华书记那要来你的所有档案,觉得你完全可以再到基层来磨一磨性子,好好去一去身上的油滑、浮夸之气,所以我就厚着脸皮从华志友书记那特意点了你的将,想让你到我们耒河县公安局接替李有为原来的职务,现在你给我表个态吧,你自己究竟怎么想的?”

项枫感到有些措手不及,这个消息来得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思想准备,来耒河作公安局常务副局长?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实缺,想起来还真有几分诱人。

自己在市委宣传部办公室现在正在坐冷板凳,齐雅和林忠和貌似都不待见自己,一年到头怕也干不了几件实事,每天读书、看报、泡妞、下棋,这样风轻云谈的日子的确有些无趣。

但,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一般说来,在华夏‘县’这个层面上,作为国家暴力机关之的公安局从来都是政府最重要的组阁局,没有之一。

县里的公安局长往往都兼着县政法委书记一职,主管政法系统,对一定时期内的政法和综治工作作出全面部署,组织协调督促公检法司日常工作,自动进入常委序列,手握实权、重权,而且排名还不低。级别也是破格提高,属于副县级,比其它各局的局长都要高出一个级别。(注:县人民法院院长和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级别虽也是副处,但并不进入常委序列。)

而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则是晋升为常委的终南捷径,就是比一般未能进入常委序列的副县长、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等级别早已是副县的领导还要牛比的多。

恰好今年立冬就是市、县两级换届选举的重要时刻,再加上现在有传闻说政法委书记穆鹏极有可能更进一步接替王国英的位置,那么想想这个常务副局长一下就可能变成耒河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

这么一个大大的香馍馍,不光是耒河方面,就算整个雁阳,怕也有很多人正私下里惦记着这么个位置,市委的大佬们对这盘棋又会去怎么下呢?

赵云明见项枫低头不语,一副认真思索的神态,也不去打搅他。从桌上拿起一包未开封的红塔山,撕开金纸,抽出一根香烟置于鼻前闻了闻,才用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嘴中吐出一个接一个美丽的烟圈。

待抽完一根后,见项枫已回过神来正望着自己,赵云明笑道:“你这次带队来耒河检查工作,任务就完成的很不错嘛!这次市纪委能一举成功将危害耒河已久的一些个社会蛀虫、贪污腐败分子、黑恶势力代表等一一抓捕归案,就离不开你的功劳。虽说这其中包含有各种因素在里面,你也遭遇过一些曲折,遇到过一些困难。但总体来说,我对你个人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

汗,我有你说的这么好吗?这表扬放我身上貌似有些太过了。项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谢谢赵书记的夸奖。”

赵云明长叹一声,道:“小项啊,从眼下李有为案的进展来看,整个耒河政法系统受创最深,许多重要岗位的负责人都被牵涉进去了,可以说是满目疮痍啊!作为市委书记,我是负有领导责任的,心里是既感到震惊又有几分痛心。”

项枫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赵书记你虽掌控全局,对此怕也是无能为力。”

赵云明不悦道:“好你个小项,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项枫道:“当然是夸您咯。”

赵云明道:“现在,我绝不允许耒河的局势再这么继续混乱下去,而作为重中之重的公安局,需要一个年轻有干劲的人帮我和老穆去稳定局势,压一压那里的邪火。我看你在市委宣传部混资历,还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有些屈才了啊!”

项枫忙谦逊地道:“赵书记,其实我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再说李有为一伙的被抓,是他们自己平日作恶多端,实乃自取灭亡。我不过是风云际会,瞎猫碰上死耗子,莫名其妙地就破了这个局。当然,这其中若是离开您和穆局长等人的帮助,恐怕我到现在还在高墙下吟唱‘铁窗泪’呢,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赵云明呵呵一笑,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更生好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夸奖道:“好,年轻人有胆有识却又能戒骄戒躁,不错!很不错!让你来耒河的理由我已经说了,现在该轮到你来表态了,说吧,给我个准信!”

老狐狸语气里对项枫越欣赏,项枫心中却俞是暗暗叫苦不迭。

麻痹的,这下可不得了啦!

你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还容我有反悔的余地吗?

就算我撕破脸当面拒绝,这不还有组织分配必须服从吗?

何况您又是周若茜的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可爱的美人儿警花我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啊不是!

赵云明道:“小项啊,不要有那么多顾虑,我知道你会想留在市里发展,前途可能更好,所以你对这次来我们耒河工作顾虑就多了一些。但我可以用我的党性原则保证,这次我之所以让你过来这边,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稳定公安局的内部局势,没有掺杂任何其它方面的因素在里面。”

赵云明看到项枫仍面有难色,以为他还有什么顾虑,就准备好说辞打算彻底说服他。

项枫摇头苦笑道:“不是我不想来,实在是我才进入官场没几天,自知才疏学浅,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怕担不起这副重担。”

臭小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以为组织分配是玩游戏过家家那么简单吗?

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副局长职务,背后牵扯出了多少雁阳方面或明或暗的势力在上下活动。若不是褚凤知亲自拍了板,就算我想要你过来都不成。

赵云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咬着牙有些不悦道:“项枫同志,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知道一个好的公务人员先就得将个人利益放在国家利益之后,你的调令函下个星期一就会下到市委宣传部,你做好准备,服从组织分配是原则问题,没得商量!”

汗,早这样说不就完了?

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啥‘名言’,领导说你不行,行也不行;领导说你行,不行也行。

项枫很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表态道:“赵书记,从我个人来说,我是认为我的能力现在还不足以进入耒河县公安局的领导班子的,何况还是常务副局长这么重要的位置。但,但是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一切以国家人民利益为重!”

作为主政一方的地方大员,市委书记赵云明和项枫的这次非正式谈话,按照官场不成文的规定,那就应该是该任命已经落实,就等市委组织部公示后正式下文了,也算是官场的潜规则之一吧!

赵云明欣慰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拍着项枫的肩膀道:“这才像话嘛!年青人就要有一副勇于承担一切重担的肩膀,不能畏畏缩缩的想着怎么撂挑子。既然你已然同意,那下周一的常委工作会上就作进一步的研究,看是不是给你再加个政法委党组副书记的衔,将你的级别提到副处。当然,你也要做好两手准备,在市委组织部没有正式下文前要严格遵循保密原则,在此之前对任何人都要做到守口如瓶,以免节外生枝、徒生变故!”

项枫可真的怔住了,原来老狐狸早已料到自己的想法,下了套后就等着自己什么时候乖乖上钩呢。

这不连下周一常委会的工作议题都出来了,题目就叫做如何给年轻干部加重担子,以便更好的激励他们的工作热情。

赵云明似乎也猜到项枫在想什么,哼了一声道:“你情况特殊,我必须亲自同你谈谈,关于是否让你来当这个局长,雁阳市委常委中间是有很多不同意见的,最后还是市纪委华志友书记力挺,褚凤知同志亲自拍了板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项枫忙笑着表达了感激之意。

项枫临出门前,赵云明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用力拍了拍他的半边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小项啊,好好干,千万不要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失望啊!”

第六十三章 离别(上)

十一月三十日,雁阳市纪委书记华志友领导的十一.二五专案组上报的侦破材料震动了雁阳市,甚至整个芜南省,包括王国英、韩丽娜、李有为等人在内的一共有25名政府官员和国企领导在这起案件中纷纷落马,而光是贱卖国企这一项就令国家损失数亿,这也是建国以来雁阳出现的最大面积的贪污腐败案,十分令人震惊。

专案组成员的工作被市委市政府一一通报表彰,并授予先进组织称号,而对个人的嘉奖,据说还在讨论当中。这就不由得令专案组的成员们浮想联翩,毕竟,这可是会牵涉到自己以后的前途。

于此同时,耒河政坛的这次地震,也让许多人看到了再往前进一步的希望。

正当耒河上下许多官员纷纷动用手头的能量活动之时,几天后一个突如其来的人事任命打乱了这许多人的部署。

这天晚上,穆鹏和老伴刚刚吃过晚饭,正坐在沙上看新闻联播,公安局副局长孙鹏就登门拜访,虽然有几分诧异,但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穆鹏乐呵呵的让老伴给孙鹏泡了杯茶,两人来到书房。待房门嘭一声被关上,穆鹏才收回目光,笑道:“这几天,天气越来越冷了,估计是从西伯利亚飘来的冷空气所致。”

孙副局长却显然没有闲情逸致去评论天气,干笑了几声,轻言道:“穆书记,我听说这次市里要动动咱们公安局的班子?”

穆鹏看着孙鹏眼里的一丝期望和些许不安,清楚他的想法,一来是希望这次官场的震动不要影响到他,二来最主要的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帮他美言几句,他也可以借机会成为常务副局长。

穆鹏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笑道:“一出事总是会有风吹草动的,你也不用庸人自扰,对于这次事件,市纪委专案组早有结论。除了李有为等少数害群之马,咱们班子的其他人问题都不大。”

孙鹏稍微安心,看起来穆鹏已经有了底,正犹豫着是不是将自己的主要来意表达清楚。

看了看对面这位年轻的副手,穆鹏继续说道:“小孙,我知道你的来意。说实话,关于公安局内部班子调整一事,不要说我了,就是赵书记这次也只有建议权而已,你明白吗?”

孙鹏听后为之一愣,有些忐忑道:“穆书记,难道这次市里准备插手?”

穆鹏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孙鹏心里当即就凉了一半,本来他还盼望搭上穆鹏的关系,正式倒向市委书记赵云明一系。然后好好运作一下成为公安局新的常务副局长呢,甚至连效忠的话都准备了一箩筐。

谁知道这次连市委书记说话都不管用了,难道李有为的案子他也受到了牵连不成?

接下来的几天里,孙鹏明显低调起来,很配合的帮助穆鹏处理公安局地各项工作。每次看到穆鹏笑而不语的模样,孙鹏心里就不是滋味。

终于,谜底在市委组织部干部二处考察组到来耒河之际揭晓,组织部干部二处负责考察县、市(县级市)、区及县委党群、政法、外事部门领导班子和市委管理的干部以及后备干部区)委组织部正副部长、乡、镇党政领导正职以及后备干部。

而市委组织部考察组这次的考察固然是因为耒河政坛的重创亟需补充新鲜血液,是以市委对耒河班子进行后备干部的考察。

从市委的这次举动看,显然对市委书记赵云明的工作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和信任,并没有如外界所预测的那样大面积从外空降干部、用以调整耒河市委、市政府班子。

接着传来的风声就令孙鹏等一些人喜忧参半了,考察组这次下来,二处处长在局长办公室和穆鹏足足长谈了约一个钟头,这信号十分明显,无疑穆鹏是这次考察组重点考察目标之一,于是马上又有消息传出,穆鹏很可能会接替原市委副书记王国英的职务。

这就意味着耒河市公安局一下空出了两个最重要的位置,公安局局长和公安局常务副局长。

一时间众说纷纭,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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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日,星期三,已是立冬的日子,西北吹来的冷空气已经渐寒,一早一晚就更加凉了,公园里的荷叶上凝结了秋霜,朔风渐起,人们开始将压箱底的厚毛衣和羽绒服都拿了出来,准备好过冬的穿衣。

这一天,雁阳市委组织部正式下文,耒河市新任市委副书记一职千呼万唤始出来,原市政法委书记穆鹏成为耒河市委副书记,接替了王国英的职务,耒河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市政法委副书记刘光亚成为新的政法委书记,原耒河市委办副主任周辉调任开发区主任。

市委办秘书科科长、市委书记赵云明的秘书文成,升任市委办副主任,级别提为正科。

两天后,耒河市委组织部终于正式发文,雁阳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项枫被调任耒河市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副局长(主持公安局日常工作),级别也从正科提为副处。

可以说,此次人事大调整,和市委书记赵云明走得最近的几位官员无疑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提拨和重要,而不为外人熟知的项枫则一跃成为这其中最大的赢家。

十二月六日,星期六,在项枫最后一次到市委宣传部办公室报道这天,他将办公室的几位同事都请进自己的办公室,开了一个简短的工作会议,布置完下一周期科室的主要工作后,才简短介绍了一下自己即将去耒河赴任的事情。

他的目光缓缓扫视在座的这几位同事,内心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勉励了他们几句,竟是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或许,这一刻,一切都尽在不言中吧!

项枫沉默了良久,最后才轻声道:“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扎实肯干、问心无愧,这便是我离开前送给大家的八字箴言,只希望同志们再接再厉,将室里布置下来的工作任务努力做到最好、更好。”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蕴含了千言万语,得到的,是雷鸣般的掌声。

经过这几个月的磨合,大家对于这位主任早已是刮目相看,眼看在项枫的带领下刚取得一些成绩,一个个摩拳擦掌正准备好好大干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面临分别。

离别,也让大家的情绪或多或少都有些消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毕竟,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雁阳五星级大饭店中华楼的一间雅室内,项枫正端坐在最里面,他身边坐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女人,赫然是钟离琳。彭辉、王峥、孙飞、沈博、陶雯雯、赵诚等办公室同事也都来了,就连齐雅也被项枫请了过来,大家都安坐在他两旁,如众星拱月般。

这次的饭局也是由部里特意为项枫设宴践行而安排的。

等酒菜都上齐后,项枫便笑着拿起酒杯先来到齐雅的面前,举杯敬酒道:“齐部长,我们先干一杯,感谢你这几个月对我的关怀和照顾。”杯子里盛地是口味幽雅细腻,酒体丰满醇厚的茅台酒,就算是钟离琳这小丫头,杯子也倒了少许茅香。

齐雅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拉着项枫的手殷切道:“小项啊,你这次能去耒河是好事,不过机遇与风险并存,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项枫笑道:“我知道。”

齐雅放下手中酒杯,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我就希望你能做到一点,踏踏实实地将耒河的治安水平搞上去,多为老百姓谋福利。”

项枫点头道:“放心吧,齐部长,你的话我都记下了。”

“老赵,听你说过在部队里是侦察兵出身,破案应该是把能手吧,有没有想过到刑警队来展?怎么样,若是你老赵同意的话,我想将你从林部长手里要过来,跟我一起去耒河市公安局工作,这也算是专业对口吧!”项枫举着杯子最后和赵诚碰了一杯,对于这个平素默默无言,像老黄牛一样扎实肯干的中年男子,项枫打心眼里便是欣赏,想要将他也带在身边,当成自己的心腹来重点培养。

“呵呵,我,我听你的。”赵诚站起来扫了一眼身旁的王峥,只见他表情显得十分诧异,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

其实现在不光是王峥,在座的包括几个人在内,心里实在是对项枫身后地背景很好奇,经过这次人事变动,如果还想不到项枫身后有显赫的背景那他就是傻子,而且都觉得项枫很可能是江城某个重量级市委常委的子侄辈,这会听到项枫开口要人,似乎随口就能解决一个人的工作调动问题,虽然都很好奇,但又不好直接开口去询问。

毕竟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秘密,官场上是很忌讳对人刨根问底的。

“项主任,有时间就回局里看看,可别忘了我们宣传部,永远都是你的家。”沈博举起了杯子又敬了一杯,项枫微笑朝他点头。

杯觥交错间,项枫又凑到钟离琳耳边,小声道:“琳琳,以后中午我就不能帮你打饭了。不过你记住,一定不要把这个专利让给别人啊。”

钟离琳粉面一红,恨恨地瞪了项枫一眼,这大坏蛋临走了还不忘奚落人家几句,人家都已经这么难过了,难道他会不知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开怀畅饮过后,很快就曲终人散。项枫将齐雅他们送上车后,与他们一一握手话别,还在齐雅的默认和大伙有意无意的撮合下,亲自将钟离琳这小丫头片子给送回家。

两人坐在车上时,钟离琳明显已有些醉意朦胧,将头靠在项枫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搂着项枫的一边胳膊,期期艾艾地小声道:“项,项大哥,我,我不想你走。”

“为什么呢?”对于这段时间钟离琳对自己表现出的丝丝情意,项枫心知肚明,不过他还是喜欢作弄她。

钟离琳小脸一红道:“你在市里呆的好好的,干嘛要去县里工作?以后回家多不方便啊!”

真的只是回家不方便吗?貌似我家本来就不住市里啊,再说公务员每个礼拜都有双休日来着。项枫摇摇头,小丫头片子,就你那点心思,此刻全都写脸上了。

想要我留在你身边就照直说呗,何必学人拐弯抹角。

嗯,现在倒是个不错的表白机会,小姑娘脸皮薄,有些话确实不好直接开口,罢了,那就让我来打消你的顾虑好了。

正在思索着怎样开口,好一举拿下佳人芳心。却见出租车已稳稳地停靠在路边,出租车司机回过头来,大声说已到达目的地了,问他们是不是就在这里下车。

我靠,这司机真是头不解风情的蠢驴,想宰客你就干脆宰得更狠点,都他妈已经绕圈绕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再多绕一会,起码也得有点职业道德,那啥等老子向小丫头表白完了再到啊。

下得车来,一股寒冷的秋风拂面而过,初冬的夜晚,北风徐徐吹来,一股子寒气将整个雁阳都笼罩其中,项枫身上忍不住的一阵寒颤,再看小丫头,一袭长裙穿得甚是单薄,此时也是不胜寒冻,娇小的身躯瑟瑟抖,见项枫温柔地望着她,眼眶一红,却是忍住了,没让泪珠马上就掉落下来。

尽管自己也很冷,但在佳人面前保持绅士风度还是有很必要的。

项枫忙将身上的西服脱了下来,不容钟离琳拒绝就给她披了上去,帮她扣好扣子,紧紧搂过她的肩膀,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温馨地直往她家走去。

待到钟离琳家门前,两人停下了脚步。项枫将钟离琳的身子又往怀里紧了紧,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道:“琳琳,我喜欢你!”话虽轻柔无比,但语气却是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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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彩虹”ktv的一间贵宾房包厢里,精心打扮过的麦西正独自仰靠在柔软舒适的真皮沙上,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项枫的到来。

自从项枫中午打电话告诉自己,将要调到耒河市去工作,整整一下午,麦西都有些心绪不宁,项枫高大挺拔的身影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现在公司的生意已经上轨道,她也能抽出更多时间回家了,原本想好好陪陪项枫。可没想到,项枫却突然被调去了耒河,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下午还不到3点,麦西就跟秘书林洁打了个招呼,交代了几句后,便结束了自己一天的工作。急匆匆地又去了一趟摩登宝贝美容美中心,敷面、洗脸、做型、换衣服,让早已预订好的美容师将自己好好整妆打扮了一番。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

二十多年来,麦西还是次为了见一个男人而如此刻意地装扮自己,也让原本就丽质天生的她显得更为妩媚动人。

项枫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推开包厢的大门,定睛就看到沙发上麦西美丽的倩影。

“来了。”

“嗯!”

项枫走上前去,俯身牵起麦西柔弱无骨的小手,情谊绵绵地看着眼前的佳人,那秋波流盼、樱唇含贝、略施粉黛的娇俏脸蛋,那女人彻底变成熟后才显现出的珠华圆润,那衣衫外裸露的嫩白肌肤,那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修长美腿……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项枫陶醉不已,特别是东方神女的古典韵味和西式妖姬的火爆身材两种截然不同气质的完美结合更是让麦西的美,提升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层次。

“喝杯酒吧!”麦西轻轻挣脱了项枫的手,倒了一杯威士忌给他递了过去,项枫微笑着接了过来。

两人手中的高脚杯碰到了一起!

“你今天可真美!”项枫出了由衷的赞叹。

心上人的夸奖,也让麦西的脸蛋上起了两朵漂亮的红晕。

项枫笑笑:“是为了见我,才特意打扮的吗?”

“瞎说!”麦西脸上的红晕更浓烈了几分。

真是我见犹怜,人比花娇啊!

“我来帮你点歌吧,还是你最拿手的那吗?”项枫轻抿一口威士忌,放下杯子坐到电脑前挪动鼠标,查看歌单。

麦西点了点头:“就那吧,不过你得和我一起唱!”

项枫点好了歌,拿起麦克风,笑道:“老规矩,你主唱,我伴音。”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

在麦西悠扬绵长的《追梦人》歌声中,项枫轻轻走到麦西的面前紧紧拥住了她,在佳人额头正中轻轻一吻,麦西紧闭双眼,任君采撷,只是眼角处两行感动的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下来。

“你就是我永远的梦……”项枫终忍不住对着麦西性感的小嘴上霸道的印上双唇,然后把她扶正,目光饱含深情,直视着她。

看到满脸柔情的项枫,麦西的脸不由得愈红了起来。

第六十四章 离别(下)

天刚蒙蒙亮,纤细的雨丝在灰色的天空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整个耒河灰蒙蒙的仿佛一片死寂。

但突然一声高亢的汽鸣划破长空,就好像有人很大力的打碎了这片死寂。大街小巷开始慢慢活络起来,桑塔纳、北京吉普、皇冠、奥迪……一辆两辆,最后汇集成车流涌上街道“嘟嘟嘟……”的车鸣声此起彼伏整个耒河市仿佛一瞬间变成了车的海洋。

某辆警车内,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正向旁边开车的司机问道:“老李,你听说了吗?这次咱们局里新任命的常务副局长才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穆局这一升,局里可就数他最大了,也不知这人管的来局里的事儿吗?”

司机老李道:“我说小白,我看你这心态可有些不对啊,你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理。你在法制科上班,马上就能见识到咱们局的这位年轻领导了。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若是能得到他的赏识,搞不好几年后咱就得叫你白科长了。”

小白笑道:“那就承你贵言了!”

汇集的车流里,许多执勤警车上的人正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谈论着天气、拉着家常。当然现在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刚刚走马上任的新任常务副局长项枫,大家的语气里充满了疑虑、不解、妒忌、无所谓,当然更多的是新鲜和羡慕。

按照耒河传统,从外地调来的新公安局长、政委上任一般是由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若是有政法委书记的话也将一同陪往)送到任职地以示郑重,项枫是到耒河出任常务副局长,这种情况素来是由组织部副部长陪送,只是项枫作为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实际上身份等同于局长。

新上任的市委副书记穆鹏(原公安局长兼政法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长赵秉川、市政法委书记兼检察长刘光亚三人同时陪项枫抵达耒河市公安局,开车的司机是赵诚。他也是项枫特意从宣传部要来,一并随他调到耒河市公安局,编制暂时放在市局办公室,这也算是项枫培养嫡系的举动。

耒河市公安局副局长孙鹏、副局长唐元、局办公室主任欧阳旭等人,亲自到公安局的大院门口迎接项枫、穆鹏一行。

下了车穆鹏依次与两位副局长孙鹏、唐元,办公室主任欧阳旭、刑侦大队副队长平峰、装备财务科科长金思彦、法治科副科长周若茜等人一一握手,一边握手一边就将项枫郑重介绍给了公安局的各位领导干部。

除了老熟人平峰大哥和美人儿警花周若茜外,其余几人项枫都是第一次见面。他笑容可掬也随着穆鹏的步伐与众人依次握手,同时开始打量着这几位以后将要和他在一起工作地同事们。

在局里的排序中局长第一,其次是政委,常务副局长,再次是其它两位副局长,然后才是下辖的六个综合职能部门(刑侦队、办公室、政工办、纪检办、法制科、装备财务科)。

但是具体到各个科室,由于政工办主任和纪检办主任一般是由一位副局长兼任,所以一般情况之下都是局领导、刑警队、办公室、法制科、装备财务科,最后才是别的一些不太重要的单一科室领导。

现在公安局长和政委空缺,迎接的又是主持工作的新任常务副局长,副局长、局党委副书记孙鹏自然当仁不让地第一个与三位大佬握手,他也是第一个与项枫握手,孙鹏热情地笑道:“早就听说这次上面将要派一位精兵强将来我局工作,没想到一见面就发现项老弟竟然这么年轻。好!老弟比我想象中的英姿,更要胜上几分。”

按实际年龄来说,孙鹏称项枫一声老弟并没有错。可是此时项枫已是主持公安局工作的常务副局长,是他的顶头上司,又是在这种正式的场合。所以孙鹏话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明眼人一听便知,这厮对项枫的到来是有看法的,估计是他觉得项枫抢了自己的位置,心里多半还留着疙瘩。

项枫自然也能听懂,这位孙副局长,第一次见面就当着几位领导的面,给哥们先来个下马威。他心里颇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项枫自认为心胸还算宽广,该有的礼仪绝不会忘。他脸色不变,依旧满面春风地笑着对孙鹏道:“孙副局长,以后局里的工作还需要仰仗你的大力支持才行。”

咦?这年轻人城府挺深嘛,看来不好对付啊?

孙鹏有些郁闷地道:“我相信咱们局一定会在项老弟的率领下,把耒河的综合治安水平搞上去,将被李有为他们搞臭的帽子给彻底摘掉。项老弟一定能给我们公安局内部注入新思维,带来翻天覆地的新变化,这一点我很有信心。”

又听到‘老弟’两个字,项枫眉头微蹙,心里则将孙鹏当作了来耒河后,自己所要面对的第一个对手。

另一位副局长唐元约莫五十出头,外表看上去完全没有领导地风度,标准的警服穿在他身上,与街头那些身穿廉价‘警服’的二道贩子差不多。人长得也特别干瘦,皮肤又很黑,眼皮还有些下搭,好像一副永远没睡醒的样子。与孙鹏脸上丰富的表情相比,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用呆板来形容。和项枫握过手后,只简单说了一句道:“欢迎项局长。”便退到一旁。

平峰则还像第一次见面一样,给项枫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微笑道:“没想到项兄弟你会到我们这来当局长,嘿嘿,晚上你可得请客。”

对于这位平大哥,项枫一直心怀内疚,现在他提出这点小小要求,当然不会拒绝,忙不迭地含笑点头说好。

周若茜跟在平峰身后,她将一头如黑瀑般的披肩长束拢以后,用一个漂亮的蝴蝶夹子夹住,戴在警帽里。看上去简单、利索,又有几分时尚,看着项枫这会正一本正经地与局里几位头头脑脑们握手相互问候,不由得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项枫的样子。

那次在拘留所中,她第一次碰到项枫时,他还被人给拷在审讯室里的金属椅上,一脸的苦闷不堪,却一个劲地用放肆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胸前,当时没让她恨地牙痒痒。好不容易将他解救出来,没成想却被这无赖给纠缠上了。

周若茜可以清楚地看到项枫轮廓分明的侧面,他带着自信的笑容,随和、从容、彬彬有礼地与一帮子中年或是老年官员周旋着,很有一种独特的男人味道,仿佛一夜之间就由一个花季少年,成长为成熟稳重的魅力男人。

周若茜就站在项枫身后,远远地看着项枫此时的意气风发,既为他感到高兴,又有些为自己难过。她心里暗道:“唉,我现在是法治科的副科长,在同龄人中也算是混得不错了。可他不过比我大几岁,却已是主持局里工作的一方大员,还突然变成自己的顶头上司。真是货比货得丢,人比人气人!”

公安局门口短暂的碰面结束,大家都往里面走,唯独周若茜傻傻地站在原地没有动,项枫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不进去吗,周警官。”

周若茜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好在项枫此时也在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到周若茜地异常。

进办公大楼之前,穆鹏对孙鹏等几个副局长道:“同志们,别看新来的项枫同志年轻,可他却是华夏鼎鼎有名的人民大学新闻系研究生毕业。在此之前,就已是雁阳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也是这次十一.二五专案组成员之一。而李有为一案,使我们公安局内部受创不轻。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尽心尽力的,好好支持我们新来的项枫同志的工作,帮他一起度过眼前这道难关。我这个原局长本来也应该进去讲几句的,只是等一会我还要去雁阳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就不多讲了。”

又转过头紧紧握着项枫的手道:“小项啊,祝你在新的岗位上大展宏图、干出一番名堂,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作为前任公安局长,穆鹏明白项枫这次到耒河工作的内情,知道其肩上的担子很重很沉,来的路上他也已经交待得很清楚了,但看着眼前这张年轻英俊却略显稚嫩的脸,还是忍不住再交待了一句。

项枫明白穆鹏话中的含义,神色凛然道:“穆书记,请您放心,如果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嗯,好好干。”穆鹏也没有多啰嗦,与同来的赵秉川和刘光亚俩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自己的秘书告辞而去。

回到市委大院,穆鹏来到了赵云明的书记办公室,他笑着道:“项枫到公安局了,秉川部长和刘书记正留在那里帮他压场。”

李有为一案让赵云明感触良深,从雁阳专案组传来的资料来看,耒河市整个政法系统的问题着实不小,想整治一番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将这股不正之风彻底扭转过来。主席说过堡垒还得从内部攻破,如今他将项枫从市委宣传部要了过来,就是想借着项枫的朝气,一举攻破这道堡垒,还耒河的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赵云明心情颇有些复杂,他给穆鹏丢了根烟,自己也点上一颗美美地吸上一口道:“老穆,你平时也要多关心关心公安局的事情,敏感一些,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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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项枫的欢迎会布置在耒河市局顶楼的大会议室内,公安局的两位副局长和各个科室的正副职负责人以及市区内下辖各派出所的所长、指导员等悉数到齐。

项枫进去以后,第一印象就是穿着警服的黑压压一片人,是的,黑压压的一片,这个词用来形容耒河市公安局的各位领导干部或许有些不太礼貌,不过确实就是进入会场以后,项枫所产生的第一印象。

公安局顶楼大会议室面积很大,约有四、五百平米,可同时容纳数百人,会议室装饰的很有些厚重感,正中设有一个主席台,主席台前后左右各插着五面鲜红的国旗,中间是庄严的党徽,主席台上还辅着一层显目的红绒布,每个座位前都放着一个话筒。

孙鹏和唐元两位副局长以及几个主要科室正职都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站在主席台与第一排座位的过道中间,等赵秉川、刘光亚和项枫三人都走进来以后,大家才在孙鹏的带领之下使劲鼓起掌来。

这一刻,项枫只觉得几十双眼睛唰地向自己扫射过来,眼光就如实质性的带着温度的探照灯。让项枫身上热乎乎的,一方面他如领导人参加阅兵一般,从各位未来的同事身边走过。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已就如同一只动物园里的猴子正被无数人参观品评。

热烈的掌声不断地响起,市委组织部部长赵秉川正式宣读了耒河市委的决定,统筹分管的政法委书记刘光亚接着又在会上发言,勉励了项枫几句,并预祝他马到功成,然后由项枫作第一次就职演讲。

来之前,项枫对这次讲话也进行了精心设计,作为新来的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最重要的是掌握好分寸,既要有足够的自信,又不能随意夸夸其谈。

他给自己订了三条,一是讲话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二是一定要充分肯定耒河市公安局班子成员已取得的成绩;三是暂时不对任何事进行任何表态。

项枫先清了清嗓子,才按亮桌上的话筒开关,他用略为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尊敬的赵秉川部长、刘光亚书记,以及其它部门的各位领导,在座的各位同事们……”

主席台下面第一排还坐着市委组织部的随同人员,几个主要科室的正副职领导,以及其他几位老资格的派出所所长。

后面几排则是在市局工作的其他警务人员。

此时他们都在全神贯注地,聆听新局长的讲话。

“…………我希望能与在座的所有同志们,心朝一起想,劲往一处使,争取将我们耒河市公安局的明天建设得更加美好。”

话到这里,项枫的就职演说便告结束了,他瞄了眼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嘿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钟。他刻意保持低调,这次演讲全是些冠冕堂皇地书面套话,没有任何惊人之语。

赵秉川对项枫的表现十分满意,在项枫朝自己看过来时,不禁对他轻点了点头,算是对他表现的肯定。

临进会议室之前,他还有些担心项枫人过于年轻欠缺经验,如果这次锋芒太露而不懂收敛,说话一冲就很容易得罪人。

若真如此,那他将来的工作就有可能遇到说不清的阻力。从第一次见面的情况来看,项枫始终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没有少年人的轻狂,说话办事都很稳重,第一次讲话亦是中规中矩,总体表现可以打八十分。

接下来又轮到副局长孙鹏代表致欢迎词,当一切程序走完,孙鹏笑道:“今天局里在市委招待所海天宾馆略备薄酒为项枫同志接风洗尘,欢迎赵部长、刘书记以及随行的各位领导一同参加。”

赵秉川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都快11点钟了,这个迎新会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开了有小两个钟头。他想到下午两点钟组织部内部还有一个会议需要自己去主持,怕等下喝多了酒误事,便对孙鹏摇头道:“下午我还有个重要会议,就不参加了。”

孙鹏还待再说些什么,赵秉川摆了摆手,又偏过头,端起手中茶杯,笑着对项枫道:“项枫同志,等下欢迎午宴我和光亚书记就不参加了,免得抢了你们年轻人的风头。我这里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祝你工作一切顺利,若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散会后,赵秉川率先走下主席台与前排在座的各科室主要领导一一握手,对还没有来得及握手地其他公安战线的同志们微笑道:“各位,我就不一一招呼了,今天的主角,是你们新来的项枫、项副局长,就让他与大伙逐一握个手,相互熟悉一下吧。”

赵秉川是在韩丽娜被解职后新上任的组织部长,在此之前他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也是市委书记赵云明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以前在外人面前态度一向平缓,甚至有些谨小慎微,但是这次送项枫来市公安局赴任,面对公安局的头头脑脑们,他就很是收放自如,举手投足间也蛮有几分派头。

这也是身处的位置不同,所表现出的举动自然就有了差异。

一旁的政法委书记刘光亚则显得比较沉默,他接口对孙鹏道:“孙副局长,你就负责向项枫同志一一介绍下。”

孙鹏笑着点头称是。

依着局党委办公室、政工办、刑侦大队、法治科、纪委办、交警大队、11o报警中心、派出所、消防大队、拘留所以及监狱……这些顺序,孙鹏把所有带警衔地,都一概不落地简短地向项枫一一介绍了一番。

这其中还包含了不少项枫的老熟人,如拘留所里合谋演戏的刑警队的王赞,上次在光阴似箭酒吧碰到的治安科的那几位……等等不一而论。

对于项枫这位突如其来的空降兵局长,此时他们虽一个个暗诧不已,但还是努力堆起满脸笑容,来和这位即将上任的顶头上司热情地握手打招呼,心里则不停地打着小九九,盘算着该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项枫的‘芳心’,好成为局长大人的心腹爱将。

第六十五章 双花争艳

会议结束后,有不少人都凑到项枫面前主动套近乎,希望能引起领导的重视。

项枫都微笑着和他们寒暄握手,心里则对他们的马屁有些不以为然,到是轮到和交警大队一个叫周丹的漂亮女人握手之时,才有些诧异于对方的美貌。

约莫二十七八的年龄,1米65左右的身高,一身纤细合体地警服把这娇俏少妇,像水蜜桃一样成熟性感的女人衬托得别样妩媚。姣好的面容,丰润婀娜的身姿,裸露在制服外的白皙无骨的皓腕,勾出一副风情万种般的成熟风韵,而眼角细细的若隐若现的鱼尾纹非但没有破坏这份成熟美丽,反而更是把她妖媚的气质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让人忍不住想把她狠狠搂入怀中肆意轻薄,的确是一个性感尤物!

在前来耒河的这两天,项枫颇下了一番功夫。他弄来一本耒河公安局内部地机密电话本,还私下里要了一份各科室所有股级以上干部的个人履历,只要有时间。他就拿着这份干部履历表翻出来查看,慢慢地,他还真琢磨出了一些名堂。

耒河市公安局现在不少科室的负责人,很多都是李有为当常务副局长时,被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比如就拿这周丹来说,此女子大学毕业返家一时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在家待业了几个月,通过亲戚朋友的帮忙被招聘进了市公安局下辖的一个小派出所当户籍警,属于没有编制的合同工,参加工作几个月后,不知通过谁的关系勾搭上了当时刚升官成为副局长的李有为,不久就解决了她的编制问题。

两年后提干,随后被提拔成了派出所副所长,很快又调到市交警大队任办公室主任,然后再到交警大队副大队长,作为一个小女人来说,这一路走来不可谓不官运亨通。

现在李有为深陷囫囵之际,不知怎么她又取得了另一位副局长孙鹏的信任,让她专门陪伴项枫前后,为其排忧解难,就像小秘似的,也算是为领导服务吧!

一行人走出了会议室,准备前往早已预订好的海天宾馆就餐。

天空突然打起了一阵闷雷,不一会的功夫瓢泼大雨便倾盆直下,这场雨来得极为突然,空中形成一层水幕,打在地上“噼啪”直响。

在办公大楼的前厅里,项枫一边倾听着雷鸣声,一边暗暗观察着身旁这个和周若茜一起合称耒河警界双花的俏佳人,这个旁人口中卖弄风骚,靠当李有为姘妇才爬上位的女子。

项枫心中不禁邪恶地想象,李有为将这女人脱光衣服,让其成为赤裸娇娃之后,再用他那肥胖臃肿的身子顺势压下……而周丹在他身下委婉承欢时,那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麻痹的,真是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中午时分,尽管天空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但海天宾馆内仍是客来人往、高朋满座,好不热闹,不愧是耒河市委市政府第一招待宾馆。

海天宾馆位于耒河的中心地段,占地颇宽,据项枫目测后估计,光是饭店周围的绿化带少说也有上十亩地。这个地方主要接待有分量的政府官员和一些大的投资商及来此演出汇报的文、体明星等,为了与时代接轨,前些年市里又追加投资了三百多万,对宾馆的硬件设施和软性条件都重新进行了装潢和整合,并不比星级宾馆差多少。

天涯海角贵宾包厢内,一共开了三桌,耒河市公安局所有副科以上领导干部都端坐于此。

项枫这一席总共只坐了八个人,除陪酒的周丹外,还有就是公安局的另两个副局长孙鹏和唐元、刑警大队副队长平峰、办公室主任欧阳旭、装备科科长金思彦,当然还少不了美丽可爱的警花周若茜。

等酒菜上齐后,大家在酒桌上便开始天南地北地胡侃起来,各家隐私八卦,有色笑话,丝毫不顾忌两位美女在座,通通是来者不拒,项枫也尽量参与其中。

项枫深知,与这些官场老油子相处要严肃之余带有一丝宽厚,融于之中又脱于其外,让他们觉得你既可亲又可敬。

可敬,早上在会议室的时候已卓见成效。

这可亲嘛,还有比在酒桌上来得更快的吗?

几杯茅台下肚,望着身旁一左一右举杯轻啄的两朵警花,略沾酒精的她们,脸上已浮起了红晕,格外诱人,一株是清新淳朴的百合,一株是成熟艳丽的牡丹,看在项枫眼中,心里不禁格外痒痒的。

唉,什么时候哥们也能像韦小宝那般当着众属下的面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呢?

项枫心中啧啧感叹,偷偷将自己的一边腿朝左首的周若茜慢慢靠拢,一待与美人儿警花的右大腿靠磁实,便开始无耻地慢慢上下磨蹭起来,那份偷情的刺激感真的很爽。

这厮私底下的龌龊举动,让喝了点小酒的周大小姐粉面更是羞红,忍不住就想要发飙,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目光狠狠地瞪着可恶的色狼。

咦,周若茜为什么用这种仇视的目光盯着新来的项局看,而奇怪的是项枫局他竟然甘之如饴,仿佛逆来顺受的样子,莫非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发生不可?

另一边的周丹显然也注意到了周若茜异常的举动,有些疑惑地问项枫道:“项局,你和周科以前就认识吗?”

“是的。”

“不认识。”

几乎同一时间,正在私磨双腿的男女同时回答道,只不过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项枫光明正大的承认了,而对他的无赖举动有些生气的周若茜则矢口否认道。

“多管闲事。”周若茜轻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显然对周丹突如其来的问话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看来这两朵警花之间的关系着实欠佳啊,见周若茜不高兴了,项枫只好摇着头,悻悻道:“那啥,以前曾见过小周几面,还打过招呼的,惊为天人啊!只是不熟,小周可能忘了我。”

骗人的吧,长这么帅,和电影明星似的,忘记谁也不可能忘记你啊,不过你承认自己和她没有关系就好,周丹眼睛一亮,欣喜的道:“是吗,那项局觉得小女子和周科比起来又如何呢?”

项枫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春天都还没到,这个叫周丹的小妞似乎就有朝自己发情的倾向,不行,我是一个纯洁的人,是一个高尚的人,是一个早就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美人计对我是无效的。

项枫正酝酿着说辞,打算借机好好赞美周若茜一番,身旁某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不干了。

“来,来,来,大家伙一起敬项局一杯,祝愿咱们局在项局的英明领导下,走向繁荣,迈入昌盛。”

走过来敬酒的人是装备科科长金思彦,此人毕业于江南警察大学,三十出头的年纪,与项枫相比差不多大个五六岁,参加工作恰好已经有一个抗战的年头,长得到也仪表堂堂,且又能说会道,在局里很是得一些领导的喜爱,看他敢为天下先的奉承工夫,就知道这八年的工作经历已经把这厮磨练的十分圆滑老到,至少马屁拍的是缸缸的响。

怪不得人们常说,政府机关其实是最锻炼人的地方。

“去,去,什么叫做祝愿啊,不会说就不要乱说。像我们项局如此年轻有为,还长得一表人才,我们公安局那是一定会在他的领导下走向繁荣昌盛的。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项局,我也敬您一杯。”

故意站出来和金思彦抬杠的是办公室主任欧阳旭,作为公安局内部的大管家,此君已经快五十岁了,与金思彦一向都不怎么对盘,但与年轻的金思彦相比年龄劣势摆在那里,处于升官无望,平安是福的那道槛,拍起马屁来更是滴水不漏。

大家听闻欧阳主任此言,都乐得哈哈大笑,弄得金思彦憋红了一张脸,尴尬万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连暗自生气的周若茜看见一向风度翩翩的金科长这般模样,也都忍俊不禁。

后来还是项枫站起来打了圆场,金思彦才又起了兴致,与大家一起欢闹起来,不过这厮却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不停地对着周若茜大献殷勤,也让项枫暗自皱眉不已。

席间,项枫从一旁含情脉脉盯着自己的周丹嘴里得知,金思彦是耒河的建筑商天正房地产有限公司董事长金天正的儿子,一向自命不凡,也颇有几分女人缘,听说与好几位家境、学历都不错的漂亮姑娘谈过恋爱。

只是自从去年周若茜毕业到局里参加工作后,此人便一直孜孜不倦地在追求起周警花来,都碰了好几次壁也不见丝毫气馁,可谓志在必得。

周丹见项枫对此事颇感兴趣,便借着酒劲,还大声道出去年情人节那天金思彦曾订了99朵玫瑰花让人送到局里,说是献给自己的梦中情人,结果却无人签收的尴尬一幕。

此言一出,大家不由又纷纷打趣起金思彦,不知怎的又被人爆料将玩笑开到了周若茜头上,弄得周大小姐是又羞又气,颇为无奈,只好将气都撒在了项枫身上,偷偷将右手藏在桌底在项枫的左大腿上拧起了麻花。

女人尖锐的指甲掐在腰肉上的剧痛感,让项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偏偏还发作不得,只好苦笑着在心里暗自叫苦不迭。

麻痹的,金思彦是吧,你一小科长竟然敢和我这个‘大局长’追同一女人,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小样你狠,哥们今天算记住你了。

一顿欢迎宴一直持续到大约一点多,项枫和公安局这些个头头脑脑彼此都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和了解,总体来说气氛还算维持的不错,除了金思彦正追求周若茜一事让项枫心中如鲠在喉,略有点不舒服外。

回公安局的路上,项枫独自坐在后排,专注地透过车窗审视着耒河城区的景色和各类建筑。

由于原局长穆鹏成为市委副书记,市委办已给他新配了一台车。他原来的那台奥迪100自然也留在了局里,在项枫未到之前,办公室主任欧阳旭征求过孙鹏和唐元两位副局长的意见后,便决定将此车留给新来的项枫用,至于李有为的那辆座驾,则被孙鹏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而驾驶员自然是和项枫一起从市委宣传部调过来的赵诚。

赵诚这次能跟着项枫来耒河,让项枫颇为感动。也使了把力,为赵诚解决了编制问题,还顺带着帮他提了干,赵诚现在的官方身份是耒河市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享受副科级待遇。

老赵以前在市委宣传部开车,和项枫说话向来随便,天南海北地,很少会有什么顾忌,此时却显得拘谨了许多。他从车载反光镜偷窥了一下年轻英俊的公安局长,见其神情严肃,有着凛然不可犯之威严,便不敢唐突地开口。车内只听到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以及肖邦的夜曲。

下车之际,项枫从包里拿出一包软中华递给赵诚道:“老赵,辛苦了。”

赵诚见项枫终于开口,半开玩笑地道:“为领导服务,是我的本职工作。”看着项枫迈着自信的步伐昂首走进办公楼,他又自言自语道:“难怪项局年纪轻轻就当一把手,光是这份气度便是一般人想学也学不来的。”

项枫之所以要将赵诚带来耒河,主要出自两方面考虑。

一来赵诚当过兵,且为人不错,在他心里属于那种任劳任怨的老黄牛类型。二来他知道自己虽只不过是县级副局长,级别也仅是副处而已,但好歹也算是主持工作的一方‘领导’了。

而当领导的在工作中一般与两个人接触得最为密切,一个是贴身秘书,另一个就是驾驶员,这两人看起来职位不高,实际生活中却占据相当重要的位置。

在春秋战国时期,曾经有一个著名的案例,讲述了一位年轻且英勇善战的将军打仗前犒赏三军的事,他唯独忘记了奖赏自己的马车夫,而那位马车夫恰恰是心胸狭窄之徒,因这点小事而暗暗记恨上了这位将军。

在战斗中,为了一己之仇,这位驾驶将军战车的马车夫竟然故意将战车驾驶着向敌军奔去,投降于对方,结果当然不言而喻,这位年轻的将军为自已的大意付出了生命的宝贵代价,而且这个代价也并非他一条生命,同时陪葬的还有这位将军手下成千上万的士兵。

项枫对这个故事印象十分深刻,所以他比其他领导更加重视身边的这两个人,当然现在以他的级别是没有专职秘书的,不过司机也同样重要,所以他才会有将赵诚从雁阳带到耒河的举动。

局办公室主任欧阳旭这会十分郁闷,今天中午聚完餐后,他尾随项枫一路来到奥迪车前,并自告奋勇地要亲自为项枫开车,按照惯例,作为公安局的大管家,他这会是应该陪着新来的一把手的,可是项枫却谢绝了他的好意,让他先回局里,并让同来的赵诚当司机,说是要在耒河城里四处转转。

这就让欧阳旭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琢磨不透新老板内心的想法,回到局里后,亲自到新老板的办公室检查卫生状况,甚至连边边角角也不放过,来回仔细检查了两遍,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后,他才一脸忐忑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耐心地等着新老板回局里。

才坐了小半个钟头,欧阳旭就接到了好几个摸项枫底地熟人电话,大多是一些经营娱乐产业的私营业主,问他是不是能帮忙引介一下新来的局长,若是可以的话最好能约个时间一起出来吃顿便饭啥的。

每当公安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人的鼻子就比狗还灵,何况是更换一把手这么大的事。欧阳旭刚吃了项枫的排头,心里便有些堵得慌,既担忧自己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又不好直接得罪这些人,只好一律皆道:“新老板很年轻,但观其言行却更像是一只老狐狸,我现在还摸不到他的水深水浅,只能先试一试,尽力而为吧。”

估摸着上班时间快到了,欧阳旭便拿出几份近期还未处理的文件,这些都是需要一把手来亲自定夺的重要文件,只等项枫一回来,他就能送过去。

好不容易挨到项枫回来,欧阳旭便立刻将这几份文件整理好送了过去,恭敬道:“项局长,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的阅示。”

将文件小心翼翼地摆齐轻轻放在项枫身前宽大的办公桌上,他又介绍道:“这间办公室是穆书记以前用过的,他的私人物品都已搬走,办公家俱和休息室用品都是新买的。”

项枫轻轻点了点头,在这间约五十多平米的宽大办公室四处随意转了转,似乎不经意间开口道:“这是局长办公室吧,嗯,的确很不错。不过我也只是副局长而已,在这里办公影响不好,我看你这位办公室主任是不是再多费费心,给我重新换一间,就李有为原来的那间办公室好了,应该还在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对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有所不满,一来就想换人不成,所以才变着法子,故意将此事小题大作?

项枫不咸不淡的话却让欧阳旭心头一惊,忙笑着解释道:“项局,这可不是费心不费心的问题,再说为领导服务本来就是我这个大管家应尽之责。您尽管放心好了,作为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让您在这间办公室工作可是经过我们局党委工作会全体认真研究讨论过才作出的一致决定,并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项枫哦了一声,不置可否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暂时定在这里办公,等新局长就任我再搬出去好了,以免伤害到同志们的一番热情。”

欧阳旭点点头,讪讪道:“那我不打搅您的工作了。”

第六十六章 办公室之恋(上)

欧阳旭正准备告辞离去,项枫却叫住了他,又问道:“欧阳主任,上次破获李有为一案,刑警队的平峰副队长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我记得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是叫包杰吧,他现在人到哪里去了?”

项枫来到耒河之前,做足了功课,在现有的干部名单中,并没有刑警队长包杰的名字,所以就特意问了句。

欧阳旭道:“是这样的,项局长。李有为一案,局里很多人都被其牵扯了进去,包杰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所犯的事应该不大,进去了没两天便被放了出来,检察院也撤销了对他的公诉,局里对包杰作出了留队查看一年的记大过处分,不过他现在已经主动辞职。听说是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到北方投奔某亲戚去了。”

项枫道:“那刑警队现在是由平峰负责咯?”

欧阳旭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他还是副队长,若项局你心中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可以在明天的局党委会上提出。我在这里向你表态,无论项局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这一票一定会坚定不移地投给您。”

这个老狐狸,到是真不放过一丝一毫拍自己马屁的机会,只可惜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更好的人选,在自己心中,恐怕就没有比平峰更合适的了,不过局里的部分人事分工调整,却是必须得尽快进行了。

项枫初到耒河,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清理整顿这里已有些混乱的治安秩序,这就需要他手底下有一批随时听号施令的精兵强将,而只有掌握住人事权,才是达到这一目的的最佳途径,听欧阳旭这么一说,便暗暗留了心思。

面对欧阳旭的主动示好,项枫微笑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旁,装作推心置腹地和颜悦色道:“那就多谢欧阳主任了!”

欧阳旭见项枫态度愈发和蔼可亲,以为他真要推荐自己人做这个刑警队长,心想项枫心中这个人选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与他同来的赵诚无疑,便装作有些为难道:“项局,平峰在咱们刑警队也算是员干将,而且在队里有很威信,这次让他当队长可谓是众望所归,若是换了其他人的话,恐怕这事还有点小麻烦。”

项枫饶有兴致道:“哦,你到说说看,怎么个麻烦法?”

欧阳旭以为自己的提议打动了项枫的心,兴奋地道:“项局,你也知道,刑警队的那帮大老爷们多是些没啥文化的粗人,穷讲究个什么哥们义气,遇到他们心中以为的不平之事时,一个个都转不过弯来,喜欢钻牛角尖。所以,我看这件事应该这样……这样……方能成事。”

项枫笑了笑,并没有发表意见。

欧阳旭还以为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又笑着道:“关于咱们局里其他的重要岗位,我手里还有一份推荐名单,请项局你一并定夺。”

项枫接过名单仔细端凝了一阵,有些疑惑道:“法治科科长唯一候选人是周若茜?”

汗,周若茜不是才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吗。九月份刚提的副科(正股级),这会就成科长(副科级)了。而且她还是大专毕业,今年不过21岁而已,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破格提拔了。项枫不禁在心里嘀咕道:“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照这么发展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小丫头的官职岂不是要超过我了?”

欧阳旭忙解释道:“是的,周科长虽然年轻,不过她的工作能力很强,而且人缘十分好。”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他没有说,不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因为周若茜有个当市委书记的爹呗。

“嗯,我知道了,名单我会仔细看的,欧阳主任你若有事,就先忙你的去吧!”项枫扫了一眼名单后,便下起了逐客令。

欧阳旭走后,项枫坐在宽大舒适的老板椅上面,看着名单上一个个鲜活的名字,他的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激情,这是一个重要地舞台,也是他人生即将起飞地跑道。转念又想到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暗礁,便将这股激情又压了下去,仔细地琢磨着可能遇到地困难。

这是项枫出任耒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第一天,在办公室独自坐了一会,没有人来打搅他,甚至连办公桌上的两部电话都未响起,屋里显得十分清静。

项枫主动用办公室的座机给麦西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拨通后,他细数了下,一共响了九声才被对方接起,听到麦西熟悉的口音,项枫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小西,你忙什么呢,这么久都不接电话?”

麦西此时正在公司开例会,与项枫一模一样的情侣手机放在坤包里,调的是振动模式,刚开始没有察觉。等发觉是项枫打来的后,才请假出来接这个电话的。此时她虽然人已来到会议室外,还是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道:“我正在开公司例会。”

项枫道:“最近公司业绩增长如何?”

麦西道:“很好,上个礼拜廖祥涛刚为公司签了一笔大单,有了这份合同,公司到明年年底,都不用为产品的销路发愁了。”

项枫笑道:“呵呵,我早就知道尿泡那小子是个人才,怎么样,还是你老公我的眼光准吧。”

麦西道:“是是,小枫你最聪明了。对了,你今天第一天到耒河工作,感觉怎样?”

项枫道:“还行吧。”

麦西道:“嘁,是不是正在那边过你的大局长官瘾呢?”

项枫嘿嘿笑道:“你猜得没错,我现在正在办公室研究局里的人事问题,若是看名单上哪些人不顺眼,哥们一句话就能让他升官无望。那啥,从今天起,咱也算真正的一把手了,大家都得看我的脸色行事,这种滋味真是美妙极了。”

听到项枫得意的声音传来,麦西心里也为他高兴,笑着恭喜他道:“祝贺你,这是一个很好的平台,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项枫道:“光祝贺一声就完了,没有别的奖赏?”

“你想要什么奖赏啊。”

“亲我一口呗!”

“啵……”

“真香啊,再来一口。”

“啵……”

项枫得寸进尺道:“嘿嘿,最后一口。”

麦西啐道:“你混蛋。好了,我还在开会,就不多聊了,你自己保重身体,晚点我再给你打过去。”挂断电话后,她的脸颊早已绯红一片,两腿深处也都有些湿了,不禁在心里暗叹,这个小混蛋,真是我命中的魔星。

和麦西调情过后,项枫心里犹自燃着一团火,不知怎么脑海里就突然浮现出美丽警花周若茜的音容笑貌,貌似自己这次来耒河工作,这丫头表现的有些不冷不热啊。

项枫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是十分邪恶的,周若茜表现的越是高傲,他心底就越是容易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想了想,他又给周若茜打了一个电话,道:“周若茜吗。嗯,是我,你现在若不忙的话,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项副局长,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副局长’三个字在周若茜嘴里咬词很重,项枫甚至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她正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莫非是对中午聚餐时,自己夹着她的腿而心生不满。

项枫笑道:“你就不想过来看看我正在做些什么吗?”

周若茜拒绝道:“不想。”

挠挠头,项枫只好连哄带骗道:“若茜啊,怎么说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这俗话说的好啊,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我决定给你加官进爵,让你坐上法治科科长的位置。”

周若茜早就知道自己会接替彭曦的位置了,所以也没表现的特别激动,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项枫笑着道:“可我觉得就算如此也不能表达我心中对你的感激之情,所以我决定……额,等你过来就知道了。”

周若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去。”

“限你五分钟之内到我办公室报道,这是命令,否则后果自负。”项枫见利诱不成,竟然直接出言威胁道。

周若茜无奈道:“好吧,我知道了。”

大约五分钟过后,美丽的警花便一脸怒气地悄悄来到项枫的办公室,手上还装模作样的拿着一份蓝皮文件,看到一脸得意的项枫,气咻咻道:“说吧,项大局长,您老人家找小女子来究竟有何贵干?”午后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斜射在周若茜身上,也让她的脸庞有些发红,愈发的娇俏起来。

项枫抬腕看了看表,眉头微蹙:“你迟到了半分钟知道不。”

周若茜不咸不淡地“喔”了一声,似乎料定项枫不敢拿自己怎样。

项枫笑了笑,用手指了指门背后的木制挂衣架:“虽然现在出太阳了,不过刚下了一场雨,让气温有些偏低,我就把空调打开了,办公室内的温度可能有些高,你若嫌热的话不妨将外衣先脱了,挂在那里即可。”

空调的制热效果着实不错,项枫通知周若茜过来时,才打开的空调,不到5分钟,办公室里的室内温度很快便上来了,一直维持在28度左右,他自己这会就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衬衣。

周若茜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便有些恼怒的瞪了项枫一眼,这厮的龌蹉心思她哪里会不明白,不过屋里的温度确实很高,穿着厚厚的秋季警服很容易捂出一身汗来。

而女人一般都比较爱洁,她想了想,还是将外套脱下挂在门背后的衣架上,自己却堵在了门口,嘟着小嘴,气鼓鼓地望着项枫。

眼前的周若茜和她身穿警服时相比又另有一分味道,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绒线衣,还是特紧身的那种,露出她丰挺的胸围与纤细的柳腰,有着几乎拿肉眼都能感受到的惊人弹性,透着无限的暧昧,精致而美丽的容颜下露出半截修长粉嫩的颈脖,肌肤光润如玉,看起来相当撩人,可谓春色无边。

看着她斜斜靠在门口的样子,项枫禁不住满脑子的桃色幻想,好像古装片里那些个风情万种的窑姐儿就是这么倚在门口拉客的,倘若周若茜再挥着手绢儿来一句:“哟,项公子,您有多长时间没来这看望奴家了呀,真是想死奴了唉。”

然后她主动靠过来,挥舞着手帕,将娇躯投入自个的怀抱,作小鸟依人状,两人再相拥着来到美人的闺房里,做一些爱做的事情。

嘿嘿,那钟销魂荡魄的滋味,估计会非常美妙啊。

项枫轻咽一口唾液,暗叹道:“不幸的是,这只能存在于幻想之中。”

“你,你叫我来做什么?”看项枫一脸坏笑的模样,周若茜心里紧张的不行……刚才都不晓得自己怎么就迷迷糊糊在电话里让他的口气吓到了呢,早知道他没安好心,自己就应该再强硬些才对。

项枫走上前,微笑道:“别紧张啊,我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

项枫叹了口气道:“我先前不是说了吗,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救过我,所以我必须报答你。但仅仅给你升官是无法达到涌泉的程度的,所以我决定……”

周若茜一愣:“决定什么?”

项枫面色一凛,斩钉截铁道:“我决定以身相许。”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那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男人了,你可不能再喜欢上别人哦。”

晕,这人也太不要脸了。这么恬不知耻的话他竟也能说得出口。面对项枫无理而霸道的宣言,周若茜气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项枫却面不改色地凑到她面前,轻声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被你迷人的风姿所打动。从而深深地喜欢上了你,给我次机会行吗?”

“那钟月妃怎么办?”不知怎么,周若茜嘴里突然冒出这一句。话音未落,她便捂住自己的小嘴,心想完了,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的。

项枫笑而不语,只是用最深情地目光紧紧注视着她。

面对项枫的眼神攻势,周若茜选择了逃避,只是低着头任由他看着自己。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对项枫是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在中午任由他将猥亵自己而不反抗。不过她以前从未谈过恋爱,面对眼前这种情况,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而项枫却从来都不是一个老老实实循规蹈矩的人,说通俗点就是这厮可不是什么好鸟,如此美丽动人的一朵警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那啥既可远观,貌似也能亵玩的那种,他要不动心就不是男人了。

他微微一笑道;“若茜,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啊!”周若茜惊呼一声,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却被大门给牢牢地挡住,她惊惶失措地摇了摇头:“不,不行。”

项枫却根本不为所动,他透过周若茜地警帽下檐,看到她微微潮红的脸庞异样地娇媚,忍不住将她的警帽摘了下来,并轻轻解开了发卡。

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直垂到腰际,海藻般的柔软和松散。

她身上薄薄的粉红色绒线衣,在窗外洒落的阳光照射下,呈现朦胧的淡金色。被绒线衣遮住的部分,那凹凸有致的身体含蓄中却流露出更多的暧昧,而颈脖等偶现真容的地方就更加释放出无穷的诱惑。

项枫明显发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一百二十个百分点,达到了惊人的每分钟150下。

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一朵身穿制服的漂亮警花,远比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更加蛊惑人心,也更加令人热血沸腾,这就是制服诱惑所带来的无穷魅力啊。

项枫凝视着周若茜的脸,这张稍显稚嫩的瓜子脸真得很精致几近完美,那上面有着少女的纯真和火辣性格结合后所形成的自然而然的天然底蕴。

而这样美丽的一张脸竟然不知不觉中又流露出一丝别样的妩媚,或许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天生尤物就是专指这种脸型。最有意思的是,她现在眉若春杏,眼如桃花,眼皮在微微上挑的时候,眉眼之间一股春潮瞬间表露无遗,就算她努力装作表情肃然,也很容易让人误认为她是在抛媚眼。

沦陷在这张完美无瑕的脸的魅惑中,项枫在想,周若茜就算不是百年难得一见那种祸国殃民的传说尤物,最起码也能与最近大红大紫被许多媒体喻为华夏第一美人的凤仙儿互别一下苗头吧?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美人儿警花。

也许,二话不说直接来一招饿虎扑食是很刺激的选择?项枫心里确实闪过这样的想法,而且他基本可以确定周若茜不会有太过激烈的反抗,或许半推半拒间成全美事的可能性极大。

那哥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学田伯光,来轻采这朵警花了呢?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周若茜发觉项枫到现在还一直凝视着自己,那种肆无忌惮地邪恶目光所带来的压力,凭着女性的直觉就能轻易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还有那让人心思凌乱的灼热男子气息,简直就是要让人意乱情迷。

她突然想到,就算让他亲一下自己,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渴望起来。

可他要是亲过后,还不满足,那又该怎么办啊?

他会得寸进尺要摸人家的那里吗?

这坏蛋从自己进门后就时不时地瞥那里看。这么想着,周若茜胸前的蓓蕾处竟然触电一般,又麻又痒,这家伙的眼神那么邪恶,一定会要求摸自己那里。

也不晓得若真发生此事,她会不会大声喊非礼和救命……

哎呀!真是羞死个人,自己怎么可以有这种期待的心情呢?

周若茜心里羞怯不安,越是要抑制心里的念头,脑海里却越是闪现更多不良的画面。很快,她身体内努力压抑着的一团难以明状的火开始在胸腹间四处流窜,而她胸前的两点蓓蕾也开始觉得奇痒难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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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办公室之恋(下)

不知道是脑子发热,还是心里早有预谋,在陷入这种进退维谷的境遇后,周若茜干脆把心一横,率先采取行动了,她竟然大胆地双手反勾住项枫的脖子,凑过殷桃小嘴迎上去就是一通狂吻,似乎不把项枫的大嘴亲肿就不算完。

这回轮到项枫发懵了,他在想,这算是她对自己地报复么?

而这时候,周若茜地玉臂勾得更紧了,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用修长的双腿勾住了项枫地狼腰,从她逐渐急促地呼吸声可以听出来,她似乎已经浑然忘我了。

我靠,这不是逼着老子犯错误吗?

项枫心中又惊又喜,他搂住周若茜来到门边,将大门反锁好。又竖起耳朵倾听了一下,走廊外连半分脚步声都没有,基本上排除了有人前来突袭之虞。

一咬牙,不,应该说是一吐舌,和周若茜来了个法式湿吻,项大局长决定豁出去了。

麻痹的,据说白天上班时在办公室里做某些事,就是传说中的office之恋啊,肾上腺刺激指数高达六颗星!

于是乎,项枫地贼手就搭在周若茜的柳腰上,宽大的手掌开始隔着裤子朝她柔嫩顺滑的大腿内侧滑来滑去。而这厮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从她小腹处往上延伸,轻轻掀开了周若茜的绒线衣,贴着肉缓缓地来到她地胸罩前,来回比划了一下她那一手掌握不了的惊人丰盈。

“啊!”周若茜含糊地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作任何反应,项枫已经无耻地从背后将她地bra全部解开。

然后轻轻一扯,硕大地胸峰便裸露出来,立刻被他的贼手占据其中一只,柔嫩圆润的完美蓓蕾马上被轻易擢取。一边咨情品尝美胸的丰挺和弹性,同时贪婪地揉捏毫无保护的娇嫩花蕾。

周若茜俏脸徘红,浑身像有电流穿过,从被项枫爱抚的蓓蕾处在四处扩散,女人的反应自然瞒不过老练地项枫。

项枫发现周若茜敏感酥胸的娇挺被自己触发后愈发情动不堪,只听‘啪’的一声,的另外一只手随即也恰到好处地将裤子的皮带给解开了。

“呜,不要……”这一刻,周若茜真的有点害怕了,赶紧用手牢牢捂住裤头,不让它滑落下去。

原本她是想反正躲不过项枫的魔手,干脆自己先下手为强,小小的勾引项枫一下,然后再让他无法得逞,最后活活气死他。

但是现在发展的态势完全出乎她的预料,自己好像已经送羊入虎口了。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幡然醒悟,急忙制止了项枫的进一步举动,想要亡羊补牢。

虽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是还有一个成语叫做顾此失彼,古人真是有大才啊!

项枫阴谋初得逞,正爽歪歪之际,哪里会理会周若茜的些许反抗,何况在他看来,这种情况下,女人说“不要”,那一般都得反着来听,十有八九就是官人请继续的含义。

于是乎,周若茜身上薄薄的绒线衣很快被项枫给推至腋下,两只如玉般娇嫩的小白兔瞬间完全落入项枫的眼帘。

他开始手口并用,不断地肆虐着佳人毫无防卫的蓓蕾,富有弹性的胸部不断被搓揉。然后被紧紧捏握,让小巧的蓓蕾更加突出,更用拇指和食指不断地挑逗已高高翘立地蓓蕾。

周若茜满脸诽红,呼吸急促,蓓蕾传来地一阵阵快感向全身电射出官能地极度刺激感。

项枫此刻十分投入,由下往上抓住那两团软球尽情地揉弄着。而那揉弄的方式与其说是爱抚,倒不如说是一种蹂躏,女人胸前的小蓓蕾,已是颗粒饱满,也让她最后的抵抗变成了徒劳,任由外裤滑落至双膝处,露出可爱的棉布内裤。

项枫的唇由她颈部一直吸到耳根处。一只手继续把玩着小兔,而另外一只手也摸到腹下来了。手掌已经隔着内裤过了过去,开始搓揉位于深处地部份。周若茜紧紧地想将两腿并拢,可是项枫的手已经强行插在中间,羞耻的花蜜处也只有无奈地任由他抚弄。

两秒钟之后,项大局长怒发冲冠了。

就在他的黑手顺着小内裤摸到一个很有深度的地方的时候,突然触碰到了一团人神共愤的东西。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难怪周若茜今天看起来会这么浮躁。

这时候摆在项枫面前的是一个相当有深度的问题,自己究竟要不要闯一下红灯,然后再辣手摧花一番呢?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当项枫发现周若茜刚好来‘大姨妈’之后,他就是再色胆包天,也不可能作出禽兽之举。所以很快,男女之间的那点暧昧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都得回归到现实之中。

春意盎然的办公室内,平静过后的项枫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抽上一口,看着袅袅而升的一朵朵烟圈,他的目光透过烟雾,落在了正在衣冠镜前整理凌乱衣衫的周若茜身上。

“你真的很无耻。”周若茜仔细检查过后,发觉身上再也找不到任何异常之处,才美眸圆睁,万分恼怒地瞪着项枫。

项枫不禁笑道:“谢谢你的恭维!”

面对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项枫,周若茜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咬了咬嘴唇,恨恨道:“请你以后对我放尊重点。”

项枫点点头:“会的,我对女人一向很尊重,尤其是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

周若茜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大声咆哮道:“以后别再叫我来你的办公室,你这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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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茜离开后,项枫在办公室又独自坐了半个钟头,仍然没有人来找过他。

项枫暗道,光杆司令是什么滋味,今天总算尝到了,莫非是孙鹏联合其他人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想架空老子不成?麻痹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一个月,不,最多一个星期之内,我一定要彻底扭转这种局面。

项枫放下手中文件,抬头看着天花板,正面墙壁上有一副“宁静以致远”的正楷字帖,应该是穆鹏亲手书写的,早就听闻穆书记写得一手好字,果然名不虚传。

这五个字何尝不是穆鹏的自勉,只是这样的五个字用大气磅礴的正楷写出,又多少道出了穆鹏当时的心境。

项枫心里想着,若是没有自己带队来耒河检查工作,随后误打误撞的将李有为一伙给扳倒,恐怕这位威严刚直的老人早就做好了从公安局长位置上退休的准备吧!

上任之前,穆鹏已经和他交过底,由于李有才等人出乎意料的突然逃亡国外,这就给‘十一.二五’专案组的结案过程造成了许多困难。

因苦于没有过硬的证据,包括声名狼藉的‘赤龙社’老大李有才在内,还有他手下的几名重要骨干和头目现在仍逍遥法外。而整个耒河政坛,特别是公安局内部尚有许多以往和李有为兄弟来往密切的警务人员依旧潜伏在革命队伍内。

这就给耒河的长治久安,带来了隐患。

项枫明白,他现在就是耒河市公安局的主要负责人,他的决策将影响到耒河的治安发展,影响到耒河人民的安稳生活,往大了说甚至可以影响耒河的政治格局。

自己身上的担子真的不轻啊。同时,从现在开始,他也将直接面对错踪复杂的局面。

临近下班地时候,项枫收拾东西正准备回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进来的人却是另一位副局长唐元。

没等唐元开口,项枫就热情地站起沈来,走过去跟他握手道:“唐局长,稀客啊,请坐!”

项枫又给他泡了杯热茶。

唐元连道客气,坐下以后,轻抿一口飘香四溅的名茶,他的黑脸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好香。项局长,这是西湖龙井。若我的感觉没错的话,应该还是明前茶,是特供的吧?”

项枫笑着道:“应该是的!”这茶叶还是他从市委书记赵云明那‘贪墨’来的正宗明前西湖龙井,想来品级应该不低。

唐元啧啧称赞道:“这要放在古代,可是专门上供给帝王将相们喝的。”

项枫笑道:“看来唐局是精于此道之人,不过我对茶的品种不太熟。反正在我口里,好像所有绿茶的味道都差不多。这些茶叶是朋友送的,唐局你若喜欢的话,我这还有一点,尽管拿去品尝便是。”

唐元赞赏的看了年轻的项枫一眼,微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项枫笑了笑。

美美地又抿上一口,唐元接着说道:“我在咱们局是分管政工办、宣传和交警大队这一块,今天一来是汇报工作,二来请项局长有时间能去视察一下咱们交通系统,给交警大队的同志们鼓鼓劲。”

项枫点点头,心里却想起中午聚餐时,交警大队那个一直对自己抛媚眼、卖弄风情的警花周丹,貌似她现在还是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来着。

他微微一笑:“嗯,交警大队的同志们在维护耒河的交通发展中一直功不可没,是应该去看看。”沉吟一下,他缓缓道:“这周五,不,就后天吧,后天早上我们一起到城区四处转一转,与现场执勤的同志们先见见面。”

“那好,我就不打搅了!”唐元拿着项枫给的茶叶走出了门。

仿佛约好了似的,唐元就如那水龙头开关的放水闸,他从项枫办公室刚走出去不久,陆续便有人进来汇报工作。

能到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当然都是公安局里上得了台面的各科室头头脑脑,项枫作为常务副局长,亦需要单独接触这些手下干部,工作之余,聊聊天,谈谈心,拉拉家常什么的,他需要将名单上抽象的名字与现实中活生生的人结合起来。

因此项枫脸上的笑容一直维持着,做到耐心细致,和蔼可亲,他已经与工会主席、一个副局级巡视员,以及装备科科长金思彦等人分别谈了话。

等到送最后一人出门后,好不容易又清净下来,时间已是下午六点多了,超过下班时间小半个钟头,项枫关了空调,穿好外套想要下班走人,桌上的固定电话猛地响了起来,是麦西回过来的电话。

“打你手机却关机,就猜到你可能还在办公室。”电话那头,麦西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项枫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没电后自动关机,他嘿嘿笑道:“那啥,手机刚好没电了。”

项大局长接着又往自己脸上贴金道:“还好本人工作一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这不超过下班时间都半个钟头了,我还一直坚守岗位,要不就接不着你这个电话了。”

“行了,你就少在我面前自吹自擂了,还任劳任怨呢,不作威作福就算不错了。再说我还不了解你,多半是你手底下那些下属前来找你这个新上任的领导汇报工作,耽误下班时间了吧。”

麦西语气很有几分不屑,挖苦讽刺了项枫一番后,她的精神好像也为之一振,声音亦大了许多:“怎么样,今天第一天当公安局长的滋味如何?说出来跟我分享一下呗。”

项枫简直有点佩服麦西的神机妙算了,不愧是女强人啊,智商比起自己来也不遑多让。

项大局长见表功不成,就叫起苦来。他长叹一声道:“累,真他妈的累,这公安局长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

“啊,有这么悲惨吗?”麦西也不知项枫说的是真是假,蹙起秀眉,认真说道:“项枫,若真的觉得太累,我看你这个局长不当也罢。再说官场的本质是什么,无非就是争权夺利那一套,这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要不,你干脆跟我来一起做生意吧……如果你嫌累的话,我养你也行,反正我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你一辈子游手好闲、衣食无忧了,何必事必躬亲,操那份闲心呢?”

汗,将我说的跟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似的,咱好歹是名校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啊,至不济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不是。

项枫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和麦西过多纠缠,便转移话题道:“你吃过晚饭没有?不会现在还留在公司加班吧?”

项枫这招‘顾左右而言它’果然奏效,麦西这会确实仍呆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一份重要文件,她有些吞吞吐吐道:“没,我,我刚叫了外卖,正准备回家。”

“是吗?”麦西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项枫着实有几分怀疑,对于女强人废寝忘食的工作态度,他早有所耳闻,但自己不在她身边,也不好苛责什么。

他诚恳的关切道:“工作固然重要,但好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按时饮食和保持正常的作息规律十分重要。小西,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知道了,你也一样,别太累着自己。”项枫关心的话语让麦西心中为之一荡,有些情难自已。

“好的!”项枫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放下话筒。欧阳旭又敲门进到他的办公室,笑着说道:“项局,你忙碌了一天,一定累坏了吧。晚上大家去放松放松,我们耒河有个大中华歌城,里面的音箱设备和小姐服务都是一流的,就是比起雁阳最有名的‘天上人间’也不遑多让。”

项枫新官上任,欧阳旭并不清楚他有哪些兴趣爱好。

不过他看项枫这般年轻,肯定喜欢唱歌跳舞什么的。就特意通知了各科室一些长相尚佳的单身女青年留在局里,准备呆会聚餐过后陪新来的领导一起唱唱歌、跳跳舞啥的,弄不好还能上演麻雀变凤凰那一幕。不过他没敢通知周若茜也留下,毕竟市委书记的女儿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可以随意安排的了的。

即使项枫不同意去唱歌跳舞,他心中亦有其他的几套预案,比如到清凉山的度假山庄去泡温泉,或者去海天宾馆找两个人陪领导一起打业务麻将,或者同今天中午那些让他预约的私营老板们一起吃个饭,联络下感情什么的。

总之,只要领导提出要求,他就一定会尽可能的做到有备无患,尽善尽美。

项枫在京城上大学时,大四那年曾在学校老师的推荐下参加过市里组织的一次首都之星大型青年歌唱比赛,还获得过比赛的银奖,尤其擅长唱一些难度颇高的英文歌曲。

不过,自从那次比赛过后,在学校本就小有名气的他一时间更是名声大震,人气直线上升,短短几天时间便收到好几封京城各大院校自称某某校花、系花、院花、班花发给他的求爱信。在白飞的怂恿下,这厮抱着猎艳的心态,拉着白飞一起去见过一个自称某音乐学院校花的MM,结果却发现对方是一来自侏罗纪的恐龙大姐。

当天晚上项枫同学便和白飞同学两人在酒吧喝的是烂醉如泥,自此以后,任何和唱歌有关的活动他都悍然拒绝参加,免得再招惹来莫名其妙的MM。

此时听到欧阳旭的建议,项枫忙不迭地摆手道:“算了,中午的酒劲还未完全过去,明天又有重要的会议,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要不……”欧阳旭正打算拿出备选方案来继续讨领导欢心,屋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项枫道一声进来,往门口一看,只见一个高挑美丽的女人袅袅娜娜地朝自己走来,只这么一眼,便足以让办公室里的两个男人目光变得热切起来。

第六十八章 人事安排

不用说,这样风情万种的女子自然就是是交警支队的另一朵警花周丹了。

欧阳旭笑着道:“小周来了啊,你陪项局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欧阳主任,您忙!”周丹嫣然一笑。

项枫看着周丹美目顾盼的娇俏模样,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莫非她是来勾引哥们的不成?

周丹这次来的确是有些想法的。

她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之所以能爬到现在的高位,完全是靠着李有为的权势,可李有为的锒铛入狱让她突然就成了无根之木,一下子失去了遮风挡雨的港湾。

虽然她除了给李有为当情妇外,身上并没有其它污点,不然她早就被纪委的工作人员请去‘喝茶’了。

不过李有为的倒台,也意味着她在交警大队的好日子过到头了,现在单位里的那些个同事,几乎都拿有色眼光看她,那赤裸裸地目光,一个个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像她这样的女人所拥有的最大优势就在于……

所以她想到了项枫,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英俊的局长,她心里就盘算着要跟对方搞好关系,如果能顺利靠上项枫的肩膀,自己的位置也就稳固了。

项枫抿了一口热茶,轻轻放下茶杯:“找我有事?”

周丹点了点头,微笑道:“项局长,晚上到大中华歌城聚会,我想请你跳第一支舞。”

项枫笑着婉拒道:“欧阳主任已经跟我说了这事,不过今晚就算了,我有点累,等下次有机会再说。”

周丹略有些失望,不过她并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就试探着问:“项局长,咱们局明天的党委会议,是不是要商讨人事问题?”

项枫点了点头,这事现在人尽皆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周丹迟疑了一会,楚楚可怜道:“项局长,我听说您打算调换我的工作岗位,如果我有哪些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可以教我。”

“谁告诉你的?你又从哪听来的这些小道消息?”项枫眉头微蹙,因为某些原因,他的确打算给这个女人调换一下工作岗位,毕竟交警大队副大队长这个位置十分重要,他不可能任由周丹这样尸位素餐的人占着茅坑不拉屎,何况这个女人还是李有为的情妇。

周丹急切道:“现在外面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很多,有些话说的很难听,也很恶毒,骂什么的都有。是,我承认我曾经是有过不光彩的过去。可他们以为我愿意吗?我只是个弱女子,也没什么大的本事,面对权势的压迫,我根本无力反抗……你,你能理解我的难处吗?”

项枫笑了笑:“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你放心,组织上会考虑你的实际情况。”

周丹苦笑道:“那我不打搅您的工作了。”

“慢走!”项枫的脸上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却并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周丹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而去,出了办公室的大门,往前走了几步,由于已是下班时间,走道里静寂无声,只有她踩地的高跟鞋声传来。

当周丹走到楼道口时,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苦楚,而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失声痛哭起来,她用手捂着嘴巴避免自己的声音被人听到,美眸瞬间通红,豌豆大的泪花随风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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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六日,星期二上午九点。

项枫来到耒河市公安局报道后的第二天,就召开了公安局党委工作会,主要就是作出局党委委员的分工,另外就是讨论几名副科级干部的人事任命问题。

几位局党委委员的分工很快便确定了下来,并没有什么争议。

首先,作为主持工作地局党委书记、常务副局长,项枫的分工十分明确,和前任公安局长穆鹏的工作内容是一样的。全面主持公安局日常工作,分管装备财务科、国保大队,联系消防大队、交警大队、武警中队,联系城区派出所。

而李有为入狱前身兼的政委一职,现暂时空缺。

局党委副书记,副局长兼纪检办公室主任孙鹏:协助局长做好县公安局日常工作,主管队伍建设和思想政治工作,主持纪委、督察工作,协助局长抓好警务督察。分管政工办、办公室、法制科、督察队,联系纪委、城区派出所等。

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兼政工办主任唐元:协助政委抓好队伍建设和思想政治工作,主管派出所思想政治工作。分管治安大队、刑侦支队、禁毒大队、看守所,联系万马派出所、莲池派出所。

局党委委员,办公室主任欧阳旭:主管综合治理、文化娱乐、消防、战时防卫、后勤保障,联系平山派出所、老沟派出所、清山派出所等。

局党委委员,交警大队大队长严永庆:主管交警大队,分管车辆管理所、驾校等,联系湘水路派出所、正阳路派出所。

局党委委员,装备财务科科长金思炎:主管财务科、装备科,分管业务科、建筑科等,联系永兴路派出所、中和路派出所。

所谓联系交警大队、监狱、派出所等单位,就是公安局直属机构或者相关部门。

在现时体制下,各个部门都有专门负责联系的局长、政委、副局长等党委成员,若哪个部门出了状况,只要问题严重,除主管领导外还要追究相关联系人的责任,也算是领导问责制的一种。

当各位党委委员的分工明确后,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人事任命问题。

办公室主任欧阳旭咳嗽一声,等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后,方扬声道:“下面我们讨论一下局里的人事安排问题。”

……………………

最终,会议通过并选出了两位候补党委委员,分别是刑侦大副大队长平峰(代队长)和法治科副科长周若茜(代科长)。并在会议结束后,以文件方式正式通报给耒河市委组织部以及雁阳市公安局,如果上级组织考察通过,他们就将成为正式的班子成员。

副局长孙鹏一边微笑着品茶,一边认真倾听着项枫的总结性发言。

项枫的话铿锵有力,甚至有几分霸气,这点也是孙鹏所不喜的,年轻人在工作中充满朝气和战斗精神本是好事。但他却知道,这样年轻的领导通常是很难相处的,因为这些天之骄子们往往自恃甚高、容不下不同意见。

项枫的讲话结束,会场里马上响起热烈的掌声,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目光扫视会场一周,最后停在孙鹏身上,微笑着对他说道:“孙副局长,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孙鹏微微摇头,项枫又问过唐元和其他班子成员后,便大声宣布散会。

总得来说,项枫对自己第一次主持的局党委会议,无论从结果还是过程,都比较满意。

如同项枫所想,在这一次权利分配过程中,他很轻松便取得了最后的主导权,不仅将装备财务科这个控制钱财的核心部门掌握在手里,更为重要的是通过这次提议新补充上来的两个局党委成员,都和自己关系密切。

这一点,恐怕除项枫和两个当事人外,其余人等都料想不到。

一想起欧阳旭在会上提名平峰为刑侦大队大队长一职,自己不仅没有像他所预想的那样提出反驳意见,反倒点头示意通过之时,他有些错愕的瞪大双眼,一脸不解的模样,项枫就不由的有些好笑。

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房间里早就让人打扫得一尘不染,而且还特意新摆上了几盆苍松,为严肃古朴的办公室增添了几分生气。

项枫知道,这应该都是欧阳旭这个办公室主任安排的,而且是让人精心布置过的,从细节处就可以看出,他这个局里的大管家工作作得相当细致,看来等下还得找他好好聊聊关于平峰的事,免得让此人对自己心生怨忿。

第二天上午,项枫正在浏览一份文件,唐元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进屋后就道:“项局长,昨天的会议反响很不错嘛!”

项枫笑着道:“还多亏唐局你支持。”

唐元道:“俗话说得好,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看来咱们公安局被李有为他们搞臭的帽子,很快就要拨乱反正了。”

李有为任公安常务局长期间,带着一批亲信大肆收受贿赂,并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在老百姓中心中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项枫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带领一帮公安干警们扫清阴霾,尽快恢复耒河警方的威信。

他笑了笑,递了支烟给唐元,唐元却摆摆手表示不会,道:“不知道你这还有其它好茶没有?”

项枫微愕,还是点了点头:“当然,你稍等一下。”项枫从书柜里又取出一些云南普洱,为唐元斟好茶,心道:“我说你好端端地怎么无缘无故的来拍马屁,原来是跑我这打秋风来了。”

唐元将茶喝完后,就似笑非笑道:“若不忙的话。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下面走走,交警大队的同志们还等着聆听你这位新局长的教诲。”

“啊,真是糊涂。”项枫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歉然道:“险些忘了昨天和唐局你的约定。”

唐元不以为意道:“贵人多忘事嘛!”

项枫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道:“那我们现在就动身?”

唐元道:“不急,等吃了中饭再去,那会刚好是人最齐的时候。”

中午,项枫在食堂和唐元一起用过餐后,便安排赵诚开车,他想了一想,又打电话将办公室主任欧阳旭给叫上,随同自己一起到下面视察,几人将各耒河城区的各主要街道走访了一遍,又与几个十字路口负责执勤的交警同志们互相握了握手,说了些关心和鼓励之言,匆忙间结束了这半天的慰问历程。

回到办公室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离下班时间不到半个钟头。项枫又看了看欧阳旭刚叫人送过来的相关文件,了解一下自己分管机关部门的详细情况。

欧阳旭马屁拍得很讲究,工作做起来却也一丝不苟,将项枫看得文件分门别类,很是标准。果然,按照他的分类排序往下看,轻松了不少,很多原来看起来有些生硬呆板的文件,再按他排列的顺序看时,却是豁然贯通,几个交叉单位的行政职责很快就了然于胸。

下班时间刚到,作为大管家的欧阳旭又打来电话,就是关心领导的食宿问题。先是自我批评了一番,委婉的解释局里住房是如何如何紧张,接着话锋一转,又说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给项枫找到一处合适的住房,就在市税务局家属大院里,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上一任主人是税务局一位姓吴的退休老干部,他儿子很有本事,在深圳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便把老人家接到那边享清福去了。

现吴老愿意发扬风格,把自己的房子让出来给项枫住。不过因为是旧房,所以还得重新进行装修粉刷,且需购入新的家具电器等,请项局长在海天宾馆暂时还委屈那么一段时间云云。

隶属于市委接待办的海天宾馆虽然没有定星级,但环境优雅,装修别致,保安措施十分严密,项枫入住的套房位于宾馆的顶楼,整个楼层暂不对外开放,三十多间套房专门留给市委、市政府及四套班子的重要领导使用。

项枫之所以能住进来,还得亏市委书记赵云明的特殊关照。当然,他不关照也不行,谁叫项大局长是被他从雁阳给硬挖过来的呢。

对于尚属单身的项枫来说,其实住海天宾馆即舒服又方便,委实十分惬意,根本没想过要去占用别人的房子,就笑着婉拒了。

结束与欧阳旭的通话,项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里想着今晚无论如何也要陪周若茜好好吃顿晚餐,缓解一下双方的关系。

就给周若茜打电话,怕她还在生气拒绝自己,干脆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周科长,下班没有?嗯,那好。今晚一起吃个便饭!我请客。”

终于盼到项枫打来的电话,周若茜是既委屈又有几分惊喜。

前几天听自己父亲说项枫会调到耒河工作,可把她高兴坏了。谁知这坏蛋竟然一下就当了公安局长,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以后要是跟他谈恋爱,花前月下正卿卿我我的时候,万一被某熟人看到,啊,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定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最可恶的是,偏偏他还色胆包天,丝毫不顾忌礼仪道德。第一天上班就在办公室里就对我那样使坏,若人家不是那,那啥刚好来了,恐怕就要沦落魔手了。

哼,这大坏蛋,一点也不懂得珍惜人家,刚刚还对人家那么凶。一想到项枫在电话里凶神恶煞的口气,周若茜的小脸上已经有些垂泪欲滴了,当真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华灯初上,夜色朦胧,新胜大酒店巨大的金色旋转玻璃门一转,俏生生走进来一名身材高挑、眉目如画的女孩,清丽淡雅,风姿卓绝,一颦一笑都让人如痴如醉,偏偏这少女身上却穿着一身严肃笔挺的蓝色女警服。

来往地食客,大堂的领班、服务员们一时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佳人吸引,毕竟这美丽若斯、如诗如画的警花平素绝难一见,倒仿佛梦中仙子降临凡尘。

如此出尘脱俗的美人儿警花,除了可爱的若茜大小姐外,还能有谁?

这时一个同样穿着警察制服身材高大英挺的男人,紧跟着推开旋转门,从后上前两步,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佳人的皓腕,微微蹙眉道:“若茜,莫生气了好不,我也是怕你拒绝,说话的语气才比平时,嗯,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你也得适当的理解我不是?”

“放手!”女人的脸皮本来就薄,项枫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周若茜不能不顾,急着要挣脱他的手。

项枫凝视周若茜,慢慢放开了她的手,轻声道:“你让我放手?”

项枫语调平淡,但目光冰冷。周若茜仿佛能感觉到他那一瞬间深深地失望,心中一颤,她发现项枫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突然想起男人在公共场合都是极重面子的,自己现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怎么办?他不会真生气了吧。一时竟有些呆了,只是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项枫。

一股莫名的悲伤情绪自心底涌出,“不,我错了,我不要你离开我。”一把将头埋在项枫胸前,双手紧紧搂住他的熊腰,晶莹的泪花再也忍不住从眼中夺眶流出,让人看着心都碎了。

傻姑娘,故意吓你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项枫微微一笑,一手揽住佳人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嘴唇凑到耳边,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等吃过饭后,我陪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第六十九章 幸福像花儿一样

周若茜突然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握紧拳头,突然比划了枪的姿势对准项枫的胸口,嘴里发出“砰”的一声,将项枫吓了一跳,下意识避到一旁,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出糗了。

他挠了挠头,讪讪道:“周大小姐,你若敢拿枪出来对付我,那啥,我可就不客气了。”

见项枫心虚的模样,周若茜抿嘴破泣一笑,梨花带泪如雪莲盛开,光华瞬间夺目。

项枫一呆,眼光有些发直,心里暗叹,真是魅惑众生的妖精啊!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口哨声,尖锐刺耳,无礼之极。

麻痹的,这年代,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竟然连警察都敢嘘?没看见哥们、姐们身上穿着都是标准的警察制服吗?

项枫心中有些不悦,回头瞟了一眼身后发出嘘声的人,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跟来的也是一伙年轻人,有男有女。

此时,他们一伙人正嘻嘻哈哈地对着项枫和周若茜肆无忌惮地指指点点,一脸嚣张的模样。

项枫皱着眉头问道:“刚刚是谁嘘来着?”

项枫问过话后,一名身材高瘦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吊儿郎当的穿着一套破烂牛仔服,手肘和膝关节的部位还刻意弄了几个破洞,看他的着装打扮,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牛仔青年手里还拿着一张烫金名帖,上面写着大大的喜字,显然他是来此喝喜酒的。

刚刚的口哨声亦是此人所吹。

牛仔青年见前面有个身穿警服的小妞。身材高挑动人,两条腿笔直修长,丰腴的臀部绷得十分诱人,身材那个水啊,啧啧,跟T台模特都有得一拼。这厮顿时眼前一亮。就故意发出嘘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来着。

等到周若茜转过身来,这厮才发觉这妞竟是这般国色天香,特别是那张白皙的瓜子脸,几近完美。长得硬是比港台剧里那些被包装出来的明星还漂亮。他眼睛骨碌一转,心里不禁打起了歪主意,就走上前问道:“两位看上去很眼生啊,也是来此喝喜酒的吗?”

项枫冷冷道:“不是。”

“那是过来住宿的吗?”牛仔青年见眼前两人气质颇佳,且神态亲昵,但又从未见到过,就猜想他们可能是从外地来此办案或旅游的一对警察情侣,他的一双贼眼更是色眯眯地向周若茜胸前扫去。

“关你屁事。”项枫也发现了此人的不怀好意,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给他。

听到这话,牛仔青年瞬间就发飙了,他用手指着项枫,破口大骂道:“我操,你知道老子是谁不,张大眼睛看清楚,老子的爷爷是杨富贵,你竟然敢这样跟老子说话,不想活了是吧。”

项枫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免得自跌身份。抬头看了一眼,酒店装修豪华的大厅里高挂着几副大大的横幅,横幅上写有“热烈庆祝杨富贵老人六十六岁寿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儿孙齐满堂,家和万事兴”等字。

原来今天是有人在这里过六十六岁生日,看酒店这架势,这个杨富贵在耒河应该挺有几分势力的,否则这个自称是他孙子的人,也不会如此嚣张。嗯,回去后得让人好好查一查这个杨富贵到底有些什么背景。

“你他妈没长眼睛是吧,站在这里不动,没看见将小爷的路给挡住了,想学湘西挺尸吗?”

项枫正琢磨间,牛仔青年见他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口里骂骂咧咧道:“不想死的话,还不赶紧给老子让开,否则打得你满地找牙。”

周若茜本不想介入此事,先前也一直忍住没有说话,此时见项枫接二连三被人侮辱,当即厉喝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满嘴污言秽语,一点素质都没有。”

牛仔青年等的就是眼前这个机会。

他嘿嘿一笑,立刻将矛头对准了周若茜,先是装作风度翩翩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高档烟,然后慢条斯理的为自己点燃一枝,满脸堆笑道:“你好,我叫杨海涛。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在耒河大小也是一名人。至于你说的素质问题,那也得看跟谁说话了,如果是跟你的话,我自然会很讲问明礼貌的。”

周若茜懒得跟他废话,不屑道:“让开,否则将以妨碍公务罪将你逮捕。”

杨海涛目光里闪过一丝阴霾,忍着气道:“这位小姐,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杨海涛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虽然你是警察,但乱抓人,我一样可以投诉你的。”

投诉我?可恶,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自己叫板。周若茜是真的生气了,愤怒指数瞬间蹿升到五颗星,她怒骂道:“你叫谁小姐啊,嘴巴放干净点,喝了猫尿吗,真臭。”

“我操,这年代小姐还会骂人?”

“你找死……”周若茜虽贵为市委书记的掌上明珠,但本身却并不娇气,有时候傻乎乎的还有点小迷糊。可是身份地位摆在哪里,这一生下来不说娇生惯养,但走过之处也多是鲜花和笑脸,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眼看就要发作。

项枫一把挡在她的身前,轻声道:“先别冲动,都交给我好了。”

此时酒店大堂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中很多人都认识牛仔青年,哦,就是这个名叫杨海涛的年轻男子,见他又开始耍起无赖来,而且还是在两警察面前,就纷纷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看起了热闹。

项枫安抚过周若茜后,便冷冷的看着杨海涛,目光里充满了戾气,他现在已经是出离愤怒了。如果这小子仅仅只是针对自己,大不了事后让人查查他的底细,教训一番,给他长点记性,也就算了。

说真的,与这种宵小之辈动手或者哪怕只是斗嘴,项枫都觉得有辱自己的身份,可是此人竟欺负到了自己的女人头上,则又当另当别论。

杨海涛道:“怎么,这位警官也想抓我不成?”

项枫发出最后通牒:“我警告你,赶紧滚蛋。再敢多说半个字,休怪老子不客气。”

杨海涛仗着背后的关系,在耒河一向称王称霸惯了,除了有限的几个厉害角色他不敢碰外,其余人等哪怕是公安干警,他都自觉可以不放在眼里。此时在家门口被人威胁,当然不屑一顾,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香烟,恶狠狠地道:“我操……”

话音未落,项枫便出手如电,突然狠狠一拳直接招呼在杨海涛的小腹上,这一拳又狠又重,基本上用足了有八分力。

杨海涛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就如被水煮过的龙虾一样双膝一曲。他手捂住小腹,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吸着凉气,没过几秒钟,嘴里便稀里哗啦地吐了一大摊,臭味冲天,恶气熏人,只觉腹内一阵剧的绞痛,超过他所能承受的极限,眼前一黑,立刻失去了知觉。

杨海涛的人缘显然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在他被项枫一拳给击倒昏厥后,跟他一起进来的原本蠢蠢欲动的几个年轻人,脸都发白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楞是一动都不敢动。

其余看热闹的人挺多,认识杨海涛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一个人肯上来帮忙的,还有人在下面起哄道:“打得好,再来两拳。”

“踩一脚,让他做太监。”

“弄死这厮。”

………………

靠,光天化日竟然教唆老子行凶,真当杀人不犯法啊?

项枫懒得理会这些人,转过身对周若茜道:“走吧,我们换一家地,这里的环境真是让人感到不那么舒服。”

人群很自动地分开一条道,两人便悠闲地往外走去。

等他们扬长而去好一会后,和杨海涛一起来的一个男人才走上前将杨海涛扶了起来,“老大,你醒了。”

“人呢?”此时杨海涛已经清醒过来,眼泪、鼻涕仍然纵横满面,只是腹部的剧烈疼痛稍稍减缓了不少。

“跑,跑了。”

杨海涛反手给了男子一个大耳光子,直打得他一个趔趄,大声骂道:“我操,你们是吃屎长大的啊,这么多人都拦不住。”

男子委屈的道:“那人身手很厉害,我们也不是对手。”

杨海涛怒不可遏道:“妈来个比的,敢打老子。山鸡,你现在就叫人,去把刚刚那俩警察给老子找出来,老子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山鸡道:“是,老大,我现在马上给铁哥打电话,让他叫齐兄弟一家一家的搜,只要他们今晚还在耒河过夜,一定插翅难飞。”

“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轻易走脱吗?老子要让你生不如死,要将那小娘皮玩弄一百遍后再卖出去当鸡。”杨海涛恶毒的腹诽道,在心里骂了几句后,又揉着腹部,呻吟道:“我操,没想到那小子下手这么重,真他妈痛死我了。”

出了酒店大门,项枫和周若茜并排走在大街上。

周若茜道:“走到哪里都有这种小流氓存在,真够讨厌的。”

项枫打趣道:“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周若茜不由想起昨天在项枫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一幕,俏脸通红,锤了项枫胸口一拳,轻啐道:“你就是最大的流氓。”

项枫嘿嘿一笑,他轻握住周若茜的小手,道:“若茜,我看刚刚那伙人背景颇不简单,有可能会找上门来报复,恐怕我们想找个安静点吃饭的地方,还不太容易。”

周若茜点了点头,脸上却带着些无奈的表情,轻叹一声:“那怎么办?”

项枫心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咯。且不说哥们高大威猛还长得玉树临风,就算论拳脚功夫也不是盖的,何况光凭一个公安局长身份,要想收拾一帮地痞流氓,更是轻而易举的事。”嘴里却道:“那啥,我也就是懒得跟那小子计较而已。若他真的不知好歹,摆平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哪里有,我当然相信你了。”周若茜眼中却闪过阵阵的担忧:“我就是有点怕我爸知道这事,你也知道人言可畏。”

项枫笑着道:“咱俩男未婚,女为嫁。你爸知道也没什么,搞不好他心里还想让我当他的女婿呢。”

看着年轻英武朝气勃勃的项枫,周若茜在内心深处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不由得想起了父亲威严的模样。她轻哼一声道:“像你这样没皮没脸的人,我爸才不会要呢。”

项枫嘿嘿笑道:“那是,就算你爸要我,我也不答应啊,咱又不是玻璃。”

周若茜被这厮惊人的言论给彻底打败了,她深深看了项枫一眼,粉腮之上一片熏红,只觉他真的很坏,超级坏,可自己却怎么也讨厌不上他。

行至莲湖广场,老远就看见一个大大的霓虹招牌,上面写着——小肥羊火锅店。

周若茜道:“这是我们耒河最有名的一家火锅店,做出来的羊肉涮火锅很好吃。”

项大局长就大手一挥,牵过佳人的小手,微笑道:“走,我们进去吃羊肉涮火锅咯!”

还好,一直到品尝完美味的火锅都不见有人上门生事,反倒让项大局长心里生出几分怨念,我说那啥牛仔青年,你好歹也多带几个人来,让哥们发发威,过一把公安局长的瘾行不?

吃过饭后,在项枫的提议下。两人又一路来到湘水河边,沿岸树木挂着七色彩灯,灯光照耀下,粼粼湖波,七色玉盘,景色美轮美奂。

项枫和周若茜静静地坐在河畔的草地上,望着这副美景静静出神,各自默默想着心事。不远处嬉闹声和动听的和弦音乐声传来,项枫望去,却是几名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女正围坐在一起夜弹吉他。

项枫略一琢磨,起身走过去,和那几名男女交谈了几句,一个手持吉他的男青年就笑着将吉他递给他,还对项枫伸出大拇指,“大哥,祝你马到成功!”

“谢谢!”项枫微微一笑。

他回到周若茜身边,周若茜就好奇地问道:“你和他们说什么呢?干嘛借把吉他过来。”

“其实也没说什么。”项枫扬了扬手中吉它,笑着道:“就是说我正在追求一位美丽而高傲的公主,跟他们借吉它来讨这位公主的欢心。”

周若茜哦了一声,明显不是很感兴趣,又回头去看湖面。

郁闷!哥们可是特意为了你才重新出山的,还准备高歌一曲,怎么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咳,咳……”项枫急忙假装咳嗽好吸引她的注意力,随意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吉它,音质调的还算不错。

“若茜,我弹首歌唱给你听呗。”

周若茜转过头问道:“什么歌啊?”

项枫笑而不语,握紧了吉他,五指微张,一下划拉过去,他的手指很长,多年的苦练让他的手指不仅灵活而且协调性非常好,可以很轻易的弹出音域跨度很大的Solo音。

AsLongAsYouLoveMe(只要你爱我就好)

Athoughlonelinesshasalways、beenafriendofmine(孤独一直与我相伴)

是个怎样的人?)

Whereyou'究竟从哪里来。)

Don'真的不在乎你曾做过什么)

Aslongasyouloveme。(只要你永远爱我就好)

…………

悠扬的歌声在吉他的伴奏下随风响起,带着男子特有的磁性。

听着悦耳的音乐传来,周若茜的眼里满是感动,她没想到项枫还有这样的本事,连唱歌都是如此动听。

项枫将吉他还给人家时,那个青年再次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你的歌声很棒,我想她一定会被你打动,加油!”他身边一位小女生也嘟囔道:“好感动啊,这绝对是我见过最罗曼蒂克的一夜,如果我能有这样的男朋友,那该有多好。”

项枫笑着对周若茜道:“怎么样,我的歌声还不赖吧!”

周若茜点了点头,仰首望着项枫温暖的笑容,只觉心里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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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周若茜送回家后,项枫回到海天宾馆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住在顶楼的1215号房,这一层是宾馆专门用来招待从外地调过来的四大班子领导的,负责接待的服务员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大多都是二十左右,相貌不俗的年轻姑娘。

项枫回房间时,刚巧瞥到一名穿着工作制服的年轻女孩快速闪进1208号房,项枫不由得摇摇头,1208住的是一名姓方的副市长。

方副市长大概四十来岁,个头不高,中间的头发差不多都掉光了,肚子上凸起来的肥肉一大圈,昨天两人见面时打了个招呼,项枫便暗暗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地中海’。

听人说过这‘地中海’在雁阳市有很深的关系网,是去年从市交通局副职领导上直接调下来的,准备来年当常务副市长进常委班子,刚刚偷偷摸摸进他房间的年轻女孩就是专门负责接待他的一名酒店服务员。

用屁股想也能知道她这会进去是干什么。

社会风气如此不堪,项枫也只能摇头叹息。又想想自己,照样是招蜂引蝶,所做之事比别人也好不了多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就自嘲地笑了笑。

项枫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后,正准备进屋,走廊上又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孩走了过来,笑着和他打招呼道:“项局长,您回来啦!”

第七十章 浑水摸鱼

跟项枫打招呼的漂亮女孩名叫王燕,是专门负责打扫项枫房间卫生和照顾他生活的服务员,还不满二十岁的一小姑娘,1米65左右的个头,长得挺可爱,身材也发育良好,特别是微笑时总是浅浅露出一口小酒窝,让人一见面便心生好感。

项枫笑了笑,嗯了一声。

项枫所住的房间是那种一房一厅的套房,客厅是色调淡淡的暖色,令人觉得温馨舒适,蓝白花色的波斯地毯,又给这份温馨增加了几丝明快。

王燕随项枫进门后,先问他要不要夜宵,得知他不饿后,又将水果洗净削好一盘,再帮他泡了一杯好茶,将这些常规事都做好,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出去,而是站在客厅里有些害羞地看着项枫,一副欲说还休的神态。

“项局长,我,我能耽误您一点时间?”王燕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怯生生地问道。

“坐下说吧!”茶色茶几旁,围了半圈黑色真皮沙发,项枫指了指沙发,示意王燕坐下,他自己则端上茶杯坐到了窗口的白色藤椅上,望着夜幕下耒河城区璀璨的火树银花,目光不由自主地向更远方望去。

王燕见项枫答应下来,暗暗松了口气,道:“项局长,我想跟您好好聊聊,可以吗?”

项枫回过头颇为诧异的看了王燕一眼,心想哥们虽然年轻,态度也很谦和,但好歹也是一领导干部,不至于令一个服务员都能生起勇气,主动和自己聊天吧?

嘿嘿,莫非是看哥们长得帅,想那啥‘潜规则’不成?虽然感到有些奇怪,项枫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端着茶杯走过来道:“可以,小王,你说吧,想跟我谈些什么?”

王燕朝门口看了看,有些犹豫道:“项局长,我,我能不能先将房门关上再说?”

汗,不会真想以身相许,梦想着掉我这个金龟婿,从此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吧?啧啧,小姑娘长得到是真不错,但在这样的地方呆久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已经被别的领导给那啥过了?

项枫摇了摇头,正色道:“不必,事无不可对人言。说吧,到底什么事?”

王燕无奈的又看了门口一眼,这才低声道:“那,那我就直说了,您可别批评我。”

项枫轻轻抿了一口香茶,不紧不慢道:“嗯,你说。”

王燕刻意压低声音,有些结结巴巴道:“就,就是,我有一个叫李婷的同事,她是我玩的最好的一位朋友。可她,她现在已经无缘无故矿工好几天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她人,给她打电话也老没人接。”

“无故旷工?”项枫一怔,哭笑不得道:“小王啊,这事你应该找你们经理去说啊。”

王燕道:“我不敢。”

项枫眉头一皱:“怎么了?”

王燕脸上闪过一丝惧意,摆摆手道:“没,没什么。”

项枫以为小姑娘被自己吓到了,就和颜悦色地笑着道:“小王啊,你别太紧张,我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你看我年龄比你大几岁,你就把我当你大哥看待就行。”

王燕微微一笑:“我不紧张。”

项枫笑道:“那就好。说说看,你为什么不敢跟你们经理去说,是不是这件事另有隐情啊?”顿了一下,他又接着猜道:“难道李婷被你们经理给开除了?”

王燕马上摇头道:“不,不是的,李婷她,她肯定是出事了。”

项枫“咦”了一声,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凝视着王燕,严肃地问道:“你把话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燕被项枫注视的忐忑不安,先前好不容易鼓起的一丝勇气早就如同烈日下的雪糕,消散无踪。有些畏惧道:“没,没什么。对不起项局长。我不打搅您了!”转身就想往外跑。

“站住。”此事分明内有蹊跷,看小姑娘害怕的模样,搞不好这其中还牵涉到某某领导或者恶势力。

作为公安局长,项枫有这个权利,当然他也有这个义务将此事彻底搞清楚,更何况这厮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王燕这会已被吓得手足无措,慌忙摆手,连称不知。

项枫有些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就拿出了手机,直接威胁道:“负责你们的经理是叫余慧熙吧,你不说,我可给她打电话了。”

一般说来,像这样的政府招待宾馆,想要进来当服务员显得很不容易。尤其是专门负责招待领导干部的服务员,要求更加严格,都是要经过专门的礼仪培训的。

当然,越是照顾领导干部,好处自然不少。可这规矩,也就越多。行事说话都得小心翼翼、避免犯忌。一般说来,只要不出现大的问题,这些领导干部都是很好说话的。可要是真被人投诉了,那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将要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王燕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满脸惊惧地望着项枫。

项枫也不管她,从包里拿出通讯录翻了一下,在第三页找到了海天宾馆副总经理、客服部经理余慧熙的联系电话。一拨通,听筒里就传出一个略带妩媚的女声:“喂,您好!”

项枫道:“余总你好,我是项枫。”

余慧熙是一个二十五六的美丽女子,身材娇小玲珑,皮肤水嫩白皙,典型的江南女子,尤善梳妆打扮,顾盼流连间很有些动人心魄的风韵。

项枫刚住进来时,便是由她负责全程接待的,这个女人说话十分悦耳,办事也很爽利,令刚刚入住的项枫心里很快就生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也难怪,作为市委市政府接待办地重要下属机构,海天宾馆担负着市委市政府接待上下左右,市里省里,甚至来自京城的各方权贵名流的重要任务。而她这个副总经理也是有事业编制的国家干部,级别虽然不入流,只是正股级。但所处岗位却显得十分重要,如果没有相当的办事能力,只怕她后台再硬,也很难在这般年纪,便爬上如此高位。

听到项枫自报完家门,余慧熙原本甜蜜的声音更加腻了起来:“是项局长啊,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项枫道:“有点事想找你了解一下,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过来一趟。”

余慧熙道:“好的,我知道了。请您稍等,我马上过来。”

项枫挂了电话,回头看了眼一脸木然地王燕,小姑娘已经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地脚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抿了口茶,轻轻叹了口气,想必小姑娘心里这会已经恨死了自己。

大约十来分钟过后,有人敲响房门,一名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漂亮女子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王燕后,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表情便恢复了正常,笑意吟吟地走到项枫跟前:“项局长,您有事找我?”双眼一眨一眨的,仿若放电般。

项枫指了指王燕,严肃道:“你问小王吧,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你们这一个叫李婷的工作人员几天没来上班,她会来同我讲,而不是跟你们相关领导报告。”

余慧熙似乎早有准备,倒也不甚吃惊,咯咯一笑,花枝乱颤道:“原来是这件事啊,我知道,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误会?”项枫盯着余慧熙看了几眼,发现她有些心虚地眨了下眼皮,就似笑非笑道:“余总,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简单呢?”

余慧熙楞了一下,娇笑道:“哎唷我的项大局长,看您这话说的,好像我诚心骗你似的。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小姑娘贪玩,连假都来不及请,就和男朋友一起到外地旅游去了,走之前到是跟我打过一声招呼的。”

项枫喔了一声道:“是吗?”

“是啊。您日理万机,这一点小事,真不值得您去操心,还是让我来处理好了。”余慧熙哧哧笑道,又对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王燕偷偷使了个眼色。

余慧熙无疑是那种有一定背景和来头的女人,对于初来乍到的项枫,恭敬热情有余,却并不如何害怕,这从她一直拖延着不肯说出事实真相,便可见一斑。

项枫慢慢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有恃无恐的余慧熙,突然想到一句古话,面若桃花却心如毒蝎。

看来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项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那好吧,既然你认为你能够处理好此事。我也就不多过问了。一切都交给你了,相信你不会令我感到失望的。”

余慧熙道:“项局长,我肯定会妥善处理此事,您就放宽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项枫点点头,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品了一口,若有所思道:“嗯,这茶前面还很香。现在嘛,味道却有点苦了。”

听项枫这么一说,原本正打算提出告辞的余慧熙又有些犹豫了,本来她对这位年青的副局长还真不怎么上心,就算你再有什么通天背景也好,却也管不着自己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上来。

何况,项枫又是这般年轻,就凭他的岁数,阅历经验着实有限,余慧熙还真不信他能在耒河搅起多大的风浪。

但此时听项枫一语双关的话,余慧熙却是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分量,以后真若出了什么事,后果多半就得由她自己一个人来承担。

如果一个公安局长真的想盯着她穷追猛打,不管这个局长是正还是副,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扛不住,也不敢去扛地。

余慧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道:“项局长,我也不瞒你。事情是这样的,上个星期三,我们酒店组织全体员工在县人民医院进行体检,李婷被检查出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项枫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李婷因为怀孕,所以才没来上班?”

“她是未婚先孕,这就给我们海天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而且我们酒店的员工守则上也有明文规定,年龄在25周岁以下的女性服务员,未经领导批准,是绝不允许生孩子的。经过摸底调查,我们已经确认她肚里孩子的父亲是她原先交往的男朋友一个名叫赵康的人的……”

见项枫有些不解,余慧熙又详细解释道,按照耒河市卫生局卫生防疫站下达的相关卫生防疫规定,海天宾馆每年都会组织底下员工到市人民医院去作一次身体检查,而女员工比男员工多出一项检查内容:妇科。

一般的妇科病只要不是传染性的,基本不会影响女员工在宾馆的正常工作,但若是被检查出未婚先孕,则后果十分严重。特别是能到顶楼工作的服务员,全都是未婚的,甚至有男朋友的都少,可想而知这次的检查结果给宾馆带来的影响有多恶劣,所以酒店已经作出决定,将李婷辞退,以儆效尤。

不过辞退一事她没当着项枫的面说,而是换了个说法道:“这件事我们还在协商解决,估计很快就会有眉目。”

项枫品着茶,也不说话。

余慧熙的这一番话半真半假,语气严厉中透着惋惜,感染力极强。但项枫却能猜出个大概,李婷的突然怀孕,不管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其实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做人流或者干脆辞掉工作将孩子生下来都可以。

但错就错在她是当着众人面,被医院给体检出来的,这样一来自然会有很多流言蜚语传出。

从王燕反常的表现看,小姑娘竟能鼓起勇气来找自己倾诉,一来说明她和李婷肯定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二来则很有可能这里面牵涉到某位背景极深的领导。

搞不好弄大李婷肚子的那位,就是他打过交道的那位方副市长‘地中海’也说不定。

但这种事,处于项枫的地位,反倒不好直接插手其中。

找人私下调查?就算知道了结果又能怎样,难道还指望自己为李婷沉冤昭雪,做一名现代包青天吗?

项枫慢慢放下手中茶杯,表情凝重道:“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不要草率作出结论。”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年轻人,思想上还不太成熟,做事情容易冲动。依我看,对李婷的惩罚应以教育为主,不要一棒子打死,最好能给她一次重新改过的机会。”

现在的项枫,看问题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单纯和片面了,官场,从来就是个一充满争斗和妥协的地方。

一味的强出头,导致的后果可能就是在宦海中触礁船沉,得不偿失。

所以他也只能以这样温和的方式,替李婷求求情,希望酒店方面能网开一面,至于结果是好是坏,他也无能为力。

“放心吧项局长,我知道怎么处理地。”余慧熙娇笑一声,抬腕看了看表,道:“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搅您休息了。”

看着王燕有些失魂落魄地跟着余慧熙走出门,项枫慢慢蹙起了眉头,他有种预感,这件事情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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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厚的乌云从下午就遮住了天空,翻滚着,一场暴雨似乎近在眉睫,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都是一路小跑,尽力躲避着成为落汤鸡的命运。

夜幕降临,黑漆漆的夜空显得更加深邃,大雨却迟迟未落,似乎在跟老天赌气一般。

耒河市北郊有名的乱坟岗,这里远离国道,方圆几公里内也没有任何人家,阴森森地鬼气弥漫,一到夜里便没有任何人愿意来此。

此时,乱坟岗边上一条泥巴土路上却诡异地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桑塔纳,车头灯前,一个戴着口罩身穿黑色风衣的胖子正对着在地上一名被黑布蒙着眼睛,被绳子反绑双手的年轻男子拳打脚踢。

一时间,男子抱头鼠窜,就地打滚,痛呼声和告饶声不绝于耳。

“先停一下吧!”

从桑塔纳的驾驶位上走出一名同样戴着口罩的光头男子,“啪”一声,打火机点燃了嘴里的香烟,火光跳动,可以看到蜷曲在地上的是一个身材高瘦,穿着牛仔套装的年轻男子,此时他已经是鼻青脸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更是布满了擦伤和血痕。

光头男上前两步,蹲在了这人面前,将扎在他眼上的黑布扯开,露出一张比猪还难看的面孔,却是调戏周若茜的杨海涛。

光头男嘿嘿一笑,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锃亮的匕首,烟头一明一暗地光芒中,匕首显得寒气森森。他将匕首在杨海涛脸上轻轻滑动,森森的寒气使得杨海涛全身汗毛直竖,张着嘴惊恐地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移动的利刃。

“大哥,大哥我错了,千万不要杀我啊,求你饶我一命吧!”杨海涛吓得脸都白了,冷汗从他额头上不停冒出。又不敢大声喊叫,只能压低声音拼命求饶。

光头男鄙夷地看了眼杨海涛,手里的匕首慢慢滑到他的耳根处,冷笑道:“杨海涛是吧。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啊,连李老大的女人你都敢上。就不怕自己的耳朵突然不见了,变成聋子?”

杨海涛吓得魂飞魄散,嘶声哀嚎道:“不要,这位大哥,不,大爷,大爷我错了。我不该贪慕嫂子的美色,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们很多的钱……啊……我的耳朵。”耳根一痛,已经被人割破,鲜血唰一下淌落,这厮竟是受不起惊吓而晕了过去。

桑塔纳的副驾驶位上,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嘴里叼着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血腥暴力的一幕,他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显然对杨海涛的窝囊表现很是不屑。

第七十一章 冤枉

杨海涛被吓晕过去后,胖子趁势又狠狠踹了他一脚,这厮还是全无反应,就好像躺在地上挺尸似的。

胖子表情顿时紧张起来,有些忐忑道:“老大,这小子不会就这样被吓死了吧?”

光头男也吓了一跳,他伸出中指试了下杨海涛的鼻息,发觉这厮还有呼吸,就松了口气,冷笑道:“没事,晕过去了而已,真他妈孬种。”

胖子这才放下心来,嘴里骂骂咧咧道:“靠,老子手脚都还没完全活动开呢,这小子就这样昏过去了。麻痹的就跟个娘们似的,一点也不经吓。”

顿了一下,他又口无遮拦道:“老大,你看我们是不是去跟枫哥……”

“住口!”光头男马上勃然色变道。

胖子也自觉有些失言,赶紧捂住嘴,耸拉着脑袋不吭声了。

光头男低声道:“行了,别垂头丧气的。我先去那边抽根烟,你赶紧把这小子弄醒,让他多长点记性。”

“放心好了老大,我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胖子望着地上的杨海涛,嘿嘿笑了一声。

光头男道:“记得,完事后你给他松下绑,让这小子手能先活动。我们得赶紧离开此地。妈的,这鬼地方呆久了让人都有些毛孔悚然,阴森森的真他妈渗得慌。”

胖子应了一声,便蹲下身子去捏住杨海涛的鼻子,让他呼吸不畅。很快,杨海涛便被憋得脸颊通红,咳嗽着睁开了眼,有些茫然的四处张望。

“醒了小子,麻痹的敢动我们有才老大的女人,你他妈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胖子一见他清醒过来,当即又是拳脚相加,直打得杨海涛叫苦不迭,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心中更是委屈万分。他后悔自己干嘛鬼迷心窍,非要去泡李有才的女人不可,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这厮显然误会了项枫他们一帮人的身份,还以为他们都是李有才的手下,自己是因为泡了李有才的妞,这些人才会特意过来找自己麻烦的。

胖子在收拾过杨海涛后,自觉差不多了,这才用匕首挑断其中一根绳索,冷笑道:“小子,今天就是让你长长记性,再他妈敢有下次,老子非出手废了你不可。”说完便扬长而去,很快桑塔纳便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乱坟岗。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

桑塔纳的副驾驶位上坐着的英俊青年自然是项枫了,他嘴里吸着烟,若有所思地望着车窗外的一幕,淡淡的烟雾中,不由想起三天前的一幕……

那天晚上下班后,他约周若茜一起去饭店吃饭,结果在饭店门口被杨海涛的嘘声骚扰。

当时,项枫只是把杨海涛当成了讨厌的苍蝇,根本懒得多加理会、

可杨海涛却屡次出言不逊,且变本加厉的辱骂周若茜,这就触及了项枫的底线。

于是项大局长也就动了真怒,然后他出手教训了杨海涛一番,不过也就是略施薄惩而已。

事后,项枫有考虑到杨海涛会找人前来报复,他也给了这人机会,整晚都带着周若茜在公众场合瞎逛,却未能如愿,还颇感到有些遗憾。

由于工作繁忙,他也就渐渐淡忘了此事。

没想到昨晚吃过饭后,项枫独自一人来到湘水河畔散步,竟然被一个名叫铁哥的街头混混带着几名地痞流氓给堵住了去路,还叫嚣着让他知道得罪杨少的后果。

项枫将这帮人放倒后,当即就给平峰打了电话。

十分钟之后,平峰便带着刑警大队的人过来了,这帮人也一个不落,全都被关进了拘留所里……

很快,平峰便查清楚了这帮人的幕后主使是一个名叫杨海涛的人。

作为公安局长,都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项枫就果断采取了措施!

来之前,项枫已经让人先行调查过杨海涛的身份背景,得知杨海涛在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由于一场交通意外双双身亡,他是由他爷爷杨富贵一手带大的。而杨富贵在退休前是耒河县人大副主任(撤县建市前),而且还曾经担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财政局局长,在耒河官场素有杨财神之称。

仗着爷爷的权威,这小子的确有几分嚣张的本钱。不过这也要看针对谁,若是普通老百姓和他对上,多半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可要是碰到像项枫这样手握实权的年轻俊彦,就算他爷爷仍在位,估计也不敢这么放肆。

在调查的过程中,项枫还从中发现了一条颇为有趣的消息。杨海涛最近新交往的一个女朋友,竟然是逃到泰国去的李有才的一名情妇。

项枫心中一乐,嘿,这下就好办多了。

原本他还有点发愁该怎么去收拾这小子。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杨海涛的爷爷既然是重要的离退休老干部,项枫自然不好利用官方身份去收拾对方,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可现在问题却一下就迎刃而解,项枫马上打电话给黑子,让他带田成一起过来,他又弄了辆桑塔纳。

然后瞅准时机把杨海涛给弄上车,带到乱坟岗,最后再利用李有才手下的身份好好教训了杨海涛一番。

至于教训之后,杨海涛是害怕收心,还是会想着如何去报复,那就不关项枫的事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让杨海涛和李有才彼此之间,去狗咬狗一嘴毛好了。

这时,项枫身上的手机响了,打破了他的沉思。

“项大哥,你睡了吗?”电话是钟离琳打来的,项枫调到耒河来的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九点之后,都会主动打电话给项枫,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项枫也是心知肚明,可耒河之行却改变了他的许多想法,至少这厮现在对钟离琳已经没有当初收手放过的想法了。

两人卿卿我我的聊了足足有十来分钟,小妮子才依依不舍的向他道了声晚安。

刚挂了电话,黑子和田鸡便走了过来,上车后,项枫问:“怎么样?”

黑子笑着道:“搞定!”田鸡又加了句:“那小子都快吓得屁股尿流了。”

三人便大笑着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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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点,初冬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耒河城已经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中。

黑色奥迪车刚刚减慢速度,准备拐进公安局大院,旁边突然蹿出一条人影,张开双臂拦在车前,还好赵诚反应及时,一个急刹车,项枫身子跟着向前一倾,额角撞到了前排座位上,虽不是很疼,但也有些恼火。

“项局长,你没事吧?”赵诚吓了一跳,忙回头问道。

项枫揉了揉额头,摆手笑道:“没事没事,看来以后你得提醒我注意系好安全带咯。”

赵诚车开的很稳,项枫就不喜欢系安全带,系上后,总感觉被绳子绑着似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赵诚笑了一下,解开安全带下车,对着迎面拦车的人吼道:“你这样拦车,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拦车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老人,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脸上满是深深地皱眉,目光有些呆滞,一看就是操劳了半辈子的庄稼人。

见有人下车,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冤枉!冤枉啊!”

门卫室一名值班的警卫见到有人敢拦局长的座驾,急忙跑了过来,见老头跪在车前,更是吓了一跳,他赶紧上前架住老人的胳膊,一边好言相劝,一边往上扶,想把他先拉到一旁,等局长的车过去再说。

老人却执拗的很,硬是跪在地上不肯挪动,嘴里还大声喊着冤枉。

警卫见老人不听劝,心里便有了气,竟是强行拖着老人的胳膊朝旁边拉。

项枫皱了皱眉,推开车门走下车,呵斥警卫道:“你干什么,怎么对老人家都动手动脚。”

值班的警卫有些尴尬的停了手,心说完了,等下又要被队长骂了。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这疯老头也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结果却害得自己挨领导批评。

项枫和颜悦色的对老人道:“老大爷,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到里面慢慢说,成不?”

“不行,我要跟你们领导说话。”老人看到项枫这般年轻,以为他不是什么重要领导,依旧不肯起身。

项枫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诚笑着对老人道:“这位是我们公安局的项局长。”

“他真是你们局长?”老人犹自不信。

赵诚道:“千真万确。”

老人这才将信将疑的站起身。

项枫吩咐赵诚道:“老赵,你辛苦一下。把老人带到二楼的休息室去,给老人家泡杯茶,先压压惊,再问问具体情况。”说完,他便拎着公文包走进了大院。

“好的!”赵诚应了一声,他自然知道项枫不会亲自出面招待,如果有啥委屈不按程序走,都跑到公安局门口找领导磕头喊冤,领导就拉着喊冤者一件件解决……不说领导自己的精力有限,基层的同志还怎么开展工作?

“哎,局长你别走啊,我有天大的冤枉跟你说。”老人却不肯放过项枫,想要当面跟他说清楚。

赵诚赶紧拦在老人身前,和颜悦色道:“老大爷,我是办公室副主任,你有什么话先跟我说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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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的办公桌上已经堆了一摞厚厚地文件,最上面一份是由欧阳旭递上来的一份关于耒河市公安局正股级以上后备干部人选的推荐名单。

项枫品口茶,拿起文件,刚刚翻到第一页,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是赵诚打来的。

他放下手中文件,拿着话筒在椅子上一靠,询问道:“老人家究竟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为什么会跑到我们这来告状?”

赵诚叹口气,沉吟道:“老人说他姓李,古河乡乔木村人,今年56岁,他说他是为了他的女儿才来喊冤的。”

项枫皱皱眉:“老人家情绪还算稳定吧?”

赵诚道:“嗯,我给他暂时安稳住了。”

项枫道:“那成,你再去陪他说说话,开导开导他,争取掌握更多情况,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项枫放下电话,开始阅读起办公桌上的文件,该画圈地画圈,该拖一拖地就先放下,桌上那摞文件不一会儿就被处理妥当,给自己重新泡了杯茶,正想着是不是给周若茜打个电话,跟她好好聊聊,顺便拉拢拉拢感情,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项枫道了一声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赵诚走在前面,后面却跟着那位拦车的老人。

项枫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便笑着示意他们两人坐下,自己也跟着一起坐到黑色沙发上,老人的神色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赵诚一脸沉痛道:“项局,有重要情况要向你当面汇报。”

项枫正色道:“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诚舒了口气,缓缓道:“是这样地……”

老人家姓李,李枫林,是古河乡乔木村人,他有一个女儿名叫李婷,今年21岁,在县委办下的海天宾馆工作,是那里的服务员。

三天前,李婷突然神情抑郁的回到乡下的家中,说是不干了。父母吓了一跳,当即问她原因,李婷却怎么都不肯说,逼得急了就放声大哭。

两位老人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让姑娘一个人呆在房里好好静静。

结果当天晚上,悲剧发生了。李婷她娘叫姑娘吃晚饭的时候,房间里却始终无人应答,而房门却是被人从里面给反锁上的。

李枫林破门而入的时候,李婷正安祥地合衣躺在床上,任凭老人怎么叫都不能醒来……

她手里还握着一封遗书,上面写着因为自己犯了错,被宾馆开除,失去工作后觉得无颜面对家中父母,只好选择轻生,希望他们原谅自己,来生再报大恩云云。

还好发现及时,李婷并未因此丧命,李枫林找到同村一位开货车的年轻人,连夜将她送到县人民医院进行抢救,医生诊断的结果是吞食大量安眠药导致中毒。

不过由于送到医院的时间较晚,患者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并开始出现肌肉痉挛、体温下降、脉搏虚弱、血压下降、反射消失等严重症状,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女孩的肚子里此时还孕有一个两个多月大的孩子。而过度服用安眠药的最严重后果之一,就是会导致畸胎。

还算幸运的是,经过手术抢救,李婷的生命终无大碍,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没能保住,而她自己至今还躺在医院的深切观察室里没能醒来。

听到这里,项枫的心情已是沉重到了极点,胸前也被一团火焰包围着。

李婷?不就是那晚王燕所说的那个女同事吗。

21岁,一个尚处于美好花季的小姑娘。

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才会让李婷当着生她养她的父母面,毅然决然地选择告别这个世界。

难道这个世界,在她眼里已是如此‘污浊不堪’,只能以死来瞑目?

李婷的这次自杀未遂,给老实巴交的李枫林一家带来的可以说是灾难性的打击,为了筹集姑娘的手术费和住院费,不仅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还欠了亲戚朋友一屁股债。

没办法,老人只好孤身一人来到城里,去找李婷以前工作过的单位领导,看能不能帮忙报销一部分医药费,但去了海天宾馆好几次却接连吃到闭门羹,门口保安一听他是李婷的父亲,脸色顿时大变,根本连大门都不肯让他进。

最后,老汉没办法只能跪在宾馆门外,求他们发发善心。可能是看他着实可怜,又可能是害怕影响不好。一个保安用对讲机和上级领导沟通过后,上前将老人扶起,带他去见了酒店副总经理余慧熙。

余慧熙表示酒店已和李婷解除了劳动合同,是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为她报销医药费的。出于人道主义,她可以作主让宾馆方面捐助一点,但也仅此一次。最后打电话让财务拿了五百元现金过来,交给老人了事。

可这点钱无异于杯水车薪,对支付李婷的高昂治疗费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正当李枫林失魂落魄的从宾馆走出来没多远,一个年轻的女孩追了过来,趁人不注意,塞给他两百块钱后匆匆离去,其中还夹杂着一张纸条,上面只写有两字——报警。

老汉人虽憨厚,但也知道女儿的事透着蹊跷。他不懂得打110,就到处找路人询问在哪里可以报警?

被人指点着一路懵懵懂懂的来到耒河市公安局门口。

于是,就有了老汉半路拦车喊冤的那一幕。

“项局长……请您一定要为老汉做主,救救我那苦命的女儿吧!”李枫林压抑不住内心的悲凉,又一次跪倒在项枫面前。

看着一个年逾六旬的老汉,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农民,一次又一次跪倒在自己面前,只为了救助自己的女儿,这是怎样一副震撼人心的场面啊!

“快快请起。”项枫连忙起身将老汉扶起,庄严承诺道:“李大爷,请你放心,这件事我们公安局一定会追查到底,决不姑息。”

谈话已经结束良久,但办公室里的气氛还是显得十分压抑。

刚才项枫在考虑过后,从自己手包里拿出了一张存折交给了李枫林,里面有一万块钱,是他身上所有的积蓄,足够支付李婷余下的医药费和住院费了。

然后项枫让赵诚开车将李枫林送去医院,先把欠医院的费用缴清再说,其余的钱则留着李婷之后看病之需。

项枫这一善举,感动的李枫林老人双目通红、泪花隐现。他嘴里连呼项枫为青天大老爷,说是他们一家以后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项枫的恩情。

青天大老爷吗?嘿,还真的有点高抬自己了。

项枫轻叹一声,他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那位叫李婷的小姑娘能坚强一点,就算为了自己年迈的父母也不要再做出任何轻生的举动。

第七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

项枫拿出的这一万块钱虽谈不上是什么大数目,但也是他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而且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至于这笔钱对方能不能还,项枫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救人如救火,先把钱拿出来给李婷一家应急再说。

当然他也没那么傻,随随便便的就将钱当纸一样送给别人,这厮分明是动了恻隐之心。

再说,既然他已经决定好好追查此案,这笔帐自然会记在该负责的人身上。

项枫深深吸了口烟,将手中才燃烧不到一半的香烟狠狠压在烟灰缸上直至熄灭,看来是时候找余慧熙好好聊聊了。

琢磨了一会儿,他就拿起电话,拨通了海天宾馆副总经理余慧熙的手机号码,那边娇媚的声音传来:“喂,你好,我是余慧熙!”

项枫道:“余总你好!我是项枫,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有些事想同你见面谈谈。”

那头余慧熙稍楞了一下,咯咯娇笑道:“呵呵,是项局长吧!怎么,晚上要请我吃饭吗?”

麻痹的,你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老子什么时候说要请你吃饭了?

不过她既然提出来了,项枫也不好悍然拒绝。好歹对方也是一美女,虽然自己并不感冒来着。

项枫想了想,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这样,晚上六点半,咱们锦绣中华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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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后,项枫坐在奥迪车里,询问赵诚道:“老赵,那个叫李婷的小姑娘病情怎么样了?”

赵诚道:“我去的时候她已经醒过来了,刚从深切观察室转移到普通病房。”

项枫道:“小姑娘的情绪怎么样,稳不稳定?”

赵诚笑着道:“可能是因为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缘故,小姑娘现在显得很坚强,说一定会配合医生好好治疗,等出院后在报答项局你的大恩大德。”

项枫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又闭着眼睛听了一会音乐,等车行驶到人民路时,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靠,哥们昨晚好像有约过周若茜今晚下班后一起出去吃饭的,结果早上让李婷的事一打扰,竟将这码事给抛在脑后——忘了。

这会自己又和余慧熙约好在锦绣中华见面,总不能毁约不去吧!

项枫摇头苦笑,有心给周若茜打个电话解释两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找借口骗她吧,要知道谎言说多了,总有被拆穿的一天。他只好轻轻叹口气。唉,这日子过得,哥们真是分身乏术啊!

等车过了人民路,快到锦绣中华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项枫仿佛被电麻了一下,一接听,果然是周若茜打过来的,苦笑一声,得,哥们还得好好安抚安抚周若茜的情绪才行。

锦绣中华餐饮大楼里,项枫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来到他早已预订好的某贵宾包厢,在里面等了一小会,余慧熙便到了。

打开门的一霎那,一阵风从屋外吹进来,一股子浓郁的香水味也随风飘进项枫的鼻端,差点没害他打一个喷嚏。

项枫揉了揉鼻子,想起自己曾看过的一篇文章,叫做闻香识女人。大意是,从女人使用香水的种类,就可以看出一个女人的需求。

一般来说喜欢清雅淡香的女人,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怜爱胜过肉体的,而喜欢浓郁芬香的,则是那种性欲旺盛的女人。

如此看来,这个余慧熙应该是属于那种欲求不满的女子类型吧,想做她的入幕之宾,嘿嘿,只怕吃再多补药也还是会得肾亏的。

想到这里,项大局长闷骚一笑。

“项局长,没想到你这大忙人竟会挤出时间来请我吃饭,小女子真是不胜荣幸啊!”

余慧熙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拖地长裙,脸上略施薄粉,性感的嘴唇上涂着紫色的口红,擦了眼影、还描了眉,看上去尤为成熟妩媚,而迷人的丰胸则傲然挺立,很是诱人,也不知道哪里小了?

听了她的话,项枫微微一笑,谦虚道:“哪里,再忙比不上你余总。”话锋一转,他又接着道:“余总,我这人肠子直,说话喜欢开门见山,若有不妥之处,敬请见谅!”

余慧熙面色不变,坐下后掩唇轻笑道:“呵呵,项局长有话直说好了,也不要叫什么余总余总的,都叫生分了。看年龄我比你虚长几岁,若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声余姐,或者直呼我名字都行。”

项枫笑道:“那我就叫慧熙了。对了,我这次找你主要是想问你一件事。”

余慧熙诧异道:“什么事?”

麻痹的,装什么装啊。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找你来的目的想必你自己心里十分清楚。

项枫冷笑道:“就是关于你们酒店那个名叫李婷的小姑娘的。”

切,拽什么拽啊,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事来的,若不是看你小子长得有几分小帅,老娘才懒得搭理你呢。

余慧熙瞪了项枫一眼,不慌不忙道:“咦,项局怎么会如此关心此事,莫不成你和那小姑娘间……”

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还给了项枫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那意思好像是说,放心好了,就算她肚里的孩子是你的,我也会帮你瞒的严严实实。

装,再继续装,我到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项枫心里窝着火,哼了一声道:“有件事我得跟你通报一声,今天早上我见了李婷的父亲李枫林,他是来局里报案的。”

余慧熙大吃一惊道:“啊,报案?报什么案,是关于李婷的吗?”

项枫勃然大怒道:“行了,你少在我面打马虎眼,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磨蹭。”

见势不对,余慧熙心中上下翻滚一番,便有了计较,一脸沉痛道:“唉,自从那晚听了项局你的殷殷教诲后,对于公司作出将李婷开除的决定,我也感到十分遗憾。没想到会因此造成那孩子一时想不开而自杀轻生,你看这事闹的,都怪我这个领导平时工作没有做到家。”

“余慧熙,请你不要扯开话题,我现在就问你一句,那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你到底知道多少?”话说到这份上,项枫本来对她还存的一丝好感,现在也荡然无存。

“项副局长,你不觉得自己管的有些太宽了吗?”余慧熙面色一变,羞恼交加,紧接着秀眉一黯,眼中泪珠就要夺眶涌出。自从当上海天宾馆的客服部经理后,这些年来一向被男人恭敬有加的她,几时被一个男人这样连名带姓的怒吼过?

“这么说,你是打算顽抗到底咯?”女人的泣然欲滴,看上去别有一番风韵,此时却让项枫感觉像是吃了只苍蝇般只觉恶心。

余慧熙冷笑道:“不错,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是看我不顺眼,拿出证据来,尽管派人来抓我好了,老娘奉陪到底就是。”

我靠,简直欺人太甚。这娘们摆明是不将老子这个公安局长放在眼里,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会一直有恃无恐下去。

项枫心里冷笑不止,不过他也没想到,这左右逢源看上去很好说话的余慧熙竟还是个死硬派,若不拿出什么有利证据来,看此情形她是要强撑到底了。

他皱了皱眉,在心里斟酌了一番便有了计较,道:“余总,能不能听我讲个故事?”

余慧熙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道:“听故事可以,不过若想从我嘴里套什么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项枫缓缓开口道:“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有一户勤劳善良的农家,住着一对年逾六旬的老人。夫妻俩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日子虽然清淡,但胜在安稳、平和,到也其乐融融。可突然有一天,他们在城里上班的女儿回来了,说是辞掉了工作,但不肯言明原因。经此一变,原本美丽的姑娘显得憔悴异常,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女儿反常的言行让两位老人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无可奈何。结果有一天晚上,悲剧发生了……你可知道,那位姑娘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仍未醒来,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提前告别了这个世界。更加悲惨的是……”

“够了!”余慧熙从座位上猛地站起身,打断了项枫的话。项枫所诉说的故事虽然平淡无奇,但听在她耳里却如同平地惊雷,让自己好半天喘不过气来,“别再往下说了,好吗?”

“怎么,感到后悔了?”项枫面沉如水,望着她的目光有如千万银针,那凌厉的气势仿若刀锋般,让人不寒而栗。

余慧熙道:“后悔又怎样?不后悔又怎样?有区别吗?”

项枫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做什么事之前,我想请你记住,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呵呵,做我们这行的,还有良心可言吗?”余慧熙微微叹了口气,有些颓然的又坐回到位置上,将双手捂在脸上。

见她神情黯然,一脸痛苦的埋头其间,项枫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微微叹了口气,罢了,看来她光鲜的外表下可能也有许多痛苦不堪的难言过往,一时感慨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余慧熙松开双手,项枫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望着她道:“有些事,与其藏在心底惶惶不可终日。换一个角度来看,你说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他笑起来,真的好帅。余慧熙目光凝视着项枫,突然俏脸一红,头不自觉的低了下去。略定了定神,才幽幽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插手去管这件事呢?”

项枫笑了笑,没有吱声。

余慧熙见他不说话,眼中精光一闪道:“孩子的父亲是胡小林。”

项枫一愣:“胡小林?胡小林是谁?”

“怎么,你不认识他吗?说起来,他也是你们公安局的。”余慧熙目光变得有些怪异。

项枫仔细想了想,却是对此人毫无印象,就摇了摇头道:“真没什么印象。”

“他现在是莲花路派出所的副所长。”余慧熙面色忧郁,轻声道:“对了,他父亲是胡真。”

项枫听了先是为之一愣,随即便苦笑道:“原来是胡市长的儿子啊!”麻痹的,这后台可真够硬的,也就难怪余慧熙开始怎么都不肯说出来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和市长相较量的结果,那不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吗?

项枫的脸色有些阴郁,心里却是下定了决心,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到底,不说党性原则,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良心不受到谴责,他也一定会为受害者讨还一个公道。

接下来,两人彼此间仿佛都有了默契,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一边饮用美食,一边聊起了耒河的风土人情以及官场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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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项枫一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在想是不是该找人好好调查一下胡小林。

对于这个差点没将李婷逼上绝路的人,项枫是打从心里就极度厌恶的,不过他现在也没法轻举妄动,总不能贸贸然就派人去抓捕对方吧。

麻痹的,以后若被老子抓住把柄,有你好看的。

正在寻思间,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暂时打断了他的思路。

项枫道了一声请进,平峰便推门走了进来。

项枫忙站起身,乐呵呵地道:“平峰来了啊,你可是稀客,快请坐!”这几天,平峰带着刑警队那帮手下在忙一个大案,都没有时间来项枫这里汇报工作,这次还是项枫就位后,他第一次来。

平峰坐好后,项枫又从橱柜里拿出最后一点西湖龙井,给平峰泡上一杯,笑着道:“来,你尝尝,这是我从赵书记那弄来的明前特级龙井,被唐元要走了大半,仅剩的一点我舍不得喝,特意给你留着呢。”

“谢谢!”平峰随手接过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表情严峻道:“项局,我这里有个案子要向你单独汇报一下,得占用你一点时间。”

项枫见平峰说的郑重,当即也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说吧,究竟是什么案子这么急?”

平峰抿了口茶,介绍案情道:“昨天晚上大约九点左右,耒河乡党委书记王明生和副乡长兼乡党政办主任季海洋在大中华歌城内被人刺伤,在送往医院的途中,王明生当场不治身亡,季海洋则是受了点轻伤……”

耒河乡党委两名班子成员被刺案发生后,辖区内的莲花路派出所迅速出动警力赶赴案发现场,并将此情况通报给了市局刑侦大队。

当晚,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平峰就带领办案人员火速赶往大中华歌城,进行现场勘查。

死者王明生,今年39岁,是耒河乡党委书记(正科级)。伤者叫季海洋,31岁。以前是县农林畜牧水产站的副站长,去年年末调到耒河乡党政办当主任(副科级),今年年初又提了主抓农业的副乡长。

季海洋的办公室就在王明生办公室的隔壁,据了解,这两人的关系一向十分密切。

案发地点大中华歌城位于通南路,是耒河市十分有名的一家大型娱乐休闲中心,由雁阳市一家颇具实力的私企老板投资,有近百名员工。

犯罪嫌疑人廉冬艳今年十一月才满的18周岁,是大中华歌城的一名普通服务员。

她也是耒河乡人,老家是青石坪村的。

案发后,廉冬艳在歌城某经理的陪同下到莲花路派出所,向警方自首。

目前,廉冬艳已被警方控制,案发地点大中华歌城也已暂停营业……

项枫神色凝重的听完平峰的汇报,眉头紧蹙,几乎形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包烟来,撕去封条,拿出两支烟来,先递给平峰一根,点燃后,深深吸上一口,方道:“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平峰点点头:“是的。”并将案情的详细经过又向项枫叙述了一遍。

耒河乡党委书记王明生与副乡长季海洋是来耒河市开会的,都住在海天宾馆。

昨晚八时许,他们在海天宾馆吃过饭后,两人结伴坐车前往大中华歌城进行娱乐。

大约8点20分左右,两人来到大中华歌城,并开了间包厢。点好酒水后,就叫了两名‘女服务员’进行陪唱,其中一人就是廉冬艳,另一人叫红红(化名)。

喝了些酒后,王明生便询问她们二人是否可为其提供‘特殊服务’。红红到是愿意,但廉冬艳却予以拒绝,说她只是一名普通服务员,不肯提供‘特殊服务’。

王明生听后十分恼火,高声质问廉冬艳,说这是娱乐场所,你来此不是为客人提供‘服务’的,到这里来做什么,白吃白喝吗?

廉冬艳说王明生侮辱了自己的人格,要他向自己道歉。

双方遂后发生激烈争执。

争执过程中,廉冬艳欲起身离开。此时,季海洋一把抓住她并说风凉话道,“装什么装啊,既然出来做这行,还不是出来卖的。怎么,怕我们不给钱么?”说完后,他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沓钱,放在廉冬艳面前显摆。

廉冬艳感到人格严重受辱,拒不理睬,欲起身离开时,被王明生一把抱住,强行按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第七十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

廉冬艳奋力反抗,却苦于力弱,被王明生死死摁倒在沙发上不能动弹,眼看廉冬艳就要屈服,王明生也就松了口气。

等到王明生稍有松懈之际,她却突然抓起一把水果刀向他胸前连刺几刀,顿时鲜血直流。季海洋见状赶紧上前阻拦,结果他自己左手臂和腹部也被刺了两刀,小红吓得倦缩在包厢一角,不敢靠近。

120急救中心接到报警后,派出救护车将他们俩送往附近医院途中,王明生因伤及颈部动脉血管和肺部,失血过多导致心脏停止跳动,当场身亡。季海洋则被转至市人民医院继续接受治疗,现已脱离生命危险。

可能一气说的太多,平峰感觉嗓子有些冒烟,便停了下来,端起茶杯牛饮了一口。

项枫道:“王明生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没?”

平峰点了点头:“咱们局的周法医已对王明生进行了详细尸检。尸检过程中发现,王明生的颈部、肩部、胸部接连被刺四刀,四刀中有两刀是致命伤,分别位于颈部大动脉和胸前肺部,由于失血过多,所以还未来得及送医院进行抢救,便不治身亡。至于作案凶器,则为一把长约3寸的锋利水果刀。”

“三寸长的水果刀?”项枫皱着眉头问道:“这把凶器是哪来的?是廉冬艳自带的?还是出自大中华歌城?”

耒河市公安局今年的《治安条例》中有一条明文规定,绝不允许任何娱乐场所使用超过一寸长的水果刀,违者将予以重罚,造成严重后果者甚至可以吊销其营业执照,所以项枫才会有此一问。

平峰道:“案发后,我们经过仔细调查比对后,发现该水果刀为刀锋牌,外壳套有黄黑色外套。据大中华的负责人交代,该水果刀绝不是他们公司所有。在此之前,他们也从未购买过该品牌的水果刀。而莲花路派出所的办案民警对廉冬艳突审时,廉冬艳则坚持称,水果刀确实出自大中华,并不是她自己随身携带进来的。”

项枫笑着道:“这么说两边都不承认自己非法使用管制刀具咯。”

平峰点了点头,道:“我随后带领刑警队的同志立即针对这把水果刀连夜展开调查,并未在歌城的其它包厢发现有同类型的水果刀。而今天早上七时许,咱们队的小孟却在离大中华歌城不远的一家街边商铺中找到了同牌子、同型号的水果刀。据商铺的一位售货员回忆道,几天前她曾卖出过一把这样的水果刀,但是否为廉冬艳所购,尚不能肯定。”

项枫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个廉冬艳很值得怀疑啊!”

平峰道:“据莲花派出所的同志介绍,他们在审讯过程中,发现该女人的言行举止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我怀疑廉冬艳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项枫饶有兴致道:“喔,说来听听。”

平峰继续介绍道:“案发当晚,廉冬艳曾拨打110电话报警,随后她又和大中华的一位负责人一起来到附近的莲花路派出所自首,当时她面色显得十分平静。但当警方给她拷上手铐,准备将其带往拘留所暂行扣押之时,她又突然变得异常暴躁,竟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对派出所民警进行攻击。而且从廉冬艳来派出所自首,到审讯完毕这段时间内。她一会儿表达能力非常强,一会儿又语无伦次,派出所的一位女同志还从她的包里发现了治疗抑郁症等精神类疾病的药品。审讯时,她也曾要求服用药物后,再进行谈话。派出所的同志当时就怀疑该女子患有明显的抑郁症和强迫症……”

项枫道:“如果是这样,看来廉冬艳的罪行将减轻不少啊。”廉冬艳本身就是自卫,再加上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法院在宣判时肯定会酌情处理。当然,这只是指一般情况,怕就怕受到外来因素的干扰。他想了想道:“廉冬艳现在还被关在莲花路的拘留所吗?”

“没有,我已经将其转移走了。”平峰摇了摇头,因担心廉冬艳在羁押期间出现任何意外情况,他已派人将她直接转移到萧山女子监狱,并安排值班狱警对其进行24小时严密监护。还让人请了医生对廉冬艳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检查结果初步显示,廉冬艳体内的血细胞含量偏低,患精神类疾病的可能性非常大。

接着,他又安排民警向廉冬艳的家人及周围同事咨询后得知,从去年开始,廉冬艳的情绪就非常不稳定,偶尔会无故情绪低落,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在家时她也时常与自己的母亲发生争执,并从今年六月份开始长期随身携带治疗抑郁症的药物,进行服药治疗。

事情交代到这里,平峰终于汇报完了此案的所有进程。

项枫微笑道:“辛苦你了平大队。这样,此案事关重大,你马上安排人手跟进此案,务必保障廉冬艳的生命安全。还有,未经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以各种名义去探望她。”

平峰笑着道:“放心好了项局,我知道该怎么做。”

项枫道:“那好,我现在必须将此案立即通报给市委赵书记,你先去忙吧。”

平峰告辞后,项枫就拨打了市委书记赵云明的办公室电话。

十五分钟后,赵云明放下了手中的所有工作,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他让自己秘书王赞去通知市委办主任刘勇马上联系所有在家常委……

一个钟头之后,市委小会议室专门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参加此次会议的同志计有市委书记赵云明,市长胡真,市委副书记邵卫华,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穆鹏,市委组织部长赵秉川,常务副市长袁明旺,宣传部部长何卓豪,市委办主任刘勇,市政法委书记兼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刘光亚……列席会议的还有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项枫以及几位负责做记录的市委办秘书人员等。

会议开始后,赵云明咳嗽一声,道:“小项,你先介绍一下案情吧。”

有了赵云明的示意,项枫便站起身来,道:“下面我给各位领导通报一件案子,昨天晚上大约八点二十分左右,我市大中华歌城发生一起……”

项枫花费了大概有十分钟,将案件的经过大致介绍了一遍。

在座的常委大多都不知道此事,此时一听耒河乡党委书记王明生在一家娱乐城因为强行求欢不成,而被一名服务员刺死,心里的震动可想而知,这事要是被媒体曝光出去,估计整个耒河班子成员都会沦为笑柄。

赵云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耒河前段时间的‘李有为案’就已经在社会上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要压制在可控范围之内,免得让上级对自己产生看法。

赵云明尽管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但还是不紧不慢地对宣传部长何卓豪道:“何部长,新闻媒体那块我就交给你了,”

何卓豪道:“好的,赵书记。”

赵云明又对穆鹏道:“老穆,你主抓纪委这一块,王明生和季海洋受党的教育这么多年,竟然会在娱乐场所作出这种勾当。可想而知他们屁股下有多么不干净,你马上安排人手去好好去查一查他们俩的底细。”

“明白!”穆鹏笑着点了点头,还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市长胡真。

耒河乡党委书记王明生是胡真一手提拔上来的,可以说是胡真的心腹嫡系。前不久的政府机关年终工作总结大会上,胡真还高度赞扬了王明生的工作成绩。现如今竟出了这事,估计他面子上也不会好过吧。

胡真心里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平静,他抿了一口茶,竟突然问责项枫道:“项副局长,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一件案子,我事后竟然没有得到你们公安局的任何通知?”

项枫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胡真会朝自己开炮。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公安局毕竟是政府组阁部门,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跟市长事先交底。他笑了笑道:“事发突然,我也是刚得知此案不久。结果一时情急,就直接跟赵书记汇报了。”

胡真喔了一声,就不吱声了。

“是这样吗?”

常务副市长袁明旺却有些不以为然,讥讽道:“我看某些同志,只怕是有些目无尊长咯。”按理说,作为常务副市长,他才是市政府分管公安部门的负责领导,不过项枫显然没把他当盘菜,竟然直接越过他和胡真向赵云明汇报此案,他心中的不满可想而知。

又被领导指责,项枫多少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心道:“麻痹的,都他妈吃错药了,怎么一个个全往老子身上开炮,当老子年轻好欺负是吧。”

这时,市政法委书记刘光亚笑着道:“袁副市长,你这批评我可不同意。来之前,小项已经把所有情况都跟我详细汇报过一遍,只是你看我年纪大了,做事忘性也大。这不,还没来得及跟你和胡市长说,赵书记就已经召开了这次临时会议。”

刘光亚是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兼的政法委书记,这在整个雁阳地区都是独树一帜的。不过,他这也是特殊情况下的产物。他今年已经56岁了,马上就到退居二线的年龄,赵云明安排他来当这个政法委书记的用意不言而喻,无非是让他为项枫保驾护航一段时间,好让项枫顺利接位。

毕竟,以项枫的年龄要想直接成为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资历还不够。

项枫感激地看了眼刘光亚,刘光亚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紧张。

之后的会议便有些波澜不惊。

这一天是1992年的12月14日。

会议结束后,经耒河市常委会批准,决定立即成立杀人案’专项行动领导小组,由市纪委书记穆鹏和市公安局副局长项枫担任正、副组长,市局刑侦大队专门负责跟进此案,并限期破案。

其实此案并不复杂,若不是王明生的特殊身份有些敏感,基本不会引起高层太大重视。当然,项枫只是把这件案子当成了一桩普通的刑事案,他心里挂念的反倒是李婷那个小姑娘。

会议结束后,耒河市市委书记赵云明又拨打了雁阳市委书记褚凤知的电话,向褚书记通报了此次会议内容,尽管他心里也想‘捂盖子’,把此案的影响尽量控制在耒河范围以内,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人捅破天了呢?

所以哪怕挨领导批评,也绝不能让领导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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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王明生被刺一案宣告顺利侦破。

项枫向耒河市委、耒河市人民政府,通报了关于此次杀人案”的调查结果及细节。

天色已暗,暮霭将整个耒河城都笼罩其中,街道上人流、车流云集,辛苦忙碌一天后的行人们脸上都流露出一种疲惫过后的笑容,那是对家的渴望和依恋。

市委书记赵云明的办公室此时仍灯火通明,下班后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应酬或者直接回家,而是一直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审阅着委办送上来的一份材料,关于杀人案”的结案报告。

看到这份材料之初,赵云明便被里面血淋淋的内容给震惊了。

王明生这样的人,哪怕死上一万次都不冤——看完报告后,他的脑海中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赵云明的内心深处则更多的是愤慨和羞愧,这才过了多久?

王国英、韩丽娜、李有为……这一个个曾经叱咤耒河的名字,现如今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怎么这些人,就不能多长点记性呢?

赵云明心里很清楚。这些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新闻言论自由与过去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而国内外新闻媒体也在频频曝光一些领导干部中的贪污腐败分子,这就造成了许多老百姓眼中的政府官员,基本上都是负面形象居多。

什么十个里面九个贪,还有一个是假清高。什么你们的权利来自组织上,我们的选举不过是橡皮图章。什么你们的工作何止是打打麻将,你们的爱好就是吃喝嫖赌!

什么………

民心,民心是什么?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不要去怪老百姓喜欢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领导干部,他们的要求其实相当简单,只要你能够体察老百姓的辛苦,洞悉社会的不公,保障治安的稳定和发展,彻查吏治的贪污腐败,解决就业和生活来源问题,那么你就是一个好官。

此时,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既痛恨党的干部中有像王明生和季海洋这样毫无廉耻的腐败分子,又有对现实的无奈和反省。

赵云明苦笑一声,不可否认,基数如此之大的党员干部,其中肯定是有一些腐败分子存在,但将所有官员都套上这类说法却未免有点以偏概全。

看来如何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和思想教育工作,是一刻都不能放松啊!

不过他还是想弄明白,像王明生这样拿着公款到处吃喝玩乐,还公然嫖妓的的乡党委书记,究竟是怎么被提拔起来的?

赵云明拿起了电话,给市委副书记邵卫华拨了过去:“老邵吗?”

“哪位?”

“谁啊,吃饭时间还打来电话?”他老婆也在一旁嘟嘟囔囔道。

邵卫华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邵卫华,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哪个狐狸精给你打电话了。把电话给我,不然老娘跟你没完。”邵卫华老婆不干了,当即发飙道,还伸手要来抢他的手机。

邵卫华一把将他老婆推开:“滚,一边去。”又大声道;“喂,说话啊,不说我挂了。”他刚跟妻子吵了几句嘴,也没留神听,语气就得有些重。

不过也难怪他会如此,现阶段他的日子很不好过,因为李有为一案受到牵连,上级领导已经对他产生很不好的看法,虽然现阶段他还勉强坐在耒河市委专职副书记的位置上,不过那也是为了暂时稳定耒河政局所需。

几天前邵卫华去市里面开会,雁阳市市委组织部长李霖丽已经找他当面谈过话了,说两会之前很可能会调整他的工作岗位,问他有什么想法。对此,邵卫华也是心知肚明,被调离却是迟早的事,只能恳求组织看在自己这么多年辛勤工作的份上,能安排一个好一点的位置。

而随着两会时间日益临近,邵卫华的心情愈加恶劣,所以他的心气显得特别不顺,这几天在家跟老婆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吵的不亦乐乎。

赵云明眉头一皱:“卫华同志,是我,赵云明。”

“啊,是赵书记啊,刚真是对不起,我可不是冲您发火。”听到是市委书记赵云明的声音,本来还在跟老婆置气的邵卫华立马恢复了笑脸,而她老婆也懂事的不再吭声了。

第七十四章 常委会

赵云明道:“我现在在办公室,有点事找你谈。

邵卫华笑道:“云明书记,这么晚你还没下班啊,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赵云明道:“关于杀人案’的结案报告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嗯!”

赵云明道:“我有些想法,你吃完饭后就过来一趟,我在办公室等你。”

“那就现在?”邵卫华试探地问道。

“好,够雷厉风行的,就现在。我还要打电话给穆书记他们,你马上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赵云明用拇指掐断电话后并没有立即挂上话筒,而是接着拨打了穆鹏的手机号码。

“老穆吗?我是赵云明……”

“秉川吗?是我。你现在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嗯。我已经打电话通知邵书记他们了,等下我们四人先开个碰头会,就此事尽快拿出处理名单出来,统一意见后上下周一的常委会进行讨论……好的,我等你,再见!”赵云明的话简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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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9号,星期一,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上午九点半,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项枫来到政府大楼报道后,市委书记赵云明就召开了市委常委工作会,九个市委常委悉数到场,在赵云明的要求下,项枫作为公安局的代表,特别列席参加此次会议。

市委常委会议室里,屋顶地吊灯明晃晃地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正北的一面墙前,一东一西矗立的两根旗杆上挂着两面鲜红的国旗和党旗,使房间充溢着庄严之气。

椭圆型的会议桌前,依次坐着市委书记赵云明、市长胡真、市委副书记邵卫华、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穆鹏,市委组织部长赵秉川,常务副市长袁明旺,宣传部长何卓豪,委办主任刘勇,政法委书记刘光亚。

列席前,大家都已收到通知,这次会议的主题是讨论关于党员干部的作风问题、纪律问题以及部分领导的人事分工调整。

会议进行了大概半个钟头左右,已经讨论过两三条工作议程。穆鹏笑着道:“同志们,就在上周五下午,震惊耒河的杀人案’已宣告顺利侦破,下面有请公安局副局长项枫同志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项枫站起身来,表情肃穆道:“关于王明生被刺一案,我们公安机关已有正式结论……结案报告业已出来了。”

顿了顿,他对负责记录的王赞道:“王秘,麻烦你了。”

王赞笑了笑,从一份蓝皮文件中抽出几张纸,围着会议桌走了一圈,将这些纸张一一摆放在各位常委面前,不多不少正好九张。

五分钟之后,赵云明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来谈谈对这件案子的看法。”

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穆鹏接着发言道:“我建议,立即作出决议严肃处理王明生、季海洋二人,并由我们纪委机关成立调查小组,彻查整个耒河乡党委班子成员的问题。”

耒河乡党委书记王明生和乡长李作为都是胡真的心腹爱将,而其他班子成员又大多都是这二人一手提拔起来的。穆鹏这样搞,等于是要将耒河班子一窝端。

胡真微微蹙了下眉,项枫知道他对穆鹏的提议很不满意,看来两边之间的较量又要开始了。

“胡市长,也请你谈谈个人的看法?”市委书记赵云明将手里端着的茶杯轻轻放下,环视会场一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胡真身上,昨天晚上他通知了另两位副书记以及组织部长,却唯独没有叫他这个市长过来,就是因为拿捏不准胡真的态度,不能统一思想是小事,万一将商议结果提前泄露出去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过作为政府方面的一把手,一般来说,市长是管不到纪党委这一块的,但既然事关领导干部违纪问题,当然要听听政府那边的意见,这也叫体现民主集中制嘛。

胡真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水,徐徐道:“我个人认为穆书记关于市委发文严肃处理王、季二人的意见是对的,但成立调查小组去查整个班子。这样做是不是有些牵扯面过广?是不是容易造成手底下干部人心惶惶?而且依我看,这样做也不利于我们耒河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的政治局面嘛!”

袁明旺接着表态道:“我也同意胡书记的意见,我们有些同志就是喜欢将问题无限放大,甚至上纲上线,好像惟恐天下不乱似的。”

项枫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袁明旺,都说市长和常务副市长是天生矛盾体,基本上很难‘尿’到一个壶里去。本来哥们还以为这袁明旺是赵云明的人,上次扳倒李有为时,他也是投了赞成票的。今天一看,这厮和市长胡真的关系反倒更为亲密一些。

“袁副市长,我看你这话有失公允。”

率先开口出声反驳的竟然是邵卫华,他微微一笑道:“对于王明生此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也有一定的了解。以前他在大泊乡(隶属于耒河市)当副乡长的时候,主抓的是计生工作。当时民间就有传闻,说此人喜好渔色,仗着手中权利横行乡里。民间风气如此之差,这些年来却一路顺风顺水的升到了乡党委书记的高位,我到很想知道,王明生究竟是怎么被提拔上来的?”

赵秉川立刻作出自我批评道:“邵书记批评的对,这是我们组织部门的失误,在这里,我要向各位领导道歉,是我的工作没做好。”

邵卫华笑着道:“秉川部长你毋须道歉。说句不客气的话,谁都知道那时候的组织部完全是韩丽娜一人的天下,她想提拔谁连我这个专职副书记都无权过问,只怕赵书记很多时候,也是不明就里吧。”

赵云明微笑不语,深深看了邵卫华一眼,拿起手中茶杯继续喝茶。

这一幕差点没让旁听的项枫将下巴给掉下来,他真想到第一个朝市长胡真他们开炮的会是邵卫华,而且语气还是这般激烈。这个人给他留下的一贯印象是和稀泥,或者说骑墙派更为合适,两边都不轻易得罪,谁势大就跟着举手表一下态。他心中暗忖道:“昨天的敌人可能就变成了今天的盟友,而今天的盟友却又有可能在明天忽然向你开炮,政坛的这缸子水可真他妈够深的。”

而另一边,早有默契的委办主任刘勇和政法委书记刘光亚也接着相继表了态,虽然说法不一,但话中的含义还是十分明显的,一律支持穆鹏的提议。

倒是原来较为靠近胡真一边的市委宣传部长何卓豪这次表现的有些平淡,从会议开始后到现在,一直默不作声,一个人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闷烟,在他周遭全是雾腾腾的烟气,呛得坐在他身旁的组织部长赵秉川不时地咳嗽两声。

针对此案主角,耒河乡党委书记王明生被刺一案。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各抒己见,会场内的气氛一下显得很热烈,有人高声痛批,有人摇头叹息,当然也有人默然不语。

等几个常委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言完毕,会场内一下变得安静下来。

袁明旺突然开口道:“也不知道公安局的领导班子是干什么吃的,我看咱们耒河的治安环境现在是越来越差了。”

这已是项枫几天内第二次列席参加常委工作会议,所以他显得十分从容淡定,对于这些市委大佬们的‘精彩表现’早已是见怪不怪,只是看着这些人相互唇枪舌剑,为了各自利益互不想让。心里,却是没了那么多感慨。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里面竟然会有人借题发挥,将矛头直接指向公安局。

常务副市长袁明旺就在会上直言不讳的严厉批评了现阶段耒河的社会治安问题,细细听来,这厮表面上说的好像是公安局整个班子成员,实则影射的就是自己。

而大家都知道,自己是赵云明新树立的标杆。

当然,袁明旺这么说多少有点胡搅蛮缠的味道,估计是觉得气不顺,就拿唯一级别比他低的项枫来出气。

对此,项枫根本懒得多加理会,依然从容不迫地喝着茶,差点没把袁明旺气个半死。

“咳咳!”赵云明轻咳两声,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又轻抿一口茶,方笑着道:“事情都已经很清楚了,大家的发言也十分踊跃,有些同志甚至提出了不同意见,真理嘛,越辩越明,这很好。但是……”

话锋一转,他用指节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一个乡党委书记和一个副乡长,竟然会出现在娱乐城里嫖妓,还公然提出让服务员跟着行苟且之事,结果强迫不成反误了卿卿性命。同志们,大家想想,这是什么性质?啊,依我看他们这样的行为不仅将良知、道德和法律抛在一边,还严重损害了我们党员干部的名声,对社会上的不良风气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更在人民群众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叫死有余辜。在这里我先表个态,对于耒河市的党员干部里出现这样的害群之马,作为市委书记,我深感痛惜。我们一定要以此事为契机,严查干部队伍中的贪污腐败分子,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和更不能轻易放过”

“啪……啪……啪……”震耳欲聋的掌声随即响起,久久不能平息。

待掌声完全消退后,赵云明又道:“我同意穆书记的提议,由纪委成立专案组彻查耒河乡的整个班子。不过既然有人有不同意见,我看咱们还是现场票决好了,大家还有其它意见没有?”

项枫心道:“这个时候票决,用屁股想都能知道最后的结果。”

果不其然,穆鹏的提议毫无阻滞的通过了,出会场时,袁明旺一脸铁青,怕是没想到这一次的临门一脚会硬邦邦的直接踢在球门柱上。

胡真也是眉头紧锁,他心知肚明,没有了王国英和韩丽娜,他这本土派的领军人物别说像以前一样在常委会上一言九鼎,轻易将的赵云明牢牢压制住,怕是连和他正面抗衡的机会都变得微乎其微了。

看来只有等到换届选举后,在来想想办法了。他听到风声,这段时间中组部地方干部管理局的一位姓王的副局长,正带人下到雁阳考察干部,而能被中组部考察的对象也只有一个,市委书记褚凤知。

传闻明年年初褚凤知会直接上调到梧南省委担任副书记,接替即将退休的省委林副书记一职,成为省常委班子新的一员,而从各方面反馈回来的信息看,这几乎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待褚凤知走后空出来的市委书记这项宝座,自然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到时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必然有一番龙争虎斗,而其中最有希望的,无疑是现任雁阳市市长董南,如果说赵云明是褚凤知的派系成员,那么自己无疑就是董南市长的直属手下。

只要在这一次两会的换届选举中,董南能成功正位雁阳市委书记,那么自己的春天还会远吗?

到时候耒河由谁来做主,就不是他赵云明能一个人说了算的。

想到这里,胡真老脸上绷紧的地方慢慢松弛下来,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竟悠闲地哼起了一段有名的京剧小曲,自得其乐起来。

殊不知他异常的举动早已被身后的项枫给看得一清二楚,这厮心里感慨道,这么多年的经营,风向说变就变,估计胡真心里也会感受到屈辱,可他却能这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倒令自己感到有几分意外,毕竟官场混得越久,位置坐的越高,对权力的追求也就越是热衷。

处于他这个位置,估计任谁都很难忍受这种大权旁落的失落和痛楚。

而胡真现在所表现出的云淡风轻,颇有些得意时不骄不躁,失意时不弃不馁的意境。难怪他能在李有为事件后还留在市长的位置上,稳稳不动。想必他心里自有一套为官之道吧!

常委会议结束后,耒河市市委组织部正式发文通告,将耒河乡原党委书记王明生,耒河乡副乡长季海洋开除党籍,并同时免去他们身上一切行政职务,即日起生效。

与此同时,耒河市纪委监察局和耒河市公安局政工办(督查室)将抽调一部分人员联合组成秘密调查小组,彻查整个耒河乡党委班子成员可能存在的贪腐问题。

同月中,为了推行激励竞争机制,树立鲜明的用人导向,进一步推动公安队伍建设,优化警力配置,激发队伍活力,根据《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耒河市委关于加强和改进公安工作的意见》等若干文件精神,结合队伍现状,耒河市公安局积极争取市委、市政府支持,在全局公开选拔27名正股职(含副科)以上干部后备人选。

经过组织报名、资格审查、计算机业务测试、民主推荐、竞职演讲、组织考察等各环节。到12月底,市公安局已圆满完成部分正股职和副科职岗位的竞争上岗工作,刑警队王佐等27名同志分别走上副科和正股职岗位,成为中层干部中的一员。

期间,项枫还邀请了耒河市委组织部、耒河市纪委、市政法委等相关领导和干部全程进行了指导和监督,有力地推进了局里公安队伍建设的进一步提升和发展。

岁末年初之际,为认真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全面加强公安工作和公安队伍建设,努力实现公安机关和公安工作的科学发展,切实提升人民群众的安全感和满意度。

12月25日,也就是西方的圣诞节这一天,耒河市公安局党委成员经过全体认真讨论研究,出台了创建人民满意公安机关十项基本措施。

具体措施条列如下:一、不断创新警务理念,努力创建人民满意的警务机制。二、大力整治社会治安,努力创建人民满意的治安环境。三、大力整治经济秩序,努力创建人民满意的发展环境。四、大力整治行业场所,努力创建人民满意的管理效能。五、大力推进治安防控,努力创建人民满意的防控机制。六、大力整治执法细节,努力创建人民满意的执法形象。七、大力推行城乡警务,努力创建人民满意的警务模式。八、大力整治窗口服务,努力创建人民满意的公安窗口。九、大力整治机关秩序,努力创建人民满意的机关形象。十、大力整治警风警纪,努力创建人民满意的公安队伍。

12月27日下午两点,雁阳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尤伟率领市局指挥中心、政治部、治安支队以及刑侦大队等部门领导莅临耒河市公安局进行调研指导工作,并参加了随后的局党委会。

听取完项枫的汇报后,尤书记高度评价了耒河市公安局近期的一系列动作。

并在会上宣读了市局党委的一系列人事调整决定,任命耒河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局长项枫为局党委书记,公安局代理局长(正式任命要等到明年的人大会议上投票通过);任命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兼副局长孙鹏为耒河市公安局政委、市维稳办副主任(正科级);任命市公安局副局长唐元为局党委副书记兼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任命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欧阳旭为公安局副局长(暂时仍兼任办公室主任一职)。

任命耒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平峰为刑侦大队大队长,任命耒河市公安局法治科代科长周若茜为法治科科长。将他们的行政级别提拔到副科级的同时,也确立了平峰和周若茜耒河市公安局党委班子成员身份。

第七十五章 汇报工作

至此,耒河市公安局以(代)局长项枫为首的新生势力完全取代了旧有体系,而选择支持他这一系的基层人员也在这次公安局的‘改朝换代’风波中,获得了不少好处。

会后,尤伟书记等人又来到基层派出所,与部分所长、指导员以及社区民警面谈,就构建和谐警民关系,推进社区警务战略、公安正规化建设和下一年工作思路等工作进行深入调研。

耒河政法委书记刘光亚,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局党委书记、局长(代)项枫等市局领导全程陪同。

1992年的12月31日,元旦前的最后一天,耒河市公安局被市委、市政府表彰为1992年度全市目标综合考评先进单位、政(行)风建设先进单位。

元旦过后,清明吏治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深化改革,局里的风气已经是大为改观,各项工作也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刚被组织任命为代局长的项枫反倒变得清闲起来,有点像是又回到了最初在雁阳市委宣传办上班的日子,每天读读书、看看报,喝着茶听人汇报工作,就这样当起了甩手掌柜。

其实到了项枫目前这个位置,又是这么年轻的副处级干部,再加上他和市委书记赵云明的亲密关系,明眼人都知道这厮是耒河目前最火热的政治新星,前途不可限量啊。所以每天想要拉拢巴结和登门拜访的人又怎么可能少的了呢?

尤其是到了晚上临下班之际,更是有许多不怎么熟悉的某某书记、乡长、局长之类的打电话邀请他,让他有时间务必去某某酒店,一起赏光吃顿便饭。

起初,项枫碍于人家盛情难却,便也去做客参加过几次饭局。毕竟这些人都是耒河官场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领导干部。他心里想着,多认识一个朋友也就多条路,和地方上的人,关系还是尽量融洽点好。

可去过几次后,却发现宴无好宴,这些人竟大多是那些娱乐城经理、酒店老板之流的说客。而这些老板之所以邀请项枫,无非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权势,变着法子想要讨好他。这其中有几个大老粗甚至在酒桌上公然向他这个公安局长行贿,要求他予以照顾,把项枫弄得是哭笑不得。

到了最后,项枫是不厌其烦,干脆选择闭门谢客,说什么也不肯再去参加这劳什子应酬。这厮宁愿窝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或到下面各派出所走一走,去交警执勤那转一转,也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当然,有时间,他也会将周若茜叫到办公室一起讨论‘工作问题’,而到了最后往往便发展成假公济私的和人周大小姐说起了风花雪月,这日子过得,的确挺悠闲的。

这会项枫就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他手中拿着一支钢笔,一边批阅着文件,一边在琢磨着近期的社会治安问题。

正想的出神,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接听后却是朱光明打来的电话:“小枫,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项枫笑道:“怎么了朱大哥,语气这么严肃干什么?”

朱光明有些惭愧道:“就是你交托给我的任务,我帮你办砸了,对不起!”

“你说什么?”项枫蓦然一惊,急切道:“是不是张钰出事了?”

朱光明叹了口气道:“昨天下午,张钰找我递交了辞职报告。”

项枫压抑着怒火道:“她为什么要辞职?”

临来耒河前,他特意请朱光明和白飞两位好友一起喝了一顿酒,还把张钰托付给了二人,请他们在合适的时候予以照顾。特别是张钰的工作问题,他已跟朱光明说好了,让他先把张钰弄进市人民广播电视台,从临时工做起。

然后找合适的机会,送张钰去雁阳师专新闻系脱产学习两年,待她拿到大专文凭后,便可以成为电视台的正式一员。

朱光明当时拍着胸脯说没问题,项枫也就相信他了。毕竟这对朱副台长而言,完全是举手之劳,没想到却偏偏出了意外。

朱光明道:“这事跟任雪有关。”

“任雪是谁?”项枫愣了愣,一时没想起来。

朱光明道:“就是我们台的女主播,前段时间,你不是还找我特意打听过她的消息吗?”

项枫一下就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不就是陈有睿的姘头吗。她和陈有睿的裸照胶卷还在自己手里呢。陈有睿都被那几张艳照逼到国外去了,想不到她竟会又牵扯到张钰的事里,看来自己跟这个女人之间的‘缘分’不浅啊。

项枫冷笑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光明道:“是这样的,张钰来我们单位报道后,我本来是把她安排在……”

原来张钰去电视台上班后,朱光明为了照顾她,便将她安排在工作量较为轻松的编导办做一些后期剪辑工作。

没想到电视台一位资深编导却一眼相中了张钰,觉得以她的外貌和声线做后勤服务工作实在太过可惜,便试着为她录制了一期节目,节目播出来后,效果非常好,这位编导就向电视台领导建议让张钰做一个新栏目的实习主播,还征询过她的意见。

出名的机会就在眼前,张钰却有些犹豫,朱光明倒是劝她不要放弃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如果做得好的话,就毋须脱产学习那么麻烦了,可能一两个月之内便能转为正式职工,不仅福利待遇提高一大截,甚至成为王牌主播都不一定。

张钰也就答应了这位编导的请求。不知怎么这事被任雪知道了,可能是出于嫉妒心理,她找到这位编导要求他换个人,编导却不同意,任雪当时就冷笑着说**你一定会后悔的。不久之后,电视台便有一则谣言传出,说张钰是被**编导给潜规则了,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才能得到这次机会。

俗话说的好,三人成虎,尽管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但这则谣言却越传越凶,且越穿越离谱,不仅将张钰和编导两位当事人牵扯进去,就连包括朱光明在内的电视台几位正副台长都成了谣言的一角,好像张钰是人尽可夫的女子一样。

编导因受不了刺激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而他负责的新栏目自然也就停播了,昨天张钰更是当面向朱光明递交了辞职报告。

项枫道:“张钰的辞职报告你还没批吧。”

朱光明苦笑道:“不经过项老弟你的同意,我哪敢放她走啊。”

项枫道:“那就好,你先替我拦着她,我相信谣言止于智者。”

和朱光明通完话后,项枫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又给白飞打电话过去,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白飞马上怒不可遏道:“马勒戈壁的,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好了,敢用这种方法败坏一个女人的名节,哥们非得让她知道厉害不可。”

项枫道:“注意方式方法。”

白飞道:“放心吧,哥们自有分寸。”

挂了电话,项枫还想接着拨打张钰的传呼,这是电视台给张钰新配置的联系工具,呼机号朱光明早就告诉他了,但他却从未拨过。

犹豫了许久,项枫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这股冲动,他微微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何必又去打搅她现在平静的生活呢。

项枫走到窗台前,点燃一颗烟,默默地抽着,思路很快又回到了工作上。

元旦已过,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到农历新春了,这是国内最重要的一个法定节假日,许多在外忙碌的人可以抽出时间和自己的家人团聚,坐在一起吃顿饺子,观看春节联欢晚会。

但局里的工作也将要面临更大的风险与挑战。

而这些风险主要表现在敏感时段集中所带来的对犯罪分子的斗争和更加复杂的风险,社会矛盾凸显带来了涉稳问题叠加共振的风险,尤其是大量农民工返乡可能会带来的刑事犯罪高发多发的风险,各种矛盾激荡带来了治安问题极度反弹的风险,基础设施损毁带来了安全状况不断恶化的风险等。

如何保障节日期间的治安稳定和社会发展,就成了公安局现阶段工作的重中之重。

项枫考虑一会,就拨打了市委书记赵云明的手机号码,将公安局近期所要面对的社会治安问题简单跟他汇报了一遍,特别是对春节前农民工集中返乡所带来的治安压力,表达了忧虑。

赵云明在电话那头沉吟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春运期间如何做好预防农民工返潮后所带来的社会治安问题,的确是个难题。远的不说,咱们隔壁的雁北县去年这个时候,就发生过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灭门惨案,你应该有印象吧。”

项枫点头应是,他看过这件案子的详细卷宗。去年元旦过后,在雁北县发生过一起持刀入室杀人抢劫案,一家五口全被歹徒残忍的乱刀坎死,这其中还包括两位年逾花甲的老人以及一名不满两岁的婴幼儿。

案发后,不知怎么被一家媒体曝光出去,当时在社会上造成极坏影响,更引起了广大雁北县老百姓的不安,许多人晚上连门都不敢出……迫于舆论压力,雁北县委、县政府责令当地公安局必须在春节前夕,限期破案,务必将凶手绳之以法。

当时雁北县公安局的相关领导都是立了军令状的。可他们却在元宵节过后都未能侦破此案。由于找不到凶手,结果就是雁北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长李立国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和行政降级处分,由副处变成了正科。而公安局另一位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以及刑侦大队的正副大队长则全都被迫离职。

搞笑的是,作案的却是一位返乡的农民工,而且是没有任何案底,平时一贯表现的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他在外地打工一年,辛辛苦苦存了几千快钱,满心喜悦的想要带回家改善家庭状况,却在坐火车回来时,被小偷暗中给掉了包,钱全被偷光了,报案后等了好几天,却一直苦无消息。

结果他一气之下,就有了报复社会的念头,然后把目光盯在了入室抢劫上……

若不是三个月后,他在广东打工时,身上刚好又背了其它案子,被当地派出所拘留,结果在审讯时将这件事无意中说漏了口,恐怕这件震惊整个雁阳地区的灭门惨案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了。

项枫想了一下,道:“赵书记,关于春节前后我市的治安保障问题,我心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赵云明笑道:“哦,什么想法,说说看。”

项枫道:“前段时间我在中国科技纸上看到深圳有一家名叫创维的科技公司,这家公司新研发出了一套全新的电子监控系统。这套系统的摄像头像素很高,动态抓图效果在800*600的分辨率下,显示图像十分清晰。若是我们能够将这套监控系统安装到城区各主要街道以及火车站、汽车站等人流密集区,我们就可以利用监控录像达到精确打击违法犯罪活动,有效震慑违法犯罪分子,做到‘多破案不如少发案’的最佳效果。”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项枫觉得嗓子有些干,就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不过要安装并调试好这套系统,花费着实不低,我算了算,这笔钱大概需要300万左右。您看,那啥是不是能让市财政拨专款,支援一下咱们公安局?”

项枫说完后,电话那头赵云明却沉吟良久,半天也没有回话。

赵云明在耒河当了这两年多的市委书记,对一些‘老大难’问题也是异常头痛。他也知道每年春节前后是刑事案件多发高发期,事前各职能部门也做了大量准备工作,但往往效果欠佳。

本来他已经想到让穆鹏提醒项枫一定要做好各项预防准备工作,由于年末这段工作太过繁忙,竟将此事给忘了。现在听到项枫能主动找自己汇报情况,不仅能拿出详细方案,且应对十分从容,便放下心来,暗喜道,此子果然非池中物,他日成就必不可限量。不过年轻人还是得好好摔打、摔打,免得被捧上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所以他这会,就主动沉默下来。

结果却造成项枫心情紧张,暗忖道:“不会见钱要的多,就给我一票否决了吧?”

项枫虽有些担忧,但还是及时调整了情绪,扬声道:“赵书记,详细方案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不如我下午去您办公室见面详谈,您看这样成吗?”

通话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欧阳旭抱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见项枫正在通电话,且面色十分凝重,便又回身轻轻走了出去,空出一只手来将门虚掩,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等着。

“嗯,那就这样。下午三点我还有个会,你两点之前过来,再见!”

“好的,再见赵书记!”项枫如释重负的轻舒了口气,对着门口大声道:“是欧阳局长吗,请进!”

“项局,这是咱们局去年12月份的警情播报档案。截至到12月31日晚12时为止,110报警服务中心共接警12756次,其中有效报警1963次,两项指标分别比上月同期下降了13.6%和9.7%,其中刑事案件86起,治安案件183起,火警11起,交通事故657起,其它672起,公民求助164起,提供咨询201起,重复报警32起,骚扰5321起,无效报警5440起,救助群众和伤员106人,出动警车2312台次,出动警力5028人次。这里面有各案件的详细说明,请您过目。”欧阳旭将文件码好后轻轻摆放在项枫的办公桌上,并准确的报出了里面的一连窜关键数字。

项枫笑着道:“辛苦你了!”

欧阳旭忙摆手道:“不辛苦,为领导服务都是应该的。”

中午饭项枫是和欧阳旭一起吃的,两人聊得也十分投机。

这段时间,随着项枫和欧阳旭工作中的相互了解和磨合,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默契,而这种默契让项枫感觉到欧阳旭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溜须拍马让人如沐春风不说,还能将局里的一切杂事都管理的井井有条,更难得的是他还能很好的融会贯通领导的意图。

有些事甚至不需多说,只要一个手势甚至一个眼神,他都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

吃过饭后,项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躺在里间休息室的沙发上小睡一会,到了一点就被已调好的闹钟吵醒,有些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又用冷水冲了把脸,感觉精神回复不少,便批阅起上午欧阳旭送过来的文件。

一点半左右,项枫先给赵云明的秘书王赞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赵云明是否在自己的办公室。趁还有点时间,他又仔细梳理了一遍近期的工作重点,需要向赵云明汇报的还着实不少,不过总是离不开社会治安问题。

项枫将手机装入手包里,打了个电话通知赵诚,让他备好车。然后一路坐车朝市委大院赶去。

一点五十分左右,黑色的奥迪100缓缓驶到到市委机关大楼前。

项枫刚走进委办,王赞便起身迎上前来,他跟项枫寒暄握手过后,笑着道:“书记正在办公室里与秉川部长谈话,好像事关人事调整问题,项局你再稍等片刻,我去给你泡茶。”

项枫摆手道:“不用,那我先去穆书记办公室转转,等赵部长出来后,你再给我打电话。”

王赞笑着说好,项枫就告辞来到穆鹏的办公室。门半开着,穆鹏正在低头用毛笔写大字,他听见敲门声,见是项枫站在门口,连忙将笔停了下来,哈哈大笑道:“我说今天早上出门怎么会听见有喜鹊在叫,原来是有贵客临门啊。来,小项,快请进来。”

两人握了手,穆鹏的专职秘书小朱恰巧过来给穆鹏送材料,见到项枫,便亲切地打了声招呼,又给穆鹏和项枫泡好了热茶,才将门掩上离开。

两人亲热地寒暄了几句,项枫便主动开口请教道:“穆书记,春节马上就要来临,局里的工作将面临很多困难,特别是随着大批农民工集中返乡,肯定会对咱们市的社会治安管理造成极大压力。我这次来,就是找您取经的,还望不吝赐教。”

穆鹏点了点头,正色道:“春节期间,如何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维护其财产利益是公安局的第一要务。你们几个局里的领导干部要尽快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应对方案出来。云明书记也非常重视这事,等下你去他那汇报工作时,一定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项枫早就在琢磨此事,此时他心里已有计较,道:“穆书记,我这里已经有个不成熟的方案,正打算拿去给赵书记过目,不如您帮着参考一下,看可行不?”

穆鹏是老公安了,当过基层派出所所长,做过刑警大队大队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公安局局长,政法委书记,在公安系统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可以说经验老辣无比。自然有着丰富的对敌经验,看问题的眼光也很独到,只是之前一直被派系斗争所牵绊,分不出多余精力,也没有太多行之有效的手段去解决这类事情。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虽已脱离政法系统,但毕竟对公安局有着丰富的感情,而且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帮助后辈出谋划策。

穆鹏大笑几声,道:“说吧,我洗耳恭听便是。”

项枫便将上午在电话里对赵云明所说过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并将购买这套监控系统的优缺点有哪些又着重介绍了一番。

穆鹏半眯着眼睛道:“若这款电子眼真能像你所说的那么管用,哪怕市里财政上困难点,也应该想办法挤出款项来支援一下你们局。不过三百万的财政专项拨款,得由市长亲笔签字才行。只怕最后还得上常委会研究讨论,集体通过后才能落实。”

还要上常委会?

有没搞错啊,现在耒河官场谁不知道,只要有赵云明书记点头,事情就基本上有了着落,这也是我来请教您老的原因唉,那啥还不是想从你嘴里估摸到赵书记的真实想法。

项枫干笑道:“这也是利党利民的好事,还望穆书记您到时候多多支持!”

在穆鹏的办公室约呆了约二十来分钟,赵云明的秘书王赞就打电话给项枫,让他去见赵书记。

等到见面之时,赵云明却来了个冷脸迎人,低着头看项枫刚送过来的年度工作报告,把项枫晾在办公室里,也不管他。

让项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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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由于上传失误,导致前面一部分章节没发出来,额,现已修改,这章6400字,让大家看得爽点。额,希望能多几个收藏,:)

第七十六章 月妃(上)

过了好一会赵云明才抬起头,指了指沙发处:“坐吧!”

项枫坐好后,赵云明却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突然扬起手中的材料道:“这份报告你自己看完过没有?”

项枫笑着点了点头:“看完了。”

赵云明道:“了解的深入吗?”

项枫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赵云明言外之意,这是赵书记在考察他做功课用不用功呢。

项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嘿嘿笑道:“赵书记,您这是在考我吧?”

赵云明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很随意地问道:“那你说说吧,你心里都有些什么想法?”

项枫沉吟片刻,很认真地说道:“咱们局前段时间不是搞了一个创建居民满意活动吗。局党委安排了各个街道派出所的民警对辖区内居民进行过一番摸底调查。从调查中了解到,老百姓对命案只看我们公安机关能否尽快查明真凶,将之绳之以法。而对于侵占他人财产和损毁他人财物案件,他们更关注的则是我们能否尽可能的挽回他们的财产损失。咱们局里对于命案、要案的侦破工作基本上还是能抓到位的,但在追缴赃款赃物的力度上还是稍显薄弱,忽视了许多老百姓的期待和感受,在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等方面确实还做得不够。”

赵云明微微一笑,饶有兴致道:“那针对这一情况,你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项枫道:“通过认真反思,我已经认识到这方面的不足。我是这样想的,我觉得咱们公安局应该调整以前的破案思路,应把追还多少赃物,帮老百姓挽回多少经济财产损失,作为打击侵财犯罪成果的重要考核依据,强调破获侵财案件的句号是要划在追赃返还受害群众之后。这样才能在源头上解决此类案件,增加老百姓对我们公安民警的亲和力和信用度。”

赵云明看了项枫一眼,颇为赞赏道:“嗯,你这个想法不错。我再加上一条,公安民警在办案过程中一定要杜绝简单、粗暴,对于那些不作为、乱作为、欺上瞒下、吃拿卡要、不依法办案,敷衍了事甚至弄虚作假的责任人要坚决予以问责和追求其渎职行为。但对于那些工作认真勤勉,与民和善,能真正做到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好同志,你们就应该大力表彰,甚至予以重用。”

赵云明提的这一条意见很是中肯,项枫忙从手包里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下来,准备在下个星期一的局党委办公会上时,作为局里新的奖惩措施拿出来,也算是借花献佛吧。

“小项,现在你来详细阐述一下你的那套全方位电子监控系统的优缺点吧!”

赵云明这会终于站起身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项枫身边的沙发上,还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三百万的财政专款,可不是个小数目。一到岁末年初,耒河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单位和部门都等着财政拨款,天天睁大眼睛看着,你总不能说拿去就拿去吧,那样人家会怎么看我这个市委书记?”

赵云明这话里有两层含义,一者自然是说你的提议还不错,我个人原则上是同意了。另一层意思则是指,若是你不能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详细方案出来,小子,就算我勉强为你开了绿灯,但如何去堵住下面人的悠悠众口呢?

项枫自然能领会到领导的意图,连稍显生疏的赵书记也不叫了。直接腆着一张脸,笑嘻嘻地道:“赵叔,请您尽管放心好了,没有三分三,我哪敢上……那啥跑到您老面前来丢人现眼呢?就凭咱现在和周若茜的关系,您可是我未来的泰山大人之一呢,嗯,之一。”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项枫只是在心里暗自嘀咕而已。

“好你个臭小子,连市委书记的玩笑你都敢开?”

赵云明故意装作一脸不悦的样子,只是他眼角端的笑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记住咯,以后上班时间一律叫我赵书记或者云明同志都行,工作中和公共场合下一定要注意分清场合,别没大没小的,像什么样?”

他倒是不知道项枫心里龌蹉的想法,不然肯定会暴跳如雷,一脚将这厮给踹到珠穆朗玛峰上去,让他思想有多远,就给老子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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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云明谈完工作,项枫左右无事,就并没有急着回局里,而是让赵诚一个人先开车回去,他自己则上了顶楼,那里有一间耒河市政法委副书记办公室,就在大会议室旁边,是市委办专门空出来,留给他临时办公用的。

项枫在办公室里小坐了一会,便又去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政法委书记刘光亚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上次常委会刘光亚的仗义执言,让项枫心里很是感激,一直想找机会请刘光亚一起吃顿饭,好表达一下心意。

可年底工作太忙,项枫电话邀请了刘光亚两次,都被他婉拒了,干脆趁着这次机会,亲自登门拜访。

刘光亚对项枫的到来略感诧异,不过他还是放下手中工作,很热情的和项枫聊起了心得。

晚上下班后,项枫又陪着刘光亚一起去市委办职工餐厅的小招里,吃了一顿虽不丰盛,但荤素搭配的十分合理的营养餐,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市委领导所能享受到的待遇。

用过晚餐,时间刚好来到七点半,项枫谢绝了刘书记派司机送自己回去的好意,也没有打电话让赵诚开车过来接自己,而是一个人沿着街道,步行向海天宾馆走去。

寒冬之夜,虽有些清冷,天空却繁星点点,格外清亮迷人。

晚餐时陪着刘光亚喝了小半斤高浓度的五粮液,对于酒量不佳且未‘酒精’沙场的项枫而言,着实有点高了。所以才会选择慢慢步行,好在北风的吹拂下清醒清醒。

等他走到解放路与人民路交叉的十字路口时,心里突然产生了再去解放路的酒吧一条街转转的念头。

经过这一段时间花大力气整治,关停了许多非法经营的小酒吧和KTV,曾经灯红酒绿、喧闹一时的酒吧一条街,此刻却显得冷清了许多,街道两旁所种的树木飘落下来的枯叶在北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项枫的目光落在了光阴似箭酒吧原来所在的位置,几个月前还霓虹闪烁、人潮涌动的地方此刻却是闸门紧闭、招牌破损严重,依稀可见光阴二字,里面的人则早已是人去楼空。

谁又能想到曾经风光无比,不可一世的李有为一帮人,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这或许就叫人在做,天在看;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项枫心里一时感慨万千,走了不远,便看到街道中间一显著位置有一家新开的酒吧,闪烁的霓虹招牌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青荷酒吧。

初一看,略感平淡,仔细一琢磨。却能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

项枫也觉得这酒吧名有点意思。就很随意的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他就发觉这间青荷酒吧所占据的面积不小,光是一楼的大厅就足有两三百平米,装修的也十分古典、别致、大方,具有浓郁的古代苏州园林风格。

项枫仔细观察了一下,工商许可证、营业执照、卫生消防等证件,都整齐的一一摆放在吧台的至高处,让人一看就知这是一家证件齐全,且消防和卫生防疫措施都很完备的正规酒吧。

而从音箱播放出来的音乐效果也能听出来,这里的试听设备十分完善,并备有足够的靠柜吧凳。酒水、载杯及调酒器具等种类也很齐全,摆设得体,特点十分鲜明。

毫无疑问,青荷是一家很有档次的主题酒吧,而不是那种靠提供‘特色’服务,却不太注重酒水质量和服务品质的下三滥酒吧。

一般说来,到这种酒吧来消费的客人大多以具备一定经济收入和社会地位的中青年男子为主,他们往往是来享受音乐、美酒、服务质量以及良好环境下,与人无拘无束的进行交流所带来的乐趣,

也许是时间尚早,酒吧的人气现在还不是很旺,几百平米的大厅里只围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西边的小舞台上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忙着试音,而最东头的一角则放着一个国际标准的镖靶,向客人提供免费的飞镖游戏。

吧台里面站着一位个头很高,但是身材有些偏瘦的年轻男子,仔细分辨他的年龄或许称大男孩更为合适。头发留的很长,发梢的前端染成了绚丽的紫红色,在闪烁的灯光下看上去有些炫目。

此时,这个大男孩手里正拿着摇酒壶上下翻滚甩动,酒壶离手后在空中滑过,形成一道诡异而美丽的抛物线,从左右到右手,姿势潇洒、动作优美、神色从容,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摇酒壶上,但手上动作竟是一气呵成、毫无停滞之感,看来这是一位技艺十分出色的调酒师。

项枫突然对这个眼神看上去有几分忧郁的大男孩产生了几分兴趣,在京城上学的时候,他曾经看过南方周末上的一篇报道,说的是改革开放这么多年,老百姓的生活水准较之以往有了很大幅度的提高,大家不仅对物质生活需求渐长,而且也愿意把时间和金钱花费在精神享受上,于是便有了酒吧和各种娱乐场所的持续火爆。

特别是沿海城市,各种娱乐产业已经高度发达,并且形成了相关的配套设施。而有着丰富人文内涵的音乐主题酒吧,则成了许多人的首选。

不过丰厚的利润也意味着竞争的残酷,可若是一家酒吧能拥有一名优秀的调酒师坐镇,却往往能使店里的生意上升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的营业额,甚至于更多。

所以许多酒吧都求贤若渴,愿意用高薪聘请一个有着非凡技艺的调酒师。

项枫之所以这么关注这个大男孩,就是因为他很想知道一家开在县级市的酒吧,是如何才能请到这种对于大城市都尚属难得的人才。

项枫走过去,正准备跟这位调酒师聊几句,手包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走到僻静处接听:“喂,你好!”

“项枫,你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悠悠地叹息声。

项枫道:“月妃,是不是你!”

“…………”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自从了解钟月妃悲惨的境遇后,对于这个曾经受过伤的女人,项枫震撼之余,内心深处却更多了一种怜悯的情绪在里面,每次看到她,他都有种冲动,想要将她紧紧搂入怀中,让她不再受伤。

“嗯……”过了一会,才传来钟月妃迟疑的声音。

“月妃,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拉萨?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一直都不与我联系?这段日子,你过的可还好?”与钟月妃通话时,项枫的声音始终格外的温柔,在听到对方确认是钟月妃本人后,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切地接连问了对方三个问题。

在钟月妃出庭作证前这段日子,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周若茜便让她住在自己家里,项枫也去探望过她几次。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结果在项枫回雁阳的那一天早上,赵云明和周若茜都去了各自单位上班,趁周若茜的母亲出去买菜之际,原本住在她家的钟月妃突然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内容很简单,信里说她的心已经压抑许久,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些释放,所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好好渲泄一下。

她已经买好了雁阳至拉萨的飞机票,当天上午十点半的一趟航班,让周若茜不用担心,更不要派人去寻找自己,等到出庭作证时,她一定会回来的。

信的末尾部分还写着,周若茜,祝你和他幸福!”

周若茜下班回家后,在自己卧室的梳妆台上看到了这封信,她当时就慌了神。赶紧拨打钟月妃的手机号码,但传来的却是移动冷漠的自动回复,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周若茜只好给已返回雁阳的项枫打电话,问他要不要派人去将钟月妃找回来。听到钟月妃独自离开的消息,项枫当时就楞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最好轻轻叹了口气,对周若茜道:“算了,既然她选择暂时离去,就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被人提及的过去,心里就像是有一道创口,需要用时间来慢慢抚平伤痕。

“是我。我现在很好……请你不用担心!”钟月妃这一次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苦苦思念,才给项枫打了这个电话。

“月妃,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哪里?你可知道,你走的这段日子,我和周若茜有多担心你吗?”项枫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追问钟月妃的具体下落。

“对不起,我知道我很任性,让你们担心了。唉,你难道不觉得其实我的离去并不会给你们造成多大的影响,反而……”

“够了!”项枫粗暴地打断了钟月妃的话,双目通红,一字一顿道:“你现在究竟在哪?”

“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仿佛在比拼着耐心,两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这一刻,空气似乎也被凝固住了。

不过一段时间未见,他现在已经是堂堂的公安局长了,不仅年少多金而且身居高位。而自己呢,只不过是别人玩剩下的一个‘下贱’女人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只怕会越拉越大。虽然我是那么的爱他,可我却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钟月妃一直在默默地沉思着,最终还是微微叹了口气。心道:“罢了,看来我们之间终究是有缘无份,我和你的相识,只当是做了一场黄粱美梦。而梦醒了,自然也就到了该曲终人散的时刻。只希望你和周若茜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辈子永远幸福下去。对不起,项枫,我的爱人!!!!!!”

“你以为自己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正当钟月妃苦笑着摇摇头,想要将电话挂断,准备彻底舍弃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之际,项枫仿佛有了预感似的,冷冷说道:“我告诉你,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想尽办法将你给绑回来。我告诉你,我项枫‘绝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离开,绝不。”

“对不起,我……月妃错了…………”项枫的话虽然霸道无比,但心中对她的感情却表露无遗,坚强如钟月妃,也被项枫的柔情所深深打动,早已酝满眼眶的泪花再也忍不住夺眶流出,这一颗颗泪珠顺着她光洁的脸颊,在灯光的反射下晶莹剔透,若让人看了,只怕会心痛不已。

不管以后两人的这段爱情之路究竟会走向何方,幸福也好,悲惨也好,她已经不想,也不愿再费神去考虑这个问题。

这一刻,她心潮澎湃,只想和项枫在一起……

第七十七章 月妃(下)

“恩,知错就好,下次不许了知道吗?”

项枫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麻痹的,差点没吓死我。若刚刚自己那几句话没能唬住钟月妃,恐怕这真的就是她最后一次跟自己联系了。

钟月妃娇笑道:“嘻嘻,我知道了,项大哥。”

项枫嘿嘿笑道:“这一次我就当你跟我开玩笑,若下次还敢在我面前说这些风凉话,你就等着尝尝那啥……项氏家法吧!”

“项式家法?什么家法啊?”

钟月妃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一面硕大的玻璃墙前,透过这道玻璃她可以将楼下酒吧内发生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顺着她的目光,西北方向的角落里,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人正背转过身用手机和人通着话,她莞尔一笑,用极其娇媚地声音道:“不知道这家法的滋味如何?若是可以的话,月妃还真想试试呢!”

我靠,这话也太他妈撩人了吧,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啊!

项枫突然发觉自从来到耒河后,自己貌似已经禁欲有……将近一个月了。

汗,瀑布汗……江湖传说中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呆,号称风靡万千少女,玉面白龙、花心圣手的项枫、枫大少,啥时候竟然变得如此纯洁了?

麻痹的,这要是被白飞那‘贱人’知道,估计非得笑掉他的大牙不可。

可话又说回来,这样无欲无求的单身日子,还真得像哥们一样有大毅力、大智慧的人,才能够把持得住。

你要换一个人试试,恐怕早就混到胭脂堆里去了。

不过这和尚生活过长久了,身体内积累的欲望总得不到正确发泄的途径,肯定不利于自身的健康。

皇帝内经不就有云: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平阳密,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

话中的含义十分明显,既强调了阳气起主导作用,又说明了阴阳平衡和阴阳依存、互补的重要性,如果阴阳长期陷入分离,后果恐怕就是欲求不满而产生魔障。

妖娆如麦西、火辣如周若茜、娇媚如钟月妃、单纯如钟离琳……项枫脑海里一下闪过这几张虽不相似,但各有其韵味的美丽面孔,心里顿时火烧火燎的,下半身更是瞬间就起了反应,把这厮臊得赶紧坐到座位上,还用左腿搭在右腿上遮挡着,生怕自己的丑态让人给看到。

等他好不容易平静了些,才幽幽叹了口气:“那啥,你现在到底在哪,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

钟月妃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你真的很想月妃回来吗?就不怕周大小姐吃醋?”

切,以哥们的天赋异禀和在床上天赋异禀的强悍实力,要摆平你们两个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事。项枫嘿嘿一笑,调戏道:“吃不吃醋,你回来后不就知道了。”

“嘻嘻,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对了,你现在在哪啊?”此时钟月妃已经端坐在一面硕大的镜子前一边打电话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妆容,往镜子里看过去,雪白的肌肤、眉毛弯弯、细长的丹凤眼、红嘟嘟的殷桃小嘴、长而密的睫毛、紫色的眼影,让她本就精致的脸看上去更加完美无暇。

“秘密!”项枫故作神秘道。

钟月妃:“切,你那边那么吵,隐隐还有音乐声传来,该不会是正在酒吧里寻找猎物,准备今晚和某个美女来一个美好的‘onenightstand’吧?”

项枫立马否认道:“没有,我在家看电视呢。”

钟月妃道:“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某人的话不可信呢。”

项枫面不改色:“真的,那啥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钟月妃微微叹了口气:“哎,你这话用来哄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还差不多。”

“像我这样正义感十足的人,怎么会去哄小女孩呢,你未免也太小瞧我的人格魅力了。”项枫依旧强硬到底。

钟月妃没好气道:“拉倒把,就你还人格魅力呢。我看啊,你这会多半是一个人坐在酒吧的某个角落,做孤独和颓废状,好勾引人家小女孩。”

项枫轻“咦!”一声,难道说钟月妃也在这个酒吧?他朝四下看了看,酒吧里的人虽然多了不少,但并没有发现其中有自己熟悉的身影,就挠了挠头,有些诧异道:“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

钟月妃咯咯笑道:“你猜猜看咯?”笨蛋,我就站在你头上俯视你,当然知道你正在做什么咯。还说什么绝不放过我呢,竟然敢跑到我的酒吧来找泡妞,胆子不小啊。哼,现在就轮到我来调戏你了,嘻嘻!

“不猜!”项枫被人抓到痛脚,正一脸不爽,锐利的目光朝酒吧四周所有可能隐藏的位置扫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怎样,找不到有可疑人士吧!”项枫正感到无比沮丧时,忽然听到对方这么调侃的一句。拍了拍脑袋,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他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酒吧二楼的包厢位置,果然,东南方向有一块硕大的玻璃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仔细观察过后,他才发现原来‘秘密’就在那面镀膜钢化玻璃上,依靠光线的反射,只要大厅外面的灯光比包厢里面强,包厢里的人就能通过那面玻璃轻易看到大厅里的一切情形。

项枫有些郁闷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就在清荷酒吧的二楼那间带玻璃的房间吧?”

“嘻嘻,终于被你发现了。”

“等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这点,项枫当然不会一个人傻兮兮地在呆在一楼,而是立马挂断手机,大踏步的向二楼包厢走去。

项枫敲门后,屋里传来一声:“来了”。正是小妖精钟月妃的声音,她起身将包厢的门轻轻打开一点,又坐回到沙发上,笑吟吟地望着项枫。

推开包厢的大门,项枫的眼前顿时一亮。

钟月妃正懒散地半倚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浑身完美地曲线在昏暗而暧昧的灯光下,看上去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项枫心里竟有股冲动,恨不得立刻将包厢门锁好,再几个大跨步冲动钟月妃面前,然后一把将小妖精抱入怀抱,先痛吻一番再说。

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项枫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感觉和钟月妃在雁阳所拥有的那间酒吧装修风格很像,顿时恍然大悟道:“这间清荷酒吧是你开的?”

钟月妃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青荷的老板娘。"

“老板娘?”项枫微微一愣,有些愠怒道;“那这家酒吧的老板是谁?”

钟月妃咯咯笑道:“他啊,花心大萝卜一个。这段时间心里还老想着别的女人,可能已经不稀罕什么老板娘了。”说完,还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给项枫。

项枫一怔,随即便想明白了钟月妃话中含义,她竟是吃起了自己的飞醋来。他嘿嘿一笑,心道:“难道你就不明白,像你这样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我可是稀罕的很?想要让哥们主动放手,门都没有。”

“还愣在那里干嘛,快过来坐吧。”见项枫站在门口老半天,钟月妃就主动朝她招了招手。

项枫迟疑道:“这,孤男寡女的,有些不太好吧。”

“怎么,难道你还害怕我吃了你啊?”钟月妃美眸紧盯着项枫,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麻痹的,哥们竟然被女人鄙视了,真是士可杀不可辱啊。项枫心里那个恨啊,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将房间门反锁上,大步走到她面前,然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一股诱人的体香飘入他的鼻端,同时还有一股浓浓的酒精味。

“你终于是我的了。”钟月妃用双手捧住项枫的脸颊慢慢摩挲,美眸中尽是爱慕。

项枫抓住钟月妃的双手,静静看着她迷人的俏脸,忽然放开了她的双手:“你醉了。”他感到自己不应该在继续留在这里了。

可是他刚转身离去。钟月妃就猛然扑了上来在背后用力搂紧了他的身躯,俏脸贴在他坚实的背脊上:“不要走,留下来陪我,我害怕!”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反手握住钟月妃柔软细嫩的小手。慢慢把她引向自己的面前。

钟月妃的俏脸垂落下去。黑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宛如蝴蝶翅膀一般轻轻颤动着。

项枫用双臂将她的柔软的娇躯拥抱在怀中。

夜色正浓,房间的窗户洞开着,明月仿佛从云端俯视着这一幕,整个小城都沉浸在化不开的黑暗中,远方的灯火宛如萤火虫一般在暗夜中无闪动。

钟月妃出神的看着,喃喃自语道:“好美!”

项枫心道:“在美的景色,这会在哥们心里也远不如你迷人。”他突然一下用力抱紧了钟月妃柔软的身子。下头轻吻着她散发出淡淡光泽的脖颈。钟月妃轻柔的呼吸变的沉重起来,她的轻抬右手,向后勾住了项枫的脖子,轻轻摩挲着他的短发,月光忽然黯淡了下来。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钟月妃醉意朦胧道:“你是我的!”

项枫笑了笑,把钟月妃的躯轻轻扳了过来。一把抱紧她柔软的身体,低下头在她脸上热切的亲吻着。

钟月妃闭上双眸。双手圈住他的腰,张开花瓣般的柔唇。含住他的舌头。用牙轻轻的咬,双手也跟着瞬间探入她宽松的衣服,上下抚摸着那细腻柔润的美背,衣衫渐落,而她曲线秀美的背也暴露在夜晚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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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天幕渐渐泛起一道白色的亮光,窗外也隐隐传来不算密集的车流声。

和无数狗血的晚八点档肥皂剧情节一样,项枫早上醒过来时下意识的伸手向旁边一摸,结果发现枕边的钟月妃早已不见,只有被窝里传来的热度和余香犹在,才让他确定自己并不是做了一场春梦。

项枫心里不禁感概道,看来在做某些同样的事情上,男人永远都要比女人辛苦一点啊!

从昨夜开始,耒河的天空就一直在飘着小雨,这个南方小城的冬季,每当碰上这样的阴雨天,空气就会变得格外的潮湿,不管你穿再多衣服,也会感到一股子阴冷随着北风呼啸而来。

项枫现在的心情就像这窗外的雨天,昨夜他和钟月妃在她的那间名叫青荷的酒吧抵死缠绵,从包厢里的沙发,到浴室里的浴缸,再到她临时住所的床上,一共做了足足有两个钟头。

就仿佛浪里白条,经历了数次翻江倒海,最终在这张不算宽敞的席梦思床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项枫强悍的能力差点没让小妖精就此一命呜呼,但最终她还是坚强的一路挺了过来。

对于钟月妃的无限风情,和她表现出来的耐力,项枫实在是太意外了,甚至到现在都有些惊讶和发怵。

回想起昨夜两人精彩的战斗过程,就好像两位高手相争之时,你兵来我将挡、我水来你土掩,可谓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实力都在伯仲之间。

毫不夸张的说,在项枫以前所经历过的所有女人当中,论这持久第一人,还非得数钟月妃这小妖精莫属。

不过项枫一向认为,只有在床上摆平这样高难度的女人,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征服过后所带来的畅快淋漓的感觉。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早上六点不到,换了平时,项枫肯定还得调好闹钟,继续再睡半个钟头的回笼觉。

不过现在吗,女主人都不见了,他当然不好意思大咧咧的继续装睡下去。

项枫坐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唰的一下猛地掀开被子,这厮的内裤已经被那玩意顶的老高,这是‘小弟’在经过一夜的休整后,终于在晨间,又重新焕发了青春。

穿好衣服,打开卧室的大门,项枫一路走进客厅左边的洗手间,一眼就发现了毛巾架上挂着一条崭新的毛巾,洗漱台上,还放着一把新拆封的牙刷!

想必这些都是钟月妃早上起来后,才帮他准备好的。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出门,给自己买早餐去了?

带着一丝期待,项枫匆匆洗漱完毕,结果却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一张被一把钥匙压住的留言条。

“项枫,我有急事得出去一趟。出门往右拐大约两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家早餐店,那里的豆浆和油条味道还不错,你起床后自己买早餐吃吧!”

项枫笑了笑,只怕有事是假,不敢直接面对自己才是真吧?

正如项枫心中所想,钟月妃就是怕早上起来会很馗尬,干脆先行避开,好让彼此都有个适应的时间。

看时间还早,项枫并没有急着出去买早餐吃,而是先打开电视,将节目调到中央频道看早间的体育新闻,新闻正好在播放上一周的意大利甲级联赛精彩进球集锦,而画面上显示的则是AC米兰主场对阵老牌劲旅尤文图斯的一场比赛。

作为意大利甲级联赛两支最富盛名的传统豪门,AC米兰和尤文图斯的碰撞自然是火星撞地球。

而这两队,又都给项枫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AC米兰后防线上的定海神针巴雷西,黄金左脚小马尔蒂尼,威风八面的荷兰三剑客巴斯滕、古力特、里杰卡尔德……尤文图斯的忧郁王子罗伯特巴乔,中场灵魂法国人普拉蒂尼,德国名将穆勒,英格兰国家队队长普拉特……对于两队的大牌球星,项枫几乎如数家珍,个个都耳熟能详。

而中央电视台每一期的赛事集锦栏目,他也一概不落,从头到尾欣赏个遍。

直到读研之后,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他的兴趣和爱好也随之增加许多,这份看球的心思才慢慢淡了下去,基本上也就关注一下最后的比赛结果,喜欢的球队赢了球,理所当然的高兴,平了也不会再感到有多少惋惜,至于输了的比赛,基本上是一笑而过。

最后的结果是3:0,AC米兰主场获胜。

这场比赛米兰在主场圣西罗踢出了压迫感十足的攻势足球,干净利落地战胜了实力同样不俗的尤文图斯,取得了宝贵的三分。卡佩罗率领的球队不仅赢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同时也扫清了意甲争冠路上最大的障碍,更是为之后的欧冠捧杯,铺平了道路。

等项枫看完这一期早间新闻后,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早上七点半,可钟月妃竟是还没有回来。

这会,项枫的肚子也感到饥肠辘辘了,既然钟月妃选择当了逃兵,那么在这里继续干等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他就在床头柜上留了张字条,说自己上班去了,让她回来后给回个电话,免得让人担心。最后便拿上手包和一把门钥匙,出门买早餐吃去了。

等项枫打车来到公安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琢磨是否将钟月妃还在耒河的事告诉周若茜,免得她继续担心下去。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见面后的过程着实有些令人尴尬,若是被周若茜知道昨晚他已经和钟月妃偷尝了禁果,难保周若茜心里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真是让人头痛!

项枫有些犯愁,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慢慢品着。

第七十八章 年前

在犹豫了许久之后,项枫终于还是拨打了这个电话,把这件事换了一个剧本,委婉地告诉了周若茜。

结果却可想而知,周若茜听完后一句话都没说,便直接挂断了电话,任凭项枫再怎么拨她都不理。

随后的几天,周若茜更是连面都不愿跟项枫见,可见她心里所受的伤害有多么深。

就这样,项枫和周若茜的冷战开始了。

时间也过的很快,转眼便来到了一个星期后。

这一天是1993年1月12日。

星期三,上午十点钟,项枫和其他一些乡镇行局的一把手,陪同市委书记赵云明等四套班子领导成员,共同出席了在海天宾馆所举办的老干部座谈会,关心慰问了一番这些离退休老干部。

项枫还在这次会上见到了‘闻名已久’的杨富贵,也就是那个曾唆使一帮小混混找项枫麻烦的杨海涛的爷爷,耒河市原财政局局长。

乍一看,是位挺儒雅消瘦的老人,满头的银发,在寒风中拄着拐杖,腰背也有些下沉,看上去略微有些萧索,并不像他心里想象的那般。

项枫微微一怔后,还特意上前问候了几句,并与之交流寒暄了一番。

交谈过后,他感觉老人其实是挺实在的一个人,说话很有见地,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不仅谈了对当今时政的看法,而且还对项枫所领导的公安局也提出了表扬,认为现阶段的耒河治安环境比之以往大为提高和改善,项枫绝对是功不可没。

总之,杨富贵给项枫留下的印象还算不错,比其孙子不知要强上多少倍。项枫心想,杨海涛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坏,可能也是跟他打小失去双亲,长期缺乏父母关照和管教有很大关系。

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中午在海天宾馆陪一帮老干部用过餐后,项枫坐车回到局里,进了办公室后,先给自己泡了一杯滚烫的热茶,吹散热气后,轻抿了几口,才从手包里拿出两包软熊猫。这是赵云明的秘书王赞偷偷塞给他的,说是赵书记送给他抽的。

项枫拆开一包点燃一支,吸上一口后,觉得味道比起大中华来也不过尔尔,真不明白那些领导干部干嘛一个个都拿它当宝似的,抢着往兜里揣。

其实熊猫烟的味道还是不错的,特别是赵云明送给项枫的这两包,可是特供烟。而且还是改革开放总设计师,一号首长的最爱,一般只提供给党和国家领导人、省部大员以及各军区首长,普通人别说抽了,根本连面都很难见到。

项枫之所以在心里吐槽,无非是这厮还记得在宣传部上班时,他曾被郑俊借此烟的名头当众羞辱过,所以主观臆断自然也就偏差了。

他很快便抽完一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想了一想,便有些心虚地拿起话筒,给周若茜拨了个电话过去,果不其然,一听是他的声音,那边马上挂了电话,看来是这段时间被他给骚扰怕了。

唉,哥们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连局长大人打过来的电话都不接?

项大局长此时心情那个郁闷啊,自不消多说。

不过这厮脸皮厚度也不是一般的城墙可以比拟的,他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朝法治科办公室所在的二楼走了下去。

一路来到周若茜办公室的门外,正好看见装备财务科的科长金思彦从里面走出来,项枫心当即冷了下来,麻痹的,我说怎么不接哥们电话,原来是跟这小子有关。

此时,金思彦手中拿着一叠资料,见项枫沉着脸走了过来,心头暗自一惊,手一抖,没拿稳的资料顿时散了一地,他也来不及捡,忙凑到项枫面前,忐忑道:“项局,新年好!”问候完以后,才弯下腰去捡材料。

对于这个潜在情敌,项枫自然没有好脸色给他:“金科长,我记得你的办公室不是在一楼吗,怎么跑到二楼来了?”

金思彦一边捡材料,一边回答道:“我就随便转转。”

项枫冷笑一声,官威十足道:“喔,如果你真这么闲,局里倒是可以考虑给你换一副担子。”

若不是看自己来的时间还不长,金思彦也没犯什么大错,项枫早就想找借口将这厮给调换到某乡镇派出所或者萧山女子监狱那样的‘冷衙门’蹲守去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时金思彦已将散落的材料收齐,项枫的讥讽之言如当头棒喝,让他久久不能缓过神来,好半天才悻悻道:“项局,我,我是来找周科长商讨一下咱们局里下个季度的专项业务经费、治安罚款以及被装工作的。”

“是吗?”项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那你赶紧回去工作吧,记住了,没事别到处瞎转悠。”

金思彦唯唯诺诺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回去。”

项枫不屑地撇撇嘴,也懒得再多说他什么,直接朝周若茜的办公室走了进去。

金思彦望着项枫的背影,目光一下变得极为阴骘,轻哼一声,转身向三楼走去,心里却是在琢磨着事。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项枫新官上任之后,他是挖空心思,费了无数周折想要讨好这位‘主’,奈何却是怎么也得不到对方的欢心。

上个月他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对头欧阳旭被组织提拔为副局长,一跃成了自己的上级领导,愤愤不平之余,他心里对项枫也产生了恨意,妈的,老子既然抱不上你这条粗腿,不如干脆选择小一点的码头,待来年再说。

于是这段时间,他去政委孙鹏的办公室请教和汇报工作的次数,骤然多了起来。

这些想必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难保不会有人在背后跟项枫说些什么,不过现在横竖都是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希望能多借点孙鹏的势,免得让自己在班子里被边缘化。

金思彦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他到是没想过自己为项枫所不喜的最大原因根本就不在于他拍了多少马屁,是不是跟了哪位局长,而是因为他对周若茜一味的死缠烂打,让项枫产生了一种深恶痛绝的心理。

总之,他是怎么看金思彦都怎么不顺眼,自然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项枫敲门走进去时,周若茜正坐在座位上,用双手托着圆润的下巴发呆,被惊醒后便看到项枫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过来,顿时板着一张脸,呵斥道:“你来干什么?”

哼,流氓,混蛋,无耻之徒,竟然背着自己和月妃做了那事……

转念一想,自己在认识项枫之前,钟月妃便已经深爱上了他,按理说这第三者反倒是自己才对,又有什么理由去指责对方呢。可他也不能当面把这事告诉自己啊,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垃圾回收站吗?

周若茜是越想越气,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小嘴终于越撅越高。

只可惜,她心里的这些想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偏偏是埋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的。而项枫这段时间工作实在太忙了,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去好好安抚周若茜,这才让她闹起了情绪。

项枫看着周若茜气嘟嘟地撅着小嘴,显得可爱至极。将门关好,舔着一张脸,笑嘻嘻地走上前道:“我说若茜,这大过年的,怎么就阴着一张脸,告诉我,是谁惹我们周大小姐生气了,回头我替你收拾他。”

说着话,人却已来到周若茜身边,一把将她给抱起放在自己腿间,一只手也趁机揽上美人儿警花的肩膀,另一只手则脱去他头上戴着的警帽,放开发卡,摩挲起那头乌黑柔顺的秀发。

啧啧,这手感真不是盖的,竟比那啥,丝绸还要软!

“放开我,流氓!”周若茜本来还想任凭你怎样,我都不言不语,给你来个冷处理。结果被项枫不请自来的色手摸得羞急难当,不多时便已面红耳赤、骄喘吁吁,忽然感觉到他的大手透过上衣领口还再继续向下摸去,慌忙一把给摁住了。

项枫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微微皱眉道:“流氓?”

周若茜白了他一眼,气呼呼地道:“你都对钟月妃做那事了,还说自己不是流氓!”

项枫笑着道:“若茜,亏你还是警察来着,情人间你情我愿地做了那事不叫流氓,那叫水乳、交融,懂不?”

“你……”周若茜翻了个白眼,竟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项枫嘿嘿一笑,顺手搂住周若茜的纤腰,将她抱起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然后低下头一边亲吻着她修长白皙的颈脖,手却开始肆意地在她丰满的胸前游走。她一阵心荡神迷,咻咻喘气道:“你,你说啊,你为什么要先和钟月妃那样?啊……”

项枫厚颜无耻道:“因为醉酒后,我错把她当成了你。”

“啊?”周若茜面色一红,低下头道:“真的,你没骗我?”

“嗯!”项枫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肆掠着周若茜的胸前,身下也慢慢起了反应。

周若茜只觉得自己臀下有个粗壮的坏家伙越来越大……终于闭上美眸,算了,自己就相信他这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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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努力,项枫终于成功说服了周若茜,让她勉强接受了自己和钟月妃已成事实的借口。

项枫略松口气之际,也不禁为自己的高超手段而沾沾自喜,谁说一男不能容二女,哥们不就是成功的先例吗?

不过情场得意,也往往意味着事业上的不顺心。

这不,他现在就为一件事而闹心呢。

前段时间,为了能成功获得市财政的那三百万专项拨款,项枫特意找了局办公室的几个笔杆子,交代清楚任务后,给了他们一天时间,让他们尽快写一篇报告出来。

报告书出来后的当晚,项枫略做改动,自觉满意后,便又拨打了赵云明的电话,希望赵书记能帮忙说项,千万别让市政府那边给卡了脖子。

第二天,项枫就向耒河市委、市政府提交了一份洋洋洒洒,长达八页纸的详细报告书。报告书中列举了如何预防打击犯罪,怎样改善耒河市公安局现有基础设施薄弱,以及尽快树立警风警纪等等,现阶段公安局所碰到的一系列问题……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也就是最后一条。希望能够得到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让市财政局帮忙拨出一笔巨款,用以支持公安建设工作。

可能是市委书记赵云明事先做了工作,政法委书记刘光亚和常务副市长袁明旺都很快签字同意,而市长胡真也在随后批阅通过,并未做出什么阻拦。

有了市长的亲笔签名,项枫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他马上就电话联系了深圳的创维公司。

创维那边在接到项枫的电话后,也异常重视此事,并在第二天就派出了以公司副总和技术总监为代表的一个谈判小组,拿着试机样品从深圳坐飞机抵达雁阳流花机场,然后一路马不停蹄的又赶到耒河。

当晚,项枫设宴款待了自远方而来的客人,并把他们一行都安排在海天宾馆下榻。

第二天,项枫又委托副局长欧阳旭负责与创维那边进行沟通交流,以及之后的谈判工作。

在试验过样品机的效果后,欧阳旭对这款产品的实际应用效果非常满意,不过创维的要价却有些偏高,达到了350万,超出了项枫的心里预算不少,让他颇有些不满,就示意欧阳旭跟对方去谈,争取把价格压到300万之内。

欧阳旭也不负所托,第二天的又一轮谈判从上午九点便开始进行,结果到了晚饭时间才结束。而在经过这将近一天的艰苦磋商和讨价还价后,双方终于达成共识,将总价定在了288万,并签署了合同意向书,只等财政局的资金一到位,就可以签正式合同了。

创维的那位副总临走前还拉着项枫的手,极为不舍的说欧阳旭是他见过最为难缠的一位谈判对手,若是他愿意辞官去创维的话,自己可以向公司高层推荐他去做营销总监,年薪至少不会低于十万。

自己的手下出彩,项枫自然也是倍有面子,感觉身上底气十足,不过他也没把这位老总的话当真,只是笑了笑而已。

可令项枫怒火冲天的是,就在公安局上下等着这笔专款进账,好尽快跟创维签约,将电子监控系统落实,没想到却在新任财政局局长郎东那出了岔子。

郎东竟打电话来说,财政局最近资金周转十分困难,公安局的这笔款项只能晚点才能给,至于要拖什么时候,就得看财政局的资金周转情况了,希望项枫能够予以理解。

项枫自然无法理解,他都已经和人家生产厂商谈妥了,而且合同意向书也签了,如果资金不能尽快到位,无法签定正式合同,谁知道这事会不会黄,对方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况且连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同意了的事,麻痹的,你一个财政局长也敢阻拦?项枫心里是越想越气,竟然直接跑到郎东的办公室,找他伸手要钱,可郎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各种理由推脱,搞的项枫心里一肚子火,也懒得跟这厮废话。

直接当着郎东的面用手机拨打了赵云明的电话,跟他说了自己在财政局的遭遇。差点没把郎东给吓个半死,暗忖道:麻痹的,这厮未免也太不讲规矩了,哪里有当着自己面在市委书记面告状的。何况他自己心里也委屈的很,这笔钱不是他不想给,而是常务副市长袁明旺给他下了指示,让他想办法尽量拖一段时间,好好打磨打磨项枫的锐气。

有了赵云明的介入,财政拨款的事终于得到了圆满解决。

1月15日,在耒河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市财政局也专门拨款二百八十万元资金,用于支持公安局的装备加强和改善设备工作。

两天后,全市基层司法所装备发放仪式和司法所规范化建设会议在公安局办公大楼的大会议室举行,市委常委、市党委书记赵云明同志亲自出席此次会议,并作出重要讲话。

经过项枫和公安局上下全体将士一个多月的努力,截至到1993年的2月16日凌晨零点零分,离农历新年还有不到五天之际。

耒河市公安局从创维科技手中购买的这套城区综合治安电子防控系统,已经全面完成系统设计、建设模式设计、设备采购、室外立杆装机、电力引入、指挥大厅建设等工作,正式进入设备运行调试阶段。

这套治安电子防控系统租用的是电信光纤网络,采用数字化管理平台模式并实现全市联网,有效数据能够保存60天。系统设计为后台三个监控中心,分别为耒河市公安局指挥中心一个、红湘路派出所、宝湖派出所各一个监控中心,前台设个65个前端监控点,共98部摄像机,其中高速球机59个,枪机39个,配套红外辅助光源52处,前端对讲喊话系统16处。

耒河城区治安电子防控系统建成后,可以以网格化巡逻和社会治安动态监控系统建设为重点,不断织严织密专群结合、人技共管、人机互动、“24小时不眨眼、24小时不断人”的立体型全方位巡防网络,通过建立这一监控技术平台,延伸防范触角,织密防范网络,并利用监控录像达到精确打击违法犯罪活动,有效震慑违法犯罪活动,做到“多破案不如少发案”。

以往发生案件后,派出所从接到指令、召集警力、配齐装备到匆匆忙忙赶往现场,至少需五分钟;如遇上像春节期间这样工作任务重、出勤人员满勤等情况,公安民警们经常会来回奔波弄得精疲力竭,而依托监控系统,则可实现提前发现、提前出警、提前到位,既为打击犯罪赢得了时间,也为合理安排警力奠定了基础。

同时,因为技术含量高,应用方便广泛。这套城区治安电子防控系统利用监控设备,将视频图像和监控数据按照中心存储或者前端存储的方式,清晰地回传给监控主服务器,民警可以随时随地在进行监视、查阅、复制、传递监控系统记录信息,给公安机关调查取证带来极大方便。

如派出所在处理打架斗殴类治安案件时,违法嫌疑人拒不承认打人事实,现场又无其它旁证材料,如果发案地点正处监控覆盖区域,办案民警就可以及时调取监控资料,证实嫌疑人的违法事实,为及时、快速、依法处理案件提供可靠证据。

至此,困扰耒河市已久的春节期间多发、高发刑事治安案件将得到根本性的整治。同时也标志着,市公安局110指挥报警服务中心正式进入到高科技时代!

1993年农历新年前夕,在耒河市公安局新任局长项枫的率领下,局里各行政部门以及下面的一线实战单位,几乎所有警务人员都自动放弃了难得的休假时间,全局上下加大马力、争分夺秒,力争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到更好,从而带给耒河人民一个安定、团结的社会治安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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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琐事

这段时间以来,项枫每天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

忙着批阅各种文件,下到城区部分派出所,专题调研和督导派出所内信息化建设和基层基础工作,出席市委党风廉政建设会议,深入开发区各企业检查安全生产工作,召开交巡警大队关于节日期间如何做好疏导交通工作,以及严重交通违法行为集中整治工作推进会议…………等等,等等,不一而论!

总之,项枫累得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个晚上,留在局里加班了。

有时候,更因为在办公室里忙活到深夜,实在太累,甚至连动都不想动,他就直接和衣睡倒在办公室里间的沙发上。

忙碌的日子总是感觉过的特别的快,转眼就来到了2月21日这一天,距离大年三十也仅剩三天之遥。

星期四上午,项枫又带着局班子成员,深入到耒河市西北山区的部分农村基层派出所,在两天的时间内,他在欧阳旭副局长、办公室副主任赵诚等人的陪同下,马不停蹄地走访了耒河乡以及附近的几个乡镇。

项枫实地考查了一遍当地西口、东渡、红旗、耒河、梨市五个乡镇派出所,对各派出所的警务信息平台应用情况,刑事技术设备配备情况,刑事犯罪情报资料采集情况,公安秘密力量和治安信息员物建使用情况,派出所工作对象管理帮教情况及各派出所队伍管理、内务管理情况等一一进行了检查。

具体听取了各派出所各所长或指导员关于当前工作、队伍思想建设的汇报以及对公安信息化建设、执法规范化建设的意见和建议,对各派出所信息化建设和规范化管理方面存在的问题和不足,也提出了具体的整改意见。

考察结束的当天下午,在西口镇(由耒河市管辖,位于市城西北方向,多为山地丘陵地带)党委办特意为项枫腾出来的小会议室里,他召开了针对此次考察的临时工作会议。

在会上项枫指出,如何就进一步加强公安信息化建设,执法规范化建设,社会维稳工作,将是新的一年各乡镇基层派出所工作的三大重中之重,希望同志们再接再厉,力争好的成绩。

项枫从西口镇坐车回到耒河,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了,由于冬季日照时间较短,整个耒河城区已是夜色朦胧,大街小巷霓虹闪烁,流光溢彩!

因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快要进城的时候,项枫便让赵诚停下车来,去通知了一下坐在其它车的随行人员不用再回局里了,让他们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

等车进入耒河城后,考虑到赵诚的妻儿都在雁阳,项枫道:“老赵,这两天在乡下跑了两天泥巴路,真是辛苦你了。”

赵诚道:“不辛苦!”

项枫笑着道:“前面不远有家鱼香面馆,味道还不错,我请你去那吃面条。怎么样,不会嫌档次太低吧。”

“怎么可能。我啊,我真想尝尝。”项大局长相邀,赵诚自然不会拒绝,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项枫请赵诚吃完面条后,赵诚马上又相邀项枫去市中心一家十分正规的盐浴中心蒸桑拿。

两人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边吸烟一边随意侃着,项枫故意开赵诚玩笑道:“老赵,是不是有些后悔没将嫂子他们带过来啊?”

能和项枫一起单独呆在如此私密的环境,赵诚显然也放开了许多,他笑着回应道:“谁说不是呢,我老婆当年可是号称我们乡的金凤凰,有多少男人想追都没追到呢?”

这还是项枫第一次听赵诚谈起他爱人,大感兴趣道:“那你和嫂子是咋认识的?”

赵诚回忆道:“她是我的老乡。当年,我和她就读的是同一所乡办中学。她比我小一届,上初二的时候,有一天我听一位玩的好的同学说,咱们学校的新生中来了一个特漂亮的姑娘。出于好奇,我曾远远见过她一面,那长长的羊角辫,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当时我的心就全飞到她身上去了,啧啧,心想我们乡啥时候出了这么一只美丽的金凤凰啊!”

说这话时,赵诚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妻子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柔媚风情,禁不住咽了口口水,露出无限神往地表情。

项枫道:“那之后,你是怎么把嫂子追到手的?”

赵诚道:“我初中毕业后因为没有考上中专,就直接报名参了军,当了整整10年兵才从部队退伍回来,被分到俺们乡的乡政府工作,专门给领导开车的那种。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中专毕业后分配到乡中学当老师的她,在一起处了几个月,相互感觉都还不错,就成了!”

这赵诚,人老实、工作认真勤勉,禀性也不错,就是说话忒俗了点。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到他嘴里,怎么就让人听得那么别扭呢?

项枫笑道:“那改天你一定要将嫂子请过来,让我看看到底有没有你所说那么,那啥‘金凤凰’。到时候,我请你们去锦绣中华吃一顿好的!”

蒸完桑拿,按摩过后又在浴池里舒舒服服地里泡了半个钟头的澡,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这一夜,项枫躺在宾馆柔软的大床上呼呼大睡,安稳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当太阳还未完全从西边升起之际,项枫便起了个大早。

交代了王燕一声,让她到厨房去帮自己弄了一碗杂酱面过来,吃完后又穿着运动服来到宾馆五楼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健身房里锻炼了半个钟头,出了一身子臭汗,冲过凉后又觉清爽不少,才换上警服,精神抖擞地出门上班去了。

上午九点,项枫带着孙鹏、唐元、欧阳旭、平峰等公安局全体班子成员,陪同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穆鹏、市政法委书记、市人民检查院检察长刘光亚、分管公检法的副市长方海等市委、市政府领导一起来到巡防大队,看望慰问值班卫勤人员。

穆鹏副书记首先肯定了巡防大队在维稳方面取得的工作成绩,对新一年的工作提出了新的希望和要求,并代表市委、市政府送来慰问金以及新春祝福。

十一点左右,一行人又来到市交通巡警大队看望慰问了一线执勤交巡警,向节日期间坚守岗位的全体民警和保安队员致以新春的祝福和问候,并送去了慰问金。

下午两点,走访慰问已从公安局退休的一些老同志、老干部家庭………………

项枫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下班时分,或许是昨夜按摩过的缘故,这一天的走访慰问下来,却并不让他感到如何疲惫,只是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轻掐了一下,隐隐作痛。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明天就是大年30了,父母和麦西肯定都盼着自己能早点回花桥团聚,可自己却是有家归不得,只能坚守一线,看来官职越大,同时也意味着自身的压力越重啊!

宽敞的办公室里,项枫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梧桐渐渐凋零的黄叶,心中似乎也感染了一丝萧索,“铃铃铃……铃铃铃……”身旁书桌上的红色电话机响起,这是一条直接连接市委书记赵云明办公室的专线电话。

项枫赶紧跑过去,一把拿起话筒,熟悉的声音传来,“项枫吗?”

“嗯,是我。”项枫笑道:“赵书记,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我在这里先给您拜年了,祝您身体健康、官运亨通!”对于官场中人来说,好的身体才能保证你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长久干下去,而干的时间越长,则升官的可能性越大,毕竟年龄和资历摆在那里。至于别的什么祝福都是虚的,只这两条最为务实。

“臭小子!什么时候也学起了见领导就溜须拍马的那一套?”

赵云明看似在责怪项枫,嘴里却发出哈哈大笑声:“嗯,你小子最近这段时间表现的还不错,比我预期的要好一些,没给我赵云明丢脸。不过我提醒你,可不要骄傲自满,越是年关,往往也意味着社会上的治安压力越重,对此你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这几天,我也需要你这个公安局长给我亲自坐镇局里,必须让耒河的七十万人民群众过一个安乐祥和的新春……”

项枫暗暗咂舌,虽说人一上了年纪就跟小孩似的,都喜欢对晚辈絮絮叨叨,但赵云明是何许人也?只怕,整个耒河也没有哪个年轻干部能和他这么亲近过,看来,赵书记对自己近期的一系列表现还真的蛮欣赏。

赵云明道:“明晚就是除夕之夜,你却不能回家陪陪父母,在这里我要向你道歉。这样,明晚你就到我家里来,陪我和你周阿姨一起吃个年夜饭,也算是我补偿一下心中对你的亏欠。”

自从那天下午,项枫鬼使神差地将自己和钟月妃,因为喝醉酒而发生‘超友谊’的关系告诉周若茜之后,她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的邀请,老是推三阻四的避而不见,连命令都不听了。电话里一威胁吧,要么就沉默不语,语气稍重就干脆连电话都给他挂掉,让项大局长是哭笑不得,暗骂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跟个白痴似的,连这种事都说。

难怪有人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对现任女友千万不能主动承认自己曾和别的女人OOXX过,哪怕是前任女友也不行。哪像自己非得傻乎乎的,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得,这会遭现世报了吧!

刚好钟月妃在过小年的那天回父母家陪两位老人去了,本来还想着这个年三十可能会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宾馆的度过的项枫,现在赵云明亲自打电话过来关心,他当然求之不得,项枫就笑道:“好啊,赵叔,那我可就要登门打搅您和周阿姨了。”

顿了一下,这厮又故意道:“不过我就有点担心周若茜心里会有意见?”

赵云明不悦道:“小丫头片子一个,她能有什么意见?再说你这个一把手上门,她敢不欢迎吗?”

项枫心道:“泰山大人哪,我这还不是提前给您打预防针吗?”他嘿嘿一笑:“那行,不知道赵叔您和周阿姨都喜欢些什么,我也好提前给你们准备礼物。”

“不用,你空手来就行。我跟你说,你小子若是敢提东西,我就不让你进门。”赵云明现在对项枫是越来越喜欢了,工作能力突出不说,而且要学历有学历,要相貌有相貌,为人处事亦很得体。若茜的年龄也不小了,若是他能成为自己的女婿,那也不错。

想着想着,赵云明心里不禁怦然一动,竟是同项枫的‘邪恶’想法不谋而合,但很快他又像是意识到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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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大年除夕!

许多在外地打工、读书、经商地游子们……都已经陆陆续续回到了家乡,耒河城区也比平时热闹了许多,除了各机关单位,大街上的许多人家亦贴上了春联,挂上了大红灯笼。

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老人和孩子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祥和的笑容,在外忙碌了一年的人赶回来和父母、家人团聚,吃年夜饭、看春晚、打通宵麻将……辞旧迎新,合家团圆,其乐融融!

不过也有许多人,因种种原因,只能遗憾的错过这次与家人团圆的机会。

比如说项枫,他这会就在办公室里给钟离琳打电话拜年呢。

而在此之前,他已经给父母和麦西都打过电话了,好好解释了一下自己不能回花桥镇与他们团聚的苦衷。父亲倒是十分开明,哈哈大笑着说让他安心工作,不用太过挂念家人,等过完年再回来看看好了。

而母亲则显得很不开心,对项枫有说不完的话,一个劲地让他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天气变化,多穿点衣服……还说过完年要和老头子一起来耒河看望自己。

好像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在她们心中,自己的儿女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他们会絮絮叨叨地交代个不停,生怕儿女会受到一点点伤害。

至于麦西,则是表达了要来耒河陪项枫一起过年的强烈意愿。

把项枫吓了一大跳,毕竟他已经答应赵云明去他家过年,若是带着麦西……然后周若茜见了,还不得火星撞地球,把他给炸的连渣都不剩。这厮做贼心虚之余,还义正言辞的劝麦西一定要留在家好好陪父母过这个年,说什么,毕竟她也是独生女,不要伤了老人的心,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起……云云。

好不容易才做通了麦西的思想工作,项枫又忙着给钟离琳打电话,用甜言蜜语来慰劳佳人的芳心。

项枫挂断电话后,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道:“看来男人还真不能太花心,不然每天光是应付女人,都得郁闷死!”

还好钟月妃回乡下陪自己的父母过年去了,因为她家所在比较偏僻,手机和传呼都没有信号,所以也免去了项枫的些许烦恼。

晚上临下班前,项枫在办公室里将要送给赵云明的礼物备好,正准备和周若茜一起去她家过个开心的年三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项枫道了一声:“请进!”

欧阳旭便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崭新的房门钥匙,见项枫正靠在转椅上有些失神,便走过去将钥匙轻放在办公桌上,微笑道:“项局,这是昌盛路那套房子的房门钥匙。”

项枫好整以暇道:“哦,这么快名单就确定下来了,有我?”

欧阳旭点了点头:“嗯,局里给你安排的那套,是最靠东头的301号房,采光和通风条件都是最好的!”

当了这么久的办公室主任,眼看没几年就要退休了,他本以为升官无望,谁知竟天降官运,突然当上了公安局副局长,虽然只是副局长中排名最末的一位,但好歹退休前也有望解决副处级,他心里当然清楚这一切都是靠谁得来的,所以对项枫是愈发恭敬。

而关于这套房子,还跟锒铛入狱的原常务副局长李有为有关。

去年五月,李有为不知从哪弄来一笔钱,在局党委会上通过决议,找了一家建筑商在离市局不远的昌盛路上新建了一栋单位福利房。

这套福利房有六层楼高,三个单元,总共三十六套房子,前些日子已通过市建委、市监测局等相关部门验收合格,已正式交付给局里使用。

房门钥匙拿到手以后,项枫在局党委会上把分房的事务一股脑的交托给了欧阳旭具体负责,让他尽快拿出一套方案,争取在年关前把房子分妥。

昌盛路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而这栋楼的每一套面积都是120平米大,三室两厅的,比以往的历次福利房面积都要大了不少。

这就让这次的福利分房成了众人心里的香馍馍,全局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找欧阳旭打听消息的人每天都络绎不绝,就连兄弟单位的一些领导都有些眼馋的询问欧阳旭是否能发扬风格,匀几套出来让给他们。

总之,自认为资历足够,或者有一定级别的人都想分一套到手里,把欧阳旭搞得头都大了,却一直不肯松口,只是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得失,终于在昨天晚上把分房的具体方案拿了出来。

第八十章 拜年

第八十章拜年

尽管项枫初来乍到,工龄才短短的半年多,就算加上研究生的那三年,也不过三年半而已,比起许多工作了一辈子的人明显不占优势,不过作为单位的一把手,若是连他都不能分一套,那简直就没有天理了。

可令项枫有些诧异的是,欧阳旭却是将这其中最好的一套房,留给了自己。

项枫拿着门钥匙在手中把玩,既没有顺手接收,也没有高风亮节的说不要,只是神态颇有些值得玩味。过了一会,他才将钥匙放在一旁,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似笑非笑道:“坐吧,我刚好还有些事,想要找你好好商量一下。”说着话,他还站起身来,走到欧阳旭的身边和他肩并肩坐下,以示亲近。

欧阳旭略有些拘谨道:“请问项局你有何指示?”

项枫笑着道:“指示谈不上,主要是想跟你谈一谈,关于咱们局里春节过后地一些事情的安排和布置,特别是对于去上级领导家拜年一事,我想听听欧阳局长你的看法。”

欧阳旭想了想,微笑道:“咱们华夏自古就有访亲探友的风俗习惯,人情走动必不可少。所以咱们官场中人春节前后,登门去给上级领导拜年实属正常,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项枫感兴趣道:“哦,你具体说说看。”

欧阳旭道:“比如说有一些对咱们局里日后发展,有重要影响的领导,就需要我们在春节过后亲自去登门拜访,一来能维系住彼此感情,二来也可以聆听领导的重要指示,三来嘛,对个人日后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项枫点了点头:“你继续说,我洗耳恭听!”

欧阳旭沉吟道:“首先,从大面上来说,咱们耒河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成员,以及市人大和市政协的主要领导,春节过后咱们几个班子成员中,得有一人代表咱们公安局,登门去作礼节性拜访。而这其中,几个关键性人物,譬如赵云明书记、胡真市长、穆鹏书记等,都得项局你亲自去。”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至于咱们的业务主管部门,雁阳市公安局那一块,像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尤伟同志,军区司令员兼局政委方容强同志,梅庆国副局长(常务),以及市局其他一些重要的班子成员,在初三、初四这两天,项局你最好也上门走一走。”

项枫点了点头,自己新官上任,第一次过年,是得去几位耒河市委常委以及雁阳市局的一些班子成员家里都走一遭,这也是做人应有的礼节。不过如此多人需要登门拜访,光是买礼物所花费的钱,就得出不少血啊,而自己这段时间刚好又是囊中羞涩,真是让人头痛啊!

想到这,项枫的眉头不由一皱。

欧阳旭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笑着道:“项局,咱们代表局里去领导家拜年,所产生的一切费用,都可以找财务报销,走公帐的。不过这送礼也是一门学问。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所以咱们也得根据领导的个人喜好,精心挑选出他们所喜欢的礼物。”

“是吗?”项枫笑了笑。

欧阳旭点了点:“嗯,比如说胡真市长,平时喜欢抽烟喝酒,我们就送好烟和好酒。而赵云明书记,则非常反感有人提着名贵礼物进屋,那咱们就送点土特产或者好茶叶什么的就可以了……”

项枫内心泛起一阵苦涩,他脚底下的办公桌里摆放着两袋礼盒,里面是昨天下午他去市百货商场闲逛的时候,自己私人掏腰包购买的一瓶茅台珍酿、两条大中华香烟,以及两条漂亮的丝质围巾,就是准备今晚送给赵云明一家的过年礼物,就这点东西已花费了他六百多块钱,整一个月的工资了。没想到听欧阳旭这么一说,这点礼物送给赵书记,却是牛头不对马嘴,根本上不了台面。

欧阳旭将一些主要领导的个人喜欢都仔细交代了一遍,说了大概有十来分钟,他虽然已经是副局长,但还兼着办公室主任一职。所谓在其位谋其职。所以他一定要事事为领导考虑妥帖,并把握住其中细节,这样才能算称职的‘大管家’。

而此时,项枫却听得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了,麻痹的,说的哥们头都大了一圈,没想到给上级领导拜个年,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在里面,连送个礼物都得分门别类,还有公费报销一说,更为奇怪的是,大家竟都习以为常。

项枫道:“行了,我都听明白了,看来今年春节,又得有得忙咯!”

欧阳旭点了点头,沉吟道:“对了项局,还有一位省厅的领导可能也需要你亲自去一趟。”

项枫微愕,省厅的领导?貌似自己从未和省厅的某位领导打过交道啊,就好奇道:“哪位领导,你说清楚。”

欧阳旭解释道:“省公安厅里有一位姓雷的副厅长,名叫雷家。项局你可能不太了解雷副厅长这个人。大约在十几年前吧,作为省下派干部,他曾经担任过咱们局的局长职务长达两年多,之后便一路高升去了省厅。雷副厅长对咱们局一直很有感情,局里每次派人到省厅申请办公经费或者要一些学习进修的名额,他都会尽量予以便利。而咱们局每年春节过后,也都会安排人去省里,给雷副厅长送份礼物,以维系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因为项局你是新官上任,所以最好是你亲自去一趟,以示尊重,同时也让雷副厅长认认人。”

项枫笑了笑,没有吱声,他记得有人曾形象的将国内政坛比喻成泥潭,而泥潭里则布满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泡沫圈子,这些圈子往往都是由一些身份地位不同的领导干部所组成。他们或许是上下级领导,或许是为了共同的理想,或许是有着裙带关系……

总之,他们由下往上,努力想挣破覆盖在身上的泥泞,将圈子由小变大,并逐渐攀升到泥潭的顶端。而要维系住这条纽带,共同进步,也就必须经常人情来往,或者有着一致的利益诉求了。

恐怕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官场潜规则吧!

项枫心里却是一阵叹息,要不怎么说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见项枫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欧阳旭也不好打搅他,就提出告辞道:“项局,那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祝你新春快乐!”

项枫笑了笑:“新年快乐!”

晚上下班后,项枫自己开车来到了赵云明家里,至于赵诚则是去陪他爱人和孩子去了。

进门的时候,刚好是赵云明开的门,项枫乐呵呵地道:“赵书记,祝您新春快乐!”

这厮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除了他自己买的那些,还有就是一些不值钱的土特产。就这赵云明还坚决不肯收呢,让他拿回去退掉。

赵云明不悦道:“小项啊,你是怎么回事,不是早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带礼物的吗?”

项枫舔着脸道:“赵叔,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再说,这些礼物可都是我私人掏腰包去百货商场买的,没花国家一分钱。”

赵云明脸色稍霁:“那也不行,你赶紧拿回去退掉。”

待项枫发了狠,梗着脖子道:“您要不收,我可就给扔垃圾堆里去了。”

赵云明笑骂道:“哟呵,你这臭小子还敢威胁我了。”

“爸,您跟人在门口争执些什么啊?”这时,周若茜走了过来,身上还系着一条可爱的围裙,看样子是在厨房里忙活。

项枫看到周若茜,顿时眼前一亮,咳嗽一声道:“那啥,赵书记说啥也不肯让我提着礼物进门,这不被你爸堵在门口了吗?”

周若茜早就知道项枫被父亲邀请来自己家过年的事,心里也在期盼这一天,一听是这事,马上做说客道:“爸,您赶紧放项局长进来吧,他可是我的领导,送礼也是送给我和我妈的,您拦着他算怎么回事。”

赵云明见女儿发话了,只好无奈道:“那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勉强收下了礼物。

因为赵云明的妻子是北方人,所以他们一家过年吃的是饺子。

等饺子上桌后,项枫一边夹菜,一边陪赵云明喝着他买的那瓶飞天茅台,不知怎么大半瓶都进了他自己的口。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过饺子后,趁离春节晚会还有点时间,项枫晕晕乎乎地被赵云明拉到他书房里下了两盘棋,结果不到十分钟,项枫的车马炮等重要棋子就接二连三的被赵云明通通吃掉,输得是一塌糊涂。

赵云明笑得合不拢嘴,洋洋得意道:“上次是发挥失常,才让你小子抓住空子下成平局了,这次我稍微发挥了一点实力,结果怎样,是不是杀得你兵败如山倒?来吧,咱们继续,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说这话时,他就跟个普通老人一样,没有丝毫市委书记的威严。

项枫却气地牙痒痒,无论如何也不肯陪赵云明下第三盘了。这厮心里也直咧咧,“我说那啥未来岳父大人啊,有你这样对待女婿的吗?明知道我酒量不行,还一个劲地灌我。这个时候再来陪你下棋,那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摆明自个找死吗?”

等到八点过后,四个人才围坐在沙发上,一边品着茶吃水果,一边观看春节联欢晚会。

在看其中一个不怎么好笑的有关女模特的小品时,项枫感觉很闷,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用小品里的模特故意开身旁周若茜的玩笑,他笑着道:“这年代,像这种长得漂亮,个子又高的女人,基本上在家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估计都是衣来生手,饭来张口的那种。”

周若茜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项枫却只当没看见,继续调侃道:“不会做家务活咋办?那就只能去当模特了,而不会做家务活又当不成模特的女人就更惨了,恐怕也只有当警察了。”

项枫口无遮拦的一席话,让一旁正津津有味观看节目的赵云明夫妇听了之后是目瞪口呆,周婶瞪大双眼好像第一次看到他似的,赵云明心想,好小子,在我面前都敢说这种混账话,真是太有勇气了。咦,不对,臭小子不会是在耍酒疯吧?

“你胡说八道!”周若茜显然对项枫的谬论嗤之以鼻,见他仍是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仿佛没有一丝悔过之意,气急之下,一把扑进身旁母亲的怀里,不依道:“妈,你看他啦,这样说人家,真是太过分了。”

看着一向大大咧咧的周若茜躲在自己怀里撒娇之时,周婶表面教训道:“瞧这孩子,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那么不懂事呢!”嘴角却弯成一道弧线,这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项枫也跟着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赵云明虽也在笑,却莫名的感到有些悲凉,他的大女儿赵雪因为跟自己的一些矛盾,已经有两年没回家过过年了。

“噹、噹、噹…………”

午夜12点,当远处大钟寺的钟声发出清越的响声时,大量地烟花爆竹开始响彻天空。

整个耒河,此时都笼罩在一片欢声笑语的喜庆氛围之中。

这一刻是辞旧迎新之际,而伴随着农历猴年的缓缓落幕,终于迎来了鸡年新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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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2月25日,新春第一天。

这一天全市正式放假,大部分机关单位的主要业务都停滞下来,喝团圆小酒,给相关领导、相关单位拜年成了新年里的主旋律。

鸡年里的正月初一到初二这两天,作为公安局值班领导的项枫自然不得清闲。

他白天就到局里下属一些单位检查工作并对值班工作人员表示慰问和发放红包,晚上又马不停蹄的走家串户,去拜访一些重要的市级领导。

期间,项枫也接到了耒河各单位领导打过来的贺春电话。

既然已经在赵云明家过过年了,那么项枫所需要第一个去拜访的就是市长胡真家。

初一晚上八点左右,项枫过来时,恰好胡真不在,是他老婆接待的。

项枫笑着道:“阿姨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项枫,我来给胡市长拜年。”

“小伙子,老胡他不在家!去雁阳市了,可能要晚点才能回。”胡真的老婆姓钟,是一名刚退休没多久的中学老师,可能是舍不得自己的教书事业,又被返聘回学校继续拿起教鞭教书育人。

当钟老师第一眼见到穿着笔挺警服的项枫时,便感眼前一亮,这小伙子实在长得太精神了,而且她心里也明白,能主动到自己家来拜年的人级别一般都不低,所以她才会主动告知项枫老伴的去向。

项枫道:“那这些礼物您先拿着。”

钟老师忙接过手来,微笑道:“这么客气干啥,快进来坐。”

项枫道:“那我就打搅了!”

聊天中钟老师得知这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竟然是新上任的公安局局长,看项枫的目光又不一样了,给他泡了茶,切好水果后,抓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嘘寒问暖,一个劲的打听他的家世学历背景和是否有女朋友什么的。

弄得项枫好不尴尬,心里更是哭笑不得,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不仅有女朋友,而且还不止一个吧!

项枫一边不动声色的随口敷衍着,心里却想,这胡真的老婆也忒罗嗦了点,也不知道这次来他们家拜年是不是会适得其反。强忍着走人的冲动,心里掐算着时间,估摸着约在胡真家坐了有小半个钟头。

一到点,他马上站起来提出告辞,最后在钟老师不停地挽留和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违心的说了几句以后一定常来看您之类的话,才成功脱身而去。

其他几位市委常委家项枫都拜访的很顺利,至于分管公检法的曾副市长,也就是住在海天宾馆1208号房的那位‘地中海’。毕竟名义上还是自己的上级领导,又住在同一层楼,项枫倒也亲自去他的房间拜访过一回,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发现那个和他偷情的女服务员。

最后便是他的直接领导耒河市政法委书记、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刘光亚,项枫事先给孙鹏、唐元、欧阳旭、平峰和周若茜等人分别打过电话,初二晚上整套班子一齐去的刘书记家。

好不容易忙过这两天,差点没让项枫焦头烂额,感觉就是一个字,累!

到了正月初三,终于轮到项枫休息了,局里值班的领导也换成了副局长欧阳旭。

得知项枫今天就回雁阳,欧阳旭赶紧吩咐财务人员准备了三万元钱的过节费,又拿来了许多海鲜干货、一箱大中华、一箱五粮液以及大桶油、香肠、腊肉等一大堆过年物资,一齐给项枫装满了一车。

雁阳市委常委以及这些年常委位置上退下来的一些领导干部,基本上都住在位于宏碁路的枫林山庄,山庄里排列在二十多栋联体别墅,俗称市常委大院。

高耸的红砖墙和奔流不息的湘水将这二十几栋欧式风格浓郁的二层小楼巧妙的围拢在一起,大院门口有武警战士24小时轮流站岗,普通人根本无法进入。

而项枫的这辆奥迪100有特别通行证,俗称红本本,武警战士见到红本本后,又检查了一遍车厢,很快便敬礼放行,一路行来倒也畅通无阻。

大院外,还有两三辆车被武警战士给拦在门外,项枫观察了下车牌,发现大多都是00开头的政府车,想来是其它县、区的领导干部用车,估计也是和自己一样专门来送礼的,但苦于没有通行证,任凭你说破嘴皮武警也无动于衷,不放他们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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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军区司令

项枫让赵诚开车先来到雁阳市政法委书记尤伟所住的十六号楼,这是一栋二层楼的老式小洋房,外墙全用灰色大理石所铸,屋顶是琉璃砖瓦,看上去很有厚重感。

按响门铃后,是一位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小姑娘来开的门,看年龄大概十五六岁,个子挺高挑的,只比项枫矮小半个头,项枫估计她得有1米68左右。长头发扎了个马尾,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就像个清纯可爱的芭比娃娃。

项枫心里一琢磨,就猜测她应该是尤书记的女儿或者侄女辈,他笑着道:“你好,请问尤书记在家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我爸不在家,你们下次来吧!”

项枫恭维道:“你是尤书记的女儿啊,难怪长得这么漂亮!”

“切,无聊!”小姑娘对项枫翻了个白眼,显然她对这样的赞美之言早已听得多了。

项枫笑了笑:“小妹妹,做人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哦!”

小姑娘讥讽道:“我说这位大叔,你无不无聊啊,想进门就直说,干嘛扯这么多没用的。”

项枫却丝毫不以为意,继续笑眯眯地道:“那大叔我可以进去吗?”

小姑娘拒绝道:“不行!”

项枫道:“你看,我们人都已经来了,就进屋里坐一会行吗,等尤书记回来我们就走。”

“还是不行,我们家现在就我跟我小姨在,你进来不方便。”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警惕心却也蛮强,见项枫和赵诚手里大包小包的提满了礼物,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让他们进屋。

让项枫颇为无奈,他只好报上自己名字:“我叫项枫,是耒河市公安局的局长,这次过来特意来拜访尤书记,来之前我们已经跟你爸约好了的。”

“你是公安局长?”小姑娘大吃一惊,随即便狐疑道:“你没骗我吧,我还从来没看过你这么年轻的局长。”

项枫笑着道:“千真万确。”又从手包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小姑娘过目:“喏,这是我的工作证,你仔细检查下,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小姑娘检查过工作证后这才相信,她想了想,还是让开了道路,道:“那好吧,你们进来吧。”顿了顿,她又提出了要求:“不过你们手里提着的这些东西只能放在玄关,不准拿进客厅来。”

项枫点了点头,问道:“对了,尤书记去哪里了?”

小姑娘道:“我爸出去钓鱼去了,估计你们得等一会。”心里却想,哼,还不是你们这些上门送礼的人来的太多,才让他老人家不厌其烦,只能躲起来避而不见。

一楼的客厅很宽敞,但装修得很大气却并不显华丽。地面上铺就的是一层洁白的地板砖,四周墙面都贴着天蓝色的壁纸,黑色的真皮的沙发围了半圈,电视柜上是一台二十一英寸的长虹牌彩电,沙发上还坐着一个打扮的十分洋气的年轻女子,从露出来颈脖的皮肤看,蛮光滑细腻的,年龄不是很大,二十来岁吧,此时她正背对着项枫他们观看电视节目。

听见有客人进来只略扭头瞄了一眼,也没站起身跟项枫他们打声招呼什么的,让项枫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项枫和赵诚来到玄关,准备脱鞋换鞋之际,小姑娘突然开口道:“不用换了。”

项枫一阵诧异,小姑娘却是接着说道:“你们就这样进来好了。”边往前走嘴里边嘟囔道:“真麻烦,每次来一批客人都要换几双鞋,害得我光鞋都不知扔了多少,真是一群土包子。”小姑娘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项枫他们听见。

项枫面色一下变得异常难看。

小姑娘看项枫站在原地没动,又不耐烦道:“喂,你们到底进不进来啊,别磨蹭了行不行?”

麻痹的,拽个毛啊拽,这他妈家教也太差了点,早知道老子就不该来尤伟家这拜个什么年,不自觉的项枫心里对以往一直印象颇佳的尤伟书记也有了看法。

“老赵,我们走!”项枫关键时刻从来都不是那种卑躬屈膝的主,遇到这种‘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时,这厮还远没有学会该怎样去妥协。

赵诚点了点头,他能看出项枫一直在压抑着怒火。

听到项枫冷冰冰的声音,小姑娘也吓了一跳,回过头继续语出讥讽道:“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啦,那慢走不送啊。”说完后,她还随意挥了挥手,那轻蔑的神态仿佛项枫他们是阿猫阿狗一般。

项枫这次并没有和小姑娘再说些什么,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你越是和对方发生争执,对方越是得意,那么自身受辱的可能性也越大。

再说对方不过还是个半大孩子,很多时候都是有样学样而已。让他更为生气的是坐在沙发上连头也不回的那个女人,小辈如此放肆和无理,那娘们却坐在那不闻不问。

古人都说过,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有什么样的女儿和家人,从侧面就能看出他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

看来这一次拜访已经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项枫苦笑着摇摇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从玄关往外走了出去。

“喂,你们,将东西都提回去。”

小姑娘追出来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已十分冷漠,项枫自然明白其话中的含义,他转过身将自己提来的礼物拿在手中,对身旁赵诚道:“拿走吧!”

对于项枫来说,春节期间到上级领导家上门送礼这种事情,不过是责任或者说一种义务而已。他心里其实并不认同这种已成‘制度’的潜规则,但也不会去主动挑战,毕竟华夏5000多年的历史里,‘礼尚往来’这个成语就是这么来的。

“切,我说,你们都送上门的东西也好意思提走啊。”小姑娘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平日里那些上门送礼的叔叔阿姨们就算吃自己再多排头也都会笑脸相迎,绝不会像项枫一样直接拿起礼物走人。她忍不住道:“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来求我爸办事的?”

“再说一遍!”项枫脸色一寒。

“项局,等一会我们还要去拜访其他几位领导,你看我们是不是将礼物先放下?”赵诚适时地插了句话。他对项枫很了解,知道项枫表面十分随和,但骨子里却还是年轻气盛受不得激,这会搞不好快要到暴走边缘,便赶紧拉住了他的手,将话题转移,小声提醒道。

这个老赵,也真是的,难道我还会去跟一个孩子斗气吗?转念又想刚刚自己是险些冲小姑娘发火,还好老赵提醒的及时。

项枫摇头苦笑着叹息了声,神色也慢慢恢复了平静,轻轻拍了拍赵诚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了。”他转过身又将手中礼物放在原地,对小姑娘道:“小妹妹,这些都是我们从耒河带过来的一些土特产,都是些干货,等尤伟书记回来后,麻烦请你转告一声。”

赵诚这才放下心来,项枫人虽然年轻易冲动,但也有一般年轻人所不具备的优点,涵养颇深,并不会由着性子莽撞行事。

项枫气是平了,可小姑娘却是撇撇嘴,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哼了一声,径自朝客厅走去。

刚走出尤伟家大门,项枫就在外面遇到了两个前来拜年的熟人,是雁山县的公安局长李楷模和常务副局长魏山阳。

这两人的年龄差不多大,都是40多岁,走在前面一点的李楷模身材矮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此人早些年毕业于梧南省警察学校,虽然是中专毕业,但也算是科班出生。

而魏山阳则是瘦高个子,听人说早些年从老山前线退下来的,退伍前是正连级干部,荣立过个人二等功。

早些日子,项枫曾经在市里开会时见过他们二人一面,彼此交谈过几句,也就是混个面熟,但谈不上有多了解。

李楷模一边快步走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一口一个尤书记,从亲昵的神态上来看应该是打给尤伟无疑,见到项枫他们后,李楷模警惕地看了一眼,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对项枫也只是略一点头,就擦身而过。

让满脸笑容准备迎上前打招呼握手的项枫尴尬不已,不消说项枫心里也更加的恼火。麻痹的,大家都是县里的公安局长,你拽个毛啊拽,心里冷笑不已,却是更坚定了一定要努力将工作干好,以便早日提拔上来,免得被这些人看轻。

魏山阳则与李楷模完全不同,他来到项枫身边便停下了脚步,乐呵呵地与项枫、赵诚二人又是握手,又是互道了些恭贺新春的祝福之语,寒暄了好几句后,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项枫若有所思地盯着魏、李二人,见他们俩按响门铃后,很快就进了门,没有丝毫的阻滞,而不是像自己一样被拦在门外半天不得进屋,项枫便知道他们和尤伟一家的关系很不一般,至少他家这道门槛肯定是没少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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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上了停在路边的黑色奥迪,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就对赵诚道:“老赵,时间不早了。今天你开车也辛苦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到附近找家饭店用过午餐再说。”

此时,赵诚正在熟练的挂档、打方向盘,很快车便轻灵而平稳地向前驶出,他笑着回道:“项局,你不是说要看看我堂客吗?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中午就到我家吃顿便饭好了。”

项枫笑了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中午项枫便和赵诚一起在赵家吃的中午饭,也见到了赵诚的老婆,传说中山疙瘩里飞出的金凤凰。

可能是年纪大了,光从长相看,也就是容貌端庄而已,身材还有些发福,实在看不出年轻时多漂亮。不过她的性格却很温柔,贤惠、大方,举止也十分得体,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赵诚的眼光,果然还是不错的。

吃过中饭后,由于喝了点酒,项枫感到头有些发沉。赵诚便让项枫在他家的客房休息,枕头、被褥和床单等都是崭新的,上面还留有淡淡的洗衣粉清香,让躺在床上的项枫感觉十分舒服。

项枫用手机调好闹钟,迷迷糊糊地小睡有两个钟头,等被闹钟闹醒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只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喂,若茜吗,是我。嗯,我已经到雁阳了……”

既然已经回到了雁阳市,项枫便先给周若茜打了个电话,这是离开耒河前,两人约定好了的,一番情真意切的甜言蜜语过后,挂电话时周若茜更是少见的主动亲了项枫一口,让这厮心肝那个扑通扑通乱跳啊。

项枫的座右铭是‘做人得一视同仁,绝不能厚此薄彼’,所以他接着又给钟离琳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时,钟离琳还一个劲的埋怨项枫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她,可十分钟过后,她再叫项大哥时,那声音已经是温柔似水了。

当项枫最后答应钟离琳,明天晚上去她家看望她时,钟离琳更是高兴地手舞足蹈,直呼项大哥万岁,听着钟离琳欢呼雀跃的声音,项枫觉得自个的心态仿佛也跟着年轻了许多。

两点半,项枫又精神奕奕地坐车来到了雁阳市公安局家属大院,分别登门拜访了常务副局长海庆国和名单上早已列好的几位雁阳市局局党委班子成员。

下午四点左右,项枫又坐车赶赴雁阳西郊,探望名单上的最后一位领导,雁阳市委常委、空军某部驻雁5401部队军区司令员兼市公安局政委方容强。

方容强今年刚满50周岁,是一位须发皆银、身材高大的老军人,项枫登门拜访时这位精神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和另一位穿着深灰色毛料大衣的老人下着围棋。

项枫从小就不喜欢围棋,觉得耗时耗力不说,且极度容易损伤脑细胞,所以他一般都是跟人下象棋。

但他也知道真正爱棋之人,一般都很讨厌自己与人弹纹论道时,被人打搅。

果不其然,方容强见到有客人上门,眉头略皱,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勤务兵将他们先领到客厅里,勤务兵又端了两杯热茶上来,就退了出去。这时偌大的厅里除了项枫和赵诚外,就再无旁人了。

项枫一边品茶,一边和赵诚聊天,倒也不甚心急。

十分钟……

半个钟头……

一个钟头过去了,除了勤务兵进来加过一次水,顺便将一个大暖壶搁在了房间里外,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项枫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方容强依旧没有过来见客的意思。

可这里是军区重地,想走又走不了,项枫和老赵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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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说老方啊,你右路这条大龙形式已岌岌可危,恐怕也坚持不了几手。这一盘棋你输定了,干脆投子认负得了。”

方容强对面跟他下棋的老人手持黑子轻轻一点,然后用手指了指客厅方向,笑眯眯地说道:“何况你屋里的那两位客人,只怕是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这位老人名叫古海舟,今年52岁,现为方容强的搭档,空军某部驻雁5401部队政委兼副司令员。

方容强回头看了眼客厅方向,马上又将心思放在了棋盘上,果然自己中腹数子被黑棋吃进,原本是不毛之地的中腹竟被黑棋围出十余目实空,可谓一举败定,再无回天之力了。

古海舟催促道:“还愣什么,快点落子啊。”

方容强道:“你急个逑,老子还在考虑。”左思右想,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扭转乾坤之笔了。

古海舟嘿嘿笑道:“我说老方,若是实在没招的话,就干脆投子认负得了。”

在古海舟的催促下,方容强有些不悦地将白子落下,轻叹道:“罢了,算你老小子好运,我明天就让人将酒给你送过去,这下你可满意了。”

原来部队的这两位首长这盘围棋之所以下这么久都不肯结束,是因为他们之间早有赌约。谁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而古海舟看中的正是方容强家中那珍藏已久的一瓶50年以上的特供茅台。

古海舟哈哈大笑道:“满意,满意,太满意了!我看也不用等明天了,我现在就带走吧,省得你又变卦。”说着,他又指挥身旁的勤务兵道:“小方,你去把方司令珍藏的那瓶茅台酒给我拿来。”

小方看了眼方容强,方容强无奈道:“拿过来吧,小心点,可千万别打破了!”

等小方把酒拿出来后,古海舟马上当宝一样紧紧搂在自己怀中,得意万分道:“老方啊,你快去招呼客人吧,这酒我帮你消灭了。”

第八十二章 返回耒河

看着古海舟扬长而去,方容强恨恨道:“这老小子,前世估计是酒鬼变的。”他自己也是嗜酒如命,这瓶茅台还是几年前一位军区老首长送给他的,他一直存着舍不得拿不出来喝,这次若不是眼馋古海舟的另一样东西,说什么他也不会提出跟古海舟赌棋了。

不过两人平时下棋,他一向是胜多负少,有七八成把握赢古海舟的,没想到偏偏在这最重要的一盘棋上却输了,看来也是贪念作祟,心态不对所致啊!

方容强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勤务兵小方道:“去让炊事班准备一桌饭菜,我要招呼一下客人。”

今天是大年初三,时间已过傍晚,这本是隆冬时节一个宁静的夜晚,可有些人的心却是怎么也宁静不下来。

项枫他们现已坐在客厅里等了方容强足足一个多钟头,眼看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头都快被塞满了,可方容强依旧未曾现身。这厮暗自嘀咕道:“马勒戈壁的,上午刚在尤伟家吃了排头,没想到晚上又让人给冷落了。要说我也真是不长记性,早知道给领导拜年都这么麻烦,我还不如不来呢,省得老被人轻视。”

“哈哈,两位小友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项枫正想着是不是找个借口先行离去,客厅外忽然传来一句洪亮的声音,人未近,声先至。

项枫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军装的半百老人走进会客厅,中等身材,两道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透射出威严的光芒。正是项枫前来拜访的正主,军区司令员方容强。他笑着道:“让两位等了这么长时间,怠慢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才是!”

此时,方容强虽面带笑意,但他浑身上下却仿佛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肃杀之气。

而对于这类军人项枫天生就具有好感,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方容强家受了冷遇,却依旧沉得住气的原因。这厮不禁在心里感叹道:“方司令身上这股铁血之气,一看就是上战场厮杀过的军人。这气势,啧啧,真是让人望而生畏啊!”

项枫动作也不慢,待方容强进屋后,他连忙站起身来,笑着迎上前,伸出右手道:“首长,新年好!我是耒河市公安局的新任代理局长项枫,这么晚还来打搅您,是我们过意不去才对。”

方容强跟项枫握了握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心里轻“咦”了一声,这小伙子的眉眼怎么看上去那么像一位故人?莫非他是她的孩子不成?看来有机会得好好打探一下。

方容强心里虽有点怀疑,不过依旧面不改色。

项枫又介绍身旁的赵诚:“这位是我们局办公室的副主任赵诚。”

赵诚道:“方司令员,您好!”他在市委大院开车的时候见过方容强几次,两人虽没说过话,但也面熟。

方容强指了指沙发:“都坐吧!”

待项枫他们都落座后,方容强突然眯起了双眼,问项枫道:“小项啊,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项枫微微一怔,道:“我今年二十五岁!”

方容强道:“二十五啊,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耒河市的公安局局长。嗯,也算是身兼重任、手握大权的一方领导了。看来你人年纪虽轻,可本事却不小嘛!”

方容强语带双关的赞言,让项枫心里一阵苦笑,要不是有赵云明的大力关照和赏识,他是没机会坐到公安局长这个位置的,恐怕还得在市委宣传部慢慢熬资历呢。

不过项枫表面上还是很谦虚地很:“首长您谬赞了,我也只是侥幸而已!”

方容强面露微笑道:“好了小项,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这么拘谨。说起来,你比我女儿也大不了几岁,叫我一声方叔好了。”

项枫笑了笑,没有吱声。心里却想,我说这老头无端端的突然问我年纪干什么?原来他有个女儿啊,莫非是想招我当他女婿?

这厮倒是挺自恋的,奈何人家和他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方容强提到女儿的本意是想拉近两人的关系,好从项枫嘴里套点话出来。可看项枫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这么说反而容易让人引起误会,干脆直截了当道:“小项,我现在问你个事,你可得老实回答我。”

项枫笑着点了点头:“您问吧。”

“你父母叫什么名字,是做哪行的?”方容强目光炯炯地盯着项枫。

项枫闻听此言,却更加莫名其妙了,他犹豫了下,方道:“我父亲叫项海川,在雁南县的川口钨矿工作,是大坝分矿区的工会主席。我母亲名叫艾玲,跟我爸一个单位,是……”

“你刚刚说你母亲叫艾玲是吗?”还没等项枫介绍完母亲的工作,方容强突然嚯地一下站起身,有些激动地抓住项枫的手臂,把他吓了一跳。

好一会,方容强才冷静下来,他缓了缓神,松开了项枫的手,报以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我认识你母亲艾玲。”

“您认识我母亲?”项枫也看出了方容强的不对劲,按理说他就算认识自己目前,也没必要表现的如此激动,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见项枫面有疑色,方容强又笑着解释道:“嗯,我跟你母亲从小是在一个大院长大的,我们两家是故交。算起来,我跟她已有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不知道艾,你母亲她现在过的还好吗?”说到艾玲之时,方容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似乎充满了追忆和怀念。

项枫点了点头:“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方容强还待在说些什么,他的勤务兵小方走进来,打断他的话道:“司令员,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是否现在就和客人一起过去用餐?”

项枫客气道:“不用了,我再坐一会就走。”

方容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既然来了,就陪我老头子好好喝一杯再走。”

“那就打搅了!”项枫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可能是因为见到故人之后的原因,方容强的情绪显得特别高涨,开饭之前,他还特地交代勤务兵小方开了一瓶窖藏多年的飞天茅台,把项枫他们当成上宾接待。

小方也对项枫显得毕恭毕敬,毕竟能让司令员如此看重的客人并不多见,何况这位客人还是这般年轻。

方容强过去每顿饭最少都要喝半斤酒,现在年纪大了酒量也不得不有所收敛,每顿饭最多只喝二两酒,刚和项枫碰了没两杯,就被小方提醒已经到限量了。

方容强不得不放下酒杯。没过多久,时钟又指向晚上六点五十五分,再有五分钟就是新闻联播时间了,他每天这个时候,雷打不动是要坐在电视机前收看新闻的。

小方又提醒道:“司令员,新闻联播马上开始了,您现在去看吗?”

方容强叹了口气道:“年纪越大,约束越多,过去老子在前线带兵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臭规矩可言。现在来到地方以后,反倒什么事都要听医生和这帮警卫员的了。”

项枫笑着道:“主席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这也叫身体力行。”

方容强摇了摇头,苦笑着起身离席,让小方代他继续招待项枫二人。

自从得知方容强和母亲艾玲认识,特别是他提到什么军区大院之后,项枫心里就充满了怀疑。因为他长这么大从未听艾玲说过军区大院。他只知道母亲出生在北方一个很普通的书香世家,不过外公、外婆在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便相继因病去世了,而母亲又是家中独女,家中只剩下几个远房亲戚,又都在外地。父母去世后这层关系就慢慢变淡了,基本上不再有任何来往。

说实话,项枫这会早已是如坐针毡,恨不能立刻就回到花桥镇找艾玲问个清楚,但碍于情面,他只好陪方容强吃这顿饭了。现在方容强一离开,他马上就提出告辞,然后让赵诚开车将自己送回花桥镇。

夜又深沉了几分,霜,亦十分寒冷。雁阳的天空也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霭,一辆黑色奥迪车在马路上飞快地向南疾驶,那里是通往花桥镇的方向。

项枫安静地仰躺在车的后座,一边思索刚刚和方容强的一番谈话内容,一边倾听着车载音乐,如流水般婉转动听的千古名曲《春秋花月夜》(出自唐代乐府张若虚),这首诗歌号称孤篇盖全唐,曾被闻一多先生誉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光用古筝伴奏被歌者清唱出来都那么令人心驰神往。

春、江、花、月、夜,这五种事物集中体现了人生最动人的良辰美景,构成了诱人探寻的奇妙的艺术境界。

项枫打开车窗,寒风凛冽,刺骨地北风呼啸着直往领口里钻,天还真冷啊!

项枫用双手捏了捏有些冻僵的脸颊,轻轻呵了口热气,看着这股热气在上升的过程中遭遇冷空气的包围,逐渐消失殆尽,他抬起头仰望清明澄澈的天地宇宙,仿佛使自己跟着娓娓道来的动人乐章一起进入了另一个纯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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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3月7日,农历正月十一。

一大早,项枫便坐着赵诚的车一起返回耒河,出来这么久了,还真有些想念工作的滋味。

给赵诚的过年礼物是项枫从家里拿过来的一盒子上好的明前龙井茶,要好几百元一斤的,还塞给了他两条大中华香烟,赵诚推脱不过,只好接收了。

谁知开车的时候,赵诚却一改往日的稳健,将车速提的很快,似乎有些心事重重,项枫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总是言不达意。

令项枫很感诧异,几次想开口问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到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就这样闭目养神安静地听着音乐,还是等到了耒河之后,他主动向自己开口再说吧!

由于车开的很快,到达耒河市公安局时,尚不满十一点。

下车以后,项枫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赵诚的肩膀,走进办公大楼。

一路上,不断有人停住脚步,跟项枫微笑着打招呼说新年好。

上楼梯时,明明过道很宽,足够三、四个五尺肩宽的汉子并排通过,但还是有很多正在下楼之人不自觉的将身子侧到一边,满脸谦卑的笑容,等项大局长通过后才慢慢下楼,仿佛生怕惊动了他‘老人家’似的。

这样的情形一多,项枫的心里自然免不了有几分得意,飘飘然的很是舒爽。心道:“麻痹的,或许这就是官场中,人人都拼命想往上爬,当一把手的原因!”

项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批阅了几份文件,就开始翻看报纸,这时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是那部没有多少人知道号码的红色保密专线电话。

项枫接起,市委书记赵云明爽朗的笑声传来:“小项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赵书记,你好!”项枫一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

却听赵云明清清嗓子,道:“今天早上我竟然接到了我原来的老领导,省政府办公厅李明生副秘书长打过来的询问电话,说是想找我详细了解一下我们市里一位年轻干部的具体情况。”不消多说,这位年轻干部自然就是指的项枫无疑了。

项枫怔住,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了,肯定是表舅让人到市委书记处悄悄考察他来了。却没想到自己和赵云明的关系非同一般,误打误撞下提前获知了这个消息。

考虑了一下,项枫还是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赵云明通报一下。

“嗯,我知道了。晚上到我家来吃个饭,见面后详谈!”似乎觉得说话的语气有些过于僵硬,赵云明又压低声音道:“若茜她妈妈可是整日里在我耳边唠叨,说是若有个像你这般出色的儿子就好了。”

挂了电话,看了看表已经快到12点了。

项枫喝了口热茶,便拿起电话给正在局里值班的副局长唐元打了过去,笑着道:“唐局长吗?恩,是我。中午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没什么事,就是吃餐饭而已,嗯,好的,就照你说的办!”

项枫本来是想约唐元单独聊聊,与他好好沟通沟通,争取拉拢过来,毕竟这个黑瘦老头比起另一位副局长杨鹏来,无疑要可爱的多。

但唐元却提出要将局里值班的另外几个科室领导叫出来一起用餐,项枫转瞬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在替自己拉拢人心呢。

下午,项枫又带着赵诚一起到市110报警服务监控中心转了转,仔细检查了一遍新装备的城区治安电子防控系统的设备运转情况,聆听了工作人员的心声,发现一切正常,就和报警中心值班的同志们分别握了手,才一脸疲惫的回到海天宾馆自己的房间休息。

或许是这几天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觉安眠无梦。一直睡到晚上快六点,才被闹钟给吵醒。

先打了个电话给周若茜,通知美人儿警花自己今晚会到她家作客。

走出宾馆大门的时候,北风呼呼地刮着。细雨丝斜斜地扑向了耒河的大地上。

滴落在脸上,让人感觉到一股子阴冷。

项枫换了一套黑色阿曼尼西装,这是麦西送给他的过年礼物,从香港那边托人买来的。虽然样式看上去十分简单,但穿在他身上就像衣架子似的,充满了优雅和贵族气质。

在宾馆门口叫了一辆刚刚载客归来的出租车,跟司机报了一个地名,就往目的地驶去。

“这位大哥是政府工作人员吧?”的士司机是一个看上去还不满20岁的年轻小伙子,矮矮胖胖的,说着一口地方味很重的普通话。

他感叹道:“一看大哥你这身打扮,还有这架势。就知道你绝不是一般人,是市领导的秘书?”

汗,大哥大哥的,我跟你很熟吗。

“不是,小警察而已。”项枫懒懒的说道,这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长期出入海天宾馆的住客有很多都是各机关单位的领导干部。

“大哥说笑了,现在谁不知道我们市新来了个厉害的公安局长啊。听说才三十来岁,别看人年轻,那手段可真不是盖的,短短时间就让耒河的治安好了许多,前段时间还搞了个什么监控那啥玩意来着。”

“城区电子治安防控系统,俗称电子眼。”项枫帮他补充完整道。

“对,没错,就是这个。自从装了这电子眼后,现在我们的士司机晚上开车也放心多了。只可惜光有电子眼也不够,有些歹徒也忒猖狂了点。唉……”叹了口气,住口不语。

项枫好奇心上来了,询问道:“怎么?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年轻司机看了项枫一眼,见他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就笑着说道:“前几天我有一哥们,叫大洪。也是开的士的,不过他是专门跑夜班次……”

原来在三天前的夜里,耒河市曾发生过一起持枪抢劫的士司机的恶性案件。那个被抢的人正是这位年轻司机的朋友一个名叫大洪的司机,大洪本来是只跑耒河市城和附近的一个城关镇的。

可前天晚上有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乘客愿意出高价租他的车,说是有急事要赶往雁阳,还说能先付一半的车款。

第八十二章 秘密

大洪觉得合算,便爽快地揽下这桩业务,拉着他们上了路。谁知才走上通往雁阳的国道没多久,到了一偏僻路段时,两名租车人凶相毕露,坐在后排的男子从包里掏出火药枪顶住司机的脑袋,而前排的女子则用匕首对准他的腰,抢走了他身上的一千多元现金、一部诺基亚牌手机和一张银联卡,然后逼着他把车往回开。

眼看着就要进入耒河市城,大洪边胆颤心惊的开车边纳闷:按说劫匪抢劫得手后只往偏远处逃,这一对狗男女怎敢往闹市区钻?

原来,劫匪是要挟持他到城里自动取款机上取出银联卡上的钱。

大洪开车到达市工商银行24小时自动取款机前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凌晨2点多钟。车子一到就被叫停,大洪让劫匪用枪抵在身后,押到取款机前提款。

只可惜大洪的卡上空空如也,仅剩的20多元零钱从取款机上根本取不出来。如意算盘落空以后,恼羞成怒的劫匪对着大洪拳打脚踢起来,最后驾着他的车朝城南方向飞驰而去。

此时,夜色已深,街面上车少人稀。只有大洪无助地呼救声飘散在城市的上空,显得凄凉无比……

“那案子现在有没有什么进展?”虽然劫匪没有伤及人命,但如此老道的作案手法却让项枫暗自警惕起来。

“哪有这么快啊!”年轻司机感慨道:“自从车丢了之后,大洪就像傻了似的整天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说不该贪那点钱的,而他的老婆也是以泪洗面,让人看了心里那个酸啊,令人揪心呐!”说完后便不再多言什么,显然是不相信身边这位乘客真能想出啥办法来。

到了小区门口,项枫将车费付了,还从手提包里拿了包大中华从窗口丢了进去,转身就往小区里面走。那哥们也不含糊,脑袋从玻璃窗口探出来,高声道:“谢了,大哥。啧啧,大中华啊,长这么大,哥们还没抽过这么好的烟呢,不会是假的吧!”

项枫朝他摆了摆手,笑了笑。

车开走后,项枫的脸色一沉,拿起手机,拨通了刑警大队长平峰的电话。

“喂!你好,是哪位?”平峰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中气十足。

“平峰你好!我想让你帮着查一下,三天前发生的一起案件……”项枫直截了当的就将刚了解到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

“好的,项局,我马上安排人手去调查此事!”平峰也不含糊。

项枫长舒了口气,自己虽然是公安局长,但这案子还得靠刑警队里的那些‘专家们’来破,他也不想让平峰下军令状,或限定破案日期什么的,那样跟外行指导内行没啥区别。只希望平峰他们能早日查明真相,将大洪所损失的财产尽快追回,还受害人一个朗朗乾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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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地细雨中,项枫的这套名牌衣服微微有些湿润,经过门岗检查放行后,便大步流星的朝赵云明家走去。

进了门,却是只有周婶一个人在家里忙活,她热情的跟项枫打了招呼,又泡了杯热茶,才接着进厨房里继续展示她娴熟的厨艺去了。

给赵云明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从他秘书王赞那得知,赵书记此时正在开会,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至于周若茜嘛!

项枫苦笑,小丫头片子,这么久不见,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过来了,偏偏还要在这个时候出去买什么卤菜,看回头怎么收拾她。

看了一会电视,周若茜还没有回来。干坐着等实在有些无聊,项枫便走进厨房,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到周婶的,洗菜、切菜、准备一些调料,或者能打打下手什么的都行。

“去,去,去。”没成想还没等项枫开口,就被周婶给撵了出来:“你一个大小伙子进什么厨房啊,坐在外面等现成的吃就行。”

项枫只好无语,苦笑!

项枫一脸子郁闷,干脆躺在客厅沙发上,迷迷糊糊看着电视,半睡半醒间,突然客厅门哗啦一响,接着就听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跑进来,一个柔媚的声音凑在自己耳边道:“老公,你回来啦!”

项枫猛地激醒,坐起身来,却见身前一个如花似玉的俏佳人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不是钟月妃那妖精还能有谁?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牛仔裤,衬出修长美腿,白色外套绣有黑色十字纹。半截宽如荷叶似地外套袖口露出黑色的绒线袖来,胳膊肘儿挂着一只白色黑条纹的女式拎包,脚上则穿着一双壳牌搭扣反边毛短靴,青春、靓丽、时尚、诱惑迷人。

麻痹的,打扮的这么漂亮,岂不明摆着想要让哥们犯错误吗?

还没等项枫从美色中完全脱离出视线,钟月妃便张开双臂,一下扑进项枫怀里,搂着项枫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叭的亲了一大口,咯咯娇笑道:“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项枫正晕晕乎乎,只见门又被推开,穿着一套十分紧身的蓝色休闲服,黑色长筒靴,身材修长高挑之极,同样打扮的青春时尚,却更显风姿卓绝的周若茜手里正提着一袋子菜慢踱了进来。

项枫眼睛都看直了,一瞬间竟然有身在古代皇宫做皇帝的感觉。

哼,周若茜看见项枫和钟月妃正亲密的搂在一起,面色登时就冷了下来,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项枫赶紧放开怀中佳人,刚想跟周若茜解释几句,却见她身后,一脸笑容的赵云明也跟着走了进来。

天啊!还好哥们反应及时,差一点点就让赵云明给看到了。

“赵叔,您回来了!”项枫忙站起来和赵云明打招呼,有心跟周若茜解释一番,更想训斥钟月妃,明知道赵书记他们就在后面,还来勾引我,得亏哥们意志坚定,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

赵云明将手提包放好后,坐到项枫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小项啊,吃过饭后,再去我书房里陪我杀两盘?”

项枫知道赵云明这是在提示自己,等会去书房详谈。忙点头道:“好的,赵叔!不过等下吃饭时,您可不许灌我酒了。”对于自己酒量不佳,他也颇感无奈。

赵云明哈哈大笑起来,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的记忆犹新,他也没想到原本和自己棋逢对手的年轻人,喝了点小酒后,会醉得那么厉害,几乎变得不堪一击,说不得等下还得好好灌他几杯才行。

吃完晚饭后,项枫果然被老谋深算的赵云明给狠灌了几杯酒,还没下桌,人便已有几分醉意,摇摇晃晃地随着赵云明进了书房,看来今晚又逃脱不了被‘蹂躏’的命运了。

当然,只限棋盘中而已。

周若茜和钟月妃帮周婶将碗筷收拾妥当,就一起进了周若茜的房间。

钟月妃进去后就笑周若茜:“若茜,还在生气啊?”

周若茜当然很生气了,把头扭到一边,不理她。

书房里,古色古香的棋盘上,红黑两色的棋子,犬牙交错。一老一少二人正端坐两边,捉对厮杀。

“小项啊,照这么说,你是想放弃这次去省里的机会,继续留在我们耒河吗?”轻轻将项枫送上门的边兵给吃掉,但很快项枫便换以颜色,用车将子吃回,不仅打通了车路,而且进可攻、退可守,一下占据了很有利的位置。看着棋盘上自己的局势已愈发危急。赵云明面色一沉轻言道。

项枫默默点了点头,心情却是大好。嘿,还好这次我早有准备。喝酒之前,已经喝了许多葛花茶,不然又得被人给‘欺负’了。

马三进五往前一跳,便已形成绝杀,将死了对方。

面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时,赵云明觉得自己明显比平时要和蔼可亲许多,就像现在被他设计导致输棋,心里也不怎么生气。但他还是板着脸,道:“古人有云,圣人不能为时,时至亦不可失也。”

项枫笑了笑。

赵云明手中拿起项枫将死自己的那匹马,又道:“就像你的这匹马,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有机不可失,无机不乱抓一样。”

侃侃而谈的赵云明,少了几分威严官气,更象是一位自己家中的长辈。

项枫听出赵云明话中含义是告诫他一定要把握住这次去省里工作的机会,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想在官场上更进一步,就一定要学会牢牢把握机遇。

项枫暗自盘算,若自己真的去省政府工作,岂不是又得变成可怜的单身汉了。转念又想:“麦西和钟月妃两位生意场上的女强人,到有些难办了,总不能自己以后每到一个地方任职,就让她们将生意做到哪吧!”

第二盘棋,项枫还是输了。

项枫便趁机向赵云明提出告辞,毕竟屋外还有两位如花似玉的佳人正等着他去好好安抚呢。

在周若茜的房间,项枫将带来的礼物,一条深海蓝情人泪吊坠和一条透明小熊项坠分别送给了两人,周若茜拿着那条透明可爱小熊项坠仔细端详了半天,拿在手中爱不释手,看样子很是喜欢。

钟月妃却表现的十分平静,或许这样的首饰她见得太多了,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

项枫心中一动,对周若茜柔声道:“若茜,礼物你收到了,我也得收点利息吧!”

周若茜不解道:“什么利息啊?”

“额,那啥接个吻吧。”项枫说完就笑,这也太没情调了,什么时候,接吻还需要商量着来。

“好啊!好啊!我也要还利息。”钟月妃在一旁拍手叫好道。

项枫本以为脸皮较薄的若茜会羞愧难当,谁知周若茜静静看了他一眼,竟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彼此气息可闻,那幽幽的处子芳香让柳大少如痴如醉。

项枫看着周若茜嘟着薄薄地红唇,心剧烈跳动起来!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项枫双手一合将周若茜紧紧搂入怀中,头额相抵,一脸深情地道:“若茜,可以吗?”

周若茜小脸一红,轻轻将头枕在了项枫的右肩。

项枫嘿嘿一笑,慢慢凑过头去,正准备噙、住若茜的小嘴,肆意轻薄一番。

忽听身旁钟月妃“噗吃”一笑,道:“你们这是在拍爱情电影吗?”说话间,周若茜的粉面变得通红,笨手笨脚地脱离了项枫的怀抱。

麻痹的,钟月妃你个小妖精,这不是坏哥们好事么,回去非得家法伺候不可,项枫心里暗自腹诽道。

不过被她这么一打搅,心绪就不同了,再想亲个小嘴啥的,也只能遗憾地等到下次。

这招转移和制造新的阶级矛盾果然见效,两人控制的人物从刚开始配合的稍显生疏到随后的日臻默契,不一会就将敌人给收拾的落花流水,心情一好,房间里自然就莺莺燕燕的,充满了愉悦的笑声。

项枫也是满心轻松,自从决心调整自己的心态,好好对待和自己命运纠缠在一起的这几个女朋友后,他心里的石头亦放下不少,却是觉得看事物更加清晰了。

和几女的纠缠暧昧,恐怕已是自己这一生逃不开的宿命,如果纠缠在一次次感情负疚中,自己将会一无所有。

至于以后会怎样,谁知道呢?

只要把握现在、享受未来,尽量使她们都幸福便是。

却也常常在想,是不是,每个花心大少都会为自己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虽然各不相同,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三月立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耒河的白天只要艳阳高照,甚至会感觉有些热,项枫也换上了一身量体裁春秋式警服,再戴上黑色的警帽,越发给他添了几分帅气和干练。

回耒河的这半个月中,在市公安局的督促下,刑警大队、治安中队以及辖区内各派出所负责治安巡逻的民警等的共同努力下,一举破获了十几起发生在年前、年后的恶性刑事治安案件,不仅让群众拍手称快,也有力的打击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这其中就包括项枫偶然得知的那件歹徒对的士司机小洪持枪抢劫案,这件案子破获的还蛮有戏剧性。那俩劫匪都是耒河本地人,将车开走后警方通过各出城路口的监视录像严格比对,发现他们并没有连夜将车开出耒河,而是就地在城里某处隐匿了起来,可能是抱有侥幸心理,认为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被劫车辆既然没有出城,那么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全体办案民警在刑警大队长周天宝的布置下,进行了严格分工,明确了各自负责清查的范围。与此同时,其他侦查措施同步展开。

3月15日上午,离受害人小洪报案时间不到5天,有民警发现受害人小洪的手机仍处待机状态。专案指挥部根据这一情况大胆设想:如果犯罪嫌疑人急于将赃车脱手,那么,受害人就完全可以试探性地联系一下,以便警方掌握更多更准确的信息。现代科技侦查手段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行踪,他们还活动在耒河城区。

于是,在侦查人员的授意下,小洪用专案组给他提供的一部带有跟踪功能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当看到这起案件成功破获后,小洪夫妻俩热泪盈眶敲锣打鼓的将一面绣着‘正义之师、人民之盾’的飘红锦旗送到公安局时的场景,项枫也很是欣慰。

3月17日,耒河市公安局在海天宾馆召开全市公安工作会议。耒河市委书记赵云明,耒河市政法委书记刘光亚,人大副主任孟希荣,政协副主席崔兵,雁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海庆国,耒河市公安局党委班子全体成员,以及两位副正科级巡视员,全市除值班以外的公安干警、部分职工、保安代表、文明先进干警家属共计600余人参加了此次会议,会议由代局长项枫主持。

会上,唐元副局长宣读了对年度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的表彰奖励决定,对文明先进家属代表进行了表彰。

随后,项枫作了工作报告。客观总结评价了1992年度全市公安工作,深刻分析了当前公安工作面临的形势,研究部署了1993年的公安工作任务…………

赵云明,刘光亚,海庆国等与会领导都分别作出重要发言。

欧阳旭副局长就会议落实情况提出要求。

最后,大会在铿锵雄壮的《人民警察之歌》音乐声中顺利结束。

与此同时,耒河市公安局在雁阳所辖的六县(包括县级市)、五区(五个行政区)的93年第一季度(1至3月)治安大评比即执法质量考评中以排名全市第二,仅次于市委市政府所在地的雁南区,刑事犯罪率也较去年同期下降了三个百分点,成为所有分局中成绩最突出的一个局,被市局执法质量考评工作领导小组评为执法优秀单位,而作为耒河市公安局代局长的项枫以及他所带领的班子成员,也受到了上级党委的高度表扬。

随之而来的便是越来越多的兄弟单位来耒河市公安局参观、学习和‘取经’,以及省市部分新闻媒体的记者前来采访、报道。

第八十三章 生日快乐

3月末,根据共和国宪法和相关法律规定,芜湘省将要进行全国人大代表和省、市、县三级人大的换届选举。

4月12日,根据梧南省人大常委会决定,全省范围内的所有市、县区、乡镇三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于1993年4月12日至6月10日之间进行换届选举。

这次省人大换届选举,全省将有6000多万名选民直接参与各项选举活动,将要选举产生2000多名市级以上各级人大代表,5000多名市级以上地方各级人大常委会组成人员和‘一府两院’领导人员。

4月12日下午,芜湖省人大换届选举工作会议在省城星沙市召开,会议决定:芜湖省第十三届人大一次会议将于1993年4月18日召开,会期8天;会议将选举芜湘省省长、副省长。确认代表资格782名,其中雁阳地区共有96名省人大代表,而项枫便是这其中之一。

梧南省委常委、雁阳市委书记褚凤知在会上作出重要发言,搞好换届选举是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基础保证,是人民行使当家作主权利的重要形式,是对全民进行民主法制教育的具体实践,是我市各族人民政治生活和地方政权建设的一件大事。

通过此次换届选举,积极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尊重、保障选民和代表的民主权利,调动选民参加选举、参与管理国家事务的积极性,依法选举产生市、县、乡三级新一届的国家政权机关,为加强地方政权建设,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加快我市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步伐,顺利完成“十一五”规划的各项目标,建设富裕雁阳、文化雁阳、生态雁阳、平安雁阳和社会主义新农村,使得雁阳在芜湘境内能率先实现跨越式发展,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宏伟目标提供坚强而有力的组织保证。

在华夏,人大、政府、政协官员的选举均为每五年一个周期,1993年是选举年,1998年是选举年,2003年同样也是选举年。

换届选举就意味着此次会议干部调整是主旋律,已满任期或任届年龄的部委和地方领导干部将开始进行大的人事分工调整。

按照1983年的《中央关于建立老干部退休制度的决定》,正部级官员65岁,副部级以下官员60岁为正式退休年龄。

根据宪法,国务院有对副部级或以下干部(重要岗位的正厅)直接任免权,而正部级干部则由总理提名,全国人大或常委会任免。至于地方政府正副职干部则由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分别选举和罢免。

雁阳市委书记褚凤知的这次讲话,意味着雁阳上下自政府、人大、政协以及政府各组阁局的领导班子,即将迎来崭新的‘篇章’,同时也意味着波涛汹涌的又一轮权利争锋和利益碰撞后‘改朝换代’的到来。

4月底,国务院集中任命了一批正副部级干部,其中就包括原雁阳市委书记褚凤知。

他将担任芜湘省委第一副书记、(代)省长,并免去其雁阳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一职。

4月26日,芜湘省人大换届选举工作会议在星沙顺利闭幕。

49岁的褚凤知由华夏芜湘省委副书记职务代理省长不到30天后,于这一天正式以最高选票当选为梧南省省长,省委第一副书记(正部),成为华夏国23个省、5个自治区、4个直辖市、2个特别行政区中最年轻的正省级干部之一。

人大会结束后,据知情人士透露,褚凤知任省长,当之无愧,众望所归。

雁阳本地某位工人出身的人大代表则声称,他最懂我们老百姓的心声。

同月中,芜湘各省市领导层也进行了一系列调整,比较重要的人事任命记有:原芜湘省委常委、雁阳市委书记褚凤知升任芜湘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分管组织和政工等,党内排名第三)。省委委员、芜湖省副省长兼省发改委主任候卫东在掌舵省级发改委两年后,带着著名宏观经济学专家的美誉接任褚凤知的职务。芜湘省政府副秘书长李明生则作为空降干部下到雁阳担任雁阳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一职………

与此同时,雁阳市所辖三市(市级市)、六市、七区的1993年换届选举的帷幕也随之拉开。

进入五月份以后,耒河市政府各级班子、市人大、市政协也迎来了自己选举换届。

不出所料,已经成为绝对强势的市委书记赵云明兼任了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一职(原先的主任是李建军一手提拔上来的),市政法委书记刘光亚因为年龄到点正式退休,而另一位专职副书记邵卫华却不知怎么活动了一下,调往雁阳市卫生局担任局长一职,反而因祸得福,级别上调为正处,市纪委书记穆鹏接替了他的职务,而信任纪委书记竟是项枫的老熟人,雁阳市第二监察室主任吴国正。

项枫的另一位老熟人,原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陈宏策则被选举为新一届耒河市副市长。

至于项枫自己,还不满25周岁的他,亦被任命为耒河市市委委员,政法委第一副书记,市公安局局长兼市维稳办主任,行政级别虽仍只是副处,但好歹成为了,而且名头也蛮多的,随便划拉出一个都属于很牛比的那种。

当然,除了党委的变动,其它任命都是在召开的市级人大会上通过后宣布的。

对这个任命,项枫心里其实很有几分郁闷,毕竟作为公安局长,他这次却没能接过政法委书记一职,从而进入常委班子。不过他短短半年多时间便一路青云直上,成功实现了由副科到副处的跨越,从而进入雁阳市委组织部的正处级后备干部序列。

不过项枫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在宦海上行驶,不论你的背景有多深厚,你的能力有多么强,都不要急于显露出来。

既要踏踏实实做事,不要被人看轻,更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政治风云变幻莫测,自己才刚进入官场不到一年,比起那些动辄混迹几十年的老狐狸,现在真正只能算是摸着石头过河,千万不能被汹涌的漩涡卷走。

赵云明闻弦歌而知雅意,也就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对项枫挑明,年轻人还是多受点挫折为好,一帆风顺的树苗是永远都长不成能够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的。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过了一个多月,省、市、市三级的换届选举对耒河几乎没产生任何影响,太阳每天升起、地球照样自转,耒河人民在梧南省委、雁阳市委以及耒河市新一届班子的带领下,依然努力向前奔向小康。

五月下旬,为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大精神,学习实践‘邓、小平理论’等重要思想,最根本的是要坚持执法为民思想,以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

‘群众利益无小事。’为了切实为人民群众生产生活提供更加便利的服务,维护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公安部在深入开展调查研究、广泛征求人民群众和社会各界意见的基础上,决定在户籍管理、交通管理、出入境管理、消防管理等四个方面,陆续实行三十项便民利民措施。

耒河市公安局以此为契机,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打击犯罪、为民谋利、超越自我,争创一流”的学习运动,此项活动将持续三个多月,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为学习阶段,各科室各部门要成立相应机构,制定方案,积极读完公安部所下发规定的学习读本。

第二个阶段是查找问题和纠正错误阶段,在第一个阶段学习的基础之上,结合各部门的实际情况,找出差距所在。

第三个阶段则是整改提高阶段,就是以实际行动来解决查找出来的问题,切实提高地发展公安队伍水平。

第四个阶段在活动结束以后一个月,再来重新检验此次活动效果。

俗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项活动也是项枫出任公安局长后的第一个动作,声势搞得很大,引起了市委、市政府以及市局等相关领导部门的重视。

进入6月份,随着6月7日高考日期的临近,各种利用高考进行诈骗的不法行为也有逐渐抬头的趋势,针对此类案件,市公安局特意在网上发布了历年来涉及高考的几种主要诈骗手段,建议各单位提前做好预警宣传工作,积极开展防范打击。

6月7日,早上九点,高考第一天。项枫陪同市委书记赵云明等一行人来到耒河市一中考场进行视察。

随行的人员当中有两个是市电视台工作人员,一个看上去大概25、6岁,身材很正、长得挺漂亮的女记者和一个大胡子中年男摄像师。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名女记者总是喜欢凑到项枫身前问东问西,一口一个项局长,小女子听人说过这啥那啥的,那显露的风情,让项枫也颇为眼馋。

若不是赵云明他们就在身边,真恨不能当场一口将她给吞掉。

但项枫最终还是没这么做。

视察结束后,他更是一口回绝了女记者约他共进午餐的邀请,只是公事公办的给对方留了一个办公室电话号码,便匆匆别过。

这厮心里还蛮为自己高尚、正直的品行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麻痹的,哥们可是一‘正经’人,对于路边的这些‘花花草草’,还是不要那么贪吃为好。

到了六月以后,耒河的天气已经愈发炎热,白天的最高温度甚至突破了35摄氏度。

今天本就是周末,项枫忙过了上午这段时间,下午总算能好好休息休息了,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头戴棒球帽,太阳镜,一身浅蓝色的短衣短裤休闲装,再加上他高大挺拔的身材,看上去和个网球明星似的。

项枫惬意的走在阳光明媚地明星步行街上,身边是一身粉红色吊带装、低腰黑色紧身热裤、水晶高跟鞋,露出肚脐处一段雪白小腹显得性感妩媚之极地小妖精钟月妃。

今天是钟月妃22周岁的生日,本来中午她已约好了周若茜一起逛街的,谁知局里临时有个任务,周若茜只能去加班了。

一脸子闷闷不乐的钟月妃便给项枫打电话抱怨,柳大少一听就乐了,这不赶巧吗,哥们正好有空啊!

于是换了身休闲装,出来陪着小妖精一起压马路,倒是颇有一番情趣。

“月妃,你这身装扮未免也太清凉了点,你看你这肚脐眼都露出来了,下次可不准这样穿了。”耒河的街头几时见过这么妖媚的极品美眉啊,不一会儿功夫,就有许多男人停下了脚步两眼发直地盯着她看,项枫一见,不由得警告起钟月妃。

要穿也只能在家穿给我看啊!奶奶的,真是便宜了周边这帮子色狼了。

钟月妃正美滋滋看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在阳光下金光闪闪显得璀璨夺目的铂金钻戒,这是项枫上个礼拜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正宗百年老店龙凤祥出品的铂金女钻高品位戒指。

“老公,我看看你地戒指。”钟月妃仿佛没听到项枫的警告,犹自兴奋地拽过他的手臂,却见项枫左手的五根手指上空空如也,就一撅嘴,不高兴道:“你的呢,怎么又不戴了?”

项枫无奈的点了她额头一下,道:“小傻瓜,这么惹眼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戴出来,你地也要收好,别老是戴出来四处炫耀。”这年代,财不可外露的道理很明显,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钟月妃哦了一声,挽起了项枫的胳膊,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了脚步,盯着项枫,似笑非笑道:“那她有没有?”

项枫自然知道钟月妃说地‘她’是谁,他好像记得也没看周若茜戴过这款戒指。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钟月妃嘟着小嘴看了项枫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道:“算你老实!”

汗,我哪里老实了啊!

这枚小小的戒指是项枫让人从上海市特意订购的,型号为主石1.02CT,平均下来8万多元一枚,他一共买了5枚,除了自己的男士戒指外,其它均为同等式样的女戒,自然也就被他分别单独送给了自己的四位女友。

“老公。说老实话,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挺开心挺幸福地。心里还琢磨着我和若茜最好能让你左拥右抱,一起陪你度过这个大享‘齐人之福’的愉快周末?”

男人嘛,骨子里都是风流好色的,往往是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内心深处都渴望艳遇的降临。

对于极品佳人的诱惑,很难产生抵抗力,他项枫也不例外。

项枫心里虽就是这么想,当然嘴上却是打死都不能承认,忙不迭地摇头苦叹道:“怎么可能呢,我哪会是这种人?你看我像吗?”

“少装了。哼,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说着钟月妃还恨恨掐了项枫的胳膊一把,气呼呼地道:“女人在你们眼里,还不是多多益善!”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项枫痛呼一声,钟月妃又满脸心疼的伸小手去帮他搓揉,嘴里连说着对不起,变脸之快,让项枫是哭笑不得。

压马路,逛商场、游小吃街,进美容中心。

天擦黑前,项枫和焕然一新的钟月妃又来到滨江路上的玛丽多萝。

这是耒河市新开张的一家法式西餐厅,上个星期项枫和周若茜曾来到这里享用过一顿温馨而浪漫的情侣晚餐,感觉做出来的菜色看上去很养眼,味道亦十分鲜美。便预订了一间贵宾包厢,作为庆祝钟月妃生日所用。

钟月妃随项枫走进去一看,发现这家店环境也很好,装修混合了中西文化元素,餐厅里灯光幽暗、气氛怀旧,显得很有档次。

坐在一楼开放式厨房旁的位子上,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玻璃窗里的大厨们烹饪各种中西美食。二楼则是VIP客人的用餐专区。价格也比一楼贵上不少。

此时,周若茜正坐在包厢里等他们俩。

“月妃,生日快乐!”见钟月妃进来,她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手中拿出一个精美包装过的礼品盒,走过来微笑道:“送给你的,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谢!”钟月妃笑着接过礼物,看了一眼礼品盒好奇地问道:“若茜,这里面装着什么礼物啊?”

周若茜道:“没什么,一本书而已。”当年上学的时候,她和钟月妃互相送给对方的生日礼物便是一本精心包装过的世界名著。

钟月妃不满道:“什么啊,才送这点东西?”手上却是紧紧捧着礼品盒,这是打她离开学校后,收到的第一份由昔日同学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怎能不让她激动,脸上也挂着幸福的滋味。

第八十四章 幸福来敲门

项枫在一旁捏了捏钟月妃精致嫩滑地小脸蛋,嘿嘿笑道:“小寿星!俗话说的好,这礼轻情义重嘛,心意到了就行。”话虽在理,只不过这厮的言行举止实在轻佻了些,活脱脱一纨绔子弟。

钟月妃赶紧打掉了项枫的贼手,没好气道:“你好好说话行吗,别动手动脚的!”

周若茜也凶巴巴地瞪了项枫一眼,出言讥讽道。“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啊,就是这一身的臭毛病,想改?难咯。”

“那啥,逛了一天,肚子都快饿扁了,我们还是赶紧上桌点菜吧!”项枫尴尬的挠了挠头,率先向餐桌走去。

“先生小姐,晚上好,请问你们有几位?”一个年轻的男服务生手拿菜谱,走过来彬彬有礼的询问道。

项枫道:“就我们三位!”

服务生笑着道:“先生,请问您现在就点菜吗?”

“让两位女士先点好了。”项枫从他手里接过菜单,交到钟月妃手中。

钟月妃她们也不客气,照着菜谱分别点了白酒法国田螺、鹅肝酱煎鲜贝、海鳗汤、马赛牛排……

总之就是拣最贵的点,让项枫心里头那个滴血啊,偏偏还得保持住绅士风度,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Voulezvousunpetitapéritif?(法语,有开胃酒吗?)”见她们点的差不多了,项枫突然开口问身边的服务生道。

“先生你说什么?”结果换来的却是服务生的一脸茫然。

项枫道:“你不会说法语吗?”

服务生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心想我若会法语的话,还会来干服务员吗?

周若茜好奇道:“项枫,你什么时候会说法语的,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钟月妃也笑着道:“是啊,叽里呱啦地还蛮好听的。再说两句呗。”

项枫道:'aimes?”(我爱你们,你们爱我吗?)”

周若茜马上又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项枫有些莫测高深地笑了笑,其实这厮会说法语还有段渊源。

他在京城上大学期间,跟一个来自法国南部城市尼斯的女留学生玛莎有过一段风流韵事,为了能更好的跟玛莎沟通,这厮还特地去外国语学院选修过一年的法语,口语说的极好,就连玛莎都称赞项枫,说他是自己见过最富有语言天赋的东方人。

“Mesdames,messieur,bonsoir!Puisjeprendrevotremande?(先生,小姐,晚上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项枫正准备用中文对服务生再说一遍,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而纯正的法语发音。

他回头一看便是一怔,只见身后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西方女郎,穿着一身很淑女的OL女士西服套装,身材十分高挑,穿着高跟鞋,看上去得有1米75以上,长得亦很美艳,笑起来嘴边还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不过胸前那对几乎掩盖不住的超级MM和很‘莎朗斯通’的血盆大口,却是不怎么符合东方男性的审美观。

“若茜你看,这个外国女人的胸脯好大!”钟月妃凑在周若茜耳边小声嘀咕道,语气里满是嫉妒。

就连平素一直对自己的丰胸很有自信的周若茜也被震撼到了,正以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态望着这个大胸脯女人。

“请问你是?”项枫问道。

见客人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服务生在一旁赶紧介绍道:“先生,这是我们餐厅的营业部经理Julie女士。”

Julie是瑞士人,在瑞士国内念的酒店管理专业。来华夏工作已经三年多了,通晓英、法、意、德、中五国语言,在此之前一直在经济之都天海市的一家很有名的五星级酒店上班,这家餐厅是她的一个朋友投资的,她也是股东之一。

项枫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好,朱莉小姐!”(后面项枫和朱莉的对话文中都将用中文表示)

朱莉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还会说一口流利法语的年轻客人,在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还很少有人会说法语,更别提这么个小县城了。所以对于项枫,她很有几分好奇感。

项枫道:“我想,我需要一些开胃酒,不知你有什么好推荐的。”

朱莉微笑道:“我们店刚进了几瓶不错的波尔多干红葡萄酒,十年期的,可以吗?”

项枫征询了一下身边两女的意见后,点了点头:“可以!”

朱莉又道:“好的,请问客人您还需要一些甜品吗?”

项枫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朱莉赶紧让服务生将菜名都记好,咯咯娇笑道:“先生,我以月光女神的名义发誓,您是我见过最富有魅力的东方男子,而且您还会说我的母语。天啊!我真想和您共同沐浴在月光下,在大海边好好做一场爱……可以告诉我您的联系电话吗?”

西方女郎一向热情奔放、开朗大方,碰到自己有感觉的男士时,哪怕只是第一次见面,很多时候往往都会选择主动去‘追求’对方,甚至提起上床。

这种开放性的行为,在东方人眼里看上去十分荒谬,但在西方世界却已经形成了主流。

“额,这个吗?”项枫有些吃惊,麻痹的,这话儿也太直白了点吧!刚才还在与自己谈点菜的话题,怎么转眼间,却又主动提出了这么个有‘深度’的问题呢。

项枫不由挠了挠头,莫非哥们突然人品大爆发,幸福来敲门不成?只不过这幸福,未免也太那啥了点吧!

他犹豫不决的神情过于明显,连身边的钟月妃也是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朱莉一眼。她心里很有些疑感,这个外国女人对项枫好像也太热情了点吧?

“老公,你跟这洋妞嘀里咕噜的在说些什么啊?”钟月妃凑在项枫耳旁轻声问道。

“Jesuisdésolé,Julie!”项枫看了钟月妃一眼,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婉言拒绝了朱莉的美意。

朱莉似乎早知道会如此,也不怎么生气。只是依依不舍得抛了一个媚眼丢给项枫,施施然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关上门,项枫随即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最近怎么经常遇到一些奇事,而且都是跟女人有关?

很快,项枫所点的波尔多干红葡萄酒以及法式美食中的头牌白酒法国田螺和鹅肝酱等被服务生端上了桌,接着是主菜、饭后甜品、保鲜水果和蔬菜沙拉等,一样接一样的上,因为是在无人的包厢里,三人也未遵守什么吃饭礼仪之类的繁文缛节,周若茜和钟月妃看到对方盘子里的东西似乎很鲜美的样子,就舞刀动叉的去抢着吃,似乎这样还不够过瘾,最后嘻嘻哈哈的竟一齐来抢项枫盘中的食物给瓜分了。

可怜的项枫,盘子里鲜嫩的马赛牛排还没咬上几口,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厮干脆破罐子破摔,无耻地强行将周若茜和钟月妃一边一个搂入怀中,将她们置于自己的大腿上。把盘子里的食物都合在一处,用刀叉分解一块食物,叉上放入自己的嘴中,再闷上一口小酒,对准钟月妃的小嘴……

酒至半甜,当周若茜和钟月妃一起结伴去上洗手间时。

项枫又让服务生叫来Julie,在她耳边轻轻附语几句,说完后,还没等他回过神来,Julie却趁机亲了项枫的嘴一下,咂了咂嘴,似乎感觉还不赖,才一脸得色的扬长而去。

唉,哥们这造的是什么孽啊,到底还是被这洋妞给占去便宜了。

不一会钟月妃却独自回来了,项枫忙问:“怎么周若茜没跟你一起回来?”

钟月妃道:“她先回家了啊!”

“回家了?”

“嗯!”

项枫有些郁闷地道:“那她为啥都不跟我说一声呢?”难道周若茜是看钟月妃今天生日,所以才故意给她创造一个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成?

钟月妃咯咯笑道:“怎么,舍不得你的美人儿警花啊,我的夫君,有奴家一人陪你还不够么?”一只洁白晶莹地小手却慢慢覆上他胸前,来回抚摸,秋水般的眼神眨巴眨巴地望着他,看上去诱人之极。

项枫与她接触这么久,早就知道这小妖精属于典型的‘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欠调教型,一把将她给搂入怀中,对着丰满圆润的臀部,‘啪啪啪……’狠狠打了下去。

“老公,她是被……她妈妈给叫回去了……好像她们家有重要的客人来了……呜……月妃错了……呜……”可这会项枫已经打顺手了,只觉她的小屁屁简直是女娲娘娘的杰作,实在是太他妈有弹性了,嘿嘿,小妖精,这会知道哥们的厉害了吧!

打着打着,感觉她的娇躯已带着微微的颤抖,项枫心里到底有些不忍,手上的劲道也小了许多,到后来简直和用手抚摩没什么不同了。

“嗯……呃……老公……”怀中的女人竟不自觉的呻吟起来。

听到这温声软语,项枫顿时血脉贲张,他是典型的下半身决定上半身的‘动物’,只觉得小妖精的呓语声似是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项枫紧紧抱住她那娇嫩的身躯,胯下兄弟竟瞬间膨胀达到顶峰,又粗又长,隔着裤子硬硬的抵在钟月妃柔软的小腹上,一双魔手也缓缓地伸向她的双峰上。

钟月妃似是已被折磨的失去了全部力气,又似是娇羞,竟是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待到那魔手带着巨大的热力,抚摸到她丰满的双峰上时,她的身体一阵筛糠般的轻颤不止,便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再也不敢动一下。

她丰胸上的滑腻让项枫简直爱不释手,想想此时自己正在一家法式餐厅的包厢里,大门外咫尺之遥便有一个服务生随时等待着客人召唤进门服务,项枫更是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快感,便尽情发挥了他斯文‘禽兽’的本性,对着佳人上下其手,揉揉捏捏,威觉就像是在抚摸着天底下最顺滑的缎子般销魂蚀骨。

而钟月妃的小嘴也恰到好处的发出一声声如仙乐般婉转动听的呻吟!

这小妖精,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啊!

只可惜这种西餐厅里的幸福生活注定是短暂的,还没等项枫摸到那啥最重要的部位,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打搅了,两位贵客。”Julie带着一位留着长发、戴着一副眼镜,气质看上去很是优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红木小提琴。

Julie指了指中年男子,微笑着对项枫说道:“先生,这是霍老师,我们西餐厅有名的小提琴手,下面就由他为您心爱的妻子,演奏一曲克莱斯勒的经典名曲《爱之喜悦》,不知您可满意?”

项枫轻轻点了点头,克莱斯勒(FritzKreisler)是二十世纪最富盛名的小提琴大师。这首小提琴曲是他最具代表性的名曲。全曲为三段式,充满喜悦欢乐浪漫的情调,极富沙龙风味。中段十分温厚亲切。这首曲子在运用三度双音上独具一格,将小提琴的华丽、灵秀表现得韵味深长,很适合在这种场景下演奏出来。

霍老师向项枫和钟月妃鞠了个躬,右手夹琴,将琴架放在左肩上,用下颚和左肩夹住琴,深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目,拉动琴弦,悠扬悦耳的曲调很快就响彻房间,让钟月妃听的是如痴如醉。

不多时,服务生又推着一个用白布蒙上的餐车缓缓走了进来,当琴弦划过最后一道音符时,音乐声也嘎然而止。

项枫轻轻将白布一掀,只见一个做工及其精美、细致的双层生日蛋糕映入眼帘,蛋糕上用各色奶油涂抹上去后在正中间形成大大的五彩色钟月妃二字,旁边还有一个笑容灿烂迷人的小女人,细细一看跟钟月妃似乎还有那么几分神似,周边则插满了蜡烛,项枫默数了一下,不多不少刚好22根,代表着钟月妃的岁数大小。

蛋糕的旁边还有一束大大的鲜花,国际惯例的24朵红玫瑰,12枝为一打,代表一年中的12个月,有追求圆满,年年月月献爱心之意。

“先生,这是您点的生日蛋糕和24支玫瑰花,请查收!”见项枫点了点头,服务生又鞠躬道:“祝您生日快乐,女士!先生、小姐,希望你们能度过一个幸福美满的夜晚,不打搅你们了。”用特制的火柴将蛋糕上的白蜡烛一一点燃,又将灯给关了,才转身退了出去。

“老公,我爱你!!!!!月妃,月妃这一辈子都不离开你,呜呜呜……”接过项枫递过来的玫瑰花的一瞬间,钟月妃激动的无以复加,幸福的热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紧紧地搂住项枫的腰,一头埋进他的胸前。

项枫轻轻拍打着钟月妃的背部,柔声道:“好了,小寿星,今天长尾巴,不哭了,赶紧吹蜡烛、许愿,然后吃蛋糕吧!”

劝了好一会儿,钟月妃才抬起头,仰着泪眼婆娑的小脸,嘻嘻一笑:“老公,我要你喂月妃吃!”

当然,这么好的事傻瓜才会拒绝呢!

项枫用透明的小勺一口一口的喂寿星钟月妃吃香甜的蛋糕。看着钟月妃红唇蠕动,眉目含情,项大少又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对着她的红唇重重的亲了一口。

钟月妃咯咯一笑,凑到项枫耳边轻声道:“老公,是不是又想跟我那啥啦?”

项枫正打算义正言辞的否认一番,钟月妃皮包里的手机铃声却是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但她却仿若闻所未闻。

“小妖精,怎么不接电话。”项枫有些不解的问道。

钟月妃撒娇道:“老公,你帮我接一下嘛!”

“自己接……”项枫不为所动,拿叉子叉起一块蛋糕,一口便吞了下去。钟月妃只好坐正身子,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随即蹙起了秀眉。

项枫好奇问道:“咋啦,谁打来的?”

钟月妃没好气道:“还能有谁,除了那些纨绔子弟外,别人哪有这么厚脸皮的。”

“什么意思?”钟月妃一番抱怨的话,顿时引起了项枫的警觉。

钟月妃气呼呼道:“一个名叫胡小林的无耻之徒,我好像听人说他是什么市长的儿子。”

胡市长的儿子?不就是前段时间把李婷肚子搞大,害得人家差点自杀身亡的那位。

项枫的眼神一下冷了起来:“我知道这个人,应该是胡真的儿子,你们怎么认识的?”

钟月妃道:“前段时间我在清荷酒吧里被他给撞见了,非死缠烂打让我做他的女朋友不可,还说他是市长的儿子。我当时就拒绝他了,还让人把他赶出了酒吧……也不知这人从哪弄到了我的手机号码,经常变着法子打电话来骚扰人家,烦死人啦。”

项枫闻言后,心里那个气啊,麻痹的,胡小林是吧,看来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啊。

他眼里闪过一道寒芒,已下定决心非得好好收拾下这厮不可。

钟月妃见项枫的面色愈发不善,还以为他生自己气了,赶紧摇着他的手臂,小声道:“老公,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第八十五章 女人心

项枫刮了刮她地鼻子:“是啊,看你以后还出去招蜂引蝶不。记住了,以后不准再穿暴露的衣服,恩,夏天裙子最好是拖地长裙,不能高过膝盖以上,吊带不能穿、露背不能穿、低腰裤不能穿、紧身衣裤不许穿,高跟鞋最多只能穿三厘米以下的……”他就像一个吃醋的大男孩,这也不许,那也不让的,喋喋不休地说了有好几分钟。

钟月妃告饶道:“好了,好了,月妃照办就是了,老公你好罗嗦耶!”

项枫嘿嘿一笑:“想让我不罗嗦也行,那啥亲我一口……”

钟月妃马上勾住项枫的脖子,用香唇堵住了他的嘴,两人亲热了好一会,她才幽幽叹了口气道:“胡小林要再来骚扰我怎么办?”

项枫不屑道:“那我就让他变成太监好了。”

钟月妃吓了一跳,有些紧张道:“你可千万别冲动,他毕竟是市长的儿子。”

项枫微微一笑:“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老公,你对我真好!”钟月妃脸颊上瞬间又沾了几滴从眼角流出的泪珠儿,用力地点着头。

项枫就笑:“你现在才知道吗?我以为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应该明白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钟月妃紧紧搂住她,轻声道:“第一次在酒吧见到你时,还以为你是刚从学校毕业就被女友给甩了,结果跑到酒吧来买醉的痴情种呢!谁知你竟是一花心大罗卜……”回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她心中顿感一片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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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扶我,我没醉,我真没醉!”项枫一把推开钟月妃的小手,看似稳当地站起身来。

此时是晚上九点多钟,项枫和钟月妃已享用完一顿浪漫而温馨的烛光晚餐,正准备下楼。这次项枫事先可没喝葛花茶,于是他走起路来只感到头晕晕乎乎的,连东南西北都有些分不清楚,结果下楼梯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朱莉和服务生看到后也忙走过来帮忙。

朱莉一声惊呼道:“噢,上帝!不过喝了点葡萄酒而已,怎么能醉成这样。”她这次说的是中文,但也十分流利,而且带有明显的京腔。

钟月妃有些诧异地看着朱莉:“你会说中国话?”

朱莉点点头;“略懂!”

一边说着一边和钟月妃一起扶着项枫朝楼下走去,趁钟月妃不注意还用手在项枫的裤裆处,邪恶的摸了一把,马上感受到了那惊人的弹力和充满热度的硕大。

“Julie,你是Julie?哈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法国吗,什么时候跑到耒河来了?”无奈,这厮已经醉得满嘴胡话了,连被人洋妞又一次吃了豆腐还不自知。

“项先生,我可是特意来这里和你约会哦!”朱莉笑眯眯地看着项枫,只觉得他此时却是更为迷人,连醉酒都这么可爱的男人她还是头一个见到呢。

这次朱莉用的是法语,钟月妃虽没听懂,不过也知道这个洋妞不会有什么好话可言,她恼怒地瞪了眼朱莉,又有些无奈地嘀咕道:“真是的,喝点葡萄酒都醉成这样,还语无伦次的。唉,等会我该怎么将你给弄上楼啊?”

年前,钟月妃在城西的某高档小区买了一套别墅,以作为她和项枫的爱巢。

但项枫却很少去那,因为那个小区里住的多是耒河的商界人士,认识项枫这个公安局长的不在少数,人多眼杂很不方便,而海天宾馆就不同了,钟月妃只要在那里开套房间,项枫晚上想啥时候溜进去都挺方便。

可惜,现在他又喝醉酒了,宾馆肯定是去不成了,看来也只好将他带到自己那去了。

钟月妃新买的车是一辆沃尔沃850,沃尔沃一直有‘世界上最安全的车’之誉,这一点在新850上同样得到体现。该车整个车身总共采用了4种不同等级的钢材。尤为突出的是,该车采取了一系列全新的设计,包括前轮驱动、发动机横向配置等。动力来自一台5缸发动机,每个汽缸采用双顶置凸轮和4气门,功率输出高达240马力,最高车速首次到达250公里小时。

但钟月妃却没有酒后驾车的习惯,不是说她有多么遵守交通法规,在耒河有个当公安局长的‘老公’,还不是横着开竖着进,只要不闹出人命随她怎样都行。而是出于对自身生命安全的考虑。人通常都比较怕死,生活条件好、物质享受充裕再加上爱情美满的小女人更是如此。

项枫和钟月妃最后还是由朱莉帮忙开着Volvo轿车将他们送回去的,也不知项枫对人家施了什么魔法,只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就将这个洋妞迷得七荤八素,一路上不停地向钟月妃打听他的联系电话或家庭住址。

钟月妃当然不会告诉这个对自己老公‘不怀好意’的外国女人,只是随意敷衍着……总之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打死都不会说。

面对视自己如猛虎的女人,朱莉也感到颇为无奈,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道:“钟小姐,你跟他做过几次?他是不是很厉害!”

钟月妃脸色变了数变,冷哼一声道:“臭不要脸!”

朱莉却是笑嘻嘻的也不生气,将他们送到别墅门前时,看了一眼躺在车后座已经熟睡的男人,很坦然的对钟月妃道:“钟小姐,其实你真的不用不好意思,你们华夏女人什么都好,但是一说到性。就扭扭捏捏一点也不痛快,好像提到zuo爱时是多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你和项先生一看关系就不一般,肯定上过床了。但是你要记住,男人骨子里都是博爱的,他不可能只永远都爱同一个女人。而你越去压抑他,结果就是夫妻生活越不协调,最后导致夫妻不睦而离婚的比比皆是。”

这坏蛋可不是她嘴里的博爱,哼!钟月妃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不满地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谢谢你送我们回来,再见!”

朱莉微笑道:“不可否认,你很年轻也很漂亮,他也许会在一段时间内很迷恋你。但你有没有想过,等再过几年,你年老色衰时,你靠什么去管住他的心?我们西方世界有句著名的谚语:就让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恺撒!按基督教的信仰,人的生活将由两部分组成,肉体生活和精神生活。你所能作的只是尽量满足他的精神生活,而不是去抑制他的肉体生活。你应该放任他的肉体生活,你的男人是一个体壮如牛的家伙,他需要和不同的女人zuo爱来验证他的能力和满足他的征服欲,不过被他一路征服的女人都不过是他旅途中的匆匆过客而已。而我,将很荣幸成为他旅途中的过客之一。我的意思,你懂了吗?钟小姐!”

精彩绝伦啊!

想不到这个洋妞还有这么一套惊世骇俗的理论,真是够强大的!

一直装醉的项枫心中暗想道,不过他现在可不敢轻举妄动,两个女人正针锋相对。若是这个节骨眼里他突然醒过来,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会遭受钟月妃猛烈的炮轰,做人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看着车载内灯下西方气息浓郁显得光彩照人的朱莉,钟月妃突然微微一笑,道:“也许你是对的!”

这话让项枫蓦然一惊!

难不成,哥们如阳光般灿烂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钟月妃转过身凝视着身边的男人好一会儿,方幽幽叹道:“只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过也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生活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上天为我们编织了一些美丽的故事,玩事娱人,自得其乐,并乐此不疲。它永远也无法明白一个渴望爱情渴望亲情渴望人世间一切感情的女人此时内心深处的孤寂。

正如项枫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身边每一个女人内心所处的世界。

但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方法比zuo爱,还能更彻底的了解和进入一个女人内心的全部时,那绝对是扯淡。

夜色如水,明月高悬!

从南方吹来的阵阵夏风拂动着窗外的树梢,满天的星光静谧安宁。

星光下的卧室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轻纱中。

项枫刚刚洗完澡,披着白色的浴袍,健美的胸肌若隐若现。

钟月妃躺在柔软的床上,美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项枫反手关上卧室门,将窗帘扯下。然后跳上床掀起被子,再一把将香喷喷的小妖精给搂在怀里,钟月妃咯咯娇笑道:“讨厌了,你身上的水渍还未擦干净,把我身上都弄湿了!”

项枫嘿嘿一笑道:“那你让我摸摸看,是不是真的涅了?”

钟月妃羞得张口就在他胸口上咬了一记:“胡说什么……啊……”

项枫此时可没有闲功夫跟美人聊天,这厮直接把钟月妃压在身下,一只手按在她胸口那两个胀鼓鼓的圆球上,另外一只手则顺着她光滑的小腹伸向那更隐秘的部位。

身体被死死的压住,嘘喘中的钟月妃只是紧紧的搂住项枫的脖子,忘情的将舌尖与对方纠缠在一起。

在欲火升腾的刺激下,项枫把所有的顾虑都抛朝一边,钟月妃的蕾丝内裤被他粗暴的扯开,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她没有拒绝。

“轻一点,别太用力!”她迷离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娇、喘,荡漾在项枫的耳畔。

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暗许,项枫接下来的动作变得愈发的猛烈,卸下了最后的阻碍,他尽情的在那具滚烫的娇躯上肆意挥霍着自己似乎是用不完的体力。

钟月妃既享受着炽热的激情与快感,也必须忍受着惊人尺度所带来的些许痛楚,很快她的手指便深深陷入了项枫浑实的后背,留下一条条清晰可见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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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钟月妃的卧室中,项枫躺在床上,回味着被窝里犹自残留的余香。那是一种很纯很诱人的气息,不沾染丝毫的脂粉。

身旁的女人已经离去,项枫仔细回味着昨夜的刺激,真是一个迷人不偿命的小妖精啊!

接下来,便是项枫一天的快乐时光咯!

上午,吃完早点后,项枫先回海天宾馆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就陪着钟乐妃以及随后赶来的周若茜一起去逛商业街,给她们一人买了几套最新款地夏制进口高档女装,在阿波罗的‘浪漫巴黎’给她们一人又订购了一套价值不菲地‘香奈儿’化妆品……

晚上,在钟月妃的提议下,三人又从超市里买齐了各种食物准备在自个家中弄着吃。

钟月妃烧的菜味道果然不错,叫花鸡金黄橙亮、肉质鲜嫩酥软,糖醋鱼香味浓郁,龙井虾仁味道鲜美、掺了些爽口的黄瓜丝做配菜、感觉相得益彰,其余各式菜样小巧精致、搭配的尽善尽美,几乎让他错认为进了五星级饭店。

见项枫吃了几口菜后满意的点点头,钟月妃顿时松了口气,雁阳有句俗语,要留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朱莉的一番诛心之语,有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悬在她的头顶,让自己寝食难安。

钟月妃深深地看了项枫一眼,和周若茜不同,她和他认识之前已经是一个不洁的女人。她无法将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留给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这让她无法理直气壮地去要求什么。

她只能默默等待,静静期盼。这让她无比珍惜每一刻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为了他,她能付出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但她并不想成为这个男人生命中的过客,或许,自己也有那么一点野心吧!

晚上品尝过钟月妃傲人的厨艺后,项枫坐在客厅里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茶吃水果,而钟月妃和周若茜二人则躲在厨房里窃窃私语,说一些女儿家特有的隐私。

钟月妃道:“小茜,你什么时候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前段时间,两人一起逛街的时候,钟月妃抱怨说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别墅,晚上都有点害怕,问周若茜要不要搬过来跟自己一起住,周若茜便笑着答应下来。其实周若茜当时也是冲动之下随口而说的,真要她搬过来和钟月妃一起住,首先要过的一关就是该如何去面对项枫,她心里也清楚这栋别墅的男主人就是项枫,如果自己搬进来的话,肯定难逃项枫的魔爪。从小,她所受的家教就十分严格,父母对这位小女儿又格外的疼爱,这就养成了周若茜小事迷糊可爱,大事却绝不含糊的性格。

周大小姐表面看上去是大大咧咧,骨子里却是一个十分保守的小女人,由始至终她都期盼能将自己最最宝贵的第一次于新婚之夜奉献给自己最心爱的丈夫,这从她和项枫朝夕相处近一年了,却仍然保留着处子之身便可见一斑。

“对不起,月妃,我可能不能搬过来跟你一起住了。”犹豫了半天,周若茜终于决定实话实说。

“啊,为什么?不是都说好了吗。”钟月妃吃了一惊,有些诧异道:“若是你担心伯父伯母问起,就由我跟他们去解释好了。”

“不,不是的,是……”

“是什么啊,小迷糊虫。”项枫在客厅看了一会电视便坐不住了,也过来跟着凑热闹道。

“讨厌,不准你这样叫人家。”周若茜不依,握紧双拳作势就要向他挥去。

项枫嘿嘿一笑,将她一把搂入怀中:“本来就是小迷糊虫吗?”这丫头,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竟然和钟离琳一样,只能是出得厅堂,却入不了厨房,连煎个最简单的蛋饼都不知道要先放油的,结果一家伙直接将鸡蛋给烧成了乌漆嘛黑的糊糊了。

亏她还好意思将这道菜给端上桌,笑得项枫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当即就给周若茜取了一个可爱的外号——小迷糊虫。

周若茜当然不依啦,一生气竟冲动的将盘子里装的黑糊糊一把扔到了项枫的脸上,连妆都不用化了就直接成了现代版少年包青天,这会又轮到周若茜和钟月妃咯咯的笑个不停了,到了最后都捂着肚子滚倒在椅子上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让项枫直呼倒霉,心中郁闷不已。

匆匆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后,项枫才一把将‘罪魁祸首’周若茜给狠狠搂入怀中,抄起她的小屁屁,巴掌就已经落下了,不轻不重地打了几下,周大小姐的脸色逐渐变得通红,嘴里也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嘿嘿,看来最近自己的功力又见长几分,只是轻打几下臀部,便让周大小姐情动不已……

项枫想得正出神,却觉得身边又一软绵绵的身子慢慢靠过来,丰满的胸脯不偏不倚正好贴在了他的肩膀上,接着清香扑鼻,钟月妃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飘逸秀发在自己脸上飘来荡去,那种痒痒的感觉,好不容易才憋住没打一个喷嚏出来。

有了这段缓冲时间,怀里的周若茜也清醒过来,抬起头来,仰着一张小脸不甘示弱地亲了亲项枫的面颊。

第八十六章 预谋(上)

项枫怔了一下,随即便明了似的笑了笑,这是周大小姐吃醋的表现。

项枫伸出胳膊,将钟月妃和周若茜一手一个都环绕在自己怀里,手搭在了她们柔软的肩头,软玉温香,他惬意的呼吸着鼻间的甜香,感受拥抱那香香软软的舒适,这种淡淡地感觉很舒服,既没有太多的负担,又不用去品味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愫,就这样默默的品味着如亲人一般的感觉。

就在三人沉浸在这充满温情的气氛中时,该死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项枫无奈,只好来到客厅接电话,电话是他的‘管家’王燕打来的,问他今晚回不回海天宾馆休息,项枫想了想道:“今晚可能不回去了,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王燕“喔”了一声,听语气很是失望。

这段时间项枫偶尔会来钟月妃这边过夜,一般情况下他会电话通知王燕,说晚上不回去了。可也有一两次忘了通知,结果让王燕等他等到一宿未睡,生怕项大局长突然回来,自己却未能照顾好他。

项枫得知这一情况后,就让王燕别管他了,晚上下班后想干什么干什么。小姑娘却是固执的可以,说什么也不肯,说是领导吩咐过一定要好好照顾项枫的生活起居,而她自己也很乐意这样做。

弄得项枫颇为无奈,最后只能和王燕约定好,若是时间超过夜里九点,而自己还未打电话给她,那她可以主动打他手机,问明情况。

项枫挂了电话后,就坐在沙发上百无聊奈的看电视,用遥控器随意拨了到中央台,电视荧幕上的画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三点式的火辣女郎,双手叉着腰肌,来回走着猫步,不时对着电视镜头回眸一笑,那表现出来的风情极为露骨。

他脑海里好像有点印象,这个身材火辣之极的女郎是香港某位著名的脱衣女明星来着,名字却忘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两块薄薄的透明乳垫在那女人风骚露出的丰满胸部上紧紧贴着,然后是广告语‘波立挺’让女人随时随地都能像她一样挺。

看得项枫笑得呲牙咧嘴,麻痹的,没想到中央电视台也会播放这种雷人广告?

而这时周若茜和钟月妃正好端着水果盘和咖啡走了出来。

“呀,这种广告都能播出来?”看着荧幕上这个女人裸着洁白的胸脯自我感觉良好的不停地叉着腰肌,周若茜的小脸火热,一头扎进项枫的怀里,再抬不起来。

而钟月妃这小妖精却趁机将小手邪恶的摸进了项枫的裤裆里,对着早已不安分的小项同学轻轻拨弄了几下,这厮心下一喜,莫非这是上天特意想要给哥们创造一个‘双飞’的条件?

刚刚那种温馨的氛围下,不想这事儿也就罢了,而此时项枫怀里抱着两位美艳不可方物的极品佳人,眼睛里看得是另一名半裸女郎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努力将大波展示出来,鼻子里又是阵阵诱人的芬香,项枫如果还没有反应,那他真的可以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一下‘现代项下惠’的称号了。

听到项枫呼吸渐渐急促,钟月妃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嘴角渐渐弯成一道弧线,蕴含了几丝笑意,咯咯娇笑了两声,娇艳的脸蛋慢慢贴近项枫,嘟着红丹丹的樱唇等待着某人来品尝。

项枫心中本就旺盛的那团火一下就熊熊燃烧起来,裤子里的兄弟更是早已一柱擎天,差点没将裤头给顶穿。

麻痹的,坐怀就要乱,此乃真小人是也!

也顾不得自己的窘态被周若茜发现了,对着钟月妃的小嘴‘啵’的一下狂亲不止,两条柔软的舌头水里来火里去,如双龙戏珠般缠斗不已。

正爽歪歪之际,项枫却觉得大腿内侧突然一暖,周若茜那柔软而充满弹力的修长美腿压了上来,长裙下,她穿着黑色弹力丝袜,是那种极具诱惑力的网状式样,修长洁白的双腿被黑丝袜包裹得紧紧的,美妙的小腿曲线毕露,小脚上银灰色的高跟凉鞋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更使得美人儿警花多了几分成熟女人才有的妩媚。

“若茜,莫非你……”项枫惊喜地问道,周若茜却不说话,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双腿却是夹住了项枫靠近她的那条大腿,项枫能清晰感觉到她大腿的光滑、柔软和惊人的弹力。

周大小姐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突然又将纤手放到项枫的胸前,在他胸前轻轻摩挲,虽然隔着一件衣服,但那只小手柔软而又顽皮,在他胸前来回划起了圈圈,仿佛在跑F1似的。

而小妖精钟月妃自然也不甘示弱,直接将小手放在项枫的裤裆上,对着下面那撑起的一块,屈指弹了又弹。

项枫呼吸越发粗重起来,嘴里道:“月妃,快把手拿开!”但声音之无力,甚至自己都听得出自己是在假正经。

接着项枫就觉得自己的手又被另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直接按在了一片高耸如云的山峰之上,饱满、滑腻、弹力十足,就算隔着几层衣物,项枫还是能感觉到周若茜那高耸的山峰之妙,不愧是36D啊,这手感,啧啧,哪怕是摸上一辈子也不会腻味啊,手颤了一颤,竟然如同触了电似的不自觉弹开,却又接着抓了上去来回搓拿揉捏,那种美妙滋味,用文字简直难以描述!

正在意乱情迷、贪婪的摸索之际,项枫的一双贼手突然被人打落,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项枫一惊,神智略为清醒。转头,却见钟月妃艳丽的面庞就在眼前,满眼媚笑的看着自己,嘴里调侃道:“老公,你不会是想和我们姐妹一起那啥吧?”

项枫又好气又好笑,这不你自己勾引的吗,正想打蛇随七寸,争取把周大小姐给拿下,好实现梦中的双飞伟业。

可周若茜却突然主动缩回身子,正在害羞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过了一会,呼吸逐渐平静下来,她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就道:“九点半了,我得回家咯。”

钟月妃笑眯眯挎住周若茜的胳膊,在她耳边低语道:“今天晚上别走了啊?姐姐家的床可是又大又舒服哦!”

周若茜摇了摇头道:“很晚了,我必须得回去,若是深夜不归,我爸妈肯定会担心的。”

钟月妃咯咯娇笑起来,轻轻捏了一下周若茜精致的小脸蛋,开玩笑道:“看不出你都这么大人了,还是乖宝宝啊!那就别怪我霸占你的项大局长咯。”

周若茜看着笑得娇艳如花的钟月妃,好一阵郁闷,恨恨地瞪了很无辜的项枫一眼,心想你们自己心里美就行,干嘛要说出来打击人家!哼,哪天有时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次!

她有些郁闷道:“那我走了!”说完,扭头便走。

“等一下,若茜。”周若茜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虽说这段时间耒河的治安情况较之以往已大为改观,但项枫还是有些担心她路上的安全,追上去拉着她的手道:“把钥匙给我,我送你!”

周若茜点了点头,夜幕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却无法掩住她惹火的身材,只是走近后,小脸上那还未消褪的红晕,尤为妩媚撩人。

这下轮到钟月妃傻眼了,只能恨恨地看着二人开车离去。

上车后,项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和周若茜独处的机会,两人又是好一阵耳厮嘴磨,直吻到昏天暗地、日月无光,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了才停下来。

一路上,项枫怀着激荡的心情,把双眼迷离的周大小姐给送到了她所住的小区门口。

等周若茜自己开车进去以后,项枫在离小区不远的马路上等了许久都未见到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没办法,他只好先步行走过湘水桥,等到了繁华的河对岸再来邀车。

空调下凉爽如秋,离开空调却是热浪逼人。项枫才走了没多久,额头就冒出不少汗,而身上的汗渍更是贴在衬衣上粘粘糊糊地难受之极,心中燃烧的激情,也渐渐在酷暑下熄灭。本来这厮还打算去钟月妃的别墅那销魂快活一番,现在却是陡然失去了兴致。

项枫长长叹了一口气,快步朝前走去,走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左右,等来到湘水大桥上,从江面吹来的微风,才仿佛带着一丝丝清凉。

项枫干脆就站在湘水大桥上吹了阵风,他点燃一根香烟,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缓缓流动的点点灯光,心里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烦闷。过了好一会,他才调整好心态,掐灭了手中的烟,烟蒂划出一道抛物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幕中。

项枫松了松衬衫的衣领,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去,然后邀了一部出租车。等他坐出租车回到海天宾馆时已经十点多了。他走进宾馆大堂的时候,两名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正好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看到项枫,赶紧躬下身子说了声项局长好。

项枫微笑着朝她们点了点头,坐电梯来到顶楼,走到1216号自己的房间门口,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进了房间,顺手带上门,按了开灯按钮,客厅里的灯很快就一盏盏亮了起来,打算给自己泡杯茶喝,却发现自己的卧室里竟也亮着灯,而不是他想象中的漆黑一片。

项枫以为是自己临出门前忘了关灯,拍了拍前额,正准备过去,突然听到卧室里有不小的动静传来,好像有人在翻箱倒柜。

项枫心里一惊,莫非是进了贼不成?不过这贼胆子也真够大的,麻痹的偷谁不好,竟然摸到自己这个公安局长所住的地方。

项枫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厉喝道:“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

“项大哥,是我!”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女服务员一蹦一跳地从项枫房间跑了出来,竟是他的‘贴身小管家’王燕,小姑娘露出清丽的笑容望着他,一脸欢喜地望着他。

项枫诧异道:“这么晚你不去睡觉,怎么跑我卧室里去了?”

王燕忸怩道:“对不起啊项大哥,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就想帮你把床单、被套什么的都换一套新的。”

项枫笑了笑:“小丫头,算你有心了。”这些日子,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日益增长,项枫已经清楚王燕是一个单纯善良、坚强乐观的女孩子,去外地出差时他也总会带一些小礼物送给她,彼此间更是亲密了许多,久而久之,项枫就开始喊王燕为小丫头,而王燕则叫他项大哥。

正说着,从卧室里又走出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看年龄大概20出头,身材十分高挑,穿着平跟鞋就和项枫差不多高,估计得有1米74、75左右。干净素雅的脸蛋、白皙的皮肤,扎着长长的马尾辫、蓝色牛仔裤、白色T恤衫、平底休闲鞋,很清纯漂亮的一个女孩,只是她的脸色未免有些过于苍白,好像看不到一丝血色。

项枫有些吃惊地看着女孩,心里却是有一丝恼怒,什么时候自己的房间连陌生人都可以随意进出了?他正打算问王燕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孩却走过来,突然双膝着地,跪倒在他身前,低声道:“项局长,您是好人,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们全家一命……”

“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项枫一见女孩下跪就急了,也没仔细听她说了些什么,赶紧和王燕一起将她给扶起,面有不愉道:“你有话可以好好说,这又不是封建社会,动不动就跟人下跪成何体统啊?”

让王燕将她搀扶到沙发上坐好后,项枫对着王燕肃然道:“小丫头,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燕讪讪道:“项大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次来找你……”

项枫笑道:“小丫头,别藏着掖着了,说吧,这次想要项大哥帮你什么忙。先说好,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你求我也没用。”他还以为王燕这次带朋友过来,估计是求自己帮忙的。

王燕嫣然一笑:“项大哥,你的记忆力真差耶。”指了指身边的漂亮女孩,道:“你忘记了,这是李婷啊,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李婷?

这名字挺熟的,好像在什么地方有听到过,项枫挠了挠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李婷吞吞吐吐地开口道:“项,项局长。我,我爸曾在你那,借了1万块钱给我治病。”

她这么一说,项枫一下就想起来了。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地点,一个满脸皱纹的农村老汉,为了挽救自己女儿的生命,不惜一次又一次的朝自己下跪。

那是怎样一种朴素而高尚的情怀!

项枫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她。

女孩确实长得很漂亮,光是坐着不动,就给人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感觉。

身上带有典型的东方美女所特有的古典神韵,以至于项枫第一眼看到她,还以为是书香门第或商宦世家子弟出身。

难怪,会将胡小林给迷住……

“项局长!项局长!”项枫回过神来时,李婷正在他眼前晃着白花花的小手。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突然走神,项枫有些尴尬,道:“那啥,额,李婷,你父母都还好吧?”总算找了个话题。

李婷微微一笑,道:“嗯,他们身体挺好的,就是每天都数着您的好!”

王燕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项大哥,您瞧我这记性,都忘记给你泡茶了。”

项枫坐在沙发椅上看着王燕忙碌的身影,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李婷羞赧道:“项局长!我,我可以也叫你项大哥吗?”

“可以!”项枫笑了笑,询问道:“对了,你身体恢复情况怎么样?”

李婷点了点头:“挺好的。”

项枫又问:“那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李婷道:“前段时间我爸妈在镇子里开了一家杂货店,我也在杂货店帮忙。”

项枫道:“是吗,生意还好吗?”

“项大哥,我的医药费一共花了一万五千多块钱,还了四千的账,还剩下一千多,一部分存了起来,还有就是帮我父母在小镇里租了一家店面做杂货铺做点小生意……”李婷还以为项枫是想借机问那一万块钱的事,赶紧将这笔钱的用途都一一道明,然后拿出一个信封递过来,有些惴惴不安道:“这是两千块钱,是我们全家这半年存下来的所有积蓄。我也只能先还您这么多,余下的钱可能要等到明后年了,对不起!”

其实项枫压根就没在意这个,他随手接过信封,也没清点就直接塞进了手包。

李婷道:“您点点看数目对不对啊。”

项枫笑了笑,没有吭声,屋内的氛围顿时又冷了下来。

李婷鼓足勇气道:“项大哥,请您放心,余下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您的。”

项枫忙摆手道:“没关系,我现在也不急着用!”见李婷眼泪都快要掉来了,知道她的心气很高,绝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不然以她的容貌、气质,真要找一个有钱的老板包养,弄上万把块钱应不成问题。

项枫道:“额,那啥,我现在真不急着用钱,等你有能力时,我们再来头谈这笔钱怎么还,好吗?”

李婷心里一阵感动,哽咽道:“项大哥,我明天就要去深圳打工了,一定会尽快将钱还给你。”

项枫道:“呵呵,不用着急。你看你身子那么虚,还是好好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再说吧!身体若跨了,你还拿什么去还,是吧!”又加了一句:“放心,不论你什么时候还,我都会算利息的。”

王燕这会将泡好的热茶轻放到项枫身前的茶几上,有些忐忑道:“项大哥,请喝茶,看看味道怎么样?”

第八十七章 预谋(下)

项枫接过茶,轻抿了一口,正色道:“小丫头,不要以为一杯茶就可以收买我了,说说吧,你擅自带人进我房间这事该怎么算?”

“啊!对,对不起啊,项大哥!”王燕此时的神色却显得非常紧张,手都有些哆嗦了,赶紧将头低下,目光闪烁不定。

项枫并没有留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道:“今天的事就算了,记住,下不为例!”

项枫喝完了茶,和她们又随意聊了几句,便让王燕带着李婷早点回去休息,开门送她们出去的时候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也没细想,将门关好后,便觉瞌睡的厉害,打着呵欠连澡都懒的洗了,飞快地将外衣一拖,便倒在了床上,昏昏睡去。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寂静的房间里突然闪进一条黑影,然后将壁灯打开,顿时显现出这是一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正是前不久才离开的李婷……

洁白的床头,李婷正静静地坐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苦涩。

她显然是刚刚才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围着洁白的浴巾,头发有些湿润,低着头正默默地看着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的项枫,厚厚的嘴唇、高高的鼻梁、剑眉飞天、中庭饱满、耳根肥厚、如刀削般英俊的脸颊……

犹豫了许久,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掀开被子,脱掉身上的浴巾,一骨碌钻了进去,赤身抱紧项枫,嘴里呢喃道:“对不起,我能想到的报恩方式只有这些!”

项枫醒过来的时候,他怀中正搂着一个小女人,赫然就是李婷!

可以想象,当一个男人在自己地卧室里发现一名年轻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床上时,将是多么惊愕的一件事。

女人的睡姿无疑很美,本来有些苍白的小脸在壁灯的照耀下透出一丝淡淡的红晕,被单下除了两条修长雪白的腿整个暴露无遗之外,那黑暗如鬼魅的热带雨林,也微微显露出其神秘地幽幽一角。

若隐若现、风情万种!!!

如果仅仅如此,那也就算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女人既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的情人和二奶,更不是酒店里的那啥‘小姐’,却浑身赤裸裸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两人身体的秘密花园还紧紧融合在一起,这叫人情何以堪啊?

麻痹的,哥们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厮还以为自己正在做一场梦,春梦。

所以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痛感十分强烈。

我日,哥们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迷奸’了。

项枫料不到李婷会不请自来地进入他地卧室。显而易见,他是被王燕在茶中下了迷药,不然也不会睡的那么死,让人偷溜进来和自己那啥了都没有感觉。

这绝对是一起有预谋,且针对项枫早就提前策划好了的‘强奸门’事件。

难道你的‘报恩’方式,就是以身相许?

看着李婷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自己,睡梦中眉头微皱、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喃喃自语。项枫微微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在项枫不是一般人,心态调整之快堪称业界楷模。

所以这厮在郁闷了不到3秒钟之后,便开始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额,他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女人婀娜的娇躯,双手也开始在她嫩滑似水的肌肤上抚摩起来。

“对不起,项大哥!我,我不该这样做的。”不知什么时候,李婷也醒了过来,俏脸通红,把脑袋藏在枕头下,低声道歉。

项枫看着做鸵鸟状的李婷,心中五味杂陈,叹口气道:“没什么,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能不理解吗?别人都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他了。而且现在还躺在怀中任由他亵玩。

李婷幽幽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看不起我。在你们这些高官大少眼里,像我们这样的女人,只不过是用来调剂生活的一味调味品,可有可无。”

项枫愣了一下,却细细地品味着她的话。

“你放心,我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想从你那再得到些什么,我只是从心底感激你为我们家所做的一切,想要好好报答你,可我……”李婷和眼前这个男人不同,她没上过大学、也不懂得生意经,更不想去出卖肉体……她还欠的这八千多块钱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为了心里仅剩的那一点尊严,她只能选择将自己交给这个男人。

项枫看着李婷有些黯淡的目光,极力装出平静如水的模样,突然觉得心神一颤,罢了,反正自己又没损失什么,何必得了便宜又卖乖呢。

“你真想好好报答我?”项枫轻轻放开她,坐起身来半躺在床沿上,点燃了一只烟,眯着眼看着李婷。

李婷慢慢低下了头,轻轻答道:“是!”

“是不是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都不会拒绝?”项枫突然邪恶的笑道:“那我要你当我至少一年的情妇,这一笔钱就算两清。不过在此期间,我不会给你任何经济上的补助,你也别妄想从我身上再得到些什么……”他的女人已经够多了,这句话不过是说着玩而已。

“额……”李婷面色一豫,咬了咬牙,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咳咳……”项枫刚刚吸了口烟,马上被她的话惊到,大声咳嗽起来,屋内本来很凝重的气氛荡然无存。

香风扑面,李婷马上凑过身来。乖巧的帮他捶背,露出胸前那晶莹的玉蒲,看得项枫口水直流。

“额,好了。”项枫轻轻推开她,再拍下去估计心火全起来了,这不小弟都在身下向大哥提出抗议了。

项枫下床穿上内裤,道:“我先去洗个澡,我刚刚说过的话,你再仔细考虑清楚?”

刚转过身,李婷就道:“项大哥,我已经想好了,我愿意做你的女人。”

项枫无奈的看着她,本来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来着,谁知竟会变成这样一件麻烦事。

李婷将被单拉开,赤着身子走下床,就这样慢慢来到项枫身边,双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腰部,把头埋入他的怀里。

项枫也没动,任她软玉温香的娇躯倚在自己胸前,雪白的肌肤、纤细的骨架、高挑的身子,如云的秀发,哪怕光着身子,也很难在她身上找到一丝瑕疵,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一起进去吗?”项枫拍了拍她的赤裸的背部,指了指浴室方向。

“嗯……”

项枫嘿嘿一笑,心神激荡,一把搂紧怀中的女人,双手一托,在一声羞涩的轻“啊”中,横抱于怀快步走向浴室。

进了浴室,李婷毫无松手的迹象,连从他身上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项枫知道她这是在害羞,虽然已经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毕竟是她‘乘人之危’下所唱的独角戏。还是有些脸嫩,项枫只好抱着她,先打开水龙头让浴缸注上水,然后才在浴缸边缘慢慢坐下。

项枫嘿嘿一笑,邪邪地在李婷耳边轻声道:“水差不多快好了。”

她微微颤动了一下,哦了一声,连头也不敢抬。

项枫俯下身,用头轻轻顶开她的手臂,准确地捕捉住呼吸已变得急促起来的芳唇。

项枫的舌功果然了得,很快李婷便热烈地回吻着,脸像只熟透了的苹果,且红得发烫,眼睛依旧闭得死死的。

项枫缓缓地沿着唇角往下吻,小巧的下巴,纤细的粉颈……到了她的双峰之处,恶作剧般地重重地咬了两口。李婷嘤咛一声,全身酥软……

项枫一边欣赏着李婷山峦起伏、错落有致的美妙娇体在自己的爱抚下不停轻颤,一边将她轻轻放入水中。

浴缸里的水一点一点漫过李婷的身体,直到颈部。只有胸前的那两座山峰依然矗立。可能是受到温水的刺激,胸前那两点鲜红的蓓蕾被高高地顶起,那两团有着无限生命力的软玉则像是洒了发酵粉一般的奋勇膨胀……

麻痹的,老子受不了了。

项枫飞速地褪去短裤,跨进浴池,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半躺在上面,驾轻就熟地对着她的双唇就是一阵痛吻。在吻到‘昏天黑地’的时候,感觉她已做好了激情的最后准备,然后破空而入,随即进驻‘要塞’。

忘情的拥吻,激情的缠绵、极限的高潮,从浴缸到洗手台、从客厅到阳台、从卧室到厨房,尝试了各种不同的姿势,攀登上一个接一个高峰………

直到门被轻轻叩响,此时已是凌晨五点多钟了,窗外也泛起一丝白露。

“要走了吗?”项枫附在李婷的耳边轻声说道,她的俏脸满是春意,而他只觉一股热流又从小腹升起。

唉,哥们还没满足呢?

“恩……我和燕子已经说好了的,她这个点会过来接我,免得……”李婷的声音轻的让人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但项枫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嘿,敢情连接应的人都有了。

“哼!”项枫有些生气道:“小丫头片子,就让她在门外等着好了,连这么下三滥的低劣手段都学来了,以后还得了?”他原本就有些怀疑这件事是王燕策划的,问李婷的时候,她却说是自己主使的,小丫头不过是被迫答应了她。最后还是项枫运用一番手段,才从李婷嘴里套出了这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

李婷忙道:“项大哥,你生气了?”

见男人不吭声,李婷又用白皙的小手轻抚男人健壮的胸膛,轻声道:“对不起,项枫大哥,都是我不好……”轻声细语中充满着她对这个男人的依恋。

闻着李婷身上幽幽的清香,听着她在耳旁述说着淡淡的忧伤,项枫的心不由醉了……想来换作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在此情此景下,心也一样会深深地陶醉在其中。

“傻瓜,我怎么会为这种事情生你的气呢?”项枫轻轻地刮了下常瑶的琼鼻,他觉得这是她身上最美的地方……高高的,挺挺的,柔柔的,嫩嫩的,滑滑的,刮起来手感非常的好。

李婷整理好衣装开门走出,王燕就站在门外,项枫却见她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想来李婷脸上那掩不住的风情被她看出了玄机。

虽然明知是小丫头设计了他,但最后占便宜的始终是自己,这种情况下还真不知说些什么为好。

骂又骂不得,打又不能打,难道还要自己感谢她不成?

项枫只好对王燕笑笑,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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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重新躺在床上,点燃了一支烟。

脑海中回味着这次突如其来的艳遇,心里却有些讪讪,毕竟清醒时和浑然不知时,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心境,那时很纯洁,现在嘛则很邪恶。

项枫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手机铃声却突然响声,让他暂时把纠缠不休的情愫抛于脑后。

“喂,哪位?”

“项枫吗?”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谁啊?”

“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老三,你丫现在过得怎么样,结婚了没?”

项枫这才听出是自己大学里玩的最要好的同寝室友唐侠的声音。

“是唐侠吗?”

“嗯,是我!”

项枫一下坐起身来,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急切问道:“你丫现在在哪?”

唐侠道:“刚回的京城。”

项枫道:“我的手机号码是白飞告诉你的吧。”

“嗯!”

…………

两人聊了几句后,唐侠道:“对了,我跟秋红分手了。”

项枫微微一怔:“怎么回事?”说起来,唐侠和秋红都是项枫人大的校友,而且他们都是京城人。秋红最开始还是项枫前女友的室友,经项枫介绍给唐侠认识后,两人很快便好的如胶似漆,大学毕业后没多久,两人便结婚了,组成了幸福美满的家庭,还在项枫的那个圈子里,被传为一段佳话。

唐侠道:“我俩协议离婚了。”

“麻痹的,你和秋红离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都不跟哥们商量一下,你他妈还有当我是你兄弟吗?”项枫的话虽粗痞,但夹杂其中的真挚友情却让电话那头的唐侠很是感动。

唐侠道:“对不起兄弟,我当时的心很乱,所以一个人出去旅游了一段时间。”

项枫道:“侠客,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秋红这么好的一个人,你和她怎么会闹到离婚的地步?”

“没什么,在一起时间长了,本以为感情深厚……只是结婚后才发现两人的性格格格不入,与其长痛,倒不如短痛……”唐侠不咸不淡的说道。

项枫怒道:“放屁,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你我还不知道,八成是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嫂子的事,被她一脚给踹了。等等,你不会结婚以后还跟那个小美有联系吧?”

小美是京城一家非常有名的夜总会‘夜天堂’的台柱子,不仅人长得十分漂亮而且唱歌、跳舞样样精通,堪称才貌双绝,是京城欢场有名的一朵交际花。

上大学时,项枫和唐侠、白飞等一帮损友一起逛‘夜天堂’时,曾泡过这个妞,和小美上过一次床后,才发现这个女人的心机很重,虚荣之心亦很强,而且特别善妒。

总之,不是什么好鸟,

在这之后项枫便再也没搭理过她,不知怎么却让唐侠给勾搭上了,有一段时间曾疯狂地痴迷于小美,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找项枫和好几个哥们都借过数额不低的钱,在为小美撒了大把银子,穷得就差没将内裤给卖掉后,都未能幡然醒悟。

项枫也苦劝过他,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跟这种欢场女子玩玩也就算了,千万不要当真。

但唐侠仿佛中了魔似的,被小美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为此差点没跟项枫翻脸。最后听说还是这个女的新傍上了一位款爷,才跟唐侠吹了。

“没有……”唐侠有些心虚道:“好了,不提这个了。听说你小子进了官场,而且还混的风生水起,连公安局长都当上了。我在京城的工作已经辞了,饭碗暂时没有着落,想去雁阳投靠兄弟,怎么样,你会接收吧?”

项枫也知道这事在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唐侠能来雁阳那再好不过,能和志同道合的哥们在一起打拼天下,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项枫笑道:“行了,咱哥俩还客气什么,你尽管来就是。对了,你打算什么时间过来?我好去机场接你。”

唐侠道:“一世人,两兄弟。我就知道你枫大少会这样说,机票我已经买好了,南航的,今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到你们流花机场。”

项枫不满道:“靠,那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过来,也好让哥们有个心理准备。还有,麻烦你看看现在都几点钟了?”

唐侠淫笑道:“嘿嘿,我这不是想给兄弟你一个惊喜吗?好了,不打搅你和美眉‘那啥’了,你们继续OOXX吧,记得准点来机场接我就成。”

“放你娘的屁,你哪只眼睛看到哥们身边有女人了……喂……喂!……我靠……”项枫正想骂这厮两句,耳旁已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唐侠似乎早料到他会说些什么而提前挂了电话。

项枫笑了笑,麻痹的,没事就好。原本他还以为唐侠经历此次情变后会变得正经一点,没想到还是原来那副死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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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惊闻

项枫躺在床上琢磨了一下,就用手机拨通了白飞的电话。

“喂,哪位啊?”白飞显然还在睡梦中,声音显得有些慵懒。

项枫嘿嘿笑道:“飞机,太阳都快晒屁股了,你丫还没起床啊。”这厮显然没有一点公德心,自己被人扰了清梦,也不放过白飞,这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白飞果然大怒道:“神经病,你丫看看现在才几点钟,老子挂了。”

项枫忙不迭道:“别,别,哥们还有事跟你说呢。”

白飞没好气道:“有事就说,有屁快放。”

项枫道:“是这样的,老三马上要来咱们雁阳闯荡了,你知道不?”

白飞道:“不知道啊,他好好的来雁阳干嘛,难道跟秋红吵架了?”

项枫道:“你丫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白飞道:“我靠,我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项枫叹了口气道:“他跟秋红离婚了。”

“什么?”白飞的嗓子马上高了八度,大声咆哮道:“你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项枫赶紧捂住耳朵,打断他的话道:“老三今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从首都直飞雁阳的。大概中午两、三点钟会到流花机场,我这边还有事暂时走不开,你先帮我去机场接一下,晚上咱们中华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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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快就大亮,上午七点左右,项枫起床,稍微梳洗了一下,吃过王燕送来的早餐后,他便离开了海天宾馆。

上午项枫在公安局处理了一些事情,中午则坐赵诚的车前往市委大院的办公大楼。在五楼有一间政法委书记办公室,是特意留给他的。

由于刘光亚退休空出来的市政法委书记一职,这次上级组织部门却没有任命新的人选,临时出现真空,赵云明就让项枫出面组织政法委工作,所以项枫有时间的话,下午上班都会过来看看。

而今天项枫过来却是留了个心眼,这厮打算先到市委大楼晃一晃让人有个印象,再找借口离开,然后就直接闪人去雁阳市,好为唐侠接风洗尘。

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就在来市委大院的路上,项枫突然接到唐侠打过来的电话,说是由于京城上空出现特大沙尘暴天气,首都机场今天有许多趟航班都被临时取消了,这其中也包括唐侠所乘坐的那趟。

无奈之下,他只好退了飞机票,买了张今晚八点钟始发的卧铺准备一路坐火车过来,而从京城到雁阳坐火车得将近40个钟头,这也就意味着等唐侠出现在雁阳市,已是后天晚上六点以后了。

项枫只能又打电话给白飞,让他别站在那傻等了,结果又没少惹来这小子一肚子抱怨。

等项枫走进市委机关大楼后,一路上,有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人争先恐后的和他打着招呼。

这也是因为在机关里工作的人最是现实不过,项枫年纪轻轻就一官多职、身居高位,一看就是背景十分深厚的样子,前途绝对无可限量,能跟他打好关系,怎么想怎么划算,自然一个个笑脸迎人咯。

“小曹,去档案室帮我把这两个月的卷宗和所有举报信都拿过来让我看一看。”项枫坐在政法委书记办公室的真皮靠椅上,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进入官场还不到一年,他便能脱颖而出得到如此高位,虽说与领导的重视和自身的努力有关,但或多或少也有少许运气因素在里面,否则赵云明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曹远阳是市委办给项枫配的通讯员,说白了就是主要围绕和贯彻他意图的专职秘书。今年22岁,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个子不高,身材也有些偏瘦,戴着一副近视度很高的眼镜,让他看上去更显文弱,书卷气十足,像个老师多过国家干部。想来他的原型就是古人书中所说的手无缚鸡之力是书生。

项枫毕竟年轻,不像别的市领导那样,一般情况下都会将自己的秘书带在身边,而这厮却压根不带秘书。

这让曹远阳心里很是惶恐,只能加倍努力工作,小心翼翼地等待机会。他将卷宗抱过来后,又给项枫泡了杯热茶,才轻轻关上门慢慢走了出去。

项枫阅着厚厚的卷宗,大脑也开始高速运转着。回味着此次换届之后耒河市新的政治局势,经过层层分析,步步紧扣,终于理出了个大概的脉络。

市里现在由市委书记赵云明当家,专职副书记穆鹏亦是赵云明的心腹爱将,而市委组织部长赵秉川和市委办主任刘勇向来都是以赵云明马首是瞻,再加上新任常委副市长方求(地中海)也在朝赵云明靠拢,9名市委常委中赵云明很容易便获得了5票,所以只要是他的意图,基本上很容易便能贯彻落实下去。

而市长胡真与赵云明早已是貌合神离。可支持他的只有常务副市长袁明旺和宣传部部长何卓豪,在加上一个初来乍到,尚不明风向的市纪委书记吴国正。自然,手握纪检大权的吴国正,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两方势力所要争取和拉拢的对象。

不过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挫折之后,胡真一系明显有点力不从心,暂时处于堑伏状态。

项枫对比手中的卷宗,这几个月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案。被查处的除了一些撞到枪口上的小鱼小虾,其余都是权利斗争的产物。

短短两个小时,从卷宗上,项枫就发现了至少不下五处的‘漏洞’,不是查无下文,就是草草结案,行盖棺定论。

而其中有一封牵涉到某位乡党委书记的匿名举报信最是可疑。

信里详细介绍到:某知情人举报去年3月耒河市西口镇党委书记李伟红利用手中职权之便非法收受西口镇鸡公山一带的小型煤矿业主所贿赂的5万到30万元钱财不等,违反法定程序为这几家小型煤矿总共申请了700万元个人贷款提供担保。

三个月前,由于国家政策所变,梧南省境内有大量私人小型煤矿被迫关停破产,导致业主无力偿还贷款。华夏国建设银行耒河市支行向西口镇党委主张权利,要求其履行连带责任。

迫于压力,西口镇党委书记李伟红又私自挪用市里所拨的科建项目费用160万元,农粮补助费280万元来偿还银行催缴的部分款项……

有人曾说过,手中权利越大,身处领导干部岗位时间越长的官员,是最容易滋生腐败现象的。上头若要认真追查这些人,估计十有八九都能查出些什么问题。

当然,这句话有失偏颇,但也有其道理。

一个人身在宦海,刚开始时无论你如何正直、廉洁、奉公守法一心为公,到了最后耳闻目睹之下,总免不了会沾染一些官场的习气,很自然的就能对领导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学会在各种潜规则下如何去适应和生存,通过玩弄权术打击你的竞争对手……

项枫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了,重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卷宗上。

看来穆鹏书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不想查,而是时间上来不及啊!不然他也不会留着这几处明显的‘漏洞’以待后人了!

既然这些难题已经留给了自己,那就一定要努力做出成绩。

不然为官一任,不做点造福一方的事来,还真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再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以点带面’先选择其中一个比较典型的案件作为突破口,好杀一儆百、维护党风党纪。

不知不觉间,时间若流水般流逝,等项枫从这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来,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了。

看了一眼办公室墙面上挂着的石英钟,哦,已经是下午5点半了,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这查找“漏洞”之事亦不能操之过急,还是要一步一步地精心设计,抽丝剥茧地将那团迷雾给层层解开、慢慢剥落,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再说这工作生活两不误,先回趟公安局,接周若茜一起去钟月妃那吃晚饭吧,然后再和两位佳人好好叙叙衷情……想到这里,项枫嘿嘿一笑,拿起公文包离开了纪委办公室。

周若茜脚步轻快的走出办公大楼,一路向停车坪走去。她手里的紫色坤包很有韵律的甩动着,及腰长发自然的披散,一阵微风吹过,几屡发丝轻轻飘扬,无敌的青春气息吸引了无数人流连的目光。

周若茜刚刚接到项枫打来的电话,说下班后要接她一起去钟月妃家吃晚饭,看在那家伙这么体贴自己的份上,她便委婉拒绝了,说自己开车过来便可以了。

进入小区后,周若茜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钟月妃家门前,借着钢制防盗安全门上的反光,拢了一下头发,将它扎成一个长长的马尾辫,她知道项枫最喜欢看这种发型,轻轻的按动了门铃。

很快屋里便有动静传来,当听到项枫熟悉的笑声时,她的脸不自觉的又有些发红,心跳突然加快。

“不错嘛小茜,今天过来得挺早的,是不是想某人啦?”打开门的却是钟月妃,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周若茜,转身让开道:“快进来吧,某人只怕早就等不及了。”

“什么某人某人的,难道我没有名字吗?”项枫在一旁不满地抗议道。

“小茜都过来了,瞧这满头大汗的。”钟月妃娇媚的看了项枫一眼,咯咯笑道:“要不我先去给她切几片西瓜来吃?”

汗,我哪敢劳动你啊,小妖精!

项枫郁闷地道:“呃,那啥还是我去好了,你们慢慢聊!”

“月妃,今天又弄了些什么好吃的?”进门后,周若茜一边换拖鞋,一边对钟月妃说道。

“嘻嘻,先保密,等下你就知道了。”趁周若茜弯腰换鞋之际,钟月妃趴在她耳旁轻声道:“等下我们就实行A计划。”

“啊?”周若茜惊呼一声,随即捂住了小口,有些担忧道:“这么快啊,人家还没完全准备好呢。”

“嘻嘻,择日不如撞日嘛,反正咱们女人迟早要过这一关的,只是便宜那坏蛋了。”钟月妃继续蛊惑道:“女人,有的时候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周若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最后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她在进门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今天的项枫看起来格外的精神,帅的就像是梦中的白马王子,不经意间露出的坏笑更是让自己怦然心动。

唉,难道真的要将女人家宝贵的贞操,现在就交给他吗?

当项枫的脸愈发靠近自己时,周若茜心里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钟月妃和她所说的A计划,找个机会将他给灌醉,然后……

不,不行,若真那样做的话,他肯定会看轻自己的。

可是,很多想法一旦冒出头并不是想压制便可以成功做到的。

她只觉心底有股强烈的渴望就像小宇宙一样开始蓬勃的爆发,燃烧起来……

“小茜,怎么脸这么红,不会是中暑了吧?”项枫皱了皱眉,用手背贴在周若茜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温度后又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发觉并没有发烧的迹象,放下心来,微笑着道:“来,吃块西瓜,正宗的三章镇无籽瓜,绿色纯天然植物。”将周大小姐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顺手拿起一块西瓜放在她嘴边喂着吃。

“项大哥,我吃饱了。”周若茜靠在项枫的身上,慢慢的俯下身子,在彼此鼻尖不足十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晶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紧紧的盯着项枫一眨不眨,身体轻轻的扭动,摩擦着项枫的身体,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周若茜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凝视着项枫,如兰的气息调皮的钻进项枫的鼻息中,少女呵气如兰的清香熏的他意乱神迷,加上周大小姐青春火热的娇躯轻轻晃动摩擦带来的快感,让他的心直痒痒的,刚刚让钟月妃那小妖精刺激出来的欲望,开始慢慢的抬头,项枫感到,自己下腹部一阵躁动,一种很邪恶的感觉,让小宁宁慢慢的抬头来。

坐在项枫身上的周若茜第一时间感到了这种变化,一个坚硬的东西正顶在她的臀部,且越来越大。恶作剧成功般的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心道:就算不用什么A计划B计划,自己要勾引这坏蛋‘那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汗,哥们可经不起你这般刺激啊!

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项枫突然用双手捧住周若茜精致的小脸,对着她红嘟嘟的小嘴用力吻了过去,周若茜开始是惊愕,接着就是欢喜,笨拙的张开红唇,任坏蛋地舌头在自己嘴里挑逗。不一会她的牙关便被攻破,丁香小舌也被他湿润的舌头吸吮住,爽快至极的刺激美感让周若茜身子一下软了下来,若不是有项枫的双手撑扶着,差点没跌到地上。

“舒服吗?”品味着少女的口齿留芳,好似面对一件精致的工艺品,项枫慢慢舔着周若茜雪白修长的粉颈。余光更能看到她深深的雪白蓓蕾,忍耐不住的伸出贼手从她的内衣领口摸索进去,隔着胸罩握住她丰满的蓓蕾,用力搓揉起来,周若茜惊叫一声,开始用力挣扎,却哪里挣得开,不一会便弄得周若茜荡魂的婉转呻吟。

项枫的手又开始在周若茜柔软而又弹力惊人的大腿上抚摸着,嘴慢慢地含着她晶莹玉透的耳垂,轻轻品尝……

“呃!”周若茜的大眼睛仿佛沁出水来,淡紫嘴唇轻轻喘息,声音媚到了骨子里:“项大哥,人家,人家好难过。”

就在这时候,项枫手提包里的手机响起了烦人的音乐。麻痹的,谁啊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没看哥们正忙着吗?

项枫只得放缓了动作,面色不佳地从包里拿出手机,冷冷道:“喂,哪位?”

“项局,我是平峰。”打电话过来的是刑警大队长平峰。

项枫神色稍霖道:“是平队啊,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平峰道:“西口镇的党委书记李伟红死了……”

“你说什么?”听到平峰汇报过来的情况后,项枫心头一惊,舒了口气缓缓道:“好的,我知道了。嗯,我现在马上赶过来,你先留在现场,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这个时候,刚好钟月妃进来叫他们吃饭。

本是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温馨家庭晚宴,因为突然发生的情况,不得不匆忙结束了。

项枫和两女解释了一下原因,便匆忙出门朝事发地点赶去。看了看表,刚七点多,天空黑压压的被一大片乌云所压,看不见月亮和半颗星星,这次出事的是西口镇的镇党委书记李伟红,他在坐车来耒河的路上遭遇不明车祸当场死亡,跟他同坐一辆车的秘书以及小车司机也惨遭噩运。

而这个李伟红就是被人举报的那位镇党委书记,亦是项枫正准备从中打开缺口的那一点。

第八十九章 离奇车祸

李伟红的突发身亡如一道炸雷,将项枫震得有些昏眩。走在路上还在想着:麻痹的,怎么会这么巧呢?自己刚准备查他,就发生了意外?

项枫一边在路上琢磨着,一边想着应对之策,刚走到小区门口,赵诚便驾驶着那辆黑色的奥迪100开了过来,时间掐算的很准。

项枫笑笑,看来人的心情好坏真的很能影响工作的稳定程度,自从年后回耒河,赵诚的心绪便一直不佳,精神经常出现恍惚,有一次下乡检查工作,他甚至差点将车开进沟里。

为此,项枫特意找赵诚好好谈了次话,经一再追问后才得知赵诚的母亲因为严重的冠心病住进了医院,主治医生说想要老人尽快康复则需要一大笔钱来做心脏搭桥手术,而且手术的时间越快,效果则越明显。

赵诚拿出家中所有积蓄,还找亲戚朋友借了个遍,离手术费用仍是差了一大截,筹钱的那几天正好又是年后节假日时间,就算开口,也根本借不到什么钱。母亲突如其来的病痛,差点没将这个七尺大汉给逼疯,所以心态不稳也是可以理解的。

项枫得知这一情况后,当然不会不管不问,他先是让麦西从公司拿出一笔流动资金来借给赵诚,将赵母医疗所需全部费用一次性给交清了。接着他又通过自身关系,找到在京城协和医院当副院长的师母赵琼(导师石生民的爱人)帮忙,请来协和医院一位心外科方面的权威专家,带着他的随身团队,特意赶赴雁阳来专程为赵母进行手术。

手术疗程过后,赵母的身体恢复良好,基本上达到健康状态。母亲的安康,自然也让赵诚的心态安稳下来,

赵诚透过车载反光镜默默地看了一眼项枫,很快就目不斜视稳稳地开着车,他心里则充满了无限的感激,俺老赵是遇到真正的贵人了,此生怕是无以为报。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偿还对方的恩情,但他发誓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报答项枫的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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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项枫坐车紧急赶往事故现场的时候,20公里外的西口镇镇长办公室里也是不得安宁,西口镇镇长兼镇党委第一副书记孟波正心急如焚地不停朝外拨打电话。

“把刘红兵给我叫来。什么?他人不在,已经快一个礼拜没来上班了,那你是做什么吃的,赶紧给我上他家去找……什么,他家里也找到不人,他老婆说他好几天前就无故失踪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他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草……”

挂断电话后,孟光心里充满了彷徨与愤懑,他的脑门直冒冷汗,不住地咒骂着:“刘红兵啊,刘红兵,老子以前也没怎么亏待你,可你小子却把事情给老子捅到天上去了,真他妈有你的。好啊,既然你做初一,就别怪老子做十五了,等着瞧好了。”

想到这,孟波拿起了电话又拨到了自己的一个情妇家里,“喂,黄娟吗?是我。你马上让你表弟来家里一趟,嗯,我现在马上就过来,有事情要找他。”

“什么事啊光哥,是不是想人家啦?”孟光的口气很是急躁,可黄娟此时却不知时机的向他撒起娇来。

“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少管。快去叫你表弟,告诉他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找他商量。”孟光一说完,没等女人再开口,就挂断了电话。随即拿起外衣和公文包,关上门出了办公室。

听着“嘟,嘟,嘟……”的电话盲音传来,黄娟恨恨地发了几句牢骚,却也不敢耽误孟光的正事,赶紧拿起电话联系起自家表弟来。

黄娟的表弟叫黄苟,块头很大、面相极丑,肥头大耳的长得跟港产电影里那位叫‘大傻’的电影明星很像,所以他也得了个外号名叫‘大傻’。

前些年这厮一直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也没个正当职业,后来由于表姐黄娟的关系,靠上了孟光。随后他便在西口镇开了家夜总会,专做那啥‘皮肉’生意,托便宜‘姐夫’的福,生意一直都还不错。

仗着孟光的权势,大傻经常会请西口镇的一些大小官员在一起喝喝老酒,吹吹牛皮。再加上他本人也是一个逞凶斗狠的家伙,不仅有钱,手下还养着不少马仔,所以在西口镇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还是挺吃得开的。

此时,他就和西口镇派出所副所长周大海在一起喝酒聊天,突然接到表姐打来的电话,说孟光有急事找他,赶紧结束了饭局匆匆赶了过来。

孟光和大傻在黄娟的卧室里小声商量着什么,而黄娟本人则已被孟光用几百块钱打发到外面牌馆的麻将桌上去了,屋中除了他们二人外别无他人。

“这样,你马上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去……”

孟光瓷牙咧嘴的说话表情显得十分的阴狠,大傻虽然也是‘风里来,火里去’的人物,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平时温文尔雅的表姐夫会有如此凶神恶煞的一面,自然也免不了感到有些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惹毛了孟光,同时也担心将来离开了他的照顾,自己的好日子将一去不复返,大傻知道他和孟光其实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对孟光所说的计划,大傻时不时地点点头,附和一声,偶尔也补充一两点自己的意见,使计划看上去更为完美。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夜里十点多钟,大傻没有理会表姐想要留他住宿的热情,匆匆离开了她家,神色异常坚定。孟光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将他送下楼,让大傻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项枫便赶到了车祸现场,这是一条盘山公路的转弯处,路边的防护栏被撞出一个很大的豁口,整辆车都已经翻进了拐角处的山沟里,由于发生二次爆炸,早已是车毁人亡。

交警大队里几位经验丰富的同志经过仔细勘察现场后,从刹车的痕迹以及其它一些已获取的线索初步推断,肇事车辆也就是李伟红所坐的车当时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照着路边的防护栏直冲过去的,这样的开车方法,可以说与自杀无异……

听完情况汇报后,项枫沉默了一会,拿起手机给赵云明拨打了过去,“赵书记,你好!我是项枫,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到你。是这样的,有件事我要向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

“西口镇的李伟红书记出了车祸,现已经死亡……”项枫又简单明了的将事发经过叙述了一遍。

赵云明道:“我知道了,现在是晚上10点半,半个钟头后你到我办公室来,我要当面听取你的报告。”

此时赵云明一家都已经睡了,他放下电话,对身旁的老伴道:“临时出了点事,我现在必须得出门一趟,你继续睡吧!”

周婶道:“云明,什么事这么急,需要大半夜的出门?”

赵云明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

前段时间市纪委、市政法委督导办以及市信访办,都频频接到过许多有关李伟红的举报信,不止项枫注意到了,市纪委书记吴国正也早有所耳闻。他本来就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老纪检,自然不会放过这样揪出一条大鱼的好机会。可李伟红毕竟是市委委员、镇党委书记,如果他贸然行事,容易打草惊蛇不说,万一别人没问题,自己面子上不好看不说,还容易惹来一身骚,这好事也就变成了坏事。

为此,就是否让纪委介入,暗中调查李伟红一事,吴国正曾专门找赵云明深谈过。李伟红是赵云明新近提拔上来的领导干部,组织上对他也有一套严格的考察程序。赵云明对李伟红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就让吴国正暂时稍安勿躁,先等等看再说。

可没想到这一等,李伟红却偏偏遭遇离奇车祸,直接丧生山谷。这种情况让赵云明的心情愈发沉重,自言自语道:“真没有想到,他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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耒河市委书记办公室。

赵云明戒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心情有些烦闷道:“小王,拿根烟给我。”

赵云明的秘书王赞从项枫那得知消息后,也匆匆从家里赶了过来,一直陪在赵云明身边,他恭敬地递了支烟过去,帮赵云明点上火,看着他不停地吞云吐雾。

过了一会,项枫也走了进来,见到赵云明面前的烟灰缸里已堆满了烟蒂,无意中看了一眼他的侧影,意外地看见其头发里夹杂着几根白发,这些白发躲在浓密的黑发中,平时到真没有发现,此时离得近了,心里还真觉有几分不是滋味。

看到项枫进来,赵云明马上掐灭烟蒂,询问道:“现场检查结果如何?”

项枫道:“由于现场破坏痕迹太明显,详细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不过我们已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

赵云明微微一怔:“哦,是什么?”

项枫沉吟道:“咱们交警大队里有几位经验丰富的同志在现场经过仔细勘察后,从刹车的痕迹以及其它一些已获取的线索初步推断,肇事车辆也就是李伟红所坐的车当时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照着路边的防护栏直冲过去的,这样的开车方法,可以说与自杀无异。”

赵云明表面不动声色,接过话来道:“那你认为是意外,还是人为的可能性更大?”

项枫道:“我觉得是他杀。”

赵云明道:“为什么?”

项枫毫不犹豫道:“直觉!”

赵云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有些哭笑不得道:“项枫同志,请你严肃点好吗?我现在是在跟你讨论案情,不是跟你玩侦探游戏。”

项枫笑着道:“那啥,我这不是为了缓解下屋里的紧张气氛吗。”

赵云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道:“你们局的技术力量够不够,是否需要我联系雁阳市局前来支持?”

赵云明的表情及语调让项枫感到肩上的担子很沉,想了一想,他还是坚持道:“赵书记,不用请市局的人,我已经让刑侦大队介入,他们都是一帮经验丰富的老骨干,配合交警大队的同志,我坚信他们有能力办好此案,绝对能还原事情的真相。”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

第二天上午,经过市局刑侦大队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在现场仔细勘察和耐心比对后,他们就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小车的刹车片磨损严重,金属片之间的厚度接近于零,几乎百分之百能肯定有被人动过手脚的嫌疑。

一般说来,刹车片出现磨损,在正常的行车过程中,不是老司机是感觉不出来的。所以还需借助肉眼查看,正常的刹车片有9毫米厚,当磨到2到3毫米时就必须更换了,不然等全磨破露出刹车片附着的金属片,这样就会出现金属与金属摩擦的异响,而李伟红的司机是从青藏高原退伍的汽修兵,开了十几年的车,刹车片磨损的如此厉害,他不可能事先没有一点知觉,但若是事先有人捣鬼的话……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小车会突然像一匹脱缰野马似的,直接冲向沟底了。

“项局,这很有可能是一桩谋杀案,我建议由我们刑侦大队立即接手此案,着重展开调查。”平峰接过项枫递过来的烟,美美地吸上一口。

“嗯,那就辛苦平大哥你们了。”项枫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泛着淡然的微笑,想了想又道:“赵书记很重视此案,希望我们能尽快挖出线索来,争取早日破案。”

平峰笑着点了点头,胸有成竹道:“放心吧项局,明天我就给你答复。”

项枫饶有兴致道:“这么有把握?”他知道平峰办案素来谨小慎微,从不打无把握之仗,若是心中没有倚靠,断不会说出这么信心满满的话来。

平峰笑了笑,解释道:“技术科已经成功地在刹车片上提取了两枚纹螺很清晰的指纹,经仔细比对后发现与车上的三位死者无关。我们只要暗中调查,死者生前都和什么人结怨或产生过利益纠葛,再将范围扩大开来,看看事发前两天都有谁曾有机会接近或者说驾驶过这辆车,迷雾自然也就解开了一半……”

“很好!”项枫微微点头,赞赏地看了平峰一眼。

平峰笑着道:“这或许就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项枫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方正色道:“这样,等吃过中饭后,我和赵诚代表局里一起去李伟红家里看一看,慰问一下死者家属。你抓紧时间安排人手继续深挖排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争取能在这周之前侦破此案,一定要给死者家属一个明确的交代。”

昨天晚上,赵云明已经提前给项枫打了招呼,下周一他将召开临时常委会议商讨此案,让项枫在此之间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侦破此案,也算是给市委、市政府以及广大老百姓都吃下一颗定心丸。

平峰点了点头,有些犹豫道:“昨天夜里,欧阳副局长已经去过李伟红他们家,但家属情绪明显过于激动,李伟红的妻子甚至举着菜刀,追出来要砍人。”

项枫眉头一皱,道:“怎么回事?”

平峰道:“具体事由我也不太清楚,只听和欧阳副局长一起去的小柯说,刚开始还好,就是在他们进门后表露公安局的身份时,他老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状若疯狂,冲进厨房便拿出一把锋利的菜刀出来……”

看来此事内中大有玄机啊,项枫又捧起了茶杯,手指在精细的陶瓷画面上慢慢摩挲起来。

这时,项枫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平峰站起身告辞道:“项局,那你先忙。”

项枫点了点头,他就起身向外走去,出门的时候,顺便轻轻地将办公室的门给虚掩上了。

项枫一接听,却是白飞打来的:“疯子,老三还有两个钟头就要到雁阳火车站了,你丫还来不来接啊?”

项枫也知道唐侠是今天下午的火车到雁阳,本来他都已经让麦西帮忙在中华楼订好包厢了,可现在突然发生李伟红这样的案子,他根本走不开,只能抱歉道:“对不起,局里临时发生一起重要案子,我暂时没法离开耒河。不过我已经让麦西在中华楼订好了位置,晚上你就代我替老三接风洗尘,等我回雁阳后,咱哥仨再好好聚聚。”

白飞自己也是警察,知道做这行很难有规律的上下班时间,倒也没说他什么,只是好奇地问道:“什么案子啊,这么重要?”

项枫道:“昨晚我们镇的一位党委书记突然发生车祸,车上三人全部死亡。经现场侦查报告,他们有可能是死于他杀……市委、市政府对此案都高度重视,下令限期破案,你说我能走开吗?”

第九十章 兄弟相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飞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当即说道:“那行,哥们你悠着点,千万保重身体。”末了又加上一句:“少抽点烟啊。”

项枫一愣:“这跟我抽多少烟有什么关系?”

白飞贱笑道:“我听说那玩意抽多了容易缩阳,为了你和班长大人的幸福,嘿嘿……”

“滚蛋!”项枫当即不客气地挂断电话。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项枫和赵诚提着礼物来到了李伟红的家里。

这是一处位于城乡结合部的老式住宅区,稀稀落落的大概有十多栋楼房,每一栋都有六层楼高,楼体斑驳、窗几杂乱,阳台上很多户都装着延伸式的铁制防盗护栏,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个鸽子笼,让人很是压抑。

李伟红家住在其中一栋老式居民楼的三单元四楼,最东头的那间。

赵诚按响门铃后好一会才听里面有脚步声传来,但防盗门并没有立即被打开,屋里的人正通过猫眼观察外面的情形,“请问你们找谁?”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里面用链子反锁着,说话的是一名白发斑斑的老妇人,脸上皱眉很深,像刀刻一般。

“老大娘,你好!”项枫将手中提着的礼物放在身前,微笑道:“请问,这是李书记家吧?”

老妇人点了点头,一脸警惕的打量着项枫和赵诚。

项枫道:“我们可以进去说话吗?”

老妇人皱起了眉头:“你们是什么人?”

赵诚看看项枫,项枫点点头,他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给老妇人看,道:“大娘,我们是耒河市公安局的,我姓赵,这位是我们局长,我们是代表组织上特意过来看望您的。”

老妇人有些老花眼,根本看不清工作证上面写着什么,不过她见赵诚表现的很真诚,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防盗门,让他们进屋。

别看房子外显得杂乱无章,屋里装修的却很雅致,这是一套两室两厅大概八十多个平米的房子,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

项枫和赵诚将手中的礼物放下坐在柔软而舒适的组合沙发上,老妇人又给他们泡了两杯热茶,叹了口气道:“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

项枫含笑问道:“老大娘,您是李书记的母亲吗?”

“不是。”老妇人不咸不淡的答道:“我女儿是他老婆。”

汗,什么叫我女儿是他老婆啊?看来李伟红的丈母娘对他这个女婿不是很待见啊。

项枫沉吟道:“老大娘,我们就是为你女婿的事来的,对于他的意外身亡,我们市委、市政府上下都感到很难过,不知你对组织上有什么要求没有?”

老妇人眉头拧紧,缓缓道:“我女儿到现在没有正式工作,希望你们能帮着解决一下。我还有一个外孙,今年十岁,正在上小学四年级,孩子他爸去世到现在我们都不敢让孩子知道……”

老妇人正在提要求,屋外的门锁响了一下,一名光膀子的年轻小伙子走了进来,有些错愕地望着屋内的两位客人,目光很是敌视,他不悦地对老妇人道:“妈,他们是什么人?”

老妇人似乎很害怕这个儿子,唯唯诺诺道:“大胖,他们说是公安局的领导,特意过来看望和慰问你姐夫的,妈也看不大准,你帮忙看看他们的工作证是不是真的?”

“市公安局地领导?昨天不是已经来过一个吗?”这个叫大胖的小伙子就瞪大了一双牛眼,不悦道:“妈,你怎么越老越糊涂啊,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咱们家里带。你忘了姐夫是怎么死的啦?都他妈是被这帮披着羊皮的‘狼’给害死的……”

话说了一半打又住了,他又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项枫和赵诚,大吼道:“你们这帮警察除了帮着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一起欺负咱们老百姓之外,就他妈没一个好东西,滚,都给老子滚,别逼着老子动手!”

项枫微微蹙眉,难道说这个大胖知道些什么内情?

赵诚忙站起身劝道:“小伙子,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好吗,我们就是来解决问题的。”说着话又将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亮给大胖看,道:“你仔细看看,这是我的证件。”

看着赵诚工作证上的国徽和党章以及证件里所显示的身份(耒河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大胖气势就有些心虚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嚷嚷道:“老子又没见过你们这类证件,谁知道是他妈真的假的?”

项枫从手包里拿出手机,轻笑道:“那要不要我帮你拨打110确认一下?”

大胖见人连手机这种高档物品都拿出来了,忙摆手道:“不,不用,我相信你们就是了。”

大胖让老妇人进屋里休息,从包里拿出一包烟,给项枫他们递了过来,是档次很高的蓝色芙蓉王,一包要二十多块钱,不是一般烟民能开销的起的。

项枫笑着婉拒了他递过来的烟,扫了一眼香烟的牌子,没有说什么。

大胖自顾自的点上一支,手法很熟练,叹口气道:“唉,要说我姐夫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真是老天无眼啊!”

“节哀顺便!”

项枫道:“能跟我们说说你姐夫出事前的详细情况吗?包括他近段时间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和什么人产生过利益或感情上的纠葛?”

大胖想了想,“好像没有,姐夫那么忙,我也不太清楚。”

项枫道:“你好像对我们警察有什么误会似的。”小伙子刚刚的那句‘你忘了姐夫是怎么死的吗?’,其实已经露出了马脚,项枫这么说是想点醒他。

大胖陪笑道:“呵呵,两位领导,我刚刚那都是胡说八道,你们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项枫就蹙起了眉头。

赵诚道:“你不用有什么顾虑,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大胖笑道:“真不是有顾虑……”

又谈了一会儿,见问不出什么,项枫对赵诚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起身告辞。

大胖又热情地一直将他们送到楼道口,项枫深深看了他一眼,小伙子注意到项枫锐利的目光,下意识地就偏过头。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高大的梧桐树上,蝉在‘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高温和酷暑让人身上汗涔涔的十分难受。

走在小区凹凸不平的水泥路上,项枫就轻轻叹了口气,心道,李伟红的案子绝不简单,其中肯定隐藏着猫腻。

眼见就要出了小区,项枫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是平峰打来的。

“喂,平峰啊,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项枫的语气很是温和,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平峰笑道:“项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刹车片上留下指纹的嫌疑人已经查到了,是西口镇派出所副所长刘红兵。”

耒河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项枫点燃一根烟,焦急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方步。遵照之前他的指示,平峰已经派了刑警中队几位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对刘红兵家做了24小时的全面监控,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与之进行接触,因时间有限,正当平峰下令准备收网之时,却发现刘红兵根本就没回过家,一问他老婆才得知刘红兵昨天就已经请假,外出旅游去了,现在是谁也联系不上他。

在确认西口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刘红兵有重大嫌疑后,耒河市刑警队就开始对其展开了一系列调查,谁知这人却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到处都找不到人,这也给调查取证工作一下平添了不少难度。

经快到下班时间了,项枫刚刚跟市委书记赵云明通完电话,赵书记对公安局的破案效率很是不满,在电话里狠狠批评了他,说再找不到嫌疑人,就让他自己走人。

挂了电话后,项枫还是灰头土脸的,一脸的郁闷。他当然也明白赵云明这说的是气话,不过也由此可见赵云明内心有多么焦急,看来他面临的压力也不小啊。

后天就是星期一了,眼看离赵书记限定的破案时间还有最后一天多一点,而案子此时却陷入了僵局。麻痹的,哥们这段时间真是流年不顺啊,要不怎么总是碰到一些棘手的问题?项枫恨恨地想。

正琢磨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平峰打来的电话。

“什么!还没找到刘红兵?”

项枫揉了揉因长时间不休不眠而显得通红的双眼,在电话中继续下达着命令:“平队,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这人的下落。”

平峰道:“项局,你看我们是不是发布协查通报,请邻县的兄弟单位帮着留意一下?”

项枫道:“嗯,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项枫突然回想起李伟红妻舅说过的那一番话,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许此案的突破口能从他身上打开也说不定,“对了,若没事的话,你现在亲自去一趟李伟红家,最好找人控制住他的妻舅,我觉得这人有问题……”说着他又把大胖那天的可疑举动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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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耒河市锦绣中华一间贵宾包厢里。

“枫大少,你他奶奶的也太不够意思了,说好了要来亲自接哥们的,结果你却撂了挑子,让我跟飞机那家伙喝酒,你丫又不是不知道,那厮简直就是一禽兽,把白酒当开水灌,还面不改色,老子跟他喝,根本一点情趣都没有。”唐侠与项枫隔桌相对而坐,一脸怨念道。

项枫笑着道:“哈哈,不好意思啊老三,那啥咱工作太忙实在是走不开,这不哥们已经在这里给你摆酒道歉了么?来,多喝点汤,这可是我们耒河有名的王八汤,大补的。”

“啧啧,看不出啊,啥时候我们枫大少也变成热爱工作之人了。”唐侠有些好奇道:“究竟是什么案子让你一个大局长,连周末都忙不过来啊?”

“嘿嘿,我们有保密制度的,等破案成功后再告诉你好了。”项枫笑着打了个哈哈。

“喔,是这样啊,那我就不多问了。”唐侠端起酒杯与项枫碰了一杯,“那你打算怎么安排兄弟的工作啊?我可告诉你,哥们这次已经是身无分文,变成真正的无产阶级了,额,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你得管吃管住,管泡妞……”

“得,得……”项枫赶紧夹了一块肌肉堵住这厮的嘴,免得他继续满嘴跑火车,待唐侠消停下来。才没好气道:“看你这话说的,一世人两兄弟,就凭我俩生死之交的关系,到时候包管你满意便是。”

唐侠笑眯眯地道:“那倒是。上大学时,咱们宿舍四大天王,也就你枫大少最讲哥们义气。”

项枫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看这话你也没少对老大和老二说吧?”

唐侠尴尬地挠了挠头,借钱那段日子,他确实跟老大和老二都说过这话。这厮转移话题道:“我说枫少,你咋不带女朋友过来给我看看呢?我可听白飞说了,弟妹不仅是雁阳商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而且长得那个天姿国色啊,身材更是堪比职业模特,啧啧……”说着说着,这厮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那猥琐的神态可以说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

项枫似笑非笑道:“怎么,难道你有想法?”

唐侠忙不迭摆手道:“不敢,不敢,哥们就是想先一睹弟妹的芳容。嘿嘿,以你枫大少的魅力,咱有想法也没用啊。”和项枫在一起这么久,他知道这是项枫发怒的前奏,而且这厮的拳脚功夫又那般出色,若再不识好歹,估计就是自个找揍咯。

项枫道:“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

唐侠将筷子朝身前的几盘菜虚指了指,打趣道:“这段时间,又祸害了几个?”

项枫道:“你丫少胡说八道,哥们现在可是正宗好男人!再说了,要说祸害,也是你侠客的本事最大啊。”

唐侠嘿嘿直笑:“咱们哥俩是半斤八两,也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来喝酒……”

项枫就哈哈大笑起来。

边喝酒边谈天说地,聊起在京城上大学时那段难忘的青葱岁月,这友谊之情也愈发浓厚了起来,项枫几次想问问唐侠,他和秋红之间离婚的事情,又都忍了下来,怕破坏眼前的氛围。

唐侠看了项枫几眼,道:“兄弟是想知道我和秋红之间的事吧?”

项枫点了点头:“嗯,说吧,你俩为什么会闹到离婚的地步?”

唐侠苦笑一声,徐徐道:“这次我可没对不起她,是她背叛了我……”他也是压抑了太久,呷了口酒,便将自己和前妻离婚的真实原因一股脑向项枫诉说了。

原来,婚后唐侠和秋红的感情是出现了一些问题,但也在可控范围之内。可令唐侠万万没想到的是,秋红竟背着他跟单位上一男同事好上了,更过分的是,这两人还发生了关系。上个月秋红和她的那个奸夫躲在家里偷情时,被出差在外提前两天返家的唐侠给逮了个正着,他本来是带着礼物,想给自己老婆一个惊喜的……

可想而知,这件事当时对唐侠的打击有多么严重,那一刻,他只觉得天崩地裂,心如死灰,他也有想过给这对奸夫淫妇一人来上几刀,干脆一了百了。可最终,他还是压抑住了内心的冲动,他跟这个女人在一起足足有八年了,相敬如宾、彼此恩爱,无论自己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逢场作戏,她都默默的承受,对自己始终不离不弃。

人都说七年之痒,或许她已经厌倦了过这种生活吧!

为了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唐侠选择了协议离婚,并将房产和全部存款都留给了秋红,只希望她以后还能过的好一点,比和自己在一起时过得更好!

项枫眉头微蹙,叹了口气道:“看开点吧兄弟,这世上没有迈不过的坎!”

唐侠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呆滞,心情亦有些复杂。

项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吆喝着喝酒吃菜,不再提这个话题。

第二天星期日,依旧是周末,天气也愈发炎热起来。

在耒河市公安局,项枫的心思主要集中在西口镇党委书记李伟红身上,不过他也没忘记帮老同学唐侠负责联系工作的事情,征求了唐侠的意见后,项枫给人事局的康局长打了个电话,他只是轻描淡写道:“康局长,咱们市里新来了一个高材生,是华夏人民大学法律系本科毕业,我已经同检察院的李院长打好招呼了,你负责帮忙办理一下调动手续。对于人才,我们一定要重视起来。”

项枫是公安局长,有了他这句话,唐侠的调职手续等一律大开绿灯,很快就进了市人民检察院条件和福利待遇最好的办公室工作,还挂了个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这也算是他第一次以权谋私吧。

将唐侠的工作安排妥贴后,项枫就给平峰打电话询问案情的最新进展,“平队,找到刘红兵人没有?”

第九十一章 水落石出

平峰笑着道:“我也正想向项局你汇报此事呢,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项枫闻言大喜:“喔,快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平峰道:“我找李伟红的妻舅周小海问过情况了,据他所说,刘红兵和西口镇的镇长孟光平素关系密切,他怀疑是孟光让人把他姐夫给害死的。”

项枫微怔,他去西口镇调查工作的时候见过孟光,这个人马上就要到退休年纪了,看上去挺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按理说不应该啊。他想了想道:“情况属实吗?”

平峰道:“针对这一情况,我让人去咱们市邮政局查询过孟光的手机号码,发现他所拨打的号码中,有一个手机号出现的频率非常高,几乎每天都有两三次。特别是李伟红出事的前一天,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二次。”

项枫道:“查出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了吗?”

平峰道:“嗯,就是刘红兵的手机号码。”

项枫眉头微蹙,但没有说话。

平峰接着道:“对了项局,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刚刚我们接到有群众举报,在西口镇的艾叶岭存发现了有跟刘红兵长得很极为相似之人,怀疑就是他本人。我已经让李队和小池他们带队前往艾叶玲进行抓捕工作。只要能顺利找到刘红兵人,相信用不了多久,此案便会真相大白。”

项枫笑着道:“平大哥,辛苦你了。等事成后,我会亲自设宴为你们刑警队庆功!”

下午大约五点十分左右,刑警队的同志便在西口镇艾叶岭村的一户农民家里抓获了躲藏在这里的西口镇派出所副所长刘红兵,并把他带到耒河市局看守所进行审讯工作。

通过强大的心理威慑和反复的思想教育工作,一个钟头之后,刘红兵终于顶不住压力,交代了自己所犯的罪行……

很快,西口镇镇长、党委第一副书记孟光买凶杀人一案水落石出,而这件案子本身带来的震动在耒河,甚至是雁阳地区都是难以想象地。

据查,孟光和李伟红本身并没有太大的矛盾,唯一的裂痕就是因为他在出任镇长的时候,李伟红还只是镇党委副书记,结果人大会过后,原党委书记年龄到线正式退休。他本以为自己接任书记一职已是板上钉钉。没想到更加年轻、学历也更高的李伟红被赵云明给慧眼识英,一手给提拔上来,直接跳过他,成了新的镇党委书记。

可想而知,这件事对孟光心理上的打击有多严重。

可能是出于妒忌心理作祟,李伟红上任后不久,孟光表面上和他相处的及其融洽,背地里却以知情人的语气找‘专业人士’炮制了一封封内容详实的检举信,目的,就是想要将李伟红的名声彻底搞臭。

信里所列举的事情也大多都与事实不符,像李伟红私人帮助中小型煤矿贷款一事,乃是西口镇党委为了促进本地的经济发展,在党委会议全体投票通过后作出的决定,调查发现李伟红个人也并没有从中私自收取过任何好处。

而孟光见市纪委迟迟没有派人下来调查,以为上面有意保李伟红,这让他很是惶惶然,既担心这些检举信落到李伟红手中,又害怕被人看出破绽。这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暗中指示‘心腹大将’西口镇派出所副所长刘红兵去‘动一动’李伟红,最好能想个办法,让李伟红落下个残疾什么的,结果事情却被刘红兵给搞大发了,直接闹出了人命。

事后,孟光在得知李伟红发生交通事故并车毁人亡的消息,他也吓了一跳,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等好不容易稳定住心神后打电话给刘红兵却怎么也找不到人,这厮就又找来自己情妇的表弟‘大傻’去寻找刘红兵,并下达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命令。

可刘红兵毕竟是警察出身,反侦察手段要比‘大傻’这类街头混混强的多,李伟红出事后他就一直躲在僻静的乡下,谁也找不到他人。若不是刚好碰到让人给认出来了,只怕连平峰他们也找不到人。

尤其可笑的是,当孟光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的那一刻,还在大呼冤枉,说自己并没有想害死李书记,只不过是让人教训教训他而已……

海天宾馆的1216房间里,项枫看着案子地卷宗,心情显得格外的沉重。看着、看着他就叹了口气,一个镇的镇长,多年的老党员干部竟然和个法盲似的,买凶杀人,还说自己是无辜的,真是可怜、可悲又可笑。

项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点上了一支烟,看着袅袅上升的烟痕发呆。

让项枫料想不到的是,通过此案却调出了一条大鱼,耒河市常务副市长袁明旺。公安局在办案过程中,却是查出孟光和袁明旺的关系十分密切,两人私底下竟还存在着权钱交易……

很快,雁阳市纪委介入,袁明旺在办公室里被上面派来的人直接带走,实行双规后,就再也没有回到原来的岗位上,而孟光、刘红兵等人面临的则是党纪国法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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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6月15日,星期一上午九点,耒河市委书记赵云明召开了常委工作会议,对于李伟红的案子,大家都显得非常关心,这件案子毕竟牵扯到一名正科级干部死后的名声问题,耒河上下,方方面面都盯得很紧。

西口镇党委书记李伟红出了车祸,而这起车祸的幕后制造者却是和他一同搭班子的镇长孟光,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结果。

如何将善后工作做好,争取尽快的消除此次车祸所带来的不良影响以及如何调整和安排西口镇新的党委班子成员,就是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

在常委会议上,列席参加会议的项枫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没有硝烟的暗战。

如同往常一样,所有的常委中赵云明最后一个走进门,扫视了会场一周,缓缓坐在正中的位置上。等他的秘书王赞将大门关好后,市委秘书长刘勇站起来道:“赵书记,我已经草拟了一份这次治丧委员会的名单,请您过目。”

赵云明端起茶杯先喝了两口水,才接过治丧委员会名单,看了一会后,点了点头道:“嗯,就按照这个名单办吧!”

针对李伟红的丧礼,刘勇所拟的名章规格很高,是近期在耒河最高规格的治丧委员会,这让赵云明比较满意,又和身旁的胡真市长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正色道:“同志们,李伟红是在坐车来耒河开会的途中遭遇人为车祸身亡的,属于因公殉职。而他在任期内对西口镇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都起到了很好的带头模范作用,是咱们耒河市全体干部学习的榜样,当得起这个规格,不知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国家干部任期内因公殉职等同于烈士,死者的家属可以享受到国家规定的抚恤和优待。根据最新颁布的《关于工资制度改革后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死亡一次性抚恤金计发问题的通知》,其中关于死亡一次性抚恤金的发放规定如下:死亡一次性抚恤金发放标准,因公死亡的,为本人生前20个月工资。

另外:还可获得因公牺牲的抚恤金、丧葬费等和交通事故的赔偿等,供养亲属抚恤金则按照公务员本人工资的一定比例发给由因工死亡职工生前提供主要生活来源、无劳动能力的亲属,标准为:配偶每月40%,其他亲属每人每月30%,孤寡老人或者孤儿每人每月在上述标准的基础上增加10%。核定的各供养亲属的抚恤金之和不应高于因工死亡职工生前的工资。

李伟红死后家里只剩下些孤儿寡母,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很快就举手表决通过了。

紧接着由耒河市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赵浩若出任西口镇镇党委书记一职,也在波澜不惊中顺利地通过了。

说起来,身为市政办主任的赵浩若算得上是市长胡真的得力干将,他跟李有为也有亲戚关系,不过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他和李氏兄弟的关系一向闹得很僵,很少有走动,所以李有为出事后,他反倒活得很滋润。

可当组织部长赵秉川提出由王赞(市委办副主任、赵云明的专职秘书)出任西口镇镇长一职的方案之时,胡真却打断了原本的发言程序,旗帜鲜明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胡真明知在常委会上他已经无法取得优势,却也要表现出自己与赵云明不同的姿态。

他目光坚定,态度更是坚决,缓缓开口道:“对于王赞同志出任西口镇镇长一职,我个人有不同意见,王赞同志今年才27岁,刚升为市委办副主任,级别提到正科才多久,有没有半年时间?让一个这么年轻的同志出任这么重要的位置条件尚不成熟,也是不负责任的。依我看还是由西口镇内部提拔一位副镇长,或是由秦勉副书记暂时主持政府工作也行……”

“鉴于孟光正在双规期间,西口镇的问题还没有查清楚。依我看提拔西口镇地同志或由西口镇党委副职主持工作都不适合,王赞同志是国家重点本科梧大毕业的高材生,有着丰富的理论工作经验,又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前不久咱们省委、省政府不也下达了关于给年轻干部加重担子的文件?所以我认为由王赞同志出任西口镇镇长一职是合适的。”当胡真说话稍有停顿,专职副书记穆鹏按亮了桌前的话筒,不紧不慢道。

“孟光的问题仅仅是个人问题,而不是西口镇整个班子的问题,这一点我们必须要分清楚,咱们纪委到现在不也只是双规了孟光一人吗?其实,这已经将事情界定得很清楚,除了个别害群之马,西口镇的同志们总体上来说还是好的。我们不能凭空怀疑,不能以偏概全,更不能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我们地同志。”

常务副县长袁明旺针锋相对道,此时,他还没有被雁阳市纪委双规。

“这不是怀疑,而是更好地保护同志,保护西口镇来之不易的改革成果。而且从常理来说,市纪委专案组还没有对孟光案做出明确结论。就暂时不宜提拔西口镇的同志,我们没有调整西口镇几位班子成员的工作,就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信任。”穆鹏不愧是搞刑侦出身,说话丝丝入扣,有理有据,驳的袁明旺哑口无言。

宣传部部长何卓豪替袁明旺解围道:“既然对王赞同志的任命在常委会上存在严重分歧,依我看还是暂时搁置此议,等时机成熟后再重新提议。”

组织部长赵秉川可不容何卓豪打哈哈,正色道:“一镇之长乃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要职,是全镇改革开放的带头人。必须得有人出面负责具体工作,怎么能够随便搁置?此事应该尽快拿出解决方案,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不良影响。”

这时,市纪委书记吴国正突然开口道:“关于孟光一案,我们纪委已经作出正式结论。为了更好的稳定大局,我个人觉得由秦勉同志出任西口镇镇长一职是合适的,毕竟小王的年龄还是略显年轻点。”

吴国正的话让赵秉川的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又笑着问常委副市长方求道:“方副市长,请问你有什么看法?”

方求本来老神在在地在一旁品着茶,心想赵云明要提拔重要王赞谁也挡不住,只怕胡真开口也是做无用功而已。可没想到事情突然起了变化,吴国正竟然旗帜鲜明的支持胡真,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这厮小心翼翼道:“我服从组织决定。”

“刘主任呢?”

…………………………

等到支持市长胡真与支持副书记穆鹏的两边几名常委的争执进入到白热化以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赵云明才轻轻咳嗽两声,拍打了两下桌面,道:“其他同志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意见。我就来谈两点意见,一是孟光正在双规期间,在问题还未查清楚之前,不适宜由西口镇地班子成员出面主持工作。二是按照集体领导、民主集中、个别酝酿、会议决定的原则,对王赞同志的任职问题进行无记名票决。”

赵云明一锤定音,结果也就不言而喻,王赞顺利上位了。

毕竟,身为赵云明的专职秘书,这几年王赞的工作完成的相当出色,深得赵云明喜欢。现在有好的机会,尽管赵云明心里有些不舍,但他还是愿意给王赞机会,让王赞有机会成为基层政府的一把手,既能锻炼他自身的能力,也能更好的开拓视野,为他将来的提拔重要打下扎实的基础。

而这场没有硝烟的暗战,让项枫总算又大开了一次眼界,不过他可是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坐定一般,这种时候可不是他一个小字辈能插上嘴的,只能权当学习和‘看戏’咯。

会议结束后,项枫坐车返回公安局。

赵诚的车是开得愈发的平稳,项枫坐在后排闭目养神,慢慢的回味着刚刚参加完市委的常委工作会议,没想到市纪委书记吴国正会帮着胡真说话,看来政治上还真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而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当真是对官场中人最精妙的总结。

项枫睁开眼睛,向窗外看去,车窗的玻璃倒影上是飞速后退的梧桐树,稀疏的行人,以及一些大街小巷飞驰而过的摩托车。忽听老赵道:“项局,前面拐角处那个人好像是金思彦,那边还有一个女人,他们好像遇到点麻烦,要不要下车看看?”说着话已经放缓了车速。

项枫打开车窗向外看去,就见前面几十米远处,有五、六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子正围着一个穿着超短裙吊带衫,打扮的很清凉的年轻女子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看那几个男人打扮的花里胡哨,头发上染着各种颜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年轻女子旁边站着的正是金思彦,正大声地说着什么,但显然没有人在意他。

“我靠,就你这副傻逼样,还想学人英雄救美?滚你吗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红毛很快将弱不禁风的金思彦给推倒在地,引起了路边一阵骚动,但却并没有人想上前阻止。

新年过后,项枫在顺利接过公安局长的重担后没多久,便找了个由头将金思彦给调到档案资料室当科长,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被项枫彻底打入冷宫了。这厮倒还有点能耐,没过多长时间便调到市财政局上班去了,听说混的还不错。

这会看到金思彦被人收拾,项枫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或许自己从来就没将他当成真正的对手看待吧!

项枫皱眉道:“老赵,先停一下车,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二章 警花也有辛酸

赵诚应了一声,将奥迪100平稳地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打开车门,一个重物狠狠地砸在右边车门上,将车身反光镜都给砸坏了,而那个年轻女子则被人夹住双手,连拖带拉地往路边停着的一辆丰田车上走去。

正在解安全带的项枫诧异地抬头一看,车前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跪倒在地,仔细一瞅,才发现是金思彦。看样子这厮是被人用蛮力给扔过来的,而且被揍的不轻,嘴角开了一道很大口子,流着猩红的鲜血,

自己的爱车被毁,前面的人却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这让赵诚的眼睛都要往外喷火了,他连想都没多想,车钥匙一转,重新发动奥迪100,踩着油门就对着前面的丰田狠狠一撞,然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赵诚心里还想着,麻痹的,搞坏老子的车还想跑,没门。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日本车经撞,还是我的德国车结实。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丰田车的车尾被撞了一个大坑,玻璃散落一地,而奥迪的车前保险杠还坚挺的挂在车前,

赵诚疯狂的举动,让正在拉扯中的男女都目瞪口呆。

连项枫都给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老赵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还好这次他有所准备,才没再次撞到额角。

赵诚有些心慌道:“项局,我……”

项枫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我明白。”

“我草,你他妈眼睛瞎了,竟敢把老子的车给撞成这样?”身材高达的红毛青年显然是这辆车的车主,这厮大声咆哮着走了过来。

项枫摇下车窗,冷笑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红毛道:“草,撞了老子的车还这么嚣张,想找死不成。”

项枫压根懒得理会这厮,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交警大队的值班电话,而赵诚则恰当的接过话来:“你想怎样?”

“项,项哥,快救我!”这时,被拉拽的那名年轻女子也看清了项枫的面容,心里蓦然一惊,更是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在里面,不过这会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向项枫求救,当然她还是很理智的,没有叫出项枫的职务。

项枫微微一怔,这不是原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周丹吗?这么久没见,怎么打扮的和个站街女郎似的,难怪会惹人垂涎。他原本想叫交警队的人过来处理这事,不过既然涉及到周丹,还是给人留几分情面算了。

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项枫又挂断了电话,他打开车门,走下车后,对着这帮人呵斥道:“干什么你们?想当街强抢妇女吗,知不知道你们这是违法犯罪行为,还不赶紧把人给放开。”

项枫说这话的时候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那几个小年青一听都楞住了,不自觉的放松了对周丹的钳制,周丹也趁机跑到项枫身边。

项枫就朝她招了招手:“上车吧,我送你走。”

周丹当即大喜过望,正准备上车之际,却被人给抓住,又一把拖走了。

“放你妈个逼啊,你他妈以为你是谁,老子做什么事关你鸟事。”身材高大的红毛最先反应过来,他将周丹给重新抓在手里,嘴里骂骂咧咧道。

项枫眉头一皱,扭头对赵诚道:“马上联系周边派出所和交警大队。”

红毛道:“哟呵,打算叫警察来帮你撑腰是吧,叫啊,老子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倒霉。”

这时,红毛青年身边有一名十七八岁的绿毛青年走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闻言后红毛的脸色立即就是大变,这厮一脸恐惧的望着项枫:“您,您是公安……”

项枫冷哼一声,心道:“麻痹的,看来这帮人是知道哥们身份了。”想想也是,他在耒河担任公安局长已经有这么长时间了,基本上他的座驾车牌号,有眼力劲的都知道。

红毛青年像是突然醒悟过来,吞吞吐吐道:“对,对不起啊。我,我们就是和这位小姐闹着玩而已,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往心里去,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就成。”

项枫冷笑道:“闹着玩?我可没有看出来,到是你们当街行凶伤人和强行绑架妇女的流氓行为,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红毛吓得一骨碌跪倒在地上,一边抽自己的耳光一边苦苦哀求道:“大哥,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三岁小孩,家中还有一个长期躺在病榻上的老婆需要照顾……”

项枫看着仍在磕头认错的红毛,以及他身旁那些个一脸惊恐的半大孩子,都有些无语了,麻痹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竟然连水浒中的经典桥段都直接照搬过来了?算了,看在他们收拾了金思彦的份上,这次就暂且饶过他们好了,不过也得让他们好好长个教训。

项枫道:“你把我的车给撞坏了,算怎么回事?”

红毛一听项枫有放过自己的可能,马上表态道:“请您放心,我现在就去筹钱,下午就给您送去。”

项枫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滚!”

红毛青年他们顿时如释重负,连一句屁话都不敢多放,急匆匆上车后,丰田便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而去。

“怎么样?他们没怎么着你吧?”项枫看了一眼犹自惊魂未定的周丹一眼,发现她那张性感迷人的脸蛋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心里却是有些歉意,毕竟是自己找个了由头将她从交警大队副大队长的位置上给一撸到底,让她重新成为城区某派出所一个小小的户籍民警。虽然做法并无不妥,但手段却是有欠光明。

回味过后,他淡淡笑道:“上车吧,我载你一程。”

周丹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点了点,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

坐上车,车载空调强劲的冷风让周丹感到格外舒适,偷瞄了一眼项枫轮廓分明的侧脸,这是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眉头皱着有如山崖陡立。她想起从第一次见到项枫时的眼前一亮,然后自己变着法子想要接近他、俘虏他、玩弄他,结果换来的却是他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和雷霆手段。

虽然很伤感,但这的确是第一个任凭她怎么勾引却始终不为所动的男人。而她却很容易梦到自己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情形,心臆间流淌着异样的情绪,还想起年后自己被他给发配回原职时,从开始的愤怒、不甘、怨恨,到后来的伤心、痛苦、迷茫,这些都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在李有为那里从未体会过的情绪。

周丹微微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些杂念从脑海里都驱赶出去,她能坦然从容的面对任何一个男人,但是在项枫面前却再也没有那种看破红尘的高傲。

项枫问:“去哪?”

周丹道:“城北机械厂。”

“周丹,你,你不能走……”从后面跟过来的是金思彦,这厮脸上肿起老高一块,像个小馒头似的,走路也有些一瘸一拐,看来刚那伙人对他摧残的着实不轻,只是不知道他怎么跟周丹又扯上关系了。

周丹却根本不理他,将车窗给关上了。

项枫指了指车窗外仍在拍打车门的金思彦,似笑非笑道:“怎么,你跟他好上了?是不是小两口在闹别扭?”

周丹摇了摇头,没好气道:“没,是他自作多情想追我来着,我都三番五次拒绝了,他还不死心。”

项枫笑了笑,那哥们就好人做到底,帮你解了这次围吧!

他打开车门走到金思彦身边,一脸玩味地看着他,道:“金科长,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这明显的讥讽之言,让金思彦气得牙痒痒,偏偏又发作不得,人家可是手握大权的公安局长,一只手就足以捏死自己。

他低下头躲闪着项枫的目光,讪讪道:“不用了,项局。我,我没事。”

项枫淡淡道:“是吗?那就好,周丹刚受了点惊吓,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金思彦苦着一张脸,无奈道:“哦,是这样啊!”

项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嗯,有空多回局里看看,公安局毕竟是你的娘家嘛!”

“项枫,我草你妈,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生不如死。”望了一眼飞驰而去的奥迪,金思彦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眼中凶光必现。

奥迪继续向前飞驰,赵诚已经将音乐给关了,车内的气氛多少有些沉默。

项枫咳嗽一声,开口询问道:“工作还顺利吧?”同坐一辆车,一句话不说好像有点儿过不去。

周丹微笑道:“还行。”心里却是有些苦涩,让你跟我换个位置试试?

“呵呵!”干笑了两声,项枫也不知道跟周丹再说些什么为好,皱了皱眉,也就懒得理她,继续闭目养神。

周丹也不说话,静静坐着看窗外的风景。

十多分钟后,车子来到城北机械厂的家属区,车速放缓,周丹坐直身子,开始卸安全带,客气道:“项局长,谢谢你能送我回来。”谁知安全带的挂点连接件处被她的衣角给缠住了,一时半会都没解开。

“我来帮你。”项枫本想故作不知的,见她已经开始用力扯拉起安全带来,但显然无法成功,小脸涨得通红,才憋住笑意道。

周丹嗯了一声,项枫的身子慢慢前倾,从侧面,他可以看到周丹挺拔的酥胸,两点鲜红的蓓蕾被薄薄的乳贴覆盖,这样的吊带衫,普通女人看上去很容易下垂,但周丹即便不带胸罩,也显得那样坚挺,雪白地蓓蕾着实诱人犯罪,也难怪金思彦会对她动心。

解着,解着,项枫突然愣住了,麻痹的,这女人未免也太疯狂了点吧,出门竟然都不戴胸罩的,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不自觉的放缓起来,无论从哪个侧面看,周丹都是一个容易引起男人遐想与冲动的性感女人。

“好看吗?”周丹很突兀地冒出一句话,顿时让项枫郁闷不已。

项枫无语,好不好看,哥们得摸过才知道啊?

车停在了一栋看上去很破败的老式楼梯房前,项枫先下车,周丹也跟着下车,看了一眼周围有些杂乱不堪的环境,项枫奇道:“你就住在这里?”

周丹点了点头。

项枫皱着眉,看上去外表光鲜的她原来居住的环境并不好。

“项局,要不要上我家去坐坐?”周丹向项枫发出邀请。

“也好。”突然间,项枫很想知道这个女人背后的生活,和赵诚打个招呼就跟着她向单元楼里走去。

这种老式楼房,采光极不合理,大白天的过道就显得十分幽暗,偏偏每一层都有很多杂物摆放在其间,刚来到五楼时,一只像是老鼠的动物黑影从项枫脚边一闪而过,吓了项枫一跳,往旁边一躲时又恰好踩到一个旧煤炉的边角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小心。”周丹眼疾手快,在项枫身后轻轻托了一把,待他完全站稳后,才松开手。歉然道:“对不起,这里条件有些差,再上一层就到了。”

周丹的家在六楼,两室一厅的房间。客厅很狭小,老式的木制沙发和看起来很粗燥的组合家具,17寸的国产彩电,地上铺着的是已经褪了色的地板砖,装修的很简单但屋子里却被收拾的整整齐齐,项枫走进来时,还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女人香,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等项枫在沙发上坐好后,周丹从房间里又拿出一台落地扇,插好电源将风力调成最大,风扇对着项枫呼呼地直吹起来,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项枫只好将身上的外套给脱了。

周丹道:“不好意思啊,家里没装空调,您就将就一下吧!”

项枫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周丹道:“项局,您坐一下,我去给你拿饮料,请问你喝可乐还是啤酒?”

“是罐装的啤酒吗?”见周丹点头,项枫笑着道:“我喝不惯西方那玩意,还是给我来一厅啤酒好了!”

“好的!”周丹走到冰箱前,打开用来盛放饮料的冷藏柜,但专门用来放置啤酒的那一格却是空空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的啤酒已经被自己给喝光了。

周丹见状,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项枫道:“啤酒已经没有了,请您稍等一下,我下楼去给你买。”

项枫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给我倒杯白开水好了,我坐一会就走。”

“那怎么行,您第一次来我家客,等我五分钟就行。”周丹拿起坤包,转身就往外走,将项枫一个人留在了她家里。

五分钟过后,周丹就满头大汗地回到了家,她手中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项枫走过去,接过她手里地塑料袋,微笑道:“太客气了。”

周丹嫣然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谢谢!”

项枫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拿出一厅冰气十足的啤酒,拉开拉环,猛地一口灌了下去,冰爽的滋味感觉美极了,一边吹着风扇一边喝着冰啤,过了一会儿身上热气果然消了不少,他转过头对周丹道:“你要不要也来一厅。”

周丹微微摇头。

项枫就道:“周丹,你心里是不是恨我来着?觉得我不该将你的队长职务给撤了。”

周丹苦笑道:“没有,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项枫微笑道:“是吗?这么说你不怪我咯,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喝了你的啤酒,我心里都有股负罪感。”

气得周丹瞪了他一眼,心说有你这样刺激别人的吗?明明知道我心里肯定很难过,还说风凉话。要换了是你,你会觉得好受吗?

嘴上只是道:“没什么,都过去了。”

不等项枫说话,她又道:“项局,我能不能回交警支队上班?哪怕是当一个巡逻员也好。”

项枫笑笑,知道她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其实还是带有一丝期盼,就道:“下个礼拜你交一份调职报告上来,局里会开会研究的。”

周丹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本以为他会义正言辞拒绝自己呢,有些忐忑不安道:“真,真的吗?那你是答应我了?”

项枫喝了口啤酒,笑着道:“你呀,就别胡思乱想了,放心好了。没别的事了吧?那啥我走了。”站起身来,就要告辞。

见项枫要走,周丹却是忙问出自己关心的话题,勇敢地迎上前,道:“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高挑而修长的身材,乌黑而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在透过玻璃窗的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朦胧的金色光芒,将周丹精致的脸蛋衬托得更加性感,身上那件薄薄地色彩眩目地紫色吊带衫,很性感,很靓丽。超短裙下是一双挺拔雪白的美腿,上面套着黑色的密网状丝袜,脚上是红色的五寸高跟鞋,她的这身打扮在火热的激情中充斥着强烈的魅惑。

汗,穿得这么惹火干嘛,不会又想来勾引哥们了吧?

项枫微微蹙眉,重新又坐了下来,道:“我可不可以不回答你这个问题?”

在他清澈无波的眼里,周丹几乎见不到一丝的欲念,自然以为他对自己毫无兴趣,只得流露出一副哀怨的神态,闷闷的说道:“唉,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项枫笑了笑,没有吱声。

周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是不是长得很丑?”

第九十三章 诱惑

项枫的神情显得有些愕然,他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你很漂亮。”

周丹咯咯娇笑道:“真的么?你会觉得我漂亮?我还以为自己已经人老珠黄,再也没人愿意搭理了呢。项局长,你没骗我吧?”

不管这个男人说的是真是假,周丹还是有些自得。她用手轻抚着自己洁白滑腻的颈脖,那一刹那间充满了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让项枫瞬间有些失神,待回过神后,这厮方自嘲地笑了笑,麻痹的,又来勾引老子。

他将空了的易拉罐扔进纸篓,又拿起一罐还冒着凉气的啤酒,见周丹半天都没有坐下,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不坐,站着不累吗?”

“呃,身上有些难受!”周丹挪动了一下身体,纤细的蜂腰水蛇般的扭动着,丰满的臀部带着强烈的视觉刺激,让项枫看了更难受。这厮调整了一下坐姿,假装关心道:“咋啦?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感觉头很晕,四肢无力?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好了。”

项枫的话让周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摆摆手道:“没什么,就是天气太热,身上出了好多汗,粘乎乎的,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而已。”

“这样啊!”项枫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还以为你中暑了呢。”

周丹指了指卫生间方向,面色羞赧道:“项局,我,我身上实在难受,我去冲个凉再换件衣服,你自己先坐一会吧。”

项枫忙站起身道:“不用,我马上就走!”可人说完压根没理会他,急匆匆便转身进了浴室。

项枫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坐回沙发,慢慢喝着冰啤解渴,心想等人出来再提出告辞吧。

不一会儿,洗手间里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仔细一听,卫生间方向还隐隐有水声传来,只要一想到周丹正在和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洗澡,项枫的脑子里便不由浮现出一幅旖旎的画面:浴室里,一道道清凉的水柱淋在一位……

吸引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那边看去。尽管隔着一道门,这厮什么都看不见,可他脑海里还是会浮现一些少儿不宜的情景。

就在项枫想入非非之际,浴室那边‘吱呀’一声门响,周丹已经换好衣服重新回到了客厅。

项枫急忙撇开自己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起身向周丹提出告辞:“那啥,我得……”可是,他嘴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周丹一身清凉的打扮给堵了回去。

此时的周丹正在用毛巾擦拭着一头秀发,她身上只是穿着简单的无袖衬衫和热裤,却将美好的身材尽览无遗。

项枫眼都不眨地定定盯着她,一瞬不瞬的眼里燃烧得全是炽热的火焰,张大的嘴竟是忘记了合上,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笑着赞美道:“果然是清水出芙蓉,不沾染丝毫尘埃。说实话,你现在这样,可比刚刚浓妆艳抹要漂亮多了。”

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道:“可惜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然肯定不会放过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在美丽的女性面前,这厮从来都不是一个老老实实循规蹈矩的人,这话也让他的色狼本性也尽显无疑。

周丹美眸放光,“那,如果我不介意呢!”

项枫却一本正经道:“你不介意我介意,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但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周丹‘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想不到项局你会这么幽默。”

项枫将手中的易拉罐晃了晃,微笑道:“好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谢谢你的招待。”

周丹也不再挽留,将项枫送到门口时,她犹豫了一下,方问道:“项局,我能不能求您件事?”

“说吧,只要不违反党性原则,能帮的我一定帮!”项枫点了点头,其实他一早就在等着周丹主动开口求自己,之所以来她家做客,也是想给她一次机会。

周丹嫣然一笑:“您能不能把我调回交警大队?”

项枫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难道这个女人还想重新坐上交警大队副大队长的位置?这样的要求显然已超出他的原则范围,正准备委婉拒绝。

周丹又急切道:“您别误会项局,我并没有奢望再次当官。我只是想回到熟悉的岗位,好好工作。哪怕您让我当个普通的交通协管员也行啊。”

周丹这番话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她没有太大的野心,也习惯依靠男人,但其性格却也有执拗的一面,这段时间她回到派出所当户籍警,整天无所事事,却遭遇多番骚扰,这些白眼和讥讽让她早已受够了。所以她更想重新证明自己,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让这帮人看看,哪怕没有靠山,她依旧可以活的很滋润。

项枫没想到她的条件竟然如此简单,爽快的点了点头:“这没问题,下周一你把材料都准备齐全,来局里吧,我让人给你办理调职手续。”

周丹朝项枫鞠了个躬:“谢谢您!”

项枫笑了笑,朝她挥了挥手,潇洒的转身离去。

项枫坐车回到局里,便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晚上下班后,项枫并没有直接坐车回海天宾馆,而是在半路下车,让赵诚自行开车离去。然后他又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却是钟乐妃家的小区,下班前他已经跟钟乐妃说好了的,晚上去她家吃饭。

很快,车便行驶到耒河的主干线人民路上,项枫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街边昏黄的路灯静静偎依在一起,洒泻着温柔的光芒,路上人等行色匆匆,车辆交错掠过,只有远处的一抹云霞,在墨色的夜空中显出一丝苍白和凄美。

“大家好,这里是雁阳市人民广播电台。调频立体声FM9064……时间已到晚上8点,在这个夏日炎炎的夜晚,又到了我们新一期的‘风行热线’栏目。我是节目主持人雨薇,今天我为大家隆重邀请到的神秘嘉宾是,嘻嘻,请容我先卖个关子,三分钟广告时间后再为各位请出……”车载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期栏目,说话则是雁阳市人民广播电视台的当家女主播雨薇,她的声音如黄鹂般美妙动听,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可没过多久,倒人胃口的广告便出来了。

“波立挺,波立挺,你挺我挺大家挺,做女人还是挺,好……”听到这里,出租车司机马上笑骂道:“草,估计这次请来的嘉宾来头不小,不然不会到了关键时刻还放这种垃圾广告。”

项枫平时很少听广播,他从包里拿出一包软中华,递了支给出租车司机:“师傅,来一根。”

出租车司机也是老烟民,看到这个牌子顿时眼前一亮,“谢谢啊!”

项枫自己也点上一支烟,好奇地问道:“刚刚你说的嘉宾,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司机吞云吐雾道:“嗯,我估计这次雨薇小姐请到的嘉宾会是个牛比人士,估计不是政府高官就是商界成功人士。”

原来如此,项枫点了点头,道:“我第一次听这个栏目,师傅能简单介绍一下吗?”

司机朝后看了项枫一眼,见他衣冠楚楚一派成功人士的样子,口音和耒河本地也有些差距。像是明白了什么,详细地解释道:“雁阳人民广播电台的雨薇小姐是我们雁阳最有名的主持人,而她主持的‘风行热线’则是风靡全城的王牌栏目,每周一至周五晚上8点到10点播出两个小时……电台每一期都会邀请一名神秘嘉宾前来做客,这个栏目主要关注的是民生,也是最贴近我们老百姓生活的一个窗口……我们开出租车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收听这档节目。”

说到这里,司机面上流露出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毫不夸张地说,我们这帮司机早已经习惯聆听雨薇的声音,就是她陪我们度过了这一天天枯燥烦闷的夜晚,让我们的心灵不再空虚。”

项枫笑道:“原来这位雨薇小姐有这么大的魅力啊!”心里却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司机笑着道:“嘿,等你多听几期雨薇主持的节目,你就会有这种感觉了,那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简直比天籁还动听啊,啧啧!”

项枫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很快车就到了钟月妃家所住的小区,付给了司机车费。下车后关上门的一刹那,广播里传出雨薇婉转动听的声音:“各位听众朋友你们好,让大家久等了,我是雨薇。现在就让我为大家揭开本期神秘嘉宾最后的面纱吧,有请雁阳市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总经理麦西女士……”

只可惜项枫只隐隐听到了前半段,便踏着步子悠哉悠哉地朝钟月妃家走去,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呢。

好心情的项枫却被堵在了别墅门前不得而入,让这厮一脸的无奈,钟月妃家的钥匙他有,不过却忘记带自己身上了,按了半天门铃却无人应答,要不是来之前跟钟月妃通过电话,知道小妖精百分之百在家,他恐怕只能郁闷地转身离开了。

无奈下,他只好拨通了钟乐妃的手机号码:“月妃,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怎么按了半天门铃都不来开门?”

“知道啦,我有点事呢!”钟月妃娇笑道:“嘻嘻,门已经打开了,快点进来咯!”她家用的是电子防盗门,只要有遥控器,便可以在屋里任何一个地方自动开门。

“嗯!”拉开防盗钢门,项枫漫不经心地回道,挂了电话接着拨打周若茜的手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想了想又给麦西拨去,“对不起,您……”

不是吧,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关机?

项枫却不知这个时候,麦西正在上节目。而周若茜则和钟月妃呆在房间的卧室里。在某人的不懈努力和唆使下,周大小姐今晚可是下定决心,就等着给项枫来个大大的‘惊喜’。

钟月妃粉色的卧室里,周若茜凑在她耳旁有些犹豫道:“月妃,我真的要和他那啥吗?”

钟月妃咯咯娇笑:“怎么了,小茜,又开始害怕了?”

“嗯,我们还是放弃这次计划吧!”事到临头,周若茜却愈发紧张起来,又想退缩了。

“那怎么行,都说好了的,今晚要给那个坏蛋一个深刻的教训。”钟月妃一把搂过周若茜丰满的身子,趴在她肩头,鼓励道:“再说你可是警察哎,哪里有警察怕坏人的道理。”

“可是,我就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周若茜翻着美目,勉强笑了一下。

钟月妃微皱了下眉,暗自叹息了一声,她清楚周若茜不开心的原因,若换了自己是她,恐怕也不想如此做,毕竟再好的姐妹,让她们心无芥蒂、彼此放下脸面来‘共伺一夫’都很难做到。

项枫这会可是一脸子郁闷,淡淡的月光下一张英俊的脸庞显得很是忧郁。他并没有直接上楼,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想了想,又拨通了周若茜家的座机,接电话的却是周婶。

“喂,阿姨您好!我是项枫。”

“哦,是小项啊,怎么好久没来阿姨家玩了?”

“呵呵,这段时间工作有些忙,有时间一定去。呃,请问周若茜在家吗?”

“咦,你不知道吗?她啊,前几天就搬到钟月妃那住去了。小项,你得帮阿姨说说她,这孩子,跟她爸一样,生就是个倔脾气,我怎么说她都不听……”

项枫心下一惊,小茜和月妃在搞什么?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等等,莫非是哥们的春天要来了?

项枫拨弄了一下头发,骚骚一笑,平复了有些激动难抑的心情,按响了门铃,对着门铃下的电子声控系统,不动声色道:“月妃,开门。”

“行了,咱们的项大局长已经来了,你要后悔都晚了,快点去换衣服。”钟月妃忙站起身,急忙催促一旁小脸通红的周若茜。

无奈,周若茜只能抑制住内心的紧张,开始换起了衣服。

钟乐妃握紧拳头,为她打气道:“小茜,这一次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得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肯定能打倒他。加油!”

进门后,项枫眼睛就是一亮,钟月妃正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警察制服站在楼梯口,制服秀出她完美而诱惑的身材,勾勒的曲线极为精致,警帽下顺直的黑色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又恰到好处的为这份精致增添了一丝妩媚,黑色丝袜包裹的修长双腿,红色坠花高跟凉鞋,更是诱惑的让人流鼻血。

这一刻,她看上去是那样的风情万种,惹人怜爱。

见项枫上下打量自己,钟月妃咯咯直笑,“好看吗?老公。”走着猫步,袅袅娜娜地下楼了。

“还不快点过来让为夫家法伺候。”项枫眼睛都直了,麻痹的,这小妖精越来越勾人了。

谁知话音未落,灯光就突然熄了,厚厚的窗帘都拉着,客厅里立时一片漆黑,只听钟月妃咯咯娇笑:“老公,这下你找不到我了吧?嘻嘻!”

项枫惊呼道:“月妃,你搞什么鬼,快把灯打开。”脚下不停地朝沙发处走去,步伐轻盈且稳健,很快便绕过一些障碍物,根本让人无从察觉。

走到沙发边上,身下的人影就更清晰了,若有若无的一缕清香飘入鼻端,再瞧那美妙的身段百分之百是小妖精无疑。项枫嘿嘿一笑,对着人影一把扑了过去,接着就听见一声娇呼,很快就变成了呜呜声,嘴巴似乎被什么给堵住了。

这一刻,项枫和身下女人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公分,他几乎能想象到黑暗中迷乱的情形,脑袋再次嗡嗡作响,刚刚有些平复的血液一下又沸腾起来,怀里女人性感娇嫩的娇躯突然变得说不出的致命、诱惑,燃烧着他全部的激情,项枫不自觉就紧了紧手臂,两人的身躯再次贴紧。

两片柔润散发着清新香味的嘴唇慢慢贴在了项枫嘴上,滑溜溜的小香舌笨拙的钻进了他嘴里,小妖精啥时候变这么纯洁了?项枫一阵迷失,用力含住,吸吮,双手下意识伸进了来到女人制服的衣扣上,一颗、两颗、三颗……

正要解开最后一颗时,客厅里的灯突然大亮,项枫地双手猛地从女人制服里抽出,抬起头下意识的朝四周望了望,只见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漂亮女人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不是钟月妃那小妖精还能有谁。

那自己身下是?周若茜正一脸含羞地埋头掩面,龟缩在自己怀里做鸵鸟状。

项枫顿时感到一阵眩晕,他轻轻拉开周若茜吊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坐起身来,接着腰部就是一痛,被周大小姐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项枫苦笑一声,强忍着没叫出声。

“坏蛋,刚吃到嘴里就想跑啊?”周若茜声音极低,带着些嗔怪,又透着妩媚,令项枫心中又是一荡,麻痹的,哥们到是不想跑,不过也不带这么玩人的不是?

钟月妃咯咯娇笑:“你们继续KISS撒,不用管我,当我隐形人就行。”

项枫瞪了她一眼,无言以对。

钟月妃可不管他的感受,笑嘻嘻地又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坐到沙发周若茜的另一端,“来,小茜。吃点水果,咱们好好补充一下营养。”周若茜地一张小脸红扑扑地,看上去格外的诱人,可不就像个大苹果。

第九十四章 美人如玉

此时的周若茜已是云鬓凌乱,颊飞红云,依然沉浸在激情中的娇躯不由自主的发出阵阵颤栗。

项枫紧拥着周若茜,轻抚着她的秀发,附在她耳边柔声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小茜(茜和倩同音),我爱你!”这厮竟将电影‘倩女幽魂’中宁采臣写给小倩的那首情诗给无耻地剽窃了。

而这样的话,却无疑很容易打动一个女人的心。

周若茜扬起脖子,美眸泛泪道:“项大哥,我也爱你!”

项枫笑道:“那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

周若茜啐道:“不要,月妃还在呢。”

钟月妃咯咯娇笑道:“小茜,你们继续啊,当我是透明人就行了。”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起了反作用,周若茜挣扎着从他怀里站起身来,有些恼怒地狠狠瞪了钟月妃一眼。

项枫在心里郁闷地叹了口气,唉,看来哥们和周大小姐的‘好事’就到此为止咯。

五分钟之后,这时的情景又和方才完全不同,可怜的项枫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百无聊奈的看着电视节目。而两个‘女警官’则坐在沙发另一侧亲热的腻在一起,一边吃着冰凉香甜的水果一边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说到尽兴处,还不时地相互拍拍打打,笑闹成一团。

项枫有些眼热的看了两位佳人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站起身道:“你们看电视吧,我去楼上书房看书。”钟月妃让人将二楼的一间客卧改装成书房,项枫若来的话可以在书房处理一些公事。

项枫翻看着手中的《资治通鉴》,脑海里却不停地浮现几位佳人的面容,麦西、钟离琳、钟月妃、周若茜,每一个都是上天厚爱的宠儿,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同时拥有她们的爱呢?

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现在正处于极度危险的边缘,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鸡飞蛋打,什么也得不到。

总之,项枫心里越想越纠结,既感到疲惫、又觉得暖和,也不知到底是啥滋味。

“老公,我有事要先出门一趟,你和小茜帮我看看家好不好?”项枫正百味杂陈地思忖着,钟月妃的娇笑令他蓦然清醒。

‘啪!’项枫点上一根烟,眉头微皱道:“什么事?这么晚还出门?”

钟月妃心道:“哼,若不是为了给你和小茜创造机会,我才不会这么晚出门呢,只可惜,等下我只好在店里独自呆一晚咯。”

她望了眼屋中挂着的石英表,已经快9点半了,将目光重新投向项枫:“雁阳来了个生意伙伴,想约我去店里谈一谈。”

“生意伙伴?”月光下项枫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沉吟道:“男的女的?”

钟月妃咯咯娇笑道:“女的,是一个美女老总哦,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

项枫笑笑,心却是放下一大半,这小妖精,摆明是在调戏他,不过自己还是肝火大旺,看来自己的占有欲是越来越强了。

见项枫半天不吭声,钟月妃走到他身边,俯身轻轻地趴在男人宽阔厚实的肩头,低低地、怯怯地问,“老公,你是不是生月妃的气啦?”她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挽留爱人的心啊,心里的苦楚又有谁知道呢。

“生气?好好的我生什么气?”项枫伸手拥住钟月妃,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微笑道:“傻瓜,以后不要再玩这种把戏了。”那个开法国餐厅的瑞士洋妞到现在还老拨打他的手机号码,约他出来共享狂欢一夜,让项枫哭笑不得,都考虑是不是到了该更换手机号码的时候了。

“这么说你还是生月妃气咯?”钟月妃心里一沉,深深凝视着爱人。

项枫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膀道:“月妃,我心里清楚你做这许多事都是为了我。哪怕好心做了错事,我也能理解。可你想过没有……有些事你也得跟我商量一下。唉,在我面前你真的不需要这么作践自己。”

钟月妃终于意识到不妥,悻悻道:“对不起老公,月妃知道错了。”

“知错就好!”项枫嘿嘿一笑:“你快点去换衣服吧,虽然是见女客户,但这么晚出门总归不太好。呃,等下我让小茜陪你一起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觉有点放心不下。

钟月妃道:“那你呢?”

“我?”项枫刮了挂她的鼻子,笑道:“自然是跟在你们后面当贴身保镖咯!”

钟月妃双眼一亮,笑嘻嘻道:“老公,你现在对月妃真好!”

“什么叫现在?我一直对你很好行不!”项枫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啊!”钟月妃夸张地惊呼一声,娇柔的身躯就势软在他怀里,小猫咪一样撒娇地扭着身子,嘟囔道:“老公,你又变坏,月妃最乖了,你还老欺负人家。”

汗,小妖精,这么撩人,哥们不欺负你欺负谁?

项枫笑笑,不说话了,一把将她横抱在怀,丢在柔软的大床上。钟月妃搂上他脖子,在项枫脸颊上啵了一下,幸福地依偎。

脉脉温存了一会,钟月妃娇笑着将一脸不甘地项枫推出房间,飞快地换了一身装扮,一套黑色的OL职业套裙,高挺的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黑边平光眼镜,长发也被扎成了发鬓整齐地盘在脑后,露出一截雪白的美颈,就像一个女老师看上去充满了知性美。

“老公,好看吗?”她像穿花蝴蝶一般在项枫面前打着转。

“不错。”项枫目光发直、轻轻点了点头,果然是个百变妖精。

钟月妃咯咯娇笑:“那就好,若你说不好看,月妃还打算换一件呢。”

“这件挺好。”项枫笑着指了指楼下,道:“走吧,别让小茜等急了。”

顿了顿又接着道:“对了,你和小茜今天晚上究竟在搞什么鬼,怎么她搬到你这来住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先保密,一会你就知道了。”钟月妃翻了翻眼皮,不无酸意地道。

小妖精到现在还来卖关子?

项枫眉头微皱,假装生气道:“怎么,瞒着我很好玩是吧?”

钟月妃白了他一眼,刚要辩驳,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她掏出电话,冲项枫挤了挤眼,神秘道:“别急嘛老公,你马上就会明白咯。”言罢将电话接通。

“嘻嘻,是梅总吗?哦……你到了,那好。嗯……你一直往里开,开到解放路的最南边。……对对,没错。……那里有家‘青荷酒吧’是小妹开的。……好的,我马上过来,你等我。”钟月妃比比划划,很快把电话打完了。

项枫看着她,有些吃味地问:“月妃,这梅总又是什么人?”

钟月妃娇笑道:“就是邀我面谈的那位女客户咯。”

项枫哦了一声,道:“那走吧,别让人家久等。”

钟月妃抓住他手臂,美目含情,体贴地道:“老公,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还是在家好好陪陪小茜吧!”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位梅总是什么来头?”项枫紧着眉问道,表情很认真。

“有什么好担心的?”钟月妃甜甜一笑,仰头望着他,道:“放心吧,梅总名叫梅忆萱,她可是我们雁阳有名的美女企业家,而且是身家过亿的独身富婆哦,不会有事的。”

梅忆萱?这个名字他好像有听麦西说过,项枫仍觉不妥:“这样啊,那啥要不明天再去见她好了。”

“不行哦!都已经约好了的。”钟月妃虽依然在笑,但语气坚决,轻声道:“老公,你不是也说过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讲诚信么?”

这话本来就是个理,项枫默默点了点头,没再劝阻,只是交代她早点回家,有什么事记得给自己打电话。

“小茜,我今晚不回来了,要把握好机会哦,加油!”钟月妃出门前还不忘特意走到周若茜面前给周大小姐打气。

周若茜有些紧张地道:“月妃,我和你一起去吧!”

“没事的,女人都有这么一次。”钟月妃将她推到沙发上坐好,打开客厅的门,回头娇笑道:“拜拜,二位警官,小区最近来了许多小偷,记得替我看好家门,可别让人偷了东西哦。”嘭一声关上了门,还顺手关了客厅亮堂的明灯。

“喂,注意安全……”没等项枫说完,小妖精已飘然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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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粉红色壁灯,两位女孩儿留下的香味混杂,客厅也仿佛荡溢着旖旎的气息。

项枫和周若茜就都短暂地沉默下来,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项枫仿佛明白了钟月妃话中的含义,看了眼周若茜,正琢磨怎么解除尴尬,却见周若茜站起身来从冰箱里又取出一盘已经切好的水果摆在茶几上,西瓜、雪梨、柑橘、火龙果……红的绿的十分养眼。

项枫从托盘里拿起一片冰西瓜吃,忍不住朝周若茜看去。可能是在沙发上靠得太久,身体有些麻木,周大小姐正用手轻轻揉捏着自己的肩膀,这一来完美丰挺的36D罩杯将她身上的制服撑得有些不堪重负,透过领口就能看到修长迷人的颈部曲线、以及一道深不见底的黑色沟壑,端庄而又显魅力十足。

“大坏蛋!”周若茜用双手掩住胸前春色,狠狠瞪了项枫一眼。

偷窥被发现让项枫难得的老脸一热,讪讪地放下了手中吃了一半的西瓜,有些尴尬道:“那啥,这西瓜冰了点,不太好吃呢。”

周若茜就扑哧一笑,也不拆穿他,将半截瓜皮给捡进了纸篓里,“西瓜太冰是容易吃坏肚子哩。”说着又拿起果盘里紫红色的火龙果,用小刀刮皮,又将内层的紫色果皮给剥干净。这才将果肉送到了项枫嘴边,轻言道:“尝尝,宝岛地‘吉祥果’,吃一颗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

汗,老而不死是为贼,哥们能健健康康地活个七八十岁就足够了。

项枫摇头笑道:“小茜,你这样吃有多浪费,知道被你毫不留情剥落地那层紫色果皮有多重要吗?这层果皮里面含有大量的药效显著的营养性物质和治疗性物质,除了有预防便秘、促进眼睛保健、增加骨质密度、帮助细胞膜形成、预防贫血和抗神经炎、口角炎、降低胆固醇、皮肤美白防黑斑的功效外,还具有解除重金属中毒、抗自由基、防老年病变、瘦身、防大肠癌等功效,而较新的研究结果显示,火龙果果实和茎里的汁液对肿瘤的生长,病毒及免疫反映抑止等病症上也表现出了积极作用……可惜呀,被你当垃圾给扔掉咯。”趁这个机会,竟是给周大小姐上起了一堂生物课。

周若茜好心好意地帮他削了个火龙果,细心到自己吃的时候都没这么麻烦过,谁知道用心的将果皮去尽,反而遭项枫一顿数落。气得七窍生烟,伸手就将鲜红的果肉塞进了项枫嘴里,凶巴巴道:“哼,就你博士生能,欺负人家没你念的书多是吧,还不赶紧给我吃了。”心里却是空落落的,第一次为自己的学历过低而感到有些沮丧。

项枫猝不及防,果肉一下全塞进了他的大嘴里,下意识闭嘴,却是将周若茜修长白嫩的两根手指给含在其中,周大小姐赶紧用力抽回手,从桌上拿起纸巾擦手,低笑道:“你这人,真是恶心死了!”

项枫有些尴尬,但周若茜经过这次‘教育门’事件后却是心情放松了许多,不像刚开始那般紧张了,两人的身子也不自觉地愈发靠拢,最终相拥在一起。

周大小姐都这么大方,项枫当然不会错过机会,嘿嘿一笑,一双大手开始在佳人身上看似盲目实则目的性明显的上下摸索起来,搔到痒处时,周若茜不由得咯咯娇笑起来,那嫣然一笑如春风拂面,直让项枫心痒难耐。

“呵呵呵,别,人家怕痒啊!”周若茜红着一张小脸,举起双拳轻轻捶打了几下项枫的胸口。身子脱离出来顺势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自己又拿起一个新的火龙果开始削皮,这下却是不去掉里面的紫色果皮了,剥好后,又静静地送到项枫嘴边,从头到尾都没有吱声。

项枫心中就是微微一动,张开嘴,轻轻咬住周若茜递来的果肉,默默咀嚼着,心里,有些暖和,又有些惭愧,也不知道到底是啥滋味。

夜深人静,窗外星光璀璨、月光温柔地洒进客厅内,温馨的气氛很适合情人间这种脉脉的温存。

周若茜将头上的发夹取下,长发披散,制服下完美的娇躯柔柔颤动,嘴角荡漾着世间最美的浅笑,眼里流动着淡淡的光辉和不灭的浓情,安静而温柔的望着眼前深爱的男人。

月色如银似水,清朗的流泻着。此时的周若茜,一脸圣洁明丽的光辉,那勾魂夺魄般绰约朦胧地妩媚中,那婉约惊绝、风采依旧的意态飞扬下……

这一刻,项枫读懂了周大小姐骨子里藏匿的温柔与细腻。

“小茜,你真美!”

项枫微低着头望着她,嘴唇透着神秘的微笑。

“呃……”周若茜头一偏,露出一个傻乎乎地笑容,如云地秀发斜在她泛起一抹红霞的瓜子脸侧,额际随风飘柔如项地发丝却遮不住她清澈的眼神。

何止是美,简直比天仙还要动人!

项枫正要继续高唱几首赞歌,周若茜却是站起来,猛地一下就坐在项枫的大腿上,滑腻的俏脸也紧紧贴在他脸上,娇柔的小嘴顺势就堵住了他地大嘴。

项枫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张嘴想说话……

好一会儿,直到连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周若茜才退出已有些麻木的小香舌,停止了动作。勾着项枫脖子的双手却不放,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心爱的男人,不说话,那微微翘起的性感长睫毛眨啊眨的,仿佛搔到男人的心里,令人有一种狠狠亲上几口、含在嘴里的冲动,项枫强忍着冲动,淡淡道:“小茜,先放开我吧,你这样做是在玩火知道吗?”项枫的本意是这次和以往一样浅尝则止,但他的声音却仿佛带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对于周若茜这朵正含苞待放的警花,项枫心底总有种挥不去的怜惜和莫名的疼爱,所以这么久虽有过几次机会但一直舍不得去采摘,或许他是怕真那样做了会深深地伤害到她吧?

周若茜呆呆望着项枫地脸,突然潸然泪下,低泣道:“项大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人家,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月妃漂亮?”

项枫轻轻摇头,道:“谁说的,我早就说过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一个,哪怕是九天玄女也比不上你,无论过去、现在、将来……”

“那你为什么和月妃上床,却不肯要了我?”周若茜双目通红,眼眶里的泪水还在一直滴落。

项枫叹口气道:“小茜,你有没有想过,若我和你发生关系,却不能娶你为妻,这样对你有多不公平?”他知道每个女人对于第一次都无比珍惜,总想留给最心爱的男人,自己虽然风流好色,但始终不愿意和未经人事的少女发生关系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那你这样做对月妃就公平了是吗?”周若茜倔强地凝视着项枫,布满雾气地大眼睛里似乎有着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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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愿君多采撷!

项枫有些犹豫,昨天麦西还打来电话,说两家父母催着他们赶紧把婚事订下来,免得夜长梦多。本来他们都已经约好了今年‘五一’就把婚事给订下来的,可由于他和麦西都处于事业上升阶段,根本抽不开身,再加上他自己也有些犹豫,才一直拖到至今……

他是否该把自己即将和别的女人订婚的事向周若茜坦诚相告呢?毕竟以欺骗得来的爱情,不过是建立在美丽的泡沫上,毫无根基可言。

或许只要一捅就破!

罢了,也到了该告诉她们实情的时候了。

项枫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道:“小茜,我……”

话才刚说出口,就被周若茜打断,她面色凄然道:“项大哥,不要再找任何借口了。我心里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你害怕会给我带来伤害……我并不傻,知道女孩家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我只是希望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最起码,我的第一次,给了我最心爱的男人,所以我无怨无悔。难道连这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满足人家吗?”

面对周若茜的真情告白,项枫内心幸福充溢,只感到畅快无比。人生百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可惜华夏现在是一夫一妻制,不然把她们都给娶了该多好。

项枫拿出一包烟,点燃一支,吸了一口,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小茜,其实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

“唔!”周若茜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痛苦的神色,随扭头打断了项枫的话,道:“项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人家却不想听你说。”

项枫摇头苦笑道:“小茜,对不起!”他知道她明白的,但却不愿意面对,都是多情惹的祸。

周若茜的小脑袋再次慢慢靠拢过来,俏脸贴在项枫面颊上,轻声道:“项大哥,人家真的真的好爱好爱你!”

项枫将烟蒂按灭,询问道:“小茜,你不后悔?”

“嗯,绝不!”周若茜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十分坚定。

项枫不再犹豫,照着周若茜的樱唇吻了下去。

周若茜心里一颤,片刻失神后勉强稳住了心态,她伸展双臂反搂着项枫的脖子,激烈地回应着项枫的热吻,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风平浪静后,周若茜温驯地躺在项枫的怀中,轻声道:“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月妃怎么还不回来啊?”

项枫道:“可能是忙着谈生意。”

周若茜有些担忧道:“我总觉得心里有些慎得慌,不行,得赶紧给她打个电话。”

项枫伸手拉住她白嫩地小手,温柔道:“坐下休息会儿,我给她打!”

周若茜一怔,转头看到项枫眼里对自己的关切和浓情,就轻轻点头,俏脸慢慢靠在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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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的午夜,漫天的星光在城市的上空闪烁着光芒,映对着苍穹下的万家灯火,好像在惊奇于人间的不可捉摸,又似在冷眼旁观着世间的一切。

青荷酒吧依旧人声鼎沸、色彩斑斓。满耳都是震耳欲聋的金属摇滚,年轻人在舞池中尽力发泄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心中的烦躁和那勾人犯罪的欲望。夜色的确是年轻人的天堂,而如此热闹喧哗的PUB正是凡尘男女留连忘返、随心所欲的伊甸园。

但酒吧二楼的一间豪华VIP包厢里此刻却显得异常安静,隔音效果十分不错。

幽幽的橘红色壁灯下,钟月妃与梅忆萱在沙发上相对而坐,气氛还是有些许尴尬。但两人又极力地想抹除这份尴尬,都尽量地表现出平静与自然。

两人默默坐了一会儿,梅忆萱面色一豫,终开口道:“钟小姐,对不起!我……我……”

一想起自己刚刚所做之事被对面的女子给识破,再联想到对方的背景,这位在雁阳‘艳名远播’的商界交际花,整个背部顿时冷汗涔涔,只觉后怕不已,竟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钟月妃目光似箭,炯炯盯着梅忆萱,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优雅高贵、美丽大方且让自己颇具好感的梅总,竟是一只‘批着羊皮的狼’。

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竟然趁自己不注意,偷偷地往自己酒杯里下药,若不是有隐秘的电子监控系统清晰地记录下这一切,只怕自己已经着了她的道还不自知。

真是人心叵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个女人,如果不能给她一个很好的解释,那么自己也不能保证在她身上以后将会发生些什么不可预知的‘丑事’。

对敌人仁慈,则是对自己残忍!

这句流传千古的至理名言,钟月妃亦十分清楚。

还好项枫打来的电话十分及时,恰到好处地提醒了她,让自己能想到去先看一眼监控录像。一想到老公打来的这个‘救命电话’,钟月妃恼怒的同时,心里不自觉地又泛起一丝苦涩,他和小茜想必已经那啥过了吧!

钟月妃不说话,包厢里的氛围又变得尴尬起来。

梅忆萱看了眼钟月妃,正琢磨如何酝酿好说辞,却见对方的神态颇为悠闲。拿起一瓶未开封的芝华士,先是帮她杯子里倒了点,又给她自己倒了一杯,拿起杯子,正慢慢品尝,那饱满的琥珀色透过柔软的红唇慢慢滑入她的嘴中,散发出柔软甜味的花香和淡淡烟草味的醇厚。

难道自己真的被猪油蒙了心吗,为什么一错再错?

梅忆萱叹了口气,道:“钟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会怎么想我,觉得我卑鄙无耻,可我这么做也有身不由己的理由。”

钟月妃冷笑道:“败坏一个女人的名节还需要理由?”

“对不起,请您原谅我这次,你所受到的惊吓我会一次性给予补偿的。还有,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求你放过我这次。”梅忆萱竟是没脸没皮地一下跪倒在她面前,抓着她的裤腿,苦苦哀求道。

“梅姐,小妹还是叫你一声梅姐吧!”钟月妃放下手中酒杯,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指了指茶几上被单独摆放在一边的那杯被梅忆萱下过药的芝华士,轻叹道:“若你是我,又该如何做?”

梅忆萱当然明白钟月妃的意思,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绝不是一句对不起,或者赔偿些许金钱便可以轻易抹去的,看来今晚她若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或者拿出足够多的东西让对方感到满意,等待自己的恐怕就将是灭顶之灾吧?

梅忆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壮胆过后终不再犹豫,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向钟月妃一句一句皆娓娓道来:“钟总,其实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本不该作出这种下作之事……但胡小林,他,他是畜生,这个畜生逼迫着我一定要这么做……让我在你酒中下药、拍照用来要挟你,不然他就让我身败名裂,为万人所唾弃。”

虽说胡小林的父亲是耒河的市长,但把柄已经被钟月妃给抓在手里,她如若报案,自己必将万劫不复。

两害相权,取其轻也。所以她在思忖过后,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开始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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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大哥,月妃今晚不准备回来了吗?”

时间已到午夜时分,周若茜和项枫正温馨地依偎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男人使坏的双手却一直在她身上不停地摸索、爱抚,让周大小姐粉面羞红、情动不已。

项枫一怔,微笑道:“怎么,没有她便睡不着觉?”

周若茜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大哥坏死了,就知道作弄人家。”

项枫嘿嘿一笑,刮了刮她的琼鼻,朗声道:“月妃今晚有事要留在酒吧里,就剩咱们俩帮她看家咯。”

周若茜打掉他的贼手,轻声道:“那人家先上去休息了,有点困。”低着头,竟是不敢看他。

项枫又是一怔,随即轻轻点头,道:“别动,你好好休息一下,等项大哥铺好了床再下来抱你。”

周若茜莞尔道:“不用了,我跟你一起上去。”

“那怎么行?”项枫用遥控器关了电视,将周大小姐屈膝抱入怀中,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凑在她耳旁道:“你刚才操劳过度,若是累坏了身子,项大哥可就有罪咯!”

二楼豪华舒适的卧室里,周若茜被项枫难得的殷勤感动的一塌糊涂,松开他的怀抱娇呼一声就将自己给扔在床上,大声喊道:“好舒服!”

项枫好笑地道:“有那么舒服吗?我怎么觉得这床太软了点,躺在上面都不太舒服呢。”不自觉地就将他和钟月妃的关系给暴露了。

周若茜盯着项枫,看了半晌才很认真的点头,道:“不但舒服,而且是很舒服、很舒服!”

说着话就用力向下靠,随即又被轻轻弹起,粉红色被单铺就的大床上,周大小姐随着床垫的波动柔软的娇躯轻轻上下起伏,项枫眼中又是一热,转身将灯关掉,又回身躺上床。

钟月妃家的这间卧室充满粉红色的香艳格调,浓烈而明亮的色彩,爱琴海一般的冰蓝、山茶花一样的纯红、柠檬原色的明黄,以及泛着光彩的亮白,只有春天的水果和鲜花的颜色才有资格被一一临摹。

壁灯幽幽,项枫闭上双眼数着绵羊,又哪里能够睡得着?

刚才在客厅里虽然不曾做那事,但还能过过手瘾,现在却是心烦意乱、胸口火烧火燎的,更有身边女子的清香萦绕鼻端,再加上身处如此有小资情调的香艳空间,项枫脑子乱乱的,一时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在项枫看来,如今这个时代,对一个正常男人最悲惨的惩罚,不是刚有希望升职结果反被看你不顺眼的上司借故开除,也不是泡妞不成让倾心的女人当面将你贬地一无是处使人羞愧难当,而是身边已有一个对你倾心的绝色佳人正半裸地躺在床上熟睡,无奈你却不可以和她那啥。

敢问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吗?

唉,哥们究竟是当‘禽兽’好呢,还是做‘禽兽不如’好呢……

苦苦捱了些时间,眼见着窗外的天色渐明,项枫却是再也难以安睡,心里说不出地烦躁,摇了摇她的身子,轻轻唤道:“小茜,小茜,你睡着了么……”

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只好重新闭目,忽闻一阵淡淡地芳香飘过,一个柔和地女声在自己耳边响起:“干嘛啊?”

郁闷中的项枫听到这一声轻笑,睁眼就是一呆,却见小茜正搂着薄薄地毛巾被侧身面对着自己,细细地腰肢如初春地杨项,身材丰满婀娜中,浑圆的雪白珠峰露出半边,深深的沟壑勾勒出一道美妙地弧线,看上去着实诱人之极!

“项大哥,你醒了。”

初夜,和项枫的一场鏖战耗费了周大小姐太多的体力,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中她突然听到项大哥地呼唤声,本能地惊醒过来,默默望着他。

“嗯!”项枫轻应了一声,挨着小茜身子,紧紧握住了她地小手:“怎么不多睡一会,是项大哥吵醒你了吗?”

看着周若茜柳眉弯弯,娇俏秀美。长长地睫毛微微闪动,鲜红地嘴唇仿若新生地樱桃一般娇艳欲滴、红润诱人。她脸上似是打了一道薄薄地胭脂,带着微微地粉色,艳如三月地桃花。黑白分明地瞳眸,仿佛雪域高原从未受过污染地湖水一般清澈,丝尘不染。项枫只觉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心醉神迷,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不由自主地对着周大小姐地红唇轻轻一吻。

周若茜忙避过去,嫣然一笑:“项大哥,你好坏!”白嫩地小手在项枫胸口轻轻捶打着,心里却是直打鼓,自己身下到现在都觉得有些疼呢,若是再那啥一次,还不被他给弄……哎呀,真是羞死个人。

正琢磨着,却不防项枫猛地圈住她的身子,一伸手从背后抱住她柔软地腰肢,就将她脸朝下压在了枕头上。

周若茜惊呼一声,“呀?”随即已经感觉到臀部上那火热的压力,吓了一跳,惊叫道:“不要嘛,人家已经不行啦。”

“还疼么?”项枫一边感受着周大小姐翘臀惊人弹力中的柔软,一边轻轻抚摸着她柔软地腰肢,仿佛触摸绸缎一样光滑地感觉,让他心里发颤,嘿嘿一笑,无耻地说道:“不如我们换个姿势,呃,男下女上,由你来掌握深度好了。”

“讨厌!”周若茜急急转过身来,离那做坏的东西又远了一些。娇艳绯红地哼了一声:“你平时对月妃也是这般使坏的吗?”

汗,搞了半天,原来周大小姐是在吃醋啊!

“没有啊,我只有对咱们的小茜才会这般情不自禁。”项枫凝视着周若茜,神情显得无比专注。惭愧,惭愧,好像面对月妃之时自己更为放肆,多情不是我的错,谁叫哥们长得这么帅呢?

“项大哥最会骗人了,人家可不信你呢。”周大小姐眸中有几分意动,但还是眉目含情地看着他,心里泛喜道:“真的么?”

“当然,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项枫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小茜,其实书上也说过,那啥之后更应该多做做运动,不然很容易长小肚肚的,你也不想以后变成‘小肥羊’吧!”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脸上神色却是一板一眼,甚为正经。

“啊,不要!”钟月妃怕怕的。

项枫嘿嘿笑道:“娘子,你就从了为夫吧!”

“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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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不知何时已开始稀稀落落地下起了小雨。

临近中午的时候,或许是听到窗外有动静传来,周若茜才悠悠醒转,等她慢慢睁开眼睛,见卧室里已是亮堂堂的,就吓了一跳,朝身边一看,项枫穿戴整齐地正靠在床头吸烟,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想着心事。忙坐起来抱紧了他的胳膊,露出上半身无限美好地身段,撒娇道:“项大哥,现在几点啦?!”

“快12点了。”项枫侧过头,摸了摸她的秀发,微笑道:“小懒猪,我都上班回来咯。”

“啊?”周若茜吃了一惊,忙挣扎着就想爬起身,却觉腰酸背痛,哎呦一声,又趴在了他身上。抬起头,却是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恨恨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人家,都怪你,害人家没去上班。”

“傻丫头!”项枫曲指弹了弹她的小脑袋:“就你这样,还能工作?不被人看穿才怪,你这两天都不用去局里上班了,我给你批了三天假期,再多睡一会。”看着周大小姐裸露在粉色毛巾被外迷人的玉臂粉腿,项枫心里又是一阵火热,忙转过了头。

第九十六章 与狼共舞

周若茜心中就是一暖,点点头道:“那,人家再躺五分钟好了,是还有点困哩!”

项枫笑着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做。回来的时候,他顺便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好像来耒河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为周若茜弄过一顿丰盛的美食。

周若茜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饿。”又问道:“对了,月妃怎么还没回来啊?她,她不会生人家气了吧?”显然,周大小姐对自己‘鸠占鹊巢’地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呢。

项枫点燃了一枝香烟,笑道:“放心吧,月妃刚打电话给我,说是要吃过晚饭才回家,小茜乖多睡一会,等吃饭的时候项大哥再叫你。”

周若茜甜甜一笑,娇软似水的身子重新缩回到被子里,阖上双眼,长长的秀发向后披散,毛巾被下的曲线诱人之极。房间里光线很亮,周大小姐精致的面庞在阳光的照射下绒毛必现、显得格外青春靓丽,还散发着轻微的体香。

项枫掐灭才燃烧不到一半的烟头,用指背抚着小茜的面靥,很仔细地看着她。他知道,从她把自己最宝贵的处子之身交给自己那刻起,两人的命运就已经不可分割地连在一起了。

今生今世,自己只怕是再也无法舍弃她了!

项枫扶着她盈盈一握地细腰,轻轻地吻了下去,两唇相接,柔软的感觉让假寐中的周若茜娇躯一颤,她紧闭双眸,睫毛微微颤抖,情不自禁地又伸出双手搂紧了项枫的脖子,却也十分投入。

接吻的感觉让两人的唇舌彼此异常熟悉,项枫很快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亲吻,把周若茜还带着淡香的生涩小舌头紧紧地吸入嘴中,热情地品尝。两人口舌交接,温柔地缠绕、搅动、吸吮,在口腔中分享彼此唾沫的味道。

很快,周若茜眉眼深锁,娇嫩润滑的身子又开始发热,口鼻间喘着粗气、不时发出一两声细细的呻吟,这销魂荡骨的迷人气息直让项枫忍不住又想将其采撷一番。

“咚……咚……咚……”

危险的氛围下,客厅里的大鼓钟恰到好处地鸣叫起来,时间已经是12点正。

汗,在周若茜面前,哥们咋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呢,郁闷!

项枫尴尬一笑,强忍住诱惑,适时地将周若茜推离一点,她兀自气娇吁吁,脸上丽色娇晕,飞霞流溢,如春艳桃红。

“坏蛋!”周大小姐娇媚地看了项枫一眼,羞涩道:“又让你得逞了,这下该满意了吧!”

项枫想说什么,终于只是笑了笑,转身出屋,为周大小姐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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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微微擦黑,耒河的万家灯火又开始重新闪耀在无尽的夜空下。

窗外,不知不觉又下起了细雨,这已是耒河今天的第二场雨。聆听着淅淅沥沥地雨声,项枫想起曾经熟读的一首唐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这雨这诗,倒跟眼前的意境差不多啊!

钟月妃家的餐厅里,项枫和周若茜正相拥而坐,餐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菜肴,都是些家常小菜,西红柿炒蛋、油淋茄子煲、醋溜土豆丝、粉藕排骨汤……周若茜微张着小口,项枫则趁机夹了一块排骨放入她的嘴中,微笑着问:“好吃么?”

“嗯!”周若茜一边细细品尝着项枫的手艺,一边享受着男人怀抱的温柔。

“好吃就多吃点,来尝尝……”

项枫正想给小茜夹另外的菜,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他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将手机拿过来,扫了一眼却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正犹豫着要不要掐断,周若茜却在他耳旁道:“接吧,别耽误工作。”

“那我过去接电话了。”项枫宠溺地刮了下周若茜的鼻子。

周若茜点了点头。

项枫就走到沙发处接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出的是一个有些沙哑的陌生男音:“你好,是项局长吧?”

项枫略有些诧异,轻轻放下怀中佳人,朝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手指了指阳台方向,走到窗口道:“嗯,请问你是哪位?”

“项局,虽然我是第一次给你打电话,但对你却已是久仰大名啊!”对方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听在项枫耳中却觉得分外刺耳,也间接透漏出一个信息,这人打电话来绝不是什么好事。

项枫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道:“我姓胡,胡小林,我父亲是胡真。”

项枫更为诧异,胡小林打电话给自己干什么,他俩可没什么交情,莫非这厮知道自己和钟月妃的关系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父亲胡真在耒河已经开始失势,李婷出事后没多久,胡小林便辞去公职,去省城星沙市经商去了,让项枫想利用职权拿捏他一下,都无可奈何。

之后,这胡小林不知怎么又看上了钟月妃,经常打电话骚扰她,项枫便让黑子带着人又一次冒充李有财的手下好好教训了他一番,这厮可能也知道惹不起李有财,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以后再没给钟月妃打过骚扰电话,项枫也就懒得理会他了。

项枫不动声色道:“哦,原来是胡市长的公子,你好!”

胡小林干笑两声,恭维道:“是这样的,小弟在家曾听家父多次提到过项大哥,说你年轻有为,少年老成,实乃小弟学习的楷模。我也早就想和项大哥你结交认识一下,做个好朋友……”

项枫没有吭声,思忖道:“麻痹的,谁是你项大哥来着,哥们跟你很熟吗,真他妈不要脸。”

胡小林可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接着道:“对了,小弟刚从星沙回来,不知项大哥你今晚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赏脸和小弟一起吃顿便饭?””

项枫道:“吃饭就免了,我已在家用过餐,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胡小林道:“其实小弟是有事想求项大哥,电话里说事不方便,你看要不咱们约个地方见面?”

胡小林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项枫也不好再拒绝,再说他也想知道胡小林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微一沉吟,道:“这样吧,解放路有一家青荷酒吧,八点见。”他刚好可以顺便去将钟月妃给接回来,这小妖精做的也有些过了,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钟了,都一天一夜不回家,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担心的吗?

胡小林笑道:“那好,小弟就在那恭候大驾,不见不散!呵呵”

项枫陪周若茜用过了温馨而浪漫的晚餐,一起清洗碗碟、吃水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看完新闻联播后,周若茜就开始打起了瞌睡,看来昨晚的幸福生活,着实让她累的不轻。

项枫小心翼翼的将周若茜抱上楼休息,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均匀地呼吸,以为她睡着了,便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站起身准备出门赴约。没想到刚转身,身后就传来周若茜不太开心的声音:“项大哥,这么晚你还要出门么?”

“嗯,从星沙来了一个朋友,约我去跟他会会面。”项枫顺势将佳人搂入怀中,笑着道:“小懒猪,怎么一直在装睡啊?”

听到项枫真要出门,周若茜便撅着小嘴嘟囔道:“是女朋友吧?”

“傻瓜!”项枫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有些好笑道:“瞎想什么你,是男的…”看来热恋中的女人无论是谁都很容易吃醋,不过项枫还是有几分欣慰,赶紧将事情解释清楚,并告诉她地点就在青荷酒吧,等会也好把钟月妃给接回来。

“那你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周若茜这才放下心来,甜甜的一笑。

“嗯!”项枫点点头,爱怜地摸了摸她的秀发,轻轻吻了下美丽的脸颊,轻声道:“我走了小茜,你在家好好休息!”

项枫快到青荷酒吧时已将近八点,车子刚刚驶进解放路,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项枫忙接通,钟月妃娇柔绵软的声音传来:“老公,你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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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酒吧二楼一间硕大的VIP包厢里只坐着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子,脸蛋很秀气、皮肤也很白、身材亦十分高瘦,很像电视里的偶像明星,但苍白的面色和无精打采的眼神却让他看起来更像提不起精神的病人。

此时,他正拿着一杯兑过雪碧的芝华士12年轻轻晃动,呆呆看着酒杯中旋转的金黄色液体出神。

听到敲门声传来,才抬起头,只见一个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暗之极,但转眼间又换成了和煦的微笑,站起身上前去迎接。

胡小林笑着伸手和项枫打招呼道:“项大哥你好,小弟胡小林,初次见面,快请坐!”

项枫和他随意握了握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胡小林笑着道:“家父一直称赞项大哥你一表人才,小弟以前还一直不太相信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项枫道:“胡市长谬赞了。”又意有所指道:“他身体还好吗?”

“还好!”胡小林为项枫倒了杯酒,道:“家父身体一向安康,多谢项大哥关心。”

项枫没有说话,进酒吧之前,他刚刚从钟月妃嘴里知道胡小林这次邀约的目的,若不是看在他父亲胡真的面子上,他杀了这厮的心都有。

“项大哥,跟你说实话吧!小弟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之所以约你来,就是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胡小林盯着项枫的眼睛说道,颇有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项枫道:“什么事?”

胡小林道:“不瞒项大哥说。前些日子,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爱上了她。她长得很美,真的很美。就像天仙下凡一般勾魂,一颦一笑都那么让人着迷……我发誓,在我眼里,她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女人都要漂亮百倍。”

顿了一下,胡小林颇有深意地望了项枫一眼,干咳了两声道:“咳咳,可我却听说这个女人和项大哥你的关系非同一般。不得已之下,小弟这才匆匆忙忙赶到耒河寻求帮助,只要大哥能玉成小弟和她的这段佳缘,必感激不尽,大哥想要什么尽管说,能力范围内,小弟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胡小林说的这个女人自然就是钟月妃无疑,她性感的外貌和妖媚的神态早就将他迷得这厮云里雾里,要不也不会干出如此龌蹉之事。不过这厮说什么情啊、爱啊、赴汤蹈火什么的,项枫却是全当放屁,麻痹的,你他妈倒是打的好如意算盘,想让哥们把心爱的女人让给你?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钟月妃上次说胡小林一直在骚扰她时,项枫便让人秘密调查过这厮,典型的二世祖加酒囊饭袋,做事没什么脑子,就知道靠着他老子的权利,净去干一些‘傻逼’事,年龄不大祸害的女人却不少,在耒河很是声名狼藉。

这样无知的对手,项枫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再加上这厮父亲毕竟是耒河市的市长,打狗也要看主人,也就暂时没有去动他了,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是通过某种途径让人收拾了他一顿,点醒他而已。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女人的主意都可以去打的。

没想到这厮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不仅对钟月妃做了恶心之极的事,还死乞白赖的求成全。

项枫心中冷笑不已,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道:“是吗?看老弟长得英俊不凡,又有做市长的父亲,应该很有女人缘才对。想必那些个尚待宇闺中的‘名媛淑女’一个个都对你倾心不已,啧啧,光是想想就让人羡慕啊!对了,你是如何知道我联系电话的?”

两人又扯了半天,胡小林用各种隐晦的词语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对方。可项枫便如一只滑不溜秋的泥鳅,绕了半天,只是一个劲地劝酒,就是绝口不提钟月妃之事,甚为高明。

胡小林气得几乎要站起来将眼前这个男人给撕的粉碎,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虽然贵为市长的儿子,在耒河范围内谁敢不给几分面子,可对方却是耒河市的公安局长,真正较量起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幽幽壁灯下,胡小林端着杯中美酒慢慢呷着,从脸上,却是看不出这位一向顺风顺水的高干子弟刚刚让项枫的一番说辞给搅得灰头土脸。

喝了几杯闷酒,胡小林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同对方挑明,项枫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号码,就站起来道:“不好意思,是单位同事打来的,可能有什么急事。你慢慢喝,我出去接一下电话。”

出门后,项枫走到另一间暂时无人的包厢,关好门。接通电话,平峰的声音响起:“项局,那个女人已经全部交代清楚了,刚录完口供!”

项枫道:“结果怎样?”他刚接到钟月妃打来的电话时,对她的自作主张异常恼怒,尤其是在得知她差点没遭人暗算时,肺都险些气炸,恨不能将胡小林这孙子给大卸八块。可冷静过来后,他才打电话给平峰让平峰亲自赶来将那个女人带走,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另行审问,而自己则负责出面拖住胡小林,看这厮有什么说辞,却是没想到平峰那边这么快便有了结果。

平峰笑着道:“嗯,这个女人将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还供出了胡小林的其它一些情况……我现在就带人去星沙。只要证据确凿,那小子就算有个当市长的爹,也只能认栽咯。”

“很好!辛苦你了平队。”项枫郑重得叮嘱道:“这件事牵涉面很广,局面亦很复杂,就算拿到了证据,也请你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能惊动任何人。”

平峰爽朗的笑声依旧:“放心吧项局,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好,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汇报。”对于平峰的口风之严,项枫那是相当的放心。

平峰道:“好的!”

挂了电话,项枫就觉得心情莫名的舒畅,不假思索的拨通了钟月妃的手机,心里又觉得好笑,刚才的自己,好像为了这事还凶了小妖精一顿呢,说不得这会又要好好哄哄她才行了。

“干嘛?”钟月妃气呼呼地声音传了过来。

“小妖精,还生气呢?”项枫脸皮本就比城墙还厚,笑呵呵地问:“到家了吧,现在在干什么呢?”

钟月妃的语调没什么变化,没好气道:“正在看电视呢,项大局长,请问您老有何贵干啊?”

项枫道:“呃,我正准备替你报仇呢,而且也找到了如何整治这厮的办法,想不想知道最后的结局如何?”

第九十七章 东窗事发

钟月妃道:“不想!”又冷哼一声:“反正你也没尊重过我的意见,刚刚还对人家那么凶,你以为我想那样啊,哼!”

汗,这小妖精,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此刻,项枫都能想象到钟月妃撅嘴的娇俏模样。

不过,他并没有被她的小伎俩给骗到,嘿嘿直笑道:“小妖精,又不乖了是吧,信不信我等下回去打你屁股。”

“项大局长,请您自重!您这是性骚扰知道不?而且还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着。”钟月妃刚冷着声音说完,却突然扑哧一笑,娇俏地笑出了声,空气的氛围也荡溢得轻松起来。

项枫转移话题道:“对了,小茜还在睡吗?”

钟月妃没好气道:“不知道,你这么关心她,干嘛不自己打她的手机啊?”

项枫道:“那啥,我出门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的……”

“那你问我干嘛?好了,我还要看电视,再见!”钟月妃看来还在气头上,不等项枫说完,她便极快地挂断了电话。

项枫摇头苦笑了声,跟自己的时间越长,小妖精的脾气还真见长了,本想着先打一大棒,再将胡萝卜抛出,这不满腹的甜言蜜语都已准备好了,谁知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地点还是青荷酒吧二楼的某间贵宾包厢,项枫重新走了进去,却见那张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光滑如玉石一般地黑色茶几上已摆满了一桌小瓶装的嘉士伯啤酒,见到项枫进来,胡小林笑呵呵的道:“项大哥,喝洋酒不过瘾。这不,我又让人送了两件啤酒进来,今儿个咱们哥俩不醉不归!”

项枫道:“酒就不喝了,既然来了,我看还是点几首歌唱吧,这里的音箱效果很不错的。”

青荷酒吧二楼的贵宾包厢都是经过全新装修而成的,包厢里采用了最新的卡拉OK集成点唱系统,用的是DVD合成光盘,里面的配乐从流行歌曲到通俗、美声、经典怀旧系列以及英文歌曲等应有尽有,操作也很简单便捷,再也不用喊服务员来放歌找碟那么麻烦。

此时,硕大的电视屏幕上一个身材姣好穿着比基尼泳衣的美艳女郎正搔首弄姿,劲爆的迪士高音乐声也通过两边的音箱响了起来。

胡小林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道:“那小弟先献丑了!”

项枫坐到沙发上,点燃了支烟,听胡小林无病呻吟地连着哼唱了两首歌,只觉耳膜都要被其恐怖声调‘强奸’,好在这厮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没接着再去唱第三首,不然项枫可不敢保证自己是否会一脚将他给直接踹飞出去,五音不全也应该有个限度吧,这他妈唱的也太难听了点。

眼看天色渐晚,项枫又随意和胡小林聊了几句,正打算提出告辞。包厢门被轻轻敲响,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拧开。胡小林看着来人,站起来笑道:“方哥,来,过来这边坐。”进来的却是刚进耒河市常委班子的副市长方求,就住项枫隔壁的那个脑袋秃顶的‘地中海’。

胡小林和‘地中海’亲切地握过手后,又笑着对项枫道:“两位不用我再多介绍了吧!”

“当然,项局长可是我们耒河最年轻有为的副处级干部,又是公安局的一把手,将来前途那是不可限量啊!”方求满脸笑容的走过来与项枫握手寒暄,恭维道。

项枫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方求,看来他跟胡小林的关系匪浅啊。

如同项枫所想,这方求果真是胡小林搬来的救兵,他在下到耒河之前,曾经在雁阳市某局担任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工会主席,级别虽然是副处,但一点实权没有。方求在工会主席的位置上一熬便是五六年,一直没有得到提拔重用,心里自然充满了不甘和愤懑。

后来在一次党校学习中认识了时任耒河市市长的胡真,胡真不知怎么就相中了他,趁着这次市、县换届选举的良机,胡真利用自己手中的人脉,将他要到耒河,原本是想让他接任组织部长一职,进常委班子的。结果却被赵秉川给抢了先,最后不得不屈居副市长。

当然政治本来就是有斗争必有妥协,虽然方求未能如愿成为组织部门的一把手,但也成功进入耒河市的常委班子,行政级别虽然还是副处,但手中的权利和以往相比,却不可同日而语。

胡真对方求有知遇之恩,胡真的儿子胡小林约他见面,只需一个电话,他也不问缘由,便紧赶慢赶地过来了。

当看到年轻的公安局长项枫也在时,方求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但很快便调整了心态。

胡小林又叫来服务生,要了一瓶波尔多葡萄酒,将三个高脚杯子拿到自己身边,亲自给两位副市长倒酒,他一边倒酒一边笑眯眯地说道:“两位都是耒河市的领导,喝啤酒有些不雅,这葡萄酒则是酒类中比较单一的碱性酒,不仅口感极佳,不易上头,而且这里面还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蛋白质,能促进血液循环、防止动脉硬化,提高心肺功能等。总而言之,比喝高度白酒对自己的身体更有利。”

方求的酒量就如同他挺起来的肚子,只是当了市领导以后一般喝的都是上档次的高浓度白酒,虽然他对国外的这些个洋酒并不感冒,但见到市长的公子能亲自为自己倒酒,一旁作陪的还有市公安局的局长。心里还是有几分飘飘然。就爽快地接过了杯子,朗声道:“小项啊,我先敬你一杯!”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项枫笑笑,与他碰了杯酒,只是浅尝了一口而已。

方求的神色明显一僵,好在他身旁的胡小林出来打圆场道:“方哥,我也先敬你一杯。”放下酒杯,又笑着道:“今天我请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着说说情。”

方求暗自纳闷:“你既然认识项枫,有事情让他替你解决岂不更好,何必找我出面呢?”在耒河,有谁不知道新上任的公安局长可是市委书记赵云明的头号心腹爱将,若是连他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恐怕自己更加无能为力。

方求脸上仍旧泛着木纳的笑容,但心中的小九九却是不停地转,不过短短几秒钟,每一秒心头都会闪过一个想法。他正琢磨着如何酝酿说辞,胡小林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苦笑道:“方哥,我有件事想求项哥,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厚颜请你出面,帮着说和说和!”

方求点了点头。

胡小林道:“前些日子,我遇见了一个女人。我可以发誓她是我今生看到过最美的女子。只看一眼,便深深地爱上了她,说一见钟情亦不为过。这之后,我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谈起这个话题,胡小林的情绪有些低落,沙哑的声音在轻柔的音乐声中显得很有那么几分沧桑感,说到动情之处时,眼角竟然隐现泪光,只可惜他选择错了倾诉的对象,在座的两人一个是只当他在放屁的项枫,另一个则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任胡小林舌灿莲花,说得如何哀婉动听、痴情绵延,这两人也都是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全当作耳边风了。

方求放下酒杯,笑着道:“我倒想见识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有这么大的魔力,能将我们的胡老弟给迷得神魂颠倒。”

胡小林深深看了项枫一眼,话峰一转道:“这就要看项大哥给不给面子了。”

麻痹的,哥们就是给‘猪’面子也不会给你,傻笔!

项枫心里冷笑不已,点燃了一支烟,盯着袅袅上升的烟雾出神,没有吭声。

“项局,你们的关系是?”方求有些疑惑的问。

胡小林插言道:“项大哥,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跟月妃小姐应该认识吧?”目光里闪过一丝炙热的希翼。

这厮的心理,项枫掌握得很透,敷衍了这么久,他也不想在继续陪着玩下去了,直言道:“她是我女朋友。”

“砰”地一声清脆巨响,只见胡小林右手一抖,装满葡萄酒的玻璃杯掉到黑色的茶几上摔的粉碎,幽幽壁灯下、暗红色的酒水顺着黑色的茶几流到他的裤脚,很快便染上了一层污渍,看上去分外刺眼!

直到项枫又轻轻咳嗽了两声,思维已陷入短暂混乱的胡小林才回过神来,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哎呀一声:“项大哥,您可别怪小弟,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早知道打死我都不会去追自己的嫂子了,你看这误会闹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

项枫笑笑:“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看着项枫嘴角挂着的淡淡笑容,一旁的方求也是暗自心惊,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光是这份忍气功夫就已殊为不易,若是将自己换成是他,这种局面下恐怕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胡小林也在心里寻思道:“我草,没想到钟月妃那个骚娘们竟然会是他的马子,他妈的明知道老子的意思,却一直隐忍到现在才说出口,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看不起老子不成?算了,老头子也说过,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天底下美丽的女人多的是,老子又何必跟他去争风吃醋,若是稍有不慎,得罪了这小子,恐怕还会给自己老子惹来一屁股麻烦事。”

打定了主意以后,胡小林重新拿过一个酒杯,倒满酒,举杯道:“项大哥,小弟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了。害得你这么晚还要出门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过意不去啊!这杯酒我敬你,喝完以后咱们仍然是好兄弟。”

项枫压根不理他这茬,冷声道:“其实你不给我打这个电话,我也想和你见上一面,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的好。”

“啊?”胡小林一头雾水。

项枫神色一冷,道:“具体是为什么,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面对这些纨绔子弟,项枫也不想一味地用低调地方法处事,那会给他们造成一种错觉,反而觉得你软弱可欺。

胡小林却是一脸讶然:“那我可真的不知道项大哥你的来意了。”

项枫冷笑一声,紧盯着胡小林。

胡小林的目光有些闪烁,很快便低下头去。

方求本想说几句话调节下气氛,但看出两人之间似乎有火花蹦出,便也不好开口了。

这一刻,包厢里的空气似乎都被凝结住了,气氛异常尴尬。

“啊,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跟我说过昨天晚上约了嫂子和她一起吃饭……到现在却没有半点她们的消息,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不成?”胡小林在项枫的凝视下终于憋不住劲儿,一脸的恍然大悟。

麻痹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若是钟月妃真少了半根头发,老子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当一辈子死太监。

项枫心中冷笑不已,道:“她做了一件让人十分恼火的事。”

方求在一旁好奇道:“什么事?”

项枫淡淡道:“也没什么,无非是借着谈生意的名目,暗中对我女朋友下药想要迷晕她而已!”

方求啊了一声,惊呼道:“什么人竟这么大胆子,这么龌龊的事他都做的出来?项局长,对于这样的不法分子,我们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理才行。”

项枫冷哼一声,“方市长,你说的没错。我也很想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动项某的女朋友。”扫了一眼胡小林,意味深长道:“或许她幕后另有别的指使人也说不定。”

方求哦了一声,便闭口不言。他也是混迹多年的官场老油子,只这一眼他便能联想到许多,看来这件事和胡小林大有关系。心里却是暗自叫苦不迭,他本来还想着好好巴结一下胡真的儿子,谁知却被卷入这档子丑事。这两人若真要火拼起来,自己夹在中间可就难办了,万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怎么办?

胡小林道:“项大哥,莫非你怀疑小弟不成?”

项枫道:“那你做了没有?”

胡小林马上叫起了撞天屈:“我冤枉啊,是,约嫂子的人我认识。但我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若是她说了什么,那也一定是如疯狗一般在乱咬人。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看,肯定是这臭婊子想要破坏咱们之间的友谊,在那挑拨是非,项大哥,你仔细想想,我爸可是市长,小弟真要做了这事,别说是你,他也轻饶我不得。你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项枫不咸不淡道:“我也相信这个幕后指使人不是胡总,不过……”

“不过什么?”胡小林还以为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舔着脸问。

项枫道:“若是被我查到那个女人幕后的黑手是谁,我会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强权’都能压过‘公理’的。”他漆黑如墨的眼神闪过一丝厉芒,让胡小林看得是心惊肉跳。

胡小林忙陪笑点头:“那是,那是,嫂子没事就好!”

到了这会,方求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胡小林看上了项枫的马子,结果用下三滥的手段想得到人家,现在东窗事发了,就把自己给拉出来当说客,想求得别人的谅解。方求心里那个怒啊,麻痹的胡小林,敢情是拿我出来当枪使啊。

胡小林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酒杯道:“项大哥,方哥,咱们不说那些扫兴的事了,来喝酒,喝酒!”

方求端起高脚杯和胡小林碰了一下,心中微微叹息,在他看来,眼前这两人年龄差不多,不过就是一起争风吃醋的小事罢了。年轻人嘛,人不风流枉少年,偶尔有些想法、耍些手段也很正常,作为市长的儿子,却在人面前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装无辜,给他老子丢尽了脸,胡小林和项枫比起来,差距咋就这么的大呢?

项枫却是站起身道:“方市长,胡总,你们慢慢喝,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胡小林眼见项枫就要离去,心中愈发焦急,他知道梅忆萱肯定是将自己给招供出来了,那个臭婊子,真他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老子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做的……

“小项,请你等一下!”

在胡小林连着给自己使了好几个眼色后,方求不得不出声帮着他挽留道。

项枫停下脚步,微微蹙眉,看着他。

胡小林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站起身道:“项哥,那个女人其实是小弟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看能不能先将她给放了。你放心,回头我一定会好好收拾她,帮你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麻痹的,查?怎么查?查什么?查你自己吗?哥们要相信你就是傻笔。

项枫心里冷笑不已,正打算来个太极推手,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号,对二人说了句抱歉,便拿起电话走到包厢的另一边窗口处,随即接通。

“项枫吗,我是赵云明。”电话是市委书记赵云明打过来的,声音却是有些严厉。

项枫心想,未来岳父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有啥事呢,貌似火气还不小。晕,不会是自己和他女儿的事东窗事发了吧?这厮心虚道:“赵书记,您这么晚还没睡啊?”

赵云明道:“你现在在哪?”

项枫道:“我啊,现正和朋友在外面谈事情呢。”

赵云明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梅忆萱这个人?”

第九十八章 妥协与斗争(上)

项枫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赵云明又接着道:“你可知道,梅忆萱是金城娱乐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身家过亿的女老板。她同时还是雁阳市人大代表,市政协委员。昨天她来咱们耒河谈生意,不知怎么就失踪了,已经有人报了案,你知道这事不?”

项枫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不知道。”

赵云明冷笑道:“作为公安局长,你会不知道?你也不想想,你不知道的话,我干嘛打电话给你?”

项枫心头一惊,暗自思忖道:怎么这事连赵云明都知道了,难道是平峰告的密?不应该啊!

赵云明接着一句话打破了他的猜疑:“你别胡乱瞎琢磨了,上头都有人打电话直接问我找你要人了。我只问你,梅忆萱的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

“呃!”项枫正色道:“赵书记,请您听我解释……”

“好了,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赵云明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命令道:“如果人在你手里,我不管什么原因,你现在马上给我无条件放人。”

项枫略有不甘道:“好吧,不过我保留我的意见。”反正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而且现在也没必要再跟赵云明顶牛,只是不知道跟他打招呼的是哪位领导。

赵云明也觉得自己语气过于严厉,语气凝重地道:“小项啊,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有些事,你能理解得去做,不能理解也得照做,这,就是人生。”

这一刻,项枫似乎听懂了赵云明话中的疲惫和无奈。

项枫笑了:“我明白的!”

挂了电话,赵云明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刚刚他突然接到雁阳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尤伟打来的电话,寒暄了几句后。对方突然高声质问他,知不知道雁阳市著名女企业家、市人大代表、市政协委员梅忆萱同志在去耒河考察环境、洽谈投资意向之时,突然神秘失踪一事?语气中还透露出这件事或许跟公安局长项枫有关,并让他严格督促并作出严肃处理,一定要坚决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以避免在耒河的投资商心里造成负面影响。

一头雾水的赵云明只得给项枫拨打了这个电话,不管怎么样,若是梅忆萱的失踪真的跟项枫有关,也得让这小子先赶紧将人放了再说。至于后续,如果梅忆萱真的做了违反犯罪之事,那也得交由雁阳市公安局来处理,胡乱插手,可是会犯大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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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拿起酒杯。看了看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在自己手掌上肆意流淌,叹了口气,又轻轻放下。

胡小林惴惴道:“项大哥,你看这事?”

项枫笑道:“那个女人是叫梅忆萱对吧,市人大代表,金城娱乐有限公司董事长,家资过亿的女强人,啧啧……好大的来头!”

胡小林跟着干笑两声:“她再强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哪里能跟项哥你比。”

项枫拿出烟来,点燃一支,深深看了胡小林一眼,意味深长道:“好吧,这次我就卖你一个面子,那个女人我会让人放了。不过你可要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目光冷冽、寒气逼人,却也是直接把事情挑明了,免得这厮还不知好歹敢在老虎身上拔毛。

胡小林浑身不由打了个激灵,嘴角勉强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知道了,项哥。改天我一定会代我朋友当面去向嫂子赔礼道歉的!”

项枫笑笑,朝他摆了摆手,又和方求握手道别,扬长而去。

“我草,这杂……这姓项的简直他妈的欺人太甚!”待项枫走后,胡小林马上恢复了其阴险恶毒的本性,狠狠一脚踢在了软皮沙发上,大声嘶吼道:“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他知道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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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随意上了停靠在酒吧外的一辆出租车,刚想打电话通知平峰,让他把人给放了,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钟月妃打来的,声音有些犹豫,又有些彷徨。但最后还是轻声道:“老公,好像有人想要我的命。”

声音很轻,项枫只觉脑袋嗡了一声,握紧了手机。尽力压抑着情绪,缓声问:“怎么回事?”

“我刚接到一个电话,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在电话里说要我出门小心点。我还以为是谁打来的骚扰电话,骂了一句神经病后就挂了。”

“就这样?”项枫有些疑惑,有很多心里‘变态’的人喜欢玩这种恶作剧,可也当不得真。

“可我,刚刚又连续收到了许多条彩信,那里面全是血淋淋恶心之极的东西,而且上面还附有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钟月妃咬着嘴唇,声音有些颤抖。项枫能听出小妖精此时的恐惧、不安和疑虑。

“别害怕,我马上回来。”项枫挂了电话,一个劲地催促司机快点往前开。

这条路虽不长,但他却觉得心急如焚。

时间已近午夜时分,钟月妃家的客厅里,项枫见到了小妖精,关上门后,她便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下扑进自己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男人强健的虎腰,项枫爱怜的抱着她来到沙发上,轻轻摩挲着她的秀发:“月妃,没事了!”

“老公!”钟月妃抬起头望着他,突然眼圈一红,又一头扎进项枫怀里,眼泪扑扑落下。

拥着钟月妃在沙发上坐了好久,小妖精的哽咽声才渐渐止住,仰着一张小脸,泪眼婆娑道:“老公,刚刚那人又发短信来了……”

看着小妖精微微红肿的双眼,项枫伸出手在茶几上抽出一张湿巾,轻轻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痕,钟月妃低着头,小声道:“这点小事,月妃本来不想再惊动你地。可是,可是想了想,还是,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项枫柔声道:“你做得对,以后,不管任何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月妃轻轻点头。

看完了钟月妃手机上的彩信,项枫的眉头愈发深皱,几乎成了一个川字。

想了一想,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他妈的,这么晚谁打老子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声粗痞不堪的中年男声。

耒河城西的一家小旅馆里,项枫见到了给钟月妃发恶毒诅咒短信的那个男人。

当项枫和平峰敲门的时候,里面的男子犹自骂骂咧咧地道:“操,猪婆娘,你他妈有完没完,老子说了就五十块钱,要就干,不要就给老子滚蛋。”

打开门的是一个个头很矮、三十来岁,穿着裤衩、裸着上身,贼眉鼠眼看上去及其猥琐的中年男子。

这厮往外一看,见是两位身材高大的陌生男子,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要关门,却被平峰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握住他的手腕,痛哼一声,如刺猬般惊呼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项枫微微一笑,没有理睬他,和平峰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内。

旅馆的房间很小,也就十来个平米,一张床就占据了大半空间,被褥什么的都泛着黄色的印渍,没有空调、头上的吊扇正在吱呀、吱呀地转个不停,项枫一走进来就闻到一股子呛人的异味。

猥琐男搓着双手,惊恐地望着项枫他们道:“两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好像不认识你们。”眼前这两人来势汹汹的,明显不是善茬。但从他们的衣装打扮和气质来看,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是那种为了钱财破门而入的匪徒,虽说人不可貌相,但再怎么也不会跑到小旅馆来抢到自己这样的穷人身上啊。

项枫揉了揉鼻子,这里的环境还真不是太好。

“你叫什么名字?”项枫走到猥琐男面前,随意开口问道。

猥琐男楞了一下,白多过黑的三角眼里,瞳孔四下一转:“李,李明!”

“是吗?”

项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知道我们来找你的目的吗?”

猥琐男摇头道:“不清楚!”

项枫眉头微皱:“认识钟月妃吗?”看这厮的倒霉样就知道其肯定不是什么主谋,顶多也就是一让人使唤的‘枪手’,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不,不认识!”猥琐男心中一惊,却也是明白了来人的目的。

项枫望了平峰一眼,缓慢说道:“为什么要发那些短信?是谁让你发的?”

“大哥,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猥琐男矢口否认道。

“李二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到现在你还不老实交代?”平峰在一旁给了猥琐男一个大耳光子,高声怒喝道,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心里觉得恐惧,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这一巴掌力量极大,直打得李二狗一个踉跄。这下他是真害怕了,他的大名叫李天亮,但村里的人都叫他二狗。这会人家连自己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看样子再想抵赖也不成了。

吓得李二狗砰地一声跪倒在地,捂着已经涨得通红的半边脸颊,苦苦哀嚎道:“两位大爷,我说,我都说出来便是,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杀我啊!”李二狗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杀你?”项枫撇撇嘴,颇有些不以为然,这厮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说吧,是谁指使你给钟月妃发短信的?”

在随后的十几分钟里,李二狗不得不详细地向项枫和平峰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从小旅馆出来以后,项枫与平峰都是一脸子肃然。

李二狗人已经交由管辖这片区域的宏祥路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暂时收押了,但他所交代出的问题却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项枫没想到,这背后竟还会牵涉到另一位雁阳市常委某个重量级的大佬!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由于下了一天的雨,天空都蒙上了一层黑幕,看不见半点星光和月明。

这里又位于耒河的老城区,除了街边的几盏路灯和偶尔透过窗口露出的昏黄色之外,周围的万家灯火早已熄灭。远远望去朦朦胧胧的,看上去很是萧索!

“呵欠!”

一阵凉风吹过,项枫浑身一颤,随即一个异常响亮的喷嚏从他鼻中传出。

“项局……”平峰满脸的关切,他能明白年轻的局长此时心里所承受的压力。

“我没事!”项枫嘴里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走吧,回家。今天三番五次的将平大哥你叫出来,嫂子心里肯定是已对我‘恨之入骨’了,巴不得我再多打几次喷嚏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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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宾馆顶层的1216号房间里,项枫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默默地望着窗外的霓虹闪烁。

夜虽已深,但他却无心睡眠。

难怪赵云明会迫于压力给自己打电话要求放人,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而且这个人还是雁阳市委常委,难怪有这么大的官威,逼得赵云明也不得不妥协。

项枫想起一年前自己还在市委宣传部上班的时候,第一次带队来耒河调查走访,结果却误入圈套……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又想起今年过年去他家拜访,结果却吃了闭门羹的那一幕……

“这又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

最后,再来到这次的‘钟月妃事件’,项枫本以为是胡小林弄出来的鬼,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位‘高人’参与其中,若不是李二狗自作主张发那些骚扰短信,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这绝对是一个危险之极的人。”

项枫在心中最后加了这句评语。

掐灭香烟,躺在床上,他再次变得心事重重。

早上大概七点,虽只躺了两三个钟头,但脑海深处的生物钟还是准时将项枫叫醒,揉了揉有些发红的双目。起身冲了个澡,正刷牙洗脸之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一个身材高挑、清秀淡雅的女服务生手中端着装满食物的盘子走了进来,看到嘴角上泡沫星四溅的项枫,轻笑一声道:“哥,早上好!”

“好!”睡眠严重不足,让项枫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用剃须刀匆匆挂了两下胡子,抹干净嘴巴,又用清水洗了把脸,这才走出来,道:“今天有些什么?”看着这位明眸皓齿的美丽姑娘,心里就有些惭愧。

自从那天晚上和李婷发生过关系后,自己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想要报答就当我一年的‘免费’情妇吧,没想到她竟然当了真。

小姑娘又鼓足勇气重新回到海天工作,海天的副总经理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将原来照顾项枫的王燕给安排到雁阳脱产学习去了,让李婷接过了王燕的班。

李婷也就傻傻的给自己当起了全职小保姆,并开始全面照顾项枫的起居生活,就像古代的丫鬟伺候自家的主子一样,说无微不至也不为过。

刚开始项枫还真是不习惯,心里毛毛的,看着李婷的笑颜总有股负罪感。不就是几万块钱的事吗,对自己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再说自己也就是一时不忍偶尔发了次‘善心’而已。结果不仅上了人家的身子(虽说是被迫的),还要剥夺人一年的人身自由,麻痹的,这不是逼着哥们成为旧社会里万恶的‘项剥皮’吗?

后来想想,能有个这样娇俏可人的小保姆陪在身边照顾自己感觉还真不赖,反正哥们又没结婚,不怕被人说闲话,也就默认了这种情形。

李婷将手里的托盘轻轻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微笑道:“新鲜的油条、豆浆,还有热乎乎的牛奶、蛋饼、烧卖等,都是李师傅现做的哩!”

三下五除二,项枫便将自己喜欢喝的豆浆和油条吃了个精光,拿出湿巾抹了一把嘴角,道:“小妹,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以后不要再端这么多来了,吃不完多浪费啊!”说完,还故意装作一副不满的样子。

“哥,你每次都只喝豆浆、吃油条,其它东西却是不沾。”谁知李婷却是早已了解项枫的禀性,根本不再怕他。还笑嘻嘻地教训这厮道:“你这是严重的偏食知道不,医生说了,早餐要吃的营养丰盛、还要常换各种口味,不然很容易……”

“行了!行了!”项枫赶紧打断她道:“我知道了,每次你都能啰啰嗦嗦地说出一大堆理由出来。”

第九十九章 妥协与斗争(下)

李婷嘟着嘴道:“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说实话,李婷做保姆真是没得说,比王燕那小丫头片子要细心多了,他的房间永远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而他的脏衣服、需要换洗的毛巾、被单啥的,只要用过,第二天都会焕然一新……她就好像是自己的另一只手,生活中的那些琐事,根本用不着自己主动开口,便能提前帮着弄得妥妥贴贴的,让人感觉既温馨又舒心,这也是为什么项枫能这么快就转变思想,然后厚颜无耻地接纳李婷留下来‘服侍’他的原因。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李婷的原则性太强了点,总是坚持让项枫遵从某些良好的习惯,且每次都能站在‘有理、有据、有节’的一方,将他给驳的哑口无言,却又不得不在心里默认她的说法。

人生即充满无奈,又有着相当的戏剧性,这在生活中比比皆是。

唉,莫非她真是哥们命中的克星不成?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笑着道:“别说了,我吃就是了。”左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右手拿着蛋饼放入嘴里……

等项枫将桌上的早餐一扫而光后,李婷才笑吟吟地道:“哥,昨晚你那么晚回来,而且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项枫摇了摇头:“没有,就是遇到一些烦心事。”

李婷道:“那你今晚有没有约会啊?”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询问项枫晚上是否有约。

项枫微微一怔,笑着道:“怎么,你想约我?”

李婷脸色羞红,低声道:“没,早上我去菜市场买了一条新鲜的野生甲鱼,我想给你准备一碗新鲜的甲鱼汤用来补脑提神。”最近中央电视台有一个‘马家军’奥运健儿所打的广告,大概内容就是吃鳖补脑提神什么的,代表人物王军霞说自己之所以能获得世界冠军,这玩意功不可没,结果一下就造成市面上野生甲鱼供不应求,而且价格节节攀升,人人都想着喝甲鱼汤。

项枫哭笑不得道:“你这丫头,我都这么大人了,还用得着补什么脑啊?以后别再自己掏钱买了,那玩意又贵又不好吃。”

李婷道:“可是电视里说野生甲鱼富含有丰富的维生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若没事的话,我会早点回来的,这下你总满意了吧。”一听李婷又要说教,项枫头都大了一圈,赶紧打断她的话道。

“嗯!”李婷嫣然一笑,娇俏的小女子样,看上去分外迷人。

“那我上班去了,再见!”项枫无奈的笑笑,挥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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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飞快,项枫看了看表,离中午12点还差了不到十五分钟,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段时间自己的工作似乎一下清闲了不少,每天就是看几份报纸,批阅几份文件,多了解一下耒河最新的交通、治安、社会的维稳工作等情况,具体的事由都有下面几个分管副局长负责,自己只需坐镇中枢,掌控全局便可。

倒显得有些无所事事,而这种‘轻松’却反倒让项枫心里憋得有些难受。或许,是因为心绪不佳的原因吧!

项枫抬头望了眼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本来阴沉的天空开始飘起了雨丝,细细柔柔的,润物却无声。

窗台边那两盆绿色的青松已经有半人高了,那油绿的针叶在微风细雨中快乐的摇摆,就像调皮的孩子一样把最上面的针尖探向窗外,肆意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它对大自然的渴望。

项枫不由得摇摇头,自从进入官场以来,自己又何尝不像这两株被人移进花盆的青松,就像进入了一个被看不见的天网所笼罩的沼泽地,心里总有一种正慢慢深陷泥潭的感觉。

项枫站起身来,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走到了窗台边。手里端着刚泡好的一杯热茶,一边望着路边过往行人的千姿百态,一边细细品茗。这已经成为他工作结束后放松身心的一种习惯——让思绪自由飞翔!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软弱,或者说是被所谓的官场‘潜规则’给同化掉了,竟然也学会了妥协,钟月妃险些遭人‘暗算’一事,都让人给欺负到头上来了,就因为对方比他势大,心里竟有了暂时放胡小林一马的想法,免得打草惊蛇……可只要一想到钟月妃昨晚所受的屈辱,他就感到难受至极,恨不能立马把那帮人给一网打尽,但现实的压力却让他束手束脚,动弹不得,只能默默地等待机会。

这种感觉简直让他有些发狂,哎,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啊?

项枫幽幽叹了口气,在官场混了这么久,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在政治上扳倒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没有过硬的证据和靠山,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如果仅仅是胡小林这个纨绔子弟还好说,可里面还涉及到早已是副厅级干部的尤伟,而且人家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贸然行事,自己很可能会得不偿失,甚至于反受其害。

“项局!”欧阳旭突然敲门走了进来,暂时打断了项枫的沉思。

项枫转过身,笑着道:“是欧阳局长啊,快请坐,我去给你泡茶。”

欧阳旭忙摆手道:“不用了项局,我来是有事向你汇报!”他递过手中的一份文件,“这是雁阳市禁毒委刚发过来的传真文件。”

项枫道:“喔,拿给我看看。”

坐到沙发上,项枫打开文件夹,迅速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为了迎接6.26国际禁毒宣传日,雁阳市禁毒委特意下发文件要求辖区内所有的基层单位都要认真做好禁毒宣传工作,以及严厉打击境内走私毒品犯罪等活动,文件中还特意标明雁阳市公安局和市禁毒委的几位主要领导,也会于近期带队下到各基层单位检查工作成果……

进入90年代,毒品的危害性在国内正日益加剧,项枫在公安部新近下发的一份内参上,看到过这样一组真实的数据:近年来,尽管我国的禁毒工作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面临的毒品形势却依然十分严峻,尤其令人担忧的是吸毒人员数量持续增加。

截止到1992年12月31号,也就是去年年底,国内已经有突破300万人吸食大麻、白粉、可卡因等各类毒品,而由于毒品走私和贩卖有着惊人的利润,从事各种与毒品有关的违法犯罪活动的人员更是超过20万人次。

譬如对人体危害极大且最容易上瘾的黑市白粉毒品的价格比同等重量的黄金价还要高得多。一个吸毒者每天最少要消耗0.毒品,这样每月的费用最低也要在一万块钱以上,这是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的。

而且吸毒之后,吸毒者正常人性的束缚和对法律规范的敬畏基本上已经消失殆尽了,他们会觉得精力充沛,热血沸腾,男男女女或是在一块滥交、鬼混,染上各种传染性性疾病甚至是艾滋,或是出现精神失常,头脑一热便结伴而行去实行斗殴、抢劫、杀人、放火等严重暴行。

再有,由于毒品的贩卖一般都是拉帮结伙的,吸毒者也只有加入他们的圈子,成为真正的‘自己人’。才能获得他们的信任,从而源源不断地拿到毒品。这就导致犯罪团伙、黑社会的滋生和成长。

总而言之,为了维持购买毒品的来源,大部分吸毒人员最后所选择的道路都是一条不归路,他们或者通过从事盗窃、抢劫、卖、淫等违法犯罪手段来获得购买毒品的费用,或者干脆就跟着制毒、贩毒……从而形成多米诺效应,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危害。

而在项枫看来,吸毒人员对社会的危害主要体现在以下三点。

一是对家庭的严重危害:家庭中一旦出现了一个吸毒者,家便不称其为家了。吸毒者在自我毁灭的同时,也破害自己的家庭,使家庭陷入经济破产、亲属离散、甚至家破人亡的困难境地。

二是对社会生产力的巨大破坏:吸毒会导致人身体疾病,影响生产,而且无论用什么方式吸毒,对人体的身体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害。其次是造成社会财富的巨大损失和浪费,同时毒品活动还造成环境恶化,缩小了人类的生存空间。

三是吸食毒品严重扰乱社会治安:毒品活动加剧诱发了各种违法犯罪活动,扰乱了社会治安,给社会安定带来巨大威胁。

如何做好禁毒工作,以及打击毒品犯罪活动和‘反腐倡廉’一样,已经成为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也是公安工作的重中之重。

早在今年年初,项枫和党委班子其他成员就已经在党委工作会上作出了决议。在严厉打击各种与毒品相关的刑事犯罪活动的同时,也让作为市禁毒委主力军的公安局局禁毒大队协调和带领全耒河18个禁毒成员单位,提前做好各项准备和预防工作,在熟悉禁毒工作流程后,能迅速进入各自角色,将禁毒宣传与创建工作做为开展禁毒工作的重头戏来抓。

在分管禁毒工作的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平峰以及副局长欧阳旭两位局党委成员的带领下,禁毒办通过沟通、协调、合作,取得了耒河市教育局和耒河市第一中学对局里禁毒宣传教育基地建设的大力支持。耒河市一中为基地建设划拔了两间一百二十余平米的教室,打通后作为建设基地。

五月上旬,禁毒大队的民警便已正式开始筹建基地重建工作,直至上个月底,基地建设便已全面峻工,并已对外开放。禁毒基地里面有各类书籍、报纸、图片展和一些让人看了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真实记录吸毒者悲惨下场的影像资料。市教育局周末也都会组织和安排各个学校的学生前来参观、学习。

可以说耒河的禁毒工作已经走在了周边县市的前列,这跟项枫和局党委其他班子成员的共同努力是分不开的。

从欧阳旭那得知耒河目前的禁毒工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且卓有成效,项枫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表,已经12点40了,欧阳旭这一汇报工作,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多钟头,项枫笑着邀约道:“都这么晚了,食堂的饭菜我估计都凉了。这样,我请你去外面吃,咱们下馆子撮一顿。”

欧阳旭道:“不好意思啊项局,我等下还要去市一中那边,负责给孩子们讲解毒品的危害性,时间定在1点半钟,这次只好爽你的约了,下次我请。”

项枫笑着道:“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下班时间还拉着你谈了这么久公事,害得你连饭都没吃成。”

欧阳旭道:“不碍事的,我现在去食堂随便对付点就行了。”

项枫道:“那你赶紧去忙吧,别耽误了工作。”

欧阳旭走后,项枫也没有心情吃什么午饭了。他马上拿起电话拨打给平峰,约他一起去公安局附近的天香茶楼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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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茶楼,二楼某间玻璃镂花地隔间,项枫正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喝茶,平峰因为有案子缠身,要晚点才能过来。

项枫喝了一口茶,心里却是有些发愁,昨晚他虽然让平峰将梅忆萱给放了,可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说是麻痹对手也不为过。之所以会暂时选择妥协,不外乎是为了积蓄力量,准备迎接之后更残酷的斗争。

可妥协与斗争,说来容易,却并不是现在的他想玩就能玩的转的,一个不好甚至有可能把自己玩完,毕竟他所要面对的对手,不是一般人啊!

项枫放下茶杯,盯着茶杯里那上下漂浮的茶叶,默默地沉思……

在梅忆萱的积极配合下,平峰昨晚开车连夜赶到省城星沙,并且已经在星沙胡小林的一处秘密居所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本胡小林用来做帐的日记本,日记本里详细记录了他和一些领导干部之间幕后的权钱交易,这其中有好几笔记录都涉及到雁山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李楷模,而且数额之大足矣构成贪污受贿罪。

李楷模这个人,项枫在去尤伟家拜年时,曾经碰到过,从他当时的表情看,显然对项枫不屑一顾,连话都不愿多说。但是李楷模进尤伟家的门时,却显得非常从容,显而易见他是尤伟的心腹铁杆,再联想到李二狗昨晚所交代的情况,项枫几乎可以肯定李楷模就是横架在尤伟和胡小林之间的一座桥梁,他从胡小林那拿到的钱,估计有泰半都进入了尤伟的私人腰包。

要不然尤伟凭什么主动站出来帮胡小林。就因为胡小林的父亲是胡真吗?

虽然说有‘官官相护’一词,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趋势,恐怕老谋深算的尤伟不可能冒政治风险来帮胡小林这么个纨绔子弟。

不过项枫现在想要扳倒尤伟,光靠这本日记,根本就无法成功,除非是从李楷模和胡小林身上挖掘出更多有力的证据,并且形成完整的证据链,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些材料拿给有足够份量的人过目,才有可能最终达到扳倒尤伟的的目的。

至于这个人选,项枫本来是属意赵云明的,可在仔细斟酌过后,他还是发觉不妥,毕竟赵云明的级别只是正处,论手中权利根本就动不了尤伟,而且他还是周若茜的父亲,怎么着也不能让未来岳父大人去冒险不是。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绝佳人选,那就是同为雁阳市委常委的军区司令员方容强。

方容强本身是军人出身,虽然挂着常委名,但却根本不多过问政府这边的事,连常委会议都很少参加。而且他来雁阳的时间也不长,就算有利益纠葛,估计也轮到尤伟来指手画脚。

何况据项枫所了解,方容强本身就是个性鲜明、立场坚定的一个人,对于党员干部中的贪污腐败份子深恶痛绝,曾多次发表要严惩革命队伍的贪污腐败份子的言论,由这样一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铁血军人站出来向上级领导指证尤伟,效果要比他自己投匿名信强太多了。

项枫上次去方容强家拜年时,方容强竟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世伯,还透露出他和自己母亲艾玲是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的青梅竹马……这之后,方容强主动给项枫打过好几次电话,聊一聊工作,询问他父母的身体情况,并且约他去自己家做客。

总之,方容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项枫非比寻常的热情。

项枫回家后也问过艾玲,可艾玲却矢口否认了这事,说她根本不认识什么方容强,也从没住过什么军区大院……总之,方容强纯粹是胡说八道,并且让他以后不要再跟这种人联系。

项枫虽然看出了母亲有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尊重母亲的选择,知道她就算真隐瞒了什么,也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也就没再过问过此事。之后方容强打电话给他,约他见面,都被项枫以各种理由给推脱了。

现在看来,这关系还得走一走啊!

ps:竟然封推了,真是太荣幸了,在这里要感谢网站和编辑的厚爱,当然更多要感谢各位书友大大的鼓励和支持,这章5000字,晚上12点之前还有一章,希望大家能再多点支持,拜谢!

第一百章 虚伪

第二天清晨,大雨过后的耒河很是安宁,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薄雾,在炎炎夏日中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清凉感。

黑色的奥迪100平稳地行驶在人民路上,来往的车辆车速都不算快,平时偶尔可见的车辆抢道现象,以及等红灯时胡乱按响喇叭现象都未曾发生。街道两边的行人大多抬头仰胸、面带微笑。而公交站前,等公交车的人也是秩序井然,排队并让老人、孩子和孕妇先行……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耒河的这个早晨是那么的欣欣向荣。

项枫微微地点了点头,看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吏治清明,耒河的社会风气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善。

下了车,项枫和赵诚打了个招呼,便拿起公文包向大楼内走去。陆陆续续经过他身边的同事,一见到项枫,都会自停下脚步,微笑着和他打招呼问好,然后昂首离开,去办自己的事。

项枫来耒河工作已经有半年多了,他的为人和‘施政方针’早已被手底下这帮人充分的了解和信任,局里的风气也自上到下发生了明显的改善,以往拖沓、自由、散漫的工作方式基本上看不见了,大家都显得精神饱满和斗志昂扬。

由于昨晚和平峰几乎密谈了一夜,项枫的精神多少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办公室,正想给自己泡杯热茶,提提精神,欧阳旭就敲门走了进来。

项枫笑着道:“欧阳局长,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是不是有事汇报?”一边说话,一边帮他泡好一杯香茗,轻放在椭圆茶几上,两人就靠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相对而坐。

欧阳旭点了点头,道:“我刚刚接到雁阳市局办公室的张主任打来的电话,他说今天将要来我们雁阳考察工作的是尤书记,他们一行有六个人,已经坐车出发了,大概十点钟左右到耒河,让我们一定要认真细致的做好接待准备工作。”

今天是6月26日,国际禁毒日,这一天雁阳市局和禁毒委的几位领导会带队下到各基层县、市(县级市)来检查各地的‘禁毒’宣传教育工作的开展情况。

项枫略有些意外道:“不是说好了来咱们耒河的是周副局长来吗?”

欧阳旭道:“是啊,我也感到纳闷,怎么尤书记会亲自来咱们耒河。莫非他知道我们耒河的‘禁毒’宣传工作做的最好,所以才临时起意要过来的。看来,项局你又要受到领导表扬了。”

项枫笑了笑,心里却不以为然,若是以前他还不了解尤伟这个人时,恐怕现在脸上早就乐开了花,禁毒工作抓的好,这就是他的政绩,而上级领导的来头越大,他出风头的机会也越多,何乐而不为呢。

可这次尤伟下来的目的明显不善,表面上看他这是对全市禁毒工作的高度重视。但实际上,他很有可能是故意来耒河找茬的。

项枫沉吟道:“我知道了,你去通知一下在家的所有班子成员,等下咱们一起去大院门口迎接尤书记一行。”

欧阳旭点了点头。

项枫道;“那没事的话你先去忙。”说完后,他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欧阳旭见项枫的精神明显不佳,便关心地道:“怎么,昨晚没休息好?”

“嗯!”项枫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包大中华,给欧阳旭递过去一根,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淡淡的烟草味沁人心脾,精神一下也振作了不少。

上午十点半左右,雁阳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长尤伟一行来到耒河,项枫带着人亲自出门迎接。随后他便和欧阳旭一起,作为市公安局的主要接待人员,陪同尤伟一行,坐车前往城西耒河市一中的展览室观看影视图文展。

为了更好地普及和宣传禁毒知识,告诫人们珍爱生命、远离毒品。在禁毒日这天,耒河市相关各部门联合在耒河市一中开展了轰轰烈烈的禁毒日宣讲活动,而活动地点则改为校篮球场,这样可以方便更多的人一起参观学习。

主办方利用悬挂大幅标语、展示毒品样本以及宣传图片、文字报告、影视作品等各种形式的宣传方式来详细描述毒品对国家、社会和个人的危害性。除了在校的师生外,还有许多普通老百姓也自发前来,他们围在宣讲台前,认真地观看和学习宣传画册上的禁毒法规和相关知识。

而在此前的每个周末,都有许多看过宣传图片或者文摘的学生自愿担当义工,一个个冒着高温酷暑,来到耒河各重要街道向过往行人派发“远离毒品、珍爱生命”等宣传资料两万多份,向广大群众宣传毒品来源、品种,以及其对个人、家庭、社会所造成的巨大危害,告诫人们一定要远离毒品,珍惜生命。

总之,通过形式多样、内容丰富、行之有效的宣传活动,既提高了广大群众对毒品危害性的认识,也为构建和谐社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参观完毕后,看得出从雁阳市过来的考察组成员对耒河的禁毒工作基本上都很满意,纷纷朝项枫竖起了大拇指。不过作为主考官的尤伟却一直没说什么,面无表情的,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还时不时地用凌厉的目光盯着项枫看,仿佛当项枫是他的猎物一样。

弄得项枫如芒在背,感觉极不舒服,偏偏还发作不得,只能暂时先忍气吞声再说。

本来参观完毕后,作为东道主的市一中校长李万民邀请尤伟一行去学校附近的万家酒楼用餐,可没想到偏偏在万家酒楼附近碰到几名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手里拿着厚厚一沓传单在向路人分发。

尤伟也注意到这一情况,马上停下脚步,用手指着那几名学生,不悦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项枫道:“孩子们在向路人分发有关禁毒知识的相关资料。”

尤伟道:“目前来看,你们这项活动还是开展的不错的。不过这么热的天,你们怎么能让这些孩子一个个冒着高温酷暑来大街上发放传单呢?万一这些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们怎么向人家父母交代。”

项枫心里冷笑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尤伟此次前来就是针对他个人的。

李万民还以为尤伟是对自己不满,慌忙解释道,“尤书记您误会了,这些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在义务帮忙,学校并没有安排此项活动,而且他们的做法,也得到了大多数家长的理解和支持!”

尤伟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下午三点,项枫以又陪同尤伟一行一齐出席了由耒河市市委宣传部、市禁毒办、市公安局、市文化局、市歌舞团……等多家单位在市青少年宫歌舞影剧院为全民参与禁毒、戒毒运动而举办的第一届“新希望、新挑战”禁毒宣传工作公益文艺会演。

除尤伟外,耒河市市委书记赵云明,市长胡真,市委副书记穆鹏,市纪委书记吴国正,组织部部长赵秉川,常务副市长方求(原常务副市长袁明旺因违纪等原因已经被调离岗位)等几位在家的市委常委悉数到场,而他们身边则坐着项枫,副市长陈宏策……等市委、市政府领导,并观看了开幕式上精彩的文艺节目。

随同尤伟而来的雁阳市市政府副秘书长李尧,市禁毒委办公室副主任毕军等市禁毒检查工作小组成员也被安排在前排就坐。

舞台上,灯光璀璨,气氛凝重。青少年宫一群可爱的孩子们正在雄厚的交响乐伴奏下,大声合唱一首《让世界充满爱》,歌声嘹亮,荡气回肠。

一曲终了,台下爆发的掌声如雷鸣般不绝于耳。

尤伟似乎像变了一个人,竟侧头笑着对身旁的项枫大声夸赞道:“小项啊,我记得我上次来你们耒河,好像是去年年底的事,那时候你们局长还是穆鹏书记……没想到有大半年没来耒河,几个月的时间,你们这的治安环境已经得到了极大改善,真是后生可畏,可喜、可贺啊,哈哈哈!”

此时,项枫心中正琢磨该怎样对付尤伟,这厮也虚伪地回应道:“这都是大家团结一致的功劳,我也就起个模范带头作用而已。”

尤伟笑了笑,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继续观看下面的文艺表演。

项枫左侧依次坐着市公安局和其它兄弟协办单位的部分领导干部,紧挨着他坐的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唐元,他平日就不苟言笑。此时更是正襟危坐,表情极为严肃。

项枫侧头看了唐元一眼,黝黑的面孔、两鬓都已花白,嘴角永远抿成一条直线,心里一动、随即身子向他那边靠了靠。低声道:“老唐,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市党校学习一段时间,局里我就拜托给你了。”

唐元点点头,道:“好!”

项枫开玩笑道:“怎么,难道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啊,连一句挽留之词都没有?”

唐元道:“我说了,你会留下吗?”

项枫一愣,旋即便哈哈大笑起来,这老唐,谁说他没有幽默细胞的,这不冷笑话也讲的挺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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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老熟人

文艺汇演结束后,项枫又拉着唐元上了自己的奥迪100。赵诚看着前面载着尤伟、赵云明等领导的车相继缓缓驶离后,这才驾轻就熟的开着车向前驶去。

项枫回到办公室时,把唐元也叫了上来,推心置腹了好好聊了一番。

项枫准备到雁阳市党校学习一事,已从赵云明那得到确切消息,雁阳市党校1993年度处级干部秋季学习班马上就要开课了,学习时间为期两个月,要求全日制,全市一共28个名额,耒河也占了3个。

本来以项枫的人大研究生学历,是压根用不着再学习深造的,不过赵云明还是替他报了名。

因为这次和以往不同,学校为他们请来的讲课老师中,竟然有两位是从梧南大学和邻省赣西财经大学特意邀请来的两位在国内很有几分名气的经济学教授,而且还是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待遇的专家学者,能有幸聆听他们二老的孜孜教诲,对于经济学方面的知识肯定能得到相当的补充。

正响应了总设计师的那句话,改革开放,经济先行!一名想要上进的党政官员,不懂经济,是根本无法适应新的改革形势和需要的。

而这只是原因之一,更为重要的是新上任的党校校长,就是雁阳市委书记侯卫东。

在来雁阳前,侯卫东便是梧南省计划经济改革委员会主任(正厅级),毕业于沪上复旦大学,拥有MBA学历,是省内著名的经济学专家,又被人称为学院派领导,据说他也会抽出时间为这期的学员上课。

侯卫东自上任以来,一直表现的极为低调,包括项枫在内,许多人只是见过其人(会议上),听过其声(电视里),压根没机会和这位新来的一把手好好说句话,跟别提深入交流了,所以这次的学习机会有多难得,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说抢破头都不为过。

项枫这个名额,若不是有赵云明亲自打招呼,以这厮懒散的性格,估计根本轮不到他。

与此同时,雁阳市委组织部干部二科的考察组在前不久也下来了,主要就是针对项枫的,他担任公安局长兼政法委第一副书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各项工作都做得很不错,可以说政绩斐然。

而刘光亚退休后,耒河市政法委书记空缺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安排人。赵云明已经向上头提议了好几次,由项枫正式出任政法委书记一职,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没获得批准,好像总有一只无形的手笼罩在项枫上空,阻止着他的进步。

对此,赵云明也深感无奈,还不得不站出来充当恶人,对项枫说,你人还年轻,只要工作努力,做出成绩,还怕没有升官的可能吗?

直到上个月月底,在组织部长赵秉川的提议下,耒河市常委会通过了一项决议,耒河市委将书面报告给雁阳市委组织部,要求上头尽快落实耒河市政法委书记一职,并且将项枫作为唯一候选人给上报了。

在赵云明的诸般努力下,上头这才派出一个工作组下来考察项枫。

如果项枫能顺利担任市政法委书记一职,那么他势必将分出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到市委常委会上,去力争发言权,好用来维系自身的利益,而不是当一个举手常委,成为纯粹一摆设。

这是他应得的权利,也是他的义务,毕竟公安局长虽然位高权重,但却有很大的局限性,不利于以后的长期发展,要想取得更大的进步,项枫也只能慢慢跳出公安系统这个圈子。

所以,他趁着这次去市党校学习的机会,就有意将手头工作交一步步交由唐元去处理,让他慢慢去适应新的工作岗位。

在即将离开自己熟悉的岗位前,项枫的心里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舍,也需要和未来的继任者私下里多沟通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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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办公室里,项枫和欧阳旭两人正一边抽烟,一边商讨着事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却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

“哪位?”项枫有些不满道。

“对不起,请问我可以进来吗?”屋外传来一句清脆悦耳的女声,很是动听。

“请进!”

推门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子,身材火爆之极,看上去很是青春时尚。一头挑染成金黄色的波浪长卷发直垂胸前,显得弹性十足。鼻梁上戴着一副墨镜,身穿白色钩花边的T恤衫,胸前丰挺的鼓起,紧绷的七分牛仔裤将圆润挺翘的臀部给完全勾画出来,下面则露出一小段修长匀称的雪白美腿,脚上还蹬着一双粉红色的高跟凉鞋,脚趾甲上涂抹着晶莹的流彩……

项枫正想询问她是干什么的,目光一直被吸引,舔了舔舌头,心里感叹道,美女啊!

美女俏生生的走到项枫他们身边,将鼻梁上的墨镜取了下来,露出一双勾魂大眼,长长的睫毛下边是紫红色的眼影,她先和坐在离门较近的欧阳旭打了声招呼,再回过头来向项枫伸出小手,道:“项局长,还记得我吗?”

项枫微微一怔:“你是喻敏敏?”

喻敏敏点点头,娇笑道:“想不到这么久不见,你还会记得我。”她笑的时候,嘴角上还挂着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和她粉嘟嘟的樱唇搭配起来,看上去诱人至极。

项枫忙不迭站起身,油嘴滑舌道:“哪里,咱们可是老熟人了,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不是。”这厮紧紧握住喻敏敏柔弱无骨的小手,半天也不松开,奶奶地,这皮肤简直比丝绸还要光滑,手感真是好啊!

“啊?”喻敏敏发现自己的手正被项枫给牢牢抓住不放,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就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欧阳旭,结果这老头却如惊弓之鸟一般,忙不迭地站起身道:“项局,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欧阳旭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顺带着帮他们将办公室的大门关好,边走边嘀咕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待欧阳旭走后,项枫立马放开了喻敏敏的小手,询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班的?”他刚刚之所以装出一副急色的‘猪哥样’,不过是用来做给欧阳旭看的。

这厮曾听人说过,在当今社会,有四种人关系最亲密,前面两种是一起同窗苦读(老同学)、一起扛枪站岗(老战友);后两种则是一起嫖过娼(秘密共享)、一起分过脏(利益攸关)。

身为公安局长的项枫,自然不会选择去以身试法。那么为了加深和欧阳旭之间的关系,让他偶尔看到自己背后风流不羁的一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喻敏敏嫣然一笑,将手里的精美坤包轻放在茶几上,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道:“是麦西姐让我来找你的,她说你答应过她的!”

“麦西姐!”项枫眉头一皱,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就是雁阳市人民广播电台那个女主播,雨薇?”

第一百零一章 作风问题

喻敏敏俏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

项枫就微微叹了口气:“你的事,我听麦西说过了……”

正打算继续往下说,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只好歉意地笑了笑,走过去一接通,是赵云明打过来的。

由于这个电话很重要,项枫就捂住话筒,对喻敏敏道:“那啥,你能先回避一下吗?我接完电话再来谈你的事。”

喻敏敏轻轻点点头,拿起皮包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项枫道:“赵书记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赵云明道:“指示谈不上。我问你,你最近的私生活是不是不够检点?”

项枫愣了一下,随即就想到,莫非自己和周若茜的事穿帮了?可又一想,应该不至于,如果赵云明知道自己女儿被哥们得手了,恐怕现在就不是这种语气了。这厮陪着小心道:“那啥,赵叔,您也知道,我这人一向作风正派,怎么可能……”

赵云明打断他的话道:“行了,你少自夸自擂了,都有人将举报信直接寄到我这里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心里却是为信里所列举的那些个关于项枫的风流韵事而感到好笑,还没结婚就让人告了,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项枫道:“有人告我的状,还告到您那里去了,那举报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赵云明道:“说你以权谋私,涉嫌打击报复,而且私底下和本单位的某某女同志有不正之风,信里还点了这个女同志的大名。我问你,你跟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项枫道:“这个女人是谁?”

赵云明道:“市交警大队的周丹。”

“什么?”项枫这下不干了,他只不过去周丹家做过一次客,怎么就被人诬告了呢,这厮激动万分道:“这纯粹是造谣、是污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周丹同志完完全全是清清白白的……赵书记,我请求自查,并且希望上级纪检部门介入此事,将诬告我的人纠出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要知道,改革开放都已经这么多年了,领导干部的‘作风问题’也是越来越严重,不过很多都是属于道德范畴,而不是经济犯罪。一般本着民不举、官不究的态度,只要没人举报,或者不闹出什么大乱子来,上级领导私底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习以为常了。

但若是别有用心之人想拿这事踩你一脚,只要对方能够拿出真凭实据,而你上面又没有什么强势领导帮着开脱的话,恐怕这一脚就真踩实了,毕竟这些年来,倒在‘作风问题’这道门槛上的党员干部数不胜数。

更何况,现在正是项枫即将进步的前期,这封信若是到了有心人手里,完全可以用来作为阻止他进步的依据。就算最后查无此事,但他升官的可能性却会变小,甚至于被弃用也很正常。

如果是这样,换谁,谁也受不了啊!

毕竟对于广大党员干部来说,政治生命不容任何人玷污,谁敢阻我进步,我就跟谁拼命。

此时的项枫,心里别提有多气了,麻痹的,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躲在背后放哥们冷箭的,这他妈也太不是东西了!

赵云明道:“好了,你请求自查一事就没必要了,这件事闹大的话对谁都不好看。而且我也不是为了追究你责任来的。”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你仔细想想,最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项枫思忖道,这他妈还用想吗,肯定是金思彦那王八蛋,什么以权谋私,涉嫌打击报复,不就是把他给调离了岗位吗,而且自己救周丹那天,这小子刚好也在场,不是他是谁?当然,这封信也有可能是别人写的,毕竟这段时间,自己得罪的人真不在少数,不过想来想去,还是金思彦这小子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这事可不能跟赵云明说,他只好打起了马虎眼,“呃!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会是谁。”

“你自己得罪过什么人,自己能不知道?”赵云明却是不信。

项枫叫屈道:“赵叔,你也知道,我这个职位本身就是干的得罪人的活……”

赵云明发觉项枫这小子啰啰嗦嗦说了一箩筐,可一句真话没有,也懒得再多说什么,最后交代道:“那你自己好自为之,警醒点,别因为一点小事而栽了跟头。”

和赵云明通完话,项枫只觉心烦意乱到了极点,他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如果不出所料,此事必是金思彦所为,麻痹的,你丫既然给脸不要脸,也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项枫抽完一支烟,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才面带笑容向门口走去,该和喻敏敏好好谈谈怎么去解决她身上的问题了。

项枫打开大门,走了出去,谁知走廊上却是没有半个人影,喻敏敏竟然没有在外面等他。

项枫心想,这丫头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委屈’了她,而不告而别了吧。可又一想,应该不至于,毕竟喻敏敏也是成年人了,她大老远从雁阳来耒河寻求帮助,若不说清楚事情就走,那才真叫委屈呢!

项枫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在办公楼上下巡视了一圈也没发觉她的人影,到是许多同事误以为局长大人过来是巡查自己工作的,胸膛不由又向上挺了几分,雄赳赳、气昂昂的,工作热情也更加高涨。

“哎,这喻敏敏也真是的,不就让她出去多等几分钟吗,有必要给我玩失踪吗?”项枫这会已经来到公安局大院门口了,放眼望去,街道上行人和汽车依旧,美丽的女主播却是了无踪迹。

“嗯,小伙子不错,挺精神的,叫什么名字?来局里多长时间了?”项枫拽着门岗前一个陌生的年轻警察,热情的夸奖道。

“报告首长,我叫黄远,今年23岁,刚从部队转业回来,我老家是……”黄远见项枫工作时间还亲自过来同自己嘘寒问暖,很是激动,一骨碌就将自己和家人的情况,全都向项枫汇报了。

“恩,好好干,我看好你!”

项枫微笑着拍了拍黄远的肩膀,又很随意的问道:“对了小黄,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位身穿牛仔裤、白色T恤衫的年轻女子从这里出门?额,她个子大概1米68左右,一头金黄色的波浪卷发,长得也挺漂亮的……”

“对不起,首长,我没有看到您所说的这位女士。”见项枫有些不信的样子,黄远又忙不迭地解释道:“我是五分钟前才和大牛换的班,他可能看到了。”

“那大牛呢?”

“报告首长,警队有任务,大牛跟着去巡逻了。”

“哦,这样啊!”

项枫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心思便有些乱,虽说现在是大白天、耒河的治安环境这段时间也相当好,但只要一想起这个女人魔鬼般的身材和妖冶的脸蛋,走在路上要多勾魂就有多撩人,活脱脱一现代版妲己——红颜祸水啊!

真要是被街头小混混或者某些个别有用心的人留意到了,岂不是诱人犯罪?

偏偏喻敏敏还是大清早特意从雁阳跑来寻求帮助的,自己又答应过麦西姐会当她一段时间的冒牌男友,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妞万一在耒河有个三长两短,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哎,这不是故意给哥们添堵吗?

项枫点燃了一颗烟,理了理思路,拿出手机给麦西打了过去,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麦西,我是项枫。有件事我想问你,你知道喻敏敏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吗?”谁知接电话的却不是麦西本人,而是她的秘书林洁。

林洁道:“对不起,项先生,我是林洁。麦总正在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项枫道:“喔,能不能让她出来接个电话?”

“恐怕不行,参加会议的是昨天从韩国飞过来的几位客商,麦总和廖副总以及公司的其他几位谈判组成员,正在会议室里和他们洽谈一笔重要合同。”这件事虽属于公司绝对机密,但林洁并没有对项枫隐瞒,她心里很清楚项枫在麦西心里的重要性。

一听麦西现在正忙于工作,项枫只得无奈道:“那好,等下她出来后,你让她立刻给我回个电话,就说我有急事找她。”

“好的,项先生。”林洁道:“请问您还有其它事吗?”

“没了,谢谢!”

挂了电话,项枫又不死心的在大院里来回转了几个大圈,每次经过黄远身边时,都会让这小伙子激动不已,面色通红、腰杆也挺的笔直。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上午十点,依然没有看到喻敏敏的身影,项枫只得暗自叹了口气,有些郁闷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你回来了?”

当项枫打开办公室的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发动警力全城搜索一下喻敏敏时,却发觉当事人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喝茶,还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项枫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刚跑哪去了,怎么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人?”

第一白零二章 群体事件

喻敏敏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这个电话会打很长时间,所以刚刚去了天台,想一个人静静。”

项枫笑了笑:“没事,我还以为你生气离开了。主要是怕你一个人会遇到危险,现在看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说着话,他走到喻敏敏身旁的沙发处坐好。

关于喻敏敏的事,项枫虽然具体了解的不多,但大概还是知道一点,前些日子……

一个悲惨到甚至有些俗套的故事就那么毫无征兆地降临在她的头上。如果说自己是在随遇而安中守望幸福,那么她就是在随波逐流中挣扎痛苦,原来美丽背后一样有无奈和心酸。

哎,如此美丽的女主播,却不能拥有平常人的幸福生活,想想就让人扼腕,项枫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

项枫无言地望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喻敏敏,眼神深处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悲伤,心里一时泛起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无可否认,这是一个精致而美丽的女人,但又是一个被命运无情捉弄的可怜人。她的生命里没有想像中丰盛多姿的色彩,却充满了痛苦的过往和回忆。

喻敏敏咬着樱唇道:“我知道这事让你有些为难,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

项枫笑道:“有什么好为难的,难道你觉得我会是怕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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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饭,项枫正陪钟月妃看电视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却是平峰打过来的,“项局,我有紧急情况要向你汇报!”

“什么情况?”

“是群体性,事件。”

项枫一愣,忙不迭道:“那你赶紧跟我说说。”

听着平峰汇报过来的情况,项枫的眉头也逐渐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事情的详细经过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大概4、5点钟左右,110指挥服务中心接到群众报警电话:在车江路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性质十分恶劣,据目击者称,有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被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当场撞死在大街上,事发后轿车司机已经驾车迅速逃逸。

接到指挥中心打来的电话后,刑警大队大队长平峰立即率领各组侦技人员迅速赶到现场,经现场勘查和调查证实,死者名叫赵庆兰,今年32岁,是无线电池厂的普通工作。离异且没有子嗣,家住在城北区……而从现场保留下来的刹车痕迹来看,撞人的轿车司机应是违规高速行驶,不排除有酒后驾车嫌疑……

毫无疑问,这次事故的主要责任人将是正驾车逃逸中的轿车司机。

据此,刑警大队全面展开侦查工作,由于事发地点位于闹市区的街道,现场又有不少目击者,当务之急就是将肇事车辆的司机迅速排查出来,然后将其绳之于法,以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位于车将路的电子监控录像显示,一辆牌照为江A00058的黑色广本,成为事故的最大嫌疑车辆。

经过仔细查询,发现这是一辆私家车,车主身份暂未查明。但其套用的是政府公务牌,而且近两个月内光是在耒河就已被‘电子警察’记录了九次交通违法信息。

据查,这辆小轿车上的车牌为雁阳市政协公务用车车牌,耒河市交警大队的民警根据电子档案记录,已把违章通知的告知书和裁决书就发给了车属单位,市政协给交警大队来函,说明他们这个号牌的车是奥迪车,违章期间也根本没有来过耒河。

交警大队早有将这辆‘山寨版’公务车捉拿归案的想法,但总是被狡猾的车主借地理位置之便逃脱。

事情至此,已经很清楚了,肇事车是一辆套用政府公牌并屡次违反交通法规的私家车,只要查明车主是谁,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这本来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交通肇事案,死的人虽然无辜、逃逸的司机更加可恶,但也不至于惊动项枫。

但怪事年年有,今年事更多。

由于是夏天,尸体摆在街道边不仅阻碍交通,而且容易变腐发臭引发疾病。

所以在调查完毕后,为了死者的安宁和重新恢复交通通畅,平峰便让人分别给死者家属和殡仪馆打电话,通知死者的家属前来认领尸首,然后再运送到殡仪馆进行火化。

约莫一刻钟之后,殡仪馆托运尸体的面包车便开来了。正当刑警大队的干警们准备撤离现场时,不知从何而来的几十位群众气势汹汹地将女子尸体团团围住,并且不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搬尸体,双方很快引发了言语上的争执。

平峰原本以为这些都是死者的家属,情绪有些激动是很正常的行为。便上前耐心细致的做各种解释工作,谁知这伙人根本不理,只是一个劲地大声叫嚣着撞人的车辆是政府牌,公安局根本不敢去查,政府现在要将人毁尸灭迹云云……

其中一个带头的中年男子更是一把将死者抱在怀中,大声哭泣、怒骂,并将自己身上也涂抹的血迹斑斑。

渐渐地,周围一些不明真相的行人也加入进来,在这个自称是‘死者丈夫’的中年男子故意歪曲现实和有心引导下,由刚开始的愤愤不平变得狂躁不安,帮着这伙人一起无端阻拦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常拖运尸体,并怒斥正驾车逃逸的‘政府机关’某无良司机,骂着骂着更是将现场维持秩序的民警也一齐骂了进去。

刑警大队一位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小伙子因为心里感到憋屈,就跟一位骂得最凶的老头回顶了几句,结果产生哗变。两边由言语上的口角之争上升到肢体上的冲突,这也成为事件的导火索,越来越多的群众围拢上来,将死者、民警以及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团团围住……

为了避免和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发生进一步冲突,平峰果断地下达了暂时退出包围圈等待支援的决定,并让人用手机打通负责刑侦和维稳工作的唐元副局长的电话,自己则独自上前细心地做疏通和解释工作……

但无论他说什么,都抵不过某些别有用心之人躲在背后煽风点火……

就这样,原本一件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案,因为车牌的问题而引发成了群体性的大规模骚动,公安局的几位领导也都迅速赶到现场,在了解了事情的详细始末后。一边分配更多的警力维持好现场秩序,一边上前和平峰一起做疏通和解释工作,但丝毫没起到应有效果,事情反倒有越闹越大的趋势……

眼看场面即将失控,电话也最终打到了项枫的手机上。

挂了电话后,项枫跟钟月妃说了一声,便开车往现场赶去。

途中,他还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怎么一件普通车祸会变成群体性、事件?难道是偶然情况,还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故意煽动闹事?

项枫摇了摇头,现在想那么多也无用。目前他一定要做好最关键的两点。一是赶紧将场面控制住,不然会出大事。二是要将肇事逃逸的司机尽快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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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项枫往车江路赶的时候,耒河市郊一栋别墅里正隐藏着一双罪恶的双手。

胡小林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与怀中的‘大波女’嘻嘻哈哈地调着情。

看着‘大波女’形骸放浪的骚样,胡小林就觉得心中很爽。

“小林哥,你在想些什么呀?”大波女接过夏常青手中的高脚杯,向他抛了个媚眼,慢慢将杯子倾斜成45度,然后伸出殷红的长舌,用舌尖挑动着酒杯中的红色液体。

胡小林看了,不禁更为兴奋。

他狠狠地拍了一记女人的翘臀,嘿嘿笑道:“小可啊,若是让你那些同学知道他们学校的校花,在床上是如此的风情万种和放、荡不羁,恐怕你的追求者会由一个普通班,变成一个‘加强连’。”

小可是耒河艺术学校(中专)高级艺术表演班的二年级学生,今年才19岁,模特般高挑的身材、皮肤如牛奶般光滑细腻、长相也算说的过去,走在路上的确属于那种能吸引一票男人目光的美人,除了年龄稍显稚嫩了点,还算是个尤物。

此时,她卖力的扭动着水蛇腰,用柔软的身躯在胡小林身上用力摩擦着,同时娇媚地白了他一眼道:“人家这还不是为了让小林哥你开心嘛,哥哥你好没良心哦。”

胡小林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几年仗着他老子胡真的权势,这厮没少玩弄女性。对于小可刻意表现出的温柔和小聪明早已看穿,无非是得知他的身份后,变着法子讨自己欢心,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胡小林心里也清楚她的想法,不过他对这个自己新泡到手的‘校花’,的确有些舍不得轻易放手,上过床之后并没有马上甩手扔了,而是留在身边继续充当玩物,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胡小林在女人的小蛮腰上又狠捏了一把,淫笑道:“说吧,小可妹妹。你今天表现的这么乖,想要让我怎么奖励你好呢?你个小骚蹄子。”

小可用自己发育的极为成熟的丰满胸脯紧贴在男人的身上,卖力地摩擦着,嗲着声音道:“这次在雁阳举办的百事可乐杯高校模特儿大赛,人家想要拿到第一名嘛!”

胡小林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了怀中的小可两眼,这个小女人的野心还不小嘛,还没跟自己上两次床就直接提要求了。

妈的,你又不是处,老子就是跟你玩玩而已。他将女人用力压在身下,便不管不顾地提枪上马,狠狠的顶了十几下。

“哦……怎么样吗?小林哥,可以答应人家吗……”

“嘿,不就是一次小比赛的冠军吗?在雁阳,只要有哥哥我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胡小林随意应付道,双手也来到了女人丰满的胸前,拨弄了两下粉色的蓓蕾,浪笑着:“不过嘛,现在你得让哥哥我,看看你有没有拿冠军的潜质了。”将女人又翻过身来,让她背朝着自己,一边拍打她的臀部,一边狠狠地撞击。

“唉呀,轻点嘛!人家,人家一定会让哥哥你满意的啦……”

正当两人兴致勃勃的时候,枕头下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麻痹的谁啊,胡小林臭骂了一句,放缓了攻势,接通手机,没好气道:“谁啊?”

“大哥,我是虎子啊!”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

“事情办的怎么样?”胡小林有些兴奋地问道,他翻了一个身,将身下的女人推到一旁,又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先她离开。

小可刚刚被挑起了一点欲火,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

胡小林的面色一下变得十分阴沉,狠狠地瞪了小可一眼,吓得女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大哥,你身边有人?”

虎子在电话中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刚刚好像听到一声女人的骄吟,那声音软绵绵的,酥麻之极,喉咙也跟着鼓动了两下,暗吞了一口口水。一想起这一年来胡小林身边所带的那些个漂亮娘们,他的心里就是一阵强烈的嫉妒,妈来戈壁的,老子在外面为你四处奔波卖命、累死累活,你他妈却躺在别墅里喝洋酒、玩漂亮女人,还将老子当狗一样使唤,草……

“哦,是一个小妞,我已经让她走了。”胡小林再次朝小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去扳倒项枫,至不济也要给他上上眼药,免得那小子目中无人,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

而漂亮女人,哪怕她是校花,也就好比一件价值不菲地玉器,无非就是个玩物。

小可只能不甘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裸着身走着猫步,一步一回头地向胡小林抛媚眼,期待这个男人能将自己给叫回去,谁知他却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暗自神伤地走出房间后,尽管小可表面上显得还很平静,但心中却愈发不安,他会不会……

或许,女人对于权势都有一种出自本能的敏感吧!

待小可离开后,胡小林道:“好了虎子,说吧,事情究竟办的怎么样?”

跟胡小林通话的人名叫李虎,明面上的身份是耒河市一家娱乐城的保安部经理,而背后则是逼良为娼、打架斗殴、无恶不作的社会渣滓。

大概一年多以前,他在城东带着一票手下跟人抢地盘时被对头砍伤,逃亡过程中已经奄奄一息的李虎,恰好碰到了胡小林,为他所救。后来得知胡小林是市长胡真的儿子,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专门帮他做一些私底下见不得光的龌龊事。

而胡小林现在也是越来越倚重李虎,老头子那边的势力只能帮助他在白道上一马平川,可要顾虑的事情还挺多。若想真正横行乡里的话,这涉及到阴暗面的事情就得需要手底下的人通过‘江湖手段’来解决了。

“呵呵,大哥您尽管放心好了,在大哥您英明神武的指导下,哪能有办不成的事呢,您说对吧!”李虎拍完马屁后趁机邀功道:“再说我虎子办事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啊?”

“行了,你他妈的少说些没用的,快点讲一下事情的具体经过。”胡小林嘴上教训道,但心里却美滋滋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下午我开车撞了那个女人后,马上就将车开到一处偏僻角落弃用了。然后我又让三枪带着一些弟兄装作目击证人去鼓动死者的家属故意去找那帮警察的麻烦。三枪那小子您还不知道?他那张嘴皮硬是厉害,就那么上下一动,死的都能被他给说成活的,一点也不比九品芝麻官里的周星星差。有他在那里,这事能办不成吗?……哈哈,大哥,你是没看到啊,好家伙,现在整个车江路圈里圈外足足围了有上千人,那些人在三枪那张利嘴的忽悠下,还真以为撞人的车辆是政府机关的车,以为那些‘条子’将尸体拉走,是准备毁尸灭迹的……”

哈哈……

项枫,你他妈也有今天,等着瞧好了,不将你搞得身败名裂,老子就不姓胡。还有钟月妃那臭娘们,你再拽,也终归是逃不出老子的五指山的。

胡小林到现在都念念不忘钟月妃,一直琢磨着该怎样才能把那女人搞到手,那可是真正的极品尤物,一颦一笑仿佛带着无穷的魔力,能直接将人的魂魄从心底勾出,让人欲罢不能,比小可什么的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只可惜人却是名花有主,而且其背后的项枫,连自己都不敢轻言得罪。

不过现在事情总算有了转机,妈的,姓项的你不是能吗?还威胁老子,老子到要看看这次的事情你怎么解决。只要一想到这事闹大后,项枫身败名裂之后的情形,他就觉得热血沸腾,身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第一百零三章 翁婿夜谈

李虎接着道:“对了小林哥,咱们说好的钱的问题……”

胡小林道:“放心好了,这件事你办的不错,等事成后,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李虎笑着恭维道:“那就有劳小林哥了。”

胡小林嗯了一声。

此时,这厮心里那个舒坦啊,别提有多得意了,但他也明白乐极生悲的道理,还是谨慎地交代道:“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可千万别粗心大意了。若是露出马脚,被那些警察给抓到把柄……哼,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李虎道:“我知道,这些我都跟三枪他们反复交代过了……这件事跟小林哥你没有半点关系,就算出事也绝不会给小林哥你带来一丝一毫的麻烦。”妈的,还不是出了事后让老子和老子的手下去帮你‘顶缸’,这他妈又不是第一次了。

对于胡小林过河拆桥的行为,李虎心里很不以为然,但也无可奈何,谁叫人家有个当市长的爹呢,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胡小林满意的道:“等通完这次电话,你把手机卡给扔掉吧,再找个地方好好躲一段时间,就在我给你安排的那处地方藏着好了,等风头过了再说。”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对了,这段时间不管你有事没事,都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李虎道:“好的,您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那没事我先挂了。”

胡小林道:“嗯,就这样吧!”

李虎道:“拜拜啊小林哥!”

挂了电话后,胡小林先点燃了一支烟,美美地吸了两口,才重新把校花小可重新叫进了卧室来。

小可的脸上还挂着一丝不高兴。

“哟,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的校花啦,未来的世界名模,看这张小嘴撅的,都跟喇叭花似的。”胡小林将小可搂在怀中,抚摩着女人光滑的脸庞。

“还不都是小林哥你,对人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小可先瞄了一眼胡小林的脸色,发觉他红光满面的精神显得格外亢奋,这才轻轻地在男人胸前咬了一口,撒着娇道。

“嘿嘿,小可妹妹,别再生气了。不然我可要不高兴了。”胡小林淫笑着将女人压到了身下,双手肆无忌惮地上下摸索着。

小可也觉得拿捏的到位了,便展开了笑颜,不依道:“小林哥,你好坏哦。对了,人家那天在百货商场看中了一件貂皮大衣!”

“是吗?什么衣服啊,买下来就是了。”

“可,可那件衣服的价钱有点贵,人家暂时买不起嘛!”

“小骚蹄子,原来你是想要我给你买啊!”胡小林重新进入小可的身体,嘿嘿一笑:“只要你表现的好,再多衣服也不是问题的。”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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耒河市城南区车江路。

晚七点左右,项枫下车后,就被眼前的情形所震撼住了。

高大的路灯下人头涌动,密密麻麻地人群正将某一处给围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些什么。三三两两散落在外面看热闹的路人也都在高声议论着什么。而众多身穿制服的警察手举盾牌,穿着防暴衣和防暴头盔,正排成两道人墙,努力的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项局,你来了。”平峰嘶哑着嗓子走上前和项枫握手,从下午三点到晚上七点,整整四个钟头,他一直在努力的对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做劝解工作,奈何成效着实不大。

“辛苦你了!”项枫轻轻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旁,道:“查清楚事情的始末了吗?”

“咳咳,是这样的……”平峰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正想说什么又闭口不言,旁边过来了几个人。

“项局长,你也来了。”公安局政委孙鹏走过来,笑眯眯地道:“你来了就好啊,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群体性’事件,已经感到有些吃不消了。你来了,我就可以放心把指挥棒交给你了。”

自从和项枫争权失败后,这段时间孙鹏低调了许多,基本上在公安局内部属于快被遗忘的角色。不过今天这事他主动出现在现场,并且在项枫之前当仁不让地接过了指挥棒,其行为看来颇有些值得玩味。

项枫笑了笑,没有吱声。

“项局长!”这时,常务副局长唐元,副局长欧阳旭等人也跟在孙鹏身后过来了,纷纷向项枫打招呼。

“恩,辛苦你们了!”项枫与他们一一握手。

孙鹏望了一眼周围越聚越多的群众,意味深长道:“现在的局面已经有些失控,你看是不是联系一下武警支队?”作为公安局长兼维稳办主任,项枫有权在面对‘群体性’突发事件时,联系当地驻守部队,并请求他们的帮助。

如果能出动武警,强制性隔离现场,相信很快便可以驱散围观群众,现如今各地出现的‘‘群体性’’事件,也大多都是以此种方式来解决的。

不过万事皆有两面性,有好的一面,必然也会产生坏的一面!

就好比这调集大批部队,让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对大多数不明真相误被卷入其中的普通老百姓实行武力‘抗暴’。这样做虽然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途径,但绝不是什么终南捷径。

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让事态进一步升级,最后导致悲剧结局的发生。

如果真出现此种情况,那么作为决策人的项枫必然会受到牵连,往小了说,丢官去职都是轻的,搞不好还要负法律责任的。

项枫眉头微蹙,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方尽量以平和的语气说道:“我说几点:一:平大队,你们刑警队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肇事车辆和逃逸司机……二:欧阳局长,你负责出面去做工作,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做通家属的思想工作,问他们有什么具体要求,只要是不违背大的原则,都可以暂时先答应下来。三:唐局,你现在马上致电110报警中心,要求全城所有闲余警力全部出动,来车将路拉起警戒线,并做好周边防护工作,一定要确保围观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四……”

听着项枫侃侃而谈,语气颇有感召力,大家紧张的情绪都或多或少得到了缓解,纷纷点头应是。

可孙鹏心里却觉得像针扎过一般难受,自从项枫在人代会过后正式成为公安局的一把手,眼前这个年轻人便以其雷厉风行的言行举止,和说一不二的办事风格,逐渐整顿了公安系统内部的诸多不良风气,并且成功掌控了整个耒河公安系统。

并且在项枫的带领下,耒河市公安局的广大干警也为耒河老百姓办成了一件又一件实事,不仅有力的改善了整个耒河社会大的治安环境,而且也在慢慢改善老百姓心中对公安干警的一些不良看法。

项枫的个人威望在局里也是与日俱增,周围又紧紧团结有唐元、欧阳旭、平峰、周若茜等局党委班子成员,以及其他一大批被他新提拔上来的中层干部,更为关键的是,他还得到了下面各基层派出所民警的广泛拥护和爱戴。

而局党委会议则完全成了项枫的一言堂、家天下,上次为了装备财务科金思彦调职一事,他还跟欧阳旭顶了一次牛(欧阳旭提议的),结果却闹了个灰头土脸,让他大感面上无关。

这事过后,在局里大家表面上仍都客客气气的,但看他的目光却很是怪异,那绝不是什么尊重和畏惧,而是怜悯中参杂着一丝鄙夷……

孙鹏自己也清楚,他虽然是局政委,是局里的二把手。但实际上论自身的影响力和手中权利,却还不如一个刑警大队的平峰,几乎沦为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

不过现在机会总算来了,如果今天这件事群体事件能闹大,最好出现警群对立甚至互有伤亡,惊动市里或者省里……那他项枫就算能力再强、背景再硬,恐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项枫可没想到孙鹏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他的话锋一转,又回到刚问过平峰的问题,道:“平队长,事情真相究竟如何?”

项枫这话问得有些直白,平峰却能很好理会领导的意图,他沉吟道:“项局,经现场目击者口述和‘电子眼’抓拍的多图还原放大,局里这方面的专家已经画出了犯罪嫌疑人的几幅动态图,经过认真排查,肇事者的身份现已基本确定,李虎,男、27岁、耒河市耒河乡小李庄人……因打架斗殴至人伤残等罪名做过五年牢,还有里面那个冒充死者家属(丈夫)闹得最凶的年轻人身份也已查明,他叫古红枪……此人也有案底在身。”

“铃铃铃……”

平峰刚汇报完工作,话音未落,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接通后说了几句,面上突然露出喜色。挂了电话后,就有些激动地对项枫道:“项局,刚接到小李打来的电话,他们已经发现了犯罪嫌疑人李虎的藏身之处,而且他开的那辆撞人的广本业已找到。”

“很好!”项枫舒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平峰的肩膀,赞许道:“还要辛苦你一下,抓捕犯罪嫌疑人的具体工作就交由你来亲自负责了,一定要将其绳之于法。”

平峰道:“是,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向在场的几位领导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才欣然领命而去。

项枫又笑着道:“欧阳,你是老资格的政工干部出身,这代表局里和死者家属进行和谈的工作我看非你莫属了,你现在就进去跟家属代表谈条件吧,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唐局,请你负责维持一下现场的交通、治安秩序,务必保证周围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特别是老人、妇女和孩子……”

“孙政委,你就负责疏散人群……”

时间紧迫,在了解完事情的详细经过后,项枫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派起各项任务。

夜虽已深,生命不息,则战斗不止!

而项枫的‘战斗’,也才刚刚打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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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很柔,繁星点点!

夏夜的南风仿佛带着清爽的淡淡咸味,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一辆黑色的奥迪100正悄无声息的驶进市委大院,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

“到了,项局。”开车的赵诚回过头来,叫了一声。

项枫睁开双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抬头看了一眼三楼最东头那间办公室的窗口,那是市委书记赵云明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来啦,你先坐一下。”赵云明没有抬头,只是手朝着沙发指了指。

项枫点了点头道:“谢谢赵书记。”

赵云明笑了笑,心里却是有些发苦,前段时间耒河刚发生过一起震惊全国的‘服务员刺杀官员’事件,这才过了多久,就又出现一起‘群体性’事件,而这两起事件偏偏又都发生在自己上任这段时期,虽然事情最终都得到了解决,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发生了。

想来在上面那些人眼里,自己身为耒河的父母官,恐怕是不合格的吧……

赵云明半天不吭声,他身边坐着的项枫也是忐忑不安,心里惴惴道:“我说未来岳父大人啊,您老人家这么晚喊我过来,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莫非是想跟我来一次翁婿夜谈?”

这厮还在胡思乱想之际,赵云明突然开口问道:“听说过沈雾同志的生平事迹吗?”

项枫微微一愣,仔细想了一下,方道:“赵叔您说的是不是中央政法委第一书记沈雾将军啊?”

赵云明笑着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放下杯子又从办公桌里拿起一本蓝色封皮的书籍,站起身向项枫走了过来,将书递给他道:“你应该知道沈书记就是我们梧南人,这是梧南人民出版社最新出版的《沈雾自传》,有时间多看看吧!”

项枫神情凝重地接过这本《沈雾自传》,一边翻看,一边回答着赵云明的提问。

书中记载了一些关于沈雾书记的平生事迹,以及政法工作的独立性和重要性。

沈雾将军是我国著名的老一辈革命家,55年授衔中将军衔,在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都有过许多传奇性的经历,解放后长期任职于公安政法系统,曾先后担任过公安部副部长,公安部部长一职。十年动乱时期,遭受过错误的对待,被下放到了陕北进行劳动改造。80年代中期,中央恢复政法委工作后不久,他又被请出来出任中央政法委书记一职并兼任国家维稳办主任,他和他所领导的班子成员在推动政法体制改革以及维护国家稳定方面所进行的积极探索,都取得了一系列丰硕成果,为后人所津津乐道……

赵云明拿出这本书让项枫来看,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项枫心里自然也很清楚,他和赵云明谈了许久社会维稳工作的重要性和艰巨性……很快两人杯子里的茶水都已见底。

“赵书记,您先喝口茶!”项枫忙起身拿起热水瓶为赵云明的茶杯加满了水,诚惶诚恐地端到未来‘岳父大人’面前轻轻放下,态度绝对恭谨。

赵云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很是放松:“好了小项,你来跟我说说今天这起群体事件的具体进展情况吧!”

项枫喝了口茶,润了润嗓门,朗声道:“这是一起有预谋且针对性很强的恶性杀人致死案产生的‘群体性’事件,主要犯罪嫌疑人李虎目前已被我公安机关捉拿归案,故意煽动、哄骗群众的古红枪等人也被依法逮捕……而截至到今晚21点10分左右,经家属同意,死者遗体已被送往市殡仪馆,围观的人群也已被疏散,事态基本得到平息。目前,我们公安局正在处理各项善后工作,以及继续追查这整件事可能的幕后指使者。”

“恩,这件事你处理的很不错,我十分满意。”听完项枫的介绍及处理方案,赵云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甚至有些超出他的预期。

项枫嘿嘿笑道:“赵叔,这好像是您这个月以来第一次夸奖我,真是让我激动莫名啊。”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项枫正式接任公安局长以后,赵云明对他的表扬是越来越少,甚至批评都多过了表扬。这次好不容易能得到赵云明的口头夸奖,这厮心里也颇有些志得意满。

赵云明懒得理他,端起茶杯自顾喝了起来。

项枫自讨没趣,看了眼石英钟上的表,时间已经是午夜12点多了,在聊下去就变成彻夜畅谈了,为了赵云明的身体健康以及家庭和睦,这厮又没大没小的胡乱开起了玩笑:“赵叔,那啥天已经很晚了,要不我送您回家吧,不然周婶肯定会有意见,到时候你们俩闹别扭可别怪我。”

“臭小子,胡说什么你,你周婶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赵云明笑骂了一句。

第一百零四章 泄密

项枫道:“赵叔,我的司机还在楼下等我,要不我让他先送您回去?”

赵云明摆摆手道:“不用,你来之前,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小张,他等下就会开车过来接我。”小张是他的专职司机。

项枫狐疑道:“天都这么晚了。”

赵云明道:“怎么,你不相信?”

项枫嘿嘿直笑,也不说话。

赵云明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冷哼一声道:“臭小子,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家不管大事小事都是由我作主,只要是跟工作有关,哪怕我彻夜不归,你周婶她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项枫暗忖道:“不好意思啊赵叔,您的宝贝女儿周若茜、周大小姐,私底下早就透露出您在家是有名的‘妻管严’了,何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呢。”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这厮挠头笑了笑:“那没啥事,我先走了。”

赵云明点了点头:“去吧,别耽误了明天的工作。”

项枫站起身道:“那我走了赵叔,您也早点回家休息,别太累着!”

赵云明朝他摆了摆手。

“等一下!”当项枫走到办公室门口时,赵云明突然又将他叫住了。

待项枫回过头来,赵云明道:“今天上午,李部长打电话到我这里,特意询问过你的一些情况。”

赵云明说的李部长是雁阳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李霖丽,她手里也掌握着全雁阳地区大部分官员的升迁命运,能亲自打电话来过问项枫的事,说明赵云明前些日子所做的努力已经初见成效。

项枫先是一愣,旋即就回过味来,心下暗自一喜,莫非哥们要升官啦?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地问:“赵叔,政法委书记的人选已经确定下来了?”

“嗯!”赵云明没有打马虎眼,直言道:“如果不出意外,你小子将成为我们雁阳地区最年轻的县区(耒河是县级市)常委。怎么样,你有没有信心将这副重担挑起?”

项枫心里暗乐道:“这不废话吗,哥们当然有的是信心啊。不就是一常委吗,就算是您屁股下的位置,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度啊。”不过高兴归高兴,这厮表面上仍谦虚的很,假惺惺的道:“那啥,我资历尚浅,怕干不好,辜负了组织的厚爱。”

“是吗?”赵云明沉吟道:“那我收回前面的话,如果李部长再打来电话征询我的意见,我也会认真提出你这条建议的。”

“啥建议?”项枫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云明似笑非笑道:“说你年纪太轻、思想上还不够成熟,建议选一位思想健康、作风过硬的老同志来担任此职!”

项枫一听急了,忙不迭道:“别介啊,赵叔,我可是把您当我的亲叔叔一样看待啊。从见面第一天起,打心眼里我就对你有亲近感,而且还恭敬有加。再说您交代给我的那些任务,无论艰难与否,有哪件我不是帮您办的漂漂亮亮的。俗话说的好,这吃水不忘挖井入,您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赵云明道:“那你刚刚是怎么说的?”

项枫道:“我这不是还没把话说完嘛。”

赵云明道:“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项枫咳嗽了一声,正色道:“虽然我资历尚浅,但组织上若是信任我,我也勇于承担这副责任。并且会加倍努力工作,争取用更好的成绩回报您和组织对我的厚爱……”

赵云明哈哈大笑,挥手打断道:“好了,这些假大空的话,你以后就别在我面前说了,尽快做出成绩才是最好的回报。”说完,他还朝项枫眨了眨眼,小样,跟我还玩虚的?

项枫心道:“小茜啊,还是你爸,额,咱未来的泰山大人了解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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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坐车刚离开市委大院,正准备返回海天宾馆的路上,突然接到了唐侠打来的电话,“枫少,你丫睡了没,没睡的话陪出来哥们吃宵夜。”

项枫看了眼车载仪表盘上的时间,都快凌晨1点了,笑道:“我说老三,你丫没病吧,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钟了。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需要哥们火力支援?”

项枫这番话中还有其它含义,大意是指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自己有不方便泡的妞,就应该在第一时间主动喊兄弟出来救火,也好过便宜外人。上大学期间,他和唐侠、白飞等一帮‘妇女之友’没少使用这种方式泡妞。

谁知唐侠却唉声叹气道:“屁的好事,哥们正式失恋了,想要一醉解千愁!”

项枫道:“怎么了,方颖又让你难堪了?”

唐侠苦笑道:“没,她准备下个月结婚,邀请我去喝喜酒呢。”

自从唐侠来到耒河投奔项枫后,很快便对新单位一位名叫方颖的女同事一见钟情,整个被迷得七荤八素,在得知人还没结婚后,就赶紧采取了行动。又是偷偷送花,又是打电话约人吃饭……

奈何人家方检察官有男朋友了,根本不愿搭理他,已经三番五次婉拒唐侠的邀约了,有一次甚至当着唐侠的面,将他送的鲜花给扔进垃圾桶里,弄得唐侠很没面子,还找项枫诉过好几回苦。

为此项枫还劝过唐侠好几回,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但人就是这样,往往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惦记在心,总之唐侠是跟人方检察官耗上了,电话照打、鲜花照送……所谓天道酬勤,他就不信有感化不了她的一天。

可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难怪这小子会显得这般颓废,想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项枫先是一愣,旋即便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活该也有今天,说吧,你现在在哪?”

唐侠道:“知道‘千千结’烧烤店吗,就在耒河艺校的斜对面。。”

项枫笑道:“知道,算你小子好运,我刚好有事还在外面。是耒河艺术学校对吧,那好,十分钟后见。”

挂断电话后,项枫还未说话,赵诚便接过话道:“是去市艺校吧,我知道怎么走。”顿了顿,他又接着道:“那条街的烧烤店很有名,我去品尝过几次,味道还不错。”

项枫笑着道:“老赵,今晚辛苦你了,等下我就请你吃烧烤。”

项枫他们来到千千结烧烤店的时候,一楼大厅已经坐满了人,杯觥交错的,生意显得火爆之极。项枫在其中一张靠角落的桌子找到了郁郁寡欢正闷头喝酒的唐侠,桌面上已经摆了四、五个空啤酒瓶,看来他给项枫打电话之前,已经来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项枫走过去拍了拍唐侠的肩膀,笑眯眯地道:“我说老三,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要消愁也整瓶白的啊,在这猛灌这涨肚的玩意算怎么回事?”

唐侠抬起头来,没好气道:“吃烧烤都是喝啤酒好不,不懂就别乱说。”

项枫懒得理会这厮,招呼赵诚坐下,对跟过来的服务员道:“先来十瓶啤酒,牛羊肉各50串,生蚝和牡蛎各二十份,韩式五花肉两份,铁板鱿鱼……”

项枫是食肉动物,点的基本上全是肉食类,很快就超过两三百快钱,这一大单买卖把服务员乐得眉开眼笑,不停地问他还要些什么。

唐侠道:“够了够了,再往下点你请客啊。”

项枫笑着道:“行,我请客,你买单。”

唐侠没好气地白了项枫一眼:“去死!”

最终出钱的还是赵诚,因为他要开车,便只浅尝则止,趁着项枫他们上厕所的时候,抢先把单买了。

唐侠似乎把失恋的郁闷全发泄在项枫身上,不停地激项枫跟他拼酒,最终两人各消灭了小十瓶。虽然只是喝的啤酒,度数不高,可也架不住轮番轰炸。走出烧烤店时,两人都显得有些醉意朦胧,项枫还好点,只是觉得头晕的厉害,走路有些不稳而已。

而唐侠比项枫多喝了几瓶,拼到最后已经是连睁眼都感到困难,醉醺醺的满口胡话,买单的时候更是闹出了不大不小的笑话,千千结的收银员也是一年轻漂亮的姑娘。这厮竟然误把人家姑娘给当成了方颖,突然抓住人家的手大声表白,弄得人家好不尴尬,弄得项枫都羞于与他为伍。

好在有赵诚在身边负责照顾,这才没出什么大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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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诚开车来到位于鸣凤路26号的市检察院一栋单身职工宿舍楼下时,项枫人已经清醒了不少,不过还是感到全身乏力,回头又看了眼车后座正横躺着呼呼大睡的唐侠,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从唐侠的裤头上取下钥匙,递给赵诚,一脸苦笑道:“老赵,看来只能麻烦你帮我把他背上楼了,3单元,402号房。”

赵诚笑道:“没事!”他从驾驶室打开车门,下车后一把就将唐侠给抱起,很从容的便走上楼去,跟个铁人似的。

等赵诚返回,又开车将项枫送到海天宾馆门前,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就算是铁人也有疲惫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项枫歉意道:“就在这睡吧,我进去帮你开间房。”

赵诚摇了摇头:“我还是回家休息吧,我有点认床。”

项枫想了想,道:“那我给你批半天假,等下你好好回家休息,不用来接我上班了。”

“没关系……”赵诚还想摇头拒绝,看项枫的表情很是坚定,也就没往下说了。

项枫这才笑了笑,潇洒地朝赵诚挥了挥手:“我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他刚一身疲惫地走进海天宾馆大厅,一句千娇百媚的女声突然传来:“项局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项枫微愕,转身一看,一名成熟妖娆的性感女人穿着一身看上去有些发紧地OL制服,扭动着身子,袅袅娜娜的朝自己走了过来,香风扑鼻而至,正是酒店副总余慧熙。

项枫笑着跟眼前的女人打招呼道:“余总,这么晚还在值班啊,真是精神可嘉!”

“嘻嘻,项局长不也工作到现在嘛?”余慧熙嫣然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胸前那两座高峰也随之波涛汹涌,这难得一见的性感风情直看得项枫也是心痒难耐。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心里暗忖道:“麻痹的,笑的这么风骚干什么,莫非还想着要勾引哥们跟你上床不成?”

在海天宾馆住了这么久,项枫和余慧熙之间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他心里亦十分清楚眼前这个女子美则美矣,可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基本上很难有一句实话,假如自己真被她给勾引上了,恐怕会惹上一身麻烦。

何况,就她这工作性质和媚到骨子里的那股风骚,谁要找了她怕是会倒了八辈子霉,绿帽透顶的感觉想想就有些悲哀。私底下关于她的传言,说和她上过床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光是市直机关大院里便有好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也是为什么余慧熙变着法子引诱了项枫好几次,可项枫却总能大义凛然的变成当代‘柳下惠’的原因了。

思忖间,项枫不满地瞪了笑得有些放肆的余慧熙一眼。

余慧熙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掩住红艳艳的嘴唇,娇声道:“项局长,我听说您今天可是立了一件大功。”

“什么大功?”项枫眉头一皱,反问道:“你听谁说的?”

“这个……”余慧熙被项枫堵得一时有些语塞,心里也是暗恨不已,毕竟任谁像她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被人如此忽视,的确感觉会非常不爽。

项枫道:“好了,你忙吧,我先上去休息了,再见!”说完后,他掉头便朝电梯走。

“项局长,请等一下,我还有些事想对你说。”眼见项枫理都不理自己,余慧熙急得直跺脚,忙追了过去,挡在他身前。

项枫只好停下脚步,无奈道:“说吧,什么事?”人家怎么说也是酒店的副总,自己住在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不时都要碰个面,何必把人得罪绝呢。

“项局长,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能找个地方私下聊吗?”

余慧熙多伶俐的一个人,哪会不明白项枫的心思,说实在的,她对眼前这个英俊帅气的年轻局长早就有好感了,但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过此时能和项枫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她已经很满足了,要和项枫发展更近一步的关系,还需要下大功夫,所以这次她是在得知一些跟他有关的秘密后,想要提前告诉他,让他心里早做准备,免得让人给阴了。

余慧熙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很严肃,项枫看不出她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随点了点头,正色道:“去我那里好了!”

余慧熙轻轻点头。

跟着项枫一起坐电梯来到顶楼,进了房间,脱掉脚上的高跟鞋,露出小巧精致的一双美、脚,余慧熙的个子不低,大概有1米65,比钟月妃还要高几厘米。但这双小脚却只有34寸,盈盈一握像极了古人所形容的三寸金莲。上面还裹着一层薄薄的黑色丝袜,看上去诱人之极,不过很快又套上一双平底男士脱鞋,宽大的鞋面掩盖了大部,春光才得以暂时掩盖下来。

只可惜这惊鸿一瞥项枫却是无福消受了。

他率先进门后,也不管身后的余慧熙。自顾自地用遥控器打开空调,将温度调成最适宜睡眠状态的22度,然后又给自己泡了杯热茶,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好整以暇的望着余慧熙。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余慧熙关好门,莲步款款地走了进来,端端正正地坐到沙发上。

项枫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将杯子放下。余慧熙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跟着杯子落在了茶几上,却发现自己面前空空如也。

她脸色一变,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抬头,却见项枫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余慧熙勉强笑了一下,轻声道:“项局长,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项枫眉头微蹙,早两天前赵云明也问过自己同样的话,难道这个余慧熙真的知道什么内幕?他摇了摇头:“说正事吧!”

余慧熙深吸了口气,缓缓道:“那你这几天出门一定要当心,我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项枫道:“你把话说清楚。”

余慧熙道:“我听说有人想要买通道上的人来动你。”

“是吗?”项枫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好奇地问道:“余总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余慧熙道:“我也是听一个信得过的朋友说的,而且这消息绝对可靠。”

“你朋友?”项枫目光直视余慧熙,道:“也是在道上混的?”能将这事透露给她,想必余慧熙的那位朋友和她关系非同一般吧?

余慧熙道:“是的……”说着她就将最近有人在道上放出话来,准备用花重金雇人好好教训项枫一番。

项枫微微一怔,不自觉地放下手中茶杯,很平静地道:“你是说,有人想要花钱雇一些人,来找我这个公安局长的麻烦?”

余慧熙点了点头。

项枫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害怕吗?”

余慧熙道:“或许项局长你不在乎,可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您身骄肉贵,如果真有亡命之徒不计代价对你下毒手,就算你少了根头发,那也是损失不是?”

余慧熙的话,让项枫不自禁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部美国动画片《猫捉老鼠》,剧情虽无聊透顶、荒诞不经,但偏偏吸引了许多青少年。在那部动画片里,大多数时候那只本应大杀四方的猫却反倒被老鼠给追得团团转,就好像突然转换了角色,本来应兵捉贼却变成了贼喊捉兵。

这厮还在心里感叹道:“麻痹的,这年代,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连黑白都给颠倒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三寸金莲

项枫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余总!还有,替我谢谢你的那位朋友。”

余慧熙莞尔道:“没什么,其实我不说,您迟早也会知道的。”

项枫不置可否道:“那好,没什么事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时间已经很晚了,余总你早点回去休息,别耽误了明天的工作。”对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项枫也真够无情的。这不刚领完别人的情,就下起了逐客令。

余慧熙明显愣了一下,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站起身来,告辞道:“那我走了,项局长您也早点休息,我……啊……”话未落音,余慧熙嘴里却发出一声尖叫。

原来客厅里的灯光突然一灭,瞬间变成无边的黑暗。

而余慧熙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正往前挪步的她,慌乱中走错了方向,小腿上的膝关节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茶几,一吃痛,脚踝用力扭了一下,而整个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倒,直愣愣地向玻璃茶几砸去……

说实话,如果砸实的话,受伤在所难免,破相都很有可能。

“小心!”

项枫目光如电,尽管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一时很不适应,但从小的锻炼让这厮反射神经极其强悍,听声辨位下,很快便伸手捞了过去,黑暗中准确地一把捞住余慧熙的腰肢,然后将空中已失去平衡的女人向自己这边用力一带,余慧熙便整个人都撞到了项枫的胸前。

尽管这一下让她被撞的脑袋有些发晕,但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项枫怀里搂着肉感十足的娇媚女体,鼻端和女人的秀发已经贴在一起,嗅得到她身上飘来的浓郁香味,让他一下变得冲动起来,连身下那玩意都有些蠢蠢欲动,这厮喘着粗气道:“那啥……余总,你没伤到哪吧?”

余慧熙却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趴在项枫的怀中,享受这片刻的温馨。

很快,余慧熙香喷喷肉紧紧的娇躯愈贴愈紧。

项枫仿若抱着一团熊熊烈火,没办法,这样丰满性感的女人搂在怀中杀伤力实在太大,不过这样的女人,与之调惆情还可以,真要再进一步,那绝对是噩梦!

项枫调整了一下呼吸,将怀中的女人和自己拉开一点距离,对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没事的话,我可松手了。”

可余慧熙却毫无反应,黑暗中又看不到对方的神态,他还以为余慧熙被刚发生的惊险一幕吓坏了,只能任由她趴在自己怀中。

好一会儿,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黑暗中,客厅里沉寂一片,只听到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项局长,在你心里,我,我真的有那么不堪入目吗?”或许是无边的黑暗,给余慧熙带来了最后的一点勇气。她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项枫道:“不是,你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让人无可挑剔,更何况你还能做出这么大一番事业。说实话,我有时候都挺佩服你的。”

余慧熙有些激动道:“那你为什么一直视我如蛇蝎?好像在你眼里,我就跟个人尽可夫的女子似的。”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道:“我有女朋友的。”

余慧熙苦笑道:“对不起,我失态了。”双手支撑着往右挪,身子离项枫却是越来越远,女人身上的那股香味也越来越淡。

项枫摇了摇头,心情亦有些复杂。

其实他对余慧熙的示好,并没有表面上那般抗拒,相反,心里还有几分沾沾自喜,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人,绝对是她这个年龄段不可多得的尤物,身材、样貌、气质样样俱佳,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诱人的成熟风情!

何况,项枫总觉得宾馆的这套oL制服穿在余慧熙身上,简直有诱人犯罪的感觉,她胸前那对蓓蕾被紧紧地包裹住在V字领口下形成一个完美的球形弧线,光是用目测,都可以看出那绝对是挑战东方女性某种极限的夸张尺度。

说一点也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他不能,也不愿和这样的女人有所牵连,因为他从余慧熙眼里看出了野心,知道这个女人投靠于他,无非是看上了自己的权势罢了。

若他失去权势,变成普通人,恐怕她连正眼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大概只过了五分钟左右,宾馆里的电便来了,室内重新变得如同白昼,而项枫和余慧熙二人也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项局长,对于刚刚停电给您造成的困扰,我代表我们酒店真诚的向您表达由衷的歉意。”

余慧熙用敬语又向项枫道了一次歉,接着解释道:“因为是夏季,许多房间都开了空调,造成电力紧张。我估计是配电房的某处保险丝烧断,才停了那么一小会。”

余慧熙道:“那我走了,不打搅您休息了,晚安!”

“再见!”项枫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余慧熙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突然一个踉跄,接着左边的立足脚一软,眼看人的身子又要往外倒,项枫已站起身,健步如飞,上前将她扶住。

“你怎么了?”项枫将余慧熙重新扶到沙发上坐好,关心地问。

“我,我刚刚好像扭到脚了。”余慧熙正一脸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左脚。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项枫微微蹙眉道:“很疼吗?”

余慧熙嗯了一声,用手指轻轻地按摩着脚踝处。没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已是布满了细细的汗珠,看样子确实是疼得厉害。

本来项枫还担心她是假装如此呢,不过这会到是真相信了。毕竟一个女人的演技再好,也没本事想流汗就流汗吧?

“来,先喝点水!”项枫赶紧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将其中一瓶的瓶盖扭开,递到余慧熙手中。再将另一瓶更冰的放在她身前的茶几上,道:“用这个冷敷一下,看有没有效果。”

“谢谢!”余慧熙喝了口水,然后将冰矿泉水瓶轻轻放在扭伤的脚踝处,结果一挨到冰冷的瓶面那里却更疼的厉害,手一哆嗦整瓶水掉到了地上。“呜”地一声,竟突然哭泣起来。

项枫忍俊不禁,汗,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说哭就哭。他咳嗽一声,轻唤一声:“余总。”

余慧熙双手捂面,轻声道:“对不起,我……”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温柔地说道:“你自己还能走吗?”

余慧熙摇了摇头。

想想也是,自己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得有够白痴的。稍有运动常识的人都知道,人的脚踝扭到后,最好不要轻易受力,免得伤上加伤,造成软组织挫伤或着韧带撕裂,那问题可就大发了。

项枫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从昨天到现在几乎忙碌了一天一夜,本来就心力交瘁,又陪着唐侠喝了许多啤酒,这会眼皮都感觉有些睁不开,本以为回到家里便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安稳觉,谁知却碰上这劳什子事。得,哥们还是好事做到底,赶紧将人送医院得了,最多哥们吃些亏,让你赚点便宜好了。

项枫不再犹豫,站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余慧熙轻咬樱唇,婉拒道:“不用麻烦了,过会就能好。”

项枫道:“少废话,你是让我扶你走,还是背你下楼。”

“背吧!”余慧熙也知道自己的伤势需要尽快处理,轻轻答了一句。

可当她伸出双手,等了半天,面前的男人却毫无反应。

于是,余慧熙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了一眼项枫,只见他正目光发直地盯着自己,整个人呈呆滞状。

原来,项枫在余慧熙松开双手的那一刻,就已经留意到了她左边受伤的那只套在黑色丝袜下堪称‘三寸金莲’的绝美秀足了。

只是由于角度和光线的原因,没看得太实。

这下站起身以后,女人的那只小脚便完全展现在他的面前。

看着看着,项枫的目光竟是再也舍不得离开……麻痹的,这女人的脚究竟是怎么长出来的啊?

一个男人,只要没有特殊癖好。一般说来,他在正常情况下看到一个女人的一只脚,哪怕是一个美人的脚,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基本上不会引起太大的兴奋。

因为相对于女性其它几处部位来说,‘脚’实在是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但如果这个女人的脚,是那种逆天的存在,一如三寸金莲、盈盈不堪一握的那种,那就由不得他不去动心了。

项枫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古人一些形容秀足的诗词:什么瘦欲无形,看越生怜惜;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玉环穿绣扣,金莲足下深;柔若无骨,愈亲愈耐摩抚等等。

朱丝宛转垂银蒜,今宵低事抛针线,怪煞大风流,频频撼玉钩。

千般轻薄够,可也羞灯火,渐觉麝兰微,画屏人欲速。

最后更是想到了这首‘淫’词,词作者将和自己上过床的一个艳姬的一双美足描叙得美妙无比、香艳诱人之极。

从这样的诗词作品中,便可以看出当时整个封建社会这种畸形的性审美观的流行,给人们造成的变态心理。

而这些都是女子少时缠足所致,是古代封建时期对女性的摧残,这些陋习早在上世纪初的大革命之后便得以废除。

不合时宜的东西早晚会消失,只是这种消失让我们等待的太久,也产生了太多的悲剧。庆幸的是,它消失了,而且干干净净。

女人最终又恢复了天足,但男人也不在写诗去赞美女人的脚。

毕竟,从唯心主义观点来看,凡事都有其两面性。

在看惯了女人的天足后,很多男人的心中又会留下一丝遗憾或者说是一个念想,若能有机会穿越回古代,见识一下传说中落水女神那样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三寸秀足,又该是多么庆幸的一件事。

而著名的大哲学家、大思想家黑格尔也曾说过“凡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凡合理的都要存在的”,可谓一语中的!

不难想象,这样的一只可媲美落水女神的天生‘金莲’被薄薄的丝袜所覆盖,给人带来的冲击究竟有多么强烈。

项枫很想平静的欣赏之,可是目光却难以收回,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猪哥样。

余慧熙这会也反应过来了,原来项枫是在欣赏自己的脚啊,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双天然小巧的‘金莲’对男人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老娘还真以为你项大局长油盐不进呢,原来和那些臭男人也没什么两样。

“好看么?”余慧熙脸有点红,对着项枫嫣然一笑,将右脚也从拖鞋里挣脱出来,和左脚一起轻轻搭在身前的茶几上。

“还不错!”项枫下意识地回答道。

“想不想摸摸?”余慧熙将两腿伸直,左脚搭在右脚上,脚面还慢慢地摩挲起来。

修长笔挺的美腿配上那两只诱人之极的‘金莲’,这样旖旎香艳的风情,直让项枫心里刺激不已,恨不能立马将她的那双小脚一一握入手中,细细把玩不止。

“不必了!”项枫毕竟道行高深,反应更是贼快,他邪邪一笑,睁着眼说瞎话道:“美则美矣,就是显得有那么几分不伦不类,尺寸太小了点,和你的身高不搭配。”脸上还浮现出一副惋惜之极的表情。

余慧熙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双脚从台面上抽了下来,重新穿上脱鞋,将那份美好又给深深隐藏。

项枫面色不变,心底却在捶胸顿足,暗骂自己没事装什么正人君子,本来还有得摸的,这下连看都没的看了,真他奶奶的扫兴!

为了避人耳目,项枫只好偷偷摸摸地背着余慧熙从逃生通道下楼,直接从后门走出了酒店,然后背着她步行往医院赶去。

一路无话,等项枫将余慧熙送到酒店附近的一家医院,挂了门诊,医生检查过后,说她还算幸运,只是脚踝轻微性扭伤,韧带受到拉扯、但并未断裂,疼痛肿胀都是暂时的,只需躺在床上好好修养几天,最迟不超过一个礼拜,便可以行动如常了,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项枫这才放下心来,拿着医生所开的药方去药房拿药时,给余慧熙看病的那位戴眼镜的年轻医生从身后追了过来,热情的轻拍了一下他的肩旁,笑着道:“哥们,好福气啊!”

项枫回头,有些莫名奇妙地看着他。

眼镜男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黑镜框,凑在他耳旁小声称赞道:“你女朋友的那双脚,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啊,啧啧啧!”

项枫道:“不是,我……”

眼镜男打断他的话道:“我明白,好好照顾你女朋友,别再让这么美丽的脚受到任何伤害了。”说完,他长叹一口气,一脸落寞的转身离去,好像陡然间,失去了某件心爱的东西一样。

项枫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心道:“看来这哥们也是恋足癖的爱好者啊!”

等拿好药物后,项枫背着余慧熙走出了医院大门,和进医院时一样,这厮先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两幅墨镜,一人一副戴在脸上。

正准备背着她往回走,就听到天边传来一声响亮的雷鸣声。

项枫抬头看了看天,厚厚的云层密布,看不见半点星光月明,他扭过头对身后的余慧熙道:“这鬼天气,看来马上又有大雨要下了!”

余慧熙轻轻点头:“嗯,这个季节的雷阵雨往往说来就来,根本让人无从反应。”

项枫便加快了脚步,随意问道:“你这几天都不能走路,怕是得耽误不少工作吧?”

“是啊!”余慧熙有些发愁地道;“现在正是旅游旺季,酒店入住率也挺高的,本来我就忙得浇头难额,没想到偏偏又出现这种意外。哎,真是愁死人了。”

项枫呵呵笑道:“你也别太担心,就那么几天而已,找个人帮忙代几天班就成。再说了,这个世界上离开谁,地球都照样转。我看你还是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在家静养放松一下,也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余慧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趴在项枫宽阔厚实的背部,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脸颊也贴着他的肩头,只觉这个男人的肩膀是那么安稳强健,简直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休息之处。

正好此时有一辆夜间出租车驶了过来,眼看暴风雨即将来临,为了节约时间,项枫便拦下了这部车。

上车后,项枫跟司机随意报了海天宾馆附近的一个地名,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公安局长,这厮的警惕性还是蛮高的。

等出租车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头顶天空一道接一道巨大的Z形闪电直霹下来,将车前车后照得通明如白昼。紧接着传来轰隆一声巨大的惊雷响,没过几秒钟天空又传来第二声雷鸣。

项枫下车的地方距离海天宾馆大概还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眼看着天空暴雨将至,项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打横将余慧熙稳稳地抱在怀中,然后飞快地向海天宾馆奔去。

刚跑上宾馆的台阶不到两秒钟,随着一阵阵电闪雷鸣,夏日里雷阵后的磅礴大雨终于如约而至,飞流直下砸在地面上啪啪直响。

项枫心中暗叫一声侥幸,得亏哥们跑的快啊,不然不就成了落汤鸡了。

因为天空下着大雨,没法绕路从宾馆后门进去,项枫只好硬着头皮往大厅里走,这厮先往宾馆里四处瞄了瞄,发觉除了前台服务员之外,整个大厅没有任何人,这才做贼似的抱着余慧熙飞快的朝电梯门口走去。

“先生小姐,你们好!请问你们二位是想要住店吗?”

第一百零六章 心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项枫抱着余慧熙快要走到电梯门口时,前台服务员还是发现了他们俩。

小姑娘看到项枫都三更半夜了,还鬼鬼祟祟地抱着一个年轻女人这样走进来,用屁股想都知道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脑海里不自觉的想到,这人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午夜色魔,专门在三更半夜趁火打劫的?

小姑娘心里一哆嗦,先是按了紧急报警键,然后急忙跑过来询问。

余慧熙一见有人上来,立刻将头深深埋进项枫的胸前,还用他的外衣完全遮挡住自己的面目,做鸵鸟状。

“嗯,我是你们这家酒店的客人,因为有点事回来晚了。”项枫暗道一声倒霉,神色不变道。

小姑娘微笑道:“是这样吗?那请问一下,先生您住的是哪个房间啊,我可不可以帮您查看一下?”

项枫摇头拒绝:“不用。”开玩笑,自己的身份能随意透露吗,若这事传出去,让他的面子往哪搁啊。

只听“叮”地一声,电梯门适时的打开了,项枫正想迈步进去,谁知小姑娘却是拦在了他身前,正气凛然道:“对不起先生,您还不能进去。”

这时,大厅的另一端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一手拿着对讲机,一手握着警棒,也朝这边快步走了过来,显然他们是酒店值夜班的警卫人员,接到报警后才赶来的。

“是我!”见再拖下去对自己更不利,为免夜长梦多,没办法,项枫只好将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

“啊?”

对于宾馆里住着的这些个领导干部,小姑娘当然认的很熟。一见是年轻英俊、阳光帅气的项枫,小脸顿时涨得通红,有些紧张地讪讪道:“对不起,项,项局长……我不知道是您,真的……”

“没什么,你做的很好!”项枫笑着打断她,又向她眨了眨眼道:“我先上去了,记得替我保密好吗?”

“嗯!”小姑娘的脸上顿时又恢复了原有的神韵。

项枫扫了一眼小姑娘胸前的铭牌:樊小红。不错,是个负责任的好姑娘。心里默念了两遍,又朝她笑了笑,便抱着余慧熙走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那一刻,项枫和余慧熙才同时舒了口气,彼此相视一笑。

“樊妹妹,刚那两人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将人给放跑了?”项枫走进电梯后,两个保安也赶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胡大哥、史大哥。”尹荷抿嘴一笑,解释道:“刚刚是我误会了,他们都是酒店的客人,因为有点急事回来晚了。”

“是吗?”

“嗯,我已经确认过了的。”

“嘿嘿,那就好!”

“对了,樊妹妹,你今天休假,不知晚上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去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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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酒店的副总经理,余慧熙所住的房间自然不会差,位于五楼最东头的一套豪华商,两室一厅,大概有60、70平方米的面积。

这还是项枫第一次来到余慧熙住的地方,他打开灯四下环顾了一周,屋里的装修和自己所住的差不多,但比自己的房间面积要大,洗手间旁边还多出了一间厨房,里面锅碗盆勺的都很齐全。

项枫将余慧熙轻轻放在卧室里柔软的大床上,帮她盖上毛巾被。感觉有点气闷,就站起身把窗户打开一点透透空气。

此时,外面已经是狂风骤雨,豌豆大的雨滴在东南风的吹拂下一阵紧似一阵,呼啸着朝地面袭来。

项枫正从窗口向外望地时候,余慧熙幽幽道:“你要走了吗?”

项枫头也不回道:“嗯,你好好休息吧!”

“我睡不着,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说会话?”余慧熙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项枫眉头一皱,转过身刚想说余慧熙几句,可是一看到她那深情的目光,便立刻什么都明白了。这样的表情他曾多次在麦西身上看到过,她们同样是以事业为重的女强人,性格坚强果敢,不会轻易服输。

可再坚强的女人,脆弱的时候也需要身边能有个依靠。

项枫心里微微叹气,心想真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和心酸,这世上的事,不如意常有八九!

余慧熙道:“我突然觉得好累。”

项枫楞了一下,道:“怎么了?”

“没什么。”余慧熙苦笑道:“就是感觉很迷茫,不知道这样的生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项枫蓦然一惊,劝解道:“余总,你应该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无论事业还是家庭。我是女朋友的人了,而且我很爱她,所以……”

“我明白!”余慧熙的语气有些低落。

项枫笑了笑:“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晚安!”

幽谧的空气流淌在余慧熙的房间里,像潺潺的溪水。

灯依然亮着,余慧熙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她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象生命已经脱离了躯壳。终于明白,项枫这一离去,好像有些东西亦被他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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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左右,项枫便被已调好的闹钟给吵醒。起来一看,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几样热气腾腾的早餐,想来是‘小保姆’李婷帮自己送进来的,可能是发觉自己还没睡醒,就又退了出去。

项枫感叹道:“还真是个体贴入微而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因为没睡好,项枫食欲并不强,洗簌完毕后,只简单喝了杯牛奶,拿着一根油条,便匆匆出门,上班去了。

结果刚走出宾馆大门,一辆黑色的奥迪100便稳稳地停在项枫身边。赵诚从驾驶位上走下来,笑着打招呼道:“早啊,项局!”

ps:下一章要入V了,在这里,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谢谢你们!

第一百零七章 风波

项枫笑了笑:“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晚安!”

幽谧的空气流淌在余慧熙的房间里,像潺潺的溪水。

灯依然亮着,余慧熙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她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象生命已经脱离了躯壳。终于明白,项枫这一离去,好像有些东西亦被他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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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左右,项枫便被已调好的闹钟给吵醒。起来一看,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几样热气腾腾的早餐,想来是‘小保姆’李婷帮自己送进来的,可能是发觉自己还没睡醒,就又退了出去。

项枫感叹道:“还真是个体贴入微而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因为没睡好,项枫食欲并不强,洗簌完毕后,只简单喝了杯牛奶,拿着一根油条,便匆匆出门,上班去了。

结果刚走出宾馆大门,一辆黑色的奥迪100便稳稳地停在项枫身边。赵诚从驾驶位上走下来,笑着打招呼道:“早啊,项局!”

项枫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你呀,疲劳驾驶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项枫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你呀,疲劳驾驶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赵诚腼腆地笑了笑,没有吭声。自从项枫出钱救了他病危的母亲一命,他心里便已将项枫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项枫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却是泛起一丝感动,老赵还真是个实诚人,也不枉自己一番苦心。

上午十点,项枫正在办公室批阅了一份文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电话是平峰打来的,说的是关于昨天那件由车祸引发的群体事件的案子。

平峰道:“项局,刚刚我们已经成功撬开了李虎的嘴,证实那并不是一起‘交通意外’,而是李虎故意开车撞人,而古红枪则负责挑起群众怒火,以此来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据李虎本人交代,这整件事都是由胡小林在背后唆使策划的,他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项枫一听就来了精神,他大声问道:“你确定这事跟胡小林有关?”

胡小林毕竟是市长胡真的儿子,原先拿到那本账簿后,项枫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不愿打草惊蛇,惊动了他身后的那位。何况胡小林已辞去公职,光从经济犯罪这一点拿捏这小子,从而逼他说出真话,恐怕希望不大。

毕竟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如果胡真铁了心要保自己的儿子,那他还真没办法将胡小林定罪。

但现在有了这个把柄,要抓、要查胡小林,就算胡真本人出面,恐怕也无话可说。

而如果能从胡小林身上顺藤摸瓜查清楚他和他身后那位的事,那可真算得上功德圆满了。

平峰道:“能确定,与李虎同伙的古红枪等人也都一一招供了,而幕后的主使人就是胡小林本人。而且他们还交代出跟胡小林有关的其它一些罪行。”

项枫道:“笔录都做扎实了吗,有没有串供的可能?”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让他有些担心这帮人是不是故意如此。

平峰道:“放心吧项局,所有审讯都是分开进行的,绝没有串供的可能。何况这帮小痞子并不傻,他们也害怕胡小林翻脸不认人。像李虎和古红枪两人私底下都留有胡小林参与犯罪的一些关键证据。项局,你看我们现在要不要立刻采取行动,将胡小林依法逮捕归案,以防这小子狗急跳墙?”

项枫哈哈大笑道:“做得好平大哥,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出动警力将胡小林捉拿归案!”

挂了电话,项枫点燃一支烟,美美地吸上一口,犹自心潮澎湃,胡小林啊胡小林,所谓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你这么想置老子于死地,那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不过这事必须得告诉赵云明一声,免得事后被动。

想到这里,项枫便掐灭了烟头,拨通了赵云明的电话,然后迫不及待地将事情全盘告知。包括尤伟可能私下里涉嫌贪污受贿一事,以及自己想要依靠方容强来达到扳倒尤伟的目的都说了。

虽然项枫也知道官场之中很多话都不能随意说出口,以免祸从口出,毕竟很多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的。但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级关系,而更像是亲密的一对叔侄或者说是忘年交的朋友。特别是昨晚,赵云明送给他那本《沈雾自传》,以此作为对他的激励和褒奖,更是让项枫感受到赵云明对自己的拳拳关爱之意。

所以他才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底牌全都暴露出来。

赵云明那边沉默了良久,方道:“这事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

由于行动迅速,平峰他们很快便从某栋别墅里将胡小林依法逮捕。说来也好笑,当警察找上门时,这厮竟然还躺在床上,和他那位新泡的校花小可在做一些污秽不堪的事。

而当平峰向胡小林出示逮捕令的时候,这厮不仅拒不合作,而且还嚣张的可以,口口声声说要将平峰等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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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安机关介入调查后,胡小林对自己的罪行全都供认不讳,而且还交代出

项枫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意,这些日子以来,他只要一想到背后有一个官职比自己大的多的人想要收拾自己,便有如芒在刺的感觉,压力别提有多大了。现在总算有能先一步清除威胁的可能了,这种感觉还真他麻痹的爽。

在心里仔细琢磨过后,才拨通了雁阳市委常委、军区司令员方容强的手机号码,待听到他熟悉的声音传来,项枫便道:“方司令你好,我是项枫,请问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容强乐呵呵地道:“是小项啊,跟你方伯伯还这么客气干什么。说吧,有啥事?”

项枫沉吟道:“我想您能帮我,我这里有一份秘密材料,我想然你帮我交给省纪委!”

方容强诧异道:“什么材料?”

项枫道:“是这样的,我手里现在有大量证据表明雁山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李楷模这个人有着严重的经济问题,而且背后还涉及到尤伟。”

项枫本以为方容强会动气骂自己骄狂,却想不到话筒里传来的是方容强依旧温和的声音:“好小子,连他你都敢动?”随后就是两声淡淡的笑声,道:“说说看吧,他怎么惹着你了?”

项枫明白,这段日子自己在官场上循规蹈矩,很是做了几件实事。虽不能说尽出风头,但整体表现也算可圈可点。是以方伯伯听到自己这般狂妄的话语却是没有立即驳斥,而是想听听自己的想法、了解事情的始末。

“方伯伯,昨天晚上发生在耒河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项枫说这句话时显得很镇定,他心里清楚,凡是涉及到高层间的斗争,若是没有这样信心十足的表态,基本上到最后都会变成双方的妥协。

容强沉思下来,话筒里是手指敲击桌面传来的咚咚声。

项枫知道这是方伯伯在反复衡量去做这件事情的得失,又添了把火道:“方伯伯,我这里有大量证据表明,尤伟在担任公安局长一职时,利用手中权利……”

手指敲击桌面声戛然而止,方容强沉吟了一会,道:“这件事你先不要冲动,我会看着办的。”随即,电话被挂断。

项枫只觉身上血液开始沸腾起来,心情亦有些兴奋。方容强虽然并未直接表态,但已经肯定这事必定会有个说法。

省纪委专案组介入调查之后,尤伟的事情很快就被查清,李楷模反应的情况完全属实,尤伟在担任雁阳市委政法委期间的确存在着贪污行为,根据初步掌握的情况,他贪污受贿的数额十分庞大,据初步统计就在二百万上下了,这一消息让雁阳的最高领导层感到震动,在他们心中一直都认为尤伟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干部。

当专案组人员去找尤伟的姨妹子方香香了解情况的时候,开始方香香还强硬的表示这事纯粹是子虚乌有,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是想往她姐夫的身上抹黑。可当纪委拿出事实证据之后,方香香开始害怕了。这些年来,姐夫做过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虽然表面清廉无比,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可私底下却是污秽不堪,不仅背对着姐姐和自己有染,还在外面包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当情妇,而且还挥金如土,短短一年时间就给自己买了车子和房子。

可想而知,这样的男人,能不贪污受贿吗,不然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第一百零八章 卑鄙小人(上)

雁阳市市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尤伟被省纪委双规一事,很快就成了雁阳官场许多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话题。

大多数人都对此拍手称快,但也有人唏嘘不已,而一小部分人则是明显感受到了某种压力,一个掌握实权的副厅级干部说倒就倒了,而倒之前却连一点征兆都没有。由此可见,省里、市里一些主要领导对于贪污腐败这一现象的深恶痛绝和严惩不贷的决心有多大,看来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为妙。

而造成尤伟下台的始作俑者项枫则活得很滋润,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要在仕途上走的长远,就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啊。贪得无厌的下场,只能是自取灭亡,这就是项枫的想法。

1993年7月1日,党的生日这一天,雁阳市委组织部正式发文,任命耒河市公安局长项枫为耒河市政法委书记,市委委员、市委常委。

在去党校培训学习前,项枫也终于如愿以偿成为市委常委,可以名正言顺的参加市委常委工作会议,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只能坐在后排听领导讲话,想想就让他觉得兴奋。

不过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项枫只过了一个多月的常委瘾,雁阳市党校的录取通知书便发过来了,让他于8月11日之前到党校报告,参加为期两月的处级干部经济学习班。

离开耒河前的最后这几天,项枫相继约了自己的三名副手唐元、欧阳旭以及平峰等人吃过饭,主要是跟他们谈了谈对全市公安工作未来趋势的发展和一些前景构想,并透露出此次学习过后,他会将主要精力都放在政法委工作上,而慢慢淡出公安局内部的日常管理工作,希望他们能再接再厉,做好迎接困难的准备。

当然话都是点到为止。

因办案能力出色,成绩斐然,在项枫的提议下,在前不久的一次常委会议上,平峰已被组织部正式任命为新的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暂时还兼着市局刑侦大队长一职,虽然行政级别未变,还是副科级,可地位却着实提高了一大截,也为他以后的仕途发展铺平了道路。

而以平峰30出头的年纪,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之所以能在短短一年之内连升两级,除了自身能力外,主要是得益于项枫的赏识和重用。不过感激的话他并未多说,只是大笑着说等项书记你回来,咱们哥俩再好好彻夜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唐元还是跟以往一样,好像早已修炼到宠辱不惊的地步,只是淡淡地恭贺了项枫几句,绝口不提自己即将进步的事,看来他已是成竹在胸。

至于欧阳旭则有些愁容满面,长吁短叹的,似乎对于项枫的决定而感到有些不安。

项枫看在眼里,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他心里亦明白,欧阳旭表面上没说什么,但私底下对于自己选择唐元接任还是有怨言的。

事情也的确如项枫所料!

欧阳旭虽然已快到退休的年纪,但也想着能更进一步,最好能在临退休之前把行政级别提为副处,所以对于局长一职他还是有想法的。而唐元的上位,则让欧阳旭心里感到有些委屈,既不甘,又有些担心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总之心情很复杂便是了。

直到离开耒河的前一天晚上,项枫特意在锦绣中华订了一个贵宾包厢,将唐元、欧阳旭和平峰三人一齐给叫了过来,点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私人掏腰包请的客。

几人把酒言欢后,项枫当面向欧阳旭交了底,很坦诚的说了自己的顾虑和想法,让他踏踏实实工作,等有机会一定会为他争取好的职位。

欧阳旭的心态这才调整过来,再不像几天前那么诚惶诚恐,还十分豪爽的向唐元连敬了三杯酒,一口一个唐局。倒令项枫安心不少,他最担心欧阳旭患得患失下,会在关键时刻给唐元使绊子、上眼药,从而被孙鹏抓住机会上位。

虽然孙鹏在担任局政委后,确实变得低调了许多,但前段时间发生的那起群体事件,却让项枫看出了孙鹏暗藏的野心,想来有机会的话,这厮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丝进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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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年8月10日,下午2点钟左右,项枫驾车来到雁阳市区,他准备去市党校参加为期两个月的全市县处级干部秋季学习班,这次他来没让赵诚开车来送,而是自己单独驾车过来的。

项枫开的车是一辆十几万的黑色桑塔纳,前不久找麦西‘借钱’买的,车牌号也不显眼,看上去很是朴实低调。

雁阳市党校位于雁北区洪胜路26号,学院大门加挂雁阳行政学院、雁阳社会主义学院的牌子,实行合署办公,两块牌子,一套人马,为雁阳市委、市政府直属副厅级事业单位,主要负责党政领导干部和国家公务员的培训工作。

项枫向传达室的老头亮出了录取通知书,很快便得以放行,并在老头的指点下将车开到停车坪。

项枫停好车,刚一下来,便感到一股热流扑面袭来,抬头看了眼天空,火辣辣的阳光晃得人头都有点晕。他从后备箱拿行李的时候,额头上很快便冒出的豆大的汗滴,顺着他的颈脖直往下流,不一会就将白衬衫的整个衣领都侵透了,黏黏乎乎的,让人感觉很是难受。

高温酷暑下,项枫一边拖着行李走在路上,一边低声咒骂道:“麻痹的,这他妈什么鬼天气,怎么会热得这么离谱,没走两步就快变成烤乳猪了,还让不让人出门啊。”

虽说项枫是雁阳人,但每年这个时候,他大多都是呆在乡下的家里或者京城的学校。京城位于北方,虽然也有三伏天,但没有这么潮湿闷热。而乡下空气洁净,靠近大自然,有森林帮忙降温。

当然,今年雁阳的天气颇为反常,自从进入夏季以来,气温就一直居高不下,基本上没下过什么雨。从6月中旬到今天,已连续出现了9个38℃以上的超高温酷暑天,特别是7月3日中午一点二十分左右,气温曾一度高达41.8℃,为近年之最。

而今年的高温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阳光不同寻常的强烈和灼烤,早上一出门就能感觉到明晃晃的太阳让人不敢抬头和睁眼。

半个钟头之后,项枫便办理好一切相关手续,入住了学校为他们准备的单身宿舍,就是位于党校内部的招待所,一栋五层楼的红砖房,楼房四周都种满了翠竹,还有一条小溪在侧门方向蜿蜒流转,青山绿水间,的确算得上是一处不错的休闲之所。

项枫的宿舍在503号房,一进门,这厮就抛下行李,脱光衣服,从行李包里拿出一条短裤,冲进洗手间冲凉,等他冲完凉出来,才觉得身上暑意消了不少。

项枫打量了一下自己所住的房间,木床、木椅、木桌,没有电视,没有空调,只有书桌上放着一盏台灯和头顶方向的吊扇,还真是够艰苦朴素的。

项枫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一边喝茶解渴,一边琢磨着是否到隔壁去拜访一下其他在家学员,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钟月妃打来的。

“月妃,我不在这几天你辛苦点。一定要好好照顾小茜,千万别再让她生病了,知道不……你说什么,小妖精,你就等着我回来好好收拾你吧!”

挂了电话,项枫又拨通了周若茜的电话,“小茜吗?嗯,我到雁阳了……嘿嘿,我也想你啊宝贝。对了,你的身体好点没有?要记得按时吃药……嗯,等周末放假我就回耒河看你,要乖哦!”

早几天周大小姐感染了风寒,咳嗽的厉害,已经到医院打了三天吊针,整个人病恹恹的,让项枫看了很是心疼,恨不能代她受过。还好她现在差不多已经快要痊愈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反复叮嘱道。

和周若茜通过话后,项枫也没心情再去拜访隔壁邻居了,他接着又拨通了钟离琳的手机号码,告诉她自己已经到雁阳了,问她今晚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吃个饭,不巧的是钟离琳到外地出差去了,只能留待下次再说。

不过因为很长时间没见项枫,钟离琳这小丫头免不了又絮絮叨叨地跟项大哥唠嗑了许久,说了好些甜蜜之语,才。

最后,项枫很自然的拨通了麦西的手机号码,和她约定好今晚六点一起在希尔顿用餐……

这几个电话,项枫躲在宿舍里足足打了有一个多钟头,直到一块电板耗尽,才宣告结束。有的时候,这女朋友太多,绝对是一种甜蜜的烦恼啊!

因为和麦西有约,项枫便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迷迷糊糊间,这厮还做起了齐人之福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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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西订得包厢是206的滕王阁,这希尔顿大酒店新近才开业不久,是一家五星级酒店。是一家合资企业,经营模式几乎跟著名的希尔顿大酒店一模一样,连厨师都是从国外高薪聘请而来,从开业到现在,生意一直都火爆的很,想要贵宾包间一般都需要提前好几天预订,而且还得具备一定身份地位才行。

项枫望着酒店富丽堂皇的装修不禁感叹了一句:“还真是奢侈啊!”

麦西挽着项枫的胳膊,嫣然一笑,见惯大场面的她并没觉着有什么特别。

很快两人便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包间,点好了酒菜后,项枫将包厢门一关,便恢复了其色狼本性,将麦西抱在怀里一番痛吻,上下其手占了不少便宜,方一解相思之苦。

对于项枫的无赖表现,麦西也显得很无奈,不过只要他高兴,也只能随他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一件意外事件的发生,原本麦西为项枫安排的这顿接风宴应该是极其温馨圆满的,可天不从人意,这世上的事总有那么几分出乎意料,充满了变数和插曲。

用餐期间,项枫临时去了趟洗手间,顺便去前台将单买了。回来后他发现本应留在包厢里的麦西,人却不在。项枫还以为麦西也去了洗手间,也没太在意。可等了大约有五分钟,依然不见麦西的踪影,忙拨打了麦西的手机,拨通后却半天都无人接听。

项枫眉头一皱,这才发觉不对。想了想,他来到包厢门口四顾看了下,伸手按了包厢门口醒目的红色服务键,把这间包厢的女服务员叫进来询问了一番,没想到却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项枫有留意到这名女服务员说话时表情僵硬,眼神有些闪烁,手指也下意识的握着衣摆,一看就知道她在心虚什么。

项枫旁敲侧击了几句,还是不得要领,也懒得跟她再继续磨洋工,怒叱道:“你在撒谎,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投诉。”

“不要啊!”

女服务员吓了一跳,身子一软,几乎要跪下来哀求道:“现实,我,我……”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也知道能订的起这种贵宾包厢的客人大多是非富即贵,若是得罪狠了,人家在经理面前随便歪几句嘴,自己的这份工作恐怕就要丢了。可若是真说出来,被陈有睿知道是她告密的话……女服务员脸上的表情一时阴晴不定,内心也在做激烈的斗争。

项枫望着女服务员稚嫩的面庞,也猜到她的一些想法,随缓了缓表情,和颜悦色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讲。”

顿了顿,项枫又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道:“如果有什么难处,你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会有人帮你解决的。”他这番话恩威并施,也算是解决了女服务员的后顾之忧。

这时,女服务员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声道:“我看到那位小姐被陈总请去喝酒了。”

项枫诧异道:“哪个陈总?”

女服务员小声道:“就是盛鑫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好像是叫陈有睿。”

一听到陈有睿的名字,项枫心里那个怒啊,麻痹的,没想到这厮一点记性不长,才回到国内,就这么快又来找麦西的麻烦。他憋着气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女服务员道:“三楼的‘岳阳楼’包厢。对了,陈总他们还带了好几名保镖……如果不想发生意外的话,我看先生你最好还是报警。”说完就顺手接过名片,也没来得及细看便揣进兜里,匆匆地离去了。

项枫紧紧捏了捏拳头,如果麦西身上少了一根头发,他都不介意让陈有睿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项枫快步走到‘岳阳楼’门口,发现有两名牛高马大的保镖一左一右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就像两尊‘门神’似的。

果然好气派啊!

项枫冷笑一声,大步向门前走去,两名保镖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先生留步,你走错地方了。”

项枫懒得跟这两条‘看门狗’废话,一拳就放倒其中一个。另外一名保镖错愕了一下,瞬间便反应过来的他也挥拳向项枫打来,被项枫灵巧地躲过一脚就踹在他的胸口,把这名保镖踢的腾空飞起后直接撞在一旁的苍松盆栽上,连带着花盆一起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发出砰地一声。

躺在地上直闷哼地两名保镖望着项枫都露出惊骇地目光,他们这才知道,前来挑衅的年轻人原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外面虽然打的热闹,但由于包厢门紧闭着,隔音效果也做得不错,所以里面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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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总,我再敬你一杯,祝你越来越年轻漂亮!”陈有睿一手端着酒杯,双眼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面前娇艳欲滴地麦西,只觉她就跟个妖精似的,怎么看怎么迷人,挠的他心痒痒,恨不能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上下其手才好。

麦西目光里闪过一抹怒色,强颜笑道:“陈总,我不胜酒力,就不多喝了,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

刚刚她趁项枫不在,去洗手间补妆的时候,没想到回来时正好在过道口碰到陈有睿来这里请客吃饭,她当时心里就觉得不妙,赶紧侧身站在一旁,想躲过陈有睿的视线。

奈何麦西的身材相貌实在太过出众,哪怕想躲也躲不了,很快便引起了陈有睿一伙人的注意。

陈有睿一见是她,当即喜出望外,舔着脸硬是强迫麦西过来陪他喝几杯。如果不是顾及到这个卑鄙小人背后的势力,麦西早就一巴掌招呼到他脸上去了,哪里还会随他来喝酒。

不过生意场上,难免要逢场作戏,所以她也是抱着喝一杯,给他点面子马上就离开的心态,无论如何她都不肯再喝这第二杯酒了。

第一百零九章 卑鄙小人(下)

陈有睿哈哈大笑道:“麦总还真是性情中人,难怪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就白手起家,又做出西枫这么大一份事业,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麦西道:“多谢陈总恭维,我也就是混口饭吃罢了。我外面还有朋友在等,告辞!”

陈有睿道:“麦总,咱们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不过这一套显然不适合于你我。这次我请你过来,除了表达敬意外,还想征询下麦总你的意见,看看我们盛鑫和贵公司近期内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可能是因为他叔叔陈军豪为了自己仕途进步所表现出的冷漠无情,真正触动了陈有睿的内心,这厮被逼远赴他乡,在国外呆了近半年,回国后变得低调务实了许多。

他先是从常委院里搬了出来,花了一大笔钱跟矛盾颇深的妻子办理了正式离婚手续。然后他又将手头上不太干净的一些娱乐产业逐一转手出去,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国内欣欣向荣的房地产和建筑项目上,目的自然是为了赚取更多、更大的利益。

他也算看出来了,这年代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有的时候,在权利面前,金钱不值一文,但如果他的钱多的足够打动人心,那么权利也只会变成为金钱服务的一款道具而已。至少再发生什么事,他的叔叔也会思量再三,而不是颐指气使的直接把自己赶出家门。

靠着陈军豪的关系和手中原有的人脉,陈有睿的盛鑫在短短两月间,倒也接了一些不错的项目,已经赚取了不少利润。这也是他能大方的来希尔顿请客吃饭的原因,不过若说他想和麦西的公司合作那是假的,毕竟两人一个是搞建筑的,另一个则是做化妆品的,根本风牛马不相及,这厮无非是想找个借口,好趁机接近麦西而已。

麦西没想到这陈有睿脸皮竟厚到这般程度,也懒得再跟他多加客气,冷冷道:“对不起,我对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任何兴趣,再见。”拿起坤包就要起身离去,刚刚她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不用问也知道是项枫打来的,可当着陈有睿的面她没有接,只想着离开这里,赶紧给项枫打过去,免得他误会什么。

陈有睿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只是对着身旁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使了个眼色。

这个女人是陈有睿新聘请的秘书,叫李云,今年24岁,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背地里也早跟陈有睿好上了。

这会李云看到陈有睿对麦西所表现出来的兴趣远远大过自己,心里难免有几分吃醋,但她和陈有睿好无非也是为了钱而已。她先是嘟着小嘴狠狠瞪了陈有睿一眼,然后马上起身拉着麦西的胳膊,咯咯娇笑道:“麦总您别急着走啊,您看您可是我们公司平日里想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啊,今天难得在这里碰到,怎么着也得让小妹好好敬完你这一杯再走吧!”

麦西皱着眉头,不悦道:“你放手!”

李云道:“麦总,你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应该知道我们陈总的盛情邀请已经给了你不少面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麦西不禁勃然大怒,如果说陈有睿的身份她还得顾及几分,那么这个妖媚的女人又算怎么回事,她冷笑道:“你敢威胁我?”

“是又如何?”

就在两个女人针锋相对之时,楚云阁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给踹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如天神降临一般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不是项枫还有哪个。

他环顾一周,看到装修奢华地包厢里,西首一名长相颇为英俊的中年男子正悠哉悠哉地品着杯中美酒,正是那卑鄙小人陈有睿。而其他衣冠楚楚地‘成功人士’也都各自搂着怀中美女坐在那品酒吃菜,至于他要找的麦西则和另一名年轻女子站在陈有睿身旁拉拉扯扯地,麦西的面色虽有不悦,不过人倒是没什么大碍。

项枫心里马上暗松了一口气,如果麦西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会立刻暴走。

看到项枫进来,麦西的面色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惊,低下头有些惴惴不安地想着:“这下惨了,也不知道项枫看到我和陈有睿在一起,会怎么去想?”

房间内的其他人也一下都愣在那里,他们望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男子,面上的表情都显得十分错愕。好一会,李云才尖声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还不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还保安呢,都让哥们给放倒了。

项枫心里冷笑不已,懒得理会这疯女人,径自走到麦西面前,将李云一把推开,轻轻握住麦西的柔荑,微笑道:“麦西,我听说你遇到了生意场上的‘熟人’,所以来楚云阁这边‘敬酒’。不过你来之前也得先告诉我一声啊,至少也得给我打个电话吧。你看,害我等你等到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人,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虽然项枫表面上看温文尔雅,也没有说一句重话。但凭借多年的了解,麦西知道他还是生自己气了。她勾着脑袋,就像个小媳妇一般,低声道:“对不起!”

项枫道:“没事就好,我们走吧!”

麦西温驯地点了点头。

“等一下!”

李云端起原本准备给麦西的那杯酒,拦在项枫身前,道:“这位先生,今天是我们盛鑫陈总请客的好日子,麦总也是应邀而来。所谓来者皆是客,既然你是麦总的男朋友,那么请喝完这一杯再走吧!”

项枫眉头一皱,淡淡道:“不好意思,我酒量不佳。”

李云略带挑衅道:“怎么,你不敢喝吗?”

项枫被这女人一激,接过酒杯,正准备喝完这一杯走人,酒杯到快触到口边时,他突然又停了下来,笑了笑,装模作样地问了句:“对了,哪位是盛鑫的陈总啊?”

李云愣了一下,目光闪躲道:“问这干什么?”

项枫微笑道:“喝酒之前,我得先敬过主人再说,这也是做人应有的礼节。”

陈有睿眯起双目,充满警惕地上下打量着项枫,显然未被他的话所迷惑。他有些想不通自己所请的保镖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让他给闯了进来?

陈有睿虽不吭声,不过项枫早就连这厮的裸照都看过了,他伸出右手,笑眯眯地道:“陈总你好,认识一下,我姓项,谢谢你请我们喝酒。”虽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和蔼、很友善,但冷冽的目光却没有半点温度。

“你好,陈有睿!”

见躲不过去了,陈有睿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但他并未同项枫主动握手。他也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叫项枫的年轻人能通过自己安排在门口站岗的两名保镖安然而入,可想而知他手底下有两把刷子。

项枫笑了笑,也不以为意,缩回右手,端起酒杯,道:“陈总,咱们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既然你请我喝酒,那我也请你喝一杯。”

陈有睿道:“你是说你要请我喝酒?”

项枫点点头,将手中的酒杯放在陈有睿面前,表情很认真地道:“只要陈总你喝完我手中这杯酒,之前发生的事就此一笔勾销。”

“好,你有种!”

陈有睿饶有兴致地望着项枫,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将那杯酒全都泼洒在地上,冷笑道:“酒已经喝完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项枫冷笑道:“怎么,学人毁尸灭迹吗?陈总,难道你害怕自己喝完这杯酒以后,会变得丑态百出?甚至做出一些连禽兽都不如的事?”

麦西闻言诧异道:“怎么回事?”

项枫道:“这杯酒有问题,估计被人下了药,至于是什么药,那就得问问陈总了。”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打算喝李云端过来的那杯酒,之所以装着一副受不了激的样子,无非是想试试李云的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他准备喝酒的那一刹那,李云目光中所闪现的那丝恶毒,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麦西勃然色变道:“陈有睿,你竟敢对我下药?”

陈有睿道:“麦总,俗话说的好啊,这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能乱说。”他确实让人在麦西的这杯酒里下了药,而且是那种强力迷魂药。以这厮的性格,好不容易在这种场合意外碰到麦西,心里怎么可能没有龌龊的想法。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到嘴的肉从嘴边轻易溜走。

不过在被项枫识破阴谋后,这厮心底虽恼怒万分,但表面上还是很沉得住气。

李云道:“就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陈总对你下过药,就凭你男朋友在这里胡说八道吗?啊……”话还没说完,只听“啪!”地一声,项枫一个大耳光子直接扇到她脸上,将她给扇倒在地。

“你,你……”李云白皙的脸上呈现出五道鲜红的手指印,嘴角破裂血迹流出,她用手指着项枫,一连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项枫道:“怎么,怪我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实话告诉你,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女人,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还偏偏为虎作伥。麻痹的,非逼着我动手不可。”

“好,好,这种贱人,就该多教训才是。”

说话的却是陈有睿,在看到项枫强大的武力值后,这厮竟鼓了两下掌,强笑道:“麦总,还有这位项先生,那杯酒是我的秘书敬的,就算里面有什么东西,那也不关我的事,我可是真心想要和你们成为朋友。项先生心里有气,现在应该也能平衡了,不如我们讲和收场如何?”心里却在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让你们得意,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李云目光一黯,惨笑一声,只是用怨毒的目光紧紧盯着项枫。

项枫早就看透了陈有睿的本性,根本不理他这茬,好整以暇道:“讲和当然没问题。陈有睿,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要么马上把地毯上这些酒舔干净。要么你就跪在麦西面前磕三个响头,求她原谅你,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你他妈的,敢羞辱老子?”陈有睿用力拍打了一下桌面,勃然大怒道。

一桌子人也几乎全都站立起来,坐在项枫身旁不远地一名啤酒肚挺地跟他妈怀孕八九个月时似的中年胖子是盛鑫的副总,见自己的老板当面受辱,为表衷心,他想都没想就站起身挥拳朝项枫面门打去。

“小心!”发现这一幕地麦西马上惊呼起来。

项枫却连头都未回,右手如闪电般伸出,十指准确无误地扣住胖子的脉门,稍微用力一捏,就让胖子痛的冷汗涔涔,忍不住大声哀嚎起来。

项枫松开胖子的手,又一掌击中他的胸口。胖子只感到一股潮涌般磅礴的力量从胸口处传遍他的全身,再也立足不稳,腾空向后飞去,落地时刚好撞到他身后那张精美的孔雀明王屏风之上,胖子庞大的吨位立马就将这张屏风给撞的四分五裂,他自己也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我靠,这他妈还是人吗?”陈有睿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项枫的出手干净利落,看似简单的一掌就能将一名体重超过两百斤的胖子给击飞出去,的确会让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他心里已经有不妙的感觉,正准备脚底抹油好溜之大吉,衣领却一下被项枫揪住,紧接着他人被提到空中,狠狠地朝地面摔了出去,躺在地上直哼哼,半天都爬不起身。

这一下,让本来想上来帮陈有睿忙的人都看呆了,一个个愣在原地。

项枫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殆尽,环视一周后,冷声道:“想走的人赶紧离开,免得等会殃及池鱼。”他的话音未落,几名胆小怕事的生意人和陪着他们的小姐立马一窝蜂地朝包厢外涌去,惟恐惹怒项枫这尊凶神。

等到不相干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包厢里只剩下项枫、麦西,以及陈有睿和李云。

至于那位胖子副总,早就爬起身灰溜溜地跑了。

楚云阁里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自然惊动了酒店的管理人员和其他包厢的客人。

不一会儿,希尔顿酒店的副总经理钱清带着七八名保安人员闻讯赶来,钱清让保安将围观的人群疏散开,又将楚云阁门口堵死,这才走了进去。

能在雁阳开五星级饭店的多少都有些背景,希尔顿酒店的背景更是非同一般,敢在这里打架滋事的人,貌似从开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屋里的纠纷为什么而起,钱清不清楚,他不过是听自己的心腹手下说陈有睿在楚云阁被人打了,想要拍陈有睿的马屁,这才支开值班经理,带着人亲自屁颠屁颠跑过来的。

不过能来此订贵宾包厢的通常都非富即贵,而恰巧今天两边起冲突的人他都认识。其中一方固然来头不小,是本地有名的房地产公司盛鑫的总经理陈有睿,陈副市长的亲侄儿。另一方却也不弱,雁阳商场上赫赫有名的女强人,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总经理麦西,至于跟麦西站在一起的那名年轻男子,看气势比麦西更盛,搞不好也是名门子弟。

这饭店开久了,钱清还是蛮会处理这方方面面的关系的。只见他眼珠一转,轻轻敲了两下房门,便走到陈有睿面前,微笑道:“陈总你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钱清心里的算盘打的很好,反正陈有睿有个当副市长的叔叔,自古就民不与官斗,先讨好他再说。就算跟麦西在一起的年轻人来头更大,反正他也不认识。只要不过分偏袒,想必人家事后也不会难为自己。

钱清首先问自己事情的起因,陈有睿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很满意对方的态度,微笑道:“钱总你既然来了,那我就啰嗦几句。本来我在包厢里招待贵客,喝酒喝得好好的,谁知道麦总的这位朋友不打招呼便不请自来。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来了,我也当成是朋友,一起坐下来喝杯酒总没问题吧。谁知这位朋友端地好威风啊,不给面子不说,还将酒泼在地上来羞辱我,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和我的秘书都打成重伤……”

陈有睿夸大事实地将项枫横加指责了一番,却丝毫不提自己强行‘请’麦西进来陪酒一事。

末了,他阴恻恻地又来了一句,指桑骂槐道:“钱总啊,看来你们饭店的某些制度是要进行深化改革了,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混进贵宾包厢来,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麦西用手指着陈有睿,大声呵叱道:“放屁,事情根本不是你所说的这样……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简直是无耻之尤!陈有睿,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继续胡说八道下去,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恋爱中的女人自然容不得旁人对自己心上人有半点的污蔑,连不雅之词都说出口了。

陈有睿冷笑道:“麦小姐你帮着自己的朋友说话,我可以理解。但今天你朋友擅自闯入接着又动手打人这事,大伙可都看在眼里。”

李云也趁机插口道:“麦总,事实究竟如何,你我口说无凭,等下公安机关来人,自有法律作为依准来判断事实真相,而且我公司也将保留律师起诉你这位朋友的权利。”看来这女人还是吸取教训,典型的脑残女,难怪能在陈有睿身边呆的下去。

第一百一十章 一场闹剧

项枫冷眼看着李云的表演,一言不发。

麦西气咻咻地道:“起诉就起诉,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有项书记在身边,她当然不会怕咯。

李云白了麦西一眼,对着身旁的钱清道:“钱总,你包厢里的这幅孔雀屏风大概值不少钱吧?”又用手指着项枫,咯咯娇笑道:“喏,就是这人给摔坏的,要找人赔钱的话,你可得把他看紧咯。”

听了李云的话,项枫不怒反笑,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典型的好了伤疤又忘了疼。

麦西却气不过:“明明是你们卑鄙无耻的下药在先,凭什么摔坏的东西让我们赔?钱总,你是相信她,还是相信我?”说完,她狠狠瞪了李云一眼,就连钱清也不放过,显然是认为他和陈有睿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李云道:“我也想问问钱总,你是相信我们陈总,还是她?”

钱清忙打圆场道:“大家有话好好说,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

钱清从兜里掏出手绢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里已经有几分后悔,腹诽道:“妈的,这就叫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啊!这事本来就应该是由值班经理来处理的,偏偏我要强出头。早知道是现在这般局面,打死老子都不会过来,这不自个找罪受嘛!”

他眼珠咕噜噜的转动,想要置身事外。

陈有睿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冷笑道:“钱总,其实我个人倒是挺愿意好好跟麦总谈一谈,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什么误会也可以坐下来慢慢解释清楚。奈何有人就像条疯狗似的只会用拳头说话,像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再谈下去也没任何意义,所以很遗憾,我已经选择报警了,就让警察来处理这事吧!”

麦西讥讽道:“没想到你还有脸报警?”

“这里出什么事了,是谁打电话报的警?”

钱清正焦头难额之际,救星终于出现了,两名身穿制服、表情肃穆地民警威严地出现在包厢门口。

钱清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带头的那位年龄大一些的中年警察是辖区先锋路派出所的副所长刁得志,为了使酒店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每个月都会到与酒店正常营业有关的什么工商、税务、派出所、卫生局等职能部门奉上点好处,这刁得志也没少过来打秋风。

钱清马上满脸堆笑地迎了过去,伸出右手:“刁所你好!”

刁得志却连理都没理他,而是径直走到项枫面前,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拿出随身证件在项枫眼前一晃,“我们是先锋路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我姓刁,刚刚那个报警电话是你打的?”

项枫摇了摇头,刁得志却像认准了他似的,突然厉声道:“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项枫微愕,随即马上就反应过来,面前这位姓刁的警察肯定是陈有睿那边叫过来帮忙的熟人,此番装模作样的表现完全是在作秀,他冷笑一声道:“不好意思,我没带身份证。”

刁得志也冷笑道:“那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项枫道:“我凭什么跟你们走?”

刁得志面无表情道:“我们刚接到线人举报,怀疑你涉嫌参与一起伪造和贩卖假钞案件,希望你予以配合。”他身后另一名年轻的高个警察也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一只手还谨慎地握着电棒,可能是听人说起过项枫的身手颇为不凡。

麦西道;“你们这是诬陷。”

刁得志道:“是不是诬陷,去所里走一趟就知道了。”

项枫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刁得志,似笑非笑道:“这么说,你们已经确定我是涉案嫌疑人啦?”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想到公安队伍中竟然还有这种败类,想想都让他都觉得羞耻。

刁得志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项枫道:“若我不跟你们走呢?”

刁得志道:“那对不起了,小张,给他戴上手铐!”

项枫怒道:“你他妈找死!”

“两位警察同志,请问你们有搜查令吗?”麦西看出情况不妙,赶紧拦在了项枫身前,生怕他一时冲动,将这俩警察给一并收拾了。

刁得志对于这样的场面显然见得多了,淡淡道:“小姐,这件事跟你无关,请你不要妨碍司法公正。何况我们只是想请他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而已。”

麦西道:“刁所是吧,我叫麦西,是政协委员,你们要带走的是我的男朋友。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没有任何正式手续,我男朋友有权利拒绝你们的无理要求。”

陈有睿道:“麦总,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国家每个守法公民,都应有义务协助公安机关进行调查与取证工作?”

“是啊,作为本市工商界的知名人士,你可不能徇私枉法哦!”这时,李云也跟着火上浇油,一副幸灾乐祸地表情。

“你闭嘴!”

麦西握紧双拳,强忍着怒火才没将巴掌甩在她那张尖酸刻薄地脸上。

她深深吸了口气,对刁得志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有足够证据证明我男朋友犯了法,那么请你们申请逮捕令或者搜查令。但如果什么手续都没有,就想这样将我的朋友给带走,不管是以任何理由。很遗憾,我们也有拒绝合作的权利。还有,我郑重申明,我男朋友有没有犯法,大家都心知肚明。请你们不要知法犯法,随意乱扣帽子,否则我将会把这件整事都上报给市政协法治委员会,对你们进行投诉。”

听完麦西这番语带威胁的话,刁得志脸色就是一变,这女人以为自己是谁?就他妈一破政协委员还想威胁到老子?他冷哼一声,懒得再跟她废话,不屑道:“你尽管投诉好了,我奉陪到底便是。”

麦西怒道:“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收取了陈有睿什么好处。但我要提醒你们,你们最好想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不要让人当了枪使。”其实现在这种局面,她只要报出项枫的真实身份,借刁得志一千个胆,他也不敢动项枫一根汗毛。

可项枫没主动开口,她也就忍着没说。心想这里面可能含有深意,或许他是故意如此也说不定。

刁得志冷哼一声,正准备发作时。钱清走到他身后附耳低语道:“刁所长,这位麦西小姐,是本市著名的私人企业家,明星企业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她们公司今年可是咱们市的纳税大户,听说她跟市里某些领导关系也很密切。”

钱清的眼光极其老辣,他已经看出刁得志根本不清楚内情,估计和自已一样,也是想通过这事来讨好陈有睿的,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他也就有意提点了几句。

刁得志听钱清说出麦西的背景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有些后悔过来管这档子闲事。麦西可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人家今年风光的很,不仅事业做的红红火火,为雁阳的经济增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前段时间,连市委书记侯卫东都曾亲自到她们公司考察过,还提出了高度表扬,号召全市所有私营企业像西枫学习。这件事本市新闻联播里有播出过,曾一度闹得沸沸扬扬,莫非钱清嘴里的领导就是侯卫东?

但他已经是骑虎难下,要是现在就撒手不管,弱了自己的威风不说,恐怕陈有睿那边也不好交代。可要是继续管下去,又怕将这事引发到不可收拾地地步,万一自己真被当了枪使?

妈的,富贵险中求,既然已经出手了,就干脆一条路走到黑,不就是一个商人出身的市政协委员吗,在大能大得过副市长?

心中一有了决断,刁得志就不再顾及什么,直接冲着年轻警察下命令道:“小张,先把人带走,有事回所里再说。”

“好的,刁所。”小张应了一声,避过麦西后将冰冷的手铐朝空中晃了一晃,威胁道:“走吧,小子。”

“我就站在这里不动,有本事你们就把我带走好了。”项枫不屑地扫了一眼刁得志,嘴角露出一丝讥嘲之色,也不知这厮是怎么当上副所长的,一点眼里劲都没有。

“小子,你不要猖狂,识相地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免得受皮肉之苦。”明显搞不清状况的小张,这会已经将项枫直接当犯罪分子看了,他手里拿着闪着银光的金属手铐张牙舞爪地走了过来,想要将项枫给强行带走。

“干什么,你们究竟是警察还是土匪?”

麦西再一次勇敢地挡在项枫身前,怒斥道:“我想知道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敢这样对待我们纳税人,就不觉得愧对身上的这套警服?”一双美目瞪得浑圆,就像要喷出火似的。

年轻警察无言以对,显然被麦西严厉的语气给震慑住了,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刁得志道:“麦总,我知道你很有名气,可也不能对我们公安机关指手划脚。要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们会后悔的?”麦西握紧了拳头,从脖根到脸颊上都残留着晕红,此时的她已经是出离愤怒。

项枫皱了皱眉头,他已经意识到这位姓刁的所长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给弄进派出所,就连麦西的面子也半点不给,可见他已经在心里作出了抉择。也罢,再这样继续僵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自己就随他们走这一遭好了,也好看看陈有睿究竟给他许了什么好处,让他这样胆大妄为。

或许这是个机会也不一定?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却已平静了许多,朝麦西眨了眨眼,微笑道:“我跟他们走一趟好了。”

麦西眼圈一红,有些不舍道:“那你小心,我马上找人救你出来。”

项枫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柔荑:“别担心!”

小张正要给项枫上手铐,麦西道:“干什么,我男朋友都已经答应要跟你们走了,还想怎么样?”

小张就回过头去看刁得志,刁得志咳嗽一声:“算了,我们也只是请他回所里协助调查而已。”又对项枫道:“可以走了吗?”

项枫点点头。

陈有睿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项枫笑了笑,没有吭声。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志得意满的陈有睿看见项枫离开时莫名其妙的微笑,面色却阴沉如水,一股不详的预感也在他脑海中油然而生。

而刁得志见项枫只是随意说了几句,麦西就变得这么好说话,心里也是有点发怵。他今晚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担了莫大风险的,做好了就有可能成为陈副市长家的座上宾,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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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项枫被带到雁北区先锋路派出所,刁得志马上就让人对他采取了措施,不仅将他的手机、钱包等随身物品扣押,还让小张将项枫带到审讯室里,并给他戴上了手铐。

项枫对此倒也泰然处之,倒不是他有受虐的倾向,而是他有绝对的信心,就算被铐住了双手,要收拾刁得志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心里甚至有点小兴奋,也不知道戴着手铐打警察是什么滋味。

刁得志跟小张交代了几句,就一个人威风凛凛地走进了审讯室。他先将大门从里面反锁,然后又将审讯室单面玻璃的布帘拉上,顺便检查了一下摄录设备的电源是否已关,这才把文件甩在桌子上,装模作样地问道:“姓名,性别,年龄,籍贯,工作单位?”

“项枫,25岁,雁阳本地人,国家干部。”

刁得志听项枫说是国家干部时,手上做记录的笔就是一顿,厉色道:“在什么单位,具体是做什么的?”

项枫道:“耒河市维稳办工作。”他虽然是耒河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但还兼着市维稳办主任一职,此时正好拿来忽悠刁得志。

说起来,项枫的性格的确有玩世不恭的一面,他明知道此时只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与刁得志听,不仅可以立刻免除这无妄之灾,还能让刁得志毕恭毕敬地向自己赔礼道歉,哪怕是用最恶毒的言语辱骂对方,谅这厮也不敢吭声。

但项枫就是不说,他得让刁得志这种势利小人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自比一山高的道理。这个世界总有你惹不起的一类人,一旦压错宝,那就等着承受对方的雷霆之怒吧!

刁得志一听项枫不过是耒河一个小小的维稳办科员时,提起的心才顿时放了下来,他冷笑一声道:“说,你为什么要制作假钞?你们团伙都有些什么人?这些假钞都贩卖给了谁?”

项枫反问道:“刁所长,你这么说,是想让我主动低头认罪吗?”

刁得志道:“识相点就自己说出来,免得自讨苦吃。”

项枫不怒反笑:“行,想让我说真话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有没有烟?”

刁得志还以为项枫已经服软,暗忖道:“看你牛比哄哄的样子,还以为有多了不起的来头,没想到却是靠女人吃饭的银抢蜡头。”

他点燃一根烟,美美地吸上一口,摇了摇烟盒:“想来一支吗?把问题全部交代清楚,你就可以安心去睡大觉了。”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道:“小子,你不要怨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得罪了你所得罪不起的人。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项枫冷眼看着刁得志,这种打一巴掌又给一甜枣的伎俩也亏这位刁副所长想得出来,真当自己是那种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社会青年?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刚想说的是,如果有烟的话,你最好用它堵住自己嘴巴,免得祸从口出!”

刁得志怒道:“你他妈的找死!”说完后,他站起身,左手握拳,用右手掌心将指骨捏得啪啪作响。

在这个密封的环境里,刁得志终于露出了他锋利的獠牙。

项枫抬头望着刁得志狰狞的面目表情,估计这厮是准备对自己进行刑讯逼供了。

不过项枫心里却没有半点畏惧,他露出一丝轻蔑地笑容,讥讽道:“可以告诉我陈有睿究竟给你许了什么好处吗,让你像条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来舔、他的屁股?”

刁得志怒极反笑,迈步走到项枫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草,进了派出所你还有理了是吧。”

谁知这一巴掌却落空了,项枫闪身避过后,飞起一脚狠狠踹在刁得志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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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辆墨绿色的甲壳虫敞篷跑车飞速驶入先锋路派出所内,麦西和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先后下车,然后匆匆走进派出所。

“你们这里的负责人是谁?”中年男子一走进去,便派头十足地大声问道。

留在派出所值班的小张一看来人的气势,就知道绝不是普通人,赶紧迎上前去:“同志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子斜眼扫了一眼来人的警号,淡淡道:“把你们所长叫出来,我时间有限。”然后就不再多看他一眼。

被人这样小视,小张心里当然也窝着火,但他却只能憋着,还得陪着笑脸道:“请您稍等,我马上就去叫我们刁所。”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刁得志腹部挨了项枫这一脚,剧烈的疼痛霎时传入脑海,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好一会儿,这厮才缓过劲,爬起身,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项枫,手颤悠悠地指着他:“你竟敢袭警?”

“切,你说袭警就袭警了?”项枫回头看了一眼密封的审讯室,录像和录音设备早就被刁得志关闭了,道:“证据呢?”

“你……”刁得志被项枫呛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把心一横,将插在裤腰的电棒抽了出来,正准备对项枫再次采取措施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陈有睿打过来的。

“喂,是陈总啊?呵呵,你好!嗯,这小子的来路我已经问清楚了。没什么背景,不过就是耒河市维稳办的一小科员而已。嗯,依我看啊,他就是那女人所养的小白脸……好的,我已经好好收拾这小子一顿了。啊,您是说有时间会带我到陈市长家作客,那实在是太谢谢您了。请您放心,不将这小子折磨到连他妈都认不出来,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应该的,应该的……”

项枫听刁得志当着他的面跟陈有睿在电话里吹牛,不得不感叹这厮脸皮之厚,反正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自己恐怕是想学也学不来的。

挂了电话后,刁得志仍沉浸在陈有睿所许下的美好承诺中,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接着是小张的声音:“刁所,刁所,请您出来一下,我有急事要向您汇报。”

刁得志道:“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好吧,我现在没空。”他还得好好收拾姓项的小子呢。

小张道:“外面有人找您,是那位麦总带过来的,好像很有来头。”

刁得志蓦然一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他看了项枫一眼,心道:“难怪你小子有恃无恐,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原来是仗着有人来捞你是吧。不过你小子今天就自认倒霉吧,打了老子,谁来也没用。”

“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刁得志随小张出来后,马上就被跟麦西一起过来的中年男子所喝问。他眉头一皱,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是值班的副所长刁得志,请问你是?”

中年男子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威严十足地道:“我是翔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白。”

刁得志接过名片后扫了一眼,名片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白展风三个烫金大字。

一看到这个名字,他心里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且不说翔风律师事务所是雁阳本地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光是白展风这个名字就是雁阳市律师界的一块金字招牌。

作为翔风创始人之一的白展风,从业二十多年来,不仅打赢过无数成功的官司,还被本省多家明星企业应聘为公司的特邀法律顾问。而且他还是全国人大代表,市政协常委,担任着雁阳市律师协会的会长一职,恐怕整个梧南省的司法界就没有不知道这个人的。

更何况白展风的父亲白老爷子退休前曾是雁阳行署副专员,更长期担任雁阳地区公安局长一职,在公安系统的威望之高,不是行内人根本难以想象。同时他妻子张丽萍是市检察院副检察长,他儿子白飞则是雁峰区公安分局的刑侦大队长……

麻痹的,没想到姓项的小子能惊动这样一位大人物,这下事情不好办了。

刁得志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讪讪道:“原来是白大律师,幸会,幸会!呵呵,不知什么风把您吹到这来了。坐,请坐!”回头教训身旁的小张道:“你怎么搞的,白律师他们来,你也不知道先去泡两杯好茶端上来?”

“不必客气了。”白展风挥手打断刁得志的吩咐,他已经看出此人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用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微微一笑:“刁所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为什么会来此,想必你心里十分清楚。”

随后他话锋一转,用不容置疑地口气道:“我现在就一点要求,我要马上见到被你们强制带来的项先生。”

刁得志推辞道:“白律师,嫌疑人现在还在审讯期间,暂时不能和您见面,要不等审讯完……”

白展风道:“少废话,我给你一分钟,不然你就等着接我的律师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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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们连手铐都给你戴上了。”

当戴着手铐的项枫被小张带出来时,麦西的表情一脸错愕,随即就是怒火攻心。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去搬救兵的这短短半个钟头,项枫就被人当嫌疑犯给戴上了手铐,还不知在受审的过程中受了多少苦呢,让她委屈的连眼泪都差点没流出来。

白展风脸上的表情更是严肃。堂堂的副处级干部,只因莫须有的罪名,就被当成人犯对待,还上了手铐。这事无论放在哪都说不过去,显然也超出了他容忍的底线。他怒视刁得志,道:“刁所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当事人的吗?”

“还不给人松开。”刁得志只得将气发泄在小张身上。

小张赶紧摸出钥匙解开了项枫的手铐。

项枫活动了下腕关节。

麦西拉着项枫的手,咬牙切齿地含恨道:“放心,我会让伤害你的人都付出代价的,不管是谁!”

项枫只是握紧麦西的柔荑,和白展风打招呼道:“白叔叔,你好!”

“小项,你受委屈了!”白展风点了点头,心里却有几分哭笑不得。

项枫笑了笑,既然‘救兵’已至,那就意味着好戏即将开锣,接下来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嗯,各方角力的局面,且安下心等着看表演就好。

刁得志道:“白律师,人你也见到了,我可是严格按照执法程序……”

“闭嘴!”

白展风盯着刁得志,怒斥道:“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们这样做的权利,但必须有人为此负全责。”说完他便拿出手机,拨通了雁峰区公安分局副局长赵易河的电话。

此时已经深夜十点多种了,赵易河已在家中休息。他被手机铃声从睡梦中吵醒,接通电话就听到白展风兴师问罪道:“赵局长,我有一位当事人被你的手下无缘无故带到派出所给打伤了,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态度?”

赵易河愣了愣,很快就听出是白展风的声音,他和白展风是大学同学,十几年的老交情了,两人的关系也一向十分密切,此时听了他的抱怨,有些错愕地问道:“老白,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深更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

白展风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赵易河听完就意识到这件事绝不简单,事情所涉及到的人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自己绝不能轻易就下结论。他略一沉思,便劝解道:“老伙计,你先消消火。我现在马上就赶过来,你有什么气等我来了在撒。”

在老婆的埋怨声中,赵易河匆匆穿上衣服,一边出门一边拨通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新上任的雁阳公安局代局长李洪沛的私人电话:“李局你好,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你休息。是这样的,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你汇报……”

李洪沛今年四十出头,是整个梧南省公安战线赫赫有名的打黑英雄,才从临市丹州调到雁阳来的,接替已经被省纪委双规的尤伟的公安局长一职。

李洪沛虽是靠着打黑出名,但头脑却一点也不简单,做官的手腕更是颇为高明。在公安局这样一个山头林立、派系众多的市直属重要部门。作为一个外来者,他深谙借势的道理,通过拉拢、分化、打压、提拔……这一系列节奏的变化,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将整个雁阳的公安系统牢牢把持在手中,威望之高,在局里可谓说一不二。

李洪沛听完后,也没在电话里多说什么,只是让赵易河马上赶往先锋路派出所处理这件事,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向他报告。

等到赵易河驱车赶到先锋路派出所时,现场已经来了一辆救护车,跟车的医生正使用车载仪器为项枫做着全身检查。这名急救医生被派到这里,显然是有领导事先跟他打了招呼的,不管任何一项检查都做得一丝不苟。

可得出的结论却让刁得志有些瞠目结舌,自己明明没把项枫怎么样,怎么诊断书上却写着手腕关节软组织挫伤、皮下韧带撕裂,另患者明显神志模糊,怀疑头部曾受过重击,不排除脑震荡的可能。

当赵易河接过医生递过来的诊断书一过目,眼珠都差不多要突出来了,当下在心中感慨道:“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不过对于刁得志却连半分同情都欠奉,谁让这厮一点眼里劲都没有。他狠狠瞪了刁得志一眼,不满道;“你是怎么搞的,谁让你们把人打成这样的?”

刁得志挠挠头,犹自辩解道:“赵局,其实我们也是接到报警,怀疑这人跟一桩伪钞案有关,这才将他带回所里。我承认是立功心切了点,不过……”

麦西一听就怒了:“胡说八道,你明明就是受陈有睿的指使,故意栽赃陷害。现在你把人打成这样,还一味推卸责任,你究竟是警察还是流氓啊?”

面对麦西的指责,刁得志的神情一时间尴尬无比。

这时,又一辆桑塔纳警车呼啸着驶进大院内。先锋路派出所所长许建依从驾驶位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赵易河的身旁,热情地伸出手:“赵局,你好!”

“老许来了啊!”赵易河笑着跟许建依握了握手,这位许所长可不是刁得志,人家不仅级别上是一级警督,只比自己这个三级警监略低半级。更重要的是,有小道消息称他和李洪沛是老战友,私下里关系密切。恐怕不久的将来就要受到提拔重要。而且人还有年龄优势,才30出头,可以预见到的是他未来的前途将一片光明。

许建依点点头,接着他又板着脸问小张道:“小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他也是刚刚接到李局的电话,知道所里出了大事,还惊动了大律师白展风,这才心急火燎的赶来。

待小张交代完所发生的事情,许建依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一般。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竟会出现像刁得志这样的败类,作为执法人员,不仅不依法办事,反而仗着手中权势,知法犯法,做假证污垢别人。

许建依强忍着心中怒火,板着脸对着刁得志道:“老刁,你这事办得糊涂啊!”

项枫冷笑道:“我看有些人并不糊涂,只不过是投机选错了对象而已。”

白展风道:“对那些野蛮执法、暴力行凶的警察,一定要给与严肃处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麦西也趁机威胁道:“如果事情得不到妥善解决,我们不排除通过媒体手段来进行曝光,好以正视听。”

许建依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诚恳地道:“对不起!”其实这事跟他还真没关系,所道歉者不外乎是因为他是派出所所长,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

赵易河望着项枫道:“请放心,这事我们公安局一定会给大家伙一个交代。”又转过头问许建依道:“老许,你看呢?”

许建依听明白赵易河这是在逼自己表态,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他也明白这件事不可能再善了,必须得有人站出来对此负全责。他点了点头,一脸沉痛道:“我会将这件事上报给市局督察处,并请求处分。”

项枫含笑点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看来这位姓许的所长倒是值得一交,不像其它的一些官员,该我所负的责任往往还一个劲地往外推卸。不该我负的责任,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一个个都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

事态发展至此,随着市公安局副局长赵易河和先锋路派出所所长许建依的先后介入,已经有了逐渐明朗的趋势。半个钟头后,赵易河和许建依亲自帮项枫他们录完了口供,并将急救医生的诊断报告复制了一份留在所里备案。接着,赵易河又马不停蹄地给李洪沛局长打电话详细汇报了此事发展的过程。

根据李洪沛的指示,赵易河当即就对两位涉案的民警刁得志和小张作出了勒令停职反省、接受组织调查的处理意见,并当场缴了他们的枪和摘掉肩章,直接关进所里的禁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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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陈总吗?大事不好了……陈总,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喂,陈总,你还在听吗?喂……陈有睿,我草泥马!”

一被摘掉肩章,关进禁闭室里。刁得志心里就开始有些绝望了,只要市局督察处一立案,自己最轻也是丢官去职的结果。这样的打击让刁得志根本承受不起。他想都没想,就拨打了陈有睿的电话,想要抓住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谁知等来的却是这般结局。

刁得志将手机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口里不停地问候着陈有睿的祖宗十八代。他这会儿已经连肠子都悔青了,恨不能反手抽自己两巴掌,听赵局的口气,今晚这事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一切后果,是作为当事人的陈有睿吗?显然不是,这厮仗着有个当副市长的叔叔,一看比背景却拼不过人家,就开始一味地推诿责任,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好像他比婴儿还纯洁似的。

小张又太嫩了,就算自己拿他出来当作牺牲品,人家不买账不说,恐怕上头也不会满意。

想来想去,他都是承担这一切后果的最佳‘替罪羊’。人是自己下令抓的,人家脸上的巴掌也是自己亲手打的,就连级别也够得上来背这个黑锅,看样子自己不背还不行。麻痹的陈有睿,你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也让你不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刁得志嘴里絮絮叨叨地骂着,或许是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多折腾,不久他便倚在墙角上睡着了。

而禁闭室里,另一位相关的当事人小张,从希尔顿酒店回来后,他就想了许多。比如这次出警没走正常手续,又比如……等到刁得志摒弃他人,单独提审项枫时,他才想明白自己很可能是被人给当枪使了。可就算想明白又能怎样,前不久他还只是一名刚从警校毕业没两年的见习民警,尽管他所作出的成绩在整个先锋路派出所都名列前茅。可越是如此,大家伙对他越不感冒,从指导员到普通的户籍档案员,都拿他当傻子看待。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上头没人……为了转正后能继续留在所里,家里人求爷爷告奶奶地花费了数万大洋,这才走通刁得志的门路,得以留下。眼下看着刁得志就要倒大霉了,不知道为什么,小张的心头反倒像是被拔除了一根刺般舒服,觉得他活该欠人收拾。

至于自个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反正再惨也惨不过刁得志,不就是一破警察吗,还是最底层的那种,大不了哥们不干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党校学习

项枫从先锋路派出所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夜虽已深,但依旧酷热难当,梧桐树上“知了”、“知了”的叫声不绝于耳。

赵易河抹了一把汗,牢牢握住项枫的手,道:“实在是对不起啊,项老弟,今天这事让你受委屈了。”如果说刚开始他只是碍于老同学白展风的情面,不得不赶来帮这个忙。可在见到当事人项枫后,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他和项枫同为雁阳市公安系统的领导干部,虽然彼此不太熟,但大会小会上也曾照过面,说过一些客套话,相互之间自然是认识的。

更何况,人家现在贵为耒河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已经是整个雁阳地区最年轻的区县常委。这样的升官速度,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大有来历之人。

赵易河当时就咯噔一下,麻痹的刁得志,你他妈动谁不好,偏偏动项枫,这不自个找虐吗。你想死也别托着老子来垫背啊。

不过看项枫一直没有表露身份,就知道事情还有转圜的可能,估计他本人也不想将此事闹大,免得颜面无光。

赵易河也就跟着装聋作哑,雷厉风行的处理完刁得志二人,直到将项枫送出派出所大门口,才诚挚的向他道歉。

项枫笑了笑:“赵局你太客气了!”

赵易河道:“你看刁得志这事应该怎样处理才好?”

项枫道:“秉公处理就行!”

赵易河明了似的点了点头。

这时,赵易河身旁的许建依道:“项书记,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严肃认真处理,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项枫笑了笑,他心里很清楚许建依的想法,他这样说无非是想向自己表明一种态度,那就是绝不会包庇自己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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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向前来帮忙的白展风表达了诚挚的谢意,答应他明晚一定去他们家吃饭后,白展风才坐着赵易河的车走了。

而麦西则一直坐在她那辆拉风的甲壳虫跑车内默默地注视着项枫,美目含情,直到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汽车外,不由得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

项枫刚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麦西就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入他的怀中,樱唇覆盖在他的大嘴上。

两人这个缠绵悱恻的热吻一直到天昏地暗,直到呼吸都感到困难才喘息着分开。

项枫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又尝到了甜头,早已情动不已,一双贼手也开始不老实地解起了佳人的衣衫,恨不能那啥再进一步。

麦西却轻轻挣脱开,一脸羞涩道:“不要在这里,有人过来了!”

项枫定睛一看,远处果然有人影走了过来,他马上正襟危坐,道:“我来开车吧,那啥我还没试过开这么拉风的跑车呢。”

麦西笑着道:“好!”

项枫和麦西换过身位,转动车钥匙,一踩油门,甲壳虫马上像离弦的箭一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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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阳的夏季,天果然说变脸就变脸,当项枫他们回到麦西家没多久。

雷鸣就开始响起,不一会便大雨倾盆,雨水敲打着落地窗,传来一阵“砰砰”地作响声,让人听了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与窗外糟糕的环境不同,房间里柜机打开了,呼呼吹着一阵阵凉风。温暖如春,当门窗都紧闭之时,家里家外就是两个世界。

麦西穿着轻薄的丝绒睡衣,坐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胡乱调整着电视节目,心里却在生着闷气,当听到屋外有细微地脚步声传来,眼睛便不自觉地飘向那边。

可当围着浴巾的项枫快步走进来之时,她却故意将目光转向一边,嘟着小嘴,不去理会他。

麦西身上的睡衣确实很薄亦很短,而且是那种半透明的,完美无缺地身材,修长如玉地象牙腿,以及胸前那一道迷人的幽壑……在灯光的映射下忽明忽暗……看上去分外养眼,简直就像是一件完美地艺术品。

可惜脸上的表情却着实不善,小嘴撅着都可以翘到天上去了。

项枫当然知道麦西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不过他也没办法不是,谁叫自己的痛脚刚好被人家给抓住了呢。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当项枫他们回到家没多久,这厮便心急火燎的抱着麦西往楼上的房间冲。

可偏偏麦西让他先去洗澡,不然不让他碰。

洗澡就洗澡吧!

项枫只能无奈的去浴室洗澡,谁知在洗澡的这几分钟,项枫的手机铃声刚好响起,是钟月妃打来的,结果却被麦西给接到了。

而且非常不凑巧的是,钟月妃先喊了一声老公,麦西马上反问对方是谁。

一听对面是个女人在说话,机警的钟月妃自然知道自己惹祸了,只说了一声打错了,便果断的挂了电话,可她却忘了有来电显示功能。

等疑虑重重的麦西回拨过去时,对方却已关机。

等项枫洗完澡,兴冲冲的出来时,可想而知,等待他的是什么……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走到麦西身边坐好,舔着脸道:“那啥,还生我气哪?”

麦西扭过头,理都不理他。

项枫嘿嘿一笑,正要去抓她的小手,麦西却倔强的一摆手,人也跟着往后退,轻哼一声道:“干嘛啊,别碰我。”说话间心神分散,竟然一屁股坐空,“哎哟”一声惨叫,整个人后仰着往后跌倒。

“小心!”眼看麦西就要摔一大跟头,项枫眼疾手快,在她落地前一个侧扑将她搂入怀中,用自己当了她的人肉垫背。

麦西小脸苍白,额头冷汗隐现,默默地趴在项枫的胸口不动,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项枫不禁摇头苦笑,用的着这样躲我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好一会儿,麦西才缓过神,见项枫被自己死死压在身下,小脸微红,自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又用小手来回抚摸他被压到的胸口处,“痛不痛?”眼里满是心疼。

项枫摇了摇头,轻笑道:“傻丫头,你忘了我是属什么的吗?”

“什么?”麦西有些不明所以。

项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嘿嘿笑道:“我可是属猪的,皮厚肉糙,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只觉两团白玉凝脂挤压着自己胸口,说不出的滑腻柔软,心中顿时一荡,故意将她身体向上托了托,任她酥胸摩擦自己的胸部。

“坏蛋!”麦西感觉到他的异常举动,只觉娇嫩的酥胸一阵发烫,身体燃起一阵热浪,羞怒焦急之下挥舞起小拳头,作势要打。

项枫被她压在身下也没处可躲,只得摇头晃脑地讨饶道:“娘子饶命,为夫知错了,可以入洞房了不?”

麦西道:“想都别想!”

窗外,尽管雷声已止,但淅淅沥沥地小雨仍下个不停,在闪烁的霓虹中,夜色更加的深沉。经过刚刚那一幕,麦西心里的气消了一些,但还是不肯答应他的请求。

项枫坐在床上搂着麦西说话,哄了好半天都不见效果,干脆讲起了荤段子,“唐僧西行遇一女妖,观其乳丰、臀肥,故欲行房事,女妖见状惊呼:长老!小女月经在身恐有行房不便!唐僧听罢双手合一道:阿弥陀佛,贫僧正为取经而来!”

麦西不屑道:“切,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笑?

项枫接着道:“一女兵女扮男装,一天在阵地上忽然大姨妈来了,底下红了一片,连长问道:‘你哪受伤了?’女兵忙道:‘没,没事。’连长忙扒下她裤子,一惊:‘我靠,都他妈炸飞了还说没事?’”

麦西面红耳赤道:“下流!”伸手用力捶了下他的背部。

项枫虽然身体很痛,但心里却有股暖流滑过。嘿嘿,离成功只差一步!

接着,他又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某男脱下衣服给女友看二头肌道:这相当于五十公斤炸药。又脱下裤子指着大腿道:这相当于一百公斤黄色炸药。接着脱下内裤,女友夺门狂奔,惊叫道:天呐!炸药的引线竟然这麽短?”

“咯咯咯……”

麦西的脸本来一直紧绷着,却被这个笑话给逗得大笑起来,捂着小腹,发出一阵银铃般悦耳地笑声。

半晌,她才止住笑容,又伸出五指,掐着项枫的胳膊,没好气道:“上来吧!”

项枫闻言大喜,赶紧将麦西手中的遥控器拿走,按了红色的关机键,室内顿时幽暗起来,只有头顶上几盏壁灯发出朦胧地光晕。

项枫嘿嘿一笑,就隔着轻薄地睡衣慢慢抚摸起麦西丰满地胸部,大嘴也凑上前,既霸道又温柔地吞噬起她口中的香津。没过多久,乳、尖便挺立了起来,就如鲜红的蓓蕾。

“太美了,简直是上帝的杰作。等以后有了儿子,也不准他跟我抢。”项枫霸道地宣布了所有权,连儿子的醋都开始吃了。

麦西喘息着道:“万一是女儿呢?”

项枫道:“女儿的话就算了。”他俯下身,用舌头挑逗起那红润的蓓蕾。

等到麦西地身体彻底开放以后,项枫才趴在她柔软而温热的玉体上,开始尽情地驰骋起来,随着有力地冲撞,此起彼伏地呻吟声和轻喘声,就像一首完美的交响乐章,回荡在卧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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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八点,项枫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党校门口,昨夜的一场暴雨让整个雁阳市都清凉了不少。

和昨日不同的是,项枫看到有大概十几二十个人正争相站在校门口的那块大门匾下拍照纪念,而帮忙拍照的就是项枫的班主任,他昨天见过的那位报名的老师。

项枫猜想这些应该就是他日后的同学,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空气里似乎也弥漫着一股喜悦之情,

这次党校开课,项枫所在的班级虽然只是培训性质,但他们班学员的行政级别却是最高的,总共28个学员中,有六位女性学员。其中正处级干部就有5个,而且5个人中有4个还是市委委员,至于其他人,则都是副处级干部。

这五名学员,又被班主任分别任命为班干部。

当然,这里的教师谁也不会真正把这帮学员当成普通的学生待,谁心里都有杆秤。

这帮学生全都是前来镀金的,党校是个干部培训场,更是各级干部相互促进感情的交流场。可以说党校是官场关系形成的一个重要环节之一,在这个特殊的场合里,大家可以相互认识,彼此交流,一个一个的圈子也悄然形成。

在党校学习的这段时间,经过互相熟悉和了解,项枫也结识了不少朋友。

总的来说,这厮在党校还是颇有些名气的,毕竟他是28名学员中,最年轻的一位。

不过这其中,项枫和三个人的关系特别要好,也可以说他们四人隐隐组成了一个小圈子。

大哥名叫武国强,今年41岁,身材高大的东北人,现任雁北县县委副书记、县纪委书记。

二哥名叫黄大元,今年36岁,雁阳本地人,身材较为矮胖,现任雁阳市邮政局副局长。

三姐名叫张楠,今年32岁,身高大概1米65左右,身材和相貌都是六位女学员中最出色的,现任雁阳市政府办公室副秘书长,兼市团委书记(正处级)。

至于最小的就是项枫了。

他们四人,除了项枫外,都是30多岁、40出头的年纪,因为彼此年龄相差不大,更有共同语言,所以慢慢越走越近。

这其中,最风光的应属三姐张楠,她不仅是四人中唯一的女性,而且还是女学员中唯一的正处级干部,已经被导师指认为班级党委书记。

总的来说,这次学习的风气以严格为主。这几乎成为这批学员共同的记忆,其程度甚至超出了一般人想象。

就拿项枫来说,他每天的学习时间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早、中、晚三餐时间压缩为半个小时。

此外不接待来访客人,不互相赠送礼品,禁止相互或接受校外人员的宴请。晚上外出必须在十点半以前前返回并到班主任那签到。

这些规定可不是‘空头支票’,制度力量挥了作用——课堂上每个学员都有名签。一旦谁迟到早退授课的老师和那几位被请过来著名的学者教授都一目了然;晚上外出若是晚于十点半,则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进校签名会留下时间证据肯定得挨批评。

要求虽然严苛,但项枫心里却涌现出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他已经做好了时刻融入了紧张、激烈的学习氛围中的准备。

这天上午,项枫听大哥武国强说,中纪委有一位领导来雁阳市考察,顺便在学校小礼堂讲课,市纪委华书记已组织全市所有基层党组织的纪委书记一起去党校小礼堂听课。

武国强告诉他,若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旁听。

项枫便欣欣然来了,他来的时候讲课也才刚刚开始没多久,礼堂下灰压压的坐了不少人,扫了一眼没看到武国强在哪,就自个找个位子坐下。他旁边一位大概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见到他,有些诧异地瞄了这个年轻人一眼。

项枫面带微笑向他点了点头,指了指胸前证明身份的校园卡,然后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这才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身上。

“当前,我国正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反腐倡廉建设也处于重要时期。自年初以来围绕着反腐倡廉建设,中央先后做出了一系列重大部署,能不能把中央关于反腐倡廉建设的重大部署落到实处,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们这些基层的纪委书记。”

讲台上一位60来岁的老人正在讲解,这次培训所具有的非同寻常的特殊意义和新的看点。

“而纪委书记作为党委领导班子的重要成员和纪委领导班子的‘一把手’,岗位重要,责任重大,使命光荣。要讲政治、顾大局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方针在政治上思想上行动上同总书记的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自觉把纪检监察工作放到党和国家工作全局中去谋划和部署严格遵守和自觉维护党的纪律特别是政治纪律确保中央决策部署不折不扣落到实处。严格遵守和自觉维护党的纪律特别是政治纪律确保中央决策部署不折不扣落到实处;要恪尽职守、秉公执纪坚持原则、刚正不阿坚决查处各类违纪违法案件严惩腐败分子捍卫党纪国法的尊严…………”

虽然大都是些枯燥的理论知识,但项枫还是很认真的拿出笔记本。将这堂课的重点一一记录。

大约一个小时后,老人从讲台上下到同学中间,笑呵呵地道:“同学们你们要牢记党和人民赋予的使命,加强理论学习,注重实践锻炼,自觉勤政廉政,认真履行职责,坚决维护党的政治纪律,同腐败分子和消极腐败现象作坚决斗争。忠实捍卫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不断推进纪检监察工作创新,为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作出应有贡献。这既是压力又是动力,更是广大人民对你们的殷切希望和鞭策。”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当然基础理论知识是枯燥了点,大道理你们也听的多了。这样今天下午,我还会在这里为大家着重讲解和分析一些近年来生在国内的重大违纪违法案件的实例,希望会对大家以后的工作带来帮助。好了我的课讲完了,谢谢大家!”

礼堂里顿时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笑声,不时有学员拿着笔记本上前请教从那些嘈杂的声音中项枫得知这个老人就是中央委员、中纪委副书记海波涛(正部级),跟古代海瑞一个姓,也是项枫从政以来见过的级别最高的领导干部。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生日聚会

俗话说的好,劳逸结合,方符合学习之道!

在党校高强度的学习了一周之后,终于到了星期六下午。

由于明天是周日放假一天,大家总算可以缓口气,不用再遵守党校的日常作息时间了。这也就意味着今晚大家该干嘛干嘛,只需在周日晚上10点半之前到党校找班主任报告即可。

黄大元和张楠家都在雁阳市区,一下课两人就各自开车返回了。

而武国强家在雁北县,短短的一天假,回去也没多大意思,便约项枫晚上一起去吃饭。

项枫想起自己答应过白展风要去探望白老爷子,可由于学习时间过于紧张(晚上7点到9点要加课,也就是上晚自习),一直未能兑现承诺,便谢绝了武国强的邀约,开车到雁阳百货商场买了不少礼物,去探望白老爷子,顺便在白飞家吃了晚饭。

可惜白飞有案子在身,去外地出差去了,哥俩未能好好喝一杯,互相侃侃人生,聊聊美人什么的。

尽管如此,项枫这颗蠢蠢欲动的心也被酒精撩拨起来了。

夜已黑,明月当空,悬星高挂,整个雁阳市都已陷入霓虹璀璨的灯火阑珊中。

项枫站在雁峰公园的回雁塔下,一边看手腕上的表,一边左顾右盼的等着什么人。

雁峰公园位于雁阳市南区,湘水西岸,海拔近千米,为南岳72峰之首。峰名由来有二:一说山形如大雁引颈昂首,展翅飞翔;旧志及古诗文中则多认为北雁南飞,至此而归。

而座落于公园大门口的回雁塔则是这座城市有名的地标之一,和回雁峰一样有名的是这里的夜市,沿着湘水河畔而建,是雁阳老百姓晚上最喜欢来休闲放松的地方。

“项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咚咚声响起,娇媚的声音也随风传来。

项枫回头一看,穿着一套墨绿色连衣裙的钟离琳,正袅袅娜娜地向自己走来,到了他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停下脚步,笑若桃花。在夜色下显得婀娜多姿、风采照人。不禁莞尔道:“小丫头片子,打扮的这么花枝……额,这么漂亮出来做什么?”

钟离琳在原地转了个圈,“不好看么?这可是项大哥你送给我的裙子呢。”又吐了吐香舌,扭捏道:“人家还是第一次穿,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的!”

此时的钟离琳,虽然只是墨绿色的连衣裙和黑色高跟凉鞋简单的搭配在一起,但浑身上下却散发出无与伦比令人惊叹的魅力。

在这一刻,看着这个将公园门口几乎所有过往行人(男人惊艳,女人妒忌)的目光都深深吸引住的性感小尤物。

连项枫也忍不住赞叹苍天有眼,要不自己怎么就能得到她的垂青呢。这厮嘴上却笑吟吟地道:“琳琳,这么长时间没见,有没有想过项大哥啊?”

“有啊!有啊!”钟离琳忙不迭地点头,可爱地俏脸满是甜甜的微笑:“项大哥,我出差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睡觉都有梦到你呢。”

项枫奇道:“梦到我什么?不会是那啥……嘿嘿!”

钟离琳俏脸一红,哼了一声道:“项大哥你真坏,人家不跟你说了。”转过脸犹自面红如桃。

项枫的喉咙里也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心里暗自感慨道:“小丫头片子,终于长大了,连撒娇都学会了。连哥们这种情场圣手都为之心旌荡漾,更别说那些色狼们。看来是时候将你那啥……采撷了。”

“来让项大哥好好抱抱,看你胖了没有。”项枫找了借口,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紧紧相拥。

“讨厌!”钟离琳躲他不过,也只得依偎在项枫温暖的怀抱中,感觉温馨之极。

项枫搂着她纤细的腰肢,眉头一皱,道:“琳琳,出差这段时间,是不是又没好好照顾自己,你看你都瘦了。”

钟离琳面色一红,呐呐道:“哪里有!”

项枫道:“你呀,一定要记得多吃肉才行,不要光吃蔬菜和水果。”

钟离琳鼻头一酸,紧紧搂住男人的胸腰,轻声道:“项大哥,你对我真好!”

项枫笑笑,真是一个让人爱怜的小丫头,揉了揉她的秀发,道:“好了,现在人已经见到了,说吧,你打算带项大哥去哪?”

钟离琳笑着道:“今晚李萍过23岁生日,项大哥你刚好又在雁阳,所以我就想约你一起去为她庆祝!”

项枫一愣,李萍今天生日吗?

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道:“琳琳,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我连生日礼物都没来得及准备,要不,我这次就不去掺和了?”

“没关系的!”钟离琳却摇了摇头,笑吟吟道:“萍萍人可好了,心意到了就行。再说,礼物我都准备好了,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的不就是你的嘛,嘻嘻!”

“那听你的……”项枫放开钟离琳,牵着她的小手,柔声道:“那我们走吧!对了,李萍的生日party在哪举行?”

“香榭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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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榭丽舍是雁阳最有名的娱乐城之一,位于繁华的明星步行街上。那条街又紧依雁阳最大的主干道解放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兴起一批最原始的酒吧、夜店聚集在那儿。

最开始的酒吧生意主要是从招揽在雁阳务工的外国高管做起,各家酒吧清一色播放的都是美国的乡村小调或奔放的爵士乐,是每天夜晚老外修复乡愁的最佳场所。

时至今日,这条酒吧一条街,已经是雁阳夜生活的象征,是雁阳娱乐休闲的代名词,而作为其中翘楚的‘香榭丽舍’更是纸醉金迷、寻欢作乐的绝佳场所。

钟离琳是开车来的,她新买了一辆德国大众出品的沃尔沃,价位大概在30元万左右,宽敞,低调,沉稳,耗油率和性价比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车载安全系数极高。开车的时候不需要让家人太过担心,尤其是女孩子开车,安全最为重要!

当然,以钟离琳的工资是肯定买不起的,她父母又都是国家公务员,就算有钱也不会给她买。这车是项枫‘强行’送给她的一件生日礼物。

尽管刚开始时钟离琳死活都不肯接受他这么贵重的礼物,但开过几次后,便迷恋上了那种风驰电掣般的感觉,再加上项枫那条可以将死人说成活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后面的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不过钟离琳平时一般都不敢随意开出来,也就是周末约上三五好友一起去兜个风什么的,才会将之驶出。

银灰色的沃尔沃平稳地行驶在雁阳宽敞地大道上,钟离琳坐在驾驶位,手握方向盘,全神贯注地望着前方。而项枫也不去打搅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透过玻璃欣赏起窗外色彩斑斓的夜景。

手机铃声响起,是钟离琳的电话,不过她正开着车上一座高架桥,需要不停地换挡,也没法伸出手来接听,只好向项枫求助道:“项大哥,你帮我接下电话啊!”

项枫点头道好,从钟离琳精致地坤包里拿出一部小巧地女士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便按下了绿色的接通键,“喂,哪位?”

“咦,怎么不是琳琳?”

你是,项枫吗?我是李萍啊!”电话那头,李萍的声音有些惊讶,也透出一丝兴奋之情。

“是我!”项枫笑了笑,这女人的耳朵还挺尖。

李萍咯咯娇笑道:“项大局长,怎么回雁阳也不吱一声,还偷偷摸摸地和琳琳在一起约会?”

项枫无语,哥们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好不好。

李萍又道:“让琳琳来接电话。”

项枫道:“呃,那啥她正在开车,所以不方便和你通电话,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没事,没事,那我不打搅你们了,祝你们玩的开心。”李萍的语气有些发酸,心里叹了口气,便准备挂断电话。今天是她23周岁生日,元旦一过,转眼又大了一岁。她也憧憬美好的爱情和自己的白马王子,奈何天不从人愿。

套一句俗语来说就是:她爱的人名花有主,而爱她的人惨不忍睹。

项枫笑道:“什么打搅不打搅的,我也是刚从琳琳那得知今天是你的生日,正往香榭丽舍赶来参加你的生日party呢。那啥,礼物暂时没有,等过几天再为你补上。”

“喂,李萍你还在听吗?”

精神恍惚间,李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项枫焦急却仍磁性十足地呼唤声,忙打起精神,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走神了!”

项枫笑着道:“没事,祝你生日快乐!”

李萍道:“谢谢你,宁采臣!”

项枫微愕“啥意思?”

………

今晚的香榭丽舍被装扮焕然一新,据说这家娱乐城的幕后老板请来了许多在国内小有名气的歌手来通宵达旦地庆祝,在闪烁的巨型霓虹下,娱乐城门口便挂起了这样一条长长的横幅。

桑塔纳缓缓地停下,却见李萍已经站在门口,正微笑着晃手,今日的小寿星穿着一套黑色的盛装晚礼裙,高挑迷人地身材在霓虹彩灯的映射下熠熠生辉,看上去愈加靓丽迷人,和项枫身边的琳琳春菊秋兰、人比花娇,一时间不分伯仲。

令他没想到地是,一名西装革履地年轻人也站在李萍身边,满面笑容地朝他们挥手,还不时地和李萍小声交流着什么。

项枫心道:“莫非这就是李萍的男朋友?长得倒也不赖,不过大大的鹰钩鼻让这人的面向看上去有些阴冷,估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惜王峥那小子还一直对人家痴心不悔,这下估计是没什么戏了。”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又有些好笑,人家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那是她的自由,与己何干?真他奶奶地瞎操心。

自嘲了一句,项枫面色自若地推开车门径自走了下来,钟离琳自去泊车,李萍立即迎上前来,嫣然一笑,道:“项枫,真没想到你会过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我真的很开心呢。”

鹰勾男也跟着走过来,上下打量了项枫一番,见他高大英俊,本能的感到了一丝威胁,但项枫身上的服饰看上去却极为平常,就扬着脸问李萍道:“李萍,这位是?”

李萍就笑着为他简单介绍道:“这是项枫,耒河市……”

项枫不等她说完,已抢先道:“项枫,李萍的好朋友!”朝有些困惑地李萍眨了眨眼,意思是让她保密,先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李萍会意地点点头,笑了笑,没有再吭声了。

鹰钩男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他已经追李萍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李萍一直对他若即若离,就是不肯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这让他既感到愤怒,又觉得心有不甘,只好加大力气,用金钱的攻势来争取抱得美人归。

他压抑着怒火,微笑道:“你好项先生!我叫董世昌,毕业于日本东京国立大学财经管理系,现在是星沙百代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家父乃百代董事会主席董孝武……”

听董世昌卖弄完了自身家世后,项枫只是喔了一声,并没有像董世昌所想象的那般舔着脸讨好自己,这厮马上变了一副脸,盯着项枫,阴着脸道:“不知项先生现在在哪里高就呢?”

项枫道:“在耒河市工作。”

董世昌道:“不知项先生每年的年薪有多少?”

“年薪?”

项枫似笑非笑道:“我可比不了董先生。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月薪也就一千出头而已,哪里有什么年薪可言。”

“是吗?”董世昌不屑地撇撇嘴,讥讽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项先生不妨到我们百代来工作。看在李萍的份上,只要你有本科学历,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不错的职位。混的好的话,一年十几万二十万的,都是小意思。”他料定项枫不过是寻常人家出生,就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跟个‘二五八’似的,拽的不行。

李萍不悦道:“够了,项枫是我请来的朋友。”

项枫笑了笑没吭声,这样的家族企业‘小开’,靠着父辈的福泽,从小就娇生惯养,很多都是属于那种头脑简单、四肢也欠发达,被酒池肉林和美色掏空了身子的家伙,偏偏还喜欢自以为是,自命不凡。不过这厮的名字倒也蛮搞笑的,‘董世昌’、‘董事长’。

嘿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见李萍又为项枫出头说话,董世昌神情很是不悦,继续挑衅道:“怎么,项先生是看不起我们百代公司吗?”

项枫挠了挠头,望着天空一副努力思索地表情,好一会才摇头道:“我还真没听说过贵公司,是在天马山上吗?”天马山有家著名的精神病院,在许多雁阳市民口中,天马山也意味着‘神经病’的代名词。

董世昌一愣,随之便是恼羞成怒,直接出言威胁道:“小子,你怕是从乡下出来的吧。出门前也不打听打听,这整个雁阳,有谁吃了豹子胆,敢不把我董世昌放在眼里的?”

项枫点点头,实话实说道:“我的确没将你放在眼里!”

董世昌怒道:“小子,你他妈找死?”

“怎么,想动手?”项枫冷笑一声,顺便挽起了衣袖。

董世昌用力瞪了项枫一眼,有心冲过来教训他一番,可对方高大健硕地身材摆在那儿,真要干起架来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他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对身旁地李萍道:“李萍,虽说他是你的朋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他今天侮辱了我董世昌,若是不道歉的话,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语气森然地很,话中也流露出一股自信,看来以往这样的事他没少做。

李萍已经感到有些无语了,心道:“若你自己识趣还好,若真不知好歹地招惹到项枫头上,那也是你自己找死。”

她面无表情道:“董世昌,你不用给我面子,你爱干嘛干嘛。”本来对于董世昌卖力的追求,她心里还有几分感动,不过这会却是已经判了董世昌的死刑。

项枫嘿嘿一笑,一言不合即想要携私报复,却连跟人动手的勇气都没有,不过是一心胸狭窄的二世祖,比陈有睿还不如,至少人还会做一些表面功夫。

董世昌一番狠话说完,不仅没有吓到项枫,反而惹怒了李萍,只得讪讪道:“李萍,那我先进去了,你跟你的朋友好好说道说道,这人嘛,要懂得分寸进退才行。”说完,他闷哼一声,转身便往娱乐城里走去。

李萍咬着樱唇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

项枫笑了笑:“这不关你的事,再说早点认清楚真面目也好。”

“萍萍,生日快乐!”这时,钟离琳也泊好车赶了过来,和李萍搂抱在一起,嘻嘻哈哈地也没个正行。

“琳琳,你跟你项大哥那啥了没有?”嬉闹了一番,李萍附在钟离琳耳边好奇地问道。

钟离琳微愕:“什么?”

李萍翻了个白眼:“就是你们俩那个啊。”

钟离琳粉面一红,气咻咻地道:“萍萍,你讨打。”

李萍道:“来啊,你可打不到我。”

很快,两人便绕着项枫追打起来,一个把项枫当挡箭牌,另一个则嫌他碍事,最后钟离琳的拳头几乎全落这厮身上了。

项枫却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走吧两位美女,我们赶紧进去,不然只怕别人会误以为哥们脚踏两只船呢!”在美女面前,这厮说话的确有些口无遮拦。

钟离琳啐道:“胡说八道什么你。”

李萍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项枫,美眸泛起一丝异色!

第一百一十四章 极品模特

就在项枫逗两位美女开心之际。

董世昌却来到大厅里一个相对较僻静的角落处,他从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拨了个号码:“喂,您好,是朱市长吗?”

“是我,你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董世昌陪着小心道:“朱伯伯您好,我是董世昌啊。前些日子,我还跟我爸一起去您家拜访过的。”

朱市长诧异道:“喔,是小董啊,你爸身体还好吗?”

董世昌道:“我爸身体挺好,您和王阿姨身体怎么样?”

朱市长道:“不错,你有什么事找我?”

董世昌道:“呵呵,那就好。朱伯伯,小侄的确有件事得麻烦您一下。”

朱市长道:“说吧!”

“是这样的朱伯伯,前段时间我碰到一个人……嗯,他大概24、5岁,名字叫,让我想想,叫项温,对,是叫项温(雁阳口音峰、温很相近,这厮稍不留神就给误听了),就在你们耒河市政府机关工作……”

在电话里董世昌一个劲地跟这位姓朱的市长编排项枫的是非,然后让他帮自己好好教训项枫一顿,殊不知,他这般做法已然闯下弥天大祸,等待他和他家族企业的将有可能会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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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推开玻璃门,三人依次走进香榭丽舍的大厅,迎面便是一副巨大的仿佛充满淡淡墨香的山水国画‘清明上河图’,八根巨型蟠龙圆筒石柱围绕四周,天花板上是华丽地水晶玻璃吊灯,洁白地大理石面,让整个大厅看上去气派非凡,显得宽敞而明亮。

举目望去,穿着清一色红色制服套裙的女服务员也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往于各个楼层之间,这些个女服务员看上去一个个都很年轻漂亮,让人赏心悦目,想必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地,由此也可见这家娱乐城幕后的实力。

三人刚来到楼梯转角处,迎面就走下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看上去气质颇佳地中年女子,她一脸微笑地和李萍打招呼道:“李秘书你好,我已经让人将生日蛋糕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入席。”

李萍道:“戴总你太客气了!”

戴莉微笑道:“哪里,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又将目光转向她身后的项枫和钟离琳:“这两位都是来为你庆祝生日的朋友吧?”

李萍点点头,向项枫他们用略带夸张地语气介绍道:“项枫,琳琳,这位戴莉女士可是香榭丽舍的总经理,咱们雁阳商界有名的女强人哦!”

项枫微怔,这名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职业套裙,将她玲珑有致地身材包裹地诱人之极。他原本以为她应该是领班或大堂经理之类的,没成想竟是香榭丽舍的总经理。

“我叫戴莉,很高兴认识二位。”戴莉优雅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项枫笑了笑,轻轻握了一下,便迅速放开了,眼睛也扫向别处,这个女人很容易让他想起余慧熙。

戴莉楞了一下,随即脸上又浮现出那淡淡地微笑,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我叫钟离琳,很高兴认识你!”钟离琳和戴莉握过手后,近距离观察对方,发现戴莉长相并无出奇的地方,甚至比李萍都略有不及,不过她脸上的妆却化的十分完美,浓妆淡抹几乎突出了所有的优点,而看不出半分瑕疵,便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道:“姐姐,你长得真漂亮!”

戴莉先是一愣,旋即便咯咯娇笑道:“谢谢妹妹的恭维,姐姐虽略有几分姿色,不过和你一比,就显得黯然失色许多!对了,你身上这套连衣裙虽然做工简单,但穿在你身上却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就像是古代的公主一般。由此可见,妹妹挑衣服的眼光真准。”

“嘻嘻,这件衣服可不是我自己选的,而是我男朋友送的。”钟离琳用手指着项枫,笑吟吟地道:“喏,就是他咯!”

戴莉道:“妹妹你可真是有福气,能找到这么体贴细心的男朋友!”

钟离琳莞尔一笑,挽住项枫的胳膊,不无骄傲道:“嘻嘻,还勉强凑合吧!”

“喂,你们有完没完,把我当成空气了是吧?”身为女主角的李萍此刻却被人遗忘在一边,只得恨恨出声打断道,语气中却含着淡淡的酸味,仿佛不无妒忌似的。

戴莉忙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和钟小姐一见如故,竟然……”又抬头看了眼高挂地石英钟,正色道:“对了李秘书,马上就要到八点钟了,如果您的客人差不多都到齐的话。您看我是不是可以现在就去邀请莉莎她们过来?”

李萍想了想,点头微笑道:“嗯,那就麻烦戴总你了。”

戴莉忙笑着摆手道:“李秘书说笑了,这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哪有什么麻烦可言,呵呵!”

说完后,她便向三人提出告辞,然后一个人独自走下楼梯,等走到他们视线不及的地方还有意无意地扫了项枫一眼,似乎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自己如此冷淡。

“萍萍,这莉莎又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呢。”钟离琳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李萍道:“听说过巾帼不让须眉的花木兰乐队吗?”

“没听说过。”钟离琳摇了摇头,老实回答道。

李萍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琳琳,我算是服了你了,你也太不关心时尚潮流了吧!”

钟离琳就牵着李萍的手,哀求道:“好萍萍,你快跟我说说吧!”

李萍颇为无奈道:“好了,好了,我算怕了你了,花木兰乐队是我们国内新组建的一支摇滚乐队,歌唱的特比棒。虽然他们主要是以翻唱经典欧美老歌为主,但还是已经吸引了不少粉丝。”

顿了顿,她看了眼项枫的脸色,见他也颇感兴趣地模样,就笑吟吟地继续往下说道:“莉莎就是花木兰乐队的主唱兼贝司手。这一次,还是董,那个我朋友专程将他们乐队请过来,就是为了帮我一起庆祝生日party的。”

钟离琳喔了一声,显然对这种明星组合不怎么感兴趣。

项枫也笑了笑,看了下表,离八点还差三分钟不到,就催促着李萍道:“那我们赶紧进去吧,别让你的朋友们久等了。”

“好的,请跟我来!”李萍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方为他们带路。

一楼的大厅金碧辉煌、亮如白昼,而二楼的贵宾包厢却走道狭长,灯光幽暗,格调的不同,也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氛围。

项枫不禁暗自点点头,看来这家娱乐城的老板对建筑似乎也很懂行啊!

跟着李萍来到走道尽头的最后一间大包厢,打开门就听到一首低沉如诉地蓝色乡村小调,余音绕梁、十分悦耳。

由于没有开大灯,屋里的光线也很朦胧,隐约可见不远处黑色的长条沙发上三三两两地各坐着一圈人正一边品酒,一边小声交流着什么,但基本上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项枫三人一进屋,马上就成为了全场所关注的焦点,几个与李萍、钟离琳玩的好的女孩子,尖叫着向她们跑来,相互拥抱推搡了一阵,又唧唧喳喳地笑闹起来。

项枫就可怜了,因为谁也不认识,只能形单影只的站在沙发的一角,看着钟离琳她们嬉闹。

不过他没落寞多久,就有一位女孩留意到了他。女孩看清了项枫的模样后,顿觉眼前一亮,十分巧妙地摆脱了身边几个男人语言上的骚扰,袅袅娜娜地走过来,笑着打招呼道:“HI帅哥,你好啊,我叫李美樱,不知怎么称呼?”她的身材很高,穿上高跟鞋几乎比项枫还要高出半个头,而且一双腿又细又长,少说也得有1米8以上,让项枫颇感到有些压力。

项枫有些木讷的回礼道:“你好,我叫项枫。”

李美樱诧异道:“像风?像一阵风吗?”

项枫无奈道:“呃,项羽的项,枫叶的枫。”

“哦哦,这名字不错,还蛮有霸气的。”李美樱随意恭维了句,又问道:“对了,能不能再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讲!”

“不知项先生你今年芳龄几何,是否名花有主?”

项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吭声。

李美樱却丝毫不以为意,身体靠上前来,将挺拔地胸部有意无意地朝项枫身前拱了拱,凑在他耳旁低声道:“若是无主的话不妨考虑下我,本姑娘现在可是孤苦伶仃无所依哦!”

项枫彻底无语,这玩笑也忒无聊了点,心道:“怎么现在的年轻女孩都这么‘好色如命’呢?”

“看你这么顺眼,再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可是一名拥有黄金身材比例的职业模特哦,三围是87、61、90,你难道不想和我……”李美樱似乎对项枫特别感兴趣,继续撩拨他。

若是平时有这样的艳遇,项枫或许不会拒绝,毕竟眼前这位身材高挑的模特,的确有她值得骄傲的资本,完美的身材比列,修长挺拔地双腿,高耸的胸部,脸蛋也很漂亮,能与之共渡一夜良缘,又何乐而不为呢?

但今天,显然时机并不合适。项枫暗道一声:可惜了。只是笑着摇头婉拒道:“对不起李小姐,我有女朋友的!”

“是吗?”李美樱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眼里却闪过一抹忿恨,这男人是木头做的吗,本姑娘又没说要做你的女朋友。

不过她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又拍着手掌咯咯娇笑道:“是了,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交往过许多女友的,不过我不在乎,只要你还没有结婚就代表我还有机会不是吗?何况……”

项枫眉头微皱,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道:“何况什么?”

“项大哥,你快点过来啊,我给你介绍几位玩得好的姐妹认识!”钟离琳的声音,适时地出现。

项枫对李美樱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径自朝钟离琳走去。

李美樱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项枫高大的背影,心中想说的那句话也脱口而出,“何况结了婚的人,也可以离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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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十几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很快就互相认识并熟悉起来,相貌英俊、气质不凡的项枫虽然已被钟离琳给当众‘明码标价’并宣布过所有权了,却仍逃脱不过被她的那些‘野蛮女友’们一起围攻的局面,一个个拉着他问东问西的,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都问出来了,有几个女孩还特别不老实。

竟趁着包厢里的灯光比较昏暗,这个偷偷摸一下项枫的胸口,那个趁机捏一下他的大腿,弄得项枫哭笑不得。

坐在他身边的钟离琳也一脸子闷闷不乐,心里直后悔自己干嘛要带项大哥过来受这份罪,忙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他的一只手,在手掌间细细摩挲起来,安慰他道:“对不起啊项大哥,今晚让你受委屈了。”

项枫笑了笑:“傻丫头,说这些干嘛,只要你开心就好!”

沙发角落地一处,董世昌正搂着一名衣着极其暴露地长发女子上下其手,然后时不时地和对方接着吻,嘴里砸吧砸吧地吸得津津有味,看起来貌似很投入,其实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沙发另一边被众女包围着的项枫。

当这厮看到李萍也笑吟吟地和众女一起伸手去揪项枫的耳朵时,不禁勃然色变,有些恼怒不已的将怀里的豪放女狠狠地推到一旁,暗忖道:“麻痹的,小白脸,你拽个几吧毛,在过些日子,老子就会让你生不如死。麻痹的,敢敢老子抢女人,你就等着去将牢底做穿吧,到时候别说女人了,就是连菊花都没得给你暴。”

“因为,你只会让别人暴菊,哈哈哈哈!”一想到得意处,董世昌不禁放声大笑起来,让与他坐在一起的豪放女很是骇然,又不敢轻易得罪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赔上笑脸道:“世昌,你今天真的很厉害哦,弄得人家到现在都……”

“呜……”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董世昌一把搂入怀中,大嘴瞬间覆上她的樱唇放肆凌虐起来。

董世昌那边发生的一幕,自然逃不脱项枫那双比鹰眼还要锐利几分的凌厉目光,他今晚虽表现的足够低调和谦逊,但那也不过是碍于李萍的面子刻意装出来的而已。

不过当他看到董世昌目露凶光盯着自己,仿佛恨不能将自己生吞活剥似的,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二世祖就是二世祖,想要报复人还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连表面和颜悦色、一笑置之,背后抽冷子下黑手的道理都不懂,就这样还敢学人出来混?

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不过这样的人,你若不给他留下一些难以磨灭的深刻记忆,必定会好了伤疤又忘了疼,然后像苍蝇似的嗡嗡嗡围绕在你身边叫个不停。

项枫虽一点儿也不畏惧他的‘报复’,但万一伤及身边无辜的女人就难免得不偿失了。

再说,他也不想让单纯可爱的钟离琳知道自己有血腥和暴力的一面。

睚眦必报不是他的性格,但放虎归山的事他是绝不会做的,尽管这仅仅是一只狗仗人势的‘伪老虎’。

项枫点燃一颗烟,不再关注与董世昌有关的任何事物,只是静静地坐在众美中间,一边游戏花丛,一边吞云吐雾起来,看着手中的香烟一点一点,慢慢在虚无中化为灰烬……

时间如水,不知道什时候起,包厢里的灯光一下明亮起来。

身高腿长的李美樱迈着猫步袅袅娜娜地来到包厢中间宽大的银屏前,拿起无线话筒,喂喂了两声才笑着道:“大家安静。今晚,是美丽的李萍小姐23周岁生日。在此,我代表她的所有朋友,一起祝她生日快乐、心想事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顿了一下,她接着宣布道:“接下来便是激动人心的HAPPY时刻了,下面有请莉莎和她的花木兰乐队全体成员隆重登场,大家鼓掌欢迎!”

包厢的门一下被人推开,当先便走进一名看起来爆炸感十足的女孩子,国内著名的摇滚乐队“花木兰乐队”的女主唱莉莎,染成酱紫色的波浪头直垂腰部,黑色的风衣,带锁链的低腰牛仔裤,雪白的肚皮若隐若现,看起来就好像玩世不恭,是那种调皮任性的野性美。

一看到她进来,沙发上本安静坐着的几个女孩子立马开始欢呼尖叫,大声雀跃起来,就连今日生日party的女主角李萍也拉起钟离琳的手,激动地道:“琳琳你看,她就是莉莎,是不是很酷啊!”眼里直冒星星,看样子中毒已深。

“嗨!莉莎,谢谢你能过来。”李美樱放下话筒,微笑着迎上前朝莉莎打招呼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冲突(上)

李美樱和莉莎是雁阳老乡,又都在娱乐圈中闯荡,在一次酒会中认识后,便一见如故。相同的际遇也让她们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这次,就是李美樱盛情邀约莉莎过来为,李萍庆祝生日的。

当然,交情归交情,人也不可能义务出场,这里面的劳务费就是董世昌出的,整整十万块,让这厮好一阵肉痛。

不过董世昌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好今晚的女主角李萍,可惜被项枫这么一搅和,美梦几乎成了泡影。

他也知道自己追李萍的希望不大,干脆破罐子破摔,把目标放在另一位豪放女身上,也很快取得了成效,在角落处正一边意淫,一边玩弄着身边的女人。

却不知他的言行不仅被项枫看在眼里,连李萍也注意到了,她心里既感到庆幸,也更加不齿他的为人,已经把他列为不受欢迎的对象了。

董世昌这厮,算是彻底悲剧了!

莉莎和李美樱热情拥抱过后,笑着道:“美樱姐你相约,小妹就算再忙也会过来的。”她这话完全出自真心,作为国内小有名气地女子乐队组合,表面看上去星光闪耀、前途无限。其实潜在所面对的危险和诱惑却数不胜数,娱乐圈中各种不怀好意地所谓音乐人,假冒星探和导演的骗子,黑社会里无所不用极其的杂碎,甚至是毒品大麻金钱等等诱惑。

娱乐圈,看似充满了希望,但实则残酷之极!

它就像一个美丽的潘朵拉之盒,不停地吞噬着一个又一个才华横溢的新星,稍不留神就容易迷失其中,然后步入深渊。

而娱乐圈地潜规则,让大多数新人实际境况非常艰难,就好像“花木兰”出道之初那两年,就经历了许多的坎坷。虽然凭借自身的实力,她们乐队在国内闯出了一点名气,出过销量不错的唱片,也吸引了不少粉丝。

但表面风光的背后,却是有许多难言之隐。

就拿收入这一项来说,他们乐队的大多数成员一年下来的所有收入全加在一起也不过几万块钱,也就刚够基本开销,完全是凭借着对音乐的爱好来苦苦支撑。

而莉莎,身为乐队主唱和团长,收入虽是整支乐队最高的,大概有十几万,但扣除经纪公司的克扣,和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几乎所剩无几。

何况她还得为团员操心各种各样的问题,既害怕经纪人私吞款项,又担心乐队成员之间突然传出不和,宣布退出乐队……还有她自身的一些问题,比如被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施压,向她提出非分之想。让黑社会缠身,狗仔队偷拍……

总之,这一切都让她不胜其烦,根本守不住钱,一般是有多少,就花多少。

只有运气特别好,让影响力惊人的大公司相中签约,并倾力培养,才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而她们花木兰乐队,就是通过李美樱地搭桥牵线,在最困难的时候认识了国内非常有名气的一家娱乐公司新思路的高层管理人员,并成功打动对方与她们乐队签约。

在公司的包装和经营下,情况这才慢慢好转。在这一年里,她们花木兰乐队已经接连推出了两张销量不错的专辑,不仅乐队团员的收入大幅度提高,她这个主唱更是成功迈进国内一线明星的行列。

当然,莉莎之所以这么感激李美樱,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搭桥牵线,而是因为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

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莉莎的成功上位,也意味着更多的烦恼找上门。

就在一个星期前,她们乐队来梧南省省会星沙市配合公司宣传新歌之际,有几名自称某某公司保安部成员的小流氓在她所下榻的酒店附近拦住了她,要求她跟自己的老大睡一晚,说价钱好商量,并给了她三天时间,让她好好考虑,还警告她千万不要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这几人说完后便扬长而去,似乎一点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样。

莉莎当时虽然感到害怕,但也没太放在心里,毕竟这样的事娱乐圈中发生过不少。

她在星沙忙完工作,就回到雁阳家里,打算好好休息几天。

结果出大事了,先是她们家的门口让人给丢了一只被斩去头颅的死鸡,而过道口雪白的墙壁上则是用鲜血书写的四个大字‘欠债还钱’。接着又有许多骚扰电话打进家里指明找莉莎,说是她的债主,让她赶紧还钱,不然下场就像门口那只死鸡。

这一幕差点没把她父母吓了个半死,老两口打电话报了警,却一直音讯全无……

最后还是李美樱替她解了围,李美樱在国内模特界虽然不算最出名的,但在雁阳的黑白两道似乎都混得很开,而且为人爽朗大方,姐妹们招惹上什么麻烦,找她准没错。莉莎亦听人说过李美樱背后的来头特别大,传闻好像跟梧南省某位高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呵呵,美樱姐你太客气了!你上次帮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莉莎略带着拘束的说道,在她的眼里,李美樱虽然跟自己一样是混迹于娱乐圈的新人,但她背后却肯定有‘大人物’当靠山,自然是有求必应。

李美樱嫣然一笑,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声询问道:“对了莉莎,那几个人,以后没再纠缠过你吧?”

“没有,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这件事一样。”莉莎摇了摇头,感激的看了李美樱一眼,微笑道:“美樱姐,真得太谢谢你了。如果你明天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吃饭。”

“好啊!”

在此之前,李美樱已被太多姐妹崇拜过,并当成救世主,所以也不以为意,笑着一口答应下来,笑着道:“呵呵,快点上台演出吧,下面那些姐妹听说你要来,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你唱那首最新单曲《我有一个梦想》呢!”

莉莎嗯了一声,就轻快的跑向了她地乐队。

“莉莎,别怪姐姐没告诉你,这次生日party的女主角可是一个大有来头之人哦。如果你能得到她的进一步赏识的话,说不定未来有可能会成为像艾薇儿那样的天皇巨星哦……”看着莉莎离去的背影,李美樱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

接连满足了几位粉丝的签名要求,五分钟后,包厢内的灯光一黯,天花板上的五彩灯球开始闪烁起来。

莉莎的面庞时明时暗,时远时近。没有开场白,没有前奏,鼓手用力一敲,一帆平地起歌,高分贝音乐瞬间便盖过一切嘈杂。在这样的气氛下,红男绿女们也站起身,跟着大声尖叫起来。

‘花木兰乐队’虽都是女子成员,却架势十足。只见莉莎用手指拨动贝司弦,嘴唇贴近话筒,带着穿透力的沙哑女高音充满沧桑感,是加拿大著名女歌星艾薇儿的那首成名曲《Complicated》(超复杂)!

Uhhuh,life'slikethis(嗯,哈,生活就是这样)

Uhhuh,uhhuh,that’sthewayitis(嗯,哈,嗯,哈,那是它的本来面目)

………………

Causelife'slikethis(因为生活就是这样)

Andifyoucouldonlyletitbe(如果你能顺其自然)

Youwillsee(你会发觉)

Ilikeyouthewayyouare(我喜欢原来的你)

…………

随着音乐如流水般倾述,大家都如痴如醉,深深沉浸其中。

这一刻,台上的莉莎仿佛已经成为一个爆发力十足的灵魂,一个狂野不羁的女孩,一个充满野性的音乐天才。

包厢里的人都被莉莎的精湛演出所打动,只有董世昌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一个人低头喝着闷酒,间或拉起身边的豪放女用力揉捏几下。可能人家唱的什么他根本听不懂,大概在他心里,只想着怎么把项枫这个不识好歹地乡下土包子给好好修理一顿。

今天的‘花木兰乐队’一共将为大家演唱三首歌曲,除了艾薇儿的《超复杂》外,还有乐队新近发行的一张唱片‘铿锵木兰行’里的主打曲目《我有一个梦想》及最后生日歌。

项枫拿起酒杯轻轻抿了口,会心一笑,看来这个叫莉莎的女主唱的确实力不俗,难怪李萍她们会那么喜欢她,就连他身边的钟离琳都跟着伴乐小声吟唱。若是能有大公司倾力培养、精心打造的话,未来很有可能会红遍大江南北。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钟离琳仍回味其中,等到下一曲乐章奏响,才拉着项枫的手,颇有些羡慕道:“项大哥,这首歌真的很好听呢,莉莎唱的也好好哦!”

项枫笑了笑,“她的嗓音很独特。”

李萍跟着夸奖道:“是啊,没想到听莉莎现场演唱也这么好听。就跟唱片里放出来的原版音乐一样,犹如天籁啊!”

李美樱也似笑非笑道:“李萍,既然莉莎在你眼里这么出色,那你是否也……”

她话还未说完,只听门口方向传来“嘭”地一声,包厢门被人用力踹开。一个身材矮胖、大概四十来岁地秃顶男,一左一右被两个保镖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进门来,然后径直走到莉莎面前,啧啧道:“没想到果然是你啊莉莎!”说话时,喷出满口的酒气。

“你想要干什么?”见到来人,莉莎不安地向后退了两步,高喝一声道:“这里是私人地方,请你出去!”

胖子嘿嘿笑道:“出去?我可是找了你许久了。小美人,你都能进来,我为什么不能啊?”伸出胖手,就要去抚摸莉莎地脸蛋。

“臭流氓,你给我滚!”莉莎怒骂一声,就见她拿着手中的贝司挡在胖子面前不让他过来。而乐队的其她成员也大声尖叫着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胖子带来的两个保镖给死死挡住,根本近不了身。

这时,戴莉也走进包厢,忙疾步上前,赔笑道:“九爷,给我个面子,咱们先出去再说好吗?”伸手想要去拉开醉熏熏地胖子。

被她称为九爷的胖子名叫孙卫源,是雁阳好几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所涉及的产业包括金融投资、休闲娱乐、餐饮快递和房地产开发等!

别看他胖墩墩的像个弥陀佛似的,但十年前就已是雁阳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心黑手狠且狡猾如狐,警方几次严打都被他巧妙的躲了过去。

前些年,孙卫源纠集手底下一帮兄弟,采用欺骗、强迫、暴力等手段非法手段侵占他人财产,之后他又利用金钱和美人计开道,拉拢腐蚀了一批政府官员,成功为自己‘漂白’。而他本人亦开始热衷于参与各种慈善事业,带头为灾区捐款捐物什么的,在大多数不明真相的老百姓眼中,现如今他已俨然成为雁阳市颇具名望的慈善大家。

而在整个雁阳道上,孙卫源则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而闻名,被那些小流氓尊称为九爷,和另一位名叫祁北(七爷)的黑道老大齐名。

孙卫源却是对着她呸了一声,不屑道:“臭婊子,你他娘的又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凭什么要给你面子?哼,哼……”

他连着哼哼了好几声,才冷笑道:“若不是有老七在背后给你撑腰,老子早他娘的上了你了,还敢来管老子的闲事。草!识相的就赶紧滚蛋,不然的话别怪老子连老七的面子都不给。”这厮目露凶光,显然并不是说着玩而已。

孙卫源的保镖中一个满脸凶相地小平头走上前拦住戴莉,而其他的保镖也捏着骨节,摩拳擦掌地走了过来。

戴莉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可她也知道孙卫源很不好惹,而且显然他已经喝多了酒,真要犯起浑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她只能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对莉莎道:“对不起!”

等戴莉转身黯然离去后,包厢里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有几个男青年有心想要上前去英雄救美一番,却畏于这个孙总所带来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只得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大部分只是坐在沙发上骂上几句,也有一些人见事不妙,便偷偷地躲在下面拨打110报警电话求救。

总之,大家都选择了明哲保身,没一个帮莉莎出头的。

生日party弄成现在这样,自然是没办法再进行下去了。

身为女主角的李萍脸色当然不会好看,她想都没多想,便气冲冲地朝胖子走去。

钟离琳却拉着项枫的胳膊,轻声道:“项大哥,你去帮帮萍萍吧,我怕她和莉莎吃亏。”

项枫点了点头。

“项大哥,你一定要把莉莎从坏人手里解救出来哦!”项枫离开前,钟离琳为他鼓劲道:“加油,你是最棒的!”还朝他拌了个可爱的鬼脸,显然她对自己男朋友‘打架’的本事清楚的很,一点也不为他的安全担心。

项枫笑着道:“放心好了,看我的便是!”离开前还拍了拍钟离琳的小手,示意她毋须担心,也起身跟上前去。

李美樱看着项枫毅然决然的走了上去,而不像其他男人躲在下面那般孬种,美目顿时一亮。轻轻碰了下钟离琳的肩膀,不无担心道:“琳琳,你赶紧把你男朋友叫回来,那个胖子可不好惹。”

钟离琳摆摆手,微笑道:“没事啊,项大哥处理这种事很厉害的。”顿了顿,她又接着问道:“对了,你认识那个胖子啊,他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嚣张?”

李美樱犹豫了一下,咬着樱唇道:“那人叫孙卫源,是星耀年华的老总,旗下有多家娱乐产业……他表面上是一位正当商人,实则是咱们市的黑社会头头,而且为人贪花好色、心狠手辣,几乎无恶不作……”

钟离琳诧异道:“那公安局为什么不抓他?”

李美樱苦笑道:“抓?凭什么抓?又有什么证据去动人家?孙卫源有钱有势……再说公安局里的好些领导都跟他好到快要穿一条裤子了,你说会不会抓?”

钟离琳喔了一声,目光炯炯,若有所思的盯着孙卫源看了许久,喃喃道:“再厉害也不会比尤伟更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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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萍走过去的时候,和莉莎仍在对峙的孙卫源已经将她那把横在两人中间的贝司粗暴的夺了过去,醉醺醺地道:“莉,莉莎,跟我走,你上次放老子鸽子的事就既,既往不咎……”将怀中的贝司仍给一旁的小平头,伸手想要一把搂住她。

“放开我,你这个臭流氓!”莉莎的双手拼命向前胡乱拍打着,想阻挡住对方,结果尖锐的长指甲刚好蹭到孙卫源的左脸上,刮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孙卫源吃痛下往后小退了两步,用手捂着自己脸上的伤口抹了一把。当他看到手指上沾染地血迹时,竟然猛地打了一哆嗦,酒也跟着醒了泰半,用手指着莉莎,“你,你……”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好半天才气急败坏道:“我草,连老子的血都敢放?我看你她娘的今天活腻味了。”

见老板发火,他的几个保镖也顾不上阻拦乐队里其他几名成员了,当即围拢过来,小平头更是从腰间抽出一根军用皮带,在手里挤压得啪啪作响,嘴中更是骂骂咧咧道:“臭婊子,他娘的给你脸不要脸,今晚你要是能竖着走出这扇门,老子就跟你姓!”目露凶光,神色狰狞至极,看样子是要对莉莎下毒手了。

“住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冲突(下)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如果你真觉得过意不去,就不要为难我的朋友,请你们离开。”李萍鄙夷地看了孙卫源一眼,心中却是有点忐忑,自己虽然不畏惧于他,但这样的麻烦招惹上身,总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

见老大吃瘪,小平头又语出威胁道:“小妞,别不识抬举……”

“你他娘的闭嘴!”孙卫源却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依然和颜悦色地笑着伸出手,死皮赖脸道:“所谓相逢不如偶遇,我叫孙卫源,是星耀年华的董事长,很高兴认识你!”

李萍却对他伸出的手理也不理,冷哼道:“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眼见此人脸皮如此之厚,她也懒得在客套下去,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孙卫源面色一变,冷笑道:“小姐你这是要赶我们出去吗?如果我不答应呢?”

李萍道:“那还不简单?你们私闯进来又不肯离开,我只能报警,交给警方来处理好了。”说着就拉开精致坤包地拉链,从中翻找出一张名片,好整以暇道:“我想咱们市局刑侦支队的朱大队长,对接手这种案子会非常感兴趣。”

李萍嘴里的朱大队,说的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大队长朱丽娜(副处级)。一个十分强悍的女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便在刑侦支队那帮如狼似虎的大老爷们中成为了当仁不让的‘大姐大’,其能力和背景都可想而知。

孙卫源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已是成了精的人物,自然一听便知道朱队是谁。

他眼里闪过一丝惧色,酒也醒了不少,心道:“他娘的,鬼才愿意和那个疯女人打交道呢。”

“呵呵,看来这位小姐今天是铁了心要跟九爷我过不去。也罢,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看在小姐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就暂时放过莉莎也无妨。”

孙卫源也看出李萍对自己地小觑,但这厮的性子极为阴沉,对方这么笃定,想来其身份背景绝不简单,是以孙卫源不怒反笑道。

李萍一怔,遂道:“什么条件?”

李萍虽然是市委办的秘书,在组织部长李霖丽身边磨砺了一年多,但论心机和阅历还是比不上孙卫源狡猾。

在项枫看来,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无需多言,直接打电话报警抓人便是。

看这位自称九爷的胖子也是聪明人,想来他再嚣张,也不敢在不了解她底细的情况下,贸然出手。

孙卫源目光一转,道:“只要小姐你能告知芳名。”

李萍道:“说了,你就离开?”

孙卫源点点头道:“当然,我九爷说过的话……”

“咳!咳!咳!”项枫等在一旁看足了戏,见李萍竟傻兮兮地跟人谈起了条件,不由叹了口气,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打断了孙卫源的话。

“你是谁?”

“你终于舍得出头啦!”

孙卫源和李萍几乎是同时说道,只不过孙卫源的口气压抑着怒火,而李萍则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项枫朝李萍点点头,似笑非笑道:“喲,这究竟唱的是哪出戏啊。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良家妇女吗?”

孙卫源道:“小子,你他娘的是混哪的,连九爷的闲事都敢管?”

项枫笑了笑,也没去理会孙卫源的话,只是将李萍拉到自己身前,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打趣道:“小丫头片子,没事学什么人出来谈判啊,也不怕把自己给绕进去!以后可不许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知道不?”亲昵地神情,就好像对自己的妹妹一样。

李萍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讪讪道:“我知道啦!”

“琳琳她们有些担心,就让我过来看看了。那啥你先过去陪她们吧,这里的事由我来解决!”项枫微笑着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孙卫源这会更加郁闷了,李萍敢小觑他也就算了,眼前这名男子竟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难道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成?

项枫可不管孙卫源心里怎么想,他扭了扭脖子,又张开双臂做了几个扩胸运动,权当热身了。等李萍拉着莉莎一起安全过去后,方挑衅道:“麻痹的,这么长时间没活动,身体都有些僵硬了。不知道哥们收拾你们几条小臭虫,得花多长时间?”

“最多不超过五分钟。”钟离琳坐在沙发上握紧拳头,一脸坚定道:“项大哥就可以把他们仨全打趴在地下!”

“切,看你男朋友那副身板,也没多少肌肉啊。”李美樱却是不信,有些担心道:“不会三分钟不到,他就让人给收拾了吧!李萍,你觉得呢?”

李萍嫣然一笑道:“我和你的看法正好相反。”却是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项枫看,她可是亲眼见识过项枫的拳脚功夫有多厉害的。

就连不太熟悉项枫的莉莎也不无担忧道:“那些人很凶的,而且下手特别的狠,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把那位先生劝下来吧,我怕他会……”

“不会!”“不会!”“不会!”

莉莎话还未说完,钟离琳、李萍和李美樱就异口同声地大声反驳道。说完后,三人便相视一笑,仿佛对台上的项枫有着莫大的信心,倒是将莉莎给吓了一跳。

不光莉莎吓了一跳,连小平头也吓了一跳,当然不是因为几女的话被他听到了,而是因为他真的没想到项枫在孙卫源面前,敢如此嚣张。

他跟着九爷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朝不保夕的小混混到现在腰缠万贯地保安部经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九爷都形容成小臭虫。俗话说的好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就挥舞起硕大的拳头,气势汹汹地朝项枫砸过来,在他想来,这一拳只要砸实,眼前的小白脸不死也得脱层皮。

“等等!”眼看着拳头即将砸到项枫脸上,也没见他怎么动,只是轻移了下脚步便巧妙地躲闪过去,“先握个手吧!”

小平头一下傻了,有些不明所以道:“为什么?”

项枫笑着道:“咱们华夏自古就是礼仪之邦,不管是什么形式的‘切磋’,总得先行礼再动手不迟,你说呢?”

“我靠,你他娘的耍我啊。阿豹,一起上,这小子有点扎手!”小平头虽有些气急败坏,但也看出来项枫刚刚那似乎不经意地一闪,绝对不会寻常人能从容做到的。肯定会点拳脚功夫,当下招呼起另一位块头十足的保镖过来帮忙。

“没错,哥们耍的就是你!”

项枫心里掐算了下,热身时间差不多应该满一分钟了,便不再客气,双手如电,五指如鬼魅般直插小平头的双肩,待一握实,马上用力捏紧对方的琵琶骨锁死,这里是人体奇经八脉汇聚之地,只要穿透的力度大到一定程度,便会让被锁琵琶骨之人如万蚁穿心,无法发力。

果然,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感让小平头很快便丧失了抵抗力,近二百斤的身体被项枫整个提到半空中,‘唰’地一下飞向另一位叫阿豹的保镖,然后俩人头碰头撞了个满怀,一齐跌倒在地,趴在地上直哼哼,半天都无法起身。

孙卫源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次可能碰到了高人。看这小子动手时,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还有他出手的姿势,行云流水却绝不拖泥带水,动作更是狠辣之极,一招一式直取人体要害。绝对是他娘的练家子,不是从小行武出身,就是特种部队的优秀退伍侦察兵。

反正不管是什么路数,都是现在赤手空拳的自己所招惹不起的,眼前的这个‘跟头’也肯定栽定了。

孙卫源这一生大风大浪见得多了,眼睛骨碌几转,心中便有了计较。正想着说几句诸如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着瞧好了之类的场面话,然后闪人,等找人打听清楚这小子的来路,再行报复不迟。

可还没等孙卫源开口,他身前那圆滚滚地肚子就被项枫飞起的一脚给用力踹到,一股子巨大的离心力瞬间将他整个身躯都提拉到半空,像个皮球似的划过一道不甚美丽的弧线直接砸到隔着一米多远的墙壁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那声势,震得人耳膜都嗡嗡作响。倒是跟孙卫源他们踹门进来时的情形差不多!

瞬间,整个包厢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和喘气声,大家都噤若寒蝉,一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传说中的黑社会老大和他的金牌打手,竟然在两分钟之内,就被项枫给轻易放倒了。

“Oh,mygod,Heishuman!(我的天啊,他简直就像是魔神附体!)”

项枫雷霆万钧般的一击制胜,让下面坐着的几位忐忑不安地‘天之骄子’们一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其中有一位留学海外多年的‘老海龟’,还不自觉地喊出了一句这么牛比的英文。

而那些个围绕在钟离琳身边地摩登女郎们则面面相觑,然后眼中闪着某种晶晶亮的小星星,一齐聚焦在项枫的身上,心里直呼他实在是太帅、太酷、太有型了,玉树临风、卓尔不凡、举重若轻、临危不惧、有勇有谋……唉,若是自己的男朋友有他的一半,不,哪怕是三分之一也就心满意足了!

“从他出手到那三人倒地,连一分钟都不到,这是真的吗?”莉莎惊的小嘴微张,满面不可置信的神色。

李美樱更是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项枫,轻叹一声,道:“唉,我原本以为长得帅的男人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没想到项大哥的拳脚功夫竟这般厉害!”不知不觉中,她也跟着钟离琳改了称呼,看来无论什么女人心底都是有英雄情结的。

李萍听了噗嗤一笑,心中暗想道:“只可惜他更厉害的一面,你还没看到呢,不然……”美目轻瞥,脉脉含情。

而钟离琳则早已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跑过去一把抱住项枫的胳膊,咯咯娇笑着撒娇道:“项大哥,你真的好棒。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坏人都打倒了,我们都以你为荣哦,嘻嘻!”

“那啥,收拾几个普通人而已,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项枫装模作样的谦虚了一句,轻轻揉了揉钟离琳的小脑袋,宠溺道:“琳琳,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过去跟你的朋友道个别,咱们先离开吧!”

“那这几个人怎么办?”钟离琳指着地上躺着的三人,又有些担忧地看着李萍那边,道:“还有莉莎?”

项枫笑着道:“不是已经有人打电话报警了吗,我估计他们可能已经在路上了。这里等下就交给警察来处理好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太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

“嗯,我听你的。”钟离琳点了点头,将头埋在项枫胸前,感觉温馨之极。

临走前,项枫又回头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一个劲直哼哼地孙卫源三人,不禁冷笑一声,他刚刚那几下出手虽重,但也绝不至于让这三人连爬,都爬不起来。

看来他们都属于那种已修炼成精地无耻之辈,比包厢对面那位望着自己时,仍时不时流露出一股子滔天恨意的董世昌,不知要强到哪里去了。

但越是这样的人,他也就越不能放松警惕。自己若因一时麻痹大意而轻易放过这些人。他们绝不会感恩戴德,而是将仇恨记在心中,像‘响尾蛇’一样躲在背后,抽冷子下黑手,总之报复起来肯定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经过这一年多在官场中的磨砺,如今的项枫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他只知道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著名文学家鲁迅先生不也曾说过:这落水狗,是必须要痛打的,而且最好是一棒子打死,免得后患无穷!

“喂,是方司令吗?你好,我是项枫啊……”

所以项枫毫不犹豫,方走出包厢门口,就拿马上出手机直接拨打了市公安局政委方容强的电话。拨通后,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今晚这里所发生的情况。最后才森然道:“方伯伯,我希望过后再也见不到这几个人了,特别是这个自称九爷的胖子,怎么看怎么烦。”

项枫打电话来时,方容强正在政委古海舟家中作客,与他一起博弈围棋中精妙地招式。

听项枫介绍完情况后,他的脸色也愈发严峻起来,半晌,方叹了口气道:“小项啊,这个人我知道。在雁阳的水极深,做事不择手段,且喜欢躲在背后捅刀子。最重要的是,此人的关系网极宽,听说跟董市长走的亦很近,不太好动啊!”

项枫道:“方伯伯,正因为事情难办,所以我才会冒昧求到您头上来,我想你也见不得这些社会败类在老百姓面前逞威风吧?”

方容强沉吟片刻,方道:“好吧,事情我会帮你办妥。”

项枫闻言大喜:“太谢谢您了,方伯伯,我发觉您就是我的救世主啊!”可不是吗,前次扳倒尤伟也是靠着方容强的力挺,不然哪轮得到他这么舒服。

方容强笑骂道:“臭小子胡说什么你。不过你要记住,有时间可得到我老头子家常来坐坐!还有,不要忘了多带点你上次拿过来的那种茶叶,啧啧,味道还真不错哩!”

挂了项枫的电话后,方容强又接连拨打了几个电话,其中就有李萍提到的那位市局刑侦支队的朱丽娜朱大队。

他下达的命令也很明确,从挂断自己电话那一刻起,要她马上召集刑侦支队五个大队所有在家的人员,并让他们主动上交一切通讯工具。刑警五大队的人立即到‘香榭丽舍’逮捕某伙涉黑组织团伙的头目——现‘星耀年华’的董事长孙卫源,而二大队和经济犯罪调查科的人则必须在十分钟以内赶赴‘星耀年华’总部所在地华业大厦,进行秘密封存查账工作。重案组(一大队)和三、四俩个大队负责扫荡……

姜毕竟是老的辣,方容强可比项枫想的要远多了。他这一连串命令下来,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却又丝丝入扣,竟是将孙卫源或明或暗地所有势力都要连根拔起,每条退路也给封杀殆尽,不留任何余地。

或许,他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现在不过是借势而为而已!

古海舟等老友打完电话,才略带诧异地问道:“老方,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这般大动肝火?”

方容强笑着解释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项枫那小子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古海舟哈哈大笑道:“哦,看不出那小子还有这般魄力,不错,不错,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方容强道:“得了吧,要说有,那也是得了老子的真传,和你有狗屁关系。”

古海舟不屑道:“切,就你那温吞如水的性格,说句话都能把人憋死,还真传呢。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在老子面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方容强道:“你说什么,有种咱俩来比划比划。”

古海舟道:“来就来,谁怕谁啊?”

两人迅速唇枪舌战起来。一句话就是见不得对方的好,一有机会就不遗余力的打击,不过这‘争锋’的背后,却是这么多年来铁打的交情。

果然,吵闹过后,两人也迅速冷静下来,方容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水,沉吟道:“这个董南,搞经济或许是一把好手。但为人阴沉地很,谁也不知道他肚子里究竟卖着些什么药……反正,我对他是没有任何好感。”

古海舟还是第一次听老友这么评价一个人,随打趣道:“这一点,我跟你倒是看法一致。不知道我们这是不是叫做……”

“英雄所见略同!!!”

方容强放下手中的茶杯,和古海舟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仿佛都能看出一件极为有趣的戏码正待上演,不禁乐得开怀大笑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命如花

夜色迷茫,霓虹闪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空开始飘荡起淅淅沥沥地小雨,一股清凉逐渐弥漫整个雁阳市区,消除了不少暑意。

繁华的街道上,钟离琳正挽着项枫的胳膊,小脑袋亲昵地枕在他的肩膀上。和心上人一起漫步在熙来人往的街头。

她忽然停下脚步,抬头问道:“项大哥,那些坏人以后不会再来找莉莎麻烦了吧?我看他们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好像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神色略微有些紧张。

派出所的人这次来得倒也不慢,项枫才收拾了孙卫源,就来了几名辖区民警,在得知李萍的身份后,一个个客气的很,只是在包厢里简单询问过事情的缘由后,就将孙卫源三人给押走了。

当然,李萍和莉莎也作为证人去派出所录口供了。

而在此之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除了李萍和当事人莉莎外,前来为李萍庆祝生日的朋友,以及花木兰乐队的其他成员,大都已先行离去。

项枫笑了笑,柔声道:“放心好了,有了方司令员的保证,这次他们几个是插翅难逃咯!”搂着钟离琳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质感却是极柔。

钟离琳点点头:“我听莉莎说过他们所做的事了,也太过分了点。”

项枫笑了笑,一边感受着怀里柔弱无骨的性感身躯,一边闻着她发梢间那淡淡的清香,很快,腹部慢慢燃烧起一团热火,揽着钟离琳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钟离琳自然能感受到项枫身上细微的变化,僵了一下,随即就轻轻靠进了他怀里,听着项大哥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项大哥怀抱的温暖,她的心里却是犹如小鹿乱撞,神色很不自然。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样依偎着走向前方,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项枫才拍了拍钟离琳的肩膀,轻叹一声道:“琳琳,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钟离琳的沃尔沃已经借给李萍开走了,是以他们出门后,便一直在沿街步行。

钟离琳却一把拉住项枫,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嘴唇紧咬,站在原地不动,两行清泪却无声无息地淌落。

钟离琳的突然掉泪,让项枫吓了一跳,赶紧拥紧了她,不安道:“怎么了琳琳?你可不要吓我啊。快告诉项大哥,好端端的,为什么就哭了?”

“没什么!”钟离琳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吐了吐舌头,破涕为笑道:“我就是觉得项大哥你能守护在我身边,感觉好开心,好幸福!可回头一想,等下回家后,又不知多久才能和你见面,就觉得有些伤心、难过。”

项枫笑了笑,心头却是有几分无奈,他和钟离琳确立恋爱关系后,平时除了电话联系外,两人见面的机会的确寥寥无几。这对她显然是不公平的,但自己又该怎么做?怎么做又才能做到最好?

项枫一时有些迷茫,自从进入官场,他就发觉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贪婪和自私。

特别是在感情方面,他已很难专一的去爱某一个女人,身体那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和性格上的缺陷,让他对所有到手的女人,都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占有欲,他从未想过把自己的女人假装清高的让出去。

这显然并不符合‘情圣’的标准,更遑论他还是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干部。

如果这样的局面继续下去,他很可能会一无所有,甚至身败名裂!

对此,项枫也头疼不已。他时常自省,自己是不是过于贪婪,可最后都是以反正自己还没结婚,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个借口来搪塞自己。

哎,事业上春风得意,感情上却一塌糊涂,这或许就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微笑道:“傻丫头!以后项大哥一定会经常过来陪你的,可不许再这么哭了,知不道?”

“嗯!”钟离琳点点头,朝项枫嫣然一笑,在寒风中如寒梅花开一般娇俏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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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水河畔,江面倒映着点点灯光,微风拂过,灯光摇曳!

雁阳市常委大院的二号别墅就座落如此,这里是市长董南的家。

宽敞的书房,灯火通明。

董南坐在沙发上,正端起茶杯默默地品着。

坐在他对面另一端的则是一名中年男子,年龄大概四十多岁,身材高瘦,皮肤黝黑,神色看上去有些焦急。

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是雁阳市公安局常务局长海庆国,今年47岁,辽北人。

他是由原局长尤伟一手提拔起来的,在尤伟因经济问题被省纪委双规后,海庆国却幸运的躲过了一劫,反倒看到了曙光。董南也帮他活动了一下,特意上省城星沙找了自己的靠山副省长方元寻求帮助,想让海庆国上位,结果却功败垂成,让李洪沛钻了空子。

在此之前,他曾历任雁阳市雁北县公安局局长、县政法委书记,雁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大队长、大队长,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常务副局长,现在还兼着雁阳市武警总队第二政委(第一政委是古海舟)。

由此,亦可以看出海庆国本身的能力是十分突出的。

且他以不满五十岁的年龄,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是殊为不易。且手中的权柄之重,更是不容任何人小觑,也是各个常委之间重点拉拢的对象之一。

不过海庆国却没有跟任何人表明自己的立场,表面上看好像不偏不倚,谁的账都不买。

实际上,他却跟董南私底下关系密切,甚至可以说是董南最得力的手下,或者说头号心腹爱将也不为过。

海庆国放下手中茶杯,冷哼一声道:“市长,李洪沛这个新任局长端地好威风啊,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人将孙卫源他们给直接弄进去了,他这不是在活生生打你、我的脸吗?”

董南笑了笑,没有表态,黑框眼镜下白白胖胖地圆脸,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默默喝了几口茶,海庆国又问道:“市长,我听说宣武最近经常往京城跑,看样子是不甘心让贤哪?”前段时间梧南省常务副省长白国伟一次例行体检,结果被查出患有肝癌晚期,生命垂危不得不选择就黯然退位,他屁股下的位置自然被许多人盯上了,这其中就包括宣武等几个副省长。

董南点点头,不以为意道:“窥视常务这个位置的人很多,宣副省长有什么想法实属正常,由着他折腾便是。”也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和现任梧南省委常委、副省长方元之间的私交堪称莫逆,能在第一时间得到一些内幕消息,中组部的考察组前段时间已经找方元正式谈过话了,基本上能够确定是由方元来接替白国伟的职务。

而宣武这段时间的上蹦下跳,在他看来无疑是多此一举,只能起到反效果。

见董南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海庆国也就不再过多询问,毕竟省委常委之争离他实在是太过遥远了些。

海庆国又转移话题道:“市长,那依你看来,孙卫源的事我们该如何去解决?”心里也在寻思该怎么利用此次孙卫源被捕事件,巧妙地做一篇文章出来,给李洪沛来个下马威,也好让他明白,这公安局究竟是谁说了算。

董南摇摇头,缓缓说道:“庆国,现在人心浮动啊,有一些事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徐徐图之便可,不必急于一时!”

海庆国会心一笑,道:“呵呵,市长放心。我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真想有什么动作,哪还用得着等到现在?”顿了下,又笑道:“不过孙卫源这会被关在看守所中,终究不是件令人放心的事。谁知道这条疯狗究竟会供出些什么来?要不要……”他将手掌横切,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割颈动脉地手势,眼里更是闪过一抹杀气。

董南面色一冷,森然道:“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好了,不用事事都向我汇报。”说完这句后,他便闭目养神,屋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冷场。

海庆国嘿嘿一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虽然他看起来有些心浮气躁,说话太过直白。但这只是他留给人的表面印象,实际上此人的心机极深,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反复推敲,向来讲究滴水不漏。他这一点,也很得董南看重,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功夫将他拉到自己阵营里来了。

半晌,董南才睁开眼,端起茶杯,好似不经意的又问了一句:“对了,你对耒河市那名年轻的政法委书记有多少了解?”不知怎么,竟关心起项枫来了。

听董南突然问起项枫,海庆国也是愣了一下,半晌方沉吟道:“我查过项枫,他的家庭背景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能力和手腕都不错,不然也不会这么年轻就成为政法委书记。而且我听说老尤下台的事跟他也有关,是个不容小觑的狠角色。”

董南微微点头,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回过头望着窗外灯光映射下的湖光山色,一副若有所思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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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阳市公安局监所管理支队下辖的位于嘉惠路的第一看守所的一间普通的家属接见室里。

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身穿黑衣的女子正在探监,这个女人是孙卫源的妻子。

如果钟月妃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女人她不仅认识,而且彼此之间还相当熟悉。

这个女人名叫谭蓉,是原耒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李有为在雁阳市找的一名情妇,说起来她和钟月妃还曾经是‘妯娌’关系。

在李有为被判了无期后,谭蓉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只能出来自己找工作。

一年前她应聘到星耀年华,做孙卫源的私人秘书。

结果又被孙卫源给看上了,被迫又当了孙卫源的情妇,好在她的委屈这次没受多久,两个月前她就等到孙卫源和前妻离婚,然后成为了他的第二任合法妻子。

谭蓉本以为婚后就可以在家相夫教子,然后过上期盼中的幸福生活。谁知晴天霹雳,在她眼里一向威风八面、无所不能的丈夫竟然在一个多星期前,突然被抓进了看守所里,而且连着一个礼拜都不允许有任何人探监……

她看着桌对面一脸憔悴、眼眶发黑,连整个身躯都瘦了一大圈的孙卫源,眼眶一下就红了。伸出双手,牢牢抓住孙卫源的右手,颤声道:“九爷,你,你没事吧?”

孙卫源摇了摇头,握着谭蓉的小手,轻声道:“我还好,你过的怎样?”

谭蓉苦笑一声,委屈道:“公司完了,你名下的产业和账户也全都被银行给冻结了……”

谭蓉将最近这段时间的凄惨的遭遇都说了一遍,孙卫源听了后心都凉了,呐呐道:“为什么要对老子赶尽杀绝,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谭蓉道:“九爷,你究竟得罪的是谁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时和孙卫源称兄道弟的那些个警察们如今都变了副脸色,连话都不肯跟她多说一句,就好像她是什么艾滋病毒携带者一样,一个个谈九爷色变,唯恐躲之不及。

孙卫源苦笑道:“还能有谁,估计是TZD呗,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能量……”顿了顿,他又目光发亮道:“你去找了那个人没有?或许他能有办法让我逃过这一劫。”

谭蓉点点头,咬着嘴唇,轻声道:“我去找过‘他’,也跪着哀求了‘他’许久。可……”

孙卫源面色一变,急切道:“究竟怎么样?”

谭蓉轻声道:“可‘他’说,市局高层有人下了死命令,已经将你定性为黑社会流氓团伙的主要头目,还要将你往死里整。现在公司都被他们给查封了,银行里的所有款项也全被冻结。这个时候,谁也没办法为你开口求情,不然只会惹祸上身。让九爷你,什么话都不能说。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们会想办法往外捞你。所以你现在只能自己挺住。”

听谭蓉说完后,孙卫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过了许久,才颓然道:“连‘他’都没办法了吗?”

在孙卫源心里,在雁阳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里,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可现在连‘他’都要……难道‘他’是想好要放弃自己这枚棋子了吗?

谭蓉鼻子酸酸的,低着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孙卫源交代道:“小蓉,你别这样。对了,你去找‘花木兰乐队’的主唱莉莎,我就是折在她背后那个年轻人手里了。你看能不能想想什么办法,通过莉莎找到那个人。只要他愿意网开一面,无论什么条件,你都可以先答应下来。别急,我这案子一时半会还判不了。”

谭蓉连连点头,“我,我知道了。”抬头看了孙卫源一眼,眼眶更加红了。

孙卫源苦笑一声道:“小蓉,知道我现在想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谭蓉一愣,道:“什么?”

“出来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要你还的。”到现在,孙卫源才算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看着一向心比天高的爱人一脸落寞的表情,谭蓉终禁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孙卫源轻轻叹了口气,正想再说些什么,小房间的铁门却一下被推开,两位面色森严的公安战警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其中走在前方的一人大喝道:“1527,你家人的探监时间已到。现在,请你慢慢站起身来,配合我们接受检查。”然后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一脸警惕地望着孙卫源,以防他突然发难,另一人则上前对他进行搜身检查。

“不!”此时,穿着一套黑色职业裙装的谭蓉还是那么娇俏玲珑,眼角却挂着滴滴泪水,就好像易碎的瓷娃娃一般精致。

可两名警察对此却视若无睹,只是冷漠的执行着任务。

眼看孙卫源接受完检查后就要被两名警察给带走,谭蓉尖叫一声,跑过去一把抱住孙卫源的腰部不让他走,又苦苦哀求道:“两位警官,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老公是好人,他是被人冤枉的,我求求你们放过他,放过他吧!”眼泪也像是打开的闸门,沿着她的脸颊,瞬间就飞流直下。

“小姐,请不要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好吗?”两位警察依旧无动于衷,其中一名警察还面无表情地上前将她一把拉开。

“小蓉,你回去吧,记住我的话便是。”孙卫源最后又望了一眼泪眼婆娑地谭蓉,叹了口气,毫不犹豫地快步离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李萍被刺

就在孙卫源被扣押在看守所里痛苦的饱受折磨之际,项枫却十分惬意的享受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美好生活。

在党校学习的半个月里,项枫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学,一共四个人。

除了大哥武国强、二哥黄大元和三姐张楠外,还有一位新加入的四姐黄玲,现任职市妇联副主席、党组副书记(副处级),比张楠还小一岁,刚刚30出头,也是处干班六名女学员中年纪最小的一位。

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通过相互的熟悉和了解,他们几人已隐隐形成了一个小圈子,每天除了回宿舍睡觉、上洗手间以外,吃饭、上课以及其它空闲时间几乎都粘在一起,同进同出,好的跟亲兄弟姐妹似的。

项枫也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这份友情将会显得愈发弥足珍贵。

这天是礼拜三,下午六点钟,项枫他们听完了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五个人先留在教室里彼此交流了一下今天的学习心得,然后相约去食堂吃饭。

吃完晚饭后,大家又一起在校园里散步聊天,说得正投机之时,突然一下路灯闪灭,接着远处教学楼的灯光也相继熄灭,整个党校一下变得漆黑如墨,若不是天空还有着淡淡的微光,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武国强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停电了?”

黄大元道:“大哥说了句废话。这种情况,鬼都知道是停电。”

“你们说,这个世上,会不会真的有鬼啊?”项枫突然插了句嘴,神神叨叨道:“我听说在眼皮上抹牛眼泪,就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啊,讨厌!”黄玲捂着耳朵,一副怕怕的表情。

张楠狠狠瞪了项枫一眼,没好气道:“不许胡说。”

项枫笑嘻嘻地道:“三姐,我可没胡说,我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再说这个世上有这么多灵异事件,是用科学解释不清的,谁知道到底有没有‘鬼’那玩意,对吧大哥?”

武国强笑着道:“鬼我没看到过,不过色鬼到是见过不少。”

黄大元嘿嘿一笑:“可不是,咱们哥仨这除了我这个正人君子外,你们俩都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他这话也算是有感而发,虽然他们五人结成了一个紧密的圈子,但之间肯定有个亲疏之分。特别是三男二女的组合,阴阳失调,其结果就是贫富分配不均,像项枫就博得头彩,将最漂亮的张楠给那啥,‘勾搭’上了。而长相相对普通的黄玲更喜欢和身材高大的东北猛男武国强在一起,反而他自己则因为其貌不扬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别提有多郁闷了。

项枫不怀好意的望着黄大元,嘿嘿笑道:“大哥,还记得雷锋同志曾说过什么吗?”

武国强道:“当然,雷锋同志教育我们,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而对待敌人则要像冬天般冷酷。”

项枫摩拳擦掌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上!”武国强更加直接,走上前两步,用粗壮的手臂一下将黄大元给箍上了,往下一发力,便让黄大元失去重心,仰面朝天。而项枫则趁机将他的双腿撩起,托在半空中。

这下,黄大元彻底成了无根之木、无水之源,只能是任人宰割了。这厮哭丧着脸求饶道:“大哥,五弟,我错了,放过我吧……”

嘻嘻闹闹中,原本项枫他们以为会很快来电的,毕竟市委党校的重要性电力局那帮人心里也很清楚,哪怕用电在紧张,也不敢像拉普通居民区的电那般随意。

谁知等了有半个钟头,还不见有丝毫光明的迹象,大家这才意识到不对。

这时候张楠的手机铃声响起,是班主任老吴打来的,也没别的事,就是通知她一声,今晚不会再来电了,大家可以安心回家,明天则全校放假一天,这个周末再补上缺失的课。

原因则是党校这边的一条主干电线的线路严重烧毁,电力局过来负责抢修的工作人员看过现场后,说哪怕通宵作业,最迟也要明天上午,甚至是下午才有可能恢复供电。

接着项枫、武国强等人的手机铃声相继响起,无一例外全是老吴打来的,内容也大同小异。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打消大家的兴趣,黄玲就提议干脆去腐败腐败,先吃宵夜,然后再去酒吧唱卡拉OK。

大家欣然领命。

三个男士负责开车,黄大元又一次倒霉的独自驾车上路,目的地则是雁峰公园的夜市一条街。

项枫开着他那辆桑塔纳,身旁坐着的则是张楠,这位在雁阳官场素有第一少妇之称美人。

开车的过程中,这厮的目光总会不自觉的落到张楠套裙包裹的娇躯之上,腰身很细,身体呈现S形,显得十分完美,穿着一双黑色的半跟凉鞋,修长的小腿在车载灯光下泛出象牙般迷人的白,细细品评了一下她身材的比例,项枫这位团市委书记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性感尤物。

张楠似乎也发现了项枫放肆的目光,冷哼一声道:“小项,开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看正前方,不要三心二意。”

项枫嘴上答道:“知道了!”可目光依然没有收敛的迹象,嘴里还发出轻微的啧啧声,似乎在赞叹她惊人的美貌。

张楠有些不悦道:“小项,你啧啧什么?”

项枫笑着道:“张楠,我觉得以你的身材和相貌,走仕途实在是太可惜了点,说句不客气的话,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张楠咬着樱唇,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你三姐。”

项枫嬉皮笑脸道:“可惜,咱俩并没有血缘关系。”

“你……”

张楠白嫩的俏脸顷刻间涨得通红,在她的印象里还从没有人像项枫这般放肆过,可有一点她却不能否认,项枫的举动虽然过火,但她心里并未如想象般怒不可遏,甚至有点窃喜的成分在里面。

然而张楠毕竟是一个成熟而理智的女性,她迅速就从初始时的愤怒中冷静了下来,低声道:“项枫,我听说过你的一些事,无论你过去怎样,我希望在党校期间,你能以一个合格党员的身份来严格要求自己。”

项枫微微一怔,哥们什么事被你听说了?怎么搞得我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他琢磨了一下,正打算说一些应景话,他手包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只能先将车停在路边,接通后,钟离琳焦躁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项大哥,你快点来市人民医院,萍萍她出事了,现在还在手术室里进行抢救。”

项枫一愣,旋问道:“李萍她出什么事了?”

钟离琳哽咽道:“萍萍她,她的腹部让一个女人给刺了一刀,流了好多好多血,吓死我了……”

项枫安慰道:“你别急,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李萍她肯定会没事的。”

顿了顿,他又道:“我现在马上就赶过来,等我!”

钟离琳道:“嗯,我等你!”此时,她心情很乱,只能期盼着项枫早点过来,好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挂断电话后,项枫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三姐,我有个朋友遭遇意外情况,现在正在医院进行手术,我得马上赶过去。”

张楠点点头,关切道:“要不要我陪你过去看?”

项枫摇了摇头:“我还是自己过去吧,咱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玩一趟,别因为我而影响了大家的乐趣。”

张楠沉吟道:“那好吧,我就在这下车好了,等下我会打电话通知他们的。你慢点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

项枫道:“谢谢你,三姐!”

张楠微微一笑:“快去吧,别让你的朋友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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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阳市第一人民医院,某间高干病房里。

一片雪白的墙壁,有着淡淡的苏打水味道。这种特护病房地装修是很奢华的,就好像星级饭店的标准间那样带有单独的洗浴间。电热水器、空调、电视、电脑齐备,会客的沙发、茶几和组合柜等也都是高档货,而窗台上那一盆吊兰也在散发着悠悠清香。

柔软地病床上,一脸憔悴地李萍正躺在上面休息,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嘴里还不时发出喃喃呓语,看样子睡得极不安稳。

钟离琳坐在病床的一边,握住李萍地双手,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还不时抬头看看门口。而钟离琳身旁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大概四十来岁,戴着眼镜,穿着一身笔挺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一个听诊器,表情显得非常严肃,他身边还站着两名胸外科主任医生,其中一位就是刚刚帮李萍主刀的医生。

进出的几名小护士都不免有些诧异地望着李萍。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漂亮女孩究竟是什么人,不仅能被安排住到高干特护病房。就连李副院长也忙上忙下地亲自出面帮她安排高干病房,办理各项住院手续等等。

如果说她是李舟山的亲戚?看关系却又生疏的很。

情人?那就更加没可能了,还从未听说过哪位高官敢如此‘明目张胆’,丝毫不顾及自身影响,而为自己情人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的。

那么这个受伤的漂亮女孩究竟是什么人呢,也就成了此时她们心中的一个疑问!

“李院长,你坐吧,我出去看看我的朋友来了没有。”钟离琳回头又看了一眼门口,直觉项枫应该差不多快要到了,就想出门给他打个电话。

“好的!”李舟山点了点头,脸上和煦地微笑也冲淡了往日地威严。当他知道受伤的李萍是组织部长李霖丽的专职秘书后,就知道这次的事若处理的好的话,对于他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钟离琳坐电梯下楼,走到台阶处,正想拿出手机拨号,隐隐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抬头一看,就见项枫正大步向自己走来,她马上跑过去,一把扑到他怀里:“项大哥,你终于来了。”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地笑容。

项枫点点头,拍了拍钟离琳的肩膀表示安慰,又询问道:“李萍她现在怎么样?”

钟离琳道:“萍萍她没事,医生说她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被刀划破了皮肤,失血过多引起休克而已,进了手术室不到半个钟头便出来了,现在她已经睡着了。”

项枫微笑道:“没事就好。对了,刚刚电话里我也没太听清楚,你再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嗯,事情是这样的……”钟离琳点点头,便将整件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

原来,谭蓉去探监过后,便听从了孙卫源的意见,找到了‘花木兰乐队’的主唱莉莎,主动表达了想要与之和解的意愿,希望莉莎能帮忙引荐她和‘那个人’(项枫)见上一面。

可自家事自家心里清楚,莉莎根本就不认识项枫,既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他的工作单位。何况她也没打算放过孙卫源,就敷衍了事,说自己也不认识这个人。

谭蓉知道莉莎这是在故意推脱,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希望她能放孙卫源一马。

莉莎被逼无奈,干脆耍了个小花招,告诉谭蓉‘香榭丽舍’的总经理戴莉可能认识‘那个人’。

谭蓉千恩万谢过后,马上又去找戴莉,通过戴莉找到了李萍头上,恳请她去跟‘那个人’说一声,只要他能放孙卫源一马,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自己都会尽量去满足。

李萍心里自然清楚项枫是不可能去跟一个黑社会老大的女人讲什么条件的,就婉言拒绝了谭蓉。还跟她详细述说了一遍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劝她趁此机会离开孙卫源,那样的人渣不值得她托付终生云云……

听完李萍的说教,谭蓉又使出了老招式,跪在李萍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苦哀求,却始终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结果谭蓉就跟疯了似的,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刺向李萍……所以事情就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好在她们见面的地方是在李萍家里,而李萍也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报警,而是直接拨打了钟离琳的电话,让她赶过来送自己进医院。

不然的话,若是警方介入,恐怕要不了多久,市委组织部长秘书被刺一案,就会传遍整个雁阳地区,从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项大哥,其实我觉得孙卫源的老婆也蛮可怜的。”钟离琳说完后,微微感叹道。

可怜?项枫笑了笑,心里却颇不以为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不过他也没想到孙卫源那样一个没品的社会人渣、败类,竟然也有女人会如此死心塌地的来救他,甚至不惜以身试法。

饶是如此,让项枫放过孙卫源那也是不可能的,在他看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谓的‘妇人之仁’,最后只会坏事,而绝不可能成就大事。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来到李萍所住的特护病房门口,项枫先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人说了声:“进来”。

他推开门后,就大步走了进去,李舟山看到项枫,先是一愣,旋即脸上就挂满了笑容,站起身快走两步,伸出手和项枫用力握手,热情道:“项主任,你好啊,好久不见,还没恭喜你高升呢!”项枫在雁阳市委宣传部工作时,曾跟李舟山打过几次交道,一时半会,李舟山竟忘了改口了。

说完后,他才自觉口误,赶紧又说道:“不好意思啊项书记,你瞧我这笨嘴。”

项枫笑着道:“李院长你这是真性情……我已经听钟离琳说了。说起来,李萍能这么快脱离生命危险,还多亏你出面照顾呢。”

李舟山连连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项枫神色凝重道:“对了李院长,有件事我还得请你帮下忙。”

“请说。”

“就是李萍受伤一事,我还得请你替她保密,毕竟这事关系到一个女孩子的名节,我不希望……”项枫附在李舟山耳旁,小声叮嘱道。

李舟山忙不迭点头,有时候,这样的一件麻烦事往往能拉近相互之间的关系,而他是很善于抓时机的。不然光凭自身能力,是很难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那项书记,改天我请你吃饭。我现在去处理下善后,你们先聊。”李舟山也知道,项枫既然主动来探望李萍也不避嫌,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自不好在这里惹嫌。

项枫点头道好,微笑着送他门。目送他离去后,这才叹口气。来到病床前,李萍睡的正熟,脸色虽有些憔悴,不过表情比刚刚却已平复了许多。

钟离琳正坐在床头,握着她因输液而冰冷的左手,泪眼婆娑道:“萍萍,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经过好几个钟头的沉睡,李萍终于悠悠地醒转过来。一睁眼,便看见项枫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窗台前向外远眺,静静思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萍萍,你终于醒了!”钟离琳开心的叫唤了一声,握着她的手,叽叽喳喳道:“你知道吗?看到你发生意外的那一幕,我都要急死了,这一整天连口水都喝不下去……”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第一百一十九章 龙凤呈祥

“萍萍,你终于醒了!”钟离琳开心的叫唤了一声,握着她的手,叽叽喳喳道:“你知道吗?看到你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我都快被吓死了……到现在连口水都喝不下去!”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谢谢你,琳琳!”李萍虚弱地笑了笑,想要坐起身来,钟离琳忙将她扶住。

项枫也回过头,见李萍的小脸还是那么苍白,扫了眼床边桌上堆放着的水果篮,关心地问道:“李萍,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项书记,谢谢你能来看我。不过我现在还不饿!”李萍摇了摇头,嘴角露出浅笑,若有所思地看了项枫一眼,打趣道:“你快带琳琳去吃点东西吧,别让她饿坏了肚子,整出毛病来了。省得到时候你心疼,都来不及。”

钟离琳握着李萍的手,不依道:“不要,我就留在这里陪你。”又回过头对项枫道:“项大哥,你去买点吃的吧,萍萍刚醒过来,估计没什么胃口,不过还是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你就帮她买份清淡点的皮蛋瘦肉粥好了。”

项枫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李萍轻问道:“你这么急着把他支开,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钟离琳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小声道:“萍萍,我把你被刺伤的事都告诉项大哥了。”李萍进医院之前,曾反复交代过钟离琳,让她先不要报警,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事发的经过。

“是吗?那他怎么说。”李萍叹了口气,她也知道钟离琳不会对项枫隐瞒的。

钟离琳沉吟道:“项大哥说,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你的人,绝对!”

“替我谢谢你项大哥!”李萍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是泛起一丝苦涩,为什么这样的好男人却偏偏是自己最好姐妹的男朋友?

等项枫买好宵夜回来,李萍喝了点清粥后,又沉沉睡去,估计这一觉时间不会短。

项枫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就起身对钟离琳道:“我们走吧,让李萍好好休息!”

“嗯!”钟离琳乖巧地答应着,拿起坤包和外套,依依不舍看了眼熟睡中的李萍,又交代护士一定要好好照顾于她,这才挽着项枫的胳膊姗姗离去。

夜色撩人,灯光闪烁,此时已是凌晨时分!

项枫开着他那辆桑塔纳,平稳地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车载音响正播放着一首轻柔的歌曲,是邓丽君的《甜蜜蜜》。

钟离琳则坐在副驾驶位上,闭目聆听着动听的音乐。

“项大哥,你最近没遇到什么麻烦事吧?”当车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遇到红灯停下后,钟离琳突然开口问道。

“麻烦事,什么麻烦事?”项枫微微一愣,随后便一脸恬静地望着她,微笑道:“莫非你担心孙卫源的人来找我麻烦?俗话说的好,这树倒猢狲散,他手底下那帮人被抓的抓,散的散,基本不成气候。李萍这事也是意外,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香舍丽榭那位戴总提供的情报。”如果不是戴莉向谭蓉透露出李萍的情况,今晚的意外就不会发生。还好受伤的不是钟离琳,不然他‘生吞活剥’戴莉的心都有。

项枫心里已打定主意,一定会让人好好查一下戴莉的底子,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不是,我说的是董世昌。”钟离琳摇了摇头,有些气愤道:“萍萍跟我说,董世昌在外面四处打听你的来历,还扬言要给你好看,连萍萍都被他打电话骚扰过好几回了。”小丫头这段时间满腹的心事,无处对人宣泄。在她心里,项枫是除了父母之外最值得倾诉和信赖的人。

项枫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是说,他想让我好看是吧?”

钟离琳点了点头,皱眉道:“萍萍虽然什么都没跟他说,不过这人的报复心理这么强,我真怕他会伤害到你。”

项枫咧嘴笑了笑,不屑道:“好了,别愁眉不展的,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你真的以为就凭他这样一个‘二世祖’能把我怎么样?”他表面上不以为意,心里却冷哼一声,既然董世昌到现在还对自己念念不忘,那么自己就给他来一个大大的惊喜好了。

项枫开车将钟离琳送到家门口,目送她上楼后,才拿出手机拨打了麦西的手机号码,却是不在服务区。接着他又拨打了麦西家的座机,响了十多下都无人接听,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麦西又去外地谈生意了,作为一个女强人,她实在是没有太多空闲时间,哪里像自己这般可以整日无所事事。

项枫转动车钥匙,正准备开车走人,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却是武国强打来的,“怎么样小项,你朋友没大碍吧?”

项枫笑着道:“大哥放心,人没事……”说着简单介绍了一下李萍的情况,当然涉及到隐私的事他没说。

武国强道:“没事就好。小项啊,你不知道,今晚你不在,黄大元抓住机会没少缠着人张楠献殷勤……奶奶地,我看这小子是想趁机挖你墙角,其心可诛啊!”

项枫笑了笑,没有吭声,心里却是不怎么好受。

说起来,张楠的确是整个市委党校最亮眼的一朵鲜花,无论身材相貌还是自身气质绝对可以秒杀一片男学员,而且她的身份地位也不容小觑,30岁的实职正处级干部,堂堂的市委委员。更何况,张楠的婚姻并不幸福,两年前她就和前夫离婚了,具体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楚,不过从她结婚多年,都未孕育有孩子一事,便可以看出,她的情况应该跟齐雅差不多。

可以说,现在的张楠就是小姑独处,惹人垂涎啊!

如果谁能有机会采摘到这么一朵鲜花,说出去也是倍有面子的一件事。

黄大元对她大献殷勤想要抱得美人归实属正常,就是项枫自己心里也有类似的想法,仗着身为小弟,曾有意无意的撩拨过张楠几次,但始终不得要领,自能感叹生不逢时。

和武国强通过电话,项枫开着车来到了景辉小区。

由于麦西不在家,项枫虽然寂寞难耐,但也只能孤枕难眠,洗了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这厮心里还在琢磨着,是否应该找个机会把钟离琳给收了。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晴空万里,碧波荡漾。

因为党校放假一天,钟离琳特意请了假,和项枫一起去医院探望过李萍后,便来到市中心逛街购物。

从上午九点走到下午四点,除去中午吃饭那可怜的一个小时,整整逛了六个钟头,等到项枫手里大包小包都提满了,步履蹒跚的跟在钟离琳身后,小丫头这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对项大哥的‘奴役’。

难怪人都说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哪怕走再多路都不会觉得累。

项枫也不得不佩服钟离琳的耐力,虽然他脚跟都快磨破了一层皮,但心里却甘之如饴,毕竟他欠这个小丫头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随后,钟离琳又开着她那辆沃尔沃载着项枫漫无目的地四处兜风,美名其曰让项枫放松心情,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直到晚饭时间,两人才来到一家西餐厅,享用了一顿浪漫而温馨的晚餐。

晚饭过后,项枫和钟离琳又漫步在湘水河畔的沿江风光带上。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紧牵着,十指相扣,温馨而浪漫。就连月光照射在两人的身上,也显得格外地和谐与安谧。

“项大哥!”钟离琳把小脑袋轻轻地枕在了项枫的肩膀上,轻问道:“你说,我们以后还能像今天这样,快快乐乐的一起度过一整天吗?”

项枫笑了笑,柔声道:“当然!”

钟离琳撅着小嘴道:“可我怎么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啊?”

项枫就屈指弹了钟离琳一个爆粟,好笑道:“傻丫头,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好痛!”钟离琳不满地白了项枫一眼,又问道:“那你爱不爱我嘛?”

“爱!”项枫很肯定地回答。

钟离琳道:“有多爱?”

项枫发誓道:“很爱很爱,为了你,项大哥甚至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

“不要说出口。”钟离琳用手捂住项枫的嘴巴,脑袋贴着他的胸口,美眸含情道:“我相信你!”

项枫微微一笑,女人总是这么多愁善感,既想得到又害怕失去,连身为天之骄女的钟离琳也一样。

钟离琳道:“你知道吗,看到萍萍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我真的好害怕,我怕……”话说了一半就没又继续往下说了。

但项枫却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怜惜道:“傻丫头,有我在你身边,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吻我!”

钟离琳仿佛下定了决心,突然用双手主动环住了项枫的脖颈,微微地闭起了双眼,粉色的唇彩在月光下妩媚地跳动着,好像在等待着某一神圣时刻的到来。

项枫的心跳瞬间加快,用双手牢牢环住了钟离琳的纤腰,嘴唇慢慢覆盖上了她甜美的香唇。

窒息的交流在两人的唇齿间纠缠。

这一次,钟离琳显得异常地主动而充满热情,一次又一次地挑逗着项枫的极限。

良久,两人的唇瓣才逐渐分离,在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地那一刹那,项枫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在那样窒息地状态下再坚持个几分钟。

钟离琳的俏脸上春意盎然,诱人心神的呻吟也跟着从她的樱唇中不时传出。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苦笑道:“琳琳,你这是在引火烧身啊!”小丫头的想法,他心里很清楚。但他还没有考虑好是否应该在今夜便和钟离琳一起沉沦,让她从此告别少女时代的青涩年华。

钟离琳却用行动回答了项枫的问题,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抬头望着他,媚眼如丝道:“项大哥,我想好了,真的!”柔软的身子紧紧地贴在项枫的身上。

项枫内心挣扎道:“真的考虑好了吗?要知道,其实我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钟离琳用她那涂抹着彩色指甲油的兰花玉指轻轻划过项枫的嘴唇,“不要拒绝我,好吗?”眼神坚定而有力。两人的身体也紧紧地契合在一起,中间没有丝毫的缝隙。

项枫笑了笑,这么好的事傻子才会拒绝呢!

他用双手捧住钟离琳精致的小脸,毫不犹豫地用力吻了上去,钟离琳先是惊愕,接着就是欢喜,笨拙的张开红唇,任项大哥地舌头在自己嘴里挑逗。

项枫含着钟离琳的香舌,一只手也顺势伸进她地衣领里,慢慢摸索着,在她那光滑细腻地肩部摩挲。猛地一下,又覆盖上了少女含苞待放的蓓蕾,隔着胸罩用力揉捏起来。

钟离琳忍不住呻吟一声,面颊红似火,有心想要躲开,却又哪里挣脱得了,瞪了柳大少一眼后,只能任他使坏。

项枫嘿嘿一笑,紧紧搂着钟离琳亲吻,大手更是拨开胸罩蹂躏起那对稍显稚嫩的双峰,这样强烈舒爽地刺激,让钟离琳一时美到了极致。她终于“啊”地大叫了一声,娇躯乱颤,双腿无力,身下似乎也流出了什么液体,竟是在项枫的爱抚下达到了初潮。

好一会,钟离琳才用手捂住小脸,将头埋进项枫怀里,一时羞愧难当,只想着这就是一场春梦,而自己永远都不要从梦中醒来才好!

项枫动情道:“琳琳,我们去酒店好吗?”

“嗯!”钟离琳害羞的点点头,却坚定的回答道。

此情此景,少女特有的娇柔和芬芳带给项枫地冲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项枫马上开着车来到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登记过后,来到房间便迫不及待地抱着钟离琳来到床上,然后就是火热的接吻。

钟离琳媚眼如丝道:“项大哥,我先去洗个澡。”

项枫嘿嘿笑道:“好,一起去吧!”

钟离琳娇嗔道:“不要,你等我,坏蛋。”

等钟离琳从浴室里出来,项枫早已是血脉喷张。眼角就瞥到钟离琳有些凌乱的睡袍胸口那一抹雪白。时隐时现地白丝带束胸,他再也忍不住。手抓了上去,凝脂般的滑腻,无法言喻地弹绵,项枫的手剧烈颤动起来,一翻身压在了钟离琳的身上,销魂蚀骨的感觉马上充斥进每个毛孔。

“你轻点,人家是第一次。”

项枫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小心翼翼地解开钟离琳的睡袍,束胸,一具完美的不带一丝瑕疵的娇躯慢慢展现在雁阳面前,肤若凝脂,温凉如玉,钟离琳紧张的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脸,就如红霞般鲜艳。

项枫慢慢贴过去,尽情的轻薄着她,这几天积攒的情、欲仿佛在一瞬间迸发。

“啊!”钟离琳痛苦的蹙着眉头,泪水突然淌落,刚刚进入钟离琳身体,正飘飘欲仙的项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我,我……“想打退堂鼓,那紧紧吸附包裹的湿滑却带给他从未享受过的销魂蚀骨,竟是再舍不得离开。

“项大哥,你弄痛人家啦!”钟离琳还在不住的掉泪,项枫这才松了口气,却不是因为自己占有了她令她感到耻辱,却是痛得哭了起来,随即更为好笑,这么大人了,竟然会因为疼痛哭出声?

看着钟离琳伸手抹眼泪,项枫又爱又怜,好笑的伸手帮她抹泪,轻轻亲吻她的脸蛋,柔声道:“别怕,别怕,等会就好了。”

好久好久之后,钟离琳眉头舒缓,小声道:“我好多了。”

“痛就说声。”项枫还有些不放心道。

钟离琳点了点头:“嗯!”

项枫这才慢慢运动起来,钟离琳用力咬着红唇,似乎都要咬出血来,两只白嫩的小手紧紧抓着床单,忍受着那火辣辣的痛,尽力不让项枫扫兴。

项枫虽然很想拼命冲刺,那奇妙的感觉似乎令他骨头都一阵阵酥痒,更想用尽全身力气去向那奇妙冲刺,肆无忌惮的冲刺,但看到钟离琳痛苦表情,项枫只好忍着心中那团火,慢慢的动着,尽管他动作很慢,但每动一下,钟离琳总是会用力吸口冷气,清丽的小脸也随之抽搐一下,虽令项枫爱怜大增,但随之而来的,看着清丽如天仙般的琳琳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心中更有一种邪恶的征服感油然而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钟离琳已经适应了这种疼痛,开始有了快意,紧绷的身子也渐渐松弛下来,接着项枫就是一怔,钟离琳那轻轻碰到自己都会令自己销魂蚀骨的一双长腿慢慢夹在了自己腰间,那种感觉,简直奇妙难言,项枫再也忍不住,用力抱起钟离琳拼老命疯狂的冲刺,似乎恨不得将她身子揉碎冲散……

云收雨散之后,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氤氲地暧昧!

“项大哥,觉得疼么?”一只温热柔软地小手,在项枫的肩膀缓缓揉动,然后按到他映着齿痕地右胳膊上,手法拿捏地虽不甚到位,却让项枫感觉异常舒服。

傻丫头,我像是那么脆弱地人吗?项枫舒服地叹了口气,臂膀上被咬伤地地方,对他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嘿嘿笑道:“我说琳琳,你什么时候学会按摩的?唔,手法还不错嘛,再用力点,挺舒服的……唔……不错!”

“作死啊!”钟离琳嗤嗤轻笑,缓缓拿起他一只作怪地大手,将脸颊贴贴近他的手掌心,感觉温馨至极。

第一百二十章 自取其辱

第一百二十章自取其辱

项枫嘿嘿笑道:“那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钟离琳道:“是萍萍教我的,她说像我们这样经常坐办公室的人很容易得职业病,比如腰间盘突出或者骨质增生什么的。所以需要经常按摩颈椎和腰间盘等部位,这样有助于恢复肌肉疲劳,保持身体健康。为此,萍萍她特意去找了一位专业按摩师傅学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学会后就教给了我。然后一有时间,我就和她互相帮着按摩,怎么样,我技术还过关吧?”

项枫夸奖道:“过关、过关,简直太舒服了,没想到你还有这天赋,看来以后咱们家又多了一位神医啊。”

钟离琳温婉的笑了,宛如一朵饱含露珠的百合花,她紧紧抱住项枫,趴在他耳边道:“项大哥,你可不可以答应人家一件事。”

钟离琳吐气如兰,幽幽的话语撩拨的项枫心里又酥又麻,这厮忍不住在钟离琳身上胡乱摸索着,呼吸急促道:“别说一件事了,就是十件事、一百件事也没问题啊!”

“那你以后,不准打人家,不准骂人家,不准生人家气,不准欺骗人家,不准……”说是一件,钟离琳却掰着手指头一连数了十几件,不准这个,也不准那个。到了最后,就连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羞赧一笑。

项枫却不以为意,忙不迭点头道好只觉这小妮子实在是可爱之极!

钟离琳这才心满意足:“那你以后永远都会对人家这么好吗?”

“当然!”想都没想,项枫便斩钉截铁道。

钟离琳感觉到项枫的某部分又开始硬邦邦的顶着自己,伸手将蠢蠢欲动的那部分握住,眉眼含春道:“项大哥,吻我!”

看来初尝禁果的小女人,已经开始迷恋这种致命的毒药。

项枫一愣神间,两片火辣辣地红唇已狠狠地咬住了他,钟离琳似是一条美女蛇。光洁地藕臂缠住他脖子,修长地玉腿紧紧贴住他腿弯,完美无暇地双峰在身体挤压中,不断变幻着形状。

两人迷蒙的眼神在黑暗中深情对望着,身子也再度纠缠在一起……

钟离琳地嘴里也开始慢慢发出呻吟、呢喃、娇呼……周而复始,又花样不断,直让人感叹这俗世间,男女激情之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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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项枫都沉溺在钟离琳的温柔乡里不可自拔。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放过早已不堪鞭挞的钟离琳一马,给小妮子留了张字条,这才春风得意的出门。

项枫开着车一路向市委党校疾驰,终于如愿以偿采撷到最后一朵鲜花,这厮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消停过,似乎看谁都顺眼。

由于太过兴奋,而一不小心闯了红灯,结果被一位执勤的交通警察拦住了座驾,给他开了一张罚单,项枫都笑眯眯地接受了,还拍着人交警的肩膀夸人家是好同志,值得学习云云,把人交警给弄得莫名其妙,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接罚单像领工资的人。

等到项枫开着车行驶到明汉路时,离市委党校也就不足一公里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将车慢慢靠边,是张楠打来的:“小项,你怎么回事,昨晚竟然夜不归宿?”

项枫一愣,笑着道:“是三姐啊,昨晚我有点事耽搁了,来不及返回学校,所以我找老吴请了假的。”虽然党校的规矩很严,但偶尔请个假什么的,班主任那边还是能够通融的,毕竟他们这帮学员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单位里的事不少,党校方面也不会跟他们太过较真。

张楠喔了一声,又询问道:“那你现在在哪,能不能在上课之前赶回来?”

项枫看了看表,离上午八点还差十五分钟,时间绰绰有余,便道:“能啊,我现在已经到明汉路了,最多还有五分钟车程就能到。那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张楠道:“嗯,今天第一堂课很重要,是周教授主讲美国华尔街……卫东书记也亲自过来了,他也会坐在下面聆听周教授讲课。卫东书记是个非常重视时间观念的人,你可千万不能缺席啊。”

周教授就是市委党校特意从临省赣西财经大学请来的一位经济学专家,不仅理论水平极高,而且讲课的方式深入浅出,喜欢用实例来增强学员们的代入感,大家都很喜欢听他的课,一般情况下谁都不会无故缺席。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市委书记侯卫东来了。

项枫在市委党校学习了半个月,侯卫东这还是第一次莅临,对于处干班的大多数学员来说,特别是像项枫这样的县一级干部,基本上是无缘和侯卫东说话的,现在能有幸和侯卫东共上一堂课,这机会可谓千载难逢,的确不容错过。

“我知道了,我马上赶来,三姐你记得替我占个好位置。”

项枫挂了电话,便开着车向党校驶去,心里亦有些激动,正想加速行驶。

冷不防一辆尼桑小车从后面加速超了上来,抢到他这辆桑塔纳车的正前方,然后猛然一个甩尾,挡住了去路。

项枫被吓了一跳,赶紧一脚踩下刹车,桑塔纳的四个轮子在马路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路面上留下几道乌黑而扭曲的轨迹,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刺鼻的橡胶味道。项枫打开玻璃,正准备高声质问,突然发现又有一辆小车从后面围了上来,把他的桑塔纳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刚才超到他前方逼迫他停车的那辆尼桑出来了四个人,为首一个正是董世昌。

董世昌那晚在李萍面前丢了面子,这厮就把所有责任全都归咎到项枫的身上,本就有心报复对方,后来孙卫源找莉莎麻烦时,项枫的强出头让他看到了曙光。

不过他没想到,项枫竟然那么能打,不仅全身而退,还赢得了众人的喝彩。

孙卫源本就是一个报复心理特别强的人,这些事情加在一起,也让他对项枫恨到了极点,打电话联系了耒河一位朱副市长,想在官面上找项枫的麻烦,可他把项枫的名字误说成了向温,结果就是查无此人。

董世昌还以为项枫虚报了自己的名字,或者工作单位,就舔着脸去找李萍打听项枫的来路。经历了那天晚上的事,李萍早就看清楚了这厮是什么货色,自然不愿多搭理,一听他的声音就给挂了电话。

如昂董世昌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他玩的好的一位酒肉朋友给他出了个‘守株待兔’的主意,只要派人盯着李萍,就必然能找到项枫。

于是董世昌派了几个手下,安排他们轮流守在李萍家附近,这招果然奏效,很快就等来了项枫,然后记下了他这台桑塔纳的车牌号……

从今早项枫开车离开酒店就一直有人盯着他,跟到偏僻点的地方,这才超车把项枫的桑塔纳逼迫停。

董世昌也知道项枫的身手非常了得,所以他特意在道上找了七八名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男子,其中有一位还是退伍侦查兵出身,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的能打。这厮是存心想要好好收拾项枫一顿。至于以后怎么弄他,那就得看自个的心情而定了。

项枫看到董世昌一露面,顿时明白这厮想要干什么,脸上还是保持着谦和的笑容:“哟!这不是‘董事长’吗?咱俩还真是有缘啊,想不到在这儿也能遇到你?”

董世昌道:“何必装糊涂呢,老子就是来找你小子麻烦的。”

项枫道:“那请问‘董事长’,可不可以高抬贵手呢?”

董世昌还以为项枫是胆怯了,洋洋得意道:“小子,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做梦。”目光中充满了怨毒。

这时,从后面的一辆桑塔纳中又下来了四个人,算上董世昌车上的四个,一共是八个人,各个都不怀好意地盯着项枫看。

项枫压根没有把董世昌这种二世祖视为自己的对手,那晚他和董世昌之间的口角之争,经过孙卫源一事,他早已忘却了,直到昨晚钟离琳说董世昌像条疯狗一样还在到处寻找自己,这才上了心。本来他还打算等党校学习结束后,再来跟董世昌‘说道说道’,没想到这厮却这么快就来找自己麻烦了。

看来有些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平静地道:“怎么着,你们这是打算人多欺负人少吗?”

董世昌狂笑道:“没错,老子就是想让你知道得罪老子的后果,全都给我上!”

董世昌虽然只是个二世祖。可在道上还是有些朋友的,何况这厮有钱,这年代有钱就能让人为你卖命。而且你不是能打吗?那我就叫上一群人来跟你一个人打,他摆明了是要以多欺少,根本不在乎道上的规矩,在他看来八个打一个那是稳操胜券的事情,可是他仍然没有充分认识到项枫强悍的战斗力。

项枫出了两脚,率先冲上来的两名壮汉已经被他踢得飞了出去,紧接着项枫又一个扫堂腿将块头最大的那位光头放倒在地,一个收腿下压,膝关节狠狠磕在光头大汉的腹部,光头痛呼一声,一阵呕吐,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接着,接着就是其他人都不敢再上前了,项枫最后这毒辣的一击,已经把这帮人的那点勇气击打的七零八落,他们一个个胆怯的向后退去,董世昌自然被晾在了最前面。

董世昌一下傻眼了,这帮人可是花了他不少银子才找来的,特别是倒地的光头大汉更是曾拍着胸脯跟他保证,说自己是退伍特种兵出身,就算一个打十个都没问题,光他一人就能收拾项枫了。所以董世昌便给了光头大汉最高的一万块钱,谁知这还没五秒钟就被项枫给放倒在地,就这,就这还他妈叫一个能打十个?

二世祖就是二世祖,头脑简单,四肢也欠发达,董世昌根本没想到,自己叫来的这群人中多数都是些街头二流子,虽然看起来孔武有力,却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让他们聚众闹事、虚张声势懂得,可到了真刀真枪的打起来,却是没几分胆子,也没那个本事。

“小董啊,现在该咱俩好好说道、说道了。”项枫一步步逼近董世昌,脸上仍然挂着恬淡的笑容。

董世昌脸上却露出恐惧的表情,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项枫的身手会这般强悍,这厮声音颤抖道:“你……你想干什么?”

项枫充满鄙夷的看着他,抓起他的衣领,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虽然打得不重,可是侮辱的意思表达的很充分,他叹了口气道:“你别害怕,我是文明人,动手动脚的实非我所愿。”

董世昌想要反抗。可是在项枫凌厉眼神的逼视下,竟然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动作,生怕会刺激到他。

项枫放开了他的衣领,轻轻在他胸口拍了拍,笑道:“今天我心情好,所以想让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既然这么喜欢以人多欺负人少,那我也只好遂你愿了。

话只说了一半,另外一半没说出口。

董世昌却误以为真,惊喜道:“真的?”

项枫似笑非笑道:“不是真的,难道会是煮的?”然后他对站在一旁观望的那几位道:“哥几个,都过来帮个忙。”

那几位面面相觑,一时想不通项枫这么亲切的叫他们干嘛?身子却是不住的往后退,估计见势不妙就要闪人了,

项枫笑道:“都别害怕啊,放心,我可是国家干部,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话虽如此,但语气中威胁之意是人都能听出来。

不过人也不是吃素的,心想你就算拳脚功夫再厉害,也没有三头六臂,只要我们分头跑,你也不可能一一追上来吧。

几个小混混对了下眼色,很快便达成了一致,都打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项枫似乎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慢慢走了过去,他来到挡在自己桑塔纳身前的那辆尼桑前,蹲下身子,气沉丹田,一个深呼吸后,双手用力托住汽车的底盘,大吼一声后猛然用力,竟然一举将那辆至少有2顿重的尼桑车给整个掀了起来,然后双膀用力,向前一送,只听“哐当”一声,车顶朝下重重砸在地面上,车身立马变形,而玻璃碎片更是四溅。

准备开溜的这帮人全愣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麻痹的,这他妈还是不是人啊,光凭自身力气,连汽车都能翻个跟头?这场面只在电影里见过。

项枫道:“都别发愣了,赶紧过来,我时间有限。”

这下,他们算是彻彻底底的服了,再也不敢耍花招,一个个苦着脸走上前。其中一个长发青年似乎是他们当中推选出的代表,这厮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叫我们有啥事啊?”

项枫用手指着董世昌道:“你们每人给我轮流抽他一巴掌,今天这事就算了。”

长发青年有些迟疑道:“这,这不太好吧。”毕竟是自己的雇主,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也不能说打就打啊。

项枫冷笑道:“谁不动手,地上躺着的光头就是谁的下场。”

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长发青年望着董世昌,苦笑道:“对不起啊兄弟!”

董世昌面色一变,色厉内荏道:“我看谁他妈敢动老子?”

话未落音,只听“啪”的一声,左边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却是长发青年扇的,不过他也不太敢用力,所以扇完耳光后,董世昌的脸颊只是有些微红,连五指印都没留。

就这,董世昌都委屈的不行,被人赤裸裸的打脸啊,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这厮越想越委屈,就像个娘们似的,眼圈一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项枫却非常不满意道:“没吃饭吗?要不要我来帮你示范下,啊?”说着话,扬起右手照着董世昌的右脸颊反手一个大耳光子直抽下去。项枫这下发力均匀,不光在董世昌脸上留下了五条鲜红的手指印,连这厮的嘴角都打破了,腥红的血迹直往下流,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俗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项枫虽不算恶人,但在这帮小混混眼里,却比之恶人还要可怕。

长发青年也不再多说废话,铆足了力照着董世昌的左边脸颊狠狠扇去,留下的印记比项枫刚那下也不遑多让,“大哥,你看这样行不?”

项枫满意的点点头,俗话说的好,辱人者,人恒辱之!今天的教训想必会令董世昌毕生难忘,如果他还不懂得收敛,想继续跟自个玩幺蛾子,自己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几个小混混一个接着一个上,个个都卯足了劲狠狠地抽打董世昌的脸。

董世昌像是被扇糊涂了,站在原地任人打完左脸,扇右脸……

由于马上要到上课时间,项枫也懒得再继续往下看了,他向董世昌笑了笑,拉开车门走了上去,汽车缓缓驶过董世昌身边的时候,不无嘲讽道:“小董啊,谢谢你大老远过来送我,回见!”

董世昌望着项枫开着车绝尘而去,直到完全不见,整个人这才宛如虚脱般蹲在了那里,他的面颊早已肿的跟猪头一般,火辣辣的疼,心里则充满了无穷恨意。

至于打他脸的那帮混混,则在项枫开车离去的一刻,也坐车的坐车,跑路的跑路,一个个溜之大吉,只剩下董世昌孤身一人蹲在‘仰面朝天’的尼桑车前,欲哭无泪。

这时,他身边一辆手扶拖拉机拖拖拖驶过,开车的老农咧着大嘴看着那辆地盘朝上的尼桑车,大声道:“老板,要帮忙拖车吗?咱可比交警大队便宜多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两难

项枫开着车往市委党校方向一路疾驶,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往右一拐就是市委党校大门。拐弯的时候,市委党校门前那块牌匾《雁阳市行政学院》几个鲜红的大字已清晰可见。

项枫抬腕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才到8点钟,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心里也不自觉地轻舒一口气。今时可不同往日,市委书记侯卫东的到来,让他不敢迟到,也不能迟到,否则若被抓了个典型,只会贻笑大方。

项枫心里正琢磨着等下上课的时候,该怎样给侯卫东留下好印象,路边一条黑色的人影猛地窜上前来,正好挡在他车的前进线路上。

项枫被吓了一跳,赶紧脚踩刹车,可还是来不及了,只听“哎唷”的一声,桑塔纳的车头和人碰了个正着。

项枫暗道一声倒霉,赶紧下车去查看被撞的人的情况,还好,由于转弯行驶,他的车速并不快,中间又有个十几米的刹车距离,被撞的人并没有飞出去几米远,也就是将将挨上了,顺势倒下而已。

被项枫撞倒的人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声老旧的蓝布工人服,身材高瘦,颧骨突出、两眼无神,看上去瘦的跟个鬼似的。

此时他正抱着自己的头部,在马路上翻滚,一边“哎唷”痛呼,一边大声喊着:“撞死人了,撞死人了……”

项枫蹲下声,询问道:“师傅,你没事吧?”

中年男子怒骂道:“你他妈到底会不会开车啊,都快撞死人了,还问有没有事?”

项枫皱眉道:“师傅,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大碍,要不咱们等交警过来查看现场,评定下是谁的责任?”

中年男子惊疑不定道:“你是干什么的?”

项枫道:“国家干部。”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当官了不起啊?”

项枫道:“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所以我才让交警介入。如果是我的责任,该出多少医药费和误工费,你放心,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中年男子声色俱厉道:“我呸,这年代官官相护,你又能开的起小汽车。不用问,交警也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妈的,社会上就是多了你这种人,才会有那么多下岗职工……”

项枫听他越说越没谱,赶紧打断道:“行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磨蹭,你自己说你究竟想怎样?”

中年男子似乎觉得光凭自己有点势单力孤,一骨碌坐起身,大声疾呼道:“大家伙都来评评理,都来评评理……国家干部当街撞了人不肯赔钱不算,还说要找警察来收拾我。你们说,这还有天理吗?”声音高亢,不一会就吸引了不少围观的路人,大多是住在附近的农民,中气倒是挺足的。

不过响应者却寥寥,看来‘国家干部’这个词的威力,让这些朴实的农民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不过项枫也不可能任由他这么胡说八道下去,冷笑道:“师傅,如果你再胡言乱语,诽谤的罪名可是很重的。”

中年男子哀嚎了好一阵,见效果不佳,再加上心里到底有些怵对方的身份,只能扭过头对项枫道:“我知道你们当官的有钱,你今天赔点钱给我,你撞我这事就算了,不然我哪怕告到市里、省里,也不会放过你。”

项枫暗中观察过好一会,心中早已是了然于胸,这个中年男子的体表特征,一看就知道有过‘吸毒史’,而且时间还不短,估计就是专门过来‘碰瓷’的,想要找人敲上一笔,没想到却偏偏让自己给碰上了。

看来真应了古人那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当然,项枫作出以上结论,依据并不仅仅是这一条,由于市委党校位于雁阳市郊,周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型工厂(职业工装是大型国有企业的基本福利,一般每年都有两套下发),住户也大多是本地农民,像这人这样的穿戴,大清早的又无缘无故出现在此,的确值得让人怀疑。

如果是平时,项枫当然不会任由这人得逞,可他现在急着去市委党校,也懒得过多啰嗦,直言道:“你想要多少钱?”

中年男子眼珠骨碌四转,张开右掌道:“给我这个数,今儿这事就算了。”

项枫点点头,从手包里抽出五张老人头,扔到中年男子手里。中年男子接过五百块钱,一张一张对比过后,马上大喜过望,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献媚取宠般笑道:“多谢大哥!”说完,这厮转身就飞速跑去,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被车撞过。

项枫摇了摇头,也赶紧驾车朝市委党校后门驶去,虽然前门已近在咫尺,但他还不至于冒着被人戳鼻梁骨的危险,选择抄这条近路。

等两位当事人相继离开后,围观的众人也算是看明白了。

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妪忿忿不平道:“原来刚刚被撞的那个人是装的,屁事没有,跑得比兔子还快,害我白替他担心了那么久。”

老妪身旁的年轻少妇道:“阿婆,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听说这种人叫‘碰瓷党’,是专业骗子。他们啊,就瞅准机会往有钱人车上撞,专门讹人钱财来着。”

“王嫂,你说这人故意往车上撞,就为了能敲诈勒索到一笔钱财?这也太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了吧,万一人来不及刹车呢?”

“来不及就死了呗,这种人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就是,这样的人被撞死也活该,简直丢人到家。”

“不过话说回来,刚开车的那个年轻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不是贪污腐败分子,就是靠着爹娘的权势作威作福。”

“此话怎讲?”

“你也不想想,他才多大年纪就能开的起小车。何况光靠工资的话,他能轻易拿五百块出来,选择息事宁人?要知道这可是咱们普通工人辛辛苦苦工作好几个月,都赚不来的钱。”

“麻痹的,要我说这帮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比骗子都不如。”

这件小插曲很快就成为了众人议论的焦点,大家伙津津乐道地说着自己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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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戴了一顶‘贪污腐败’的大帽子,到了市委党校后门后,他将桑塔纳往马路边随便一停,拔了车钥匙就朝教学楼一路狂奔。

不过经过‘碰瓷’事件的打岔,项枫来报道的时间到底还是晚了点,等他气喘吁吁的来到阶梯教室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8点零5分了。

项枫透过玻璃窗看到教室里已经黑压压的坐了一片人,目测观察至少得破百人,看来是集中了党校好几个班的学员在一起。像项枫他们这个班叫‘处级干部理论班’,还有中青班,科级干部轮训班等不一而论。

而讲台上,精神矍铄的周教授正手拿教案风情并茂的讲着课。

一想到市委书记侯卫东有可能也坐在下面这批学员当中,项枫便微微叹了口气,哥们到底还是没赶上啊!

他一时间有些犹豫,自己此时到底要不要进教室报道。

进,则代表当众迟到。

不进,则代表无故缺课。

进不进都有可能在侯卫东心里留下不佳印象……

麻痹的,还真是两难的选择啊?

项枫思忖良久,还是决定进去,他敲了两下门,然后推开门,大声道:“报道,我来晚了!”这厮不合时宜的声音,一时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周教授的目光也有些不悦,还好他老人家心胸开阔,并没有刻意为难项枫,比如询问他是哪一班的学员,叫什么名字,只是古井不波的说了声请进。

项枫扫了眼教室,发现张楠就坐在最醒目的第一排靠左手边的位置,不过她身边已经坐着另一位同班女同学,看样子是没给他留位,或者说留了位,但由于他自个迟到已被别人占去。

项枫只好勾着脑袋,径自往阶梯教室后走,然后随意找了个空座坐下,等他坐好后,竟听到周围传来好一阵类似于“嘶”的抽气声,好多坐在前排的人都扭过头来看他,而那些目光中也都露出几分古怪。

项枫微微一愣,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吸引住这么多目光,下意识的往身旁一看,顿时心都凉了,自己竟然跟市委书记侯卫东坐在了一起,难怪会感觉浑身都不是滋味。

侯卫东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是整个梧南省最年轻的市委书记。今年虽然有42岁,但本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比处干班许多年龄不到40岁的人还要显年轻的多,所以项枫压根没留意自己竟然跟他坐到了一起。

麻痹的,这不是自个往枪杆子上撞吗?

一时间,项枫脸上的表情,就别提有多不自在了。

侯卫东看项枫注意到自己,微微一笑道:“你好!”

项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吞吞吐吐道:“侯,侯书记,您好!”

侯卫东如数家珍道:“小伙子,别紧张,我知道你。你叫项枫是吧,咱们市最年轻的县级常委,耒河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有名的反黑英雄和今年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来雁阳工作这段时间,我已经听不少同志提及过你。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啊!”说这句话时,眼里还闪过一丝玩味的光彩。

项枫越听越惊讶,他真没想到自己在侯卫东心里竟然会留下如此深的印象,当然最后的反语他也听出来了。不过这厮也是混不吝的性格,挠了挠头,苦笑道:“侯书记,您别挖苦讽刺我了,我知道今天迟到是我不对,在学员之间已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我要向您做深刻检讨,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侯卫东若有所思道:“怎么,不给自己找下借口?”

项枫义正言辞道:“迟到就是迟到,哪里有什么借口可言?”

侯卫东笑了笑,语重心长道:“这次党校学习是个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和把握,可千万不能因为年轻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项枫点了点头:“我明白!”

之后整堂课,侯卫东都没有再跟项枫多说一句话,而是异常认真的做着笔记,有什么疑难点,他也会当众举手,询问周教授,就跟普通学员没什么两样。

项枫就坐在侯卫东身边,当然明白侯卫东这样绝不是在‘作秀’,而是实实在在地把自己融入了这个集体。

侯卫东这股精神很快也感染了教室里的其他学员,整堂课的气氛显得异常高涨,连课间休息大家也不愿离开教室,而是恳请周教授继续说几个有关华尔街大亨的趣事,连侯卫东也津津有味的听着周教授的叙说。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便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有可能是因为俗事缠身,也有可能是害怕影响到学员们的正常作息时间,侯卫东并没有继续留在党校食堂用餐,而是和一些学员代表以及班主任亲切的聊了聊,便就此告别。

这让‘处干班’许多还想着和侯书记做更进一步交流的学员深感遗憾,自然大家也不会放过因祸得福的项枫,纷纷开玩笑说让他请客吃顿好的,以弥补自己‘受创’的心灵。

对此,项枫一概来者不拒,乐呵呵地邀约大家伙晚上一块去离市委党校最近的一家三星级酒店‘西湖饭店’用餐,这帮学员的背景没一个简单的,几乎都是各自部门的一、把手,现在能有机会请这他们吃饭,彼此联系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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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晚上六点半,座落于明汉路78号的西湖饭店二楼某间大包厢迎来了五位尊贵的客人,身材高挑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面带微笑的领着一位年轻男子走在最前面,而他们身后则还跟着两男两女。

这几位自然就是前来请客吃饭的项枫,以及他的圈中好友,武国强、黄大元、张楠、黄玲四人。

作为请客的东道主,项枫是首先过来安排好坐席打前站的,而张楠他们则是义务过来帮忙的,谁叫项枫是小弟呢。

张楠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连衣长裙,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白嫩异常,在灯光下散发出迷人的柔光,肉色丝袜包裹着她曲线完美的小腿,今天她少有的穿上了一双黑色高跟鞋,纤细的鞋跟至少有七公分左右,她原本身高就有一米六五,更显得一双美腿修长,黑亮的长发则挽了一个荷花般的发髻,至少又给她增加了五厘米的身高,比跟她并肩而行的黄玲高出至少一个脑袋,显得气场十足。

进入包厢前,项枫突然驻足不前,而是拉开包厢门,见没有什么异常后,才转身望着他身后的几人,十分绅士的躬身道:“两位美丽的女士,请进!”眼睛却盯着张楠裙摆下那双修长如玉的美腿,黑色细跟高跟鞋和丝袜的组合简直是诱人无比,项枫也不得不暗叹,我们的团市委书记的确是一个动人的尤物!

张楠留意到项枫的这个动作,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小项,你今天没吃错药吧,竟然这么客气?”无奈黄玲根本就不领情,竟然伸出右手探了探项枫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

项枫脸都绿了,苦笑道:“玲姐,我这叫绅士风度好不好?”

武国强笑着道:“我说小项怎么会这么招女人喜欢,原来是跟英国人学的啊?”

饭局约好的是晚上七点钟,可等人都到齐后,《新闻联播》都过去了一半,看来这帮政府官员的时间观念还有待改进啊。

不过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也不急着开饭,相互分成好几个圈子互相交流谈笑着。党校学习时间业已过半,在座的各位基本上已通过这样或那样的形式,相继在班级里划分出自己的圈子,好为日后的升迁火调职做好准备,对有上进心的人来说,仕途之路就宛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到了新闻联播结束,大家才吆喝着上桌。

项枫仔细数了数,男男女女的总共有二十四个人,刚好可以坐满两大桌。

项枫班上总共29名学员,除了有七位同学因有事没来外,班上的其他同学都悉数到齐,连班主任老吴也应邀而来。

上桌的时候,老吴还和班长李志中相互谦让了一番,最后才欣欣然坐在了项枫这一桌的主位上,基本上他们这一桌也都是喝酒的主力。

李志中笑着对坐在身边的项枫道:“小项,今天咱们班来了这么多人,你可要做好破财的准备!”

李志中是雁阳市郊区党委书记、市委委员,在位期间组织部门对他考察和风评都很不错,是个人格魅力很强的人,这一点从他当仁不让的当了‘处干班’的班长就可见一斑,听说下一届他很有希望更上一层楼,成为副市长的有力竞争者。

项枫笑道:“班长大人尽管放心,这顿饭小弟自掏腰包,绝不浪费国家一分钱粮食。各位大哥、大姐尽管挑最贵的点就是了。”

眼见项枫如此豪爽,大家伙也不客气,喜欢喝酒的男士立马就点了五瓶飞天茅台十年陈酿,这一下就是一千块大洋。

而坐在另一桌的几位女士也笑嘻嘻地点了诸如野生水鱼、雪莲燕窝粥、清蒸河豚肉、深海鳕鱼煲等价格不菲的菜肴,林林总总的算下来,这一餐至少得在五千块钱以上,已相当于项枫一整年的基本工资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欢而散

项枫微微一愣,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吸引住这么多目光,下意识的往身旁一看,顿时心都凉了,自己竟然跟市委书记侯卫东坐在了一起,难怪会感觉浑身都不是滋味。

侯卫东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是整个梧南省最年轻的市委书记。今年虽然有42岁,但本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比处干班许多年龄不到40岁的人还要显年轻的多,所以项枫压根没留意自己竟然跟他坐到了一起。

麻痹的,这不是自个往枪杆子上撞吗?

一时间,项枫脸上的表情,就别提有多不自在了。

侯卫东看项枫注意到自己,微微一笑道:“你好!”

项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吞吞吐吐道:“侯,侯书记,您好!”

侯卫东如数家珍道:“小伙子,别紧张,我知道你。你叫项枫是吧,咱们市最年轻的县级常委,耒河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有名的反黑英雄和今年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来雁阳工作这段时间,我已经听不少同志提及过你。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啊!”说这句话时,眼里还闪过一丝玩味的光彩。

项枫越听越惊讶,他真没想到自己在侯卫东心里竟然会留下如此深的印象,当然最后的反语他也听出来了。不过这厮也是混不吝的性格,挠了挠头,苦笑道:“侯书记,您别挖苦讽刺我了,我知道今天迟到是我不对,在学员之间已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我要向您做深刻检讨,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侯卫东若有所思道:“怎么,不给自己找下借口?”

项枫义正言辞道:“迟到就是迟到,哪里有什么借口可言?”

侯卫东笑了笑,语重心长道:“这次党校学习是个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和把握,可千万不能因为年轻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项枫点了点头:“我明白!”

之后整堂课,侯卫东都没有再跟项枫多说一句话,而是异常认真的做着笔记,有什么疑难点,他也会当众举手,询问周教授,就跟普通学员没什么两样。

项枫就坐在侯卫东身边,当然明白侯卫东这样绝不是在‘作秀’,而是实实在在地把自己融入了这个集体。

侯卫东这股精神很快也感染了教室里的其他学员,整堂课的气氛显得异常高涨,连课间休息大家也不愿离开教室,而是恳请周教授继续说几个有关华尔街大亨的趣事,连侯卫东也津津有味的听着周教授的叙说。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便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有可能是因为俗事缠身,也有可能是害怕影响到学员们的正常作息时间,侯卫东并没有继续留在党校食堂用餐,而是和一些学员代表以及班主任亲切的聊了聊,便就此告别。

这让‘处干班’许多还想着和侯书记做更进一步交流的学员深感遗憾,自然大家也不会放过因祸得福的项枫,纷纷开玩笑说让他请客吃顿好的,以弥补自己‘受创’的心灵。

对此,项枫一概来者不拒,乐呵呵地邀约大家伙晚上一块去离市委党校最近的一家三星级酒店‘西湖饭店’用餐,这帮学员的背景没一个简单的,几乎都是各自部门的一、把手,现在能有机会请这他们吃饭,彼此联系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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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晚上六点半,座落于明汉路78号的西湖饭店二楼某间大包厢迎来了五位尊贵的客人,身材高挑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面带微笑的领着一位年轻男子走在最前面,而他们身后则还跟着两男两女。

这几位自然就是前来请客吃饭的项枫,以及他的圈中好友,武国强、黄大元、张楠、黄玲四人。

作为请客的东道主,项枫是首先过来安排好坐席打前站的,而张楠他们则是义务过来帮忙的,谁叫项枫是小弟呢。

张楠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连衣长裙,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白嫩异常,在灯光下散发出迷人的柔光,肉色丝袜包裹着她曲线完美的小腿,今天她少有的穿上了一双黑色高跟鞋,纤细的鞋跟至少有七公分左右,她原本身高就有一米六五,更显得一双美腿修长,黑亮的长发则挽了一个荷花般的发髻,至少又给她增加了五厘米的身高,比跟她并肩而行的黄玲高出至少一个脑袋,显得气场十足。

进入包厢前,项枫突然驻足不前,而是拉开包厢门,见没有什么异常后,才转身望着他身后的几人,十分绅士的躬身道:“两位美丽的女士,请进!”眼睛却盯着张楠裙摆下那双修长如玉的美腿,黑色细跟高跟鞋和丝袜的组合简直是诱人无比,项枫也不得不暗叹,我们的团市委书记的确是一个动人的尤物!

张楠留意到项枫的这个动作,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小项,你今天没吃错药吧,竟然这么客气?”无奈黄玲根本就不领情,竟然伸出右手探了探项枫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

项枫脸都绿了,苦笑道:“玲姐,我这叫绅士风度好不好?”

武国强笑着道:“我说小项怎么会这么招女人喜欢,原来是跟英国人学的啊?”

饭局约好的是晚上七点钟,可等人都到齐后,《新闻联播》都过去了一半,看来这帮政府官员的时间观念还有待改进啊。

不过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也不急着开饭,相互分成好几个圈子互相交流谈笑着。党校学习时间业已过半,在座的各位基本上已通过这样或那样的形式,相继在班级里划分出自己的圈子,好为日后的升迁调职做好准备,对有上进心的人来说,仕途之路就宛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到了新闻联播结束,大家才相继吆喝着上桌。

项枫仔细数了数,男男女女的总共有二十四个人,刚好可以坐满两大桌。

项枫班上总共29名学员,除了有七位同学因有事没来外,班上的其他同学都悉数到齐,连班主任老吴也应邀而来。

上桌的时候,老吴还和班长李志中相互谦让了一番,最后才欣欣然坐在了项枫这一桌的主位上,基本上他们这一桌也都是喝酒的主力。

李志中笑着对坐在身边的项枫道:“小项,今天咱们班来了这么多人,你可要做好破财的准备!”

李志中是雁阳市郊区党委书记、市委委员,在位期间组织部门对他考察和风评都很不错,是个人格魅力很强的人,这一点从他当仁不让的当了‘处干班’的班长就可见一斑,听说下一届他很有希望更上一层楼,成为副市长的有力竞争者。

项枫笑道:“班长大人尽管放心,这顿饭小弟自掏腰包,绝不浪费国家一分钱粮食。各位大哥、大姐尽管挑最贵的点就是了。”

眼见项枫如此豪爽,大家伙也不客气,喜欢喝酒的男士立马就点了五瓶飞天茅台十年陈酿,这一下就是一千块大洋。

而坐在另一桌的几位女士也笑嘻嘻地点了诸如野生水鱼、雪莲燕窝粥、清蒸河豚肉、深海鳕鱼煲等价格不菲的菜肴,林林总总的算下来,这一餐至少得在五千块钱以上,已相当于项枫一整年的基本工资了。

张楠实在看不过去,婉转劝道:“大家伙都悠着点,别欺负人小项年轻啊!”

项枫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笑嘻嘻地道:“三姐不用担心,那啥咱今年炒股赚了不少,足够支付这顿饭钱,大家想吃什么点什么。”然后做表率似的又点了几道上百块钱的菜。

张楠眉头一皱,她还以为项枫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殊不知这厮现在也是有钱的主,项枫可是目前发展势头凶猛的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的原始股东之一。

光靠‘西枫’今年上半年的股东分红,他就分得好几百万。

本来这笔钱,项枫是不准备要的。毕竟‘西枫’能有如今的规模和效益,几乎完全是靠着麦西一己之力打拼出来的,他这个股东基本上没有出任何力,实在是受之有愧。

而且项枫觉得,自己跟麦西早有婚约在身,两人之间又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可麦西却说生意场上,这亲兄弟也得明算帐,坚持要让他履行股东的职责,把这笔钱拿上。

无奈,项枫只好拿了其中的五十万,跟麦西说是用来炒股玩玩,无论胜负盈亏,看看自己有没有投资方面的天赋。实则他把这笔钱全用来买车了,就是他现在开的桑塔纳和钟离琳的那辆沃尔沃。

至于其它的钱,项枫又重新投资到‘西枫’的扩建当中去了,毕竟创业之初,公司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光靠银行贷款和国家政策,很容易造成资金链紧张、断裂,有这么一笔流动资金在手,能缓解公司上下不少压力。

当然,这些都已是往事,暂且略过不提。

等酒菜都上齐后,杯觥交错间,大家都侃侃而谈,基本上都是官场上那码字事。作为小字辈的项枫除了敬酒举杯外,只有坐在下风口夹菜的份儿,而且这厮酒量不佳,喝了没几杯,便找了个借口和一位自称酒量不佳,实则酒量惊人的同学换了个座,混到女同学这一桌来了。

见到项枫后,黄玲马上打趣道:“怎么了三姐,今晚就看你一直闷闷不乐的。莫非是怕我们这一顿饭就把你的‘小情人’给吃穷了啊?”

张楠粉面一红,娇嗔道:“死玲玲,胡说什么你?”

黄玲咯咯一笑,用公筷夹了一只鲜红的龙虾放到张楠碗里,道:“那小妹就给三姐赔罪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妹的无心之言。”

项枫好奇地问道:“三姐,四姐,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黄玲道:“在说你三姐为什么要当众出头给你省钱呢。”

她身旁的周艳喝了一口茅台,笑着道:“玲玲你这就不懂了吧,人家啊,这叫吃在你嘴里,疼在她心里。”又扭过身问项枫道:“小项,你老实说,你跟我们家楠楠发展到哪一步了?”

周艳是班上年纪最大的一位女同学,今年已经43岁了,雁南区的常务副区长。她的两个孩子都快大学毕业了,性格豪爽而泼辣,基本上什么玩笑都敢开,同时她也是班上唯一一位只喝白酒的女同学,在酒桌上,算是一员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虎将。

项枫咳嗽一声,有些尴尬道:“周姐你这玩笑可开大了,那啥我和三姐之间,可是纯洁的同志关系。”

周艳道:“切,你唬谁呀,咱们班上有谁不知道啊,你小子和楠楠之间早已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要不她能这么维护你?说真的,你周姐我今年有没有希望吃到你们俩的喜酒啊?”

项枫苦笑道:“周姐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弟这一回吧!”

黄大元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方设法亲近张楠,听周艳这么说,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忍不住讥讽道:“看来周区长你最近这段时间很闲啊,都开始充当起月老来了。”

周艳看了眼黄大元,见他手里还端着果汁在喝,不屑道:“我道是谁敢乱插老娘的言,原来是你黄副局长啊。我说黄副局长,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去那桌和男人们拼酒,跑这桌来跟我们老娘们混在一起,有意思吗?怎么着,难道说,你也想学人变变身?”言外之意就是说他干脆变性当女人算了。

黄大元突然用力拍打了一下桌面,怒骂道:“周艳你什么意思,有话就明说好了,别让我瞧不起你。”

周艳也站起身,怒拍桌子道:“黄大元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度量小的竟然连女人都不如。”

黄大元憋红了脸,扬起手道:“你,信不信老子抽你?”

周艳不闪不躲道:“来啊,就你这软不拉几的娘们样,老娘借你一胆。”

周艳身旁的黄玲马上拉住她的手劝道:“周姐,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何必发这么大火呢?”

周艳冷哼一声,道:“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黄大元,你他妈还磨蹭什么,有种就上来抽老娘啊?”

黄大元望着一脸彪悍的周艳,有心上去抽她一巴掌好维护作为男人的尊严,但最终还是没胆量上前,目露凶光道:“好,好,老子好男不跟恶女斗……我走就是了。”他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却也没脸再继续呆下去了。

项枫一把拉住黄大元的胳膊,好言相劝道:“二哥你这是干什么,你现在就走,岂不是当众打小弟的脸,来来来,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别跟娘们一般见识。”

黄大元可能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竟然连好话歹话都听不出,这厮用力一下挣脱出来,指着项枫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算什么玩意,一个只会依靠女人的小白脸而已,要不是看在张楠跟你关系密切的份上,老子怎么会选择跟你结成圈子……”

张楠铁青着脸,怒斥道;“黄大元,你无耻!”

黄玲也不再挡在周艳前面,而是朝黄大元呸地一声:“下流胚子。”又转过头对周艳道:“周姐,你说的对,这种人根本就不算是男人。”

周艳这会倒是心平气和了,乐呵呵地道:“玲玲,你以后眼睛可得放亮点,千万别被这种披着羊皮的狼给骗了。”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另一桌的注意,武国强走过来,不悦道:“黄大元,你小子怕是喝多了吧,还不赶紧给小项赔礼道歉。”

其实黄大元压根就没喝过酒,他刚刚骂起项枫来是痛快,不管不顾地说了一通,骂完后才知事情不妙,估计这会,班上的同学和老师都已看清楚他的为人了,原来他刻意结交项枫他们,目的就是为了讨好张楠。

武国强心里也不好过,黄大元之所以能顺利进入他们这个圈子,就是自己引荐的结果。虽说他早就知道黄大元对张楠有想法,但他以为这是男人本性,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他并未料到黄大元竟是这么卑鄙龌蹉的一个人,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会和黄大元发生交集。

但不管怎么说,官场中人首重面子,如果今天黄大元和项枫真的当众撕破脸,对他而言,也算是一种打击,估计自己组成的这个圈子将不复存在,就算有,估计也没他和黄大元两人什么事了。

项枫的脸色刚开始是有些难看,不过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若不是张楠在背后一直抓住他的衣袖,他早就上前抽黄大元两巴掌呢,麻痹的,骂自己是小白脸也就罢了,竟然是针对张楠,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为发生了黄大元一事,大家的胃口都深受影响,这顿酒席也最终还是不欢而散,点的菜还没上完,包厢里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到了最后,只剩下项枫和张楠两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女秘书

初秋的九月,城市璀璨的灯光,一辆黑色的奥迪100在夜色笼罩下的大街上平稳地行驶,项枫独自坐在后排,望着窗外飘着的细雨,却有几分落寞的感觉。

从市委党校学习回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一想到张钰离开自己的原因,他就觉得堵得慌,好像心里总有一块大石头压在那里,让人感觉呼吸困难。

项枫斜靠在座位上,微微叹了口气,他不太喜欢这样秋夜静无声的细雨,借着车内的灯光看了一会儿随身携带的文件,又去看车窗外的夜景,看着雨丝在车窗玻璃凝成水珠滑落,以及玻璃上倒映着的是宣紫薇娇媚的脸蛋,心想让这样的美女做自己的秘书,虽然会招惹不少非议,但这种养眼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在征询过宣紫薇的意见后,他将车窗打开一道口子,然后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上一口,吐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烟圈。透过烟圈,看向外面的世界,豁然又是另一种景观。

项枫原来的秘书辞职了,宣紫薇是市委办新分配给他的秘书,今年只有21岁,刚从省师大分配下来的本科生,也是整个委办文秘科年纪最小的一位。

因为项枫的年纪本来就不大,文秘科的大部分秘书都不比项枫年轻,和项枫走在一起,很容易让人主次不分,所以委办主任刘勇也没征求项枫意见,就自作主张的把宣紫薇给委派过来。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宣紫薇时的情景,那是他从党校学习归来的第二天。

上午九点左右,委办副主任老古领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说这是刘主任给他委派过来的新秘书,名叫宣紫薇,是梧南省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双学士学位(大学四年时间,她还拿了法律专业本科文凭)……希望项书记以后多多予以照顾云云。

一身适宜的套装,高挑的身材、出众的气质,甜美的微笑,还有那头柔顺的披肩长发,让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走仕途的秘书,而更像是一个新潮时尚的都市白领丽人。

项枫上下打量着宣紫薇,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几分埋怨刘勇,怎么会想到给自己委派一个女秘书过来的。虽说随着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大家的思想都解放了不少,领导干部用异性秘书的并不在少数,可那大部分都是老少配,年龄相差甚远的那种。何况这小姑娘长得还这么漂亮,留在身边太容易遭人诟病了,他有心想要换人,但宣紫薇的第一句话便暂时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宣紫薇初次见到项枫时也很诧异,来之前她只听说项枫是本市最年轻的政法委书记,但并不知道他具体年龄有多大,心里琢磨着怎么也得有个三十岁了吧。等她见到项枫本人后,才发觉他看上去就和自己一般大似的,远比她想象中的年轻,也要帅气许多。

小姑娘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漂亮的眼眸里除了些微的紧张外,更多的则是好奇。等古主任介绍完自己后,她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微笑道:“项书记你好,我叫宣紫薇,是你的专职秘书,从今天起,就由我来全权负责照顾你的日常工作了。”

说完,她不等项枫说话,就自来熟的端起热水瓶,替项枫和古副主任的茶杯里分别加满了热水,然后又拿起散落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开始分门别类的整理起来……

就这样,宣紫薇成了项枫的第一任女秘书,很快整个市委大院都传遍了,共和国成立以来耒河最年轻的政法委书记项枫又创造了一项新的记录,因为他是班子成员里第一个吃螃蟹,呃,用女秘书的男常委。

开常委会时,许多跟项枫关系不错的常委都用这事来打趣项枫,就连赵云明看到他,眼里也止不住笑意,意味深长地问他是否习惯用女秘书?

“项书记!”前排坐着的宣紫薇轻轻唤了一声,把项枫暂时从飘渺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您到家了。”

海天宾馆那闪烁的霓虹招牌已经近在眼前。

项枫微笑道:“小宣,今晚辛苦你了,又要你陪着我加班到这么晚。”

“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是跟着您,辛苦点、累点都没什么。”宣紫薇的唇角勾起一道美丽的弧线,两个漂亮的小酒窝若隐若现,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

项枫会心一笑,打趣道:“小丫头片子,怎么现在也学会拍领导马屁了?”

宣紫薇俏脸一红,小声嘟囔道:“才不是呢!”

“好了,我进去了。”赵诚撑着伞帮项枫打开车门,项枫接过雨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赵,也辛苦你了。不过还得麻烦你一趟,帮我送小宣回去。”宣紫薇的父母都是市八中的老师,家住在城北的延庆路,离海天宾馆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赵诚笑呵呵地道:“没问题,保重完成任务。”和宣紫薇接触久了,他很快就喜欢上这个和自己女儿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女秘书,单纯、善良、嘴巴很甜且又极懂分寸,可比原来那个知趣多了。

项枫点了点头,宣紫薇从玻璃窗探出头来,又和他大声道了声“再见”,奥迪车很快便消失在迷茫的雨夜中。

进了大门,项枫走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听着皮鞋踏着地板的铿锵声,一下一下,坚定而有力,心里一时间充满了感概,自己才25周岁,就已经是县级常委了,但这不过就是他政治生命的起点,他相信,终有那么一天,他会像雄鹰般,冲破层层枷锁,翱翔展翅高飞。

“项,项书记,您回来了!”

项枫刚来到电梯门口,一句娇媚的女声就从他背后传来。

项枫回头一看,只见余慧熙袅袅娜娜地向自己走来,她今晚身穿一件黑色的低领薄绒衫,颤巍巍的胸部将薄绒坚实的顶起,领口露出雪白粉嫩的修长颈脖子,圆润稍尖的下颔,说完话会下意识微抿一下的嫣红嘴唇,挺直的鼻梁,眼眸灵动而诱人,有着成熟丰腴的魅力与韵味。

“余总!”项枫礼貌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往后小退了两步,有意无意地和她拉开一点距离,这女人的魅力不容小觑,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她迷惑。

余慧熙看着微微蹙眉的项枫,娇笑道:“项书记,自从您去市委党校学习过后,可就成了大忙人,算算时间,我都快有两个月没见着您了。”

项枫笑笑,没有吭声。他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然她不会平白无故的叫住自己,也就静等下文了。

“项书记,能耽误您点时间吗?”果然,余慧熙看似随意的发问道。

项枫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方点点头,道:“好吧,到屋里说。”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项枫说完后,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他始终与余慧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落在有心人眼里,造成什么困扰。

余慧熙自然紧跟在他的身后,等进了电梯门后更是将身子都靠了过来,浓郁的香水味让项枫很不适应,稍稍后撤了一步,恭维道:“对了余总,我都忘了恭喜你了,恭喜你成为海天的总经理。”

“哎,别的男人都是想尽办法往自己身上贴,好占点便宜。这小冤家却老躲着自己,难道我真的有那么不堪入目吗?”

余慧熙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笑着道:“哪里,我这小小的升迁对项书记您来说不过是浮云而已。”

项枫笑了笑,浮云不浮云也要相对人而言,不过这个女人的确很有能力,不知怎么就走通了市委办主任刘勇的路子,自己在党校学习时间,她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成为了海天的一把手,至于原来的那位,听说被刘勇给打发到某角落疙瘩里去了。

电梯来到12楼,余慧熙随项枫走进1216房间,主动帮他倒了杯热茶,放在茶几上,笑吟吟道:“项书记,请喝茶!”

项枫坐在沙发上,说了声谢谢,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看着余慧熙。

余慧熙也跟着坐下,开口道:“项书记,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吧?”

项枫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道:“余总,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请照直说就是。”

鬼才知道你的性格呢?看着貌似真诚的项枫,余慧熙心里暗骂了声小狐狸。勉强笑了笑,道出了心中的来意:“项书记,我听说咱们市的驻京办有意在京城收购一家经营不善的四星级酒店?”

项枫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余慧熙眼神慌乱的避开项枫的目光,往昔的优雅荡然无存,却也没说消息得来的渠道。

项枫就轻轻叹了口气,三天前的常委会议上,副市长方求曾拿出一份材料给大家看,是驻京办主任王酒泉写的一份《关于收购京城佳佳酒店的意向报告》,王酒泉在报告书里详细介绍了佳佳酒店所处交通地理位置、酒店具体经营情况……指明如能成功收购佳佳酒店,在未来的三年内,他能有很大把握使这家酒店扭亏为盈。

而等到投资见效后,既可以增加耒河市的财政收入,也能极大缓解驻京办的财务支出压力,至少以后去京城开会的耒河市、雁阳市,甚至省里的领导干部,都能免费体验到四星级宾馆的VIP服务。

所以王酒泉希望耒河市政府能偶通过这项报告书,只要财政局能拨出一笔专款给驻京办,再加上利用关系从四大国有银行低息贷款,大概只需两千万左右,就能收购成功,标明是耒河市驻京办占酒店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对此,大多数常委显得漠不关心,穆鹏就不客气地道:“驻京办本来就是办事机构,要那么奢华干什么?好家伙一次性就投资几千万,真亏王酒泉说的出口。这事劳民伤财,我不同意。”

他的话基本上符合大家的想法,所以赵云明也没拿这事放到常委会上进行讨论,只是让方求自己看着办,具体事情可以在市政府办公会议上内部进行讨论,等有了结果再上常委会进行表决,没想到这么快消息就传到余慧熙耳朵里了。

项枫心情一阵烦闷,沉吟道:“如果市里决定投资的话,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向赵书记建议,将王酒泉给调回来,派你过去当驻京办主任吗?”如果收购成功,驻京办主任理所当然是那家四星级酒店的法人代表兼总经理,手里的资源和能获得的好处的确比海天宾馆要强出不少。

余慧熙忙不迭摇头道:“项书记你说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最好!”项枫很突兀地打断了余慧熙的话,毫不客气道:“你找错人了,我只负责政法委这一摊,你有什么想法最好去隔壁找方副市长商量,这事是由他提议的。”

客厅里顿时沉寂一片,只听到余慧熙粗重的喘息声。

项枫也懒得理她,从茶几上拿出烟,点上一颗,自顾吞云吐雾起来。

余慧熙伸出颤抖的手拿起杯子喝水,杯子里的水却洒了出来,将她的薄绒衫染湿了一片,她却一无所觉。

项枫并没有提醒她,只是默默地吸着烟。

终于,余慧熙放下了杯子,很直白的道:“项书记,其实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找你要官来的。”

项枫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何必跟我说这事?”

余慧熙叹了口气,道:“我承认,我是对驻京办主任的位置动了心。可那又如何,难道别人可以做,我余慧熙就不能够做吗?我,我没想到的是,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项枫笑了笑:“在我眼里,商人,永远追逐的是如何将利益最大化。这点,你并没有做错。”

余慧熙脸又一下煞白,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看了项枫一眼,慢慢低下了头,嘴唇哆嗦地道:“也许你说的对,所谓的真理永远都是掌握在你们少数人的手里,不是吗?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空的话,想请你抽个时间去我家吃顿便饭,好感激你上次对我的帮助。”

项枫微微一愣:“就这样?”

余慧熙惨笑一声道:“项书记,您是贵人,或许有些事在你眼里不值一提,可我心里却一直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若不是你帮忙,可能我现在还躺在医院,所以我一直从心底感激你,想要报答你。”

见到余慧熙精致的脸蛋上青灰一片,面如死色。项枫不禁挠挠头,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和她的谈话怎会是这样的氛围,这样地内容。

难道自己真的误解她了不成?

“对不起,项书记!”余慧熙有些失魂落魄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向他鞠了躬,道:“给你带来的不便,我深感抱歉,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项枫忙站起身,送余慧熙出门,到了门廊,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道:“不好意思余总,我误会你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是住在城南的湘水花苑吧。呃,那就明天晚上六点半,我会准时赴约。你可得多准备点好酒好菜,倒时你可得陪我好好喝几杯。”

余慧熙先是一愣,随即笑意吟吟地上下打量项枫。让项枫好一阵尴尬,实在想不通女人的脸怎么能说变就变,几秒钟之前还阴云密布,到这会却已是灿若桃花了。

“嗯!”余慧熙微微点头,感激的看了眼项枫,喜滋滋道:“那我走了项书记,说好了,不见不散哦!”

目送余慧熙远去,项枫回到客厅,随即笑了笑,这误会一旦消弭,就如冰雪初融、春意盎然,怎一个爽字了得!

项枫靠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正琢磨着明天去余慧熙家应该准备点什么礼物才好,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用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拿起手机接通,钟月妃娇媚地声音传来,“老公,我不在耒河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月妃啊?”

项枫当然笑呵呵地道:“想,无时不刻不在想。”

钟月妃就娇笑道:“真的吗,我有这么大魅力?”

“当然咯,在我心中,小茜排第一,月妃你排……”项枫慢慢靠在了沙发上,享受难得的放松。

“我排第二吗?”钟月妃的声音显得有些生气。

项枫嘿嘿一笑,假意咳嗽两声道:“NO,从今儿起,我正式宣布啊,月妃你和小茜并列第一,排名不分先后。”

“讨厌!”

钟月妃轻啐一声,又咯咯笑起来,询问道:“老公,我听说咱们市驻京办有意要收购京城一家四星级酒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项枫一楞,随即苦笑一声,好奇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钟月妃有意卖了个关子,道:“这你别管,如果是真的,我劝你最好跟赵书记说,让他千万不要去做这笔投资。”

第一白二十四章 三妻四妾

项枫一听不对劲,赶紧询问道:“好你个小妖精。三天不见,就学会上房揭瓦了是吧,还不快点跟我从实招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家法伺候啊!”

钟月妃咯咯娇笑道:“那你来啊,人家等着你呢。”

项枫气得牙痒痒,偏偏又无可奈何,只得讪讪道:“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钟月妃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是这样的……”

原来钟月妃有个玩得好的姐妹,叫方芸,是耒河市驻京办主任王酒泉的小姨子,早几天方芸无意间从姐姐那听说了一件事,她姐夫王酒泉这人能力虽然不俗,做事也颇为干练,深得手下办事人员的好评。但他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极其好赌,前段时间他跟人一起到澳门赌博,结果输红了眼,不仅将带去的十几万现金输了个精光,还欠下了朋友一大笔钱,而他用于赌博的钱里面,绝大部分又都是公款。

如果东窗事发的话,他个人丢官罢职不说,牢狱之灾也必不可少,恐怕还得面临妻离子散的悲惨下场。

王酒泉在京城呆了这么久,社会关系还是有的,他不想在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苦思冥想后决定铤而走险。

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佳佳酒店的某位交往密切的高管密谋好,打算利用各自手中的职权,来一出侵吞国家财产的妙计。这厮先是找专业人士写了一份虚假的投资意向报告,有意让市里出资收购上京一家四星级酒店《佳佳酒店》,然后再利用某种法律上的漏洞将市里投资的这笔款项变成他个人的私款,最后卷款逃亡海外……

“真是岂有此理!”听钟月妃说得有鼻子有眼,项枫忍不住就拍了桌子,思忖良久,又问道:“对了,这消息可靠吗?那个方芸为什么会跟你说这种事?”

钟月妃道:“放心好了,消息绝对可靠。方芸她之所以跟我说这事,无非就是找我想办法给她办理出国手续。”

项枫道:“她为什么要找你?”

钟月妃道:“还不是看我有钱,想让我充当冤大头呗。”

项枫冷哼一声,道:“那你给她办了没有?”

钟月妃道:“当然没有,你可是咱们市的政法委书记,他们要真预谋成功,损害的可是你的名义。所以我给她敷衍过去了,说考虑考虑再说。老公,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王酒泉啊?”

项枫冷笑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如果这件事真如你所说,我可以保证,这个王酒泉必定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钟月妃道:“好了老公,你别再生气了,这年代‘贪官污吏’这么多,跟这些人有什么好较劲的。万一气坏了身体,得了隐疾啥的,让我咋办?”

项枫微微一愣,反倒被她这句话给逗乐了,慢慢闭上眼睛,眼前一下浮现出钟月妃娇媚的容颜,真是个小妖精啊!

钟月妃又道:“对了老公,再跟你说个事呗,保证你听了开心。”

项枫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钟月妃道:“我这次到京城跟人谈生意,认识了一个很有名的女企业家,是长河实业的副总裁李欣女士,你听过她吗?”

项枫若有所思道:“当然,若我没记错的话,她是李爵士的小女儿吧。”

长河实业集团控股的李家是香港数一数二的豪门大家,掌门人李诚是一个身材干瘦、精神矍铄的老者,这在许多杂志封面都可以见到。由于常年不懈的坚持回馈社会,捐助了大量钱财用于慈善事业,他也被英女皇伊丽莎白女士亲赐为爵士,就和英联赛曼联足球队主帅弗格森的爵位是一样的,香港人都喜欢尊称他为李爵士。

而李诚传奇的一生也早就被人写成了许多本著作,全国各大新华书店都有得卖,项枫在京城上大学的时候也买过李诚的一本自传,书里面介绍过他有一个女儿名叫李欣,现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美国哈佛大学的MBA,现在还不到30岁,就成为长河实业的副总裁,是香港商业史上有名的一朵奇葩。

钟月妃有些兴奋道:“嗯,我跟李总谈得可投机了,颇有些相逢恨晚的意味。就差没当场义结金兰,成为异性姐妹了。对了,她还答应我过段时间就来咱们雁阳作客。”

“哦,那恭喜你了!”项枫不咸不淡道,他有些想不太明白,李欣来不来做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貌似哥们不管招商引资这一摊啊。

钟月妃道:“你知道吗?李总的母亲并不是他父亲的原配夫人,但她们一家却一直生活在一起,过的很幸福。”

一语惊醒梦中人,项枫一下就明白了钟月妃的心思,不禁苦笑一声。李家不但是豪门,也是一夫多妻的现实存在,不是情妇的那种,是香港政府正式承认的亲缘关系。

香港政府在十多年前才开始实行一夫一妻制,在法例明文生效前,所有已经经过传统三书六礼而认定的婚姻关系(老式婚姻),包括侍妾身分,均能获得政府承认。

只不过这种‘一夫多妻’的存在,香港政府也好,媒体也好,普通人家也好,都心知肚明,却刻意的不去触碰。实际上,香港一些豪门望族,甚至三十多年前地中产人家,也有一夫多妻现象的存在。

至于李欣的父亲李老头,传闻有五个妻妾,八个子女,但他们一大家子却相处得十分融洽,实为上流社会所津津乐道。

其实说起来,全世界各地的一些世家豪门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有钱,大不了更换个允许‘三妻四妾’的国籍就是了。

项枫又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钟月妃这一年多来随着公司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去过不少地方,眼界也变得极为开阔,在亲眼目睹国外的摩门教徒(允许一夫二妻),甚至香港一些豪门的隐秘生活后,想来内心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可能带给她最大触动的,就是以前潜意识里的那种抵制渐渐变淡了,毕竟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社会环境熏陶,什么忠贞不渝的爱情啊,一夫一妻啊……都深深植根在她心里。再怎么甘心做自己的地下情人,总是以背负地身份为耻的,但亲眼见到那些妻妾和睦地大家族,钟月妃却是越来越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那边钟月妃又打趣道:“老公,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又开始想入非非了,三妻四妾啊,多美好的生活啊?”

项枫心中暗想,如果周若茜、麦西、钟离琳、钟月妃都能合理、合法、和谐的跟自己住在一起,这种生活的确很美好。

不过心里想是一回事,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他表面却一本正经道:“别胡闹了,你这是开历史倒车知道不。若在二十年前,有你这种想法的人,那是要被抓去斗私批修的。”

钟月妃啐道:“切,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现在的做法是自绝于人民啊。我看要斗,那也是斗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才对。”

项枫还没有虚伪到现在这种情况,还厚着脸皮跟她讲大道理,不过他还是讪讪为自己辩解道:“其实,我真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真是时也,命也!”

钟月妃轻笑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老公,你这么风流,应该还有不少情人吧,快跟我说说都有些什么人,我想有时间大家可以见个面,喝喝茶。”说着说着,竟套起话来了。

项枫憋了好久,终于憋出句:“这个,就不麻烦你了。”

钟月妃咯咯娇笑道:“瞧你这小样,终于还是承认了不是?”

项枫挠挠头,有些尴尬道:“承认也好,掩饰也罢。月妃,你这样问,我真的感觉怪怪的。你说的李欣他们家,她父亲和几个老婆同居一室的情况,是在特殊历史环境下形成的,不和咱们现在的关系并不具备可比性。”

钟月妃就轻叹口气,幽幽道:“傻老公,这些我当然明白,难道你以为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当大老婆,去跟小茜或别人争什么名分么?”

项枫也叹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钟月妃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总之你以后一定要健康快乐,我,小茜都健康快乐,好吗?”

项枫笑笑,“你呀,越来越傻了。”

钟月妃就轻笑道:“谁说的?老公,在你的所有情人里,我可是雷打不动的第一位,知道吗?你要是敢厚此薄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听钟月妃说完这句,项枫仿佛能看到她张牙舞爪的娇俏模样。不过他心中有愧,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为好。

好在她又忍不住发问道:“老公,你跟我说实话,除了我和小茜之外,你究竟还没有别的女人?”

项枫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嗯了一声,想要一笔带过。

谁知钟月妃又醋味十足地道:“我就知道,快,把你情人的名字、身份都告诉我。你要说,我就自己去查。”

“胡闹!”

“告诉你,我可是认真的!”女人一旦吃起醋来,就有些不可理喻。

项枫劝了一阵,见效果不佳,只好无奈地道:“我现在,真的说不出口。”

钟月妃道:“你真不说?”

项枫摇头苦笑道,“月妃,你应该明白地,有些事一时半会都说不准。就好比今天是朋友,明天变成仇人的事举不胜举。在关系没有明确之前,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说着又轻轻叹了口气,在感情方面,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不成熟了,变得优柔寡断,哪里还有半点情圣的风范。

“那好吧,我想想啊!”想也想得到钟月妃妩媚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在打什么鬼主意,随即她就轻笑道:“有了,你不说,我就告诉小茜,说你背着我们跟别的女人好,你可想清楚了,后果你自己负责。”

见项枫不吭声,钟月妃道:“算了,不勉强你了。你放心,这些我都不会跟小茜说的。”

项枫闻言一喜,正准备甜言蜜语夸奖钟月妃几句。谁知她又话锋一转道:“但我记得,你经常跟我说,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绝不能一味想着逃避。我想知道你外面有几个女人,不算过分吧?如果你觉得我烦,那我以后就再也不问了。”

项枫苦笑,钟月妃倒是愈发会说话了,竟把做生意跟人谈判的那一套用到自己身上了,威逼利诱、再加上有理有利有节,将他一步步给逼到墙角,若是自己再不说的话,倒好象成了千古罪人。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道:“是有一个,她叫麦西,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总经理,雁阳商界有名的女强人。跟我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想你应该知道她才对。上次你打电话到我手机上,就是她接的。”

听到麦西的名字,钟月妃从心底抽了口凉气,苦笑道:“不错嘛,没想到名震一方、艳惊四座的麦西小姐,竟然早已被你给收入囊中,还有呢?”

“没有了。”项枫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将钟离琳的名字说出来。

钟月妃怀疑地问道:“真的没有了吗?”

项枫叹了口气,很无奈地道:“上大学的时候我还谈过几次恋爱,不过这都是早八百年的老黄历了。”

钟月妃道:“老公,你别骗我哦,刚才你可是犹豫了!”

“你是不是希望我一口气找上十个、八个女人,才感到满意啊?”虽然觉得和自己的女人讨论这个问题很荒唐,但项枫还是无耻地说道:“那我实话实说好了,目前我就你们几个,剩下的仍在发展之中。”

钟月妃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咯咯娇笑道:“得了吧你,还发展呢。有我和小茜,还有那个麦西,三个大美女愿意陪在你身边,你还不满足啊!”

项枫矢口否认:“我有说不满足吗?”

钟月妃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我还不知道你,花心大萝卜一个。”

项枫讪讪道:“那啥,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钟月妃这才嫣然一笑,“好了,不跟你说了,都聊了有一个多钟头了。这一通长途电话下来,估计电话费都得好几百块呢。”

项枫暗自腹诽道,怎么说你现在都身家上千万的老总了,还在乎这点电话费?

钟月妃道:“老公,今晚我陪你聊了这么久,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

项枫笑着道:“嗯,我才发觉你有当开心果的潜质。”

钟月妃随即轻笑道:“嘻嘻,你呀,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吧,晚安!”说着啵了一声,对着话筒亲了项枫一口,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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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赵书记吗,你好。我是项枫,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您休息,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半,项枫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就拨通了赵云明的手机号码,为的就是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关于王酒泉的事。

赵云明道:“喔,是小项啊,我还在书房看书,有事就说。”

项枫道:“是这样的,我刚从朋友那了解到一个消息,跟驻京办主任王酒泉有关……”他将钟月妃告诉他的事又具体跟赵云明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赵云明沉默良久,方道:“这样,明天上午你直接到我办公室来。”

“好的,那您早点休息!”挂断电话,项枫点上一根烟,来到阳台处,默默沉思。

是夜,整个耒河上空都被一片浓云所笼罩,没有月亮,也不见星光,天与地都黑蒙蒙的一片。

第二天上午8点左右,项枫坐车来到了市委大院,和赵诚打了声招呼,让他先回公安局,便径自走进了市委书记赵云明的办公室。

赵云明的新秘书李果看到项枫前来,马上迎上前,笑着打招呼道:“早上好项书记!”

李果是京城师范大学中文系研究生毕业,说的一口地道的京片子,书香世家出身,脸白白净净,剪了一个梭角分明的平头,很是精神。他还不满三十岁,就有幸当成为了市委书记赵云明的第二任专职秘书,年少有成,更是显得意气风发,在许多乡镇行局一把手面前都显得不卑不亢,很是游刃有余。

不过在项枫面前,他却没有半点骄傲的资本,毕恭毕敬的,态度摆的很端正。

项枫和李果握过手,微笑道:“李秘你好,赵书记在里面吧?”

李果点点头,道:“穆书记和吴书记都在里面,就等你了。”

项枫敲门进去后,就发觉屋里烟云密布,影影绰绰中能看到几张人脸,市委书记赵云明,专职副书记穆鹏,纪委书记吴国正三杆老烟枪都在吞云吐雾,一看到他,穆鹏就笑道:“小项来了啊。”

项枫笑着打招呼道:“早上好穆书记。”

赵云明掐灭烟头,有些不悦道:“好嘛,上班时间都超过了十分钟。让我们三个老头等你一个年轻小伙子,也不嫌害臊?”

项枫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来这么晚实非他所愿,主要是路上堵车给耽误了。

吴国正主动替项枫解围道:“赵书记这话说严重了,我可不承认我是老头。再说了,我们还得感激项枫同志给我们纪委带来的消息,若不是……”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春梦了无痕

项枫哎了一声,毕恭毕敬道:“多谢赵书记赐座!”

赵云明没好气道:“怎么,把我当‘皇上’了?还赐座呢?”

项枫一本正经道:“赵书记,我说句实话,您别生气啊!”

赵云明大手一挥:“说!”

项枫谄媚道:“在我心里,您可别‘皇上’重要多了,咱能升官这么快,凭的什么?还不是因为您慧眼识英的结果。”他这话说的一点也不谦虚,顺便还拍了个小小的马屁。“

赵云明唇角泛起一丝笑意,呵斥道:“你小子,以后少在我面前灌迷糊汤,看你现在都已经是副处了,还没个正行,像什么样子?”

项枫嬉皮笑脸道:“赵书记,那啥,我也是因为看您心胸开阔,所以才敢在您老面前小小的放肆一回,不信您问穆书记。”

穆鹏道:“这事你别往我头上扯,反正你项枫在老同志面前放肆也不是头一回了。”

项枫委屈道;“穆书记,您这话我可不爱听。要知道,我绝对是年轻人的楷模来着,对老幼尊卑等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那是分的再清楚不过。”末了又来上一句:“这事,全公安局的人都知道!”

闻言,赵云明和穆鹏都哈哈大笑起来。

吴国正若有所思地望着项枫,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知道赵云明、穆鹏和项枫老少三人是耒河官场的‘黄金铁三角’,基本上在常委会上发言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但也没想到他们三人之间私下里的关系是如此亲密。

赵云明道:“好了,闲话说完了,现在咱们开始谈论正事。小项,你把关于王酒泉的事再说一遍。”

项枫点点头,正色道:“王酒泉有一个小姨子名叫方芸,是咱们市著名女企业家钟月妃的闺蜜……”

项枫基本上是依葫芦画瓢的又叙述了一遍,不过他偷换了概念,撇开自己和钟月妃密切的关系不说,把消息来源说成是方芸因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主动找到钟月妃,陪着她一起向公安机关检举自己的姐夫王酒泉。

待项枫说完后,赵云明咳嗽一声,道:“国正你是纪委书记,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吴国正道:“如果事情属实,我们可以就地将王酒泉暂行扣押,然后带回耒河进行审问,不过这事还得请项枫同志多多予以配合。”

项枫点点头:“没问题!”

穆鹏道:“事关重大,为了以防万一,我看我们很有必要先行和京城的公安机关取得联系,让他们予以便利,好争取主动。”他也是公安局长出身,见多了消息走露后,犯人闻讯出逃的局面,所以提出了自己的宝贵意见。

赵云明道:“有道理,事不宜迟,国正和项枫你们赶紧协商好,然后马上安排人手前往京城,我现在就给京城方面打电话。”

项枫道:“对了赵书记,我还有个疑虑。”

赵云明道:“喔,你说说看。”

项枫道:“两千万不是小数目,就凭王酒泉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得手。我怀疑他背后有人,所以这次行动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言外之意是,这件事很可能和常委班子中的某位成员也脱不了干系。

赵云明面色一凛,道:“国正同志,你怎么看?”

吴国正道:“我同意项枫同志的意见。”身为纪委书记,他也是阴谋论的坚定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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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湘水北苑小区内。

一辆普通的桑塔纳靠着其中一栋居民楼缓缓停下,引得过路的几位小区居民都侧目看过来,只见车后门一位陌生的帅小伙推开车门走下车,一身毛灰色的笔挺西装穿在他身上,让人不免眼前一亮,也更显卓尔不凡。

不消多说,大家也知道这帅小伙就是项枫咯,今天他是特地过来赴余慧曦之约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特意将自己的桑塔纳给开了过来。

项枫泊好车后,从车后座将礼物拿出来,都是从百货市场新买的几样营养品和一篮包装精美的新鲜水果,提在手中感觉沉甸甸的。抬头又望了眼楼上,项枫正想拿出手机打给余慧曦,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

没想到早已守候在单元楼下的一个男青年已经发现了他,就如同猎豹般咻地跑过来,激动万分道:“项局长,你真的来了?我姐跟我说你今天要到我家来作客,我还不相信呢。你能来做客就已经给了天大的面子,咋还买这么多东西呢,让我来帮你提吧!”说着,伸出手要去帮项枫提东西。

男子名叫余小军,是余慧曦的亲弟弟,今年才十九岁,高中毕业有一年多了,学习成绩不是很好,高考分数离专科录取线都差着一大截,也就死了复读的心,一直在家待业。

原本余慧曦给他介绍了一份国营工厂的会计工作,可他不愿干。小伙子的梦想是当一名人民警察,就求姐姐帮他。奈何公安局经过项枫这一段时间的狠抓严治,基本上杜绝了关系户的进入。想要成为正式的公安民警,除退伍军人外。其他人首先硬件必须达标,两条标准,一:要么有国家承认的大专以上文凭。二:要么是从公安专业院校毕业的优秀学员(中专)。

这两条标准余小军一条也不符合,余慧曦为他四处奔走,花了不少钱,也送了不少礼,还是没办法让他进去。最后她只能求到项枫头上。项枫当然不会开这道口子,当时就婉拒了。

后来还是余小军自己找到项枫头上,对他说自己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位人民警察,和全天下所有的恶势力做斗争,希望他能考察自己一段时间。语气显得十分真挚,项枫就问余小军愿不愿意去农村干最苦最累的基层工作,余小军很坚定的回答我愿意,项枫看到了余小军身上做警察的潜力,就是那股永不退缩的气质,应该是颗好苗子。他思忖良久,最终还是通融了,让西口镇派出所接收了他,现在余小军已经在那干了将近两个月,反响还不错,也证明了项枫用人的眼光。

项枫推却不过,只好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余小军。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比划了下他和自己的身高差,笑呵呵地道:“小军啊,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这个头都快赶上我了,怎么样,在基层工作,还干得习惯不?”

“嗯,王所和周副所他们都很照顾我,谢谢项局长。”余小军腼腆地笑了笑,似乎被项枫这么一夸,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快进屋吧,项兄弟!”

这时,穿着一套居家装的余慧曦也走了过来,落落大方地和项枫打招呼,这新称呼反倒令项枫好一阵不适应,自己怎么就变成她兄弟了呢?

余慧曦一家就住在这栋楼的四楼,是一套普通的三居室,整套屋的面积大概有120来个平米,装修的简单、大方却又不失温馨得体,她和她父母还有她弟弟余小军一家四口都住在这屋里。

项枫一进门,就受到了两位老人的热情款待,又是递烟又是泡茶的,感谢的话更是说了一箩筐。但言行间却又带些拘谨,显然两位老人都有些不太适应和这么大的官打交道。

项枫笑着将买来的东西指给余慧曦的父母看,“余叔、婶,第一次到你们家来拜访,这些都是我的一点心意,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余父和余母都笑着连道客气,心中却有几分疑虑,怎么看这位年轻人的模样和态度,都不像女儿口中所说的公安局长啊。

就连隔壁王婶家那个在市工商局上班的小儿子,仰仗着自己是机关干部。平素一副眼高于顶、趾高气扬的模样,对周边的街坊邻居都爱理不理的,怎么今天碰到比他官职大的多的公安局长,反倒对自己老两口和和气气地呢?

为此,余父还特意将自己女儿拉到厨房里,重新过问了一遍,在得知客厅里坐着的年轻人千真万确就是公安局长时,还不禁暗自感慨道,难怪小伙子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大官,就凭他这平易近人的态度,比其他人要好出老大一截呢,看来上级组织部门选择提拔领导干部,的确很有一套嘛!

余家的餐厅内,项枫和余父互相谦让了半天,最终还是让余父坐在了主位上,项枫和余小军两个喝酒的男人都陪坐在余父的两边。

余小军很快就替项枫、父亲和他自己倒满了一杯酒,是四川出的五粮液,味道很纯正,三个男人忍不住美滋滋地先碰了一杯。

余慧曦和她母亲则负责上菜,餐桌上很快便摆满了整整一桌子菜,余母又端来一盆香喷喷地辣子炒鸡后,对项枫微笑道:“项书记,都是些家常小菜,您肯定吃不习惯,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

项枫忙站起来,笑着道:“婶,您这么说,我都不太好意思了。”然后又连着说够了,够了,让余总也一起过来吃吧。

这会,余慧曦还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酒菜上余后,余父先敬了项枫一杯,项枫又马上回敬了余父、余母一杯。余小军有些拘谨的站起来向项枫敬酒,项枫笑了笑,倒是和他也干了一杯,令余小军对项枫的好感更加深了不少,在心中暗自发誓,以后做牛做马都要好好报答项大哥对自己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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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余慧曦家出来,项枫回到海天宾馆,坐电梯上楼,一进入房间,他便疾步朝卧室走去,然后整个身体趴在柔软的大床上,想要小睡一会,因为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中就和衣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一个多钟头,直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刺耳的响起。

蓝天,白云,大海,沙滩,旖旎的风情,温暖的阳光……

此时,项枫正在梦中与麦西、周若茜、钟月妃、钟离琳几女在海滩上一起嬉戏游玩,左拥右抱好不幸福,他正涎着脸想要逐个和身穿比基尼的女友们来上浪漫的Kiss,突然就被枕边的手机铃声给惊醒。很茫然的睁眼四顾,发现哪里有什么比基尼美女?

这厮不由叹了口气,春梦了无痕啊!

项枫摇了摇脑袋,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却是许久未曾联系的张钰打来的,不由一怔,她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会有什么急事吗?

“我是张钰,你现在接听电话方便吗?”张钰熟悉的声音传来,微微有些嘶哑。

项枫道:“嗯,我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这么久不见,你过的还好吗?”

“挺好的!”张钰迟疑了下,幽幽道:“我现在在耒河。”

“是吗?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一听张钰来了耒河,项枫那颗本就浮躁的心,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电话那头却无人应答,短暂的沉寂之后,张钰才稍稍控制了一下自身的情绪。自从上个月,她酒醉后失身于项枫,便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中。

她想尽快忘记这个曾走入自己内心的男人。

可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霸道,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张钰猜想自己已经陷入了某种魔咒,永远都无法再次清醒!

为了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选择了用工作麻痹自己,然后独自躲避在角落偷偷抚弄着心中的伤口,可惜效果不佳,每到黑夜来临之际,躺在床上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项枫,只要一想到高大英俊、成熟稳重且事业有成的项枫,怀里搂着的将会是别的女人……

女人特有的感性和私心,让她根本无法忍受这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所以,这次台里安排她来耒河出任务。一下车采访车,她就忍不住想要拨打电话给项枫,但又害怕时间太晚,他正跟自己女朋友在一起,犹豫了许久,方才拨通项枫的手机。

“喂,张钰,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

沉吟了许久,张钰终于又开口道:“我刚到不久。”

项枫问道:“那你现在在你?”

张钰犹豫了一下,道:“锦绣中华饭店。”

“你在哪个房间?”

“时间太晚了,我明天还有采访任务。”

项枫霸道地道:“少废话,快说房间号。”

“516号!”

项枫道:“我来找你,等我。”语气却斩钉截铁,不容分说就挂了电话。

大概一刻钟之后,项枫开着他那辆桑塔纳来到了锦绣中华门口。他并没有走下车,而是掏出手机拨打了张钰的电话,得知张钰房间还有一位女同事时,就皱眉道:“下来吧,我带你去吃宵夜。”

张钰下楼来的时候已经换掉了身上的职业装,而是穿了一套天蓝色的裙子,V字领口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她胸前的饱满,细腻的皮肤上,挂着一条纤细的银色铂金项链。看上去性感而高贵,而裙摆下两条洁白如玉的美腿更是让人看了眼馋不已。

“这里!”

张钰闻声望去,见项枫戴着墨镜从一辆小车里向她挥手,赶紧跑了过去。

等她上车坐稳后,项枫才对她道:“我带你去海味轩。”海味轩是耒河一家非常有名的海鲜酒楼,就在湘水河畔,晚上一般营业到凌晨一两点,离锦绣中华也不远。

借着车顶的微光,张钰仔细打量了项枫一番,感慨道:“你没变!”

项枫笑着道:“你却越变越漂亮了。”

“是吗?”

“当然,比我印象中更美了几分。”项枫凝视着她的眼睛,道:“你知道吗,刚刚看到你站在灯光下左顾右盼的模样,我就想起了一个人。”

张钰奇道:“什么人?”

项枫道:“嫦娥仙子!”

“臭贫!”张钰扑哧一笑,掩嘴低声道:“看不出你都当大官的人了,没想到嘴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坏。”

项枫嘿嘿一笑:“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短暂的斗嘴,很快便打破了长时间未见后,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陌生和隔阂。

车到海味轩门口,张钰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亲密地走在一起,她的脸上泛着快乐的光芒,微笑道:“这里的空气真好,若能住在这里,每天晚上出来散散步,对身体肯定有好处。”

项枫笑道:“你现在所处的位置依山傍水、绿树成荫的,周边又没有什么工业污染,空气当然要比雁阳好得多,不过现在来旅游的人多了,各种车辆也慢慢多了起来,尾气排放严重,空气不见得就比雁阳好咯。”

走进海味轩以后,马上有迎宾小姐将他们领进门,项枫要了一间包厢,点了几份这里的特色海鲜。

不一会,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海鲜大杂烩便被服务员端了上来,红色的基围虾、黑色的墨鱼丸、杂色的小黄鱼……舀出一碗汤来,香气扑鼻,让张钰食欲大开。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小声交谈。谈话的内容从生活转移到工作,又从工作转移回生话。慢慢了解彼此的一点一滴,也往往会让另一方感触颇深!

第一百二十六章 飞蛾扑火

享用完美味的海鲜,服务员又端来了一壶滚烫的香茶,以备客人清肠疏胃。

待到包厢门再次紧闭后,张钰已贴紧项枫,感受着他身上浓烈的男子味道,虽然她明知自己和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明天,但也从中得到了极大享受。

张钰主动投怀送抱,项枫自然来者不拒,很快这厮的双手就不再老实,而是慢慢地在她身上游走……

不一会儿功夫,张钰便已情动不已,她甚至觉得双腿间都有些湿润,心中暗忖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飞蛾扑火’这种看似愚昧的行为,却能得到全世界那么多诗人的赞美。这就好比男女之间的爱情,有的时候,哪怕明知道面前是深渊,也会义无反顾闭着眼睛往下去跳。”

当项枫好不容易攻破第一道堡垒,正准备再接再厉之时,张钰突然拦住了他的手,轻声道:“项枫,我们去酒吧好吗?”

“好!”项枫点了点头,替她整理了一下略有些散乱的衣襟。

结过账之后,项枫将张钰带到解放路一家并不知名的小酒吧。

酒吧名叫蓝梦,灯光和装饰也都以深蓝色调为主,在璀璨的霓虹灯下,看上去有一种颓废美。酒吧的生意却显得不温不火,大厅里的人很少。

不过这样的环境正好是项枫所需要的,他在耒河大小也算是个名人,有些事人多眼杂,不得不防。

在征询过张钰的意见后,项枫点了一瓶芝华士和一个水果盘,两人慢慢对饮。

此时,音箱里正播放着一首流行歌曲……

是否冥冥之中注定你我没有结果

为何还要飞蛾扑火

是被情所困是为爱蹉跎

是傻是对还是错

也许缘分注定你我只能擦肩而过

既然如此何必难过

看花谢花开看潮起潮落

看世间悲欢离合

往事随风我随往事漂泊

越逃避就越受折磨

…………

是王健演唱的那首《飞蛾扑火》,这首悲伤的情歌,曾一度红遍大江南北。

如今项枫和张钰这对初恋情人相逢在这首老歌中,再加上美酒,音乐,灯光……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喝了几杯后,两人都没有再矫情,而是直接拥抱在一起,接吻厮磨了好一阵后,张钰才喘息着道:“我们去跳舞吧!”酒吧中间有一个小型舞池,有两对年轻男女正在上面随着音乐摇摆。

项枫笑道:“踩着你脚可别怪我。”走上了昏暗的舞池,张钰的身材仍是极好,就像是一条美女蛇,与项枫的身体环环相扣。

一曲终,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项枫正想松开她,张钰却紧紧抱住他,低声道:“吻我!”

低沉如诉的伤感音乐声中,项枫和张钰已热吻在了一起,他的大舌头也毫不客气地叩开张钰洁白地贝齿,然后侵入她的樱桃小嘴,将对方柔软隐秘的一面强行掠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钰亦彻底投入到这场彼此交换唇舌的游戏当中,若说上次她和项枫发生关系,还带着复杂的情绪在里面的话。那么这一次,则纯粹是为了享受快乐,这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快乐。

好不容易唇舌分离后,张钰发软的娇躯只能无力地贴着项枫,她面色酡红、星眸微闭,好一会才握紧拳头轻轻捶打了项枫的胸口一下,娇嗔道:“都是你,害得人家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啊,这样的小女儿状,他已经有十年没在张钰身上看到了。

项枫用手摸了摸嘴唇,只觉唇齿留香,微微一笑道:“走吧!”

张钰抛了个媚眼,故作不解道:“去哪?”

项枫道:“你说呢?”

“我哪知道!”张钰乐得装傻。

“问这么多干什么?”项枫一把环住张钰的小蛮腰,在她丰满的翘臀上,用力一拍:“去了你就知道了。”

“呜……”也不知是故意诱惑,还是情焰正浓,一声娇媚到极点的嘤咛声从张钰那涂着粉色唇彩的樱唇中飘然而出。

项枫嘿嘿一笑,半搂半抱地将她给带出了蓝梦酒吧。

来到大街上,随手拦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让司机把他们送到离海天宾馆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

相较于其它酒店,项枫还是更愿意去自己熟悉的地方,到时两人分开走,再让张钰开间房便是。

今时不同往日,对项枫而言,市委常委代表着权利也是压力,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啊!

上车后,张钰便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将脑袋枕在项枫的肩膀上,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灯,心情颇为复杂,亦有几分害羞,一想到项枫在床上强悍的实力,心脏更是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索性闭目养神,双手也紧紧抱住他的一边胳膊,好似生怕他眨眼人就不见了一样。

项枫顺势搂过她的香肩,心里也明白,张钰此时已将身体完全交给了他,想着再等一会,这具婀娜美妙的娇躯便可以随意任自己采撷,他心中就很有一股成就感和满足感。

等项枫顺利来到张钰新开的房间时,已经是午夜时分。

张钰刚洗完澡,并未戴胸罩,身上也只披着简单的浴巾,就那么悄生生地倚在内室的门沿,白皙的肌肤、湿漉漉地头发,两条修长笔直地美腿,还有那若隐若现地深深沟壑……总之,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无穷地女性魅力,勾引的项枫心里火烧火燎的,恨不能一口就把她给吞下去。

麻痹的,真是尤物啊!

项枫心里感叹一声,走过去一下便把张钰按在了墙上,左手食指轻轻勾起她那如玉般柔润光洁的下巴。然后俯身一吻,先是和风细雨般地浅尝即止,尔后便慢慢衍变成了狂风暴雨般地吮吸胶着。

一阵耳鬓厮磨下来,弄得张钰呼吸都有些困难。

项枫的头,仍深深地埋在张钰的发梢,他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茉莉、花香水搭配着那股女性特有的体香,混合在一起产生另一种异香,却令他如痴如醉。

这样的环境,如此的风情。对于项枫而言,无疑是最浓烈,也最令他痴醉的春‖药。更注定了是一个桃色地旖旎之夜!

当项枫的双手,将张钰腰间那两条系地并不牢地洁白浴巾带轻轻解开,然后又从她的身上拉起衣襟,并顺着她光滑地手臂慢慢往下扯的时候。天际的月儿,都仿佛带着几分羞涩,拉过一片厚重的云彩遮住了她那微烫的脸颊。

身陷情网而不可自拔的张钰,则更是闭紧了双眸。齿间的轻颤,以及身上迅速布起的红潮,完完全全出卖了她此时些刻的心境,就如同未经人事地少女一般。

自从和丈夫离婚之后,这一年多的守身如玉,对于男女间至情至性地一面,张钰已经感到有些陌生,是项枫重新点燃了她心中渴望的激情。仅就这点而言,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同那些守身如玉地贞洁烈妇一样来得高贵和无暇。

项枫修长的食指轻轻划过张钰丰腻柔润的秀颈。她的呼吸也随着他指尖的下滑旋转忽急忽缓。

渐渐地,张钰的鼻尖冒出了些许晶莹的细汗,胸前的那对蓓蕾更是由于项枫的倾情爱抚,而泛起了阵阵颤栗。

项枫轻笑道:“准备好了吗小钰?”

张钰的俏脸已完全被红潮覆盖,只听她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勾上了项枫的脖颈。

项枫坏笑一声便把张钰横腰袍起,不过几大步,便已来到了卧室的床沿。侧身轻轻将她软弱如泥的香躯推倒,望着她那含羞带媚的迷蒙眼神,心中不由一荡。

项枫慢悠悠地把手伸到张钰柔软的小腹处,向上轻轻托起她的身子,而后把衣带半解地浴巾从纤腰一直拉到了两瓣丰腻诱人的俏臀之后,接着是黑色地内裤也被褪至足踝,幽暗地壁灯下,光洁如玉地娇躯便再无一物可以遮掩。

项枫很快也脱去了身上的累赘,他很满意自己的身型,经过这么多年来刻意的强身炼体,他的腹部有标准的倒三角形腹肌,腰部稍一用力便能很清晰地看到有五块绷紧的半腹肌。

当然,他更满意张钰,现在的她仿佛就像一块流光溢彩的果冻,包裹着红色粉红和黑色的果仁儿,随便碰一碰都颤巍巍晃动他的心神。

当两人都躺在床上时,项枫的兴致愈发浓烈,宽大的手掌一会在她丰满地酥胸前侵袭,转而又进攻浑圆紧俏的臀部。

那双带有魔力地大手在张钰身上反复抚摩,还时不时用中指刺激一下那扰抱琵琶半遮面的桃源深处。

张钰就幻想抵在自己小腹硕大的模样,项枫的舌头是怎么作弄她的,他又会什么时候进去。

似乎感受到他的手有意停了下来,张钰不免一愣,随即她又觉察到自己的双腿正被一双温柔而有力的手缓缓分开。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立马羞涩地闭上了双眼,只是用心去感受他的气息,有着霸道而又不乏温柔,行动敏捷,且极富攻击性。

这就是男女间至情至性地爱恋吗?

不知不觉读懂了这种意味,不过她马上又感到更深层次的霸道是如何。

项枫已一鼓作气刺穿了她,穿透她的身体和灵魂,用最直接的方式。

突如其来的胀痛让她眉头紧锁,不过很快便放松下来,合着韵律,与身上的男人共奏一曲欢歌。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项,似是情到最浓!

渐渐地,张钰主动扭起水蛇一样的细腰,紧缠着项枫的身体,将高耸的胸部、丰腴的大腿直往他的胸前下腹磨擦。

让项枫不免感受到一阵愉悦,而是他干脆放纵了身心,尽情地享受着初恋情人的香躯带给他的刺激。

一场鏖战下来,两人的身体都被汗水完全浸透。项枫虽已退出了张钰的身体,但他仍紧紧地搂抱着她的玉体在薄被下感受彼此地心跳与呼吸。

无疑,张钰也极喜欢这般浓情后的缠绵,她半闭星眸,梦呓般地低声呻吟着。

项枫明白,这是女人欢喜到了极至的一种表现。

不知怎么,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自己上中学时,他和张钰都曾经非常喜欢的一首情诗。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取自著名藏诗人仓央嘉措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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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渐起,枯叶飘落!

项枫又回复到以往忙碌而有序的枯燥生活中,不过早几天前,与张钰那激情一夜,和之后她对自己所作出的承诺,却是让项枫连着几天心情都尚佳。

这天早上,项枫走进办公室,刚看了会文件,宣紫薇就打来电话,道:“项书记,有一位客人想要见你。”

项枫随口问道:“谁啊?是来汇报工作的吗?”

宣紫薇道:“不是,这人我从没见过。”

项枫放下手中的钢笔,略感诧异道:“他是干什么的?有说明自己的来意吗?”

宣紫薇有些郁闷道:“没有,这人很奇怪,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和来意,只说你肯定会见他。”

项枫沉吟道:“喔,那你形容一下他的长相。”

“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高大概一米7左右,国字脸,皮肤有些黑,穿着一套旧军装。对了,他说话还带点北方口音……“

宣紫薇本以为项枫听完后应该会选择避而不见,毕竟人现在是市委常委,你一陌生人连姓名和来意都不肯说,人家凭什么要屈尊见你啊?

谁知项枫却是越听越心惊,身材不高,国字脸,皮肤黝黑,喜欢穿旧军装,说话带北方口音……

父亲项海川的形象一下浮现在项枫的脑海里,他赶紧让宣紫薇将人请进来,后来想了想还是不妥,又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最终停留在衣冠镜前。心里却是纳闷不已,父亲想要见自己,打个电话通知一声不就完了,干嘛非得亲自过来?难道是因为我中秋节没回家,特意跑来兴师问罪的不成?

项枫对着衣冠镜刚整理好着装,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宣紫薇在外面说道:“项书记,我把客人领来了。”

项枫忙不迭道:“请进!”打开门一看,来人果然是项海川。

一进门,项海川就看见儿子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冷哼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径自参观起项枫的办公室来。

一见父亲的脸色,项枫就知道‘来者不善’,暗暗咋了下舌,对宣紫薇交代道:“小宣,你赶紧去泡杯茶来。呃,要明前龙井,就是赵书记上次送给我的那些,快去。”

“好的!”宣紫薇点点头,甜甜一笑,临出门前还有些好奇地回头瞄了一眼她领进门的客人,项枫曾跟她说过这些明前茶都是特级珍品,而且数量稀少。他自己一般都舍不得多喝,也只有最重要的客人来访,才会让她拿出来。

项海川啧啧称赞道:“你这办公条件不错啊!”说着话,他径自走到项枫的座位上坐好,是真皮的老板椅,可以仰躺的那种。

项枫咧嘴笑了笑,讪讪道:“爸,怎么您来了也不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啊,我也好让人去……”

项海川挥挥手,打断他的话道:“怎么,你小子现在当了大官,就开始不认我这个父亲了?”

项枫忙不迭摆手道:“没有的事。在我心里,您和我妈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人,天王老子都比不上您。”

项海川道:“行了,你小子少拍我马屁,知道这次我来找你是干嘛的吗?”

项枫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项海川道:“还在我面前装糊涂是吧?我问你……”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项海川的话。

“项书记,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宣紫薇端着新泡好的香茗再次走进项枫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屋里的气氛很有些诡异。

原本作为主人的项枫正一脸无奈地站在办公桌前,而她领进门的那个中年男子,则光明正大地坐在老板椅上,脸上还带着戏谑般地笑容。

虽感到奇怪,但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领导秘书,她自然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端着茶杯走到项海川面前,只是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位客人才好。

项枫咳嗽了声,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那啥小宣,这是我父亲,你就叫项伯父好了。”

宣紫薇一副原来如此的可爱表情,将茶杯轻放到桌面上,微笑道:“项伯父您好,请喝茶!”

项海川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显然对儿子放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在身边,心里感到有些不满。

宣紫薇也不以为意,将另一杯茶端到项枫面前放好,甜甜笑道:“项书记,没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

项枫点点头,微笑道:“好的,你去忙吧!”

宣紫薇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顺带着将门轻掩上。

门刚被关好,项海川就皱着眉头问道:“我问你,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婚姻大事

项枫道:“她叫宣紫薇,是市委办的工作人员。”

项海川道:“她是你的专职秘书?”

项枫点了点头。

项海川皱眉道:“你应该明白,这官场如战场,步步荆棘,步步艰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我看你还是谨慎点好。”言外之意是让项枫赶紧换一个男秘书,别让人说闲话。

项枫也听出父亲话中含义,但他用宣紫薇正顺手,根本没有‘临阵换将’的想法,就笑着解释道:“爸,您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清楚。至于小宣,您别看她长着一副娃娃脸,但办事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而且她又具备女性所特有的温柔和细腻……”

“好了,你少给我耍嘴皮子。”项海川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道:“我来找你,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项枫苦笑道:“那您也不能来干涉我的工作不是,人家可是组织部门安排过来的。”

“组织部门?”项海川冷笑一声,道:“你小子少拿这顶帽子来压我,以为自己当了大官,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可以不再听父母的话了,是不是?”

项枫小声嘟囔道:“哪有,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再说现阶段,男领导用女秘书也算是一种潮流。”

“潮流个屁。”项海山见儿子还敢反驳,怒斥一声,气急反笑道:“好了,我不管你用谁。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你听你当面给我作出一个解释。”

项枫诧异道:“什么解释?”

项海山冷哼一声,道:“需要为父来来提醒你吗?”

项枫下意识地点点头,心里却意识到不妙。

项海川冷笑道:“我问你,这马上就要到国庆节了,你和麦西的婚事究竟打算要拖到什么时候?”

这事项枫自知理亏,讪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吱声。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为自己找理由的吗?”

看着项枫乖巧的样子,项海山就有些好笑。平心而论,他对自己儿子近期的表现万分满意,甚至可以说是喜出望外。毕竟项枫进入仕途不过短短一年多时间,就成为耒河市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堂堂的副处级干部,这已经是他们老项家五代以来最大的官了,老爷子每当念叨起项枫这个孙子,都乐呵呵地笑不拢嘴,逢人就夸。

而在川口钨矿,他也是被人高看一眼,周围同事只要见到自己,哪个不称赞他教子有方,眼光中都带着羡慕、嫉妒和敬畏。

光凭这一点,就很值得他项海川骄傲了,虎父无犬子啊,老子英雄一世。老了,老了,儿子也逐渐成长为苍天大树,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唯独在他的婚姻大事上,却是让两家长辈操碎了心。

老爷子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最迟今年元旦,他一定要喝到项枫的喜酒,他还等着在闭目之前抱到曾孙呢。

这也是项海山被逼无奈,亲自跑到耒河来见项枫的原因,要不给这小子施展点压力,估计他又会找理由给拖下去。

“小枫啊,你和麦西的婚事本来是定在今年五一劳动节,这是你妈和周文莲商议好的结果,你自己也同意了的。结果到了五一,两家的亲戚朋友都通知好了,可你却已工作繁忙为借口,人都没来,我和你妈只好作罢。可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快十一了,你也该给我个准话了吧!”

项枫沉吟片刻,为自己找理由辩解道:“爸,咱们国家现在不是提倡晚婚晚育、优生优育吗?您看我和麦西年龄都不算大,才25岁,晚一两年结婚也没什么。何况我们正好处于事业上升阶段,平时工作又都这么忙,根本聚不到一起,连节假日都很难见一面,我想等我们的工作都稳定下来,再来谈婚论嫁。”

实际上,在感情方面的处理上,项枫显得很是犹豫不决,一方面他希望能带给麦西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和麦西结婚后,会失去其他女人。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痛苦,在这厮身上体现的非常明显。

当然,如果他五彩缤纷的感情史被项海川知道的话,估计老头肯定要暴走了。

项海川叹了口气,他也知道项儿子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做人首先得言而有信,得无愧于心才行。他沉吟片刻,方道:“行了,我不听你说那么多,你和麦西的婚事老爷子已经做了决定,就在元旦那天,如果你再敢找理由不来,老爷子会拄着拐杖亲自上门的。你要是想把他气死,你就继续逃避好了。”

闻言,项枫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般低下头来,该来的始终要来,逃避永远都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商讨好项枫的结婚事宜,项海川也不愿留在耒河打搅儿子的工作,当即就要坐车返回。

项枫劝说无效,只好打电话给赵诚,让他开车送项海川回花桥镇。

临走前项海山也没再苛责项枫,只是临上车前,又轻轻拍打了几下儿子厚实的肩膀,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枫,我知道你工作繁忙。不过也别光顾着工作而冷落了家人,下个月是你妈46岁生日,你有时间一定要回家好好陪陪她,她拉扯你长这么大也不容易。”

看着黑色的奥迪100在秋风中疾驶而去,项枫的眼角不觉有些湿润。转眼间母亲就已经46岁了,而父亲也已近不惑之年,虽然面相看上去和三十岁时没多大变化,但两鬓的白发和眉头的皱纹却已清晰可见。

回想起自己回雁阳这一年多,一心只顾着钻研仕途和处处留情去了,对父母却显得关心不够,甚至有些淡漠,难道真的要等到有一天子欲养而亲不待吗?

想想还真是不孝不敬啊!

“看来是时候做些改变了!”项枫右手紧握成拳,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左肩,暗暗发誓道,不管以后工作再怎么繁忙,每个月都必须要抽出一两天,回家好好陪陪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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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水,总在不经意间,悄悄的从指缝溜过。

转眼,就进入到12月份,凉爽的秋季开始被干冷的初所取代,绿意葱郁的枝头,也慢慢掺杂上了点点枯黄。

这天是93年12月6日,耒河久未放晴的天空也露出了太阳的笑脸,宽敞的市委书记办公室里,阳光洒进,斑点四布。

周一照例是忙碌而有序的,上午九点半,市委书记赵云明、分管组织的副书记穆鹏、组织部长赵秉川以及政法委书记项枫四人正关上门研究着市里近期的一系列人事问题,这样的会议基本上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次,又叫书记碰头会。

当然,平时的碰头会项枫并不参加,这次是因为涉及到政法系统几个重要位置的安排,赵云明才把他给叫了过来一起合议下。

赵秉川道:“司法局的柳全同志年龄马上就要到点,关于接替他的合适人选,我们组织部一共考察了两位候选人。一位是市公安局政委兼党组副书记孙鹏同志。另一位则是市法院副院长梁旭光同志。他们两位同志都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接着他详细介绍了一番两人的工作经历,以及在各自工作岗位上所取得的成绩,最后方问道:“不知云明书记你觉得他们俩谁比较适合接替柳全的职务?”

赵云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小项,你是政法委书记,你说说你的意见?”

自从项枫来耒河担任这个公安局长,孙鹏表面上和和气气的,私底下却没少给他上眼药,就拿胡小林主导的那次群体事件来说,这厮为了一己之私,躲在背后兴风作浪,想要陷害自己……

项枫心里早就巴不得让孙鹏离开,所以他毫不讳言道:“我个人觉得孙政委过去比较合适。”

赵云明笑了笑,若有所思道:“老穆,你有没有什么补充意见?”

穆鹏摇了摇头,道:“我没意见。”

赵云明道:“那就让孙鹏去吧。”

司法局是负责地方司法行政工作的政府组成部门,这点和公安局一样。但与公安局相比,司法局无论从自身职权、管辖范围以及社会影响力等诸多方面都不是同一个重量级的,基本上属于一个比较适合临退休干部养老的地方。现在孙鹏才四十多岁,让他过去当司法局长,级别虽然未变,都是正科级,但几乎可以断定其以后的仕途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见赵云明一锤定音,赵秉川心里好一阵叹息:“孙鹏啊孙鹏,有句老话说的好,莫欺少年穷,此话也同样适应于官场啊。你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去得罪项枫呢?”他在担任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期间和孙鹏是同一期的党校同学,两人经常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可以说彼此之间的关系相处的还算不错。本来这次司法局长的考察对象是没孙鹏什么事的,可项枫突然找到他,要求把孙鹏也列为考察对象,这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讨论完了司法局长的人选问题,赵秉川又接连提出了几个重要的人事问题。几人正谈论到关键时刻,项枫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用手指了指窗台方向,站起身对赵云明他们道:“不好意思啊几位领导,可能又有什么案子,我去那边接个电话。”作为公安局长,他必须24小时都保持通讯畅通,想想也挺无奈的。

赵云明理解的点点头,大手一挥:“去吧!”

项枫站起身,便走到另一头的窗台处,按了绿色的接通键。

“喂,你是小项吗?”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而且还是以长辈的口吻跟他在说话。

项枫微微一怔,询问道:“我是项枫,请问你是哪位?”

“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你李阿姨,钟离琳的妈妈。”

汗,项枫忙不迭道:“李阿姨您好,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李怡佩咯咯娇笑道:“是这样的,琳琳现在住在医院里,她想见你,可又不方便开口说话,就委托我……”

李怡佩的话还没说完,项枫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钟离琳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家医院?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心里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前几天给她打电话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人就住进了医院。

李怡佩道:“小项你别急,我们在潇湘医院住院部的二楼205室,琳琳她现在挺好的,她刚做完急性阑尾炎手术,现在正躺在床上睡觉呢。”

项枫诧异道:“怎么好端端的,会得急性阑尾炎呢?”

李怡佩道:“谁说不是呢。昨晚她一回家就不对劲,吃饭没胃口不说,还老捂着小腹说自己肚子疼……我和她爸爸就把她赶紧送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是急性阑尾炎,打了一夜的吊针,今天早上才动的手术……”她详细叙述了一遍女儿犯病的经过,以及她临进手术室前,牢牢抓住自己的手,泪眼婆娑地一定要让自己答应她,马上打电话通知项大哥,一副仿佛要跟项枫生离死别地可怜模样。

项枫听完后,不禁莞尔,没想到钟离琳连阑尾炎这样的小手术都会感到害怕。他想了想道:“阿姨,那你先照顾她,我马上赶来。”

李怡佩道:“嗯,你路上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项枫又站在原地,琢磨了一小会,这才恢复平静。跟赵云明打了个招呼先行离去,回到办公室后又找来宣紫薇交代了几句,这才独自驾车前往雁阳。

大概三个小时之后,项枫便赶到了潇湘医院门口。他将车停稳后,匆匆到医院对面的一家花店,买了一篮包扎好的康乃馨,这才大踏步朝医院里的住院部走去。

项枫刚走到钟离琳所住病房的楼道口,一位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成熟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朝他挥舞着手,微笑道:“小项来了啊!”她的脖子上围着一条亚麻色的披巾,穿着鹅黄色的连衣长裙,就那么风姿绰约地站在那儿。

一见到李怡佩,项枫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这厮还记得上次同样是在医院里看到她的情景,丰腴的身材、修长的美腿,迷人的风韵,与她女儿相差仿佛的俏脸,就像是成熟版的钟离琳,看上去更加成熟和妩媚,让人忍不住就想搂入怀中轻薄亵玩。

“李阿姨,您好!没想到才一段时间没见,您就变得越来越年轻漂亮了。”项枫虽迷失了一阵,但马上又清醒过来。他心里清楚李怡佩的主意可不能乱打,人不仅是有妇之夫,而且还是钟离琳的母亲。忙走过去笑着和她打招呼,顺便还恭维了一句。

李怡佩用手捂着樱唇,咯咯娇笑道:“小项你真会说话,阿姨都40多岁的人了,哪里还能跟你们年轻人相比。”美眸却泛着莫名的光彩,就好像朝人放电似的。

项枫赶紧低下头,免得被她所诱惑。

走进钟离琳所住的单人病房,项枫就看见小丫头眉头轻皱,正一脸憔悴地躺在病床上休息。但显然她睡得并不安稳,嘴里不时小声嘟囔几句什么,身子微微颤抖,一条玉藕般地胳膊还暴露在被褥之外。

项枫走过去坐在床沿上,将钟离琳地胳膊小心塞进被褥,以免她着凉,然后用宽大的手掌缓缓贴在琳琳地额头上细细摩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目光里充满了爱怜。

李怡佩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怔,面色有些复杂地盯着病床上的两人来回看了许久,便选择视而不见,将手中的鲜花篮轻轻摆放在房间的一角,然后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

一时间,病房的空气中似乎也氤氲出暧昧的色彩。

项枫又在病床上坐了许久,见钟离琳一时半会都没有苏醒的先兆,就俯下身在她有些苍白的嘴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站起身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从手包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燃一颗,于吞云吐雾中默默地沉思。

由于两地分居,他现在默认的四名女友中,只有钟离琳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少,基本上一个月都很难见上一面。听李萍说自己去耒河的这段时间,追她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这其中不乏比他条件更出众的未婚男子。可钟离琳却从未对别的男人动过心,一直坚守着信念默默地等待着他,这从他上次来雁阳党校学习,能那么轻易便得到她的童贞便可见一斑。

这让项枫感动的同时,心里也愈发愧疚,在事业上他或许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在感情上他绝对算不上成功,或许出众的只是他的外表和调情手段?

在如今这个年代,一个受国家现代教育培养出来的高学历女子,是不可能有人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另一半的。所以他只能选择隐瞒和欺骗,可这样的感情究竟又能维系多久?

是至死不渝还是海枯石烂?

是南柯一梦,抑或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了许久,项枫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只吸到一半的烟头捺灭,推开玻璃门,走到钟离琳的病床前坐下,然后从被褥下拿出她的一只手握紧,小声道:“琳琳,你知道吗?项大哥一共有四个女友,包括你、麦西、小茜、月妃,甚至还有好几个跟项大哥关系暧昧的情人。而且我可能很快就要跟……”

第一百二十八章 桃花劫

这时,钟离琳的眼皮眨了眨,仿佛要睁开双眼苏醒过来的样子,吓了项枫一跳,他赶紧闭口不言,只是默默地盯着她看。

过了许久,见钟离琳并未有其它动静,看来她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他又轻叹口气,愧疚道:“对不起琳琳,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我卑鄙无耻,是个混蛋。可不管你以后知道了真相,是爱项大哥也好,恨项大哥也罢,我都无怨无悔。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每一个人对我的情意,哪怕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

项枫的语气虽缓,但却坚定而有力。

这一刻,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有着七情六欲,对美色更是难以抗拒。男人都是贪婪的动物,他不想装伟大,只想走自己的路,他从没有想过要在她们之间做出取舍,既然老天爷如此安排,想必有它的道理,哪怕以后事情败露,背上千夫所指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项枫正默默的想着心事,病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回过神来,走过去打开门一看,是李怡佩。

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塑料饭盒,笑吟吟地道:“小项啊,你一路匆匆赶来,肯定还没用过午餐吧。所以阿姨就自作主张给你带了一份新鲜的干炒牛河,快趁热吃吧。”

项枫虽没什么胃口,但却不过人家的热情,只好接了过来,道了声谢。

走进病房后,项枫正想打开来吃,李怡佩却对他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仍在熟睡中的钟离琳,小声道:“去阳台上吃吧,别影响琳琳休息。”

项枫微微一怔,随点了点头,笑着说好,拿起饭盒到阳台上吃去了。

李怡佩则走到另一张病床上脱了脚下的高跟鞋,盘坐在床头,然后她打开床头柜从里面取出一本杂志,津津有味的阅读起来。

在阳台上吃完这份味道实属不错的干炒牛河后,项枫将饭盒丢进垃圾桶里,见里面的垃圾已堆积了不少,就拾起垃圾袋,扎好后正准备出门去丢垃圾。

谁知坐在病床上背对着他看书的李怡佩像脑后突然长了眼睛一样,“哎呀”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一边穿鞋一边道:“小项,你放下好了,让阿姨来倒。”

项枫笑了笑,道:“没关系,反正也没几步路……”这厮正想好好发扬下风格,李怡佩已穿上高跟鞋旋风一般跑过来。然后劈手抢去他手中的垃圾袋,道:“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你来做这种事。”还没等项枫回话,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转身离去。

看着行事风风火火地李怡佩,项枫不禁莞尔,相比起她女儿钟离琳来说,李怡佩的性格要显得更加开朗大方一些,却又不失温柔细腻的一面,而且还很会顾及男人的面子,钟离琳的爸爸娶了她,也算是一种福了吧!

项枫看到空着的病床上有一本杂志,便拿起来过目,这是一本时尚类杂志,里面多是些电影明星什么的,他随意翻了翻,没多大兴趣。

等李怡佩倒完垃圾回来,左右闲着无事,项枫便和她闲聊起来。聊着聊着竟有意外的惊喜出现,原来两人都是狂热的足球迷,而且钟情的都是有小世界杯之称的意甲联赛。

像项枫打小喜欢的就是AC米兰,他是荷兰三剑客的铁杆粉丝。而李怡佩却对米兰的同城‘死敌’国际米兰情有独钟,并且独爱有铁血后腰之称的德国国家队队长马特乌斯。

虽然大家喜欢的球队看上有些水火不容,但两人都属于理智型球迷,自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误解,在互相分析和探讨了一下各自球队的优劣后。

项枫也不得不承认现今的AC米兰随着场上主力的日益老化,而俱乐部高层却迟迟不肯在转会市场上有大动作,自身的实力比起前几个赛季已经大不如前,这从球队在联赛中的战绩便可见一斑,赛季还未过半,便已被老妇人尤文图斯给甩开了5分的积分差距,要想卫冕成功,难度很大。

当然,豪门的底蕴犹在,球队里还有像博班这样的未来天皇巨星,相信只要俱乐部下赛季肯重新花巨资投入到建设球队当中,恢复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国际米兰的遭遇则比AC米兰要好了许多,上赛季球队只积31分,在18只球队中排名第13,只比降级区高三分。而这赛季,莫拉蒂主席加大了球队的投入,战绩飙升的很快,比AC米兰要多四分,仅落后尤文图斯一分排名第二,很有希望获得联赛冠军。

讨论完意甲的局势后,两人又将话题转移到明年六月份即将在美国举行的第十五届世界杯足球赛。

说到那受万众瞩目的世界杯,就不得不提如今的国家足球队,糟糕的预选赛战绩,让国人离梦寐以求的世界杯渐行渐远,而新的征程却又很难让人在这帮足球运动员身上看到半点希望。

归纳总结起来,就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却又无可奈何!

两人相互发表了多番感慨,又异口同声地大声批判起中国足协那帮只为政绩却不懂足球的‘官僚’们,不免也觉有趣。

俗话说的好,这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有着相同兴趣和爱好的两人聊得十分投机,时间也由此过得飞快,转瞬间便来到下午四点钟。

这个时候,注入到钟离琳体内的麻醉药剂效估计也到了时间,手术创口带来的疼痛感让小丫头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男女间的欢声笑语,声音听起来好像都很熟悉。但听不太真,她便努力睁开眼想要看看是谁,抬头就见到雪白的天花板,一股淡淡的苏打水味也飘进她的鼻头,这才想起自己人正在医院里躺着。

“琳琳啊,你终于醒过来啦!”

眼尖地李怡佩看见女儿正有些吃力地想坐起身来,忙走过去用手撑着她的背部,缓缓扶起来,关切道:“小心点,你刚做完手术,千万别碰到伤口了。”

钟离琳吐了吐舌头,俏皮道:“知道了妈,人家又不是小孩子。”

李怡佩用点轻点她的额头,宠溺道:“你呀,在妈的眼里就跟小孩子差不多。”

钟离琳不依道:“讨厌!”

李怡佩道:“伤口还疼吗?”

钟离琳点点头,可怜兮兮道:“嗯,有点疼。”

李怡佩道:“没事,这是正常的术后反应,等过了这阵就好了。”

钟离琳有些担心道:“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李怡佩道:“不会,你用的是进口羊肠线,马主任跟我保证过,只要恢复的好,一点疤都不会留下。”

钟离琳美眸一亮:“真的吗?”

李怡佩用手抚了抚钟离琳的秀发,柔声道:“傻孩子,妈还会骗你不成?”

钟离琳拍了拍胸脯:“这我就放心了!”

随后,母女俩开始叽叽喳喳地话起了家常,一时竟也忘了项枫的存在。

这厮只好一脸尴尬地站在病床的另一端,想说话吧,又怕打搅到她们母女的谈兴,总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地很。

“咳、咳……”

迫不得已下,项枫只好用力咳嗽了两声,让钟离琳和李怡佩都吓了一跳,当然也成功将她们母女俩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小项也在。”

李怡佩拍了下自己的前额,笑着道:“琳琳啊,你看小项知道你病了,接到我的通知后二话没说就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就开了好几个钟头的车从耒河那边赶过来探望你,连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李怡佩初见项枫时,就对这小伙子印象十分不错,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在得知他已经官至耒河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时,好感度更是在她心里直线飙升,心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未来女婿看待了。俗话说的好,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这不一瞅准时机,忙当着女儿的面,着实将项枫里里外外,都好好夸赞了一番。

说得连项枫自个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站在原地一个劲地嘿嘿直笑。

钟离琳听了后也是默默含羞点头,俏脸上更是泛起一朵红云,还时不时地偷偷打量项枫两眼,心里也为自己有这样体贴入微的男朋友而感到自豪。

李怡佩夸完女婿后,笑着道:“你们年轻人好好谈,那啥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说完,便踩着高跟鞋施施然离去。

项枫见钟离琳醒来后气色不错,走到病床另一端坐下,拾起钟离琳的小手握紧,微笑道:“怎么样琳琳,感觉好点了吗?”目光中一片柔情。

钟离琳点了点头,小声道:“嗯,不怎么痛了呢。”

项枫笑了笑,“那就好,听说你生病住院,项大哥可担心极了。”又屈指轻轻弹了她额头一下,虎着脸道:“你呀,怎么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呢,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真让人操心。”

钟离琳用手揉了揉被弹的地方,嘟着小嘴不说话,以示不满。

项枫只能无奈地向钟离琳赔礼道歉,又说了许多趣事来哄得她喜笑颜开。这份温柔与体贴,让一直偷偷躲在病房外的李怡佩看了又是羡慕又是心酸。羡慕的是女儿能找到这么好的归宿。至于心酸,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好像她和琳琳爸爸已经有好几年时间没做过爱了,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同床异梦,若不是看在女儿的份上,只怕这个家早就分崩离析了。

她苦笑一声,眼角不觉有些湿润,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从坤包里掏出手绢轻轻擦拭了一番,又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悄然离去。

钟离琳毕竟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比较虚弱,加上项枫老逗她笑,精神过于亢奋所带来的后遗症便是瞌睡又涌上来了,不一会儿,就开始打着小哈欠,然后枕着项枫的手臂睡着了。

等钟离琳的呼吸渐渐平稳,项枫才将有些麻木地胳膊慢慢抽出,然后帮她垫好枕头,看着睡梦中她甜美的微笑依旧,这才轻叹口气,用手掌摩挲着她的一头秀发,喃喃道:“琳琳,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得学会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再生任何病了,知道不?”

晚上六点半左右,钟离琳的父亲钟离山下班后也赶到医院看望自己的女儿,看到项枫也在,他表现的异常亲热,拉着项枫说了许多冠冕堂皇的话,甚至有点讨好项枫的意味在里面。

钟离山这种谄媚的态度让项枫颇感到不适应,随意应付过后,便匆匆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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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项枫,回雁阳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突如其来叱喝暂时打断了项枫的沉思,这厮不用回头都知道只有麦西才能这般轻易闯入她自己的房间。

“我说麦西,拜托你下次进来前能否敲一下门?”项枫的表情多少显得有些无奈,没好气道:“刚刚我本来在想一件重要的事,被你这一搅和,都忘了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回过头来时,却觉眼前一亮。

麦西可能是刚从南方出差回来,她身上竟然还穿着夏天的裙装,最吸引人的要数她的一双美腿,笔直修长,肉色丝袜下的肌肤白嫩细腻,小腿上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曲线完美,让人找不到任何的瑕疵,红色高跟鞋更衬托出她的这双美腿极其诱人。

“切,你少跟我来这一套。”麦西显然对项枫的说辞不以为意,走过来一屁股毫不客气地坐在他的身边。

项枫咧开嘴笑了笑:“哪一套啊?”顺手搂着麦西一起躺下,仿若不经意地伸出食指,在她的红唇上来回摩挲,果不出所料还是那般柔软,不觉身下便起了反应,直挺挺地抵在麦西的翘臀上,啧啧称赞道:“裙子不错,很有品位!”

“小色狼,你……”嘤咛一声,麦西半咬着嘴唇,目光迷离,脸上一片潮红,显然已是春心浮动。

“是吗?那我离你远点好了。”项枫吻过之后,便松开了麦西,作势离去。

“混蛋,就知道欺负我……”或许是出于心事被看穿后的尴尬与羞涩,麦西冷哼一声,就把俏脸埋进了项枫的胸膛。

项枫的脸皮本就练得比城墙还厚,自然把这话当成了赞美,当即毫不客气地覆上大嘴,又一次与麦西的红唇亲密接触起来。

良久,齿开唇分!

麦西脸上已不见半点傲色,只是乖乖地依偎在项枫的怀里,双手紧紧扣着他的腰部,不愿松开。

项枫捏了捏麦西柔弱无骨的皓腕,微笑道:“咱们去阳台上那啥一次吧?”

麦西吓了一跳,心里也有些冲动,不过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项枫看着她,颇为玩味道:“没想到女强人麦西也会害怕这?”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担心……”麦西的口气有些松动。

项枫一步步紧逼道:“担心什么?”

“担心对你影响不好!”麦西没来得及多想,就说出了心声。

项枫揶揄道:“呵呵,原来如此。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重要。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呢。”

看着项枫洋洋得意的神态,麦西仿佛明白了什么,伸手用力拧过他的耳朵,气咻咻地道:“你作死啊?明知道我是为你着想,还这般作弄于我。”说着话,竟是将项枫的耳朵给拧成了麻花。

当女强人麦西对项枫使用暴力时……

如果这一幕发生在晚八点档正在上演的肥皂剧里面。这个时候,项枫就应当好好学电视里的那些个玉面郎君‘男猪脚’,像软脚虾一样大声呼痛告饶,以求唤起野蛮女友的一丝同情心。

然后趁她芳心犹豫的一刹那,立马甜言蜜语、花言巧语,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一番。

这样一来,估计是块冰川也得给哥们融化掉。

不是有首歌唱的好,这一泓的秋水却恰似你的温柔嘛!

可惜,项枫骨子里的骄傲是断不容自己在这个时候,对女人低声下气的。

于是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小西,知道我这次回雁阳,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你吗?”

“为什么?”麦西眉头微蹙,不自觉地将拧项枫耳朵的手放松。

项枫一脸的落寞,徐徐道:“是这样的,昨晚我下班之后,无意中在路上碰到一名年逾古稀的老人,还穿着一身道袍。他掐指一算,神色肃穆的对我说,小兄弟,我看你颧如朱色眼如星、准头印上有黯红……你这是中了桃花劫啊,若任其发展下去,恐怕劫数难逃,命不久矣啊!”

麦西娇嗔道:“桃花劫?还命不久矣?哼,这话你也信?”心里却想,你这话骗鬼还差不多。

项枫摇了摇头,苦笑道:“哎,我当时的想法也跟你一样,这老道士不是在搞封建迷信吗?我估计他是想骗我钱财来着,对他的说法也是嗤之以鼻,根本不予理会。不过他却拦住我,然后接连说中了几件我小时候发生过的奇事,让人啧啧称奇,由不得我不信。最后只好请教于他如何避过此劫。老人又说,也罢,相遇即是有缘,明日你立即返回雁阳家中,坐等于床,到时自有贵人相助。此贵人乃是一名女子,年龄和你一般大,且命中注定将与你相伴一生……到时,你只需借助天外月华之力,与其合体双修,便可安然度过此劫!”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访材料

“我呸!”

麦西刚开始还半信半疑,听到后来才知道自己被项枫给耍了,说来说去,他就是变着法子想将自己给骗到阳台上跟他那啥,气得她把手里精致的坤包用力砸在项枫胸口,气咻咻地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项枫矢口否认:“没有啊,我说的句句属实,而且不也一一应验了吗?现在想来,那位老人家真乃神仙是也,可惜这样的机缘可遇而不可求!”面上神色无比凝重,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憾色。

麦西道:“切,我才不信!”仔细盯着项枫的眼睛看了许久,她还是摇了摇头,但心里不免打起了鼓,难道自己真的是他应劫的贵人?

项枫道:“是真的!那位道长学究天人、胸怀五湖四海,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绝对是不世出的隐者!”他本来不想说这些神神道道,但现在为了让麦西向自己服软,还是顺口胡诌了下去,而且越说越像模像样。

听完项枫的解释,麦西回想了一下,似乎可以说的通,只是未免也太玄乎了点吧?

项枫可不容她多想,将麦西又紧紧搂入怀中,嘿嘿一笑:“娘子,你就是我命中的贵人,所以还是从了为夫吧!”一只手也不老实地掀起她的裙摆,沿着她修长的大腿向上抚摸了起来。

感受到大腿上传来的异样刺激,麦西这才知道项枫说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也明白他现在想要做什么。两人的之间那层窗户纸早已捅破,她心中虽有些气恼项枫的无赖,但身体却是慢慢有了反应。

可一想到项枫的目的竟是想让自己和他去阳台上那个,真是羞死个人,不由得用力挣扎了起来,哀求道:“放手,让我起来好吗?”

到手的猎物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项枫只是笑了笑,然后毫不客气地覆上麦西的双唇,在他唇枪舌剑的攻势下,麦西的身体开始阵阵的战栗,桃源深处也有水漫金山的迹象。

“呜……不要……我刚从香港出差回来……还没洗澡呢……”

麦西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软绵无力,也放弃了挣扎,语气中带着哀求的味道。在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双颊滚烫,身体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火焰。

项枫暂缓了攻势,看了眼阳台方向,若有所思道:“放心好了,楼层这么高,除了神仙谁也看不到。”说完便箍住麦西的头亲吻了起来,手也攀上了她的酥胸大力的搓揉。

“不,不要……”

很快,麦西便迷失在项枫新一轮的攻势下,口中虽说着不要,但身体已经完全背叛了她,或者说是顺从了项枫内心的邪恶想法。

不多时,阳台上已经出现两条人影,虽然屈从了项枫的奇思妙想或者说是非分之想,但麦西还是坚守了自己的底线。无论如何她都不肯除去裙子,只是让项枫将她那条已经泥泞不堪的内裤给拉了下来,然后转过身趴在栏杆上,让他从背后进入,两人开始在月光下做着人类最原始的运动……

这种刺激难以用笔墨来形容,高潮只维持了十几分钟,便喷发了出来。

云收雨散之际,麦西翻过身,浑身乏力仰躺在项枫的怀中,她喜欢这种安全而温暖的感觉,今晚之所以她会为项枫营造这样的机会,从根本上是因为她渴望被心爱的男人保护和被关爱的感觉。半晌,她才小声道:“又让你得逞了。”

项枫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微笑道:“道长说了,此乃命中注定!”

麦西白了他一眼,啐道:“坏蛋,就知道编谎话来欺骗人家。”

项枫抚摸着她的俏脸道:“难道你不满足吗?”

麦西又羞又恼道:“还说呢,刚刚我差点没被你折腾死。”

项枫哈哈大笑道:“这就说明我强悍的能力。”

“去死!”麦西挥拳在他胸膛轻轻打了两下。

项枫丝毫不以为意,他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你妈跟说了吧?”

麦西反问道:“说什么?”

项枫道:“咱俩的婚事啊,离元旦还有24天,你马上就要当新娘子了,高兴吗?”

黑暗中麦西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她点了点头:“高兴!”说实话,她心里一直期盼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但又不想太过勉强项枫,她知道他其实并不愿意那么早走进结婚殿堂的。

项枫轻叹道:“小西,我记得咱俩从认识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吧,真是时间如流水啊!”

麦西道:“准确的说,是21年三个月零五天,我们是在钨矿的托儿所小班认识的,那天正好是9月1日。”

项枫道:“嗯,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记得上托儿所那会你就是咱们班的班长。后来从小学、初中到高中,你就一直当我的班长,难怪能成为现在的女强人。不过话说回来,咱俩可是正宗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怪会最终走到一起,算算咱俩都谈了22年的恋爱了,可以说是爱情马拉松的典范。”

麦西笑了笑,她还记上托儿所那会,有一次老师给她发了一面小红旗,用来表彰自己。结果放学回家的路上,被项枫这小坏蛋给抢了去,还威胁自己喊他老公,不然就不还给她。最终她被逼无奈喊了他老公,然后从洋洋得意喊自己老婆的项枫手里委屈的接过了那面小红旗。尽管那时候他们年龄都小,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情,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是从那一天起,她的心逐渐被项枫慢慢占据,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想想这厮还真是自己命中的魔星。

十二月的雁阳,晚上的气温只有十几度。一阵北风刮来,只穿着单裙的麦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项枫赶紧将她搂入怀中,站起身道:“走咯,进去洗鸳鸯浴。”

当洗完澡出来时,项枫已能从麦西的眼里清楚地看到那一抹挡不住的兴奋或者说是情欲。他笑了笑,抱着浑身散发着清香的她回到卧室,将她轻放在柔软的床上,然后飞快地拉上窗帘,打开壁灯。走到床边,他脱去了身上的浴巾,再次翻身把她压在自己身下。

灯光幽暗,衣衫纷飞,薄薄地被褥下,激情四溅地男女相互间契合在一起,佳人羊脂白玉般的肌肤、细腻如凝脂的酥胸,还有起伏的柳腰、雪嫩的翘臀、修长的美腿、如云的情丝!

一切的一切都让项枫着迷不己,他也努力的由温柔开始,逐渐的激烈起来,最后变得疯狂,把麦西送到了颤抖的高潮……

这一夜,对于项枫,无疑是愉快的,他又一次成功掳获了佳人的心身。

对于麦西,心情则难免有些复杂,既恼怒这厮的不知节制,又沉醉于他的霸道与温柔中……

总之,哎,算是一个美好的月圆之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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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项枫开车将浑身乏力的麦西送到公司楼下,依依不舍的和她吻别过后。又来到菜市场买了两条活蹦乱跳的柴鱼,然后在家煲了一锅美味可口的柴鱼汤,装进保温壶里,准备带到医院探望钟离琳。

上午九点半左右,项枫来到潇湘医院,病房里显得很安静,只有钟离琳一个人在。此时,她正靠在床头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杂志,见到项枫进来,马上将手里的杂志一抛,喜出望外道:“项大哥,你来了!”说着话,还准备下床过来迎他。

项枫忙不迭道:“小姑奶奶你可别乱动,万一影响到伤口咋办?”

钟离琳不满道:“我都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了,在躺下去人都快生锈了。再说医生也说,有时间应该多走动走动,不要老躺在床上。”

项枫将手中提着的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笑眯眯地道:“等身体养好了,咱再下床走动也不迟。对了,你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钟离琳道:“我妈去学校了,她今天有一堂重要的舞蹈课,不能缺席的,可能要等晚上下班再过来。对了,萍萍昨晚也来看过我,她还说要谢谢你来着。”

项枫笑着道:“有什么好谢的,那帮人罪有应得而已。”

钟离琳道:“不管怎么说,也是你帮了萍萍。”

项枫笑了笑,李萍被刺伤后,虽然她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报案,但并不意味着跟这事相关的责任人都能相安无事。谭蓉自不消说,事后她已经主动向当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因认罪态度良好,加上当事人李萍没有太过追究责任,已经达成庭外和解,除了赔偿给李萍两万块钱外,还因故意伤人罪,被法院判了两年有期徒刑,现被关押在萧山女子监狱。

而她的丈夫孙卫源也难逃法网,因涉黑、暴力、严重伤害以及组织卖.淫,偷税漏税等多项罪名,被检察机关起诉,现已正式进入司法程序,虽然法院还没宣判,但其命运可想而知,如果上面没人伸手拉他一把的话,估计最后难逃一死。

当然,就算有人肯拉,那也得看项枫答应不答应。

至于向谭蓉泄露消息的香榭丽舍老总戴莉也不好过,虽然她身后有一个七爷存在,不过和项枫一比,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自从项枫放出话来,说要找戴莉麻烦,这位祁七爷就有如惊弓之鸟一般,在李萍住院的第三天,他就带着戴莉提着大包小包亲自登门,向李萍赔礼道歉。还当着李萍的面狠狠抽了戴莉一巴掌,说是和她一刀两断,并且免除了她香舍丽榭老总的职务,比起孙卫源来,他显然要有自知之明的多。

虽然项枫表现的颇为云淡风轻,似乎丝毫不以为意,但钟离琳却依旧以他为荣,牢牢握着他的手道:“项大哥,萍萍让我转达。说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想请你好好吃顿饭,以表达心中谢意。”

项枫道:“这事等你出院了以后再说吧。”

钟离琳点点头,一脸幸福的模样。

“对了琳琳,我给你带了柴鱼汤,这玩意对养伤口有帮助,快趁热喝吧。”项枫一边说着,一边扭开保温壶,先往杯盖里倒了大半杯还冒着热气的鲜鱼汤,然后捧起杯盖,一勺一勺地慢慢喂给钟离琳喝,将小丫头感动的热泪盈眶,小脑袋埋在项枫怀里,一个劲地腻乎。

刚好这一幕被来查房的小护士看到了,心里羡慕的要死,心想要是自己也能找到这么一位温柔体贴的男朋友那该有多好。

项枫可不知道小护士心里的想法,喂钟离琳喝过鱼汤后,他正准备拿保温壶到洗手间去清洗。钟离琳突然问道:“对了项大哥,那个董世昌现在还在找你麻烦吗?”

项枫微微一愣,回过头来,咧嘴笑道:“放心好了,他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我麻烦了。”

钟离琳狐疑道:“是吗?”

“当然!”项枫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起来,董世昌现在的日子非常不好过,和以前简直没法比。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自从李萍生日那天,两人发生了一点小摩擦后,董世昌便起了暗中报复项枫的心思。

本来项枫都快忘记这厮的存在了,偏偏这小子不知死活,一个劲地找人到处打听项枫的来路不说,还纠结着一帮小混混拦车找项枫麻烦。

俗话说的好,是可忍孰不可忍,项枫自不会任由他骑在自己头上耍威风。除了那天在去党校的路上当众打脸,羞辱了董世昌一顿外。事后他还果断采取了其它措施,他先是让廖祥涛帮忙去暗中调查董世昌父亲董量所开的那家百代公司的底子。

现在的私营企业,特别是涉及房地产这块的,基本上就很难有一家底子是一干二净的,果然一查就有问题。廖祥涛通过收买‘百代’一位高管,了解到这家公司的偷税漏税情况非常严重,并且还有通过‘官商勾结’等非法手段侵占和倒卖国家土地谋取巨额利益的前科……

在掌握了大量的详实证据后,廖祥涛将这些材料分批整理到一起,然后复印了好几份,通过寄匿名信的方式将这几份材料分别寄到了市公安局经侦处、市纪委督查室、市政府信访办等相关部门。

很快,这些匿名信就引起了有关领导的高度重视,并派遣调查组入驻百代公司查账……在事实依据面前,董量只能俯首认罪。随后,‘百代’被依法查封,而公司的所有银行账号也在同一天遭到冻结。公司总经理董亮以及公司的其他几位相关责任人已被依法逮捕,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与此同时,项枫又找来刘铁和田成,让他们跟踪调查董世昌。

对于刘铁他们来说,这事已是轻车熟路。跟踪了几天后,他们发现董世昌沉迷于女色,有找小姐的习惯。他俩在和项枫商议过后,便瞅准时机趁着这厮在某家酒店召妓之机,打电话报了警,刚好让警方给抓了个现行,这厮嫖娼的罪名算是落实了。本来这事对董世昌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交一笔罚款就能出来,不过那天也刚好是百代被查封的日子,没有人帮他交这笔罚款,这厮身上又没有任何值钱的抵押物,最后只能被行政拘留。

而拘留满十天后,董世昌又被人给告了,罪名同样是嫖娼,而且告他的人就是他以前找过的小姐,而且人家还留有证据。这厮当场就傻眼了,他也意思到自己麻烦大了。果不其然,因屡教不改他由行政拘留变成了被公安机关劳动教养一年。这下,董世昌就算在糊涂,也知道自己是让人给整了,不过他直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得罪的是哪路神仙?

这当然是项枫在背后使力的结果,趁你病,要你命,这厮一向是喜欢痛打落水狗的。

光从表面上看,项枫这样的做法,好像有些欠妥,心胸显得不够开阔。不过他就是这么个人,从来都没有以德报怨的习惯。这年代,农夫与蛇的故事他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了。对于某些睚眦必报的人来说,你好心放过他,他不仅不会感激你,反倒会更加怨恨你,搞不好哪一天就会在背后狠狠捅你一刀,让你悔之莫及。

所以说,要怪也自能怪董世昌自个倒霉,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直到现在,这小子还在劳动教养期间,每天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自然没办法来找项枫麻烦。

不过这事,项枫从未跟钟离琳提过,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上午十一点左右,项枫又陪着钟离琳一起吃过午餐,和小丫头依依惜别后,这才开车返回耒河。一路风尘仆仆,总算是在下午2点半上班之前又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壶清茶烫手,看着亭亭玉立的宣紫薇站在自己身前汇报工作,项枫心里觉得惬意之极。

汇报完了早期遗留的一些情况,宣紫薇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新材料,神色有些凝重道:“项书记,我这里还有一份上访材料,你有时间看看吗?”

项枫微微一愣,好奇地问道:“上访材料,是信访办发过来的吗?”

宣紫薇摇了摇头,轻咬樱唇道:“不是。”

项枫发现她的目光有些闪躲,沉吟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拿过来吧!”虽然他不知道这份上访材料为何会跑到自己秘书手中,但看看倒也无妨。

宣紫薇见项枫答应,微微一笑道:“这是市八中全体教师写的一份联名上告信,告的是八中校长张广元无故拖欠教师工资。”

第一百三十章 教育现状

项枫微怔,随即就想起宣紫薇的父母都在市八中教书,不禁笑了笑,这小丫头到挺会来事的,还知道利用手中职权直接将这份材料拿给自己看。

不过此风绝不可涨,办什么事都得规规矩矩,信访就得找信访办,他笑着道:“这事可不归我管,你让他们去找信访办或教育局的领导。”看都没看这份材料,端起茶杯自顾喝了起来。

宣紫薇见项枫变卦,忙不迭道:“项书记,您先看看再说啊,信访办的人若能解决就好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对项枫了解得很深,相信只要坚持下去,胜利必定是自己这方。

果然,项枫盯着她看了许久,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淡淡道:“下不为例!”

宣紫薇眼睛一亮,咯咯娇笑:“谢谢你,项书记,那我出去了。”

项枫闷哼一声,也不理宣紫薇,拿起材料自个浏览起来,看着看着眉头不禁皱成了川字……

截至到目前为止,耒河市八中已经累积拖欠全校教师职工(包括退休教师在内)基本工资、课时奖金、生活补贴等各种款项超过二十万元。现在八中有70多位在职教师和120多名退休教职工,平均下来每人都欠了有一万多块钱,相当于教职工将近两年的收入之和。

而这只是其中一方面。

另一方面,以校长张广元为首的学校个别领导工资奖金却一分不少,而且他们还能享受公费旅游、公款吃喝……总之,这些领导花钱大手大脚,却对下面教师的工资拖欠情况表现的漠不关心。你找他们询问,嘴里也永远都是老一套,什么市里财政吃紧,下拨的教育经费本身就严重不足。什么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有很多乡镇中、小学的教师工资拖欠情况比他们更加严重,希望大家在国家财政拨款之前,能多多予以克服,总之钱一到帐就马上下发云云。

说得是比唱得还好听,但工资拖欠情况却是越来越严重。而领导哭穷的招式用多了,大家自然不再上当。凭什么你们当领导的能每餐大鱼大肉,工资奖金照拿。而我们老师辛辛苦苦的教书育人,却连基本工资都拿不到手?

这些教职工大多都是普通老百姓,家庭条件并不宽裕,就靠这点工资奖金来养家糊口了,可没钱的话,哪来的油米下锅?连吃穿都成问题,又哪里有心情和精力去教育好自己的学生?

而高考成绩上不去,教育经费本身就有限,就算教育局有多余的经费,这笔款项自然也会向着市一中、云岳中学等重点中学倾斜。

由此形成恶性循环,这些教师心里自然也憋了一肚子火。有个别教师实在被逼无奈,就找到教育局的相关领导反应情况,希望他们能出面予以解决。可上面的答复却是所有款项都已按照国家规定发放到位,至于学校领导是否存在贪污渎职行为,这就不归他们管了,若有疑问,可以去市信访办举报。

然后,在一些教师的牵头组织下,市八中全体教师联名写信到信访办状告校长张广元,说他是拖欠教师工资的罪魁祸首。

现在项枫手里拿着的就是这样一份联名举报信,举报的对象自然是张广元。他对这个人不太了解,不知道这份材料举报的内容有几分属实。主席也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当然,在项枫心里,他已经倾向于教师这边。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信访办那边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可见张广元这个人很不简单,搞不好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所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他已经打算将此事汇报给赵云明和纪委书记吴国正,跟他们好好商量下,看要不要派出调查组去摸一下张广元的底子。

项枫猜想的没错,张广元在耒河的确算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他和信访办主任宋小明之间关系密切。这封举报信才寄到信访办没多久,很快就又落到张广元手里。当他看到信后,开始也是大吃一惊,这厮没想到自己手底下这帮教师竟然有这么大魄力,竟然敢写信举报自己?不过他第二天就采取了措施,先是对牵头告自己的几名教师实施打击报复,找了各种理由将他们开除的开除,调离的调离……

不过短短半个月,就将他认为闹得最凶的几位骨干给清理出革命队伍。

这其中也包括宣紫薇的父亲宣文波,他原本是高三126班的班主任兼物理课老师,结果他莫名其妙的被调离到距耒河市区有好几十公里远的西口镇中心小学任教,这自然是张广元打击报复的结果。

当然,张广元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不清楚宣紫薇在市委办工作,而且还是项枫同志的秘书,要不借他一胆。就在这厮自鸣得意时,没想到一纸告状便通过宣紫薇呈到了项枫手里。

项枫将情况分别汇报给赵云明和吴国正后,由市纪委牵头的调查组第二天就入驻耒河市八中,并很快就查明了情况,信中举报内容基本上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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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年12月12日星期一,这天正好是历史上著名的西安事变,又被称为双十二事变。耒河市宽敞明亮的常委会议室中,人头攒动、云雾缭绕。整个会议室里,里里外外坐满了起码不下30个人。

这是由市委书记赵云明提议召开的一次关于“农村教师工资拖欠情况调查与反思报告”的常委扩大会议。市里除带团在外负责招商引资的常务副市长方求外,其余八名常委悉数到齐,包括全体市委委员、两位专家学者以及几位教师代表正围绕着与主题相关的问题,进行着充分的讨论和热烈的交流。

从本次调查情况来看,尽管各个学校的教师工资拖欠程度不一,但情况普遍存在,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根据此次调查统计,截止到今年12月底,全市累计拖欠教师工资多达万多元,占全市整个财政供养人员拖欠工资的28.6%,而耒河全市整个财政供养人员拖欠工资为5000多万元。

仅今年寒假过后的3—12月份,就拖欠农村教师工资高达万元,占全市整个财政供养人员拖欠工资的

鉴于目前市乡财政状况,有关部门虽然也采取了一些应急措施:如加强资金调度(其实就是挪用专项资金)、借钱发放教师工资、向银行贷款发工资等,但这些手段仍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农村教师工资仍不能做到按时足额发放,拖欠问题依然严重。

“师资力量薄弱的市乡级中学农村教师工资拖欠问题,一直是困扰和影响社会安定团结的重要因素之一。”

一位戴着眼镜、衣服一丝不苟地中年人凑近了麦克风侃侃而谈道:“近年来,市里一些学校教师工资拖欠的幅度和范围均有不同程度的扩大,已严重影响了教师队伍的正常生活和工作,引发了部分教师不断上访,影响了我市教师队伍的稳定和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在我看来,除了市教育局和学校本身有问题外。最主要的还是跟财政拨款不到位、不及时有关。大家都知道耒河市八中和耒河其它两所省重点中学市一中及云岳中学不同,只是一所普通的高等中学,学校也并不在城中,而是位于离耒河市尚有二十余里的马坡乡。财政局是不是因此就区别对待?马坡乡的一些领导干部是不是对此也不够重视?”

发表这番言论的是市计生办主任仇平,前次财政局局长和马坡乡党委书记两个位置同时出缺,他也跟着上下活动了一番,但最终却是未能捞到任何好处,依旧四平八稳地坐着他的主任位置,心里对新任财政局长和耒河乡党委书记都有了看法,这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要狠狠放一炮再说。

“随着教师老龄化问题日益严重,财政供养人数增长过快,造成我们当地财政增长速度跟不上退休教师工资增长速度。不可否认,这在一定程度上,给我们财政部门拨款带来了许多困难……”

耒河市副市长兼市财政局局长杨建党面色冷峻,详细阐明了自己的观点道:“但我不赞同仇主任这种片面的说法。实事求是的说,农村教师工资拖欠现象现日益严重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究其主要原因应该有好几个方面。”

仇平追问道:“不知杨局长说的是哪几个方面?”

杨建党冷笑一声,道:“一是:我们财政的增长速度跟不上教师工资增长速度。目前,教师工资标准是国家统一制定的,其依据是全国的平均财政水平,并与经济增长水平挂钩。但是却难以兼顾到实行财政大包干后各地财政的实际承受能力,缺乏应有的弹性。特别是近几年,为拉动内需,刺激国内消费需求,国家频频提高工资标准,这使得我们市财政负担过重,这是农村教师工资拖欠的第一个原因。比如耒河市一中,十五年前国家实行第二次工资改革前,全体教职员工的人均月工资仅为120元,而到92年9月,咱们市一中教职工的人均月工资已达480元,这其中还不包括210元的地方财政补贴。不知道大家算过没有,从1988年到现在的5年时间里,我们财政拨款的工资增长了多少?这其中的增幅又高达多少?而我们同期财政收入增长的速度却远远落后于同期工资增长的速度,过快的工资增长远远超出了地方财政的承受能力。

二是:财政供养人数增长速度过快。近些年来,随着大中专毕业生、军转干部、退伍兵的就业安置,全市财政供养人数急剧增长,学校的政策性超编也十分严重……

三是:现行市乡级财政包干体制亟待改革。从88年起,我们市就已经开始实行乡级财政包干体制,各乡镇的教育经费、教师工资均由所在乡镇负责筹措、管理和发放,这种管理体制造成了农村教师工资拖欠问题无法从根本上得以解决。

四是:学校人事制度改革不到位。国家的工资政策规定,教师活工资部分要搞活,由学校自主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但在具体执行过程中却难以落实,活工资也成了死工资。由于受地方经济发展限制和人事改革大气候的影响,学校落聘分流人员只能在学校内部消化,许多学校都或多或少地供养了一批不上课的富余人员,这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市乡财政负担,加剧了农村教师工资拖欠。

五是:一些领导干部对农村教育不够重视。不少乡镇存在挤占挪用本就不富裕的教育经费以及教育附加费等的现象,这无疑也造成了农村教师工资不应有的拖欠。”

项枫听得微微点头,和常委副市长李春生一样,杨建党也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并且老骥伏枥,在新的岗位上干的相当不错。显然他对于今天的会议也早已做足功课,这番言论下来,不仅政论充分,而且所站的高度也是从全国范围来说,真可谓有力、有礼、有节。

杨建党长篇大论下来,不觉喉咙干渴的冒火。忙拿起茶杯喝了口,有意无意地抬头望了眼坐在远端地项枫,见赵项枫正对他点头微笑,也跟着笑了笑。心中也想起一年多前自己在海天宾馆门口初见这个年轻人时,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官场二愣子,除了热血冲动也看不出有多大优点。可现如今却已成功进入常委序列,性格愈发沉稳不说,一言一行也高深莫测,而且他还深得市委书记赵云明的器重和欣赏。

难怪古人会说,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过自己和平峰的仕途能进步的这般快,也是出自项枫的大力帮衬和扶持,想来在他发迹前自己能得到他的信任和友谊,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

杨建党和仇平的争论不过是小插曲,随后又有几人也跟着论述了自己的观点,一直没怎么发言的市长胡真则开口讲了讲市财政所面临地压力,讲了讲农村教师工资支付的财政缺口,几十年后,那将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看得出他对杨建党的言论是颇为赞成的。

“根据调查情况,我认为,要从根本上解决中小学教师工资拖欠问题,主要应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一是实行教师工资由市区财政统筹管理和统一发放……二是大力发展市乡经济,扩大乡镇税源,增加教育投入……三是深化学校人事制度改革……四是大力发展民办教育,减轻财政负担……五是加强督查,强化责任。要严格实行教师工资发放情况季度报告制度……”

项枫认真地倾听着,不时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在涉及到国计民生等问题上,胡真的论点也代表了市政府那边的声音。

会议结束前,赵云明也明确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一:确保教育财政拨款的增长高于财政经常性收入的增长,使按在校学生人数平均的教育费用逐步增长,保证教师工资和学生人均公用经费逐步增长。

二:足额征收教育费附加,及时全额用于教育发展,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进行挪用,违者必究。完善教育经费管理体制,逐步实现校财市管,使人事权与财权相统一。并逐步提高农村义务教育生人均公用经费标准。

三:实行教职工全员聘用制。争取明年教师节前全部解决拖欠的中小学教师工资问题,对于一些学校领导的不作为将严惩不贷。建立教师工资发放保障制度。设立中小学教师队伍建设专项资金。

四:设立乡镇农村中小学现代教育工程运行专项经费。建设中小学教学资源库,通过光盘派送和远程教育等方式,使农村中小学生享受城市的优质教学资源。建立农村远程教育示范校。建立‘现代远程教育平台’,实现农村教师与城市教师相互间的交流与培训机制。

五:围绕着当前义务教育的均衡发展、缩小教育差距等问题,力争用3到5年时间,实现区域内义务教育学校在办学条件、教育投入、师资队伍、优质资源配置、管理水平等方面的基本均衡。

当赵云明低沉又带有一丝说不清的穿透力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的时候,大家都不自觉地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很专注地听着市委书记的发言。

会议结束时已是下午一点多钟,项枫和杨建党边走边交换着意见,出了办公大楼,就有一股冷风拂面,感觉阴冷阴冷的,项枫不禁打了个寒颤,用手紧了紧衣领,举目望去,只见大院里移栽过来的那一株株苍松翠柏依旧随风轻摆,傲然挺立。

下了台阶后,项枫拍了拍杨建党的肩膀,微笑着道:“杨市长,等下咱俩一起吃个饭,有些事我还想请教你。”

杨建党笑着说好,项枫能私下相邀,他当然求之不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泰式按摩

黑色的奥迪100异常平稳的行驶在车来车往的大街上,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项枫拿出一包中华烟,取出一支递给杨建党,笑着道:“杨市长,你今天在会议上说的那番话,让人听过后感觉意犹未尽啊!”

杨建党接过烟,谦虚道,“一些提纲式的东西而已。”

项枫直言不讳道:“那也得靠人来归纳总结不是,总比某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在会议上胡说八道要强的多。”

杨建党微微一怔,旋即道:“你这话打击面可太大咯。”

项枫笑了笑,没有吱声,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刚想点燃,突然想起麦西给自己下达的戒烟令,又苦笑着将烟给放回烟盒。

麦西给他的指令是,现阶段他一天最多只能吸五支烟,而且要根据情况逐月递减,最好能在一年内彻底戒烟成功。理由是他吸烟太多,不仅严重损害到他自己的身心健康,更加恶劣的是会影响到周边人的生活质量。说白了,就是指她自己,她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一杆老烟枪,更害怕他吸烟的习惯会影响到他们的孩子。书上说父亲是烟民的话,或多或少都会对胎儿的发育有影响,所以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烟戒掉。也算是提前给他打预防针了……

在麦西义正言辞的轮番轰炸下,项枫终于华丽丽的败下阵来,勉强答应她会学着慢慢控制自己的吸烟量,直至戒烟成功为止,或许是因为父亲从小就对他要求严格,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格。所以到目前为止,他的戒烟效果控制的还不错,基本上都能达标。

杨建党对项枫怪异的举动有些吃惊,但也没有多问,他自个点燃香烟美滋滋地吸上一口,将话题又重新转移到教育改革方面,轻叹道:“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们,一旦改革涉及到某些具体内容,绝对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新挑战!”

项枫微微点头,对于耒河市目前的教育现状,他有着自己的担忧和想法,而不仅仅只局限在教师工资的拖欠上,沉吟道:“现在的教育,是要为受教学生的终身发展奠基,而这些学生可是咱们祖国未来的花朵。俗话说的好啊,再穷不能穷教育。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让辛勤教书育人的老师们连基本工资都拿不到手,那也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杨建党道:“我会让财政尽量向教育倾斜,争取让每一个老师都能过一个好年。”

项枫笑着道:“那我就代表耒河全体教师提前感谢你这位财神爷的慷慨解囊了,对了……”他话锋一转,又说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说?我听说为了适应耒河新的经济发展形式,这次市里有意给咱们耒河班子再增配两名新的常委,其中就包括一位副市长。这是个好机会,你应该争取一下。”

杨建党点点头,这事他当然听说过,好像从上个月开始就传的很凶,小道消息是满天飞。他又一脸苦笑道:“我倒是想争取来着,只怕我的资历还嫌不够啊!”

他说的也是实话,耒河现有6位非常委副市长,除了由民革中央委派的一位副市长不参与竞争外,其他五位都有机会入常,就看上面是怎么考虑了。而按党内排名来说,非市政府党组副书记的杨建党只排在第四,也就是倒数第二,面对来势汹汹的其他几位副市长,基本上毫无优势可言,想要脱颖而出难度很大。

当然,他也不是一点优势没有,比如说他和项枫的关系就相当密切,而谁都知道项枫是市委书记赵云明的铁杆心腹,也是靠着项枫的面子,他才能得到赵云明的赏识和重用,成为副市长兼财政局长。

不过入常和一般的副市长差别太大,基本上不属于同一个重量级,就算项枫想帮自己,只怕也力有不逮。

项枫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顾虑,淡淡道:“过几天是卫东书记的42周岁生日,他已经正式出面邀请了我,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吧!”

自从那次项枫在党校阴差阳错间和侯卫东坐过一次同桌后,侯卫东对项枫的兴趣就仿佛与日俱增,不仅给项枫留了自己的私人手机号码,还经常打电话主动关心和询问项枫的工作生活情况,连这次他过生日都相邀项枫去他们家,搞得项枫就跟他的子侄辈似的,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当然,侯卫东能这么看得起他,他心里也是惊喜大于惊奇,好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

而作为政治盟友,有些话项枫点到即止,没必要说的那么明,杨建党自然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他虽然不清楚项枫如何同侯卫东拉上关系的,但还是感激地道:“那就多谢项书记了。”

项枫笑了笑,看了眼窗外,终于忍不住又拿出烟盒,点燃一颗,似乎官场上这些永远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让他的心情颇有些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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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临下班前,项枫突然接到好友唐侠打来的电话,说是刚参加完婚礼,心情非常郁闷,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陪自己。

项枫想了想,便让宣紫薇帮自己推掉了所有的应酬,让赵诚开着车去载了唐侠一起去了离耒河不远的雁东县东渡镇,这里有一家颇有名的温泉山庄,在这个寒冬腊月,能在热度适中的疗养温泉里懒洋洋地泡上几个钟头,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下了车,三人进入这家高档温泉会所里,要了一间有活水流动的VIP小池。披着洁白的浴巾,缓缓下水,靠在岩壁上,喝着晶莹剔透地波尔多葡萄酒,听着靡靡之音,谈论着当前国际国内的经济发展形势,顺便还聊点政治上的小道消息,气氛相当不错。

泡了个把时辰,三人就来到休息室里,这里有专业的按摩床,一人高的墙壁上有一排颜色不一的按钮,按钮下面贴着中文标签说明,每一种按钮都代表着不同的服务项目。

这些事自然不许项枫来做,见领导铺好毛巾,然后半趴在上面闭目养神,唐侠就很机敏地按下了红色的按钮,这代表着包间里的客人需要按摩放松。

很快,一位穿着类似护士装的年轻女子端着一个硕大的木盆推开帘子,走了进来。

唐侠朝她点了点头,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项枫,就和赵诚一起轻轻退了出去。

年轻女子看到项枫背部隆起的健硕肌肉和后脑勺浓密的黑发以及颈脖处的滑腻皮肤,就看出这位客人既强壮又年轻。虽然不知道长得如何,但比起那些肥肠猪耳的暴发户以及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色鬼来说,那是要好到天边去了。

她将手中的木盆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拍打了下项枫的背部,恭敬地道:“先生您好,能醒醒吗?”

而此时,项枫正默默地想着心事,他知道有人进来,但根本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转过头一看,一位身材高挑、相貌颇佳的年轻女孩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项枫有些错愕地道:“什么事?”

也许是发现项枫本人比自己预想的要帅的多,年轻女孩笑意吟吟道:“我叫小丽,刚刚您的朋友帮您叫了泰式按摩。我的技术是这里最好的,您要不要试试?”

泰式按摩,名头很响,花活也很多,主要是由一个年轻女孩用身体的各敏感部分刺激人的身体。这几年已经风靡整个华夏大地,几乎各种各样的休闲娱乐场所都有这样的配套措施。

项枫想了想,就点点头,自己也不是什么初哥,既然来了,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小丽见眼前这位年轻英俊的男人答应下来,心里不由一喜。从木盆里拿出一个包装袋,麻利的撕开封口,从里面取出一条白色的绸制四角短裤,轻声道:“先生,请您换上去好吗?”

项枫稍稍有些犹豫,自己身下可是什么都没穿,就这样赤条条地是否有伤风化?

见这个自称小丽的年轻女孩神色如常,只是安静地等着。项枫心里反倒乐了,奶奶的,亏哥们还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大少呢。人家小姑娘都不介意,我怕个球啊怕。也就当着小丽的面,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换上了短裤。

因为按摩都是从肩、背部开始的,项枫就将手枕在额头下,趴在床上,以不变应万变。只听一阵西西索索地声音,然后那个小丽也跟着上了床,凑近他耳旁柔声道:“先生,请问您是想轻点还是重点。”

一股似茉莉花般的香水扑鼻而来,让项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想你一女人的劲,能有多大?自己这身堪比施瓦辛格的肌肉,若轻了恐怕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就闷声道:“重一点好了!”

小丽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香油均匀地涂抹在客人的背部,然后就开始了工作。

很快,项枫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项枫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人字形的面团,身后的女子动作十分夸张,十根修长的手指在他背后交替进行地推、拉、扳、按、压、揉、拿、捏,从脑后、腰部逐步地向足部方向进行按摩,那股拉扯的巨力几乎让他痛的忍不住哼哼哈哈起来,若不是心里清楚背后的女人不过是在帮自己按摩,难保他不会反身一脚将她直接给踹飞了。

忍着忍着,也就觉得不那么痛了,整个身体都火辣辣地,好像在油锅中滚过一趟。心里啧啧称奇道:“奶奶的,这女人的手劲咋能这般大呢?普通女人,怕是将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也不见得能达到她的一半,看来还是有几分真功夫的。”

慢慢地,项枫觉得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像是被蒸发了一样,松松软软的,身心都放松了许多,也就迷迷糊糊地跑梦乡里会周公的女儿‘莎莎’去了。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小丽给他踩过背,慢慢地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她的额头上已冒出了大片的汗渍,休息室内的灯光很柔和。一些新生的汗珠顺着她修长的颈脖流了下来,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她拿起毛巾,抹了把汗。趴在床边,低喘了会,休息片刻,就用力摇了摇项枫,见他有醒来的趋势,凑在他耳旁温柔地问道:“先生,我们这里还有其它特别的服务,不过需要另外收费的,请问您需不需要?”

项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侧过身于半梦半醒间看到有个年轻的女孩在跟自己说些什么,好像是征求自己意见来着,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见女孩抿嘴一笑,笑得有些妖异,就觉得不对劲,忙翻转过身,皱眉道:“你刚说什么?”

小丽笑着道:“呵呵,我是问先生需不需要特殊服务。”

项枫哦了一声,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发觉这个女孩眉间双目含春,双颊酡红,正是动情的时候,一边感叹自己的魅力实在太大,一边点了点头。

小丽轻轻笑了笑,问道:“那先生想要什么服务呢?”

项枫笑笑,“随便吧!”

小丽如数家珍,介绍道:“我们这有鸳鸯浴,吹萧,做,漫游,波推,冰火,毒龙,丝袜,制服诱惑……”

项枫在南港求学的时候,特别是最后两年,过着放荡不羁地浪子生活,经常出没全城各大小娱乐场所。可谓风里来、雨里去,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对这其中的道道熟悉的紧。

而小丽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太自然,目光更是不敢与他对视,就如同古代的新娘初入洞房时面对自己的新婚丈夫一般,这反而让项枫轻松下来,看来这应该是个没下过几次水的稚。

压抑不住内心的邪念,项枫嘿嘿笑道:“那就冰火好了。”

小丽轻轻点头,缓缓站起身,然后从床头柜上的木盆中取了两个不锈钢保温杯子,拧开杯盖,一只杯子里就冒出了腾腾热气。

小丽将按摩床调高,让项枫仰坐在床上,端着两个杯子,走到客人的身前,道:“先生是第一次玩这个吗?”

项枫一愣,随点了点头,无耻地装嫩。他的眼睛虽然盯着天花板看,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那女子。

小丽俯下身,很自然地将客人地四角裤拉了下来,项枫就全身赤条条了。她用手摸了摸趾高气扬的小宁宁,微笑着恭维道:“先生,您是我所见过的客人里面身材最棒的。”然后端起其中的一个杯子,喝了一口水,直接就将小宁宁含在了口中。

冰冷的液体刺激的项枫猛地坐起身,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

小丽便退了出来,吐出了口中的冰水,抬头望着他,媚眼如丝道:“别紧张,刚开始是有点凉呢,等逐渐适应了就好。”

女子的平淡和镇定,让项枫觉得自己反应过激,实在有些丢广大男同胞的脸,就尴尬地挠了挠头。

小丽却不以为意,笑吟吟地道:“先生,请您躺下来好吗?您这样我没法继续做。”

她见客人重新躺了下去,又换饮了另一个杯子的水。

很快,项枫只觉身下温暖异常,这次女子的口中含着热水。

而前一次,当然就是冰水咯。

一口热水,又一口冰水,冷热交替,冰火毒龙,饶是这样强烈的刺激,小丽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口舌都有些麻木了,才引导着项枫进入了高潮。

泡温泉、喝美酒、听古典音乐,又有年轻美貌的小姐帮忙按摩放松,项枫只觉这才是纨绔大少真正应享受的生活,快活似神仙呢。至于其它一切,都暂时相忘于脑后。

从休息间出来,他还一直在回味着刚发生的一切,那个女孩的道行其实很深,神情看似羞涩,让人我见犹怜。可接下来,她的行为举止却自然而淡定,仿佛是在做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可是,那事又确实不那么简单,至少一般的女人根本就不会有那么从容的表现。

项枫独自一人坐在大堂的会客厅里,看了会报纸,唐侠就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可能是他交代过这里的服务人员,只要领导一出现就马上通知自己。

又过了一会,赵诚也出来了,一张黑脸红的厉害,就像喝了很多酒似的,看来是头一次经历这种阵仗。

按摩放松后,全身舒畅,项枫等人兴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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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市委市政府的机关大院里气氛空前的凝重,市委书记杨力勤即将赴省党校学习,而他走后将由谁来接替他的位置几乎牵动了所有人地心,不仅仅是事关己身地那几个常委,各科室的头头脑脑也都盯着呢。

人人都敏感的认识到,这次任命很可能意味着常委班子新一轮的调整、分工,很可能直接影响到南陵政局将来的走势,自然也是他们重新站队的好时机。

在耒河官场,有句很流行的俗语,说的是只要你这辈子跟对人、做对事,那么你未来的前程将不可限量。。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张母病逝

从温泉度假山庄按摩归来,项枫略感疲惫的身心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放松,精力也更加充沛。

项枫回到海天宾馆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了想,干脆拿起手中电话,拨给钟月妃,那边却是已经关机,不禁摇了摇头,也不知小妖精现在正忙些什么,手机都不开的,不会是又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吧?

项枫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干脆起身,开着车一路便兴致勃勃地来到钟月妃所住的别墅,想要给小妖精一个惊喜,然后再和她那啥巫山云雨一番,以解心头之火。

谁知天不从人愿,项枫按了半天门铃屋里却毫无反应,在门口的地毯下摸索到房门钥匙,打开防盗门以后,屋内黑漆漆地一片,亮灯以后,项枫脱了鞋走到客厅,茫然四顾,窗户紧闭,所有的电器插头也都被拔了下来,宽敞的房间此时却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丝毫人气的感觉。

项枫狐疑着一路走上二楼,就发现卧室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透明烟灰缸,下面压着一张写满字的小卡片,他拿起来一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原来早两天前,钟月妃的父亲突发性脑溢血,这种病很多时候都是毫无征兆地急骤而来,且病情凶险、死亡率非常高,是急性脑血管病中最严重的一种,为目前中老年人致死性疾病之—。

还好发现的及时,邻居拨打了120将钟月妃的父亲紧急送到县人民医院进行抢救,手术最后进行的很成功,现在老家人也基本上脱离了生命危险,正留院以待观察。而在老人家没彻底好利索之前,作为女儿的钟月妃也只能陪护在父亲身边,照顾他的起居生活。

项枫赶紧给钟月妃拨打了电话,问清楚她在医院哪间病房后,柔声安慰了几句。就急忙出门打车前往县人民医院,在医院门口的花店还买了一篮包装好的水果和一大束康乃馨,看望钟月妃的父亲。

俗话说的好,这人哪,一顺百顺、一不顺则百不顺,还真有其道理!

钟月妃去医院陪伴父亲这段日子,项枫慢慢发现自己没那天晚上没能按预想和小妖精共赴巫山所带来地后果是十分严重的,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就开始患得患失,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会想起那事儿,胸中就好像有团极容易点燃的火焰,甚至连白天上班的时候碰到宣紫薇这小丫头,看着她西装套裙下裹得紧紧的性感丰胸,项枫都会莫名产生一股难以压抑地冲动。

没办法,他只能借着工作之名,将周若茜叫到身边,对美人儿警花上下其手、亲亲摸摸一番,以便过过干瘾,不过想和她再度巫山云雨就没那可能了,蔡阿姨也不知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竟然将自己女儿‘禁足’,每天下班之后必须尽快回到家里,就算想要参加单位的集体活动都不行,实在推脱不过的话,蔡阿姨也会亲自赶过来监督,生怕自己的女儿误入歧途似的。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不过她若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早就失身给了项枫,又不知会作何感想了。

好在时间是忘却一切烦忧的良药。

大概两周过后,项枫终于渐渐走出阴影,面对宣紫薇时也不再那么想入非非,好笑之余又是叹息。据说这正常的男人分为两种,好色的男人和非常好色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属于第三种,非正常的男人?最起码,自己还是可以成功控制住自己地嘛!

只可惜极度闷骚的项枫最终还是没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这天是周六的晚上,项枫和周若茜一起去医院又探望了一次钟月妃的父亲,从医生那得知老人家的病情还算稳定,恢复地不错,心态也很良好,虽然起身不太方便,但思维正常,看不出这次中风有什么大的影响。尤其是当他见到女儿的上司项枫三番两次提着礼物来医院看望自己时,更是笑得异常开怀,对于像他这样老实巴交的普通农民而言,很懂得知足者常乐。

钟月妃跟父母介绍项枫时,称他是自己公司的大老板,并且将全额资助父亲住院期间的一切医药费和营养费,将项枫美化成鼎鼎有名的慈善家,让项枫没好一阵郁闷。

等项枫他们离开后,钟父就教育自己的女儿,说丫头啊,你有幸碰到这么好的老板,一定要努力工作,踏踏实实做人。你爹虽不懂得那么多大道理,但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却是明白的!

当周若茜挽着项枫的胳膊从医院出来后,已是夜深人静。

进入12月份以来,耒河的天气明显变得寒冷,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正肆虐到此,两人身上都穿着厚重的大衣。饶是如此,夜里的寒风仍让人觉得有些冰冷刺骨,一阵北风迎面刮来,冻得周若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让项枫看得好一阵心疼,他忙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将她纤弱的肩膀紧紧搂入怀里,柔声道:“天太凉,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周若茜却摇头道:“不要,只要有项大哥在,人家就不觉得冷。”只是将双手更用力的挽住项枫的胳膊,似乎生怕他会被这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的北风带走。自从一个多月前从钟月妃家搬回家住后,由于母亲强硬的做派,自己和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这样在一起走走了。

项枫笑笑,屈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似的,万一感冒了咋办?”

“好痛!”周若茜瞪了项枫一眼,不满道:“说好了,以后不许老弹人家额头,不然人家不理你了,哼!”

项枫见小茜连生气都这么娇俏迷人,便有些心痒难耐,稳了稳心神,宠溺道:“好了,我知错便是,那就陪小茜你再多走走吧!”

周若茜咯咯娇笑道:“嘻嘻,这还差不多。”

两人就这样迎着冷冽秋风,相拥着向前迈步,说一些家常趣事、聊一聊人生百态,倒也其乐融融。

可路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当他们来到周若茜所住公寓的小区门口时,不得不面临又一次的短暂分离。小茜停下脚步,主动亲了亲项枫的面颊,恋恋不舍道:“项大哥,那我进去了。”

项枫点头微笑,朝她摆摆手,很潇洒地转身离去。

可他却没看见,身后的周若茜却突然控制不住而默默流泪,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随风滴落,伴随着阴沉、湿润以及暧昧的感受,天空中飘荡的冷空气更是充满了离愁别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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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正准备返回海天宾馆休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却是张钰打来的:“喂,是项,项枫吗?我是张钰,你,能不能过来……”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还带有点哭腔。

项枫微微一怔,自从前阵子张钰来耒河,两人好好疯狂了一把。等她离开后,一切又归于平淡。相互间都没有再联系,好留给对方思考的余地。两人之间,似乎已产生一种默契,生怕这股激情来的快,去的也更快。却不知张钰现在打电话来所为何事?

思忖了一阵,项枫关切道:“嗯,是我,你刚好像在哭,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急,有事慢慢说。”

或许是项枫的话起了作用,张钰冷静下来,道:“我就是心情不好,我……你看看现在有没有时间,来雁阳一趟?”顿了顿,她又接着道:“算了,你不用来了,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

听着张钰没头没脑的话,项枫就有些莫名其妙,忙不迭道:“你先别挂,你最好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钰道:“没什么的,对不起,我现在心情很乱,不打搅你了。”

项枫道:“小钰,是不是香香又吵着要爸爸了?”

张钰道:“不是,是我妈,我妈她……呜……”说着话,她已经泪不成音。

项枫闻言也是大吃一惊,急切地问道:“你妈怎么了,生病了吗?”心里却是已经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张钰更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哭着道:“我妈她,她快要不行了,你现在能不能来一趟医科大附二医院……”

张钰的母亲被检查出是肝癌晚期,不过自从项枫这个‘冒牌男友’出现过后,张钰的母亲身体竟然一天天有好转的趋势,不仅积极配合医院的各种治疗,而且饮食什么的都很正常。更是逢人就夸自己女儿的男朋友,说什么小伙子又帅心地又善良,还那么孝顺,自己的女儿跟了他,那真是祖坟冒烟啊云云!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和病友也大多都听老人说过有项枫这么一位不得了的‘女婿’。

今天下午张钰又像往常一样,下了班就开车赶到医院照顾自己的母亲,在途中还特意下车从‘八宝斋’买了母亲最喜欢喝的银耳莲子粥,谁知一来到医院,就惊闻噩耗,母亲由于癌细胞扩散,突然陷入重度昏迷,经医院抢救,人虽缓过气来,但身体的各项器官的机能已经基本停止……医院也让张钰准备老人的后事。老人现在就剩下一口气吊在那里,估计是想见项枫最后一面,好把自己的女儿亲自托付给项枫,这样她才能安心离去。

“好,你等我,我马上过来!”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项枫没有废话,挂了电话,就立刻拨通了赵诚的电话,让他辛苦一趟,开车送自己去雁阳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大概三个钟头之后,医院地某间单人高级病房里,项枫见到了一脸憔悴地张钰和她的母亲。

躺在床上的老人双眼紧闭、脸色蜡黄、呼吸也十分微弱,鼻上插着氧气瓶的呼吸阀,看不出有一丝生机。而张钰则双膝着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紧紧握着自己母亲那双满是褶皱地枯萎小手,嘴里不时地小声呼唤几句“妈,我是小钰,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啊!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求求你醒醒好吗?妈,我……?”那垂泪欲滴地失魂,让人看了满是心酸。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轻轻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默默站着,凝视着躺在床上的老妇人。曾几何时,她是他心里最厌恶的人,自己和张钰那段朦胧的初恋之所以被‘拦腰斩截’,就是因为拜她所赐。

可时过境迁,现如今,他心里那股子恨意早已随风流逝,在面对她时,更多的是怜悯。

“你来了……”张钰恍惚间转头见到项枫,眼里一下又有了几分生气,正想说些什么又卡住了话头,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项枫就慢慢扶住张钰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撑了起来,把她放在旁边地病床上坐好。张钰眼圈一红,一下扑进项枫的怀里,眼泪像开闸的水库,飞流直下,不一会就将他胸前厚实的秋衣浸透。

项枫苦笑一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并没有劝解和安慰,她在心里压抑了这么长时间,哭出来也好。

没过多久,一位穿白大褂地男医生推门走了进来,是老人的主治医生,姓李。李医生见到有个陌生男子出现在此,略有些意外,但还是友善地含笑朝他点点头。然后拿出一张单子,递给张钰道:“张小姐,这是你母亲的病危通知单,麻烦你签收一下。”因为张钰母亲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做为主治医生需尽到告知家属的责任。

张钰伸手接过单子仔细看了看,更感绝望,两眼一黑,竟然晕倒在项枫怀里,手中的病危通知单也掉落在地。

项枫吓了一跳,忙不迭道:“医生,你快帮我看看,她怎么了?”

李医生替张钰把过脉后,安慰道:“没事,张小姐就是太过劳累所致,好好休息一晚即可。”

项枫这才放下心来,捡起地上的病危通知单。李医生问道:“你是张小姐的男朋友吧,要不你来替她签字?”

项枫微微一愣,看了张钰一眼,想了想,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或许是由于牵挂母亲的病情,李医生离开没多久,张钰从睡梦中又清醒过来,她抬起眼看了眼项枫,感激道:“谢谢你能赶来。”

项枫默然,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

张钰又小声道:“你现在能和我妈说几句话吗?她,她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项枫点点头,放开怀里的张钰。来到老人身边,轻言道:“伯母,我是项枫,我现在来看您来了,您能听到我说话么?”

他说完这句话后,原本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张母眼皮竟然动了动,紧接着嘴巴慢慢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张钰立刻一脸欣喜地将脑袋凑了过去……

三个钟头之后,12月19日凌晨1点27分,在雁阳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一间普通病房里,老人脸带笑容,溘然长逝。

尽管如此,当太平间冷藏柜的那扇门合上的那一刻,骤然失去至亲的张钰依然哭得死去活来,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人看了悲痛莫名,就连几个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医生、护士都闻之落泪。

项枫也是怀着沉重的心情,帮张钰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手续办妥,才强行抱着她打车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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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灯光幽暗!

在张钰家客厅的沙发上,项枫拥着‘张钰’不知坐了有多久,她的哽咽声才渐渐止住,却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可就算人已入眠,仍睡不安稳,这会她就不知在做着什么噩梦,一只手突然死死拉拽住项枫的衣领,嘴里也大声呼喊道:“妈,你要去哪里?妈,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妈……”将浅眠中的项枫又惊醒过来。

项枫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微微叹了口气,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要坚强的走下去,这样才能以慰老人的在天之灵啊!

“啊……”张钰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项枫的怀中,而自己的手则死死拽住了对方的衣领,忙了松开来。

看着张钰完全哭红肿的双眼,项枫伸出手,帮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痕,张钰低着头,小声道歉道:“对,对不起,害你一晚上都没睡好。”

项枫微微摇头,“没事!”抬腕看了看手表,皱眉道:“凌晨四点多了,等天亮后我们还得去民政局办理手续,我抱你进房间去睡好吗?”

张钰轻轻点了点头。

项枫就抱着张钰来到她的卧室,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见她一脸的苍白,“你一晚上都没吃东西,肚子肯定饿坏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吃完了再睡。”转身朝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问道:“对了,你家冰箱里的素材够吧?我可是许久没亲自动刀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激情燃烧

张钰望着项枫高大的背影,就是一怔,突然觉得心里好温暖、好温暖!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扇紧闭的窗户,一直抗拒着外界的压力,但偶尔会因为一时的感动而在不经意中敞开,那一丝情愫也会不自觉地深入内心。这种感情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动心,有些心悸,又带着几分感激,就象窗外落叶梧桐的枯叶,每到深秋就会随风飘落。

张钰心头暖暖的,目光款款满是幸福和柔情,不觉有些痴了。

镂花地玻璃橱窗,水晶灯投下柔和的淡光,使整个餐厅显得优雅而静谧。张钰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口口吃着一碗热气腾腾地面条。餐桌上,还摆了几样精致地小菜,项枫就坐在另一边的靠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张钰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真的很好吃哩,谢谢你!”

见张钰又重新露出笑容,项也报以微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我煮了一大锅呢!”拿起热水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恩!”张钰点点头,突然神色一黯,吞吞吐吐道:“对不起,今天实在太麻烦您了!不过我,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我妈她,她就想着见见你,我……”

项枫笑笑,“我明白!”又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了,伯母临走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张钰道:“我妈说,让我不要为她大肆操办丧事,火葬后将骨灰收好,简简单单地洒在湘水河上就好……”她是单亲家庭,从小就跟着母亲胡丽容一起长大,胡丽容原本是市制革厂的普通职工,十几年前由于厂子效益不好,而被分流下岗了,就靠着在外摆摊、送报赚点微薄的血汗钱供自己女儿上学,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含辛茹苦将女儿拉扯大,说起来也真不容易。

现在张钰在项枫的帮助下,进入广播电视台工作,有了一份人人艳羡的职业,胡丽容本以为能跟着女儿过几天好日子,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好好享几年清福,谁知……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有时候的确挺让人感到无奈!

项枫沉吟道:“那就照老人家的意思做好了,毕竟死者为大!”顿了一下,接着道:“丧事可以从简,不过墓地还是要买一块的。这样以后清明节后人也有个挂念的地。呃,我看红星公墓那边不错,依山傍水的,应该是安息的好地方。”张钰的直系血亲皆以不在人世,除了住在一起的几个热心邻居,基本上和其他人都没什么来往,所以请客吃饭、人情往来什么的倒也好办。

张钰眼圈一红,轻轻点点头。

项枫看着张钰的眼里的泪花隐现,又问道:“伯母没说别的什么了?”

张钰摇摇头,道:“没!”

见项枫一脸狐疑地望着自己,只得无奈和盘托出,“我妈还说要,要我好好报答你,早日和你完婚把喜事给办了。然后生一个胖大小子给你们项家光宗耀祖……”说到最后一段话时,张钰垂下了脑袋,小脸羞红,声音也越来越低,几乎细不可闻。

项枫也没太听清楚张钰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从她脸上的表情就大概明了她在说的话,不由摇头苦笑,自己的女人已经足够多了,现在看起来还有持续增加的趋势,麻痹的,莫非哥们是‘皇帝’转世,想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可?

心中虽这么想,但表面上项枫还是一本正经地样子,“哦,这样啊!”叹了口气道:“都按你妈说的做就好,别太难过了!”

张钰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暗道:他真的好温柔,好体贴。如果,我能和他象真正的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一年、一个月,哪怕短短一天,我也心满意足啊!

可惜,他却是麦西姐的男朋友。

妈……你告诉我,我,我究竟该怎么做?

项枫就笑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从今天起,你一定要打起精神,努力工作。我想伯母的在天之灵也希望你以后能生活的更加美满幸福!”

项枫的话虽说的慷慨激昂,张钰心中却更是一片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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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微亮,昏暗的房间里,张钰手中拿着录音机,随意选了一首怀旧金曲,听着那缠绵到哀婉的音乐,轻轻叹口气,拿起茶几上的一瓶白酒,猛地罐了一大口。

从那一年被王大海那个禽兽‘侮辱’那天开始,张钰就养成了夜里躲在自己房间偷偷饮酒的习惯,那些梦魇般的日子始终缠绕在她脑海中久久不能挥去,她也只能通过酒精来麻痹自己,可举杯消愁愁更愁……

酒是越饮越多,心却越来越痛,到最后竟演变成酗酒的坏毛病。甚至有一次张钰还因为喝的太多导致胃出血,而被母亲紧急送进医院,并在她房间的衣柜里发现了大量的空酒瓶,苦口婆心的劝过她,也陪她去看过心理医生,但也只能勉强控制住不去酗酒。

直到王大海被彻底赶出雁阳那一刻,她才真正从这场噩梦中清醒过来,也逐渐摆脱了对酒精的依赖。

可今天,母亲的去世让她彷徨无助,项枫的温柔似水又让她重燃希望,可当梦醒之后,她的内心又再度迷茫,不得不再次借酒消愁。

张钰看了眼手中的酒瓶,目光不由地飘向了左边,那间客房里项枫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苦笑着摇摇头,又是一大口将瓶中酒饮尽,一阵秋风吹来,晶莹的泪珠从她消瘦的下巴滴落,正是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天边的那一线光越来越亮,一轮红日已破晓而出,房间里有些幽暗的壁灯在凌晨时分显得格外凄冷,张钰轻咬贝齿,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起项枫,但是隔壁客房的那堵墙就好像一个强力的磁场,将她的目光牢牢吸引住,再也难以分开。

妈,对不起,请原谅女儿又一次欺骗了您!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我也多么希望他就是女儿未来相伴一生的人。可……张钰将手中的空酒瓶轻轻放下,握紧了拳头,仿佛已在心中下定决心,醉眼朦胧地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蹒跚地朝隔壁客房走去。

“嘀嘀嘀……嘀嘀嘀……”迷迷糊糊被闹钟给吵醒后,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项枫费力地睁开眼,猛地眼前一花,无数个小黑点、像蚊子似的在自己眼前来回转圈,让人眩晕。

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抬头望了眼窗外,天色已明,早晨金色的阳光将东边的天幕染成金光闪闪一片,他闭上双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微微叹了口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体能和精力都自感大不如前,而且官做的越久,人也变得愈发懒散,随便熬个夜身体都吃不消,看来是得加强自身锻炼了,不然情况只会更糟。伟大领袖不也教育我们说,身体是那啥革命的本钱吗?

正想坐起身来,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是滑腻一片,就好像是女人如水做的肌肤,绸缎般光滑细腻。项枫下意识地摊开手掌往上摸去,一团更为硕大的饱满柔软而弹性十足,一只手根本无法掌握。他微微一怔,低头向下一看,顿时傻了眼。

一个一丝不挂地女人正躺在自己身旁,披散的长发下是雪白如玉的肌肤,再往下饱满的胸脯鼓鼓囊囊地形成一道深深地沟壑,微微发红的娇靥上,高挺的鼻梁和有些深凹的眼眶,嘴唇厚实而性感,一股轻微的酒香正随着她的呼吸随风飘荡,醉态可掬地,让人看了目眩神迷。不是美丽的张钰张钰还能有谁?

项枫忙不迭放开自己还停留在她胸前的‘禄山之爪’,额头上也冒出一层冷汗,心里暗骂自己无耻,别人母亲刚去世,我怎么就作出此等‘天怒人怨’的事呢?

可又一想,不对啊?哥们貌似还没‘卑鄙下作’到此等程度吧!

仔细一琢磨,好像记得凌晨睡着后,朦朦胧胧中只觉得有一具柔软的身体钻入自己怀中来,头脑中当时也没怎么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蔡莎来着,很自然地伸手便将对方紧紧抱在胸前,一只手一边掀起她的胸罩,另一只手则卡住对方的内衣往下拉……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自然无需再多加累赘了。

一道难题亦摆在项枫面前,不管张钰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人家已经失身给他了,而且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

如果此时,他装作一无所知的抽身离去,那岂不是‘禽兽不如’?

奶奶的,哥们可干不出这等事,大不了再多找一个女朋友好了,哎,反正自己本来就是她的‘男朋友’,虽说是那啥冒牌的。

都说喜新厌旧是人地天性,所以许多男人‘寻花问项’之余,还总是喜欢用一个个拙劣地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什么家花不如野花香。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等等。

这些传自古代封建社会地经典而俗套的语句似乎最深刻地把风流男人天生地劣根性给深挖出来了。

项枫自然也很快给自己寻好了借口,然后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停留到张钰裸露的胸前,看着那道堪比大峡谷的沟壑不禁暗自吞了口口水,刚刚猝不及防地那几下揉捏,让他深刻感受到这对火热而又软中带硬的蓓蕾是如此丰硕饱满,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东方女性应有的蓓蕾,而更像是一个西方金发女郎的大胸,让项枫身下也在第一时间膨胀起来,热血在燃烧,血流也开始加速循环。

奶奶的,反正哥们已经和她发生过关系了,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来一次好了?

心动不如行动,正当项枫的魔手慢慢伸向……手机闹铃却突然又滴滴滴的响起来,将他从邪念中惊醒过来,只好悻悻地又缩回手。

随着闹铃的不断震动,张钰长长的睫毛也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她感觉到自己正以最原始的姿态和项枫亲密接触中,俏脸更加通红,不由想起了昨夜和他那狂风骤雨般的激情一夜。

项枫娴熟的调情手法和永动机一样的强悍能力,让她头一次知道了原来男女之间的yu望可以让人达到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愉悦,在他身下自己不知死去又活来过几回,脸更是红的烫手,羞得紧闭上眼,不愿意抬起头来。

项枫伸手拿过手机,关掉闹钟,却见张钰醒过来后还闭上眼装睡,怕也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嘿嘿笑了笑,突然就将头向她慢慢靠拢过去,手也轻轻揽住了她纤细的腰。

“你,你干嘛?”张钰自然感受到了男人带给自己的压力,忙睁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

柔软光滑地小腹,高耸入云地丰胸随着她急促的喘息而轻轻颤栗,项枫忍不住紧了紧胳膊,微微一笑,“你说我要干嘛?”低头在张钰挺翘的鼻梁处闻了闻,眉头一皱道:“你喝了多少酒,酒味怎么这么浓?”

张钰吃了一惊,“对,对不起!我……”刚想解释来着,却已经被项枫拦腰抱起,翻转过来隔着被褥压在他自己身上,虽说和项枫已经亲密过一次,但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姿势。张钰红着脸,轻声道:“你,放……”又忍住,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却是不知该怎么说好。

项枫看着张钰,笑了笑,手轻轻滑过她精致秀美的脸蛋,本来是做戏的他此时却渐渐激动起来,前些日子被麦西、莎莎她们撩拨起的yu望再次升腾而起。

低头,吻上了张钰厚厚的性感红唇,张钰紧张地闭上嘴巴,项枫就亲她秀美的耳垂,身子滑到她的一侧,一只手也从露出一角的被褥下伸了进去,渐渐,握住了那团嫩滑的高耸。

不知什么时候,被褥被丢到了一边儿,金色的阳光下,一具雪白的躯体令项枫口干舌燥。

在张钰的凝视下,项枫再次将她青春健美的躯体压在身下,这一刻,他却是顾不上再去守什么底线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放过到口的美食。

“不,不要……”张钰的眼中有些紧张、又有些亢奋,但更多的则是喜悦,很快她两条修长的玉腿便紧紧缠绕在项枫腰间,很用力、很用力。

“别紧张!”项枫柔声道,轻轻往前一送,便开始慢慢进入她的身体,张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项枫随即用比迷糊时更强有力的猛烈冲刺对她进行了惩罚和征服,张钰身上白皙的肌肤渐渐泛起一片绯红色,目光也渐渐由迷离而变得多情似水,终于,红唇微张,发出了一声低低地呻吟,娇嫩的躯体渐渐火热,颤栗着,不自主的迎合……

压抑地低吼声,娇媚的呻吟声,肌肤摩擦地簌簌声,如同一篇悦耳的乐章,又一次在这间温馨的客房内响起……

再次清醒过来,伸手向旁边一捞,却没有想象中的软玉温香入怀,项枫不由一怔,张钰不知何时人已离开。床头柜上,一套崭新的男士内衣却是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咧嘴就是一笑,起床冲澡洗漱,穿好衣服,将被子叠好,看看表,已经快到中午12点了。

项枫慢慢走到落地窗前,张钰家住在城北机械厂的家属区,由于她这栋房子是在山坡上,尽管只是六楼,但高度不低,站在阳台俯身往前看去一片开阔地带,依稀可见远处的连绵群山,颇有些芸芸众生小的感觉。

他点上一颗烟,抽完后顿时觉得精神百倍,就给宣紫薇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现在在雁阳公干,可能要晚两天才能回去,有什么事可以打他手机。

当了部门的一把手就是这点好,一般情况下可以自由分配自己的时间,也不需要向谁解释什么,能充分享受到一般国家干部所没有的一些‘特权’,不过对项枫来说,他一般情况下,很少使用这样的特权,这厮还是很有上进心的。

挂了电话,琢磨了一下,他又拨通了赵云明的电话,自己这次来雁阳,不管于公于私都得通知他这个市委书记一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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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3日,在清风细雨中,项枫带着宣紫薇一起,动身前往省城星沙。

这一次,他是为了出席全省政法委工作联席会议第三次代表会议,会议在省公安厅的大礼堂举行,基本上全省各地的政法委书记都来到了省城,出席此次会议。

省政法委书记,公安厅厅长纪韫主持会议并作重要讲话。省政法委常委、预防腐败局副局长、纠风办副主任李万祥通报了第二次联席会议以来预防腐败有关工作进展情况和1993年上半年工作任务,省人民检察院就进一步发挥行贿犯罪档案查询系统作用,民政部代表三部门就研究解决行业协会规范发展与防治腐败问题,在会上作了说明。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救命

月色如水,岁暮天寒!

项枫用力裹了裹衣领,对着空气呵了一口热气,有用力搓了搓快要冻僵的手掌,十二月的星沙温度极低,走在外面多少显得有些寒气逼人。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项枫正独自一人快步穿行在一片寂静的楼群中,向最北面他住的那栋楼房走去。昏暗的路灯斜斜地照在路面,灯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这里是位于韶山路的省委招待所,这段时间他们这些来自各地市的区县政法委书记都下榻于此。

项枫是刚刚从酒桌上‘逃离’出来的,梧南省委此次‘区县政法委书记联席会议’,已经连续召开了三天,明天将是最后的一天,大家都在抓紧时间‘结交朋友、联系友谊’,上演着最后的疯狂。

对于官场的酒桌文化,项枫向来是敬谢不敏的,一般情况下他是能躲则躲,可这次却避无可避,因为大家官职相同,又不在一个地方工作,这次好不容易能有机会聚在一起,自然显得格外珍惜。外加上项枫年纪最轻,是属于重点被邀请对象,对于各种邀约他不好厚此薄彼,只能苦笑着一概答应下来。

总之,这几天晚上他的各种应酬不断,这厮是赶了这场、赶那场,像赶鸭子上架似的一杯接着一杯喝,要不是这段时间他通过锻炼,酒量上涨,怕早就醉晕过去了。饶是如此,他也是叫苦不迭,今晚又连着赶了三、四场才好不容易摆脱出来,打车回到省委招待所。

一想到明天终于可以回雁阳了,项枫心里终于轻舒口气,他脚步有些踉跄的经过一栋楼,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某一处窗口方向,那是宣紫薇的房间。灯光早已熄灭,估计小丫头这会已经睡着了吧,想想自己还真是够怜香惜玉的,别的领导都是秘书主动帮领导挡酒,唯独自己却要替秘书挡酒……

项枫正默默地想着心事,忽然,一阵“啊……呜……”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顿时引起了他的警觉。

项枫闻声望去,借着淡淡的月光定睛一看,发现右侧方离湘水河畔不远处的一片竹林中,有一簇竹林正在晃动,他慢慢踱步过去,走近一点才发现是有人在竹林后,仔细辨认,好像是有一对年轻男女正在里面玩偷情游戏,刚才的呜呜声估计就是那女的发出来的。

项枫微微一怔,旋即暗忖道:“麻痹的,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冷的天,还跑到外面来打野战,也不怕第二天被冻成僵尸吗?”又想到自己这么多天一直过着和尚生活,这厮心里顿时一阵阵愤愤不平。他越想越气,竟弯下腰找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鹅卵石,用力朝竹林方向扔去,然后恶作剧般地咧嘴笑了笑,老子让你偷情?

“救命……”

正准备转身离去,没想到却突然从草丛方向隐约听到一声女人的哭腔,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项枫愣了一下,随即便下意识的放缓脚步,如果刚刚没听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在喊救命,难道里面有人正在为非作歹?

项枫在凉风中打了一个摆子,酒意也消褪不少,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径直往原来的方向走去,等来到对方视觉的死角处,才转过身来,然后贴着墙根蹑手蹑脚的朝竹林方向走去,尽量不让对方发现自己。

随着他慢慢的靠近,到了离目标十几米远的地方,里面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

“救,救命……”一个悲伤而带点嘶哑的女声惊呼道,而一个男子恶狠狠地压低声音道:“臭娘们,给老子闭嘴,再喊的话,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呜呜……”女人的声音转瞬间又变成了低沉的呜咽声,显然是被歹徒给捂住了嘴。

“住手!”

来不及多想,项枫怒斥一声,然后快步朝前迈去。淡淡的月光下,只见那草丛背后,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正将另一个身影强行压在身下。不难看出,底下的那个人影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正用尽全身力气在那不停地挣扎着,刚刚呼救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我靠,强奸????

这两个字眼立马就浮现在项枫的脑海中,不过这里可是省委招待所啊,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在此犯案呢?

来不及多想,项枫怒斥一声道:“住手!!!”然后急速冲了过去。

此时,那黑影正集中精力制伏他身下的女子,试图用手掌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来。

项枫发出声音后,黑影吓了一跳。正欲抬头,电光火石之间,项枫那一脚已经又狠又准地踹到了他的腰眼上,这一脚项枫几乎毫不留情地用了八分力道。

自然,那家伙是吃不住项枫这一脚的。嘴里“啊!”地痛呼一声,侧翻着从女子身上滚到了一旁,一只手捂在腰上,因为剧痛,额头冷汗涔涔。

好一会,他才停止了呻吟,用目光瞪着项枫:“你是谁?”声音的腔调很怪,明显是用的假声。

借着淡淡的月光,项枫定睛打量这厮。发觉他身材十分高大,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黑色皮夹,脸上挂着口罩,头上还戴着一顶前沿很深的棒球帽,明显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面目。

项枫似笑非笑道:“对女人施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对了,我叫‘雷锋’。”

男子一愣,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马上忍痛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龇牙咧嘴的,恶狠狠地道:“小子,这他吗不关你的事,识相的就赶紧给老子滚蛋,免得自讨苦吃。”

项枫不咸不淡道:“哦,怎么个自讨苦吃发?”向前又跨了一步,第二脚跟着踹了上去。

谁知男子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快,动作也很敏捷,抬起脚来护住自己的要害,结果是项枫这一脚刚好踢在了他的脚上,迎面骨相撞。一阵吃痛,感到脚有些发麻,不自觉地弯下腰来,用手捂住了刚才小腿碰撞的地方。

这下可给了男子机会,他马上见机用手中的匕首照着项枫的胸口直刺过来。

“小心啊!”

女子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绿绿,马上惊呼道。

眼看着匕首的尖刺距离项枫的胸前只有不到2厘米,男子露出会心一笑,心想:小子,叫你吗的想要英雄救美,还‘雷锋’呢,我看你也就一2B。

心思翻转间,匕首却未能依男子想象中那般刺进项枫胸口。只见项枫如同鬼魅般身子往左一拧,就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惊人一刺。而男子手中的匕首也被项枫劈手夺去,接着他这只手的衣袖亦让项枫用手牢牢抓住,借力使力之下将他整个人凌空给摔了出去。

男子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结果头先着了地,额头马上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却是撞在了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上。顿时血流满面,他用手一摸被撞的额角,全是鲜红色的液体。

男子心中顿时感到了一丝恐惧,几回合交手下来,他就明白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眼圈一转,就想到了跑路,可他现在头和脚都受了伤,何况对面这个男子似乎也没有放自己一马的意思。

这种局面下,只怕是想跑也跑不了多远。

怎么办?

若是让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这辈子恐怕就完了。

“别动!”

男子突然看到离他不远的女子仍傻傻地坐在原地,就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个侧翻马上滚到她身边,用手卡住她的颈脖,威胁项枫道:“小子,我承认老子这次是栽在你手里了,不过你也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绝,放我一马。不然的话,这小妞恐怕就得……嘿嘿,你也不想让这么漂亮的女人香消玉损吧?”

项枫眉头轻皱,说实话,他不是什么烂好人,对于‘英雄救美’这套把戏也没什么特殊爱好。

之所以会选择救人,不过是恰逢其事罢了。

打个比方,就算面前被男子挟持的女子是头猪,只要她是被强迫的,他一样会作出如上举动。

不过这女人也真够蠢的,自己和歹徒搏斗了这么久,她就不会先跑再说吗?竟傻傻地留在原地让歹徒当人质。

想了想,项枫还是觉得没必要冒险,随淡淡道:“放开她,你走。”

“真,真的?”男子喜出望外道。

项枫反问:“怎么,还让我再说第二遍?”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子,我会记住你的。”男子到底还是不放心,将女子挟持着一直退到了离项枫足有二十米之遥的地方,才留下一句场面话,将女子用力朝前一推,撒丫子跑起来,转瞬便消失在漆黑的夜里不见踪影。

项枫也懒得去追,慢慢踱步到躺在草地上的女子面前,“喂,你怎么样?没事的话,就赶紧打电话报警吧,不过我估计追上那人的可能性不打。话说回来,你未免也太……”正想好好奚落几句,眼前的一番景象竟让项枫看痴了,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见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妙龄女郎正用惊疑不定地目光望着他。连衣裙的上衣已被完全扯破,褴褛不堪,一条白藕般的玉臂自然垂下。

朦胧的月光下,圣峰突起,沟壑幽现,黑色丝袜将她的一双笔直修长地美腿衬托地诱惑之极……精致地脸蛋上则写满了惶恐不安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虽然项枫号称风流圣手,平生见过美女无数。但如此美丽妖娆的一具半裸娇躯呈现在他面前,还是让这厮看得双目发直。这绝对是他所见过的最具诱惑力之一的一具躯体了,难怪那人愿意铤而走险,在省委职工大院这样不算僻静的地方逞凶。

奶奶地,这样一个绝色尤物,活在世上不就是诱人犯罪的吗?

“啊!”美女显然已察觉到项枫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一声尖叫后,忙拉起身上残破的衣服妄图遮掩住外泄的春光。

可惜,却是遮住此处却露出了彼处,让项枫好一阵大饱眼福。

等他回过神来,马上转过身去,暗自吞了口唾沫,讪讪道:“不好意思。怎么样,你没受伤吧?”这样的气氛下,显得彼此都有些尴尬。

美女估计自己此刻已是羞红了脸,低喃道:“没,没事。”

项枫就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身上的外套给脱了下来,背着身递向身后的女子,道:“喏,天凉,那啥你先披上吧!”

“谢谢!”美女接过外套,接着就是一阵穿衣声,“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项枫闻言转过身去,一个修长的身影伫立在月光下,体态婀娜,亭亭玉立。宽松的外套里包裹的是一具更为曼妙无比的娇躯,下身的裙摆在轻风中飘摆着。

美女的双手交叠于小腹前,提着一款精致的坤包,一头飘逸的秀发有些散乱地披在肩膀上,随风起舞、如诗如画。

看到项枫由欣赏到色迷迷地目光,美女又将头低了下去,绝世容颜,写满羞涩,恍若落尘仙子。

项枫不得不花费了十几秒钟,才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猪哥’状,深吸了口气,然后才轻声问道:“你是住家属院的吗?”

“嗯,是的。”

见他问话,美女的头埋得更低了。虽是短短几个字的回答,声音却宛如莺啼鹂鸣,说不尽的悦耳。

项枫不得不再次感叹上苍造物之奇妙,眼前这名女子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声音,无一不是美到了极致。

项枫微笑问道:“呃,那你家住几号楼啊?若是不介意的话,由我送你回家吧!”既然碰上这么个事情,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好了。

搞不好作案那小子还等在暗处虎视眈眈也说不准,把这么一个可人儿扔在这里,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自己又于心何忍呢?

况且,项枫打心底也期待着做这么个‘护花使者’。

美女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点头道:“谢谢你,那就有劳大哥了,我住在十号楼。”

“哦,那我们是邻居咯,我就住你后面那栋,十一号楼。走吧!”

项枫笑了笑,独自往前走去,突然感觉胸口处有些微的疼痛,用手掌在胸口处轻轻一压,痛感更甚。他看了看刚才捂着胸口的右手,上面竟沾了些血迹,应该是刚刚躲避歹徒刺来匕首那一下并未完全闪过,而让锋利的刀口带到了。

“啊!”项枫还没出声,他身后的美女又是一声痛哼,项枫再次转过身来,询问道:“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刚才逃跑的时候,鞋子跑掉了一只。脚,脚脖子好像也扭伤了。”美女重新蹲到了地上,用小手轻抚着右脚,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

项枫忙走近一看,果然,美女只有左脚上穿着一只黑色的半寸高跟皮鞋,而右脚则是直接套着黑色的丝袜,露在外面,看上去分外诱惑。

“那我先扶你去附近的医院好吗?”项枫拿出手机看了下,解释道:“你看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多钟了,社区里的医务室肯定是关门了。也只能去大医院看门诊。”

美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项枫就走上前扶着她一起往前走,谁知没走两步,她就忍不住痛,又停下了脚步。

项枫眉头一皱,道:“你这样不是办法,我来背你好了。”也不管美女答不答应,就直接背身弯下腰来。

美女想了想,还是温顺地趴到项枫宽广的背上,双手交叉环住他的脖子,一阵幽幽的体香飘来。项枫忍不住悄悄地深嗅了两下,带点茉莉清香,甚是好闻,也不知道是否喷了香水。

项枫用双手搂紧了美女的大腿,只感觉丝袜下圆滑实润,一丝多余的赘肉也没有,手感好极了。同时背上还清晰地感受到两团诱人的坚挺轻轻挤压,他不禁心猿意马起来,起身的时候竟顺势将手掌在美女的大腿内侧似无意、若有意地来回抚摸了几下。

当然,这些微妙的心理活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趁机揩油这种行为也绝对是风流大少居家、旅行、泡妞的必备手段。

美女好像还沉浸在得救后的欣喜中,被人揩了油也不自知,趴在项枫的肩膀上,吐气如兰道:“大哥,今晚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遇上了你,我,只怕……我真的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样?”

“不用客气,我想任何一个男人碰到强……呃,碰到你这种情况,都不会坐视不理的。”项枫本来想说碰到强奸,但马上意识到这个字眼此时说出来甚是不妥,搞不好会刺激到这名女子脆弱的神经,便又换了一种模糊的说法。

“还是要谢谢你。对了,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项枫,项羽的项,枫叶的枫。你呢?”

“啊,你不认识我吗?”美女有些奇怪的问道。

“怎么,你很有名吗?”这下倒是轮到项枫感到新奇了,这个女人虽然长得堪称绝色,但也达不到尽人皆知的地步吧。

毕竟这年代,长得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至不济也还能整容不是。

“不是!”项枫如此一问,美女果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扭捏了好一会才道:“我叫冷歆瑶。歆是一个音字旁,加一个欠人情的欠。瑶是瑶台的瑶。”

第一百三十五章 美人如玉

“冷歆瑶、冷歆瑶!!”项枫默默地念叨了几遍,是像美玉一般清雅高洁吗?果然是人如其名。

冷歆瑶说完自己的名字后,就一直在等着项枫的反应,却发觉他没有任何惊奇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失望。心里微微叹口气道:“原来我并没有像自己想像中的那般有名啊!”也就不再说话,用双手紧紧搂着项枫的脖子,闭目养神。

其实冷歆瑶大可不必因此而妄自菲薄,因为这几年她的名字在华夏,乃至整个华语乐坛的分量都可算得上是分量惊人。

作为‘雪宁娱乐’的当家花旦、超级名模、天才女歌手,也许有人会不知道自己所在城市的市长、市委书记是谁,但绝对不会没人听说过冷歆瑶这个名字,号称华夏娱乐圈近20年来最最美丽迷人的明星,被媒体称为东方的奥黛丽·赫本,几乎是所有男子心中梦寐以求的完美情人。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么一个绝色美女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才女。文学诗赋、词曲创作、吹拉弹唱、T台荧幕几乎无所不精、无所不晓。

而且还有传闻说,她从小便出生在一家书香门第,其父现是某某省手握重权的高官,而她的母亲则拥有一家很大的上市集团公司,旗下就包括‘雪宁娱乐’这家著名的娱乐公司。

像冷歆瑶这样将天下女人最渴望的美丽、智慧、财富三者集于一身的女人,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此优秀的一名绝色女子,再加上其背后神秘莫测的身份背景。冷歆瑶的身旁自然也就不乏追求者,从20岁出道以来,这几年来,关于她的男朋友是谁,就有好几个版本的传闻。这里面的男主角,无一不是那种真正的天之骄子。

只是项枫实属怪胎,他可能在电影或杂志中偶然看到过冷歆瑶的画面,而且当时也曾流着口水赞不绝口并想入非非。不过他现在忙于工作,一时却让他将这样的极品女人暂时给忘了。

不过回头想想,项枫居然能在这样的黑色和这样的环境中,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从一个凶悍的歹徒手中,救下正被欺凌的冷歆瑶——这名让众多男子奉若天人的仙子,这就不得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了。

“他救了我,却不认识我。这会是自己的缘分吗?”冷歆瑶俯首在项枫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颈脖间散发出的淡淡男子气息,心不由得“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快要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项枫停下了脚步,从鼻孔里喘了两口粗气。

冷歆瑶见他停下来不走了,便问道:“怎么了大哥?是不是我太重了啊?而且我刚才看到你的脚好像也受伤了。”

“喔,没事,不要紧的。”项枫回头笑了笑,调整一下重心,迈开脚步,故作轻松地问道:“对了,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怎么都不带‘护花使者’的?”

“啊,什么?”冷歆瑶有些不明所以道。

“我是说你老公或者男朋友呢,他怎么不在身边?”项枫叹了口气,道:“如果是我的话,可不放心让你这么漂亮的女人独自在外,那样也太不安全了。”

“我还没有男朋友呢。再说,再说人家心情不好嘛,想要一个人出来走一走、散散心,却没想到会突然碰到……”吐了吐小香舌,显然是不好意思往下说去。

项枫也意识到不应该再继续谈论今晚发生的事情,毕竟对任何一名女人来说,这样的遭遇都如同梦魇,可能一辈子也不想被人提及。随改口问道:“看你的年龄,应该参加工作了吧,你是做哪行的?”

“你猜!”这一瞬间,她又恢复了少女的本性。

项枫随口道:“模特吧?”刚刚冷歆瑶站起时,他打量了一下她的身高,发觉这女的比自己还要高出小半个头,刨除高跟鞋的因素,至少也有1米78左右,竟是比麦西还要高。

“啊?”冷歆瑶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该不会是……”眼睛睁得大大的,口气里充满了怀疑。

“不会什么?”项枫反问一句,又笑了笑,道:“你该不会认为我明明知道你是有名的T台模特,却故意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好博取你的欢心吧?”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其实猜中你的职业很简单,我的身高是1米8,在男的中不算矮了。可你刚刚站起身时,却比我还高出小半个头,刨除高跟鞋的因素,至少也得有1米78、79左右。而且你的身材十分修长,腿亦很直,组合在一起堪称黄金比例。再加上脸蛋这么漂亮,胸部又那么……呃,你已经具备成为一名超级模特的一切基本素质。说老实话,我若是模特儿公司的老总,肯定会立即签下你,然后把你当成公司重点培养对象……”滔滔不绝地,竟是说起了他心目中的‘名模’养成计划。

“对,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好不容易等项枫吹嘘完后,冷歆瑶才赶紧道歉,心里也为自己对‘救命恩人’产生的误会而懊恼不已。

项枫嘿嘿笑道:“没事,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被美女误会。”

冷歆瑶闻言轻笑了一下,便不做声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项枫皮鞋落地时发出的铿铿声,气氛感觉有些尴尬起来。

这么一个和美女零距离接触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而且项枫也觉得手上渐渐吃力,脚步都有些凌乱起来。赶紧强打精神,找了个话题,又继续说道:“我记得你刚刚说自己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一个人出来散心的。”

冷歆瑶点点头,“嗯!”了一声。

项枫笑着道:“你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聪明、美丽、财富我想你都不缺,比起普通人,你已经是上天的宠儿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烦恼,我也一样。聪明、美丽、财富,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把它们都拿出来全部交换掉,只为了心中的快乐和自由。”

冷歆瑶说这话时,语气里尽显沧桑和无奈。她从未想过自己有多么聪明、美丽,更没有渴望过要拥有多少多少财富,她现在所难割舍的只是自己心中曾经的梦想,迷惘的却是未来的路在何方?

项枫想想也是,现在的女明星基本上就是各大小娱乐公司招财进宝的‘摇钱树’,一年四季就是让你东奔西跑且马不停蹄地开演唱会、参加各种颁奖典礼、出席某签约品牌的宣传会……等等等等!

总之,不把你的剩余价值榨干,绝不罢休。

而且娱乐圈的‘潜规则’多年来也一直忽明忽暗地流行在这个圈里。年轻的女演员想要早日成名,往往要付出其‘演技’以外的代价,有不少娱乐圈内的投资方老板、导演、编剧,甚至有名的男演员。掌握着一些实力与姿色俱佳的女演员能否成名的‘生杀大权’,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并无所顾忌,这就是所谓的‘欲上戏,必先上床’的潜规则。

而文艺界的种种丑闻,也往往由此而起。

“哎呀!项大哥,你看你都流了不少汗了。我是不是很重啊?”冷歆瑶的询问把项枫从沉思中又拉了回来。

项枫摇头晃脑地故作潇洒道:“不是,你的身材很好,一点也不重,只是我这人天生爱出汗而已。”其实说这些都是虚的,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冷歆瑶的身材虽然是很魔鬼,但怎么着也得有个百十来斤吧。还有刚才他胸口被划伤的那一刀,估计亦流了不少血,更是消耗了不少气力,能不累才怪呢。

只是项枫背上现在背着的好歹是冷歆瑶这样的绝色佳人。就算再苦再累,咱也不能在美女面前弱了自己的威风不是。

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重,这也是男人的通病。

“我帮你擦擦汗吧!你的脚还疼吗?”冷歆瑶从自己的坤包中拿出一包香喷喷的纸巾,小心翼翼地在项枫的头上轻轻擦拭着。

项枫大言不惭道:“早就不疼了,刚才只是有点麻而已,我打……额,我踢球的时候这样的碰撞常有,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小腿骨上的疼痛是硬伤,倒是可以忍受,但是胸口那种麻痹的感觉却让他的脚很难使上力气,每走一步都感到异常艰辛,然而还要装作健步如飞的样子。

奶奶地,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要不,你放我下来啊,让我自己走好吗?”

“没事!”

感受着冷歆瑶的温柔,项枫心里不禁又意淫起来,这样一个大美女,此刻正温顺地趴在他的背上,柔情似水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能享有此等艳福,哥们也不枉挨这一刀啊!

不过她既然没有男朋友,而自己又救了她,那她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好回报一下呢?嗯,等下带她看完医生,再去附近的宾馆开间房,然后谈谈心、恋恋爱?

嘿嘿!!!

“呲……”冷歆瑶的芊芊玉手握着的纸巾擦拭完项枫额头的汗珠后,突然垂了下来,不小心触碰到项枫胸口的疮口处,这突如其来的受力,让项枫一下吃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把他从意淫的美梦中一脚给踹了出来。

看来这厮龌蹉的想法,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哪有刚救了人,又想着把人家给‘吃’掉的?也忒无耻了点。

“对不起,对不起。啊,你胸口也受伤了,都流血了呢!项大哥,你快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的,真的。”冷歆瑶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项枫婉拒道:“不要紧,你看中心医院就在前面不远了。”

这个时候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把冷歆瑶放下来的,再坚持一会,他就将在她心目中建立起一个高大威武的形象和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说啥也不能前功尽弃不是。

“凉风有幸,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夜深人静,道路两旁的路灯也昏暗飘摇,整个环境显得既清静又带着些悲凉。项枫哼着小曲,背着俏佳人,走在空寂无人的马路上,如果不是胸口的伤势亟需处理,倒也惬意之极。

由于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了,除了偶尔有车辆呼啸着经过外,根本打不到车,也几乎看不到任何行人。

好在星沙市中心医院就在前方不足二百米远,硕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也清晰可见。

项枫对这家医院并不太熟悉,好不容易走到医院大门前。他才轻舒口气,本想回头问冷歆瑶在哪栋楼看门诊?

却发觉冷歆瑶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将头紧紧埋在自己颈间,一句话都不说。略一沉思,他便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肯定是怕被认识她的人看到,万一偷拍到他们之间‘亲密无间’的照片,而传出什么不好的绯闻。

项枫只好背着她走进宽敞明亮的主楼大厅,问了值班的护士小姐,才打听清楚门诊所在。

轻轻推开门诊半关着的门,里面竟是空无一人,项枫先把冷歆瑶放到了旁边的背靠椅上,然后转身朝里屋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谁啊?”一个声音从里屋传来,紧接着走出来一个女人,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套干净的白大褂穿在身上,不消多说,这应该就是值班的医生了。

“你好医生,她的脚扭伤了,麻烦你给看一下。”项枫笑了笑,又指了指坐在旁边的冷歆瑶。

“小伙子,我看你还是先顾着自个吧!胸口上的血都快流到裤腰上了。”女医生边说边朝项枫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他的腰间。

明晃晃的白炽灯下,项枫闻言低头往下一看,裤腰上果然沾有些血迹,而胸口处更是依稀可见一道长长的血痕,不时有血渍漫出,显然歹徒刚刚那一刀已经完全割破了他的内衣,连带着将皮肤都划伤了,而且口子还不浅。

没想到办公室坐久了,身手迟缓了这么多,看来有时间得多练练才行。

女医生可不管项枫心中怎么想,她戴上自己的老花眼镜,仔细观察项枫胸前的伤口状况:“嗯,没多大问题,胸口划破点皮而已,我先拿药水给你清洗一下伤口,等下再帮你打针破伤风。”

又转过身来望了一眼冷歆瑶,目光集中在了她那少了半只高跟鞋的右脚上,突然对项枫说道:“小伙子,你先把你女朋友的丝袜脱下来。”

什么,女朋友?这玩笑可开大了。项枫迟疑了下,看了眼冷歆瑶,却发觉她红着脸不说话。刚想解释自己不是她的男朋友。

女医生已经不耐烦地道:“还愣着干什么?有你这样当人家男朋友的吗,跟人动刀打架不说,还害得自己女朋友把脚给崴伤了。”说完,她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里屋。显然是将项枫给当成街边打架的小混混了。至于叹气,则是为冷歆瑶找了这么个男朋友而感到不值。

项枫怏怏愣在那里,有些哭笑不得望着女医生的背影,心想自己这个黑锅可他奶奶地背大了,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他挠了挠头,又嘿嘿一笑,女朋友就女朋友,反正吃亏地又不是老子。随落落大方地坐到了冷歆瑶的对面,轻声问道:“可以吗?”

冷歆瑶羞涩地点点头,然后自己动手将丝袜从大腿根部搓了出来,一直到小腿处才停下。

这样平常的举动,在项枫看来却香艳之极,连身下的兄弟都有些蠢蠢欲动。

“妈的,真没出息,没见过美女吗?净给你大哥丢脸。”

项枫在心中怒斥了小弟一顿,稳了稳心神。这才缓缓抬起冷歆瑶那只受伤的右脚,并小心翼翼地为她脱起小腿上的黑色丝袜。

左手轻握住冷歆瑶光滑洁白的小腿,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小腿腿肚上那优美的曲线以及凝脂般娇嫩的肌肤,右手轻捏住丝袜,缓缓地往脚尖褪去,注意力则高度集中在了这只美丽的脚上,虽是裹着丝袜,但他依然可以从脚形和足弓处的弧度判断,手中的玉足更像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也许是不小心触碰到了扭伤的部位,冷歆瑶轻哼了一下。

项枫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妥,要说在古代,足部可是女子贞洁的重要象征,成年后更是只有自己的丈夫才能触碰。

虽然现在已是90年代,早已没了那么多的礼数讲究,但是帮女子脱丝袜这种行为,放在男女之间绝对算得上是一种很亲密、很暧昧的行为了。

虽说事急从权,但由自己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来帮冷歆瑶脱丝袜,的确是有些唐突佳人了。

“还是你自己来吧!”项枫苦笑一声,还是松开了手,要是让她误会自己是一个急色的登徒子,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这话绝对是欢场泡妞永恒不变的真理。

“嗯。”冷歆瑶应了一声,不过声音却细若蚊咛,两颊更是绯红一片。

项枫起身抬头,在明亮的灯光下,将这位美女的风韵看个清楚仔细,果然是肤似凝雪,眉如春山,眼若秋水,巧鼻玲珑,唇含樱桃,绝色佳人之名,名副其实。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非礼勿视

冷歆瑶皱着眉头,轻巧地将丝袜褪去,露出一只纤纤玉足,骨肉匀称、灿若莲花,每一根脚趾都晶莹剔透,竟是美到了极致,原来脚丫子也可以生得如此漂亮,虽然脚踝处微微有些红肿,但瑕不掩瑜,简直可以和远在耒河的美艳总经理余慧曦的那双‘三寸金莲’相媲美!

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难怪有人会说,真正完美的女人,全身最性感的地方其实是她的足部,果不其然。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项枫吞了口唾沫,以极大的毅力将目光移向它处,却仍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瞟过来。

“小伙子,你过来,我来给你清洗一下伤口。再打针试验。”

这时候,女医生端了个托盘从里屋走了出来,项枫这才回过神,不由得鄙视了一下自己。用碘酒清洗过伤口,女医生又在项枫的胸口处贴了块膏药,最后在他的胳膊上打了针试验,叮嘱道:“坐着别动,十分钟以后给你打破伤风。”

说完后,她才又坐到冷歆瑶的对面,轻托起她扭伤的右脚,仔细检查起来,项大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跟着凑过头去。奶奶地,这下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偷窥……呃,欣赏了。

女医生轻摁了一下冷歆瑶红肿的脚踝,她就忍不住轻哼了一下。

女医生问道:“很痛吗?”

冷歆瑶皱着眉,可怜巴巴道:“嗯,有点痛。”

女医生就微笑着道:“你闭上眼睛,放松。我来帮你看一下,可能有点痛,忍住。”

冷歆瑶点点头:“好!”

“应该没有伤到骨头,我先帮你上点药水,再开点活血通筋的云南白药,一天两次,让你男朋友帮你按时涂抹。好好修养几天就可以复原了。”

女医生仔细检察了一遍,才放下冷歆瑶扭伤的右脚,起身去拿药,转过头又多问了项枫一句:“年轻人,你们怎么搞的,两个人都伤成这样?”

项枫心下一喜,这下终于可以解释清楚了。他叹了口气,徐徐道:“是这样的医生,其实我是在回家的路上……”正准备好好吹嘘下自己英雄救美的事迹。唉,谁叫哥们是个老实人呢?

可冷歆瑶却已抢先把话接了过去:“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摔伤的,天黑路不好走路嘛。”

汗,这美女怎么这么不诚实?这一句话可就把老子今晚勇斗歹徒,英雄救美的功劳全部给抹杀了。

而接下来女医生的话则是让项枫和冷歆瑶都傻眼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明明知道夜里路不好走,就不要专门去走那些黑不隆冬的地方,想要Kiss或者别的什么,去宾馆开间房不好吗?这黑灯瞎火的,万一路上碰到个劫匪,连后悔都来不及。”女医生居然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揶揄道。

看样子她是以为项枫和冷歆瑶在幽幽月光下只顾着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结果碰到劫匪,还好经过一番奋力拼搏,终于逃脱险境……

项枫脸色一下变得铁青,我靠,有没有搞错啊,你丫居然把我和她当成一对在外‘打野战’的情侣了,哥们看起来像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显然被人误会,让项枫心中万分不爽,再看看冷歆瑶,俏脸已经红得像火烧云一般,头埋得也更低了。想不到这样一名绝色美女竟是如此容易害羞,只不过她那害羞的模样,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两朵红云,实在诱人之至。

项枫看着也是瞠目结舌,果然是仙女下凡,美艳不可方物啊!

这边女医生已经从药房中把两人所需要的药都拿了出来,摆在她的办公桌上。帮项枫打了一针破伤风后,她才再次叮嘱道:“小姑娘,药油每日涂抹脚踝两次。这些活血通筋丸每日口服三次,每次一小盖。脚这两天尽量不要下地,最好躺在床上,有什么事嘱咐你男朋友做就就行了。可千万别逞能,万一再出什么意外那就麻烦大了。喏,小伙子。这是账单,一共89块钱,去大厅交下费吧!”

“谢谢你,医生。”项枫笑了笑,接过账单。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扫了眼里面的现钞。正欲前往大厅缴费,冷歆瑶却也从自己的坤包中拿出了一个女士钱包:“项,项大哥,还是让我来付吧!”

项枫笑了笑,“还是我来吧!我这里有医保卡,免费的!”

项枫参加工作一年多了,而政府公务员每个月都会有医疗补助发放到医保卡中,只是他这两年基本上无病无痛,就算偶有感冒,也会有人照顾的服服帖帖。

这张医保卡他一直都没有机会用到,久而久之也不知仍到那片天去了。巧的是,前几天他整理个人物品的时候,刚好把医保卡给翻了出来,又鬼使神差地把它塞到了钱包里,没想到现在却是派上了用场,既能在冷歆瑶面前展现绅士风度,还不会引起她的反感。

“可是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救……”冷歆瑶一着急,差点将自己被救的事说了出来。

项枫摆了摆手,示意她毋须多言,转身就走出了门外。

项枫去缴费后,女医生还一脸疑惑地看着冷歆瑶,哪里有分得如此精细的情侣?

冷歆瑶大概猜想到了她心中的困惑,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干脆也就不说话了。

项枫缴过费后,又从女医生手中接过药,递给了冷歆瑶。冷歆瑶此时也收拾好了一切,诱人的丝袜亦穿回到了脚上。两人一起向女医生道了声谢谢,项枫就背起冷歆瑶走出了门诊室。

在医院门口打了辆出租车,等他们重新回到大院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项大哥,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的话,我,我恐怕……”

夜深人静,清风拂面。冷歆瑶伏在项枫的背上,在他耳边吹气如兰道,两个人的脑袋挨得如此之近,项枫终于能体会到那种与美女耳鬓厮磨的感觉了。

“傻丫头!”项枫笑了笑,安慰她道:“一切都过去了,还说这些作甚。”

他背着她继续往前行,这时路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昏暗的路灯下,只有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冷歆瑶突然希望这条路能就这样一直延伸下去,让自己能够永远趴伏在项枫的身上,这种感觉好像既带有点爱情的温馨,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甜蜜。

“项大哥!”再次来到市委招待所门口时,冷歆瑶突然又轻轻唤了项枫一声。

“嗯。”

“今晚发生的事情,请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好吗?”

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汗,那哥们雄事迹岂不是都要烂在肚子里了。

项枫苦笑着叹了口气,不过对此他倒也无所谓。

他也从未想过要靠着这样的事迹成名,低调与谦虚才是官场中把握机会的不二法门。

而且对于一名女子来说,还是万众瞩目的明星。碰上‘强奸’这码子事情,如果传出去,不定会产生多少个版本。事关一个女人的名节,此中的厉害关系他还是分辨得清的。

项枫稍加思索,便答应道:“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谢谢你,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我……我……”冷歆瑶想解释,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不用解释的,我都明白的,这件事传出去的后果,我能想象得到,你的声誉肯定会受损,而我的生活亦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平静,我也不希望我自己的生活发生什么改变,传出去既然对我们俩都没有好处。哎呀,你……”为了让冷歆瑶安心,项枫故意开玩笑道:“你,你莫不是想杀我灭口吧?”

果然,冷歆瑶被逗乐了,她用手轻捶了下项枫的肩膀,感激道:“谢谢你,项枫!”也不再客气的称呼项大哥了。

项枫微笑不语,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又拉近了许多。

月有阴晴圆缺,路亦终有尽头。经过前面的花圃,上了一个坡又一拐弯,项枫他们已经到了楼下。

“把我放下来吧!”冷歆瑶说道。

项枫摇了摇头,道:“你住几楼,我背你上去。”

“可是……”

冷歆瑶正想说什么,项枫就打断她的话,开玩笑道:“怎么,担心我是坏人,怕引狼入室吗?”

“不!”冷歆瑶赶紧摇了摇头,“二单元三楼,靠东的一头,谢谢你!”

她又从坤包里取出一串钥匙,在手里摇了摇,嫣然一笑道:“项大哥若是坏人的话,那我宁愿这世上都是你这样的‘坏……人’!”坏字拖了很长的音,看来项枫高大英勇的形象在她心里算是正式扎下根了。

项枫笑着接过冷歆瑶递来的钥匙,背着她继续朝楼上走去,很快便来到了303室门前。

整栋公寓楼坐北朝南,一共有四个单元,六层楼高。是三年前由省委办公厅机关事务管理局专门为在省委工作的30岁以下的公务员特别兴建的一栋公寓楼,带有一定的福利性质,也并不对外出售。

不过冷歆瑶的职业她自己也说了是模特,就算再有名的模特也不可能分到这里的房子。这里很可能是他亲戚或朋友的房子,她只是用来借住而已。

果然,打开门一看。就发现这套房间仅是两室一厅的小套。大概只有八十来个平米的面积。不过厨卫齐全,客厅还附带有一个面积颇大的阳台,装修和设计也显得很时尚,但总体来说,色调有些冷,并不适合她这样的女性独自居住。

项枫将冷歆瑶轻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微笑道:“我去给你倒杯水来。”说完,他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拿起茶几下摆放好的杯子,走到饮水机边,接了杯纯净水,轻轻摆放在冷歆瑶面前,“喝吧!”

冷歆瑶微微一笑:“谢谢!”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又用手指着对面的沙发,“项大哥,你也坐啊!”

项枫笑着说好,坐下后抬眼看了看厨房方向,关心道:“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冷歆瑶摇摇头,“我不饿。”又反问道:“项大哥,你饿了吗?”

“我也不饿!”项枫笑了小,挑了话题道:“对了,你们模特是不是都特爱挑食啊?”

冷歆瑶点点头,又摇摇头,笑吟吟道:“怎么说呢,这得要因人而异了。我的那些同事很多都有挑食的毛病,但我就不挑,基本上什么都吃的,而且特别爱吃高卡路里的东西,比如哈根达斯的冰激凌,还有汉堡包之类的。”

“咦!那你也不怕吃胖吗?”项枫颇感兴趣道:“据我所知,你们模特界的竞争一向十分激烈,若外表看上去稍有点身材走样(肥胖臃肿),则无异于事业上的自杀。”现在的国际顶尖模特对自己的饮食都特别注意,因为保持苗条迷人的身材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冷歆瑶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人家怎么吃都不会变胖的啦!”

“这样啊!”

“嗯…………”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天,冷歆瑶便开始打起了可爱的小哈欠来,长而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睡意朦胧却一直强撑着,看上去实在诱惑之极。

让项枫好一阵蠢蠢欲动,真恨不能一把扑上去,将她给就地那啥正法算了。就连他身下的小宁宁也开始抗议大哥对自己的残酷压迫。

不过盗亦有道,做风流大少也得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不是。

项枫知道此时自己绝不可做那种破坏规矩的蠢事,心里亦暗自叹了口气。又看了一下时间,便大声对冷歆瑶道:“小冷,马上要凌晨2点钟了,我得回去了。”

“啊?”冷歆瑶被吓了一跳,精神亦为之一振,客气道:“不再多坐一会吗?”

项枫笑着摇了摇头,“不了!”不回也不行啊,冷歆瑶身上沾了不少泥土,可也没见她要去洗个澡啥的,估计也是害怕自己有啥不轨之心。

他却不知冷歆瑶心里其实也处于极端矛盾中,既想先进浴室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出来,又担心引起项枫的某种误会。只好强忍着一直坐到了现在,不过她到没有害怕项枫会起任何歹心,可能从项枫救她那一刻起,他高大的身影就已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了。

“那好吧!”冷歆瑶打开自己的坤包,拿出手机,莞尔一笑:“项大哥,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啊?如果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吗?以后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呢!”

“13852052060,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项枫笑了笑,站起身报出来一连串数字。且刚好看到了冷歆瑶手提包上的LOGO,‘LV’,国际知名的奢侈品牌,这样的款式至少也得要好几万块钱,一般人别说买了,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看来她在模特界应该也算个腕儿吧!

“项大哥,我记好了。”

”嗯,那我走了。”

说实话,冷歆瑶这样的女人,任何正常的男人看到她都难免会想入非非,高挑的身材、靓丽的面容、诱人的曲线,说话的声音悦耳动听,就连用来走路的足部都晶莹剔透的像件精美的艺术品,绝对算得上是由女娲娘娘创造出的完美女人。

项枫也是个正常男人,要说他对这样的女子不动心,那简直就是虚伪之极。

不过他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伟大领袖不也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亦其乐无穷!

泡冷歆瑶这样的极品妞,有的时候乐在其中的过程更远甚于结果。

当然,最好是落花并蒂,过程和结果双丰收!

看着冷歆瑶身上还穿着自己的外套,想起里面包裹住的曼妙娇躯,项枫却突然不急着想要回,或许把外套留在她这里,她应该还要找个机会还给自己的。

一想到这里,项枫便将茶几上的公文包拿到手里,笑着道:“那你好好休息,记得按时吃药。我先走了,再见。”心中却是泛起几分不舍。

冷歆瑶点点头,又朝他挥了挥手:“嗯,拜拜!”

项枫苦笑一声,转身向楼下走去。不知道还得过多久,他才有机会和冷歆瑶再次亲密接触?与她这短短两三个钟头的接触,他给这位被无数男人所倾慕的美女又留下了什么样的好印象呢?

奶奶地,别哥们在这故意发扬风格,反而被人给乘虚而入了,到时候变成鸡飞蛋打也说不定……要不,自己再试探她一下?

“项大哥,请你等一下!”

这边项枫仍在犹豫不决,那头冷歆瑶的声音却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叫住了他。

项枫心中不觉泛起一阵狂喜。她这是看天色已晚,想要留哥们夜住一宿吗?请放心,我向mao主席保证,一定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的。

来不及细想,他忙转过身去,表面却一本正经道:“嗯,你还有事吗?”

“路上注意安全啊。还有,谢谢你!”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冷歆瑶脸上迷人的微笑。

汗,就这样啊!

没能等到预想中的答案,让项枫很有些郁闷。随即又自嘲地苦笑了声,点点头道:“嗯,我会注意的。你进去吧,早点睡,晚安!”转身就往楼下走去,也没回过头。却能感觉到冷歆瑶的目光仿佛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直到拐进了楼梯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巧遇

从冷歆瑶家楼上走下来,项枫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大院里,抬头仰望遥远的夜空,明月依旧高挂,繁星点缀,回想起刚发生的一切,恍如做梦一般,哥们还真是艳福不浅啊,这样都能‘英雄救美’到,而且救的还是冷歆瑶这类极品佳人,不是老天眷顾是什么。

古人有云: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样的好机会若不能把握,恐怕老天爷都得打雷劈死自己。

项枫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调好闹钟,洗簌完毕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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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第二天中午,项枫参加过最后一次会议后,并没有急着返回耒河,而是找了个借口继续留在星沙,还把宣紫薇给打发了回去,然后将冷歆瑶给约了出来。

她的脚伤显然并不严重,经过一晚上的修养调整,已经好的差不离了,走起路来看不出半点受伤的端倪。

项枫开着车将冷歆瑶带到一家饭店吃过饭,就陪着她去了步行街的春天百货逛街购物。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冷歆瑶又是全副武装,戴着帽子和无框眼镜,还用长发遮挡了大半边脸,除了特别熟悉的人外,几乎没人能认出她是叱咤T台的超级名模。

两人并肩走进春天百货后,项枫笑着道:“你要是有时间来耒河就好了,那边是县级市,追星没这么厉害,你也不用像做贼一样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冷歆瑶轻啐道:“你才做贼呢。”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下周六要去雁阳的,我在那边有个广告合同要签。”

项枫闻言喜出望外道:“真的,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开车接你去耒河玩。”

冷歆瑶还有些犹豫:“那我看能不能抽出时间。”

“就这么说定了。”项枫不容置疑的说道。

冷歆瑶长而卷的睫毛垂了下去,悄悄忽闪了一下最终下定了决心似地轻轻点了点头:“嗯,我尽量安排好时间,如果实在没空的话,也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

项枫挥挥手,笑着打断道:“明星也得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不是。再说我还记得有句名言是怎么说来着,对了,叫时间就像女人的乳沟,这挤一挤,总是会有的。”

一句话把冷歆瑶的俏脸羞得红到了耳根,轻声啐道:“项枫,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却发现项枫的目光若有意似无意的落在自己胸前,冷歆瑶下意识的做了一个缩胸后撤的动作,这厮的眼神简直太猥琐了。

项枫心头一热,正要再出言挑逗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啊,是小项吗?”

项枫愣了愣,回过头就看到雁阳市市政府秘书长宋希源和一位打扮时髦、身材窈窕的妙龄女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宋希源今年才37岁,是去年才从雁北县县长任上调到了市政府秘书处担任秘书长一职,虽说级别依然是正处,但身份却完全不一样了,比一般的副市长还牛,市长董南对他很是器重,听说明年还很有希望进常委班子。

项枫笑容满面道:“原来是秘书长啊,没想到你也在省城。这位是嫂子吧,长得真漂亮啊!和秘书长你站一起就给人以珠联璧合之感。”

宋希源听到项枫的恭喜,得意的笑了笑。他身旁的女人是他的新婚妻子,叫花燕蓉,今年28岁,市歌舞团的青年演员,身材样貌都属一流。宋希源的前妻两年前跟他离婚,他认识花燕蓉后惊为天人。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这朵花给追到手,宝贝得紧,现在项枫夸她,比夸他自己还让他高兴。

今天,宋希源就是抽空专门陪自己的娇妻来省城逛逛,好享受下甜蜜的二人世界,这不刚逛到春天百货,想不到却在这儿巧遇项枫。而且还带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在身旁。

原本他并不想打扰项枫他们的,不过宋希源能做到市政府的大管家,从来都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主儿。眨眼间就想起侯卫东对项枫的重视程度,以及项枫本身就是市里最年轻的县级常委的事实。可毕竟他们一个在市里,一个在县里,两人不过是泛泛之交。

所以这次宋希源宋上就生出主动上前攀交的意思,决定给项枫打招呼。可宋希源也看得出人家一对小年轻肯定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乐呵呵地摆了摆手道:“我跟夫人随便逛逛,就不打搅你们了。小项,我跟你说句话。”

他把项枫拖到一边,小声道:“这是你女朋友啊,啧啧,个子可真够高的!怕得有1米8以上吧,身材也超正点。而且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是有名的模特吧?”下级拍上级的马屁无需顾虑什么,可上级要是对下级示好,就必须讲究策略,让对方舒服,还要保证自个儿的面子不落,宋秘书长这一招迂回之术运用的炉火纯青。

项枫笑而不语,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宋希源在项枫的肩膀上拍了拍,又笑着道:“你小子运气不错,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一定要好好珍惜,千万别错过了。改天有时间,你再带她出来,我也带着你嫂子,大家坐在一起吃顿便饭。”

项枫点了点头,和宋希源的新婚妻子又打了声招呼。两人这才带着各自家属分道扬镳。

项枫陪着冷歆瑶在春天百货逛了一圈,本来他已经准备好要‘大出血’的,连信用卡都多带了两张。结果却变成了冷歆瑶单方面花钱帮他买衣服,从阿曼尼到皮尔卡丹……十件里倒有九件是男士夏天穿的。

项枫想要自己付款还不行,因为在冷歆瑶眼里他不过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小公务员,每个月拿的那点工资还不够自己买一套衣服的,干嘛要打肿脸充胖子。

弄得项枫是哭笑不得,说实话他对穿衣方面并不怎么讲究,认为只要干净整洁穿着舒适就行,至于价钱和品牌反倒在其次。不过面对冷歆瑶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他也只能一一笑纳了。

项枫手里拿着多个袋子和冷歆瑶走出春天百货,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着冷歆瑶的名字,两人回头一看,不禁脸对脸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莫非是高科技越来越发达,这个世界显得太小了,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熟人,后面喊冷歆瑶的都是她的同行,三位打扮的时尚靓丽、身材高挑、气质动人的T台模特。其中还有一名竟是项枫的熟人,在李萍生日宴会上见过的李美樱。

她们几个人今天恰好来星沙走一组秀,完了便相约着出来逛逛商场的,没想到却把冷歆瑶和项枫给抓了个正着。

李美樱诧异地盯着项枫看了许久,才装作不认识他似的。大惊小怪的咋呼着:“冷歆瑶啊冷歆瑶,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说是去天海,怎么人却跑到星沙来了啊?难道你还有孙悟空的72变不成?”

“美樱姐,你也管的太宽了。人家歆瑶可是要偷偷陪自己的男朋友,可以理解嘛?”

“就是,歆瑶妹妹找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当然得好好藏着掖着,不然还不被你个抢走啊!”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做哪行的?跟我们说说呗,是怎么把我们的大美女给骗走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彼此毫无顾忌地开着玩笑,冷歆瑶俏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眼前的事儿恐怕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

项枫见冷歆瑶下不来台,就笑着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项枫,是歆瑶的好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

李美樱哼了一声,不满道:“什么好朋友啊?连歆瑶都喊上了,还装什么深沉?”

项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想不到李美樱会如此尖牙利嘴,也不好在帮着说话。

还好李美樱身边那位留着短发的女子替他解围道:“行了美樱,你就放过他们吧。没看人小两口正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我等闲杂人还是赶紧闪人,免得自讨没趣。”

项枫不禁莞尔:“没关系,我就喜欢这种被美女环绕的感觉。”又用鼻子嗅了嗅,感慨道:“你们用的什么香水,真香啊!”

李美樱笑孜孜道:“呸,小心歆瑶修整你。”

冷歆瑶冷笑着扬起小拳头,示威道:“不用你提醒,我也饶不了他。”

项枫忙用手遮住脸做讨饶状,嘴里更是大声叫屈:“哎呀,想要谋杀亲夫啊?”

冷歆瑶噗哧一笑:“谁叫你不老实了!”

大家正有说有笑,这时一阵喧闹声传来,项枫看到许多路人都停下脚步,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们这个方向,其中还有一些人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

项枫知道这是由于冷歆瑶几女的身高、体型、气质、衣装打扮都着实吸引人的缘故。继续待下去恐怕会招来更多人关注,让追星族发现她们的真实身份都没什么,万一引来狗仔队那就麻烦了。

再说,他也不想让人当猴戏一样看,就轻咳一声,小声建议道:“我看我们大家是不是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好好叙叙旧?”

几女也意识到不妙,自然点头说好。

离春天百货不远的地方刚好有一家环境清幽、格调高雅的半岛咖啡厅,项枫就带着这四位美丽的女士来到二楼临窗的一间雅间,待五人都落座,向服务生点好各自所需饮品后。冷歆瑶才有点害羞的为项枫作介绍道:“这是李美樱,唐琪,翁雅,跟我一样她们都是职业模特……项枫,我男朋友。”

李美樱就是白灵生日那天晚上项枫在雁阳碰到的模特,身高比冷歆瑶稍微矮一点,大概1米76、77左右,高挑的身材且同样有着一张精致美丽的脸蛋,画着淡妆,眼睛又黑又圆,睫毛很长很翘,嘴唇丰润且富有光泽,还有小小的双下巴,四人中除了冷歆瑶也就属她最漂亮了。

刚刚替项枫解围的唐琪则是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骨架很小,身型瘦瘦的,被牛仔裤包裹住的双腿又细又长,还有一对长而细的丹凤眼。笑起来眯成半弯,还留着半长不短的娃娃头,感觉更像个学生。而翁雅的长相如果参照东方人的审美观就很一般了,脸颊轮廓较深、嘴唇大、髋骨也有些突出。不过她脸蛋虽普通但身材却是一级棒,特别是胸前那对丰挺,据项枫目测至少也得有34D,毫不逊色于那些欧美大胸女子了。

项枫忙笑着向她们一一问好。

三位千娇百媚地美女也各自点头回应,但面色表情却不一。唐琪和翁雅是用五分欣赏、三分好奇、两分害羞的目光看着项枫,觉得冷歆瑶的男朋友实在是太帅太有型了,简直就像梦中的白宋王子。

而李美樱的心情则是激动中带有几分苦涩,自从那天晚上在白灵的生日party上见过项枫一面后,她心里就一直对这位谜一样的男人念念不忘,希望有一天能有机会再次见到他。这次的巧遇,她也觉得项枫比以前看上去还要……不凡,对,就是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势,好像比以往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虽然他的穿着打扮依旧中规中矩,脸上也照样挂着那和煦的笑容,但她总觉得自己这次再见到项枫却比上次来得更加震撼。不过这人也够花心的,江城有个林青还不够,这边又勾搭上了冷歆瑶。看来男人还真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是喜新厌旧的主。

李美樱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请问项先生是哪里人,现在在哪高就?”

项枫笑道:“我是江城人,目前在省直属某机关工作。”

翁雅听了,眼睛一亮道:“咦,原来项大哥是当官的啊?”这女人还真是自来熟。

项枫故意挺起胸膛道:“怎么,我看上去不像吗?”

翁雅嘻嘻一笑:“是有点,我原本还以为你是我们娱乐圈内的新人呢,要不咋长这么帅呢!”

李美樱道:“小雅,你说错了,国内的娱乐明星可没他这么帅的。”

唐琪也道:“就是,我们国家要是有他这么号人,怕早就成了东方的布拉德皮特了。”

“呵呵,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他也就过的去而已!”自己的男朋友被人如此夸奖,冷歆瑶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努力控制才没让自己的感情外泄,嘴里虽说项枫不帅,但眼睛却一直盯着项枫如刀削般的面颊,就没消停过。

翁雅又问道;“对了项大哥,你在政府部门工作,一定认识很多高官吧,像省长、省委书记还有……还有驻京办主任。”其实省级单位的驻京办主任最多也就是正厅级干部,勉强算一高官吧。但和省委书记、省长这样的封疆大吏根本无*相提并论,就连同为正迪厅级的市委书记、市长也要差着一个档次。但翁雅最近在XX上正看了本官场小说就叫《驻京办主任》,所以就一时口快说了出来。

项枫忙也不揭破她,只是摆摆手谦虚道:“我啊,小小公务员而已。至于高官嘛?倒也见过几次,但那都是我认识他们,可他们不认识我。”

唐琪嫣然一笑:“呵呵,你真会开玩笑。对了,你和歆瑶姐是怎么认识的啊,以前都没听她提起过。我看你们才认识不久吧。快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说来给我们听听呗。”

项枫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啊……”

“少卖关子,快老实交代!”几名女子同时娇声呵斥道。

项枫无奈道:“我不说可以吗?”

李美樱语带威胁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不过以后你再想接近我们歆瑶的话,怕是,哼!哼!”

“美樱姐说的对!”

“没错!!”

项枫面对这几位八卦女子,唯有苦笑一声。然后舌灿莲花把自己和冷歆瑶是如何相识、相知、相交的事情说了个底朝天,当然‘英雄救美’那一段他是隐藏了,不过却编了一个更加温馨浪漫且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这几个女人居然信以为真,归根结底的原因是冷歆瑶给她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高傲、太完美了,就算再优秀的男人,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恐怕也难以打动其芳心。

说笑间,时间过的很快,服务生也将各人点的咖啡和甜点都端了上来。

为了腾地方,项枫只好将堆放在桌面上的大小包装袋都暂时放到地板上。坐在项枫正对面的唐琪眼尖,低头就看到包装袋上的LOGO几乎全是阿曼尼等男装品牌,有些诧异道:“歆瑶姐,怎么你们买的都是男装啊?”

项枫抢着回答道:“你歆瑶姐特意帮我挑选的。”

“是吗?那我来看看歆瑶的品位如何。”翁雅很热情的说要看看。

项枫就拿起几个布袋一齐递了过去,翁雅连忙把里面的几件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细细观摩,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后,才点点头道:“名牌就是名牌,一分钱一分货。这些衣服的做工和布料的质量都非常好,看来项大哥这次花费不菲哦。”

第一百三十八章 巧遇(下)

项枫笑了笑,大大方方地道:“是不少,估计加起来得一万多呢,平均一件衣服至少顶我一个月的工资。又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可没花一分钱,这些都是歆瑶送的。不然从下个月开始我恐怕就得喝西北风咯!”说完后他面色如常,也没有半点脸红害臊或羞愧难当的表情。

“啊?”翁雅惊讶地看了项枫一眼,显然没料到一向孤高冷傲对男人从不假以辞色的冷歆瑶会花这么多钱为一个男人买这么多名贵的衣服,更没想的是这个男的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禁在心里怀疑这人是不是传说中的‘职业牛郎’,对项枫的热情也一下就消褪下去,勉强笑了下,赶紧将这些衣服都重新塞进布袋,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中招似的。

项枫从她眼里也看出了鄙夷之意,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笑着将这些纸袋归拢放好,然后悠哉悠哉地喝起咖啡来。惹得冷歆瑶埋怨似的瞪了项枫一眼,她也知道男人最好面子,本来还打算帮他圆谎过去的,谁知他竟然一五一十都给说了出来。

李美樱却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项枫看,她早就获知了项枫的真实身份,知道这厮是耒河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雁阳地区最年轻的区县级常委。

那次在李萍的生日宴会上,项枫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太深刻了……那个与祁七爷并列称雄的黑道老大孙卫源和他手底下两个金牌红棍,在项枫手中连三招都没撑过去就让他给全部打倒在地,连爬都不敢爬起来。还有更恐怖的是,孙卫源不光自己折了进去,就连他耗费了无数心血和精力积累的几家公司竟然一夜之间就都被查封了。到现在魏五爷还被困在那四面高墙之下,没有任何脱困的迹象。他所编织的庞大关系网更是瞬间就土崩瓦解,掀不起半点波浪。

如果说这一切没有项枫的半点功劳,她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可他现在这样装作花女人钱究竟是为什么呢?是扮猪吃虎还是宠辱不惊呢?

由于话不投机,在咖啡屋里只坐了一小会就在门口分道扬镳了,虽然李美樱很想劝翁雅她们留下来,然后大家一起去逛逛街、看场电影什么的。但见冷歆瑶的面色不愉,也只能将这番话又吞了回去,无奈地分手作别。

好在她已经知道了冷歆瑶和项枫之间关系暧昧,而她和冷歆瑶之间情同姐妹,以后只要设法从她那里打听到项枫的联系电话,想要再见他一面也并不困难。

冷歆瑶自然不知道李美樱心里所打的小九九,不然就算是好姐妹,估计她也会就此跟李美樱翻脸。

此时冷歆瑶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项枫身上,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在遇见项枫以前,对于任何男人她都不假辞色,显得云淡风轻。直到被项枫所救,才发现自己内心已经被这个像风一般的男子占据了一半。

第二天早上,在冷歆瑶的建议下,项枫又陪着她去逛了星沙最大的烈士公园,并且在纪念碑前敬献了花圈……到了晚上一起吃过晚饭后,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惜别了。

由于项枫的车已被宣紫薇开了回去,这厮只好去火车站排队买了一张晚上十一点半从星沙到雁阳的卧铺票……星沙离雁阳有300多公里,坐火车需要五个多钟头才能到达。

项枫在候车室等到十一点,好不容易才上了火车,放好行李,躺在卧铺上,微闭双目,正仔细回味着和冷歆瑶在一起的这几天,头顶方向却突然传来清脆悦耳而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你好项先生,还记得我吗?”

项枫猛地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对面上铺正坐着一位身着紫红色蝴蝶结靓装吊带上衣,穿着一条热辣清凉之极的蓝白相间牛仔短裤,露出一截修长雪白的美腿和天蓝色鱼嘴高跟凉鞋搭配起来显得分外性感媚惑,这青春靓丽的时尚美女竟然是李美樱。

李美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这次她也是临时有事回雁阳。她已经从冷歆瑶那里要来了项枫的手机号码,本来她还打算抽空约项枫见个面,没想到会这么神奇在和他火车上相遇,看来老天爷是眷顾自己的。

项枫点了点头:“这么巧啊李小姐!”

李美樱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火车上碰到你。”

项枫笑着道:“只要有缘,人生何处不相逢。”

李美樱用手捂着嘴,咯咯娇笑道:“项先生你太会说话了,难怪会这么有女人缘。”

项枫笑了笑,没有接话。

“要不要来一瓶?”李美樱手中拿着一瓶未开封的绿茶饮料,递向项枫道:“很解渴的。”

“不用…”项枫本想要婉拒,可最终还是将饮料接了过来,面带微笑道:“谢谢!”

“不客气!”

看着李美樱勾人心魄的修长美腿在头上晃来晃去,项枫心头就是一热,忙扭开瓶盖,喝了口绿茶,清凉入腹,眼睛却是不再看她的双腿,免得被勾起心火。

而李美樱则眼都不眨的盯着他看,见到项枫略显惊愕的神色,她性感而可爱的微翘长睫毛就眨了眨,脸上露出一丝满足地笑意。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法,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

“李萍她还好吧?”

“你最近见过萍萍吗?”

短暂的停顿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说完后彼此相视一笑。项枫咳嗽一声,道:“看来你也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

李美樱点了点头,眼里却有种朦胧的东西正散发开来,没想到自己和他想的都是一样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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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这位小姐,你长得可真够漂亮的,能不能有幸和你交个朋友,告诉我的联系电话呢?”

两人正天南海北的聊着,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传来,项枫不由得扭头看去,却见一名身材肥胖、面相猥琐,咧嘴一笑就露出两颗大金牙的中年男子,他的目光正热切的上下打量着李美樱,刚刚的话也是出自他的口。

项枫摇了摇头,不由皱起了眉头,见过好色的,没见过他这么急色的,声音大的出奇不说,眼神透出的东西又那么龌龊露骨,一点都不懂得做人的礼貌和收敛,真是给广大男同胞丢脸。

猥琐男进来时就发现包厢内有一位千娇百媚,打扮的清爽之极的美女,顿时眼前一亮。仔细一观察又发现女人所穿的衣服都是很普通的牌子,而且手指和颈脖间也没有戴象征身份的高档首饰,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孩不过是某寻常百姓家飞出的‘金凤凰’,更是大为心动。心想老子只要花言巧语几句,再给她点蝇头小利,还怕搞不定这样的妞?

于是一见面,猥琐男便憧憬起先把这个女人骗到手,然后来一段激情的艳遇,说话也不禁牛气冲天!

不过他很快又发觉包厢内还坐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心情大为不爽,面露凶光瞪了一眼项枫,恶狠狠地道:“靠,小白脸,看毛啊看,没见过像你大爷这样的猛男吗?”说完还挽起胳膊上的短袖,握紧双拳收腕,露出一大坨松松垮垮的‘鸡’肉。

项枫笑笑,懒得跟这厮计较,闭目养起神来,心里则琢磨道,自己现在的脾气好像比以前好了不少。

项枫也知道,自从进入仕途踏上宦海,特别是在耒河这将近一年来的磨砺,他的性格已经改变了很多,像是突然成熟和稳重起来。遇事也不再象以前那般冲动易怒,变得越来越沉稳和平和。

如果是在南港上大学那几年。碰到被人当面无礼横加指责尔后出言不逊这种事,肯定会反辱相讥的。往往是一言不合就有和对方大打出手的念头。

但随着身份和地位的提高,他的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或许现在的自己,对于这些鸡毛蒜皮,已经习惯用俯视的目光吧!自不会再和无聊的人物一般计较。

难怪有人说,在官场呆的越久,身上的棱角也会被磨得越平,最终走上中庸之道。项枫也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猥琐男见身材高大的‘小白脸’这么快就向自己服软,暗骂了一声孬蛋,转过脸又面向李美樱,笑眯眯地道:“你好啊美女,我叫张玄远,表字青山,你也可以叫我张青山,请问小姐贵姓啊?”

李美樱见这人粗痞之极,而且项枫就在自己身边,被人这样色眯眯地盯着,心里实在有些恼火,冷冷道:“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要告诉你?”

张玄远不以为忤,反而嘿嘿直笑,声音也压了下来,道:“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所谓相逢即是有缘。你看,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不如大家交个朋友好吗?”

“对不起,我没有任何兴趣和你交朋友!”李美樱微微蹙眉,自己旅途中坐了许多次火车,还从未碰到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张玄远哈哈大笑,咧咧嘴道:“那,要多少钱才能够和你交朋友呢?”

“神经病!”李美樱面色一寒,冷冷道:“你妈难道没教过你?出门前,也不知道撒泡尿先照照镜子,就你这副鬼样子,出来影响市容市貌知道不?”兴许是猥琐男的话深深刺激到了李美樱,她的口气极具挖苦讽刺之言,仿佛和对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张玄远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阴晴不定,最后恨恨地扫了李美樱一眼,才坐回到了自己的铺上。李美樱自然不会再正眼瞧他,有心想和项枫再说些什么。可经过这样一个小插曲,那种氛围已荡然无存,而项枫也似乎没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的样子。只得摇头哀叹一声,从包里拿出随身听,带上耳塞,有些郁闷地听起歌来。

项枫不由得好笑,这李美樱就像小猫一样的性格,谁若是惹着了她,真是见谁咬谁。这泼辣的性格,还真不是一般男人能承受的起的。

正回味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之极的手机号码。

“枫少,你现在在哪儿?又泡了多少妞了?”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项枫微愕,“你是?”能以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的不多,也就京城求学时那几位好友了,但时间过了这么久,他一时没听出来是谁。

“奶奶的,连老哥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对方没好气地抱怨道:“是我,曹森!”

项枫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森哥?”

“废话,不是我还能有谁?”

项枫这才听出是读博以后,他的同门师兄曹森的声音。当时自己的导师石民生一共带了五个博士,四男一女,曹森是他们当中年龄最长的一位,快要奔四张的人了,现在在深圳一家很牛比的律师事务所工作。而项枫则是年龄最小的,但他和曹森的关系却是同门师兄弟(师姐)里面最融洽的。

项枫忙赔笑道:“呵呵,实在是对不起啊,我正在火车上呢,刚没听出森哥你的声音来。”

“哼!”曹森有些不满道:“我说枫少,你小子可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奶奶的,你丫都当了公安局长都不跟我说一声,昨晚我刚与侠客(唐侠)通过电话,才知道你小子现在已经是政法委书记了,成了光荣的‘腐败’阶级的一员。奶奶的,这么大的一件事,你小子愣是没主动联系过我。我说,你还把我当不当成你的大哥啊?”

汗,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对不起啊,森哥。小弟我给你丢脸了!”

项枫心中那个汗颜啊,由于导师石民生的缘故,连带他带出来的几个学生都非常反感官场中的那一套,觉得特虚伪和没劲,曹森自然也在其列,并尤为痛恨那屡见不鲜的贪污腐败案和各种潜规则,现在项枫进入官场,而且成了其中的领导干部,自然也在他的批判之列。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你小子肯定是受不了女人的‘诱惑’才进的官场,我可听侠客说了,你当公安局长时手下有一个女科长,漂亮的简直不像话,比那些电影明星还要美上几分。奶奶的,是不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项枫笑而不答!

曹森就嘿嘿笑道:“不过枫少若是你没戏的话,不妨介绍给老哥认识认识?警花啊,啧啧……哥们长这么大还没碰过这样的女人呢!奶奶的,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心动。”

在京城时,项枫、白飞、唐侠、曹森几位志同道合的‘淫’友,常常是夜里百花巷中寻风流,相爱成欢共枕眠,尔后高声谈妙处。

大家都是欢场老客,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追起来最有难度,也更有征服的快感。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可项枫现已改邪归正,且对美人儿警花宝贝之极,断容不得别人拿她来开玩笑,正想开口反驳,只听曹森又压低声音道:“枫少,我先不跟你说了,事务所还在开会,我是偷跑出来给你打这个电话的。对了,过几天我要去你们雁阳出差,你和桃子可要给我好好接风洗尘,顺便带那小警花出来给老哥我见识见识!嘿嘿,那就这样说定,先挂了,到时候我们兄弟仨再开怀畅饮一番哈!”

听到耳旁传来“嘟,嘟,嘟,嘟……”的忙音,项枫摇头苦笑了声,这森哥也真是的,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在游戏花丛,过着快乐的单身贵族生活,看来是打算将独身进行到底了。也不知让南港律政界多少俏佳人为此伤心欲绝。

收好手机,又躺了会,突然觉得小腹有些涨,可能是刚刚喝多了绿茶,项枫便站起身离开包厢去洗手间方便。

他刚离开不久,李美樱就听到铺对面那个猥琐男对自己阴阳怪气地笑道:“嘿,美女,聊聊呗。”

张玄远顿了顿接着说道:“刚那人在,有些话我不方便对你说。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知道雁阳博雅娱乐有限公司吗?那就公司就是我开的。”别看他嘴上说的牛比,其实就是一家打着培养明星的皮包公司,专门欺骗做着明星梦的无知少女的。

李美樱虽然年龄不大,但也闯荡娱乐圈多年,这样的货色见过不少,压根就没兴趣多搭理他,转过脸继续听自己的音乐。谁知张玄远继续吹嘘道:“美女,别这么拽好不,知道我们公司是干什么的吗?那可是明星的摇篮,歌手的温床。我告诉你,在雁阳就没有我混不开的地方。你也不打听打听,在娱乐圈只要提起博雅的张青山,谁不竖起大拇指夸赞两句,就连咱们梧南省娱乐圈的巨头祁北见到我,都要客客气气的喊我两声张老弟。”

第一百三十九章 憧憬

听到祁北的名字,李美樱面色一变,她当然清楚祁七爷是干什么的,雁阳最大的娱乐城香舍丽榭的幕后老板,雁阳地下势力的掌控者。

可以说,混迹娱乐圈的女艺人就没有不怕这种人的……她反脸看了眼犹自一脸得色的张玄远,虽不知这个男人是否在吹牛,但心里已有几分忌惮了。

张玄远见李美樱面露犹豫之色,也明白她心里所想,旋即笑眯眯道:“这位美丽迷人的小姐,不知现在我是否有资格认识你了呢?”这招杀手锏他已经屡试不爽了,心里洋洋得意的很。

李美樱冷哼一声,便闭口不言,这样的人,自己惹不起、躲得起,实在没必要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你干什么?快放手,不然我要喊人了!”原来张玄远见李美樱还不动心,而小妞胸口那对硕大却诱人之极,一时精虫上脑竟然坐起身,直接伸手想去够对方的胸部,还好李美樱一直保持高度警觉,才没有让这厮得逞,只是挣扎中被他强行抓住了一只手腕。

张玄远嘿嘿一笑,干什么?当然是想干你咯,小美人长得这么迷人还不是给人干的?这厮淫笑道:“妹妹,跟哥哥亲个嘴呗!放心,哥哥有很多很多钱,而且还能帮你圆明星梦,绝不会让妹妹你吃亏的。”手上使的劲却是愈发的大,想要将李美樱给强行拉到自己这张铺上。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李美樱见挣脱不开,火爆脾气也被激出来了,直接挥手用力甩了他一个大耳光子,心里则期盼着项枫赶紧回来。

“敢打老子?”张玄远一时被打懵了,捂着脸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望着彪悍的李美樱,“我草,去你尼玛的……”他回过神来后,突然狂性大发,直接跳到李美樱床上,想要压在她的身上。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还好项枫及时赶到,成功扮演了英雄救美的角色。

而几乎就在电光火石间,这场不成比例的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项枫快步上前,只用了另一只左手就十分轻松地将张玄远给强行提拉下床,直接一掌斜切在他的颈部静脉处,将其击晕,然后像仍垃圾一样丢在了地板上。

他的目光十分冷峻,心里则气愤之极,麻痹的,这个男的未免也太无耻了点,当着自己的面调戏李美樱不说,更加可恶的是,这家伙还对人动起手脚来了,简直无法无天了都。

李美樱痴痴地望着项枫,他刚刚的出手果断、姿势飘逸,就像电影里那个扮演黄飞鸿的李莲杰一样,简直酷毙了,想必那方面的能力也会十分出众……

李美樱轻啐了一口,心中暗自嘀咕道,哎呀,自己都想些什么啊,真是丢死人了!

项枫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美樱:“好了,这下世界又清静了。”顿了一下,又问:“怎么样,他刚刚没对你做什么吧?”虽然知道她很彪悍,但毕竟还是弱女子,真要动起手来肯定不如男人。

李美樱一脸绯红,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小脑袋,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项枫一怔,挠了挠头,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难以琢磨啊,自己救了她都没换来一句谢谢。他心中苦笑,但也没忘记紧急处理一下躺在地上的这头‘猪’,不然等下让上车的其他旅客看见,解释起来也挺麻烦。

项枫思忖了一阵,从包里拿出电话本查了一下号码,就拨打了过去。

“喂,你好,是方叔吗,我是项枫,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您休息。”

“喔,是小项啊!”方容强听到电话里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好奇地问道:“咦?你现在是不是在火车上?”

项枫笑着道:“嗯,刚从星沙回来,正往雁阳赶呢!”

余伟雄道:“说吧,你这个时候给我这个糟老头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呢?”

汗,姜还是老的辣啊,还没等哥们开口呢,对方就已摸清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项枫笑着笑:“是这样的,我在火车上碰见这么一个人……”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都说了一遍。

方容强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老蓝,让他出面找人处理一下。”他口中的老蓝是雁阳铁路公安分局的局长,叫蓝布谷,项枫在方容强家里曾见过他两次,一个50多岁身材高大、为人直爽的东北汉子,和方容强一样也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

在国内,铁路公安和地方公安一样列入公安部序列,但与地方公安不同的是,铁路公安由铁道部和公安部实行双重领导,铁道部公安局亦即公安部十局。下属公安机构由部公安局派驻,实行部公安局和铁路局(铁路集团总公司)双重管理。

主要处理和铁路运输有关的治安和刑事案件。与地方公安相应级别属平行关系,并无隶属。所以这次的‘性骚扰’案件交由蓝布谷局长来处理再合适不过,这也是为什么项枫先给方容强打电话的原因了。

挂了电话,项枫轻叹了口气,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看来自己修炼不够,到底还是耐不住寂寞啊!

包厢里沉寂一片,只有火车向前运行时发出的轰隆轰隆的铁轨撞击声。

大概小半个钟头过后,当列车快要到达离星沙不远的芜州市时,有两个车内乘警敲响了项枫所在包厢的门,当看到他们身上所穿的制服时,李美樱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紧张兮兮地望着项枫。

谁知,这两个警察进来后便十分客气地和项枫握手寒暄,根本没有睁眼瞧仍躺在地上的张玄远一眼。

例行做完了笔录,就将刚醒来没多久,畏缩躲在一旁显得灰头土脸的张玄远给带走了。

临走前,两位乘警再次向项枫他们表达了最诚挚的歉意,还恭谨地帮他们关好了包厢门,并微笑着祝他们旅途愉快!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让李美樱看得目瞪口呆,她站在项枫的铺前上下打量了项枫许久,见他还是半躺在那儿,一副云淡风轻的慵懒神态,心情颇为复杂。感觉这个人越来越神秘,就好像外星人似的无所不能。伸手想去触碰他的身体。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缩了回去,深呼吸一口气,黯然道:“你能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吗?”

项枫睁开眼望着近在身前的李美樱,身上纤浓合度的吊带杉将她无限美好的娇躯紧紧包裹住,超短的牛仔裤下两条修长雪白光滑似水的美腿就这样明晃晃地闪现出优美的弧线,刺得人眼花缭乱。

项枫笑了笑,从包里摸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李美樱看。

“啊?不是吧!”李美樱惊叫一声,她对官场虽然不甚了解,但项枫的红本子也未免太离谱了点,“耒河市公安局,项枫!”,而且他还是局长、局党委第一书记,他才多大年龄啊,最多不超过28岁吧!

李美樱的头一时就有些眩晕,很认真地看了看项枫。又转回到工作证。有些吞吞吐吐道:“对,对不起项局长,我刚刚冒犯您了!”

项枫哑然失笑,从她手里拿回了工作证,道:“叫我项枫吧,你还有别的想问的没有?”

“嗯!”项枫平易近人的态度让李美樱安心了不少。她好奇的盯着项枫,道:“你这个公安局长是不是处级干部啊?还有,你是‘太子党’吧?年纪轻轻地就这么厉害,我不信你没背景。”

项枫笑道:“和市局的科长一个级别吧!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父母都在一家国企工作,你说会不会是‘太子党’呢?”

“啊!”李美樱又惊呼一声,由衷地赞叹道:“那你肯定是靠自己的本事上去的吧,真是太了不起了!”

项枫就笑:“没你说的那么好,还是走了一点关系的。”其实男人和女人差不多,骨子里都是有虚荣心作祟的,不过稍有不同的是女人爱钱,男人好权,但本质上都差不多。

所以,项枫这时被李美樱这样一个小美女用崇拜的眼光望着自己,也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李美樱咯咯娇笑道:“这么说,你也去贿赂你的领导了?公安局长啊,那得送多大的礼啊?”

项枫笑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李美樱就叹口气,道:“哎,还是你们当大官的好啊!不仅旱涝保收,还能作威作福。哪像做我们这行,基本上是在吃青春饭,如果不能趁早出名,一等到人老珠黄,就只能坐吃山空了,连个基本的保障都没有。”

项枫道:“做的不愉快吗?”

李美樱神色黯然道:“我已经决定辞职了!”

她似乎不想过于纠缠这件事,强笑着直接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的手怎么受伤的,你这么能打?”

项枫笑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因为英雄救美所致,你相信吗?”

李美樱摇摇头,“不信!”

项枫轻笑:“不小心让自个弄的。”

李美樱就咯咯娇笑。

项枫笑笑:“你在雁阳有亲戚吗?”

李美樱道:“没有!”

项枫就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这次是来旅游的?还是来找工作的?”

“想找份工作。”李美樱望向项枫的目光中含着期盼,有些忐忑道:“您能帮帮我么?”

项枫点点头,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李美樱的手里,微笑道:“打这个电话,去试试吧!”

李美樱接过名片低头一看,做工很精致,而且页面很干净,除了一个手机号码,就只用隶书写着麦西两字,细细咀嚼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不过她也知道一般拥有这样名片的人身份都不低。

将名片小心放入皮包中收好后,她才抬起头,感激道:“谢谢你!”

“把电话给我!”项枫从李美樱手中拿过手机,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轻轻一按键,没过一会,清脆悦耳的铃声便响了起来,“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李美樱却是想不到项枫会这么做,眼里又闪过一抹感激,轻声道:“谢谢!”

项枫拍了拍李美樱的手面,她都激动地微微颤抖了。

他又笑了笑,这些对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看李美樱对酒店这行也挺热爱,应该是可造之才,如果麦西那边不能接收的话。到是可以考虑直接将她安排到项氏集团旗下的某间五星级酒店去当个领班什么的,也算是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吧!

“我,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李美樱突然泪流满面,一下扑到项枫的怀里大声痛哭起来。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哽咽道:“从小到大,除了我的父母外,再也没人对我这么好过……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以后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的恩情……”

或许是压抑的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的渠道。李美樱的小嘴一张一合,犹自喋喋不休地说道。

看着李美樱激动到难以自抑的小模样,项枫微微叹了口气,轻拍了拍她的背部,表示理解,只希望她能振作起来,未来能拥有更美好的生活,忘却曾经的一切不快。

哎,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做人但求无愧于心就好!

早上五点多钟,当火车快要达到雁阳时。李美樱找到了正一个人躲在车厢结合处吸烟的项枫,望着倚在栏杆处面向窗外,正默默吸烟的项枫,李美樱突然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的高大,就像小时候自己的父亲。

列车抵达雁阳后,两人一起出了站台,项枫将手中帮李美樱提的旅游包递给了她,正想再嘱咐几句。李美樱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嗒亲了一口,才恋恋不舍的放手,凑在他耳旁,咯咯娇笑道:“项局长,你这次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我也没什么可以去报答你的,以后若是感到寂寞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吧,我保证随传随到。”

项枫笑笑,拍拍李美樱的小脑袋,颇为玩味道:“好,等我真的无事一身轻了,一定请你吃饭。”

李美樱却是想不到项枫会这般说,眼里闪过一抹羞涩,轻声道:“嗯,那我等你!”

项枫哈哈大笑起来,捏了她笔直的琼鼻一下,朝她挥挥手,这才拖着行李,转身朝茫茫人海中走去。

李美樱站在原地没等,目光则一直追随着项枫,看着他大步前行,一路走到广场停车坪,在其中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车前停下,一位年轻的司机早已经等在那帮他打开车门,等项枫上车,帮他关上车门。而那司机却没有立即坐进驾驶室,而是警惕的往四下扫视一圈,这才驾车扬长而去。

望着远去地奥迪车,李美樱轻轻叹口气,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果哪个女孩嫁给他的话,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呢?

李美樱随即甩甩头,目光就盯在了手机上,里面保存着两个新添加的重要号码……没想到竟然能在火车上遇到项枫,多么的幸运啊!

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她拿起手机放在嘴边用力亲吻了一下,好像还带着他嘴里的味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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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峰公园附近的一家麦当劳里,灯光明亮,许多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面贴面坐在一起共饮一杯冰凉的饮料。项枫同钟离琳坐在角落的位置,钟离琳小口吸着饮料,偶尔拈起一根薯条放入嘴中,就像无忧无虑的小精灵,嘴角泛着甜美的微笑。

抬头,却见项枫面前的食品几乎都没怎么动过,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有些害羞道:“项大哥,你也吃啊!别老是盯着人家看好吗?怪不好意思的!”

项枫笑笑,拿起面前的可乐喝了一口。想了想,问道:“琳琳,李萍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呢,她不是说要请我吃饭?”虽说对李萍不是很感冒,但见她没和钟离琳一起出现,项枫还是感到有几分意外。

钟离琳不安地看了项枫一眼,犹豫了一下,道:“对不起啊项大哥。萍萍她有事来不了。”

“这样啊!”项枫摇头苦笑,问道:“对了,你最近工作情况怎样?这段时间有没有要求进步啊?”虽说钟离琳出身与官宦家庭,但由于她毕业的时候还没有入党,而且并不热衷权利,所以到现在还是一个快乐无忧的小科员。

和预想中的一样,钟离琳的小脑袋很快就摇成了拨浪鼓:“我工作还好啊!不过我可不想当官哩,像你和我爸一样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应酬,都没有时间陪家人在一起。”由于动作幅度太大,下颚不小心蹭到了冰激凌。

项枫就拿起一张纸巾,轻轻地为小丫头将污渍抹干净。

他温柔的举动,直让钟离琳迷醉不已,展颜笑道:“我就喜欢轻松自由啊!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可以随时在空中展翅遨游,想飞到哪儿就飞到哪儿!”看着项枫,眼中满是憧憬。

第一百四十章 才子佳人

项枫点点头,嘿嘿笑道:“那项大哥也变成一只大大的……鸟好了,陪我们可爱的琳琳一起去天上自由飞翔咯!”

钟离琳白了项枫一眼,轻啐道:“不来了,项大哥就知道乱开人家玩笑!”轻哼一声,娇媚无边。

项枫屈指弹了一下钟离琳的额头,深情道:“琳琳,要不你到耒河来吧,也下基层锻炼锻炼?”

钟离琳想了想,道:“我也想去项大哥你那工作啊!可我怕干不好,会给你丢脸。”

项枫笑笑:“放心,你肯定不会给我丢脸的!”

钟离琳不解:“为什么啊?”

项枫无耻地道:“因为我准备将你放在身边,当金丝雀一样养着,啥也不让你干!”

“啊?项大哥,你太坏了!”钟离琳有些生气地伸手想去拍打项枫的胳膊。

见眼前清纯可爱的钟离琳连生气时都是这般妩媚动人,项枫心中就是一荡,伸出手握住钟离琳涂着长长彩甲、修长而柔软的小手,深情道:“琳琳,说真的,如果有一天我变成穷光蛋,一无所有,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钟离琳扑哧一笑,想挣脱项枫的手,却发现已被对方牢牢握住,只得无奈道:“那我得先考虑考虑啊!”

项枫微微一怔:“为什么?”

钟离琳道:“萍萍说这人最会说花言巧语了,一点也靠不住!”

倒,李萍,老子跟你没完。哥们又不追你,有这么诋毁人的吗?

这一刻,项枫无比郁闷!

钟离琳妩媚动人的长长黑睫毛眨呀眨的,令人心痒难搔,她摆弄着吸管,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轻声道:“对不起啊,项大哥!其实,其实我是不想太依赖你明白吗?我不喜欢当‘金丝雀’那种感觉。”

项枫默默点头,神情很是黯然。

又沉默了一会儿,钟离琳就眨着大眼睛笑了,“好啦项大哥,你别太难过了,我现在人都已经是你的了……”顿了顿,见项枫激动地抬头,她随即伸出白嫩地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嘻嘻道:“不过我还是想留在雁阳工作,你进步的这么快,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能调到雁阳来了,到那时我们不就可以每天在一起了吗?”

项枫看着她可爱地动作,忍不住会心一笑。握住她的食指放入嘴中轻轻吸了一口,“走吧,我陪你去买衣服。”

钟离琳飞快地缩回手指,满脸红晕,轻轻点头道:“嗯!”

下午,项枫陪钟离琳好好逛了一次位于解放路的摩登百货,这是雁阳一家档次很高、价格也相对较贵的综合性大型娱乐购物商城。

整栋商厦共有19层楼,是雁阳的地标性建筑。光营业面积就有21,600多平方米,功能完备的写字楼面积65,600平方米,是一个集商业零售、餐饮、休闲、文化娱乐、办公于一体的国内一流水平的商贸中心。

凭借着强大的资本优势,风神堂能够不断引进和更新国内外(米兰、巴黎时装周的最新产品)以及港澳台等地大量品牌,可以着重发展以进口商品,特色商品为主的差别化商品构成,全力打造领引时尚的百货公司,满足国内外顾客朋友日益发展的高品位消费需求,并以流行、时尚、品质等元素为主导的商品,让众多白领时尚佳人所深深喜爱,为雁阳增添了一道独特而亮丽的风景线!

也许是心上人就陪在身边,一下午逛过来,钟离琳尽然丝毫都不觉得累,挑选了一件又一件平时只在电视的T台模特身上看到过的服装换在身上让项枫帮着过目,并乐此不疲。

女为悦己者容嘛!

刚开始时,项枫还觉得能欣赏到钟离琳为自己换装,实在是很惬意的一件事。时间一长,他就开始暗自叫苦不迭,偏偏还必须装作很满意的神色,不停地对着琳琳频频点头微笑……

终于等到钟离琳挽着项大哥的胳膊,心满意足的走出商厦时,项枫已经累得腿都发软了,心想着哥们以后再也不陪女人出来逛街了,真他吗不是人干的活。

与项枫灰暗的心情有所不同的是,钟离琳可是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在她眼里,无论从哪方面看,项枫都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男朋友。

在陪钟离琳又共度了一个甜蜜的烛光晚餐后,项枫将她送到家门口,坐在车上轻轻吻了下娇羞可爱的小丫头粉嫩的面颊,这才挥手和她告别。

项枫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七点半了,他便拿出手机拨通了麦西的电话,跟她约好了八点整在雁阳国际影城的大门口见面。

夜色朦胧,项枫和麦西手牵手走在雁阳繁华的街头,麦西穿着一身黑色的吊带装,蓝色的五分牛仔裤,而且同项枫一样,脸上所戴的墨镜都遮住了他们大半张脸的,饶是如此,还是不时有艳羡的目光投过来,因为他们两人的身高本就出类拔萃,再加上走路时那独特的气质是怎么遮也遮不住地,更别说那黑色的吊带衫下,麦西那近乎完美的火辣身材了!

来到雁阳国际影城的时候,已是九点差五分了。两人停下脚步,麦西脸色微微有些发红道:“电影马上就要开演,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项枫点点头,他本来和麦西约好了看八点钟的一场电影,可麦西没能订到包厢,就只好等到下一场了。

这家雁阳国际影城,为挂牌的星级电影院,一共有十二个厅,每日24小时滚动播放最新热片、大片。而大厅里面又有个小厅分隔成十间VIP包厢,可以躺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欣赏电影,虽然票价不菲,但有免费的红茶和小点心赠送,而且更能保证情人之间‘那啥’时不被人打搅,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项枫和麦西一路来到包厢,刚坐下不久,灯光就暗了下来,大银幕上出现了一条碧绿的小河,几株老项,在粼粼波光中倒映出垂项稀疏的倩影。飒飒秋风中一位干瘦的老人正拿着竹竿悠哉垂钓……

欣赏了一会电影,麦西突然用手轻轻拍了拍项枫的大腿,等他看着自己时,才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她长得漂亮吗?”

“什么?”项枫自然摸不着头脑。

“哼!”麦西轻哼一声,不满道:“我是问你上京的那个女人,就是你那‘未婚妻’,她长得是不是国色天香啊?都让你魂不守舍了!”其实刚刚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麦西就想问项枫这个问题了,当从董事长那得知项枫去上京是为了和一家名门千金订亲时,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只觉得心碎不已,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还好,听艾伯母说叶家的那小丫头突然变卦,在相亲时放了他一个大大的鸽子,造成这场政治联姻不欢而散,本应板上钉钉的事就这么不攻而破了。

项枫笑着道:“就长辈瞎掺和那点事儿,没啥可说的,不过西西姐,今天下午打电话给你那小姑娘,你可得给小弟多照看一下!”

麦西柔软的手突然扭到了项枫的耳朵上,气呼呼道:“说了以后都叫我麦西的,你怎么就是不听?还有,咱俩是来玩儿的,你那些情人,小妹的都少和我念叨。”虽说她是扭着项枫的耳朵,却根本没怎么用力,小手柔柔软软,捏得项枫耳朵痒痒的,酥酥的,倒好象在给他按摩一般。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项枫享受着耳边的惬意,哈哈大笑道:“麦西啊,你以后作为大姐大……”

项枫正想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麦西突然扑哧一笑,小手轻轻放开项枫的耳朵,顺势摸了摸他有些发红的耳垂,眼睛里满是怜爱的道:“对不起,我就是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时还谈论别的女人。”

项枫点点头,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成为他心目中的唯一吧!

麦西又道:“你明天就回耒河吗?要不多留几天,陪陪我好不好?好不好嘛,宁!”趴在项枫的大腿上,仰着头,目光中满是渴望。

此时,两人的注意力已经根本不在屏幕上了。看着已经熟透的西西姐像小女孩一样躺在自己怀中撒娇,项枫不由心中一动。但他还是摇摇头道:“对不起,西西姐。我这次去上京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现在哪儿到休息的时候啊?”说着又叹了口气,确实是,项枫现在心里可是有一团熊熊的火焰,自己本来就有年轻的资本,而且力勤书记他们都这么器重自己。如果再不能好好干出一番事,就算别人不在意,自己却是会看低自己的。

说着话一声巨响轰鸣而动,屏幕上正放映着一场激烈的抗日战争片,片名是《浴血》,讲的是一个乡村长大的放牛娃,他的家乡在山清水秀的岭南某山地,本跟随爷爷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而单调的清贫生活,可突然有一天一队穷凶极恶的日本兵闯进了这个闭塞的小山村,这伙完全没有人性的畜生,不仅杀死了村里所有的男人,还给全部奸杀了……

放牛娃由于到高地放牛,而躲过此一劫。不过当他重新回到家后,却发现村内燃烧着熊熊大火,包括自己爷爷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日本畜生给杀光了……至此,他加入了红军,并最终走上了抗日救国的道路……

而现在荧幕上所放映的,正好是放牛娃率领自己的连队猛攻敌人某据点的一幕,炮声累累、枪声连绵……英勇而无畏的战士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和小日本展开白刃战、肉搏战,只为了心中那保家卫国的坚定信念!

看着看着,项枫的眼睛不觉已有几分湿润,心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我们的革命先烈是多么的了不起啊!只因有了他们,我们这些后辈才能安心的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工作、学习,才能享受到安定平和的社会治安环境……

正想得出神,却觉得麦西软绵绵的身子又慢慢靠拢过来,肩膀倚在了他的肩膀上,接着清香扑鼻,麦西那烫成波浪卷的一头秀发也慢慢散开在了自己的胸前。

项枫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胳膊伸出,将麦西紧紧环绕在胸前,手搭在了她柔软的肩头,软玉温香,项枫惬意的呼吸着鼻间的甜香,感受拥抱那香香软软的舒适,心也不由醉了。

迷人的月光飘散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柔软的丝棉大床,粉色的毛巾被下,露出一截雪白修长柔滑之极的女人小腿,涂抹着彩甲显得均匀而性感的玉足往里勾了勾,麦西慢慢睁开了双眼,她层次感十足的俏皮短碎发已被两人身上的汗水给沁得湿湿的,显得极为凌乱,却更加的魅力十足,偷瞄一眼将自己火热娇躯紧紧搂在怀里的项枫,她微微一笑,将小脑袋钻进他的怀里,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项枫看着怀里一丝不挂的俏佳人,心中却是感慨万千,这段日子以来,麦西却是有些变了,初为人妇后这一个多月的幸福生活,终于使得女强人娇气尽脱,再不是昔日略显稚嫩的小姑娘,铅华洗尽,又经历了纷纷扰扰,麦西真的变了,成熟、诱惑,更加坚强,却又充满无限魅力的女人。

紧紧拥着麦西,项枫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美丽可爱的麦西,这样出色的一位女人,真的是自己能够一辈子都拥有的吗?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刺眼的阳光从屋外斜射进来,项枫才从睡梦中醒来。轻轻拍了拍麦西丰满的俏臀,笑着道:“小懒猪,太阳都照屁股了,该起床了!”

麦西却是连眼都没睁,直接在他怀中拱了两下,嘴里嘟嘟囔囔的发出喃喃自语声,好像在说别吵,人家还要睡嘛之类的话。

自从和项枫在一起那啥过后,麦西的生物钟都会变得紊乱起来,只想赖在爱人的怀中躺一辈子。

看着麦西性感地小红唇一张一合,项枫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嘿嘿一笑,慢慢凑过偷去,嘴巴轻轻含住她的小嘴,香软甜蜜的感觉令项枫的心一颤,舌尖也慢慢伸进去,顶开她的贝齿,含住那香软的小舌头,用力吸吮起来,双手也不自觉地在佳人身上四下摸索。

很快,项枫心火更盛,方想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谁知怀中的麦西却如泥鳅一般滑了出来,脸色酡红、喘着粗气,有些怕怕道:“项大哥,你放过我吧!”缠绵一夜,让女强人如痴如醉的同时,身体聚集的所有能量也一次性爆发。

项枫一愕,无奈的摇了摇头,经过昨夜狂风暴雨般的肆意鞭挞,麦西已经连半点都吃不消了。

自然,项枫胸间的满腔热血也跟着飞到了九霄云外。

“傻孩子,项大哥跟你开玩笑的!”项枫微笑着拍了拍麦西的小脑袋,温柔似水道:“快起来吧,都有些饿了,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嗯!”

当麦西有些害羞地抓起毛巾被裹住那份任自己欣赏的性感,从项枫怀里坐起来穿衣时,项枫心里一阵怅然若失。

洗漱完毕又刮完了胡须,项枫一身清爽地从浴室里出来,放眼望去,麦西正坐在红木所制的宽大梳妆台前专注的为她自己补妆,动作轻灵、姿态优美,一笔一画充满诗意。

项枫穿上衣服,拿出香烟点上一颗,倚在门前,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记得以前麦西是从不化妆的,总是一副清水出芙蓉的淡雅菊香,可最近也爱上了浓妆淡抹。

这些,应该都是林雪那小妖精教的她。

不过当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一个男人时,就会开始注重平时忽略掉的一些细节,尽量将自己变得更美。

“怎么样,我好看吗?”

项枫被惊醒,随即眼前一亮,麦西那层次感十足的性感短碎,在金色的阳光下显现出火树银花的颜色,西方风情十足,清爽、干练而妩媚,设计极为典雅的黑白横条纹衫,直筒修身黑裤,黑色高跟鞋裸露的脚背上,是洁白的丝袜,修长大方而又女人味十足。

“很美!”项枫下意识的点点头。

麦西回首莞尔,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挽起项枫的胳膊,娇笑道:“那我们走吧!”

项枫笑笑,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往镜子方向望去,好一对才子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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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办公楼五楼的小会议室里,屋顶的大吊灯明晃晃地照亮了房间所有的角落,正南的一面墙前,一东一西矗立的两根旗杆上挂着鲜红的国旗和党旗,正北的一面墙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由隶书书写的“公正、平和、信念”条幅的镜框,使房间充溢着庄严肃穆之气。

椭圆型的会议桌前,已经坐满了九个常委,分别是市委书记赵云明,市长胡真、副书记穆鹏……政法委书记项枫等。

正开着例行常委工作会议,议题则是协调和任免一些市直属局的干部人选。

第一百四十一章 订婚典礼

晚上下班后,项枫正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宣紫薇敲门走了进来,笑吟吟地道:“哥,晚上有人请客,华天大酒店的豪华大餐哦,一起去不?”自从项枫帮她揪出了市八中原校长张广元那条大蛀虫,并且让她父亲官复原职后,宣紫薇狐疑对他亲密地紧,在人后也开始喊起了哥。

项枫笑了笑,随意问道:“谁啊,这么客气,是不是又有人在追我们家紫薇啦,想喊哥过去帮你参谋参谋?”

作为市委大院最靓丽的一朵鲜花,宣紫薇的身边自然是不乏追求者。不过小丫头心气极高,一心放在工作上,根本就没有和人谈恋爱的想法,那些追她的优秀青年在她面前四处碰壁,却偏偏不死心,就变着法子以各种名目约她出去吃饭,让小丫头不胜其烦,连带着项枫也被她拉出来充当了好几次挡箭牌。

或许在潜移默化下,她心中勾画的白马王子已经向项枫看齐了。

宣紫薇俏脸一红,慌忙解释道:“不是啦,是我玩的好的一位女同学请客,说好了可以带家属一起去的。”

项枫笑着打趣道:“这么说我成你家属了?”

宣紫薇轻啐道:“讨厌,你到底去不去啦?”

项枫沉吟片刻,站起身很有气势地挥挥手道:“也罢,为了小妹你的安全,那么这个‘护花使者’的职责,我这个当哥的也就义不容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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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半左右,黑色的桑塔纳缓缓驶进华天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项枫一边泊车一边笑着对宣紫薇道:“丫头,没想到你同学还挺有钱的,竟能包下华天顶楼的花园办露天PARTYY,这一晚上下来,怕得要花上好几万块钱吧。”

宣紫薇道:“好像是她表哥的订婚晚宴,我就是来沾光玩一玩,也享受下星级酒店大厨弄出来的美味佳肴。”

项枫微微一怔,才一脸坏笑道:“那这样的话,咱俩岂不是成了混吃骗喝的骗子啦?”

宣紫薇嘻嘻一笑,道:“反正里面人很多,谁也不认识我们。”

说笑间宣紫薇已将她的爱车停好,两人下了车,便一齐向停车场的电梯口走去。

华天大酒店的顶层露天花园又叫做玫瑰花园,是耒河市中心独一无二的户外用餐地点,三面蓝色晶莹的玻璃墙将整个露天平台罩住,好像美丽的梦幻世界。

顶棚是可开合设计,来宾们可以在距地面三十余米的露天花园享受星空下畅饮、交谈的绝妙乐趣,都市夜晚的灿烂美景尽收眼底。

玫瑰花园也是近年来耒河市举办豪华酒宴的首选,不过里面消费不菲,来参加宴会的也主要以商界名流、社会精英为主。

项枫两人赶到的时候,优雅的爵士乐低沉舒缓,玻璃房中灯光绚丽,几十名宾客徘徊在梦幻般的音乐中,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大多在交谈着什么。

玻璃房的四周是铺着雪白桌布的长长的餐桌,餐桌上花团锦簇,各种创新的鸡尾酒、冷餐、西点错落有致的呈现出来,供客人自行品尝,也有几名穿着红色套裙的漂亮女服务生端着托盘,穿花蝴蝶般在客人中穿梭,她们的盘子中摆着各种美酒,随时任人索取。

一名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年轻漂亮女子站在玻璃房外有些焦急的等待着,见到宣紫薇走过来后才松了口气,随即见到她的打扮,不由又目瞪口呆,不悦道:“紫薇,不是说了让你打扮得漂亮一点吗?最好是穿你上次买的那件晚礼服啊,要不穿休闲装也行,你怎么将工作装穿来了呢?”

宣紫薇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上前拉着她的手道:“玲玲,反正我又不是过来相亲的,穿成怎么样都没关系的啦。”

“你呀你,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

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看到宣紫薇身后的项枫也跟了过来,顿时眼前一亮,“紫薇,这就是你的那位吗?好啊,我说你藏了这么久都不肯带出来给老同学过目。原来是位超级大帅哥啊。”

又朝项枫伸出手,笑吟吟地道:“帅哥你好,我是李玲,紫薇的中学同学兼闺中密友兼死党,认识一下吧!”

项枫此时虽也作休闲打扮,但他身材高大、长相儒雅,气质更是出众,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卓尔不凡,的确有值得让任何女子带出来炫耀的资本。

不过他可不想让人给误会了,和李玲握过手后,正想说自己不是宣紫薇的男朋友,而只是她的上司。

谁知宣紫薇却突然一把用力挽住了他的胳膊,还用小手偷偷地掐了他一下,显然是不打算让他去澄清这个美丽的误会。

项枫和她对了个眼色,笑了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此番举动落在李玲眼里,却成了另一种含义的表示。

她又多看了项枫一眼,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笑着道:“两位就别在这里卿卿我我了,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眼热。走吧,我带你们进去。”转过身,领着他们进了宴会厅。

来宾们衣着大多都很华丽,女人穿着各色漂亮性感的晚礼服或者价格不菲地套裙,而男士则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两相对比,穿着皮大衣的项枫和黑衣黑裤工作装的宣紫薇两人,倒好象成了从乡下刚进城来的土鳖。

项枫不禁摇头苦笑,本以为紫薇只是同学聚会,就算开PARTY也是自己人瞎闹腾,没想到会是这么一次鸡尾酒会,虽然看起来略带着休闲性质,但怎么也应该穿衬衫西裤。就算不认识主人,着装也是一种必要的礼仪。不过幸好看起来此地的主人要求也不是很严格,在门口的服务生只是好奇地打量了自己等人几眼,并没有将他们给拒之门外。

李玲领着他们来到一个角落,那里正围坐着十几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都是李玲的闺中密友和她们的男朋友。

大家互相介绍认识后,都显得很热情,有人还笑呵呵地开宣紫薇玩笑道,“唉,紫薇同学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在一中的时候你就是校花,无论走到哪都是惹人注目地焦点,现在更是整个酒会的公主。不过幸好你这次没有穿晚礼服来,不然我们这些小女人哪还有站脚的地方啊!就现在,你看看有多少人在偷偷地打量你。”

宣紫薇也没想到会是这么高级的酒会,不然不管怎么说她也会换条裙子出来,毕竟女人的天性都是爱美的。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哎呀,我也不知道是酒会,都怪玲玲没跟人家解释清楚。”

看着宣紫薇如此可爱的一面,项枫也不禁会心一笑,偏过头小声对她说笑道:“你朋友说的不错。要不,我现在去给你买套晚礼服?我想你穿上后,一定会成为整个晚会上最耀眼的公主。”

宣紫薇面色更红,芳心一阵乱颤,低着头不说话。

那名和宣紫薇开玩笑的女人又好奇地打量了项枫一番,笑着道:“项先生,你和紫薇是同事,那也是在市委大院上班咯?现在是什么级别了,不会比我们紫薇还要低吧?”在她看来,以项枫的年纪顶了天也就是副科,虽然长得人模狗样,但家资却不怎么丰厚,这从他的着装打扮就可见一斑,她仔细观察过,全身上下没一件名牌,都是大路货。

再说,哪有带着自己的女友出席宴会还穿休闲服的?

宣紫薇神色有些不自然,紧张兮兮地望着项枫,生怕他会因此而生气。

项枫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有些女人目光就是浅薄,品头论足就能看穿一个人吗,再说他也没打算跟她解释什么。

女人就撇撇嘴,心里对项枫的评价往下又降了一个档次,还想继续追问。却突然看到了他身后一位穿着传统红色绣花旗袍的妩媚丽人袅袅娜娜地朝这边走了过来,马上又换了副表情,迎上前,甜甜地叫了一声,“兰珍姐!”

妩媚丽人朝她点点头,笑孜孜地走过来,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这位漂亮丽人就是李玲的表嫂谢兰珍了,李玲一一给大家介绍,当介绍到项枫的时候谢兰珍心里就咯噔一下,她觉得自己好像有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项枫几眼,伸出手,一脸笑容道:“项先生,幸会!”

“你好!”项枫也笑着伸手和她轻轻握了一下。

谢兰珍又笑吟吟地问道:“我看项先生有些眼熟,请问你是在哪里高就?”

“兰珍姐,他和紫薇是同事,是公务员,而且,而且还是领导来着。”李玲口快,见表嫂问起项枫,抢着帮他回答了,不过后面那句却是她为了替项枫撑面子,添油加醋说出来的。

项枫就笑着道:“哪里,我就一名普通的公务员而已。照大众说法,那是真正的高不成也低不就。”

谢兰珍显然有些不大相信,摇了摇头:“项先生说笑了……”正欲往下再说些什么,但身后正好有人在叫她。她只能报以歉然地微笑道:“不好意思啊项先生,我去那边先招呼下其他客人。你们玩,一会儿我再过来陪你们。”

说着,她又从自己精巧的手袋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项枫,道:“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项枫接过她递来的名片,仔细瞅了瞅,名片做工精细、小巧雅致。上面有浅灰色的兰花底纹,闻之清香怡人,用中英文写着:丰南华天大酒店总经理助理谢兰珍。

谢兰珍走后,李玲则满脸好奇地看着项枫,又小声询问身边的宣紫薇道:“我表嫂很少主动给人名片的,你男朋友究竟是干什么的,啊,他不会是TZD吧?”

她知道表嫂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但左看右看,项枫除了长得帅点,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笑容外,实在看不出他和旁人有什么大的不同,心里也就猜想他的家庭背景很不一般。

可来之前项枫和宣紫薇早有过约定,对他的身份进行保密,她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晚上七点起,一些宾客陆续赶来参加谢兰珍的订婚宴。总共有大概二十余桌宾客,晚宴采取西式自助餐形式,主要以法式大餐为主,包括开胃菜、前菜、主菜、乳酪、甜点。其中的名菜有鹅肝酱、海鲜、蜗牛、乳酪等,女侍应端上来以后看得人是胃口大开、食指大动。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等大部门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以后,爵士乐渐渐停歇,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司仪走到了大堂正中间的高礼台上,满脸灿烂的笑容,握着手中的无线话筒道:“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等宾客们停止寒暄,都面朝他的方向伫立不动,他接着大声宣布道:“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一个美好之夜,也是谢兰珍女士和彭飞宇先生的订婚典礼。值此二位有情人约定终生之际,我谨代表他们,向各位来宾致以最诚挚的谢意,谢谢大家!”

宾客们马上微笑着鼓掌。

司仪又道:“那么接下来,就有请新郎彭飞宇和新娘谢兰珍上台进行爱的洗礼,并接受各位的祝福,请大家鼓掌欢迎。”

而随着司仪的话音一落,这次是更为热烈的掌声。

突然间,大厅内所有用来照明的灯一齐熄灭,一道光柱从空中打落下来,斜射在地板上,形成一个直径约2米的圆形光圈。

项枫目光所及,只见一名穿着银色西服的高大男子手挽着性感美丽的谢兰珍出现在光圈中,并相依着走上礼台中央,不消说这名男子就是李玲的表哥,准新郎彭飞宇咯。

等到他们二人来到司仪所在的位置时,司仪激动地道:“下面,就是见证历史的一刻了!”

彭飞宇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打开来一看,里面放着两枚大小不一的铂金钻戒,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先取出左边较小的一枚,看着对面的佳人,凝视良久,方道;“珍,我帮你戴上好吗?”目光中满是柔情。

谢兰珍含羞点头,伸出自己的右手无名指,彭飞宇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激动不已道:“珍,这下你可就被我给套牢了。”

“嗯!”

“我爱你!”

“metoo……”

两人互相帮对方戴过戒指后,光圈消失,刚刚被熄灭的灯重新变得亮堂起来。随着众宾客的一声惊呼,他们彼此拥抱在一起,不管不顾地激情接吻。

这一刻,在他们眼里大概只有那天荒地老地承诺和至死不渝地爱情。

良久,唇分颊红。在大家的祝福声中,这对刚接受完洗礼的新人走下台来,接过女侍应递来的酒杯,穿梭于众多宾客中,一桌一桌地敬酒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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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也从女侍应的盘子里拿起一杯鸡尾酒,颇为无聊地走到了窗台处,独自望着外面的夜景发呆,还有一个礼拜就是元旦,自己也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可身边还有一大堆女人等待他去处理……感情的抉择,想想就觉得痛苦啊!

项枫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口小口地慢慢呷着酒,好一会儿他才侧过头,竟愕然发现宣紫薇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她手里捧着一只大盘子,上面放着好几样食物,将整个盘子都堆得满满的。

宣紫薇正用小叉子叉了一只烤的外焦里嫩的焖蜗牛往她红润的小嘴里放。

项枫就笑:“好不好吃啊,瞧你吃的满嘴都是油乎乎地。”

“嘻嘻!”见到项枫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宣紫薇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香舌,将本来已送到自己嘴边的焖蜗牛也递到了项枫嘴边,笑吟吟地道:“哥,你也尝尝啊,味道真的很不错呢!”

项枫微微一怔,这小妞搞什么啊?这样亲密的举动放在他身上,似乎有点不妥吧?

不过他也没拒绝,随张开嘴巴,宣紫薇小心翼翼地将蜗牛送到了他嘴里。项枫轻轻咀嚼食物,香甜酥软,入口即化,不愧是有‘软黄金’之称的法式四大美食之一。

宣紫薇神色紧张地问道:“好吃吗?”

项枫微笑点头,宣紫薇就开心的笑了,雀跃道:“好吃那就多吃点,我这还有很多呢。”用叉子又叉了一只最大的蜗牛,往项枫口里塞。

和宣紫薇这个‘小馋猫’在一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可以当饭来张口的‘懒虫’。有什么好吃的,直接看宣紫薇的大盘子就行,这小丫头肯定都给你先搜刮过来再说。

“哎呀,你们真的好恩爱啊,看得让人好生羡慕呢!”

李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两人身边,一脸玩味地笑容,又打趣道:“我说紫薇,你对你男朋友未免也太好了点吧,还喂东西给他吃。这要是在家里,还不得把他当皇帝伺候啊?是不是啊,爱妃!”

宣紫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于暧昧,羞红了脸,气呼呼地道:“死李玲,胡说什么你,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将手中的碟子往项枫怀里一塞,就扑上去作势要打她。

李玲赶紧躲在了项枫身后,讨饶道:“跟你开句玩笑而已,不会来真的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姨子

项枫微微一怔,随笑着道:“哪能呢?我今天是出门办点事。对了,你怎么不打我手机?”

赵菲蓉没好气道:“那也得你手机能打得通才行。”

“怎么会打不通呢?”项枫马上叫屈道:“貌似我今天一直都在丰南市里。”

“你还好意思说?”赵菲蓉恨恨道:“从早上到现在,打你手机一直关机,打你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接。”事实上,从早上到现在她一共拨打了项枫的手机和办公室的电话各三次,却一直无人接听,害得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躲着自己。

项枫忙从手皮包里拿出手机一看,屏幕果然是黑的。按了开机键,闪了没两秒,又变成黑屏了,原来是电板没电自动给关机了。他忙赔着笑道:“呵呵,不好意思啊赵女侠,昨晚忘记给手机充电了,你看这事闹的,险些造成天大的误会。”

听项枫嬉皮笑脸地说话,赵菲蓉心里没来由的一颤,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你明天上午有没有时间?”

明天不是周末,项枫还要去检察院办事,他想了想,沉吟道:“明天上午可能没空,要不下午或者晚上?”顿了下,又接着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嗯,他……他又来缠我了。”能让一向宠辱不惊地赵菲蓉说出‘缠’这个字眼,由此可见事态的严重性。

项枫甚至已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清晰的画面,一位戴着眼镜、西装革履地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来到赵菲蓉的办公室,单膝跪在赵菲蓉的面前,当着办公室其他老师的面大声朗诵着自己心中的爱情宣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势要将佳人追到手不可的表情。

麻痹的,教授就了不起啊,哥们还是硕士呢。怎么说赵菲蓉也是周若茜的姐姐,自己的大姨子,那可是贴身小棉袄来着,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吧!项枫心中是越想越气,随忿忿道:“当然有时间,说吧,在哪见面?”至于其它的事情,也只能拖到下午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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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具古典意味的水墨花朵真丝腰带连衣裙,肉色丝袜,黑色半高跟凉鞋,体态婀娜,韵味感十足,让赵菲蓉看上去愈发艳丽逼人,令张志铭有种窒息的感觉。

记不清有多少回了,每次见到赵菲蓉,张志铭都会情不自禁被她吸引,有时夜深人静,躺在床上,他更会幻想将这个性感冷艳的小女人搂在自己怀里,肆意妄为。

可是他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在学校里他是德高望重的副院长,在学术领域,他是一只手将要触碰到诺贝尔奖的著名物理学专家教授。在家里,他是妻子和女儿的顶梁柱,是她们引以为傲的丈夫和父亲。

所以,他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里,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直到两年前他的妻子因病去世,在将伤心不已的女儿送到澳大利亚去留学之后,他才又重新燃起了对激情的渴望,并发誓要将赵菲蓉给追到手。

下午四点,赵菲蓉终于结束了自己今天的全部课程,正一个人独自往外走,在教学楼的门口就遇到了张志铭。

“赵老师,真巧啊!“张志铭笑眯眯地向她打着招呼,仿佛忘记了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不快。赵菲蓉就有些无奈,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如果是别人,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甚至是学校的领导,她都可以一笑而过,甚至冷着脸不予理会。但唯独面对温文尔雅却又咄咄逼人的张志铭,她心里更多的则是一种无力感。

在芜大,你可以不知道学校的校长是谁,但你绝不会没有听过张志铭,因为他实在太有名了,身上所笼罩的厚重光环仿佛已经让他成为了这所百年学府的一个新的标志,提起芜湘大学必说张志铭,而说起张志铭,则又会让人联想到芜湘大学。

总之,他们就像是标点符号的逗号和句号,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这样的一个人,哪怕是对追求自己的男人从不假以辞色的赵菲蓉,也是能躲就躲,头疼不已。不过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想起去找‘冒牌男友’好打消张志铭的念头,也就更没项枫什么事了。

无奈归无奈,赵菲蓉还是勉强笑了笑,道:“您好,张教授,是来看小霞的吗?”

赵菲蓉班上有个叫彭晓霞的大二女生,是从西部某贫困县考过来的特困生,她家里兄弟姐妹一箩筐,穷的叮当响,连入学的费用都是县里帮着垫付的。而整个芜大,像彭晓霞这样既交不起学费、生活又无保障的学生有不少。为了帮助他们更好的完成学业,学校的领导、教授和一些家庭条件宽裕的老师主动承担起了一部分品学兼优的贫困生的费用问题。而彭晓霞就是张志铭最近所资助的对象。

看着赵菲蓉脸上挂着的迷人笑容,张志铭心中就是一荡,笑呵呵地点头,道:“是啊,晓霞最近有些心绪不宁,我估计她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所以想来找她好好谈谈心。”女人,尤其是热心肠的女人,应该最欣赏成熟稳重且又富有爱心的男人吧。

赵菲蓉点点头,“那张教授您忙,我先走了。”转身便要离去。

“请等一下!”见赵菲蓉这就要离开,张志铭急切间伸手,想要一把抓住赵菲蓉的胳膊,可分寸和力度都没掌握好,竟是‘唰’地一下,将赵菲蓉连衣裙的袖口连带胸前半边的衣襟都给完全扯破了,马上露出一只黑色的蕾丝花边胸罩,以及她胸前到颈脖之间的一片雪白肌肤。

此时刚好又是学生下课的高峰期,许多人都被眼前这春光乍泄地一幕给惊呆了,有些离的近的学生一见是张教授就赶紧跑开了。还有些距离稍远的学生则干脆拿出手机对准当事人偷拍起来。当然更多的学生不过是站在远处用手指指点点,并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不用人说,张志铭也知道自己这回是真闯了‘马蜂窝’,心里更是凉了半截,马上吞吞吐吐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话还没说完,就听‘啪’地一声,赵菲蓉已翻掌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并大声怒斥道:“流氓!”说完后,她转过头将被撕裂的衣襟重新搭在肩膀上用手扶好,待遮掩住裸露地风情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只留下脸一阵红、一阵白地张志铭站在原地看着赵菲蓉的背影傻傻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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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星沙的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飘落着点点雨花,为炎热的夏夜带来了一丝清凉。

项枫走在市中心繁华的街头,很快就来到一家装修古朴、典雅大方的俄式西餐厅门前,推开玻璃门,马上有侍者迎上前,简单询问了几句过后,就将他带到2楼靠窗的雅座,来之前项枫已打电话订好了位置。

可能是由于下雨的原因,这家叫老莫的餐厅看上去还比较空,陆陆续续才只有十几位客人进来用餐,项枫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装饰钟,眉头不禁一皱,6点35了,已经超过他和赵菲蓉约定的时间五分钟。

这女人不知道在搞些什么,明明说好了明天上午去她学校见面,顺便让那位教授见识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高大威猛、卓尔不凡、英俊潇洒哥,然后自行惭秽,泪奔而走,从此再也不敢来骚扰她。本来项枫的算盘是打的极好,若那位教授知趣还好,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他也不介意让自己的拳头和他来次亲密接触。

可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项枫却突然接到赵菲蓉打来的电话,说是事情已经解决了。问他有没有清静的地方,她想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这才有了两人的今晚之约。不过项枫来之前还有些直犯迷糊,自己都没出场事情怎么就解决了呢?莫非是赵菲蓉找了别的男人代替他不成?

妈地,真要那样,那哥们说啥也都得给她搅和咯,他有老子一半帅吗?有老子十分之一有钱吗?放着老子这么帅又这么有钱的‘冒牌男友’不要,竟然找别的男人?……项枫心中忿忿不平地想着,越想越气,终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靠,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什么没有天理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暂时打断了项枫的沉思,他抬头一看,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裙的赵菲蓉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说我吗?”

项枫有些尴尬摇摇头头,又笑了笑:“怎么会呢?我只是奇怪这么晚你怎么还没到,心里正担心的紧呢。”

赵菲蓉就坐下来,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哦,那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点。”竟是将几天前项枫迟到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还了给他。

“呵呵,这样啊!”

“嗯!”

项枫与赵菲蓉相对而坐,气氛一时还显得有些许尴尬,当两人又极力想抹去这份尴尬,都尽量想表现地平静与自然些。

这时,侍者见客人都到齐了。也微笑着走过来,道:“先生、小姐晚上好,请问二位要点些什么。”将菜单递给项枫,并殷勤地介绍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譬如红菜汤、奶油烤鱼、鹅肝、闷罐牛肉、莫斯科沙拉等。

项枫接过菜单,扫了眼,随意点了两样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又笑着问赵菲蓉道:“赵菲蓉,想要吃些什么?来份鹅肝怎么样?有美容效果的。”他这倒也不完全是胡诌,鹅肝为鹅的肝脏,因其丰富的营养价值和特殊功效,使得鹅肝成为女性补血养生的极佳食物。

而西餐厅的这种料理鹅肝则是一种被过分喂饲的肉鹅取出来的肝。欧美一些国家将鹅肝、鱼子酱与松露并称为‘世界三大珍馐’,足见其美味口感。

当然,这价钱也绝不便宜。

赵菲蓉却摇了摇头,没有吭声,虽说她现在肚子是有些饥肠辘辘的,但却并没有多少用餐的兴致,找项枫出来,只是希望他能陪在自己身边,听他说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几个月前,她去香港看望过小妹和那两个可爱之极的小外甥后,心里就总是怅然若失,仿佛身边缺少些什么。

本来她还以为是自己年龄大了,到了女性更年期的缘故。可自从项枫来到丰南工作后,随着两人碰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原本古井无波的心竟突然间砰然若动。好像,好像突然间就喜欢上了他——自己的‘妹夫’。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赵菲蓉痴痴地想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言的惆怅。或许只有离去才能彻底斩断这缕情思。

项枫也看出赵菲蓉心情不佳,叹了口气,帮她点了鹅肝,又点了几份女性喜欢吃的蔬果,并要了一瓶俄罗斯特产的伏特加尝尝鲜。

侍者离开后,项枫正想开口说话,餐厅里突然播放起音乐。

正是那首脍炙人口的《Подмосковныевечера》(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Неслышнывсадудажешорохи,(深夜花园里四处都静悄悄地)

Всёздесьзамерлодоутра,(只有树叶在那沙沙作响)

Еслибзналивы,какмнедороги(夜色多么美好,也多令人心驰神往)

么迷人的晚上)

Речкадвижетсяинедвижется,(我的心上人就坐在我身边)

Всяизлунногосеребра,(悄悄看着我不声响)

…………………………

歌声是俄文原版的,听上去更有股淡淡的哀伤。赵菲蓉大学时期选修的一门外语就是俄文,这首歌她当然能完全听懂,心里一时百转千回。项枫虽听不懂歌词,但也被这种氛围感染。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互望着。

直到侍者将食物和美酒都一一呈上,也没有谁先开口说话。

终于,时间让赵菲蓉逐渐回复了自我,她拧开‘伏特加’的酒瓶盖,给项枫和自己的酒杯都倒满了,然后轻轻举起手中的酒杯,向项枫示意,“干杯!”

项枫有些诧异,伏特加是世界六大基酒之首,酒质晶莹透彻,无色且清淡爽口,本身没有任何杂质和杂味,通俗点说就是不甜、不苦,不酸也不涩,但就这么直接喝进嘴里却如烈焰入喉,喝多了甚至能感觉将人的五脏六腑都给燃烧殆尽。所以除了位于西伯利亚高寒地带的俄罗斯当地人,大家一般都是拿它来兑换着喝,比如添加适当的蒸馏水、冰块、雪碧、红酒、橙汁等都可以。

项枫笑了笑,也未添加其他任何饮料,直接将酒杯举起,道:“干杯!!”为了表示男子气概,竟是一口全闷了下去,喝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不一会儿脸颊就涨得通红,忙端起桌上一大瓶装满冰块的蒸馏水咕哝咕哝地大喝起来。

赵菲蓉却只是皱着眉头,轻轻抿了一小口。当她看到项枫狼狈之极的模样时,不禁莞尔一笑。

在轻歌笑语中,两人杯盏交错。

“你知道吗?当时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用力甩他一巴掌。其实我知道他只不过是想拉住我。但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几杯‘伏特加’入腹,赵菲蓉的俏脸上已布满红晕,眼神迷离,终忍不住将下午所发生的事一股脑全向项枫倾诉出来。

项枫听完后,心里却美滋滋的,就差没大声叫‘打得好’了。但他表面却一副无比正经地模样:“所以你打算就此辞职是吗?”

“嗯!”赵菲蓉点点头,轻言道:“你不知道学校里已经为此事闹翻了天,而我则是他们口诛笔伐的对象。”虽然过错在张志铭,但事后舆论的导向却完全偏向了对方,只因张志铭是学校竖立的标杆,是学术权威。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有任何名誉或道德上的污点。至于赵菲蓉,虽也号称芜大第一美女,但那毕竟是好事者自封的。而且这年代脸蛋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和张志铭之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此时,学校里的BBS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对赵菲蓉的讨伐声,有说她是狐狸精的,有说她作风不检点的。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她早就看上了张教授,勾引张教授不成,就故意做戏想要败坏张教授的名声云云。就算有少数帮她说话的帖子要么被管理员直接删除,要么就湮没在众多声讨帖的口水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饮食男女

“傻瓜!”项枫端起酒杯将辛辣地伏特加一口饮尽,笑着道:“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

赵菲蓉奇道:“怎么解决?”

项枫笑了笑,道:“这事你不用管了,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就行。”在现行体制下,国内一些方面的专家、学者、教授,很多都是被人给捧出来的,就算自身真有几分本事。但只要风向一变,暴露出什么大丑事,今天你是人人敬仰的学术权威,明天你可能就是无人问津的‘臭狗屎’。

欢乐的时光总是不经意间就从人的指缝中滑过。

当时钟指到晚上8点,两人终于结束了这顿晚餐。等项枫买过单后,便扶着已经醉意朦胧地赵菲蓉走出了餐厅。

项枫紧紧搂住赵菲蓉的细腰,凑在她耳旁大声问道:“你住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啊?”赵菲蓉抬起头,迷惑地看了项枫一眼。然后用手随意指了方向,嘤嘤地不知在低喃些什么,宛若桃花般的俏脸上,泛着点点微红。微微张开的红唇中还流露出一股酒香,看上去实在是娇媚至极。

雨后的星沙有点闷热,无风。

项枫用自己的手臂牢牢夹住已经站立不稳的赵菲蓉,茫然四顾,正有些发愁该如何将赵菲蓉给弄回家,她又扭着身子小声嘟囔道:“车,我的车,我要,开车送你回家。”

项枫有些哭笑不得,就她现在醉成这样,还想开车送自己回家?不说路上被交警罚款扣驾照,怕是连命都得给赔上。

“好了,回家,回家,马上回家。”感受半搂着赵菲蓉时的柔软,那扑鼻而来的诱人体香,项枫原本就不稳的心神,不禁又是一荡。

不过此时可不是偷香窃玉的时候,再说哥们也不是那种人不是。

在大街上招了半天手,项枫才好不容易拦了辆出租车,好说歹说,将价格提高到三倍,司机才愿意载他们两个醉鬼,还拿了两个黑色塑料带递到看上去稍微清醒点的项枫手中,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一定不要吐在车上,否则宁肯不载他们。如果实在忍不住了就说一声,他会马上停车让他们吐在路边云云。

好不容易将赵菲蓉架上车,项枫也跟着一屁股坐了上去,看赵菲蓉现在这样估计去她家是不可能了,本来下午的事就对她的名声造成了污点,再被人看到她现在这副德行,估计也就坐实了狐狸精的‘美名’。微微叹了口气,对司机道:“师傅,麻烦下,华天大酒店。”

还好,赵菲蓉的酒品不错,在车上虽然处于半昏睡状态,但似乎还有几分知觉,一直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吐出来。就是不太安稳,嘴里不时发出“嗯嗯,啊啊……”的呓语,虽是醉眼朦胧,却罕见的流露出少女般可爱的娇态。

项枫在路上强撑了一段时间,这会一坐到车上,精神很快就放松下来,听着赵菲蓉的这一声声呻吟,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与周若茜鱼水相交的一系列场景,就仿佛一幅幅唯美的画面,感觉朦朦胧胧地,似触手可摸又遥不可及。

潜伏在他体内的酒精也逐渐冲上了大脑,慢慢地,他的双手似乎不受控制地抚摸上了赵菲蓉那张绝美的脸蛋,那是一种朦胧的云遮雾迷的美,含蓄而隐约,却又时刻挑逗着他的心神。

很快,他的大手又来到赵菲蓉光滑细腻的美颈上,感受着那如丝缎般光滑细腻的肌肤,和肌肤上散发出的灼人热量。

她真的很美,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这样的想法一闪即逝。可它就像是一条毒蛇,在项枫的脑子里越钻越深,或许清醒时的项枫会果断作出远离她的决定,但这几杯伏特加喝下来,本就不善饮酒的他,神智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邪恶的念头转瞬间占据了他脑海中的大半空间。

“先生,华天大酒店已经到了。”司机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项枫吓了一跳。他赶紧缩回手,摇了摇脑袋,极力地想摆脱刚刚那股欲念。

“多少钱?”

“一共36快,可你刚答应要付三倍车钱的,所以……”

“行了,你不用多说了。”司机话还未说完,项枫已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然后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到司机手中,潇洒地朝他摆摆手:“给,不用找了!”打开车门,打横抱起已软成一滩烂泥的赵菲蓉,将车门关好,头也不回的向酒店门口走去。

“喂,先生,你还差我八块钱呢。”司机这时也回过味来,打开副驾驶位的窗户喊了项枫一嗓子,可见客人没有任何停下脚步回头的趋势,不禁破口大骂道:“我操,有钱住五星级酒店,却没钱数车钱。亏老子还好心让你们两个醉鬼搭车,呸,真他妈晦气。”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又小声骂了句:“麻痹的,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一对奸夫淫妇,老子诅咒你们开房被警察抓。”开着车,一溜烟走了。

项枫可没听到司机在骂些什么,这会他只感到头晕沉沉的,瞌睡的厉害。抱着赵菲蓉走进旋转门,来到装修富丽堂皇的大厅,径直就朝贵宾电梯走去,只想赶紧到房间好好睡上一觉再说。来之前,他已经打电话订了一套商务房,倒也没具体说什么时候过来。

在收银台交了费用,项枫就抱着赵菲蓉一路走进电梯。电梯上升时突然失重,赵菲蓉就下意识地用小手紧紧拽着项枫的胸口,嘴里也不断地说着什么,却又听不清楚,这正是宿醉后的症状。

项枫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抱着赵菲蓉柔软的躯体进入房间,随手拍了一下拐角处的按钮,整个房间顿时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刹那间的明亮让项枫的心神微微恍惚了一下。他呆呆地站在玄关处,有几秒钟没有动弹,似乎是在考虑应该把怀里的佳人给摆到哪里。

客厅的沙发上,还是卧室的床上,或许客房的床上才是一个真正明智的选择。

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就是名声好听而已,真等到自己有机会成为柳下惠的那一天,只要不是‘禽兽不如’,那结局如何不言而喻。

恰好此时,胃里残存的那些酒精又发挥了它们应有的作用,一股熏然酒气从喉咙口蔓延开来,项枫的脸颊已是酡红一片,就差没醉眼迷离了。

在酒精和美色的双重刺激下,项枫的理智又下降了几分。他浑身散发着滔天热意,腹部下的小弟更是在这股热潮的刺激下渐渐抬头苏醒,眼看就有一柱擎天之势。

喝酒且误事,酒后更乱性!这话流传千百年,的确有其道理。可男女之情,于乎一心,如果不是彼此信任或互相吸引,又怎么会放任自己在对方面前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如果此时项枫的神智完全清楚,哪怕赵菲蓉主动勾引他。十有八九,他也不会去动怀里的可人儿,毕竟她是周若茜的亲姐姐。心里想想是无妨,但真要做出那种事来,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他虽然花心,可并不等同于乱来。

当然,心中那种淡然的遗憾是肯定免不了的。

可项枫现在已经处在了醉酒的边缘,根本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项枫抱着赵菲蓉飞快地穿过客厅,直接朝主卧室走去。皮鞋与木质地板亲密接触发生的“铿铿”声响,并没有唤回项枫迷失的心神,反而随口嘟哝了一句:“看起来挺苗条的,怎么抱在手上这般重。喂,小茜,你也该减减肥了啊……”或许是有几分天意弄人,或许亦有几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味,他竟然稀里糊涂地把怀里的佳人认作了周若茜。

进入卧室,项枫轻轻地把怀中的赵菲蓉放到柔软的大床上,随即他便开始脱起自己身上的衣衫来,先脱去西服、贴身的白衬衣和西裤,精壮结实的身体便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完美却不夸张,略显白皙的肌肤也给人以美的感受。

项枫没有走进浴室,只是靠坐在床沿的一端,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可人儿,然后伸手慢慢探向她艳丽的脸颊,不知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享用即将到口的‘美食’,还是内心深处有另外一种声音在阻止他……

这,也许是让项枫恢复清醒的最后一次机会。

但显然,老天爷并不打算结束这场饮食男女的寂寞游戏。

赵菲蓉的美眸还是微微地闭着,鲜红的樱唇,也不时地发出那种若有若无的呢喃,但却没有丝毫要苏醒的意思。

项枫醉眼朦胧地看着可人儿,那种如梦似幻般的知性美,坚强的外表下却有颗敏感而柔弱的心,这样的女人直叫人疼到了心底。

渐渐地,他终忍不住采取了行动。深呼吸口气。项枫小心翼翼地为赵菲蓉褪去了身上的衣裳,手指不时拂过肌肤,仿若手中揉捏着的是那无与伦比的瑰宝,柔嫩、色泽白皙几近透明的完美肌肤正一寸一寸,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之中,就好像是一件精美至极地艺术品。

项枫不禁发出一声啧啧地感叹,这一刻,他只想着去亲吻她那裸露在外的香嫩肩膀。褪去外裙后,赵菲蓉胸罩的肩带也按捺不住跑了出来,那又是另一种别样的妩媚和诱惑,深深刺激着项枫的心神。

项枫的左手微微托起赵菲蓉的脖颈,半侧着身子,嘴唇便印上了她的樱唇。赵菲蓉嘤咛一声,无力抗拒项枫肆无忌惮的索取,只得在迷糊中任由他在自己的口腔里翻江倒海,横冲直撞。

唇与唇的暗战、舌跟舌的纠缠,足足缠绵了有十几分钟,项枫只觉怀中可人儿的口腔里似乎有取之不尽的甘甜等着自己去索取。

灯渐渐幽暗,卧室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瑰丽,越来越火热。

“呜……”当赵菲蓉再也忍不住窒息而发出了呜咽声时,项枫的嘴唇也来到了她胸罩的边缘处,柔软而坚挺的罩杯是根本遮不住她那美妙无比的高耸处的,妩媚性感极度张扬女性魅力的蕾丝黑色胸罩,完全地暴露在了项枫充满热切的目光下。

不放过每一寸肌肤,项枫用舌尖慢慢地勾划着她坚挺却不乏软绵的隆起处的曲线。

赵菲蓉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洁白水嫩且富有弹性,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赵菲蓉身上的衣裳被项枫抽丝剥茧般一件件脱下来,除了黑色的蕾丝胸罩和一条粉色纯棉内裤。她娇嫩的肌肤几乎毫无遮掩,就这样全部裸露在外,露出修长的美腿和平坦雪白的小腹。或许是感受到了些微寒意,低低的呻吟也自她的樱唇中传出,让项枫听了更是噬骨销魂般激荡不已。

他不再犹豫,舌尖透过黑色性感的胸衣,来回拨弄。刺激赵菲蓉的敏感部位,那低低的呻吟也就变得更加的婉转动人,且韵律感十足,听上去实在妙不可言。

项枫都有些怀疑怀里的美人儿警花是不是在装睡,不过他已无意再去探究许多,现下对他来说,最为关键的就是品尝‘美味’。他紧抱住赵菲蓉,轻轻地将那她背后那富有弹性的胸罩挂钩一拨,然后顺手拂去。赵菲蓉整个完美的胸部就暴露在幽暗地壁灯下。

项枫毫不客气地凑嘴上前,在那鲜红的蓓蕾上贪婪地吮吸着,迫不及待地想品尝纤细的娇体上那丰硕的果实的滋味。

由于室外温度很高,项枫将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的有些低,为了避免着凉,项枫起身摊开薄被,盖在她身上,顺势解除了自己身上的全部武装,顺势钻了进去,一把搂住火热的酮体。两人的身体就像被点燃的一团火焰,几乎是立刻就纠缠在一起。

项枫的唇自赵菲蓉胸前的蓓蕾开始,一路向上吻到她雪白的美颈。在微微有些凉意的空气中,她湿润的皮肤变得相当敏感。他炙热的手指也跟着滑过她娇嫩的细腰,慢慢地向下……整个动作是如此的细腻,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悸动。

怀里的赵菲蓉身躯扭动的动作大了一点,脖子缩了缩,双腿更是夹地紧紧的。项枫则继续亲吻,亲吻到她脸颊的时候,已经能够感觉到她的呼吸还残留着丝丝酒气,正是酒劲的发作,让她睡得比平时更加沉吧!

当他的嘴唇捕捉到那娇嫩地双唇之际。睡梦中的女人,也做出了相应的一点回应,虽然是无意识的、配合得并不好,但也说明了就是在梦中,她也是能够感觉到的。

项枫随加大了攻势,唇舌一阵搅动之后。感觉这样的姿势有些吃力,便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体翻转成仰卧,然后趁机从她分开的修长美腿上,用一只手把内裤往下拉,当褪到膝盖处时,就用脚趾勾住顺势将其脱了下来。饶是现在只有微弱地光芒,在掀开被子的一刹那,他也能看到那绝美玉腿的白皙一片,以及玉腿深处桃源之处的原始森林。

项枫心里一荡,和周若茜以前在一起都是她清醒之时。从没有试过在她睡着的时候,不知道在半睡半醒间,会不会有另一种特别地感觉呢?

他嘿嘿一笑,低头下去,沿着她匀称地玉腿上面抚摸、亲吻着她雪嫩的肌肤,当吻到大腿内侧的时候,竟然感觉仿佛有一丝淡淡地幽香,是那种淳朴自然的处女之香,这让他有些惊讶,也更加兴奋了,继续向上亲吻过去……

一刻钟之后,赵菲蓉的小手已抓住项枫的头发,小脑袋轻轻的左右摇摆,鼻子里也发出无意识的一丝丝压抑的呻吟,大腿更是牢牢缠住他的虎腰。

项枫发出畅快的一声低吼,也停止了手上的活动,种种情况都告诉他,哪怕她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只要自己再温柔一点,绝对不会让她感觉到不适的。

他脱下了身上最后的屏障,将她的腿完全张开,贪婪的看了最后一眼,这才让早就已经一柱擎天的小弟轻柔的迎上了那桃源深处。

“啊……”

随着项枫的动作,赵菲蓉嘴里发出了一声低呼,身体扭动挣扎了几下,仿佛在抗拒什么似的。

项枫自己也暗暗称奇,他和周若茜早已有过数次亲密接触,可以说对彼此的身体和气味都很熟悉。可是他现在的进入,却遭遇到极大的阻力,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挡一样。

难道女人喝醉酒以后会自动紧闭花径?

没有听说过啊!项枫嘿嘿一笑,用手轻轻抚着她光滑的背部,继续温柔的动作,不过腰部下沉,又稍微加大了一点点力气。

“呜,痛…………!”

这一声惊呼不像刚才那么含糊,而是很清晰,声音也大了很多,带着一丝清冷,项枫也听出了不对,马上停止了进攻。

“你是谁?!”声音里面充满了惊恐,然后马上又大声叱责道:“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紧闭着双腿,不让项枫继续动作。

这几个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项枫微微一怔,想不明白周若茜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感觉到自己被夹住、抵制,还有她的惊恐,忙出言安慰道:“别怕小茜,是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 原谅我

“是你,项枫?啊!!!!!!!!!!”

赵菲蓉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并带有强烈的质疑和恐慌,当她看着项枫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瞬间便心若死灰,虽然她已经顶住了他身前的异物,夹住不让它继续前进,但身体的不适与疼痛,和被异物插入一截的感觉,还是让她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就隔着那层膜。

项枫这才听出,这根本就不是周若茜的声音。他马上大吃一惊,醉意全消,慌忙坐起身将台灯开到最亮,微弱的光芒很快变得通亮,虽然这台灯不至于把整个卧室照得亮如白昼,但也足以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了。

项枫低头细看床上愤怒不已的女人,现在的亮光、加上正面直视,虽然她的头发略显凌乱,脸蛋上布满红晕,但也能清楚的辨认出,自己身下的女人,竟然是周若茜的亲姐姐——赵菲蓉。

眼下这样的情况,他也只能狼狈地爬起床,并胡乱套上自己的衣裤,然后一把拉上被子盖住赵菲蓉裸露在外的美妙躯体,看着一脸惊恐不定仍戒备十足望着自己的赵菲蓉,低着头道:“怎么……对不起。”

他原本想要说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和你上床的?突然间又想起今晚陪赵菲蓉纵情饮酒的一幕,那可是高浓度的伏特加啊。麻痹的,老毛子卖得酒就是坑人啊,让哥们喝醉也就罢了,竟然还闹出爬上小姨子的床这样的闹剧。

赵菲蓉抬头望着他,冷冷道:“你是故意的吧?”

项枫摇头苦笑,懊恼万分地用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说实话,他心里对赵菲蓉真的没太多想法,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赵云明的女儿,而且两人的感情并不深,只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远远没有达到上床的地步。何况自己已经把她妹妹周若茜给那啥了,现在竟然连姐姐也不放过,真是‘禽兽’啊‘禽兽’。

赵菲蓉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仔细观察过项枫的表情,发觉他不似做伪,口气也舒缓了不少,尽管她心里也承认自己对项枫有所动心,但那也仅仅是动心,并没抢妹妹男朋友的想法,没想到两人却是连最后一步都给走完了,这让她心里一时还难以接受现实。

项枫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心道:“我怎么就会将赵菲蓉给上了呢?唉,早知道如此,无论如何哥们也不能答应做她劳什子冒牌男友啊,这不明摆着惹祸上身吗,现在出了这种事,估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项枫的沉默,让赵菲蓉心里更加难受。

“哎!”项枫思忖片刻,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对不起。我……”

“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赵菲蓉也逐渐从惊慌失措中恢复了应有的理智,她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然后缓缓坐起身,望着项枫的目光冰冷之极,神情中更是充满了绝望,一字一顿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闭上眼,又想起自己和他拼酒的情景。

人喝醉酒的时候,虽然昏昏入睡,意识没有知觉。但潜意识还是能够感受到周围发生的一些情况,并会把异样的情况反应在梦里面。项枫之后的拥抱、爱抚、亲吻,都以真实感受地方式一一浮现在赵菲蓉所做地梦里面。

在梦里,她成了古代王国里一位高贵美丽的小公主,一次随父王、兄长上山打猎的时候,因为贪玩而独自骑马脱离了大部队,结果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迷路了。

就在她孤助无依,茫然四顾时,一头凶猛地吊镜白虎盯上了她,并趴伏在荆棘间打算伺机而动,还好她胯下的骏马本能地发现了危险,站在原地嘶鸣一声,返身朝着与猛虎相反的方向奔跑。白虎见埋伏失效,马上朝小公主追了过来,吓得她花容失色只能纵马逃逸,并大声呼救,但这么茂密的森林除了虫鸣鸟叫,根本没有任何人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马匹终于力竭倒在了一颗大树旁,而小公主也被摔下马,白虎喘着粗气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仿佛是对即将到嘴猎物的调戏。小公主只能簌簌发抖地闭目等死,一行清泪更是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滴落。

就在白虎长啸一声,纵身向小公主扑过去之际,一支银箭呼啸着破空而来,正中这头吊眼白虎地额中睛间,并深入及尺,白虎当即命丧,而这位小公主也获救了。

当小公主再次睁开眼时,就发觉自己并没有死。而虎口拔牙,英勇救下她的人则是一名长相酷似项枫的少年将军。她与他正共乘一骑往森林边缘走着去寻找大部队,被他紧紧搂在怀中的这一刻,她觉得是最温暖也是最幸福的时刻。

所以,赵菲蓉对于这些异样地刺激,对项枫的亲密行为,身体本能地接受了。反应在她无意识地动作上,只是稍微地轻哼出声,并没有从梦中惊醒过来,也没有去拒绝和反抗,因为她对他有很好的感觉,融入了进去,在梦里是很美好、浪漫地一种感觉。

潜意识是客观地,只会把异样情况反应在梦境里面,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则是跟人心里地主观意识来反应行为。人潜意识对于身体地保护,则是无条件地。睡着地人从半米高的床上掉在地上会比醒着的时候摔得轻,几乎毫无感觉。就是跟潜意识的自我保护行为有关,正因为如此,感觉到身体地快感,是她潜意识的客观反应。但最后被侵入时的疼痛,人体反应就又有不同。

于是,在两人即将完成最后一步地时候,赵菲蓉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

项枫头大如牛,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总不能说:“对不起,因为你喝醉了,我也喝醉了,所以不知不觉中,我把你当成了周若茜看待了吧?”这样不负责任的答案,不仅会狠狠伤害赵菲蓉的心,恐怕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所以……他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决定赌上一把。

项枫叹了口气,情真意切道:“菲蓉,我喜欢你!”

“啊?”赵菲蓉正心若死灰,觉得他肯定会找一大堆理由来解释自己的‘禽兽’行为。这让她心里异常难受,可是没想到项枫竟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他,真的也喜欢自己吗?可小妹怎么办……

“是的,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注定我们之间会发生不同寻常的关系。你是那么的美丽、性感、冷若冰霜,就像一位高贵的公主。而我,则被你坚强的外表下那颗孱弱的心所打动。后来,后来发生了那么多地事情,我们的关系也变得十分的复杂,最后也算是成为了好朋友。可是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就慢慢喜欢上你了……”

顿了一下,项枫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或许彼此相互吸引。可能你也感觉到了,所以在有一段时间里,你好像在有意无意的避开我。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已经有周若茜的关系。我也在不停的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从来没有跟你说起过,你回避着我,我也冷静对待。但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让我来当你的冒牌男友,这使我心里那颗被封藏已久的爱情的种子又重新生根发芽,再加上今晚喝醉酒的关系,所以……”

项枫苦笑一声,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却也算是肺腑之言。说实话,对于赵菲蓉的美色他也的确垂涎三尺,要说心里没想法,那纯属自欺欺人。但却绝没有趁虚而入,将她给弄上床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官场后,项枫的人生观跟价值观就发生了很大变化,特别是在女人方面。他变得占有欲极强,说白了就是花心且好色。就好像,好像是只要长得漂亮的女人,他都喜欢。而如果这些女人愿意主动投怀送抱的话,他大概都不会去拒绝,就好像冷歆瑶。

“今晚,今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可能是因为和你接吻,你没有拒绝,让我感觉到你的心里也有我。可能也因为喝太多酒的缘故,我本来是想将你送进房,然后再离开这里,可你的睡姿实在太迷人,实在忍不住,原想要躺在你身边,搂着你睡一会儿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后来,后来酒意上头,心神也渐渐迷失,就……失控了,对不起……”

项枫没有再说下去了,赵菲蓉亦低着头没说话,她心里其乱如麻,但却并没有原本想象中的怒不可遏,甚至莫名的带着一丝甜蜜和喜悦。再把自己的梦境和项枫的话相对照,仿佛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真如他所说,自己的心身似乎都并不抗拒他,才会让他得逞的吧!

如果说项枫只是觊觎她的身体,然后把这当作一场艳遇的话。她会非常愤怒并难以接受,正如有句话说的,女人可以不在意男人想要跟她上床,女人在意的是只想着把她弄上床的男人。

项枫突如其来的真情告白,让赵菲蓉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她一下子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又该如何去处理。

就这样,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项枫率先打破了这份平静,他叹了口气,有些颓然道:“赵菲蓉,是我对不起你。我为我的行为感到羞愧。无论你想要怎么处理,我都没有意见。哪怕,哪怕你去告我,我也不会怪你,因为,那是我应得的……”

项枫这番话显得异常沉重,因为赵菲蓉若是真的把他给告了,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身败名裂不说,牢狱之灾想来也不可避免……就算不考虑其它,光是周若茜那里他也没法交代。更何况此事若被赵云明知道,他肯定会暴跳如雷,估计会拿把菜刀一直从耒河追杀到星沙,直接把自己给剁了。

赵菲蓉凝视项枫,轻咬嘴唇,眼里满是泪珠,思索了一会儿,才幽幽道:“我不会告你的,毕竟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话中的含义就是两个人都有责任。

闻言,项枫心下一喜,正准备再开口说句好听的话,以求度过此难关。赵菲蓉又道:“可你说你喜欢我……那小妹呢?如果……”她是一个身心都发育成熟的女人,虽然两人并没有走完最后一步,自己还是名义上的完璧之身。但她也知道刚才两人那样,就算还没有完全突破最后的瓶颈,也有了最原始、最亲密的接触,再想回复到原来的关系已不可能。

“如果?”

项枫隐约明白了赵菲蓉的意思,知道她原谅了自己。但心里却并没有如释重负地感觉,反而……他又叹了一口气,道:“你是说,如果你愿意原谅并接受我。那么我就必须放弃小茜,对吗?”

赵菲蓉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赵菲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她家里很有钱,她自身的能力也很突出。从小到大,追求她的人很多,这其中不乏家庭背景和自身条件都很不错的年轻男子。但这名女子却一直都没有对谁动心过,直到有一天,一对进城打工的年轻夫妻租了她们家废弃的一间小院。这对夫妻,男的英俊潇洒,性格爽朗大方。而女的虽也娇俏可人,善解人意,可惜却是个哑巴。永远都只能听得懂,却无法再开口跟人说话。这对夫妻恩爱异常,丈夫在外打工赚钱,妻子就在家操持家务,并接一些手工私活维持生计。他们过的很清贫,每个月除了必要开销其余的每一分钱都会存起来,然后由妻子从邮局汇给自己家乡的亲人。两年过去了,尽管他们的日子依旧一贫如洗,没有丝毫改善,但丈夫的脸上却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他的妻子也照例每个月去一趟邮局将钱寄回给家中。他和她的妻子虽不能用言语进行交流,但彼此间的一个手势甚至一个眼神便能融会贯通,发出会心的微笑。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名美丽的女子发现自己渐渐爱上了这个有着和煦笑容的打工仔,尽管他是有妇之夫。终于有一天,她趁哑巴妻子离开家出门汇款的时候,找到了这名打工仔,并向他表明了自己心中的爱意。打工仔没有丝毫犹豫就直言拒绝了她。美丽的女子问为什么,她说她能给他想要的一切,金钱、名誉、地位,还说可以帮他更好地照顾他的妻子和他的家人,只要他选择离婚。打工仔苦笑着说,或许你很优秀,比我的妻子优秀一百倍。但如果我真的为了你而抛弃我的妻子,难道你就不怕我再为了别的女人而抛弃你?这个世界上,有远比金钱、名誉、地位和女人更值得珍惜的东西,那就是相濡以沫的爱,而爱情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项枫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讲了一个故事来婉转的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意思。

赵菲蓉听得很认真,听完后她点了点头,轻声道:“他说得对,爱情里面没有身份高低,但有先来后到。”

两个人又都沉默了,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

赵菲蓉又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许多往复,想起曾经看到过的很多关于私下定情、偷尝禁果的爱情电影,更想起了这段时间自己对项枫的别样情愫。

反正身体已经被他给看光摸遍了,完成最后一步也就差突破那层膜。继续不继续,又能有什么区别呢?与其如此,何不继续尝试到底。怎么说,他也是现在自己唯一喜欢上的男人……

或许与他放纵一回,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是一种改变一成不变生活的突破和反抗吧!

“继续吧……”赵菲蓉微微叹了口气,又重新躺了下来,并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什么?”项枫有点惊讶,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反正已经那样了……”赵菲蓉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但还是表明道:“你别让我怀孕就是了。”

“你,你是说,你原谅我了?”项枫有些激动,还暗中用力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感十足,这才确定他没有听错。

“嗯!”赵菲蓉轻轻点了点头,脸颊上浮现一朵红云,含羞闭目。那娇俏可人的模样,仿佛在对项枫说:呆子,还不快点进来。

项枫呆呆地望着赵菲蓉。

他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表明她已经原谅了他。心里是既感动又好一阵愧疚,但也不再犹豫,飞快地脱掉刚套上的衣物,咻地一下就钻进了被子,伸出手轻轻的搂着她,然后慢慢贴近,感受着怀中佳人娇躯的颤动。

良久,他才俯在她耳边柔声道:“放心,我会很温柔的……”胸中的那点激情其实早已熄灭,但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为了她的信任,也得要重燃啊。

当赵菲蓉冰清玉洁的酮体再次向项枫展露开放时,他也开始了对她自上而下的全面爱怜和抚慰,胸中的火焰再次填满,而身下的小弟也重新变得耀武扬威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柳暗

“唔……”

唇分,赵菲蓉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好一会才用手轻轻推了下项枫,“关灯吧!!”

项枫一头雾水:“什么?”

“死人,我说关灯睡觉!”赵菲蓉白了项枫一眼,用力一拉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项枫嘿嘿一笑,忙侧过身将台灯拍灭。然后翻过身,将手伸进被褥,触摸到一头柔滑的秀发。他分开五指,任发丝从指隙滑过。

“我是一个十足的混蛋,你现在要后悔还来得及!”项枫一只手撑起身体,另一手则来到赵菲蓉臀部一侧的髋骨扶住,顺势扳过她的身子,凝视着她的眼镜,虽然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情欲,但宁可让她后悔自己作出的决定,也不想在这一刻欺骗于她。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或许是我自己太傻!”赵菲蓉幽怨地说道,看着项枫棱角分明的侧脸,凌乱的头发下目光灼热而迷乱,让自己沉醉不已,难怪小妹会那么爱他,甚至为他未婚先孕也无怨无悔。

项枫轻叹一声,“对不起,我……”话还未说完,赵菲蓉却在这一刻用樱唇堵住了他的嘴巴。修长的双腿也顺势缠上他的身体,眼神迷乱而狂热,恨不能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这大概是情到浓时对性最直接的渴望……

一夜缠绵、桃花灿烂、落英缤纷、凝脂点点……

激情过后,项枫才想起避孕的问题,见赵菲蓉仍闭着眼享受高潮后的余韵,绝美的脸上留着醉人的绯红,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她丰满的臀畔:“去洗个澡?”

赵菲蓉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神态慵懒,不肯动弹。项枫屁股微微抬起,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赵菲蓉眉头微微一皱,忙伸手挡住桃源之地,不让脏东西流到床上。只见她微咬着嘴唇,瞪着项枫,怨他做的好事,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薄怒还羞道:“让开下,我要去洗澡。”挣扎着要起身去浴室清洗。

项枫嘿嘿一笑,厚颜道:“一起呗!”

“不行!”赵菲蓉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为什么?”

“不习惯!”

项枫还以为是赵菲蓉面皮薄,拉不下身段。只得依依不舍的从她身上爬起来,手撑着她的大腿,嫩腻滑软,忍不住伸到内侧桃园之地又摸了一把,看着赵菲蓉就这么赤条条地站起身来,手却护住下面,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赵菲蓉眉头一皱又用力瞪了他一眼,这才扶着床沿朝浴室方向走去。

项枫无趣地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手掌上的粘液里沾着丝丝血迹,心想难道菲蓉的月经来了。待赵菲蓉走到门口,才想起不对,莫非,莫非她还是处子?

项枫又惊又喜,忙跳下床冲上前一把将赵菲蓉抱住,紧紧的从后面将她搂在怀中,激动地颤声道:“菲蓉你,你还是第一次?”

赵菲蓉身体一僵,刚想否认。回头就看见项枫手掌上粘着的血迹,瞬间就丧失所有的力气,趴在项枫胸口,失声痛哭起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是第一次……”项枫像哄孩子似的将她搂在自己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安慰着。

慢慢地,赵菲蓉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或者说她心里所承受的委屈都已得到发泄,停止了哭泣,抬起一张绝美的脸,用手指着浴室方向道:“你抱我进去。”声音细不可闻。

项枫点了点头,“嗯!”从卧室到浴室,再回到卧室。自始至终他都将赵菲蓉紧紧搂在怀里,真是让人不堪怜惜的俏佳人。

两人一起泡过鸳鸯浴,赵菲蓉自免不了又被项枫上下其手,给肆意轻薄了一番,这才将她给抱回床上,让她先行入眠,折腾了这许久,自己的骨头都感觉快要散了架,更何况初经人事的赵菲蓉受到这么强烈的冲击。

两人身上都披着浴衣,在暖和的被子里面相拥而眠。酣战之后,体力和精力都大量消耗,不过项枫的体能很好,而赵菲蓉虽是初经人事、流血受伤,但她毕竟是发育成熟的女人,而且心里早有准备,并没有项枫想象中的那么虚弱。

“睡不着?”项枫轻声问道。

“嗯!”

“对不起!”项枫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我们刚刚不继续,或许你还能保留完璧之身。”经历了突破禁忌的快感,却有些愧对她的纯真。

对于项枫夺走自己的处子之身,赵菲蓉内心其实并没有多少愤恨,只是有股淡淡的悲伤。她没有再回话,默默地闭上眼,任由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这真是一段理不清的孽缘啊!

上午八点,当阳光穿过窗帘的一丝缝隙,刚好斜射在项枫的面上,他才缓缓清醒过来。可宿醉的头痛感,直到此刻方才真正显露出威力,项枫捂着脑袋,用食指用力搓揉起太阳穴。

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景象慢慢唤醒了他的记忆,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空空如也,但被褥下那凌乱的痕迹却昭示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菲蓉去哪了呢?不会是把昨晚发生的事当成一夜情缘,然后不告而别了吧!

项枫苦笑一声,刚想坐起身穿衣。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脑门发晕的厉害。他懊恼地呻吟了一声,妈地,以后就是要喝酒,也不能和女人在一起喝,项枫心道,什么叫酒后乱性?哥们这就是。

话说回来,如果钟月妃在这儿就好了,小妖精一定会很温柔地给自己的头部按摩舒缓,然后再帮自己端来一杯热气腾腾地醒酒茶……

项枫心里想的正美,卧室的门却被人推开了,赵菲蓉穿戴整齐地走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都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项枫作为男人,毕竟皮厚,还是率先开口道:“那啥,昨晚,这个,我们,还是朋友吧?”说了半天都含糊不清,语无伦次之极。

赵菲蓉看着项枫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不禁莞尔一笑,不过她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已经恢复了往日冰雪女王的模样。

昨晚发生的一切,赵菲蓉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理清头绪,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去面对。她本想梳洗好了,然后留张字条,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没有想到,项枫这么快就已经醒了过来。

项枫半躺在床上,被窝里的身躯完全光着,看着眼前经过一夜开发愈加美艳迷人的赵菲蓉,小腹下似乎又有了些许反应。

项枫内心可谓尴尬之极,现在的情形是,他仰视着赵菲蓉,赵菲蓉俯视着他,自己光着身子,而赵菲蓉却全副武装。情况似乎对自己很不利啊!小兄弟的一柱擎天,更使得他不敢随便移动身子,以免造成更多的尴尬。

麻痹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面对眼前乱成一团麻的关系,项枫的头,仿佛更疼了几分!

赵菲蓉默不作声,呆呆地望着项枫,似乎遗忘了时间和空间。无论是怎么样坚强的女人,处于这种情况之下的反应,或许都是相同的吧。

项枫与赵菲蓉就这么互相对望着……

“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东西?”有些手足无措的项枫,沉吟半晌后,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令人忍俊不禁的话语。这也不能怪项枫不够镇定,实在是这件事情太为辣手。

最晚醉酒后和赵菲蓉上床时或许爽歪歪,可一旦完全清醒过来,这事情就变得棘手之极。昨晚自己是向她表白了没错,但那只是一时权宜之计,赵菲蓉可不比她妹妹莎莎。本身的性格以及相识、相知的过程也都迥然不同。

究竟该怎么安排赵菲蓉,着实让他头痛不已。让她给自己当地下情人,用屁股想都知道她肯定不会接受他这样的安排。把昨晚发生的事当作一夜情缘,然后想方设法吴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又做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床单上的点点落红,证明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还有赵菲蓉那如梦如幻的秀色容颜也是一种妖娆诱惑,让项枫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对真正的男人来说,这也是不容逃避的责任。

那么自己究竟该如何去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呢?

项枫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出来。见到亭亭玉立的赵菲蓉,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菲蓉现下也很难自处,她望着项枫,神色复杂之极,轻咬了下嘴唇,道:“你自己打电话叫吧,我走了。”转头就要离去。

“请等一下!”项枫忙出声挽留,正想爬起身,却发觉自己身无寸缕,又缩了回去。

“什么事?”赵菲蓉转过头来。

“对不起!菲蓉,你……”项枫小心翼翼地征询道:“你是不是能先转过身子,我想……等我穿完衣服后,我们再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赵菲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面上也展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她淡淡说了一句:“如果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亦有错!”低着头,看了一眼衣襟,旋又说道:“忘记这一切吧,就当它是个梦!”几句话后,赵菲蓉仿佛又回复到了往日的优雅与淡然,那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飘然而生。

项枫苦笑一声道:“你觉得它会只是个梦吗?”

“我有事,先走一步。”她摆了摆手,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卧室。

项枫本想再叫住她,可最终还是没有叫出口。按理说,赵菲蓉的主动离去,他心里应该感到庆幸才对,毕竟留下她又能说些什么?

说对不起?但别人冰清玉洁的身子已经给了自己。用金钱或者别的物质条件进行补偿?恐怕连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不知为什么,项枫对于赵菲蓉风轻云淡的举动,微微有些说不清的恼怒。

是大男人的本质在作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赵菲蓉,想要她和周若茜‘娥皇女英’共同伺候在身边?

妈地,那也忒不是东西了!

赵菲蓉已飘然而去,项枫就这样半躺床畔,呆呆地望着,突然想起一首诗: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哎,就当它是个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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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省城星沙返回耒河后,项枫的生活一时平静了许多。

这天他刚刚上班,就接到了纪委书记吴国正打来的电话,请他去自己办公室来一趟,说有事要找他商量,项枫忙答应下来,然后放下手中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昨天晚上,项枫去赵云明家作客。俩人聊天时,赵云明说吴国正很有可能在近期离开耒河,去向据说是京城,新的部门可能是中纪委。

末了,未来岳父大人还似有意若无意的向他传达了一个消息,就是吴国正是京城来的高干子弟,他的父亲吴司令是56年授衔的中将,曾是现任中纪委副书记某某某的上级领导(都是出自四野),而这位副书记则以反腐倡廉的铁腕手段,及吴面无私的政治形象而著称,下一届将有极大机会进入政治局,成为党和国家的领导人。

项枫当时就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看起来表面看起来不怎么显然的吴国正背后竟隐藏的这么深,不过吃惊之余更多的则是羡慕。

中纪委可是中央直属机构,全称是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国家监察部,是党的最高纪律检察机关。具有党风、党纪和反腐职能,实行书记负责制。根据党中央、国务院的决定,监察部与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机关合署办公,机构列入国务院序列,编制列入中央直属机构。国家预防腐败局列入国务院直属机构序列,在监察部加挂牌子,现地方各级监察机关与党的纪委合署办公。

而中纪委的书记、副书记则是在党的中央纪律检察委员会全体会议上选举产生,并报党的中央委员会批准。近些年,党中央为了适应新的形势发展,突出纪检机关的重要性,加大反腐倡廉的力度等。对纪委监察干部破格提拔任用,像这两届新的中纪委书记都直接进入党中央的最高领导机构——政治局常委序列。

吴国正能调到中纪委,可谓一步登天!

项枫敲门走进吴国正的办公室,他正埋首批示着文件,见项枫进来,就指了指沙发,笑着道:“项书记来了啊,过去坐吧!”放下了手中的笔,端着茶杯朝沙发走了过去。

项枫微笑着说好,亦走到沙发处坐好,吴国正的秘书小吴过来帮他倒好茶,就转身离去。

“怎么样?邝明杰那桩案子很让人头疼吧?”吴国正也没废话,上来就直奔主题。

来之前,项枫心中已有准备,知道吴国正肯定会询问起自己邝明杰的事,虽说这件案子他已经交代给副主任李果了,但案件的进度他却一直在关注着,并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

江城是副省级城市,邝明杰是市委委员,而且很有可能当选为新的副市长(正厅),这样的官员一旦被查出有问题,基本上都是大案要案。自己还年轻,又是从江城出来的干部,吴国正眼里一向容不得半点沙子,会有所担心,也是很正常的事。

项枫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笑着道:“嗯,最主要是短时间内,很难查清楚事实真相。”

吴国正微笑道:“小项啊,很多事都是事在人为,不要背太多包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话有些微妙,项枫不由得奇怪的看了吴国正一眼。琢磨了一会儿,道:“吴书记,下周一我亲自去趟江城,找周书记。这件事要彻查清楚还得多依靠地方。”

吴国正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吟道:“小项啊,有件事我得问清楚,希望你据实以答。”

“什么?”项枫一怔,一股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无奈道:“嗯,您问吧!”

吴国正道:“是这样的,听说你去年在当耒河市市委书记期间,曾经一年内飞过两次美国?”

项枫叹口气,心知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出,随无奈的点了点头。

吴国正道:“看来你早就有思想准备嘛,不过你这样,我倒踏实了不少。”说着就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道:“信访办收到的匿名信,本来这种信很多都是诬告,信访那边也都不大当回事,但这封写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自己看看吧。”

项枫忙站起身接过信,当面拆开一看,信里,当然没什么好话可言,无非是说省纪委监察三室主任项枫作风有问题,在担任耒河市委书记期间,不仅和好几个女人关系暧昧。还私自将耒河市公安局治安科科长周若茜送往国外,并利用手中职权之便,公款私用,两次前往美国看望这个情人云云。

第一百四十六章 花明

听着吴国正轻轻的叹息声,项枫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他拿着信又看了几眼,正色道:“吴书记,那这封信您送我吧,留个纪念,也好时刻警醒自己,千万别犯错误。”

吴国正有些诧异,但也挺满意项枫的态度,微微点头道:“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项枫默默点头,将信收起,又微笑道:“吴书记,那我走了!”

吴国正点点头,也站起身拍了拍项枫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去吧,别让我和陈书记失望。”

项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又拿出信来,仔细辨认了下,发觉所有字迹都中规中矩,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又将信收回,将信封用手轻轻掂了掂,给扔在了桌上。

生活作风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是县市基层干部间最喜欢用来斗争的武器,但到了省这一层面,却已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心知肚明而已。一般说来,省这一级的干部,真正倒下去的大多是经济问题,很难有一个是因为生活作风出了问题,而其他方面却纯洁的一如白纸的。

但项枫如今所处的位置和他的年龄,却很容易被人用生活作风问题来攻击,项枫不由得想起表舅的话。还有外公急着帮自己张罗婚事,怕是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成了家之后,有了名正言顺的夫人,很多时候,一些事就被夫人出面挡过去了。

敲门声打断了项枫的思绪,宣紫薇走进来,手里抱着厚厚的卷宗,应该是徐恩行系列案的最新情况,项枫笑着道:“紫薇来了啊,看来你这段时间收获不小嘛!”

凉风习习,此时已是夜幕降临,星光灿烂!

在‘巴黎美尔雅’法式西餐厅用过一顿浪漫的晚餐,项枫和周若茜就开始在银色月光照耀下的耒河街头牵着手温情漫步。

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慢慢踱步地周若茜,高挑的身材、丰满的胸部,精致的脸蛋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性感的嘴唇上涂抹着紫色的口红,看上去已具备成熟女人特有的一切风韵,项枫不禁吞了口唾沫,笑道:“周若茜,昨天晚上听你求饶呢,我还琢磨着,怎么我们的周大小姐还没长大?看来是我想错了。今晚,嘿嘿……”

周若茜面色一红,用力摇动项枫的胳膊,不干道:“项大哥,你这人真是太,思想太不健康了。哼,连逛街都能想起那事。先申请,今晚我可要一个人睡。还有,在月妃没有回来前,你不许再打人家主意啦!”

项枫哈哈大笑道:“看来小丫头确实长大了,都学会发表申明了。”

周若茜眉毛一扬,瞥了一眼项枫,小小的妩媚令项枫更为心动,“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喜欢现在的我呢?”

汗,当然是任何时候的你!

项枫就伸手想屈指去弹周若茜的额头。但伸到中途,看着她秀气精致的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又悻悻缩回手,微笑道:“让我想想!嗯,还是前一个好。”见周若茜有些生气,又改口道:“现在这个也不错。”

周若茜撇撇嘴,道:“那你究竟喜欢哪一个嘛?”

项枫笑道:“当然是,两个嘛都喜欢。”

周若茜咯咯一笑,将墨镜摘了下来,顽皮地道:“项大哥,你好久没弹我的额头了吧,看你今天哄我这么开心的份上,给你弹弹,我不生你气。”

弹额头这种情人间的趣事,只有在不经意间才能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准备好了再去做,就变得毫无意义了。项枫翻了翻眼皮,好笑的道:“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还怕我弹不够啊?”

周若茜的脸一下变得通红,白了项枫一眼,恨恨道:“臭神气,以后再不让你弹了!”

项枫哈哈一笑,拉起周若茜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握入手中,有这样的佳人能不离不弃地陪在身边,实在是上天的赏赐。

两人手牵手默默走着,快要来到进步路时,周若茜突然停下了脚步,扭捏道:“项大哥,我今晚想回家去睡。”

项枫微愕,盯着她的眼睛,看到了一抹惧色。随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好吧,我送你回家。”想来周大小姐是真怕了自己在床上所展现的强悍实力,不好好修养调整两天,怕是不堪重负。

这,或许就叫甜蜜的烦恼吧!

哎,要是钟月妃那小妖精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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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默默地翻看着最新一期的耒河市党报,《党报内刊》第一版就以显著的位置报道了耒河市委组织部任命雁阳市公安局政治处副主任胡芯为耒河市政法委副书记的新闻,胡芯,女,现年31岁,62年生人……内容旁边还配有一副她的黑白照,一名戴着黑框眼镜不苟言笑的女子,看上去却只有27、8岁。

三天前,市纪委书记吴国正已正式赴京上任,而他的纪委书记一职也由项枫接任过来,虽然他还暂时兼着政法委书记,但胡芯的到来显然就是为了接替他成为新的政法委书记。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项枫放下手中报纸,轻轻叹口气,这个女人的到来,意味着公安局内部将有可能发生极不和谐的一幕,唐元和欧阳旭能否顶住她所带来的压力呢?

正琢磨着,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刺耳地铃声,项枫拿起电话,刚听了没几句就皱起了眉头。

庄严肃穆的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项枫与纪委办公室的一干手下正在研究讨论着一封来自耒河市毛纺织厂一百二十七名退休以及在职职工的联名举报信:由毛纺织厂原副厂长纪小天等知情人带头举报该厂厂长王兵、党委书记卫全等一些领导干部带头挪用公款公物,参与和销售某种非法的地下“六合彩”(买码)赌博活动,由于钱输光了。而无故拖欠和扣发工人的工资、奖金等。

大概是从八年前起,一种名叫‘买马’的地下“六合彩”开始进入人们的视野。随后,它像旋风一般从南部沿海一路北上,很快就进入梧南、梧北等地。

一时间,梧南省内的报刊杂志都有发表评论文章:《论地下六合彩的危害性》、《警惕:潜伏在你身边的‘天线宝宝’》《买马买成了‘神经病’》……各地公安机关也加大了依法打击和查处的力度。

可几年过去了,此风并未平息。更加让人警惕的是,地下“六合彩”逐渐从乡村蔓延至城镇乃至于大中型城市,而其腐蚀力度从村民、市民直至某些党员干部,在社会上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怎么样,大家对这封举报信有什么看法?”项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扫视一圈,这才微笑道:“呵呵,大家尽管集思广益、畅所欲言好了,我们纪委可不是一言堂。”

“项书记!”纪委副书记柏平首先开口发言道:“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毛纺织厂的厂长王兵他们也太不像话了!不仅不以身作则带头搞好安全生产,做好质量保障工作,反倒搞起了‘买马’这样的歪门邪道,我建议纪委彻查此事!”

“是啊,此风绝不可涨!依我看,这个厂不仅那几个高层有问题,其他人身上的问题也不少。”监察二科的年轻科长江邴原也随声附和。

纪委办公室主任聂海洋说道:“私自挪用大量公款公物进行‘地下六合彩'的赌博行为,算得上大案、要案了。再加上被这么多职工联名上告,绝对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项枫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慢慢扫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熟悉和了解,对于说话轻浮、办事亦很毛躁的聂海洋,项枫的心里是有几分不满的。琢磨着跟杨力勤商量一下,将此人调离现在的岗位,好给赵诚腾出位置。

这一圈扫视下来,有的人目光平和和他微笑以对,有的人借故避开……不过他在宣紫薇的脸上似乎比别人多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宣紫薇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一张漂亮的小脸蛋,一下子烫得通红,低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项枫笑了笑,“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们就成立工作小组去毛纺织厂详细调查。”他做出了决定后,沉吟道:“那就由柏平书记负责带队、江科长和小宣你们协助调查。”

这时,刚刚因母亲突然病重住院去看望过后才赶回来的纪委副书记兼监察一科科长伍曹也来到了会议室。

当他坐好后,身边马上有人将这件案子简单介绍了一遍,他笑着说道:“项书记,派遣工作组的事情,我看可以从长计议嘛!毕竟按照组织程序我们应该将此事先反映到开发区纪检办公室那边,让开发区纪检委先行调查,现在只凭一封举报信我们就冒冒然去调查一个国营大厂的厂长(正科级),似乎有点太过于急进了吧?”说完后,伍曹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平静地望了项枫一眼。

项枫若有所思的看了伍曹一眼,听说自己来当这个纪委书记就数此人意见最大,毕竟他已是快满50岁的人了,再不进步恐怕这一辈子也只能在副处这个位置上等着退休了。中组部对基层选择和提拔领导干部,对年龄已经有了明确的硬性规定,超过50不提处(含市处级干部)、55不提正厅(含正司局级干部)、60不提正部(含正省级干部)。

这一来,也让许多本有机会更上一层楼,但年龄超标的人抱憾不已,心里直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晚生个几年。

不过官场就是如此,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既然要进一步,必然会挡了一些人的道,由此产生的怨恨和不满情绪就就可能算在你的头上,这根本是无法避免的。

对此,项枫也深感无奈,不过该做的表面功夫他也绝不含糊,来纪委工作第一天,他就私人掏腰包请众人去锦绣中华吃了一顿饕餮大餐,随后几天又找机会请了两位副书记伍曹和柏平两人单独喝了次酒,沟通沟通感情,倒也相安无事。

没想到终还是忍不住,向自己发炮了!

项枫微微一笑,大脑高速地运转,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但项枫也没有急于表态,他想先看一看大家的反应,正好趁此机会看看支持伍曹的人到底有哪些。又有哪些人是两面倒的墙头草(无原则的骑墙派,哪边势大就支持那边)。

“呃,大家觉得伍科长的意见怎么样,小毕、小李还有小宣,你们大家都说说看,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嘛!”

被项枫点到名的几位,都是比他年龄还小的普通纪检干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时地瞄两位领导几眼,嘴里却都没有做声。现在的局势一目了然,所有人都明白,新来的年轻纪委书记正和老资格的副书记暗暗较劲呢,谁也不想当这个可能被人炮轰的‘出头鸟’。

就在会议室慢慢冷场,让项枫无比尴尬的时候,另一位副书记柏平替项枫解围了,他笑着道:“我同意项书记的意见,不管这举报信里的事是真是假,‘地下六合彩’这股歪风邪气都要狠刹一下。万一…………开发区纪检办那边毕竟力量稍显薄弱,而且和毛纺织厂的相关领导经常打照面,彼此之间太过熟悉,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有可能打草惊蛇。我建议立即组队、深入调查,务求还原事实真相,保证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贪污腐败分子。”

项枫点头微笑道:“老柏说的不错,兵贵神速啊!”不管柏平说这段话代表什么含义,对于他关键时刻的助拳,项枫是心怀感激的,所以连称呼也不免近了三分。

伍曹眉头一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项枫又转向监察科二科的科长江邴原,含笑道:“邴原。这件事就交由你们二科来办了。”

会议结束后,纪委立即采取了行动:由副书记柏平带队,江邴原具体负责跟进,组员为小李、宣紫薇等,再加上熟悉一线情况的几位经验丰富的同志组成一个临时特别工作小组于午后立即开赴开发区纪检办,进行调查研究。

而这首场正副书记的较量似乎也以项枫的完胜而告终。但伍曹在明知翻盘无望的情况下极力将自己的得力爱将,一科副科长小李也安排进了工作组,项枫自不愿逼人太甚,在一干下属面前表现得‘毫无风度’,显得得理不饶人,以免落人口实,故很大方的同意了他的请求,遂有了上述的决定。

这之后几天,对于毛纺织厂的案子,项枫显得非常关心,这件案子毕竟是他成为纪委书记后所接手的第一个大案,不光是他自己,包括纪委上下,方方面面都盯得很‘紧’。

在连续几天的工作会议上,项枫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伍曹给自己所带来的压力,准确地说,应该是钳制。

这种通过你赞成、我反对,你反对、我就同意,偏偏还能引经据典跟你说出一番大道理。并以此来达到宣泄不满情绪的工作作风其实是最要不得的,但项枫亦有些无可奈何。

毕竟伍曹是老资格的纪检干部了,在这一行已经摸爬滚打了三十年有余,积累了深厚的人脉不说,在一般的干部眼中也是以公正、严明、自律而为人所津津乐道的。

他总不能因此就将对方给一脚踢出局吧,那样落在上级领导眼中就是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而下属和同事也会觉得自己‘穷凶极恶’,连一个花甲老人的意见都不能容纳。

虽然上一次的较量是他胜了,但保不准,在整个案件的调查过程中,伍曹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使得自己难堪。

这似乎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有些事情,的确是不能不防。从政一年多来,在这方面吃亏的,项枫已经看到过太多太多了。

他一直在反思,这一路顺风顺水的走来,好似使得自己已产生了骄娇二气,甚至有时候会有自己已经掌控了整个天地的优越感,考虑问题渐渐不再那么全面。

是,自己年轻、学历和能力都很出众,还包括许多许多许多其他同龄人所不具备的优势,但,这就需要自己以更平和的心态,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了。

而谦虚和低调,则是官场上戒骄戒躁的不二法门!

尽管已是市纪委书记,堂堂的处级干部。但为了给纪委所有的普通职工干部都起到一个模范带头作用,项枫还是放缓了与周若茜的恩爱时刻,除了周末两天依然如胶似漆外,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在海天宾馆里。

他每天都起的很早,有时候天不亮就到健身房里锻炼去了。而娇俏小保姆李婷也会更体贴的帮他准备好各式营养丰盛的早餐。这样一来,项枫出门也比平时早,总能比正常的上班时间提前到个十几分二十分钟,然后精神奕奕地坐在属于他自己的办公室里批阅文件,查看卷宗。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并不是那种‘尸位素餐’的纨绔子弟。

在他这个级别,以他这个岁数,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在忙碌而有序的工作进程中,时间很快来到八月中旬!

耒河靠海,每年的七八月份就开始进入台风季节,狂风肆掠中,橙色警报也被拉响了一遍又一遍,劈天盖地的雨水更是毫无顾及地倾盆而下,充沛的雨水也使得整个时间和空间在发生改变。

因此在台风天气的暴雨天,人会觉得与自然无限靠近。

这天是周五晚上,天上依然阴雨连绵。忙碌了一个礼拜的项枫约周若茜一起去逛商场、看电影,就算撑着伞走在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上,项枫也时常不避忌的拉起周若茜柔软的小手,两人肩并肩俨然一对陷入热恋中地情侣。

清风细雨,耒河的夏夜已有些微凉的感觉,身边的周若茜突然打了个喷嚏,项枫就看着她微笑。

周大小姐今晚打扮得特别漂亮,星光渐染两件套连衣裙,高挑身材尽显无遗,网状的黑色长筒袜,银色坡陡三寸高跟鞋,更是显得修长笔挺的双腿极为诱人,也让过路的行人不时地将目光长时间地停留在她的身上,而她手上那款玫瑰色彩的单肩斜跨包。更是这身搭配的亮点,使得她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时尚起来,靓丽而性感。

周若茜见项枫看着自己一直笑,小脸一下垮下来了,没好气道:“不来啦项大哥,你就知道取笑人家。”

项枫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喊冤道:“周若茜,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是心疼你呢。你看天这么凉,你还穿这么少,感冒了不是!”

周若茜轻哼一声,道:“月妃说的没错,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我若不打扮地漂亮点,你还不……哼,反正跟你逛街,人家就是要这么穿。”

汗,钟月妃你个小妖精,也不知给我们可爱的周大小姐灌输了些什么思想,以前多单纯的一姑娘啊!

项枫在心里苦笑一声,没有再开口说话,周若茜随即挽住他的胳膊咯咯娇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项枫只能点点头,周若茜又俏皮道:“那,今天晚上只许来一次哦,医生都说过那啥做多了会伤身的?还有,我,人家每次跟你那个都觉得累得要死,比打一场拳击还累。你知不知道,还有,那天早上去上班走路有点瘸,被小莲她们看出来了,取笑人家呢……”

项枫笑道:“呵呵,她们怎么说你的?”

“项大哥你,你还笑,都是你害的!”周若茜说着,就伸手用力给了项枫一拳,脸上却半是欢乐半是害羞,哪有生气的样子。

项枫随用力搂住周若茜的细腰,凑在她耳旁厚着脸皮道:“那,你就等着继续被小莲她们多取笑几次吧,嘿嘿!”

周若茜无奈道:“今晚我回家陪我爸妈睡,看你还敢不敢欺负人家。”

侧头看着周若茜小脸微红的妩媚神态,项枫就是一笑,“那,我就去你家正式拜会拜会咱们的泰山大人还是岳母大人?”

“去你的。”周若茜轻推了项枫一把,心里却是砰然若动,自己和他能有结婚的可能么?她不知道,也很迷茫!哎,走一步,算一步吧!这时候,项枫的手机音乐突然响了起来,在项枫准备接电话的时候,她自己地手机也传出悦耳的铃声。

项枫就拿出手机一边看来电显示,一边笑着对周若茜道:“周若茜,我们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来着?”

“我妈打来的!”周若茜做手势嘘了一声,随即走到街道边一僻静的角落接通电话。

项枫的电话却是久未联系的另一位‘警花’周丹打来地,声音中透着恐慌,“您好,请问您是项书记吗?”待一确定,她就忍不住哭诉,颤声道:“对不起,这么晚还给您打电话,是这样的,我家里现在出了点事……您现在若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过来一趟,帮帮我?”

听周丹说完后,项枫眉头一眉,道:“就是上次敲你家门的那个男的?你把钱还给他不就完了?”好不容易才轮到周末,哥们等下还要回去和周若茜演绎‘激情战斗’呢,根本走不开不是。

项枫初尝美人滋味,现正和周若茜如胶似漆呢,简直爱煞了她,对和她在一起的二人世界,更是宝贵的紧,说食髓知味、沉醉不已也不为过!

谁知道周丹却结结巴巴道:“不,不是他,是另一帮人!他们,他们来了好多人,穷凶极恶地。将我家铁门砸的梆梆梆响。还有人在门口刷红漆,骂,骂了些很难听地话,到,到现在还没离开。”

项枫微愕,道:“怎么回事?你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

周丹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啊!他们,他们就说什么出门小心点,别让车撞了之类的话……”

项枫问道:“报警了没有?”问完后就想起周丹自己就是警察,而现在她竟然被人找上门威胁,不禁有些好笑。

周丹小声道:“没!”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恐怕她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那你在家等我,晚一点我会到的!”项枫阴沉着脸挂了电话。

周若茜那边说了一会儿也挂了,微微皱起秀眉,道:“项大哥,我妈让我马上回家。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让我明天就搬回去住!”

项枫奇道:“怎么回事?”早两个月前周若茜就搬到钟月妃的住所和小妖精一起住了,这也大大方便了项枫和她在一起那啥,怎么就突然提起这一遭了?

周若茜道:“对不起项大哥,我现在的回家了。”顿了一下又道:“我妈刚在电话中的语气很严厉,我听的出她好想是生我气了。”

“你惹着你妈了吗?”项枫的心里有些不安。

“没有啊!”周若茜晃了晃小脑袋。

难道自己和周若茜正在秘密交往的事被她妈妈知道了?想到这里,项枫的心咯噔一下,冷汗开始从背部涔涔冒出。

随即又记起周丹刚刚打电话来说的事,种种不顺让项枫的心情愈发不安起来。

“周若茜!”项枫看着周若茜,沉声道:“我想,可能你妈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啊?”周若茜有些六神无主地摇了摇头,喃喃道:“若是爸爸也知道的话,他肯定会打死我的。”虽说杨力勤平时很宠爱他这个随母姓的小女儿,可家教极严的他一旦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与人未婚同居在外,那后果可就有些不堪设想了。

项枫紧紧握住周若茜的小手,爱怜的轻轻抚摩她已有些苍白的面颊,柔声道:“别怕,周若茜!这事都怪项大哥不好,没有考虑周全。”

经过项枫好一阵抚慰,周若茜又鼓起勇气拨电话打给家里,这次却是她父亲杨力勤接的电话,旁敲侧击下,听出来父亲并不知道此事,这才胆颤心惊地挂了电话。

送周若茜回家的路上,项枫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见她还有些不开心,就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嘿嘿一笑:“小丫头,想这么多干什么,天塌不下来的。再说,就算真塌下来,还有我这个高个替你顶着呢。大不了,项大哥上你们家找咱爸咱妈负荆请罪好了。”

周若茜怔了一下,却是没想到项枫到这会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就美得你了,人家还没同意要嫁给你呢。”朝他挥了挥手,关上车门,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项枫看着出租远去,呆了好一会儿,这才微微叹了口气,打车前往城西的老机械厂,那里还有个麻烦等着自己去解决。

快要到达机械厂家属区时,项枫又接到了周丹打来的电话,说那些人已经走了,如果他忙的话就不用再费时赶过来了。其实周丹说这番话时,已有些气馁,毕竟在项枫眼里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挂了周丹的电话,项枫正好看到两辆黑色面包车从前方迎面驶来,呼啸而过,大开的车窗内,几个红毛绿发打着赤膊的年轻人正高声谈论着什么,有的手上还拿着钢管、铁棍等物。无疑,找周丹麻烦的就是眼前这帮人。

见项枫的眼光一直追随着他们,身旁年轻的出租车司机打趣道:“小伙子,这帮人可不好惹啊,有时候,你就是稍微多看他们两眼,都不得的!”

项枫饶有兴致地询问道:“师傅,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你好像很了解他们似的?”

司机乐呵呵地道:“那当然,我可不是吹牛啊,刚面包车上那些人,我基本上都认识……”

出租车来到周丹家楼下,项枫将车钱交到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年轻司机手中。下了车,就赶紧拨通了周若茜的电话,这么晚了,他有些不放心,待得知她已安然到家,又多关心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走进依旧漆黑一片的狭窄楼道,项枫很快来到了周丹所住的二单元五楼,站在门口他还能闻到一股呛人的油漆味,用力敲响房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无奈,项枫只好大声唤道:“周丹吗?是我,来开下门!”

屋内,周丹给项枫泡好一杯香茗,又端来一盆洗净的新鲜水果,放在茶几上,轻声道:“您吃点水果吧!”

项枫笑着说了声谢谢,随手拿起一颗玛瑙葡,放入嘴中,清甜若蜜,见周丹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乖乖巧巧地站在自己身前,不由哑然失笑。

不过饶是如此,她身上那股扣人心扉地熟女气息,仍然让项枫有些心痒难耐,“这么客气干什么,你也坐下来吃啊!”到好像他自己成了主人似的。

周丹忙坐下,心怀感激道:“谢谢您!”

项枫笑笑,却是对果盆里那一颗颗晶莹剔透地玛瑙葡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又抓上一株,剥了几颗放入嘴中,连皮带肉一起吃了下去。

周丹道:“项,项枫,我……”

“你说什么?”项枫却是只顾着吃葡萄去了,没太听清她说什么,抬头反问道:“对了,那帮小痞子怎么会突然找上你的?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周丹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每天除了上下班和去菜市场买菜,我都呆家里的,就连周末也很少出门。”

“这样啊?”项枫吃完最后一颗葡萄,用纸巾将手上的水渍拭去,道:“那你仔细想想,过往有没有仇家,或者说是不经意间与什么人结怨。”

周丹还是摇了摇头,目光一片迷茫!

项枫叹口气,又琢磨了一会儿,就拿出手机,打给了县局刑警大队的周天宝,将自己先前从司机口中打听到的东西仔细询问了他一番,得知周天宝也不甚了解情况。就直接告诉他城西这边最近新兴起一伙名叫‘大刀盟’的带有涉黑性质的社会团体,已经严重危害到附近百姓的安居生活,要求他明天一早就向唐元局长汇报此情况,并由局里成立扫黑办,尽快将这一股黑恶势力消灭在萌芽阶段。

最后,项枫又提到今晚在机械厂家属区所发生的一幕,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交警支队的某位女同志正好住在这里,也被这伙无法无天的‘地痞流氓’给骚扰到。

当然项枫并没有具体指出这位女同志叫什么名字,至于他自己,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周天宝却心中雪亮,笑着连声说好、没问题,请项书记尽管放心好了,过几天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项枫恩了一声,笑着道:“不是给我,而是给耒河的广大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话虽轻松,心里却有几分累的感觉。

见项枫打完电话后就闭上双眼,用手揉着太阳穴,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周丹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站起身来,轻轻走到他身后,双手慢慢覆盖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开始帮项枫按起摩来。

项枫感到一双柔软的小手正力度适中的揉捏着自己的肩三角肌,睁开眼,扭头向后一看,女人性感修长地雪白美腿如象牙般耀眼,贴肉色的裤袜,天蓝色的雪纺吊带睡衣,微薄的睡衣下隐隐可现的黑色罩杯,将女人胸前的丰满与骄傲完全暴露,这一切搭配起来,更加凸显女人美妙身材的诱惑,也更容易勾起男人犯罪地原始欲望。

周丹见项枫正注视着自己,心情很是忐忑,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不妥,不应该这么冒失的,万一他生气了该怎么办?可作为一个女人,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很疲劳,帮他按按摩,放松放松,也没什么错啊!站在项枫身后,‘羊美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由于周丹正在想着心事,手上的力道不由弱了几分,给人隔靴搔痒的感觉。项枫不由皱眉道:“会按摩吗?帮我来按下头部。”说着就垂下了双手,仰躺在沙发上。

周丹先是一惊,随会心一笑,调整了呼吸,将娇嫩地小手插进男人浓密的头发内,两根大拇指轻压在男人的两边太阳穴上,均匀使力,身子却莫名其妙就轻颤起来。

周丹修长的涂着粉红色地小指甲在项枫头皮上或抓或挠,项枫惊奇的发现,羊美人的手法却是比美容院里的那些小妹高明多了,不仅极为解痒,还带有那么一种说不出的舒爽。

她的小手在自己的太阳穴、脸颊、后脊梁上灵巧的揉捏搓拿,项枫只是偶尔睁开眼睛,看着那双涂着性感美甲、娇艳欲滴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摩擦,那酥痒的滋味,成熟诱惑的少妇风情。竟使得项枫有些蠢蠢欲动,暗骂自己一声荒唐,却听周丹结结巴巴地道:“要,要不要到,到床上去,我可以替你全身按摩的,那样可能,可能更舒服一点的……”

这个极为香艳的提议让项枫瞬间心旌荡漾,但他还是稳住了心神,轻轻摇了摇头。周丹小声叹了口气,她已经感觉到项枫呼吸开始变得十分急促。显然是极为享受这种滋味地,而按摩最享受的莫过于那种全身放松后趴在床上,让小妹踩在背部均匀使力的感觉,或者更进一步……不知道他想没想过,若是他愿意的话,自己甚至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可又一想,像他这样眼高于顶的男人,清醒的时候又哪里会将自己看在眼里。

饶是如此,周丹还是十分卖力的使尽‘十八般武艺’帮项枫敲背、松骨、按摩。可就在此时,楼下却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由远而近的凄厉警笛声。项枫眉头一皱,抬手打断了她,心里却琢磨楼下这些警察难道是为了周丹家发生的事来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门口就响起一阵劈里啪啦的拍门声,有人喊道,“警察查案,里面的人,快点开一下门!”

周丹听外面的人口气不善,就有些犹豫,马上又有人背着嗓子大吼道:“草,屋里的人是不是都死绝了。明明他妈亮着灯,还瞎几吧磨蹭……马勒戈壁的,竟他妈耽误老子时间。”

见周丹楚楚动人地望着自己,项枫便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先过去将门打开再说。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扬威

不过项枫的眉头却一下皱的老高,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管辖这片区域的应该是红湘路派出所,而他们的所长丁伟同也算得上是一个办事稳重、作风扎实的同志,怎么现派下来办案的这几位会如此的浮躁和粗俗?

等周丹走过去将铁门打开,就冲进来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看起来有点像电影版‘鹿鼎记’里那一对臭名昭著的神龙岛黑风双煞。

项枫仔细瞅了瞅,却是对此二人毫无印象,再一看他们的年龄都是不大,脸上还带着一股子稚气,想来应该是前不久才分配到局里的毕业生吧。

上个月,省公安厅为了增强和补充各基层单位力量,从江南警察学院等省内外各大高校,一共分配下来二十多名新近毕业的大学本科生来耒河市的公安机关实习。

此时,这对黑风双煞的面目表情却都有些狰狞。其中个头瘦高的那位看到漂亮的周丹,双目一下泛起了精光,“小姐,刚有人报案说你们家出事了,怎么样,他们没把你怎么着吧?”他仔细打量了周丹一番,最后目光集中在她那两条修长笔挺有如象牙般光滑地美腿上,更是食指大动,吞了口唾沫,嘿嘿一笑道:“啧啧,看你长这么漂亮,又一个人在家,难怪会被人找上门来欺负了,要不要警察哥哥留下来保护你一晚?”

另一位矮胖点的却是眼尖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项枫,拍了拍瘦高个的肩膀,用手指着项枫,阴阳怪气道:“老弟看走眼了吧,没见人正和小白脸躲在家中偷偷约会吗?”

“你……”

周丹脸色就是一变,正想出言呵斥,胖子又嘿嘿冷笑道:“我现在怀疑你们有不正当关系,走吧二位,都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

项枫掐灭手中的烟头,略微皱了下眉,道:“你们是哪个单位的?红湘路派出所?”

胖子见项枫坐在那儿巍然不动,很有股凛然的气势。而看他的表情也好像有恃无恐的样子,还能反诘自己,一时也有些吃不准对方的来头,面色一缓,微笑着道:“不错,我们是红湘路派出所的。刚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你们家门口看到聚集了大量手持刀棍的年轻人,疑是滋事寻仇,所里派我们过来负责调查此案。所以还得有请两位,跟我们回所里协助调查。”他从包里拿出工作证,让项枫过目了一下。

项枫扫了眼胖子的工作证,是耒河市公安局红湘路派出所的民警,叫古家华。

项枫笑了笑,对胖子道:“要录口供的话,就在这里好了,我很忙,明天还得早起工作。”

瘦高个早就看项枫不顺眼了,见他不配合,马上走过来,恶狠狠地道:“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就赶紧跟我们走一趟。”气势汹汹地,还从腰间拿出一副铮亮的手铐。

项枫就沉默下来,他也懒得跟这厮计较。考虑了一会儿对胖子道:“这样吧,我先给人打个电话,好不好?”

古家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拦住了瘦高个,凑在他耳旁轻言了几句。瘦高个就停下了脚步,深深看了项枫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项枫冷笑一声,拿起手机拨了个号,随意跟话筒对面的人说了几句情况。胖子两人听得分明。这个年轻人称呼那人为欧阳。也没歪曲什么事实,只是笑着说有两位红湘路派出所的警察同志一定要带自己去所里录口供,但天已经很晚了,他现在没有时间云云。

古家华就微微点头,这年轻人还算实诚。不像有些人,随便认识两个人,芝麻点屁大的关系就吆三喝四、人五人六,嚣张的紧。

接着项枫就将手机递给了胖子,道:“你来听吧!”

古家华乐呵呵地接过电话,他也想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能拉到什么样的关系,微笑问道:“喂,你好,请问你哪位?”

“我?”话筒里的声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是谁?”

古家华一阵挠头,下意识回道:“我是红湘路派出所的值班民警古家华。”

“是吗?你怎么搞的?啊,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往派出所带的吗?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我直接打电话给小丁好了。”

还没容古家华再开口,电话就这样断了,他将手机递还给项枫。心里却突然隐隐不安起来。小丁?小丁?不会是我们派出所的丁所长吧?

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丁伟同那威严的面目表情,不由打了个寒颤。

看着一脸悠闲的项枫,古家华就想套套话。却见他已经回头小声和身旁的妩媚少妇说着什么。

几分钟后,古家华地手机很突兀地响起,听着熟悉的铃声,古家华却莫名吓了一跳。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心立马沉下去一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打电话来的人果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丁伟同所长。

“古家华。你他娘的吃错药了是不是,我草!”有可能是真的急上火了,在单位从不对下属讲脏话的丁伟同也开口骂起了娘,他怒不可遏道:“知道你面前是谁吗?他娘的人家要搞你,一根手指头就够了。现在我命令你和小马立即回所里,每人写一份万字检查交给我,明天早上若交不出来,你们就给老子卷铺盖滚蛋,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言辞更是史无前例的严厉。

唯唯诺诺地回了几句,古家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腿却有些软了,背部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所长丁伟同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来没听说他朝谁发过这么大火。而现在,自己竟能惹得他火星四溅,可想而知丁所长心里有多么出离愤怒。

“好了,你的问题回头再说。现在把电话给项书记,我亲自和他解释解释。”

古家华晕头转向的,把电话顺手递给项枫。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不是项书记,但这时他也只能将电话交给项枫。

项枫笑呵呵地和丁所长聊了几句,连声说没事没事,一点小误会而已。

古家华却是如坠冰窟,回头看了眼身边一脸惊愕的小马,就叹了口气。小马和自己是同期从警校毕业分配来耒河的,和自己不同,他本来就是耒河本地人。听说还有个表姑在耒河市检查院当大官,平素一贯目中无人,所里除去丁所长外,上上下下都对他十分客气,自己自然也会想着怎么去巴结上他,好搭上他表姑的线。

但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好像真的要吃大亏。丁所长发那么大的火,那就表明他们俩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项书记?看他年龄顶了天就是某乡镇的党委副书记或者书记?

不过这么年轻就能做到书记,其背后的能量可想而知。古家华又看了眼身边脸色有些木然的小马。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要自己来替他背黑锅呢,妈的,这都叫什么事啊?

古家华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项枫确实如他所想背景深厚。但项枫可不是乡镇党委书记、副书记,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

若是让他知道早两个月前,面前的年轻人还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又不知会作何感想了!

“我走了,记得睡觉前把门窗都锁紧!”待两个警察屁颠屁颠地出门后,项枫又小坐了一会,等抽完了一支烟,就向周丹提出告辞。

周丹默默地将项枫送到楼下,在他转身要走的那一刻,却是从身后用力搂住了他,出言挽留道:“今晚,可以留下来陪陪我么?”

项枫握住她的小手,从自己腰间轻轻掰开,然后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眼里满是渴望,情欲浓烈地快要滴出水来,心跳也跟着开始加速。他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强,摆了摆手,柔声道:“下次吧!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张粉嘟嘟地小嘴紧紧贴住,马上一条灵活地丁香小舌也撬开他的牙关钻了进去……

项枫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面对周丹主动地投怀送抱,他心中的激情很快就爆发了。大手一捞,将周丹打横抱在怀中,飞快地朝楼上冲去。

关好房门,便有些粗暴的撕扯周丹身上的睡衣,周丹一边无力的抵挡,一边小声道:“还有人在隔壁房里呢……她,她能听到的……啊……”

项枫这时又哪里听得进去,扯了几下睡衣见扯不下去。就开始心痒难耐地将手直接从周丹的裙摆处伸进去,一片光滑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向脑际,触手可及中周丹的风韵正被一条狭窄的纯棉内裤紧紧包裹着。

项枫将手摸索进她的腿间,由于是侧躺的关系,他的手掌被她的双腿夹得牢牢的,不能动弹。他轻轻的把手掌往她大腿两侧拍了拍,周丹面色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将双腿张开了些,好方便项枫上下其手。

项枫嘿嘿一笑,方想再进一步动作,却见周丹神色间有丝恍惚,有些逆来顺受,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则是不安,他楞了一下,忙不迭地从把手又缩了回来,下腹却依旧是火急火燎的。

周丹不知道项枫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抬头望着他,接触到的却是项枫狂热的眼神,她又慌忙转过头,害羞的闭上自己的眼睛,嘴角则偷偷弯成一道弧线。

奶奶的,难道是哥们想多了?

项枫半趴在周丹的身上,眼神带着灼人的火焰,“怎么,不敢看我?”

“不,不是的……”周丹虽然矢口否认,但目光却闪烁其词。最终在项枫的执拗下,睁着双眼,满面通红的看他接下来的动作。

项枫嘿嘿一笑,慢慢的低下头,来到她雪白平坦的小腹处,第一次发现那粉嫩可爱的肚脐眼上正镶着一个脐环,用手轻轻拨了拨,冰凉冰凉的,周丹的小手忙掩在上面,惴惴道:“不要看这里?”

项枫没有理会,而是拉开她的手,低头亲吻上去,用舌尖舔了舔,滋味好极了。就好像有一首诗中所说,恰是那低头的温柔。

很快,在没有月光的雨夜。两人之间的战斗进一步升级,项枫的双手就好像魔术师变戏法一般,抽丝剥茧地将周丹身上的衣服都去除的干干净净。

当他猛地将周丹雪白地娇躯翻转过来,让她的翘臀背对着自己。周丹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里既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则是欢喜,她跪在床沿上,双腿尽量伸直,小手则抓住被单,刚咬紧牙关,一阵疼痛就猛地袭来,没有任何前戏可言,项枫身下的小兄弟便破门而入,那份痛楚可想而知,周丹张嘴想喊,又忙将白嫩小手咬在嘴里,就怕喊声被隔壁的室友听到……

项枫的腹部紧紧贴住那冰凉、雪白而又丰硕的翘臀时,不禁长舒出一口气,但他也感觉到了那里有些干涸,虽然摩擦起来更加刺激舒爽,项枫却也知道自己急了点,可能是今晚被莎莎撩拨起的**一直隐忍在心,直到此刻,却突然得到爆发所致。

看着周丹双手紧紧地拽着床单,在自己身下默默承受着这份痛楚,项枫动作不由缓了下来,柔声道:“弄疼了吧?对不起,我有些……”

听到项枫道歉,周丹却是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低声道:“没……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你怎么舒服就怎么……啊……”话还没说完,那猛烈的冲击就一下下撞过来,是那么的疯狂,又是那样的震撼。

周丹双手用力抓着床单,死命咬着嘴唇,忍受着那撕裂般难言的痛楚,更用力夹住雪白双腿来使项枫得到最大的欢愉。

但渐渐的,她就觉得痒痒酥麻,开始是那下面,接着就慢慢传遍了全身,渗进了骨髓,上次那冲上云霄的感觉再次更强烈地袭来,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快要爆炸了,想要歇斯底里地疯狂咆哮一番。

“啊……”

大喊一声后,周丹暗叫不妙,脑海中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要再叫出声来。她挣扎着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不知小妮子是不是就偷偷躲在门口。

激烈的战斗根本容不得她去多想,随即就是双手乱抓,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就用力塞进自己嘴里,那冲上喉咙的吟叫立时变成了鼻孔中发出的一声声闷哼……

就这样,战斗持续很长时间,久久……久久……

待再次清醒过来时,周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冲上了几次云霄,又坐过了多少回过山车。

她只知道自己时而晕厥,时而清醒,中途好像还被项枫抱进了浴室,在蓬头细密的水花下,将自己软成水一般的身子压在墙头,肆意凌孽,而自己也只得勉力支撑着,小手探到男人臀部活动,在项枫皱着地眉头慢慢舒展时又渐渐失去了意识,享受那一次堪比一次更舒爽万分的无尽快感……

天快亮时,窗外已能听到有人走动发出的声音。项枫慢慢睁开双眼,随即就见到了身边雪白玉体横陈,好像小猫儿般蜷成一团地周丹。有些气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哥们最终还是没能忍受住诱惑,又跟她扯上关系了。

哎,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长长叹了一口气,项枫缓缓坐起身来,转头又向周丹看去,却是突然发现周丹嘴里正塞着一团东西,仔细看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周丹红唇之间,却是她那小小的纯白内裤,项枫就挠挠头,奶奶的,在自己家做这事有什么好丢人的?还塞团这玩意?恶心不?但再看去,两片薄薄的性感红唇之间,白色棉布上一个熊娃娃若隐若现,媚意无边,真是诱惑到极点!

此刻,周丹的双目羞赧的紧闭着,晶莹的雪肤染成了一片绯红,似乎是感觉到了项枫灼人的目光,她下意识的睁开了水汪汪地桃花眼,见到项枫,腾地一下坐起,想开口说话,呜呜的发不出声音,楞了楞,忙伸手将嘴中内裤扯出,拉起毛巾被遮住自己雪白性感地身子,诚惶诚恐地道:“对,对不起,柳书记,我不行了。您,请您放过我好吗……”

其实项枫醒来后心里是愧疚大于懊丧地,第一次尚且可以说是自己喝醉酒了,但第二次又用被人‘诱惑’来解释,未免太无耻了点。

或许,自己心底深处终究还是对周丹有些非分之想吧!只是清醒时一般不会主动去想而已,是以项枫本来想装模作样的说她两句,顺便也在心里琢磨该怎么才能弥补她。

但周丹醒来后就开口向自己求饶,那娇俏可怜的小模样看得项枫好一阵心潮澎湃,早将补偿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嘿嘿一笑道:“咬着内裤睡一晚的滋味不好受吧,真不知你怎么呼吸过来的。”

见周丹眉头微皱,他又恬不知耻地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就在你自己家中,想叫的话就叫出来呗!也不知害怕些什么……”他也是昏了头了,压根就不知道隔壁房间还有一个陌生女子,自然说起话来百无禁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白脸

周丹心里顿时产生一股无力感,望了眼窗外,天色灰白灰白的,已有些蒙蒙亮,从昨晚到现在,自己和他从房间、客厅到浴室,起码做了有四五回,也不知隔壁的小妮子偷听去了多少?

周丹无奈的道:“你现在要起来吗?我去给你准备早餐。用被单紧紧裹住全身,想要起身去拣散落在房间的衣服。

项枫从背后拉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不用,时间还早,再多睡一会!”有些爱怜地抱紧她道:“放心好了,我不会碰你的。”昨晚的战斗异常激烈,却也是知道‘周美人’承受不起了。

“嗯!”

周丹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柔情,双手搁在项枫的胸前,默默的注视着他,被这双强而有力的手搂着入眠的感觉真好,若是可以这样相拥一辈子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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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早晨,经过了好些日子连绵的阴雨,许久未见的一轮红日又一次从耒河海平面的东边徐徐升起。

水蓝色的天空下,风和日丽,朵朵白云倒映在水涨船高的湘水河上,金黄色的阳光斜射河面,粼光闪闪,像布满了一层黄金,直耀人眼。

而耒河广大的上班一族,许多家住湘水河畔的居民,一边欣赏着湘水河美景,一边径自朝工作单位赶去,这其中自然就包括项枫。

昨晚又和周丹缠绵一夜,可项枫的脸上却丝毫不见疲态。他春风拂面的来到楼下,快步走出小区,来到机械厂大门口时,刚好有一辆无人的出租车正停在那儿准备拉客。

项枫不无得意的笑笑,本以为今天可能会晚一点才能到达办公室,没想到运气真不错,出门就能打到车。

迈着轻快的步伐,项枫坐上去报了地名后,就默默地闭目养神。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办似的,但就是想不起来,过了许久,突然掏了一把口袋,这才恍然,是了,是车费,自己钱包里除了身份证明和各种银行卡以外,其余的就连一个子儿都没有。

包中常备的那几百块零钱全在昨晚请周丹和她室友用餐给吃掉了,记得付账时,自己将身上全部现金掏光后最后还差几十块钱,而那家店又不能接受信用卡刷卡服务,最后还周丹帮着出的,对此,项枫当然不以为意,但那位漂亮的女医生却开玩笑似的嘲讽了他几句,说没钱还打肿脸充胖子,芳芳这么漂亮做他的女朋友真是委屈了她。

项枫心里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钱在自己眼里,就不再是一个概念、一个问题了。

钱包里连一毛钱现金都没有,出租车也不可能提供刷卡服务。

项枫想了想,只得无奈的拨打赵云明的电话,心想还是找未来岳父大人帮忙,以求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吧!

接通后,电话响了半天却无人接听,项枫微愕,不信邪又连拨了两次,却仿佛碰了鬼似的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车快到达市委机关大院的门口时,突如其来的窘迫让项枫如坐针毡,朝车窗外扫了一眼,来上班的人已不少。大多都是自己不太认识的普通职工干部,有那么一两个面熟的,但自己总不能开口朝他们借车钱吧!

开玩笑,堂堂市纪委书记竟然连打车的钱都要朝人借,传出去还不被人当成笑话?

当车缓缓行驶到离大院门口还有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时,项枫的额头已冒出一层冷汗,而出租车司机也警惕地回头盯着他,好像料准他会跑单一样。

奶奶的,死就死了,不就是有可能丢个份吗?像哥们这么拉风的男人还怕这?项枫正准备跟司机说一声,随意将离自己不远的一位年轻的领导秘书给拉过来慷慨解囊,突然一道熟悉而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纪委监察二科的宣紫薇正骑着摩托车朝对面过来。

这小丫头出现的真是时候啊,项枫心下一喜,也顾不了那么多,忙拨打了宣紫薇的电话,关心了两句,就转入正题,要她赶紧过来帮自己付下车钱。

笑着挂了电话,项枫随即就叹口气,以往,一来自己不会四处欠钱。二来这些小事都有秘书和司机帮着办了,不能帮办的也会提醒自己。倒使得自己越发对这些琐事不怎么上心,现在想想,也实在怨不得自己。

当宣紫薇一脸不可思议地神态帮项枫付过车款后,只见那出租车司机小声嘟囔了一句:靠,这年代累死累活还不如当小白脸吃香呢?

谁知他这句话刚好被耳尖的宣紫薇听到,市纪委书记成了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小丫头憋着气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粉面一下变得通红,倒让跟在她身后的项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神神叨叨的小丫头该不会在心中正取笑哥们吧?

项枫先到赵云明书记那打了个转身,这才回到自个的办公室,室内空调的温度早已调好,还配有一杯香喷喷的热茶,至于那些重要的文档文件亦被人分好类,放在宽大的桌面上触手可及的位置,项枫不禁微微点头,宣紫薇这秘书的活是越做越顺手了。

这一天下来,除了手头上那几件早已分派下去了的案子,需要偶尔操一点心,总体来说项枫的工作还是十分轻松的。

在办公室翻翻卷宗,看看报纸,要不就去各科室巡视一下手底下那帮人的工作状况,要再觉得无聊,就干脆将小美人宣紫薇叫进办公室,逗逗她。不仅看着养眼,还能美其名曰:商讨案件,当然办公室的门那是需要时刻开着的,不然真被人误会什么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下午五点半过后,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该到吃晚饭的时候了,项枫放下手中的钢笔,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胳膊,做了两个扩胸运动,好好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来到了市委办名下新开张营业的一家食府用餐。

餐厅的面积不大,但环境却十分优雅,所聘请的女服务员一个比一个水灵,伙食亦很不错,不仅色香味俱全,材料也是货真价实的,怎么也比外面那些中等规模的大排档和酒楼强出许多。

项枫一路走到最里间一个专供市领导用餐的贵宾小包,点好了几样菜正准备吃时。房门却被人突然推开,常务副市长方求笑吟吟的出现在项枫面前。进门就笑着说道:“项书记,我不请自来,先向你赔罪。罚酒三杯,罚酒三杯,哈哈!”跟在他身边的秘书小朴赶紧从服务员手中拿过一瓶刚开封的五粮液,在小杯里倒满一杯,恭恭敬敬地端到方求身前。

项枫笑笑,放下手中筷子,颇有深意地看了正在喝酒的方求一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方副市长啊,请坐!”那天在常委会上讨论关于公安局长的人事任命问题上,‘地中海’也是旗帜鲜明地支持了新来的那个女人的,现在他过来找自己却不知是为了何事,不过总归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方求连饮了三杯,朝秘书小朴摆摆手,等到小朴和服务员都出去后,就乐呵呵地道:“怎么样,纪委的工作还上手吧?”

听方求问话,项枫琢磨了一下,微笑道:“纪检、监察工作其实和公安局里的那些事也差不多。”

方求竖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道:“老弟你的工作能力是没说的,在咱们耒河绝对数一数二。”

项枫笑而不语。

方求这个人十分健谈,天南地北的海侃,更滔滔不绝的讲着他每次到下面考察时所遇到的那点趣事,不过项枫想也知道,在乡镇一级那些大大小小的干部面前,他是威严而又沉默的。

眼看一顿饭菜吃的差不多了,项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直接问道:“方市长,你今天找我不光是为吃顿饭这么简单吧?”

方求这才开门见山道:“项老弟,是有个事我想请你帮一下忙!”

“方市长还真是快人快语。”项枫夸了一句,笑眯眯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能帮的嘛,我一定帮。”

方求就叹了口气,道:“听说你们纪委最近正在立案调查市毛纺织厂?”

项枫点点头,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根据工作组汇报上来的情况看,毛纺织厂的某些领导干部身上存在着渎职、贪污、受贿、私自挪用公款等严重的犯罪行为。

据查:包括厂长王兵、厂办党委书记卫全、劳资财务科科长蒋大蘅等人利用欺瞒、做假账等种种非法手段,将毛纺织厂原准备给1000多名职工、干部发放的六、七两个月总计389、37余万元私下挪用,用来组织地下六合彩‘买马’坐庄,并欺骗大量普通职工、干部参与其中,结果在月前这笔巨款被他们三人挥霍一空,给国家和个人造成了重大的经济、财产损失。

而就在前一个礼拜,经过市纪委监察科和市检察院反贪局、公安局经济犯罪调查科的联合调查取证,案件已取得阶段性进展,三名主要嫌疑人皆以落网,被关在某个秘密据点,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交代自己的问题。

不知方求现在问起这一遭所为何事,难道他跟这件案子也有关联,所以想先到自己这里来探探口风?

方求仿佛看出了项枫心头疑惑,忙笑着解释道:“项老弟你可不要误会,这些天关于毛纺织厂的事坊间传的沸沸扬扬,所以就好奇问一下而已,我知道你们纪检部门是有特殊纪律的,是我唐突了,勿怪,勿怪!”

方求这话说的没错,身为纪检干部,在一件案子没有彻底水落石出前,关于案件本身的一切情况是不允许通过任何渠道以任何方式泄漏出去的,当然组织纪律是一回事,私人交情又是另外一码事,真要露出点口风,则要看值不值当这样做了。

项枫不禁摇了摇头,难怪有人说在纪委工作久了的人,对身边的一切都会产生怀疑,自己真的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方求又道:“项老弟来纪委工作已有一个多月了吧!”

项枫笑了笑,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方求一眼。

“听说老弟你还没有配专职秘书?我到是认识一个纪检方面的人才,年龄也不大……”话到这,他就不再往下继续说下去了,有些话点到即可。

“这个吗?”项枫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色。

“呵呵,是不是有些难度?”

项枫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看着透明的液体有些出神,却没有喝,将酒杯轻轻放下,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瞒老哥你,为了秘书这个位置,这些天已经有好几位分量不轻的市委常委、委员跟我打过招呼了。”

“这样吧,那就请项老弟你再多考虑考虑,明天我会让小朴将他的资料给你送过来,你综合评定一下,再给我答复。”

项枫点点头,看一看到是无妨的!

方求就笑了,举起青玉酒杯,道:“那就谢谢老弟咯,来,最后再干一个。”

项枫就拿起茶杯,和‘地中海’轻轻碰了一下。方求也不以为意,在此之前,项枫已经说过自己不善饮酒,最多三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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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是方求的车送项枫回的海天宾馆,方求更是笑呵呵地说有时间让项枫去自己新居做客,他现在已经搬到离市委大院更近、条件也更舒适的人武大院居住了,是四室两厅新装修好的房子,项枫说那求之不得。

第二天,方求的秘书小朴就将资料送过来了,项枫也只是随意翻了翻,连名字都没记住,就将它束之高阁了,宣紫薇这小丫头秘书工作干得还真不错,一切都弄得井井有条,为自己省了不少事,所以暂时还用不着别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波澜不惊地过去,转眼就来到了九月份。在此期间,毛纺织厂的案子已经得到圆满解决,包括一位开发区副主任以及原厂长王兵在内的数人被依法判处重方并锒铛入狱,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而项枫却能感觉到,纪委办公室里喜欢和自己亲近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起来,尤其是监察二科的年轻科长江邴原,时常喜欢来自己办公室转转,除了汇报工作外,还能和自己谈谈办案心得,他也不藏着腋着,谈到的都是纪委办案工作的一些难题、一些诀窍,令项枫很受启发,江邴原也隐隐谈了谈纪委某些干部的经历、性格、以及人脉关系,倒令项枫对柏平、伍曹两位副主任有了更新一层的认识。

第二天,张求的秘书小朴就把那人的资料送了过来,项枫也只是随意翻了翻,连名字都没记住,就将它束之高阁了,宣紫薇这小丫头秘书工作干得还真不错,一切都弄得井井有条,为自己省了不少事,所以项枫暂时还没考虑过换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波澜不惊地过去,转眼就进入了九月金秋。

在此期间,毛纺织厂的案子已经得到圆满解决,包括一位开发区副主任以及原厂长王兵在内的数人都清楚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被依法判处重方并锒铛入狱。

纪委的工作也越来越顺心,伍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和年轻的新书记继续顶牛下去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渐渐的,他开始公事公办起来,和项枫的关系相对平稳了许多。

这样,项枫十分顺利的就将赵诚从公安局调到纪委任办公室主任,继续给自己开车。

项枫还能感觉到,纪委办公室里喜欢和自己亲近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尤其是监察二科的年轻科长江邴原。

两人年龄本就相差不多,小江时常喜欢来自己办公室转转,除了汇报工作外,还能和自己谈谈办案心得,侃侃欧洲五大联赛什么的。他也不藏着腋着,谈到的都是纪委办案工作的一些难题、一些诀窍,令项枫很受启发,也隐隐谈了谈纪委某些领导干部的经历、性格、以及人脉关系等,倒令项枫对柏平、伍曹两位副书记有了更新一层的认识。

九月十二号,耒河市纪委为进一步优化本委(局)机关工作人员结构,加强自身队伍建设,经研究,决定面向全市公开选调委(局)机关工作人员。

此次将一共选调纪委(监察局)机关工作人员7名,其中男性4名、女性3名,而公开选调工作在市纪委常委会领导下,由耒河市纪委(监察局)公开选调工作领导小组组织实施。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设在市纪委办公室),负责公开选调的具体工作。

周日下午,项枫陪钟月妃在她家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正哼着小曲在看电视,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钟月妃小猫一样蜷缩在项枫怀中打盹,听到铃声,小嘴嘟囔了几句,帮他拿起手机,项枫一接通,是个略微苍老的声音:“请问您是项书记吧?你好,我是市政协的李春生啊!”

第一百五十章 酒桌笑话

项枫乍一听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但又记不太清这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方问道:“是李主席吧?”

李春生道:“是我,你好项书记,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你,有个事想麻烦你一下。”不出所料,这人果然是市政协副主席李春生。

项枫笑着道:“瞧你说的,你老有事尽管吩咐好了。”心中却略有几分诧异,自己与他交情不深,平时也很少有来往,怎么他会突然想到来拜托自己的?

不过项枫也知道李春生的一些事,当初,李春生是城关镇的党委书记,也是耒河市最年轻的乡镇一把手,后来和时任市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的包爱国产生矛盾,李建军成为耒河县委书记后(撤县建市前),刚满四十岁的李春生就被调整去了市计生委任主任。

一般来说,四十岁出头的镇党委书记被调整到计生委这样的‘冷衙门’,也意味着他的政治前途遭遇到了极大的坎坷。

镇党委书记到计生委主任,看似平调。实则淡出权力核心,应该是一段既煎熬,又彷徨的痛苦历程。

想想看,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其中冷暖,唯有自知。

当然,这些都是陈谷子烂芝麻地旧事,现在的李春生也已经成为市政协的实际掌门人,市政协主席由市长胡真兼任,虽说比不上十年前那般风光无限,但想来他早已经适应新的生活,新的规则。

李春生犹豫了一下,有些忐忑道:“项书记,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同你见个面!”

项枫沉吟道:“好吧,李局长你在哪儿?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却是不知道他找自己所为何事,难道电话里不能说么?

李春生苦笑一声,道:“我现在就在你住的海天宾馆门口。那,我冒昧上楼打搅一下?”

项枫心里有些无奈,自己现在根本就不在海天,只得悻悻道:“我现在正在外面,离海天还有段距离。这样,要不你先进我房间等一会好吗?我让服务员给你开门。”

又寒暄了两句,项枫才挂了电话,心里却是很大一团疑雾。这时钟月妃小脑袋也凑了过来,一听项枫现在就要出门,脸上立即阴云密布。冷哼一声,不开心地从项枫腿上跳下,一个人朝屋外走去。

项枫挠头苦笑,有心想跟上前去安慰小妖精几句,不过转念间又想到此风决不可涨,女人的一些‘臭毛病’都是让男人平时给惯出来的。换好鞋便出门了。

一路开着车驶往海天宾馆,心里却在琢磨着李春生的来意。等车快要到达海天宾馆时,隔着好远一段路,项枫就看见一条孤零零的身影正站在海天宾馆门口,硕大的霓虹灯招牌下,身影显得有些老态龙钟。想来若是久等自己不来的话,这位老人可能会一直在那站下去。

项枫泊好车后,快步朝李春生走去,笑着伸出右手道:“你好,李主席。”

“项书记来了。”李春生见到项枫满脸笑容地从车上迎下来,心里就有些激动,和项枫握手时用了很大的力。

“怎么不进屋里等?”

“没事,外面空气更清新些。”

项枫就不再说什么,将李春生一路迎进自己的房间,然后热情的请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装修的豪华气派的客厅,漆的光可鉴人地红木地板,还有一位千娇百媚的女服务员鞍前马后,李春生就有些愣神。

常瑶端着两杯沏好的茶,恭恭敬敬地放在两人身前的茶几上,李春生笑眯眯地对她说了声谢谢!

见项枫又吩咐李婷去准备点新鲜水果,忙站起身对项枫摆手道:“项书记,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那怎么行?”项枫笑着说道:“李主席你第一次来我这作客,吃点水果的时间总是有的,对吧!”

李春生就坐下,有些话想说却又不好意思出口,张了几次嘴,最后却拿起茶杯喝茶。

项枫就笑:“是有啥难题需要我帮忙吗?”能让李春生亲自登门拜访,不外乎纪律问题或者人事问题。

见项枫主动问起,李春生心里就叹口气,虽然远离权力核心已经近十年,心态也早就放平和,但面对这位比自己年轻二十多岁的市委常委,心里还真地很有些不是滋味,尤其这位年轻人能举重若轻的就能将自己难以启齿的字眼吐出来,那是因为人家分量够,自己难以启齿,却是因为分量轻了,将这些问题看作了天大的难题。

李春生心里感慨着,“不瞒你说,其实我这次找你,是有些事想请你帮帮忙地。”

项枫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李春生就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是关于这次你们市纪委招收新晋公务员的,我,我有个女儿是家里的老姑娘……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博士,目前在上京的一家研究院工作,老儿子是硕士,还在国外攻读MBA,他们都已经结婚生子。唯独就这一个老姑娘,却是让我操碎了心?她在天海时,就让人骗,辛辛苦苦工作三年好不容易攒的三十万,全让她当时已到谈婚论嫁阶段的男朋友给骗光了。拿着我女儿的钱跟别的女人结了婚。不仅如此,那个狼心狗肺地东西,还厚颜无耻地要我女儿给他当情人……”说到动情处,老泪不禁夺眶而出,让人看了很有些心酸。

项枫很认真地倾听着,眉头不时微皱,李春生的小女儿名叫李宝儿,今年25岁,大学本科学历,和项枫一样学的是政法专业,不过她就读的只是国内一所三流大学,毕业后先去了天海市一家外企自己找了份工作,但后来发生了一起情变事故,一年前又从天海返回耒河,靠着父亲的关系分配进了气象局,事业编制。在里面呆了一年多,不仅不能一展所长,反倒由于不懂专业,是靠关系进来的而被人四处排挤,弄得郁郁寡欢,到现在也没谈上个男朋友。

这次市纪委面向社会公开选拔招收一批新的纪检干部(国家公务员),李宝儿就动了心,不仅报了名,而且很认真的在家里复习备战。初审过关后,笔试的成绩也十分优秀,但面试时因为家里突发意外,结果迟到了十几分钟,没能赶上趟,而遗憾地被排除在名单之外。

李春生说完,就有些忐忑的看着项枫,他知道,别看项枫现在对自己很是热情,礼敬有加,和那些眼皮薄的中层干部不可同日而语,但这只是项枫这个层次干部的高姿态而已。真要让他违反原则为你办事儿,他可就不见得会帮你忙了,说不定心里还在埋怨自己没事找事,芝麻绿豆的小事也来找他解决。

项枫也这才彻底明白了李春生的来意,原来是想让自己帮他小女儿再开次后门,虽有情有可原,但……

李春生紧张地望着项枫,生怕他会运用太极推手来敷衍自己。

项枫琢磨了一会儿,道:“李主席,你女儿现在是事业编制吧!我想想办法,帮她弄到一个公务员指标,你看这样成不?”纪委的七个名额都已经招满了,自己再弄进一个新人来不是不可以,但难免会招人闲话。

“哎!”

李春生就叹口气道:“项书记,我女儿是政法系毕业的,她心里也一直期待着在纪检系统能干出一番名堂。这次落榜,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在家里整日茶饭不思的,嘴里也总是念叨着为什么我要迟到那十分钟呢?为什么呢?”

汗,不会整出神经问题来吧?

项枫随关心道:“你女儿现在没事吧?”

李春生摇头苦笑道:“这都已经好几天了,就靠她母亲弄点汤药强行灌进她的嘴中,送她进医院她又不肯去……我,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厚颜无耻地跑来求你的,只希望你能再给她一次机会,重新面试她一回,若是觉得真的不行,她也就彻底死心了。”

从李春生的话里,项枫能深刻感受到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那浓浓的血脉之情。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春生一眼,微微点头:“好吧,今天是星期日,你让她八天后,也就是下下个星期一早上九点钟来一趟纪委办公室,由我亲自来面试她。”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老李啊,我看你女儿的心病还需心药医才行。我有个同学,北京大学医学博士毕业,现在市人民医院坐镇专家门诊,他尤其擅长心理治疗。”又笑道:“如果你女儿由于精神状态不佳而再次落榜的话,那未免就太可惜了点!”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精美的名片递了过去。

李春生怔住,随接过名片紧紧握在手中,“那太谢谢你了项书记,我,我……”目光又有些湿润,感激地道:“以后有用得着我老李的地方,请尽管吩咐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保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项枫心里叹口气,现在这样的干部,却是越来越少了,微笑道:“行啦老李,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套?赶紧回去跟你女儿说说,让她也心安起来。”

李春生连连点头,表现地却是有些失态,临走之前更是紧紧握住项枫的手不放,似乎想要表达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一句。

这时候,对李春生而言,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送李春生出了宾馆的大门,打电话给赵诚,把他送他回家。望着奥迪车慢慢远去,项枫难免有些感慨,在宦海这个权力角斗场中,谁又能说自己是常胜将军呢?不知道有多少干部,今日风光无限,明日却轰然倒地,权力游戏,是最深奥,最发人深省,也是最残酷的游戏。

十月份,国庆节的喜庆刚过。雁阳官场就发生了许多令人瞩目的大事,轰动一时的是原雁阳市市长董南贪污受贿案已得到彻底落实,已经有好几位正厅局实职以及一名已退下去的副部级巡视员被牵涉其中。

十月份,耒河的官场也发生了几件惹人侧目的小事,政协副主席李春生突然被常委会任命为耒河市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而他的女儿李宝儿也被耒河市纪委(监察局)正式录用,成为国家纪检干部中的一员。

市里对李春生的启用,以及李宝儿的工作安排,让许多人羡慕之余,更多的则是种种揣测和议非,私下琢磨着李春生突然时来运转,莫非是用他女儿或别的什么打动了某位市领导?或者走的夫人路线?或者干脆就是钱权交易?

当然,这是许多人所养成的固有思维,猜疑的背后,往往给人些许神秘的感觉,但等你真正了解事情的始末时,那就只能大呼其鸿运当头了。

九月份,经华夏党中央、国务院批准,中纪委监察部将于今年全面实行对派驻机构的统一管理,并在同月底正式发文,要求地方各级纪检监察机关和广大纪检监察干部认真贯彻和落实党中央、国务院的要求和部署。

10月12日,全市纪检监察派驻机构统一管理工作会议在市委常委会议室召开,市领导项枫(纪委书记)、伍曹(纪委第一副书记兼监察局局长)、柏平(纪委副书记)等出席会议。

全市纪检监察机关派驻机构统一管理领导小组成员,市直各派驻纪检组(纪委)主要领导和纪检组长(纪委书记)参加会议。

会议由市委副书记柏平主持。会上,项枫组织学习了相关文件,宣读了《市纪检监察派驻机构实行统一管理的实施方案》。伍曹、柏平分别就市纪检监察派驻机构实行统一管理人员编制、工作经费和组织人事工作等有关事宜先后作了要求。

项枫在会上强调,一是坚决执行:纪检监察机构派驻统一管理是从中央到地方统一部署,是中央一项重大决策。中央对派驻机构统一管理主要目的是改革和完善纪检监察体制,加强党内监督的一项重大举措,大家要把思想认识统一到中央的决策上来,毫不动摇地贯彻落实好中央的决定;

二是务实操作:根据《市纪检监察派驻机构实行统一管理的实施方案》的要求,及时掌握机构设置、人员编制、人员思想动态等情况,切实履行好工作职责,大家要统一思想,服务大局,协调配合,妥善处理好各方面的工作关系;

三是和谐推进:要深刻理解派驻机构统一管理工作的重大意义,对派驻机构实行统一管理,有利于改革完善纪检监察体制,充分发挥派驻机构职能作用。工作开展要和谐,人员组织要和谐,编制经费要和谐,上下配合要和谐。

会议结束后,在海天宾馆的迎宾厅,项枫亲切会见了市纪委监察局二处副处长、耒河派驻小组组长王幼国及其所率领的派驻小组成员。

当晚,项枫又在迎宾阁私人设宴,会晤王幼国,同时参加酒宴的尚有市委办副主任李娟、纪委办公室主任赵诚,海天宾馆总经理余慧曦,宣紫薇以及新来的李宝儿。

等项枫到了酒桌上才赫然发现过来陪酒的几位女士全是美女,虽然年龄有大有小,面相也不尽相同,但莺莺燕燕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自己倒无所谓,可关键是得找个人来陪酒不,老赵因为要开车,是不可能多喝的,忙打电话叫来了已经荣升为政法委办公室主任的梁侠过来应急。

酒桌上,或许是受到了众多美女的刺激,已年过五旬的王幼国显得十分激动,说话也很是风趣,妙语连珠将他身边的李娟和齐美萍逗弄的巧笑莲兮,捧腹不断。

而项枫左手边坐着的李宝儿正优雅的品着红酒,穿着一件黑色套装裙的她看上去雍容华贵、落落大方,早已不是初来乍到时那个略显青涩的黄毛丫头。

看来,经过医生这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她的精神恢复的很不错。

坐他又边的则是宣紫薇这小丫头,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长发被扎成马尾,精致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粉嘟嘟的小嘴,看上去清纯美丽、极为迷人。

项枫几杯酒下肚,偷偷打量着身边的两女,略沾酒精的她们,脸上已浮起了红晕,格外诱人,一株是成熟的牡丹,一株是清新的百合,看在项枫眼中,心里不禁有些痒痒的。

惭愧啊惭愧,看来哥们还真是见不得美女啊!

项枫收回目光,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拿起面前地红酒慢慢咂了一口。不过他也留意到了,梁侠这厮似乎对成熟性感的李宝儿很有几分好感,目光长时间停留在她身上都有好几回了。

酒至半酣,项枫见王幼国明显有些喝高了,有对身边的余慧曦动手动脚的趋势,不由眉头一皱,就对余慧西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先出去避避,这时候,王幼国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打着饱嗝道:“余,余总,我再,再给你说个笑话吧!”

余慧曦不动声色地又坐了回去,咯咯娇笑道:“好啊王处,那小女子就洗耳恭听了。”

王幼国就道:某人与同事到外地出差,当地的同事热情好客,当晚便在一特色酒店的包间设宴接风,只有一个人在点菜。

第一百五十一章 美女之乡

王幼国就道:某人与同事到外地出差,当地的同事热情好客,当晚便在一特色酒店的包间设宴接风,只有一个人在点菜。

那人点好后,他又征求大伙儿意见:“菜都点好了,大伙还有没有要加的啊?”

于是有一位来自北京的哥们儿对女服务员道:“小姐,报报。”

服务员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小姐,来报一下!”哥们儿有点儿急了。

服务员小脸涨得通红,还是没动静。

“怎么着?让你报一下没听见?”哥们儿真急了,拍着桌子大吼道。

他旁边一位女同事赶紧打圆场道:“小姐,你就赶紧挨个儿报一下吧,他脾气急、容易上火!”

服务员嗫嚅着问:“那,那……这位大姐,俺就抱抱女的,不抱男的行吗?”

笑话还没说完,“噗!”王幼国身边的李娟将刚喝的一大口汤全喷在他身上了,让这厮一下成了‘落汤鸡’。

“哈哈!”桌上的几个人顿时笑做一团,反倒是狼狈之极的王幼国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这厮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但又不好对身边的李娟发火,毕竟这个笑话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让人捧腹大笑也怨不得别人。

“王处长,实在不好意思,你看这弄的。”项枫心里暗自偷乐,却一脸错愕地站起来代李娟向王幼国道歉。

王幼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知,却也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向项枫他们摆摆手,“没事,没事。”作着手势,强笑道:“项书记还有李主任,大家都坐,坐吧,我先去趟洗手间。”站起身,有些狼狈地推门而出,步伐却是很稳。

项枫若有所思地望着王幼国的背影,心里则很是不屑,原来他刚刚一直都在装醉,看来这老东西的人品的确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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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散去后,项枫吩咐余慧曦开车将王幼国给送回宾馆休息,唐侠则自告奋勇护送李宝儿回家,而李娟自己坐出租车走了。到了最后,只留下项枫和宣紫薇两人。他干脆就带着宣紫薇一起,踏着漫天的星光来到湘水河边散步。

走到著名的沿江风光带时,看着朦胧的夜景,项枫问道:“对了小丫头,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属鼠的吧?今年满22周岁了?”

“嗯!”宣紫薇笑着点了点头。

项枫又问:“呃,看你长这么漂亮,男朋友一定很帅吧?怎么样,哪天找时间把他带出来让我看看?我私人请你们去锦绣中华吃海鲜大餐。”

见项枫突然关心起自己的个人感情生活,宣紫薇忙不迭道:“哥,你忘啦,我还没找男朋友呢。”

项枫道:“这样啊,那我来给你当个介绍人,你看如何?”

宣紫薇脸色一红,有些呐呐地道:“不,不用了哥。”

项枫道:“真的不用了?你爸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帮你留意好男人来着。”

宣紫薇很认真的道:“我还年轻,暂时也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就不麻烦您了!”

项枫开玩笑道:“再不找,就成老姑婆咯。”

宣紫薇轻咬樱唇,啐道:“老姑婆就老姑婆,到时候哥你负责养我。”她这也是跟项枫相处久了,知道项枫的性格随和,喜欢开玩笑,不像别的领导那般拉不下脸面,所以就实话实说了。

项枫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他明白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认为是成人之美,落到别人身上反倒有可能会变成一场‘悲剧’,这样的例子在现实生活中已经举不胜举了。

何况这厮心里压根就没有帮宣紫薇介绍对象的想法,对于自己的女秘书他可宝贵的紧。

两人在湘水河畔散了一趟步,一边游览河岸璀璨的灯火一边闲聊,倒也颇有一番情趣。

等赵诚开车将项枫接回到海天宾馆,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

虽已入秋,但台风雨季过后,有名的‘秋老虎’跟着接踵而来,只要是大太阳天,晚上的气温并不比白天低多少,最高可达30多度。

像今晚,天气就比较热,散步回来时,项枫身上已布满了汗渍。进了房间后,他飞快地脱去衣物,到浴室里冲了个凉出来,才感到神轻气爽,却不觉有些饥肠辘辘,原来今晚陪王幼国喝酒,只顾着敬酒夹菜,饭却没扒两口。

正想打电话给李婷让小丫头帮自己弄点解饥的宵夜过来,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接通后,却是余慧曦打来的。

余慧曦笑孜孜地向项枫问了几句好,又叹气道:“对不起项书记,我没能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酒宴结束后,项枫就让余慧曦将王幼国安排在海天休息,并隐晦地表示,若是他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先尽量满足他。毕竟王幼国这次带队来耒河主要就是为了考察耒河县纪委对派遣小组工作的落实情况,他私人的印象对这次考评至关重要,而且王幼国在雁阳纪检系统也算是一号人物,听说跟现任纪委华书记的私人关系也十分密切。

现在听余慧曦这么一说,项枫微怔。

余慧曦接着道:“他,他实在太过分了,让我陪他睡一晚,还说……”

项枫怒道:“还说什么?”他真没想到老东西竟然会提出这么无耻地要求,这哪里还像个国家干部?

余慧曦犹豫了一下,道:“他说你这个小年轻毕竟还是嫩了点,一点也不懂得为官之道,哪里有叫自己的朋友来陪领导喝酒的道理?”

项枫冷笑一声,自己私人设宴款待他,可不是因为他是什么狗屁领导,论级别两人相当(都为副处级),论手中的权势自己则远强过他,年龄更是比他小一截。之所以忍气吞声无非是为了工作需要。

想了想,项枫又问道:“王幼国现在人在哪里?做些什么?”

余慧曦道:“他说我们宾馆没意思,都没有特色服务的,所以带着他的一个下属去了大富豪酒店。”

原来王幼国见在余慧曦身上捞不着什么便宜,愈发心痒难耐便让余慧曦安排一个小姐过来给他按摩按摩(提供有色服务),如果是正当的按摩还好,宾馆的桑拿房有几位手艺非常棒的盲人按摩师傅,可王幼国的心思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山水之间也!

现在的海天宾馆早已不是以前那般藏污纳垢的地方。

自项枫正式出任公安局长后,连续几个月都对全城的娱乐场所(包括宾馆、酒吧、休闲中心、网吧等)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扫荡,关门的关门,整改的政改、罚款的罚款,很是杀了下最近社会上黄、赌、毒泛滥的不良风气,而作为县委办所管辖的海天宾馆自然也没能逃过,连续几个月已经清退了好几位经常与客人有染的服务人员,作为宾馆总经理的余慧曦和其他几位高层也受到了行政记过处分。

余慧曦只得据实以告,谁知王幼国一怒之下,带着自己的一个心腹属下去了大富豪娱乐休闲中心寻欢作乐,还扬言要她做不成这个总经理。

无奈之下,余慧曦就给项枫打了电话。

项枫心中那个气啊!

这个年代,从上面下来的一些‘小鬼’已经开始比真正的‘阎王’还难伺候,可你还真没办法,毕竟这些人长期跟在领导身边,基层单位的人只能陪着小脸小心应对,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们,未来的仕途恐怕堪忧啊……

还好,项枫不是一般人,谦虚和低调并不代表可以任人骑在自己头上‘拉屎’,何况还仅是一只不入流的‘小鬼’。

奶奶的,既然这老东西给脸不要脸,那就怪不得哥们了。

半天没听到项枫的回音,余慧曦就叹了口气,正想说句‘打搅您了!’便挂电话,毕竟她也不知道项枫心中究竟会怎么去想,官场中的那一套远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摸索透的。

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了项枫阴冷的声音,“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刑警支队的平峰,让他带队去‘大富豪’抓人,就说是我说的。”

项枫想了想,又给赵云明打了个电话,耒河地面的有些事还是需要和自己的‘未来岳父大人’通个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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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6号,星期一上午10点,项枫一大早就从耒河坐车,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雁阳的市委大院后,参加了十月份的市纪委常务会议。

按照雁阳市纪委工作规则规定。市纪委常务会议每个月都将召开一次,时间一般为月中的周一。由纪委书记,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纪委常委、纪委秘书长,纪委常委、纪监处处长,纪委常委、监察局常务副局长以及两个副厅级巡视员参加,并按照规定,请市政府纠风办主任、督察办主任、法制办主任、政策研究室主任等全程列席会议。

市纪委办公室副主任、纪委书记的专职秘书和有关部门、直属机构和城中七个区(含开发区、高新区)、各市(县级市)县纪检方面的主要负责人根据会议议题列席参加。

在常务会议上,雁阳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周景明突然提出了一份涉及纪委九名干部任免的提议,其中副处局职(含正处)以上干部三名,包括纪监二处的常务副处长王幼国(正处)。

这也是周景明担任常务副书记之后,第一次没有跟雁阳市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华志友提前沟通,而在会上提出的正式任免方案。

不言而喻,将要提请任免的自然都是华志友的人。

已年近花甲的华志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看着五名纪委常委(副厅)当着自己的面一次次举手,任命被一项项通过时。江大为的脸色就开始微变,但还是端坐在那不发一言,面无表情地扫视那些举手表决的人。

雁阳市纪委一共九名常委里,副书记孙大治(兼监察局局长)、李露(纪监一处处长兼监察局常务副局长)是无条件甚至可以说无原则支持项景明的,孙大治和李露本就是周景明担任监察局长时一手提拔上来的。

另两个常委曾飞扬(纪监二处处长)和西门渠(监察局党委书记)虽然有些游离,但这一次却是异常坚定地给予了周景明充分的支持。第五名常委就是王溪珍(纪委秘书长),王溪珍这个当了多年纪委大管家的女人也突然倒戈,并且倒的如此彻底,却是使得周景明第一次彻底控制了纪委常务会。

其实周景明也想不到,王溪珍会倒向自己这么彻底。本来他只是希望她能在这次事件上为自己这边出点力。但周景明却低估了项家拉拢人心的能力。

四十出头的王溪珍是雁阳有数的几位女性高官之一,自然有项家强大的情报系统提供她的各种资料,在得知她年轻时曾做过‘某高级领导’很长一段时间的情妇后,这之后的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不管怎么说,王溪珍这重量级的一票彻底改变了纪委常务会上的局势。甚至在最后几项提名表决中,另两名副厅级巡视员也犹犹豫豫的举起了手。

到了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周景明提议直接罢免纪监二处常务副处长王幼国党内外一切行政职务时,七名纪委常委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地一齐举手表决通过,让台下列席会议的人都在心中惊呼纪委变天,从此雁阳纪委将不在姓‘华’,而得改姓‘周’了。

果然,当周景明提议免去纪监二处常务副处长王幼国党内外行政一切职务时,除自己和老詹之外的七名常委全部举手通过那一刻,他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甚至连端茶的时候都没拿稳,‘砰’地一声,上好的景德镇陶瓷一下被打的粉碎。

坐在台下,项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江大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倚为左右手地周景明会突然当面捅他一刀,而他的另一位心腹王幼国则更像扶不上墙的烂泥巴,生生让人抓到把柄。

那天晚上,突然接到余慧曦打来的电话,平峰却有点不放心,又打电话给项枫,得到确认后,第一时间带人前往大富豪娱乐休闲中心,并在一间较为隐秘的贵宾包厢里,将正在与两个年轻女子‘苟且行事’的王幼国给当场抓获……

本来项枫只是想让人抓王幼国一个现行,让他尝尝丢官去职后的惨淡滋味,可没想到平峰却无意间从王幼国嘴里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当下按捺不住给侯卫东拨打了电话,侯卫东在那头衡量了半天,却是让自己将这些材料都交给雁阳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周景明,于是就有了之前的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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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阳市流花机场!

项枫默默地站在机场二号候机大楼的门口,抬头仰望着蓝天白云,大概还需要十几分钟,他在南港的挚友,也是他的师哥曹森就将乘坐东航由深圳至雁阳的一趟班级抵达雁阳。

今天是28日,已经来到10月下旬,雁阳的气温随着微寒的秋风越吹越凉,草木树叶虽还是绿油油的,但是中午的阳光已经不再那么灼热,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开始让人觉得温暖,可伴着微微的秋风拂着人的脸颊和衣裳,竟能泛起一丝凉意。

项枫环抱双臂挡在胸口抵御这微微凉意,又想张开双手敞开心扉去呼吸这秋的气息。

一晃就是两年多,记忆中那个胡子拉碴喜欢搞笑的东北汉子,现在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

真是值得期待啊!

“森哥…………”

“枫少………………”

两个身材同样高大挺拔,气质卓而不凡的男子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互相大力地拍打着对方的背部,以此来表达内心的激动。

良久,曹森松开了项枫,打趣道:“行了,行了!哥哥我可不是‘背背’,你小子搂这么久,万一让别人误会了可不好。”

项枫白眼一翻,没好气道:“森哥,咱俩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的。”

曹森随哈哈大笑道:“怎么着?想来跟我练练口才?告诉你小子,哥哥这几年的律师可不是白当的。”

项枫笑笑,以前在南港上学时,两人都是导师石民生的爱徒,经常在一起论辩当前国际局势,自己虽然年轻,但论起口才来,可比曹森要强出太多,经常将他批驳的面红耳赤。

“行了,哥哥知道说不过你。”曹森见好就收,嘿嘿笑道:“以后哥们准备在你们雁阳长期安营扎寨了,听说你这是美女之乡。那岂不意味着这里还有大把大把的美女等待着哥哥去结识呢。你想啊,她们婀娜多姿的身躯渴望着哥哥去呵护,脆弱而多愁善感的心灵急需哥哥去慰藉。若是让她们看到刚才的一幕,岂不知要摔碎多少琉璃般的芳心?”

第一百五十二章 曹家兄妹

都过了这么久,项枫本以为曹森的性格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沉稳一点,谁知这厮还是一如既往地淫荡。

项枫实在忍不住握紧拳头在他胸前狠狠地捶了一把,挖苦道:“我说森哥,怎么那些北国佳丽还喂不饱你,你丫又跑到我们南方来祸害了?”

曹森不甘示弱地还击道:“切,还说我呢?你丫的,自己说说,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你小子究竟祸害了多少极品美眉?太平洋的嘉嘉、火玫瑰的小莉、王中王的丽娜、朵朵姐妹花……麻痹的,各大娱乐城里的那些头牌花旦,都他奶奶的被你小子在女人面前的这副人模狗样(风度翩翩)给迷惑住了,不知道你个魔鬼的内心就是真正的邪恶轴心。我可怜的艳遇生涯就是被你丫的给惨无人道地糟蹋光了。”

项枫也揭着曹森的短,不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不知道91年是谁央求着一定要小弟我带着他,去‘火玫瑰’找小莉,说是特别喜欢她胸前那对堪比乔丹(著名的英三版女郎)的圆球,说若能摸上一摸,哪怕短寿10天也乐意。可惜啊,可惜,人家就是不叼你。还有前年在希尔顿为了一个高丽妞和小日本争风吃醋,最后那妞还被小日本给当着你的面泡走了,最后是谁帮你找回场子的?”

曹森一脸无奈,“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还说。你丫的,哥哥也就是一时对那韩国小妞好奇而已,想看看她那完美的小脸是怎么整上去的。要不是你个臭小子带着飞机、老三他们去后巷阴了那小日本一顿,我要担哪门子的心啊?你们这帮混球,打小日本的时候不叫我,跑起路来就想起我了。奶奶的,最后害得老子一个人在局子里蹲了三天,险些没酿成‘外交’事故!”

项枫笑道:“嘿嘿,这可怪不了小弟,我们可是想为森哥你出口气,而且下手很有分寸,专打那小日本的脸,让他尝尝花儿为什么那么红的滋味。谁叫你最后傻乎乎地一个人跑去扛呢?”

“我靠,你们都他奶奶的跑了,警察最后找上门就逮到我一个,你说我冤不冤啊!”

当时项枫他们打的那个小日本是在京城某大学求学的一名硕士留学生,听说是日本横滨某大型港务财阀地公子。这厮在希尔顿大酒店的后巷让人暴打一顿后,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有余。

事后,日本驻京城领事馆某高级参赞向京城方面提出严重抗议,要求京城警方尽快找到打人凶手。而京城方面也高度重视这起涉外暴力案件。

很快,警方将最后的嫌疑目标锁定在半个月前刚被抢了韩国‘女友’的雅戈尔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老板)之一,著名资深律师曹森身上。

自然,以曹森自身所建立的人脉和他导师石民生的强大影响力以及项枫他们在暗中使力,这起可大可小的涉外暴力事件也就慢慢平息下去。

“奶奶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项枫有些郁闷道:“人是我们打的,你丫不过在里面蹲了三天,出来后就成了我们学校新的‘抗日英雄’,不知将多少漂亮学妹的心都吸引到你丫身上去了,够得瑟了吧!”

由于证据不足,京城警方只是迫于压力,将曹森行政拘留了三天,就放了出来。最后由学院方面负责赔偿小日本的全部医药费和术后营养费等,也就不了了之。

小日本养好伤后,立马就灰溜溜地乘机返回了日本,而曹森则因为这起事件成了京城大学新的全民偶像,被许多像项枫这样的新时代愤青誉为‘抗日英雄’!

一想到小日本出院后‘猪头猪脑’地丑样,两人彼此十分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刻,在京城那几年所建立的浓浓兄弟情意又回到了他们身上。

“对了枫少,飞机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奶奶的,这丫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回忆了过往,曹森终于留意到项枫就一个人,而原本说好一起过来接机的陶毅则不见踪影。

“瞧我这记性!”项枫拍了下额头,恍然道:“都忘了跟你说了,他手里有个案子,正处于关键的攻坚阶段,实在是走不开,所以只好委托小弟来为森哥你接风了。”

看着项枫,曹森有些不信道:“你小子没骗我?丫是不是泡妞去了吧?”

项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走吧!我的车在外面。”转身就要去找曹森所带地行李,却发现他身后空空如也,不禁一脸疑惑地望着曹森。

曹森就嘿嘿笑道:“行李在我的助手那儿,她马上就过来。”

项枫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推迟这么久来雁阳,究竟是为了办什么案子啊?还需要带助理的。”

“这个吗?保密!”曹森故作高深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嘻嘻,原来你们都躲在这儿啊,害我好找呢!”

项枫正准备借机嘲讽曹森两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突然传来,听起来竟然有那么几分熟悉。

项枫愣了楞,转过身一看,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窈窕,穿着一套高档秋装的都市摩登女郎,正拖着大行李箱通过安检出口,袅袅娜娜地朝自己这边走来。

待她走到项枫身前时,淡淡的香味也随风飘来,吸入鼻中,沁人心肺,仿佛能飘到人心里去,怪好闻的。

明艳女郎将脸上宽大的蛤蟆镜取了下来,露出一张仿若天成的巴掌大瓜子脸。长长睫毛下美丽的丹凤眼正对着项枫一眨一眨地,似乎给人以含情脉脉看情郎的错觉。

这不停放电的小妞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呢!可哥们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曾见过她呢?不过这长相和身材还真是够火辣、够劲爆的,汗!勉强可以打个90分吧!

在项枫心目中,给女人打90分已经是非常罕见的高分了,除了他的几位女友,他还真没给谁这么高的分数过。

不过关键时刻,这厮的选择性失忆又发作了。不过他也不在乎,双眼放光地上下打量着近在眼前的佳人,那目光中毫不掩饰地欲火似乎恨不能立马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枫少,看傻眼了吧!”曹森挥手在项枫眼前晃了晃,见他没什么反应,随一脸鄙夷道:“瞧你丫这德性,真是给哥哥们丢脸。”

项枫这才回过神来,嘿嘿笑道:“森哥,你丫不厚道啊,有这么漂亮的小助手在身边,你丫还……”

“打住!打住!”曹森大手一下捂住项枫的大嘴巴,附在他耳旁小声道:“奶奶的,小辣椒你都不认识了,还在她面前这样说我,是想让……”

“喂,你们俩瞎嘀咕些什么呢?”小辣椒见自己被两个大男人所忽视,忙出声抗议,等他们都看向自己时,才似笑非笑地问曹森道:“大哥,你们该不会躲在背后偷偷说人家坏话吧?”

“那怎么可能呢?”曹森忙赔笑道:“小妹,我和项枫正在说以前的事呢。”

“是么?”小妹却一脸狐疑道:“你们都聊些什么啊?需要交头接耳么,要不也说出来给我听听呗!”

大哥?小妹?

等等,刚好像记得曹森叫她小辣椒来着。

难道,莫非,恐怕,她就是那传说中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神见神愁、鬼见鬼哭的……

项枫的脑海中一下浮现出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老喜欢蹦蹦跳跳地跟在自己身后喊小枫子的鬼丫头,曹森的亲妹妹曹莲儿是也,这厮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曹莲儿时,她还是一个上高一的学生呢,身材干瘦的跟个竹竿似的,没想到几年不见,这鬼丫头竟然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

“小枫子,你老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曹莲儿被项枫目光直视,脸上不自觉浮出一朵红云,有些害羞道:“是不是人家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啊?怪不好意思的,嘻嘻!”

项枫嘴上道:“我说小辣椒,你能不能叫我枫大哥啊,或者直呼我的名字也行。”心中则不得不感叹造物主之神奇。

曹莲儿摇头道:“不行,我就喜欢叫你小枫子,亲切。”

麻痹的,你叫着是亲切,可听到别人耳中,人还以为我是‘太监’呢,项枫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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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说说笑笑走出候机大楼地时候,一辆黑色的豪华奔驰轿车已经稳稳地停在门口,司机见到项枫他们出来,马上打开车门走下来,边走边朝他们挥手喊道:“小枫,这边!”

项枫笑着道:“黑子,快过来帮忙拿下行李。”来人却是刘铁,项枫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他现在还有个身份,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保安部经理,兼总裁麦西的司机。

说起刘铁给麦西当司机,这其中还有段小故事。

刘铁原本是在花桥镇混日子,当老大,靠着带领一帮无业小青年收取保护费什么的过活,今朝有酒今朝醉,日子是得过且过,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和想法。

等项枫回来后,刘铁漂漂亮亮的帮着项枫完成了几件任务(如跟踪陈有睿)。这些事,不仅让刘铁开拓了眼光,也增长了不少见识,他早就想跟着项枫一起干。

刘铁心里也明白,像他这样出来混的,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若继续这样下去,顶了天也就是一个大混混,指不定哪天就进牢里去蹲着了,吃枪子的可能性都有。

可无奈项枫初入官场,没什么门路,而刘铁的学历又太低,除了打架外也没个一技之长,项枫想尽办法也没能帮刘铁安排个具体职位啥的。

好在随着麦西自创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并且将这份事业越做越大,很快就让西枫成为雁阳市知名的私营企业,到如今公司的员工已突破五百人,年创利税两千多万。

这不仅让项枫这个‘甩手股东’赚得盆满钵满,连带着也解决了刘铁等人的生计问题。

西枫成立了保安部后,刘铁顺理成章当上了保安部经理,月薪一千,比项枫的工资还要多几百。

像刘铁手下原来那帮小弟,外号‘尿泡’的廖祥涛已经贵为西枫的副总兼营销部经理,他成功接过麦西的枪,带领着销售部一帮精兵强将开拓了不少新市场,为公司的赢利立下了汗马功劳。麦西给他开出的年薪也达到了惊人的十万块。

而外号‘田鸡’的田成等人则根据个人能力和意愿,分别加入了公司的保安部或者营销部。

总之,项枫的宗旨是,让每个愿意干事的人,都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可以抬头挺胸重新做人,不再让自己的父母蒙羞。

项枫的这类善举也彻底赢得了他们的心,这帮小混混在经历过初期短暂的不适应后,一个个都充满了动力,只要有口饭吃,不管再苦再累,都愿意干。而他们中的个别优秀者,也已经开始进入公司管理层,拿着不菲的薪金,可以不用为养家糊口担忧,并娶上了城里媳妇。

当然,这些都是往事,暂且掠过不提。

此时,曹森看到刘铁从那辆大奔里出来,还如此亲切地跟项枫打招呼。哪里还能不明白那辆豪车就是项枫的车,这厮用手指着大奔,惊呼道:“枫少,那是你的车?”

“没错!”项枫笑着点了点头。

曹森马上一脸震惊道:“我靠,你丫也太牛笔了,这才毕业几年啊,连豪车都混上了。草,以后老子跟你混得了,怎么着也得混辆豪车啊。”

项枫揶揄道:“跟我混没问题,想要豪车?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曹森一屁股坐进去,随意扫视了一周,就爱不释手地抚摸起豪华的座椅,惊叹道:“奶奶的,真是辆好车啊!枫少,你这车得多少钱啊?还有这是用什么木镶的?怎么就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呢。”

项枫还没开口,坐在前排的曹莲儿却回过头插话道:“大哥,你可真逊也,连这么有名的车都不知道,我真是以你为耻。”

曹森道:“谁说我不知道的,大奔嘛,人字圈,还有……”再往下就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还有什么,您倒是接着往下说啊,哼!”

小丫头不忘打击挖苦了曹森几句,方津津有味地介绍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德国梅赛德斯奔驰系列最新版的至尊旗舰型……相比起以往的普通商务车,这款车不仅增强了驾驶安全性,还添加了特殊的防弹功能,而且车厢的内部空间非常之舒适,其座椅可以折叠成多种花样,以满足人们最苛刻的乘车需求。而且车内装饰的豪华镶木:有带纹棕色的核桃木、vavona琥珀木、灰色细纹桦木及米黄细纹桦木。而皮料也是由优质生皮、名贵的威尔可那皮或是阿尔坎特拉皮组合,这一切都赋予了这辆奔驰特有的高档私家车特性。我曾在京城车展看到过,标价至少得30万美元,还是限量版的……”末了,她又有些意犹未尽地问项枫道:“小枫子,我没说错吧?”

项枫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没错!”心里却震惊不已,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辆奔驰车是什么型号,究竟有哪些具体功能,只知道这辆车不便宜,是从国外原装进口的。在雁阳绝对是个稀罕玩意,但他没想到这车竟然是限量版,最低也要30万美元,那按现在的汇率兑换成人民币的话,岂不是要超过300万。

这厮腹诽道:“麻痹的,李欣那娘们可真他娘够有钱的,认个干姐妹,就把300多万的车送人了,还连眼都不眨一下,只是她没想到最终便宜的会是哥们,嘿嘿!”原来说到这辆奔驰车的来历,实则是前段时间钟月妃结识的一位干姐姐,香港长河实业的副总裁李欣来雁阳后,送给钟月妃的23周岁生日礼物,结果钟月妃还没开几天,就被项枫毫不客气地给霸占了过来。

曹莲儿见项枫肯定了自己,嫣然一笑道:“大哥,这下你没话可说了吧!”

曹森反驳道:“切,小辣椒,你未免也太小觑你大哥了吧?这么有名的车大哥会不知道?我只是不消说而已。”

“哼,你明明就是不懂装懂!”

“奶奶的,你真把你大哥当成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啦?”

“你本来就是!”

“不是。”

“就是。”

“枫少你来评评理。”

“对啊,小枫子,你来当裁判。”

听这两兄妹斗嘴,项枫就忍不住想笑,他摇了摇头道:“这理我可没法评,属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我想森哥应该见过这类车才对。”

曹森搂着项枫的肩旁,洋洋得意道:“还是枫少够哥们。”

曹莲儿轻哼一声,嘟着嘴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不理你们了。”说完就扭过头,去看雁阳的城市风貌。

没过多久,她又忍不住开口问项枫道:“小枫子,我还是第一次来你们雁阳呢,等会你可要好好给我介绍下你们这的风景名胜。”

项枫笑着道:“没问题,说起我们雁阳啊,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赶飞机

和京城不一样的是,雁阳的城市建设显得不温不火,市内难得看到几栋高楼大厦。而京城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日趋国际化,不仅高楼大厦林立,而且交通四通八达,在街面上你也可以随意就能见到许多打扮的青春靓丽、时尚大方的摩登一族,看上去极为养眼。

不过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处,那就是这里的环境没什么大的污染,绿化也做得非常好,马路两边都栽满了高大的落叶梧桐,下面的花圃,红的、紫的各种颜色的花朵竞相开放、争奇斗艳。而天桥上也爬满了常青藤,曹森来过江城多次,是已见惯了的,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慨之处。

曹莲儿就不同了,她是真正第一次来到雁阳,这个陌生的城市,这里的每一样都让她感到十分新奇,虽然不止一次听项枫提起过,可这么近距离的直接面对,还是头一遭。

她打开车窗,微闭双目,扬开双臂,任由风不停地吹拂在自己身上,如云的秀发随风飘荡,看上去就像在呼吸着秋的气息。

项枫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特意让刘铁把车在沿着湘水河两岸环绕了一个大圈,先让曹莲儿尽情领略下这个南方都市别样的风情。

等几人到达项枫位于西郊的别墅,刘铁将车直接开到某栋别墅的大院前,清晰可见不远处红花绿树间一幢三层楼高的乳白色联体别墅耸立在其中,显得非常有气势

“小枫子,这么大一栋别墅就是你们家吗?”像以往一样,一下车,曹莲儿就蹦蹦跳跳地跟在项枫身后,嘴里嘟嘟囔囔地问道。

项枫嗯了一声,微笑道:“小辣椒,你喜欢么?”

“喜欢呀!”曹莲儿轻轻点点头,羡慕地道:“哎呀,真的好大、好漂亮啊,就像古代的城堡一样。”她黑白分明地大眼睛睁地圆圆的,不停四下打量着项家的环境。

城堡吗?

项枫笑笑,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看过的一本很有名的小说——钱钟书的《围城》,对有些人来说,这样的地方何尝不是一座牢笼,就像被围困的城堡(fortresseassiégée),城外的人想冲进来,城里的人想逃出去,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几人一路走进别墅,保姆宁淑贞迎接在大门口,一见到项枫,她就微笑道:“项先生,你回来啦!”

项枫点点头,微笑着向宁淑贞介绍身边的曹森他们道:“宁婶,这是我的师哥曹森,这是他妹妹曹莲儿。他们刚下飞机,麻烦您先带他们去熟悉一下房间好吗?”

宁淑贞又笑着向两位客人问好打招呼,然后让刘铁帮着拿行李,带他们去二楼早已准备好的两间客房。

而她自己则跟在项枫身后,一脸慈爱地望着他,目光中饱含着慈母一般地深情,似乎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

项枫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悻悻道:“宁婶,那啥,麦西不在家么?”

宁淑贞道:“麦小姐在公司开会,她刚打电话来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项枫喔了一声,刚想说什么,这时,大厅内高大的石英钟正好发出铛铛铛地响声,项枫下意识地抬头看看,时针和分针不多不少,正好停留在12点整的位置。

项枫道:“12点了,时间刚刚好,可以开饭了。”

宁淑贞微笑道:“项先生,饭菜我都准备好了。”

曹森和曹莲儿在卧房里的浴室少许冲洗了一下旅途的风尘,换了一身休闲装扮,便一起下了楼。

宁淑贞早已准备好了一大桌营养丰盛的午宴。

“宁婶,可以上菜了。”待他们兄妹俩落座后,项枫便吩咐道。

饭桌上,项枫先敬了曹森一杯,道:“森哥,祝我们兄弟感情天长地久。”

曹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二杯,是给你们兄妹两接风洗尘。”

“这第三杯呢,是预祝大家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草森和曹莲儿相视一笑,连饮了两杯红酒,这是产自法国波尔多的木桐酒庄,为十年的珍藏佳酿。拔开瓶塞,就能闻到一股成熟的咖啡、烤木香气。具有典型的赤霞珠特征,香气熟美丰沛。口感浓厚,且层次复杂,口感劲道。新酒就熟美、劲道,陈年后更是依然年青,丰厚醇美。

当然价格也非常昂贵,一瓶十年茂同的价格大概需要五百美元左右.相当于项枫近半年工资的总和,不过对这厮来说,现在钱真不是什么问题了。

吃了一些菜,又稍稍喝了点红酒后,酒精的作用和旅途的劳累使得曹莲儿感到有些困意,不一会儿就开始打起小呵欠。

项枫看着曹莲儿俏脸上的酡红和眼睛里的疲态,便柔声道:“小辣椒,你先回房去休息吧,我和你大哥还要再聊一会儿!”

曹莲儿拿起纸巾抹了抹小嘴,乖巧地道:“那小枫子你们先聊,我上楼去眯会。”

项枫点点头,吩咐宁淑贞带她去房间休息,小丫头旅途劳累了这么久,的确需要好好补充下睡眠。

酒足饭饱之后,两个男人又来到了项枫的书房,宁淑贞又端来两杯热气腾腾地绿茶走了进来,项枫就笑道:“来森哥,尝尝这个,极品碧螺春,你肯定没喝过的。”

“切,你丫小瞧我是吧?龙井、云雾、毛尖、铁观音……哥哥有什么茶没喝过啊!”曹森扳着手指头,不以为然道,又很有礼貌地对送茶来的宁淑贞说了声谢谢。

项枫嘿嘿笑道:“看来小辣椒说的没错,你丫就是喜欢不懂装懂。”

曹森佯怒道:“臭小子,找死是吧!”

项枫嘿嘿笑了两声,要真动起手来,就曹森这样的,他一只手就能搞定。

曹森脸有些挂不住了,这厮挽起袖子,摩拳擦掌地一脸狰狞道:“看来你丫是想要尝尝哥哥的天马流星拳?”

“我还钻石星辰掌呢!”项枫继续不留情面地打击他道:“来啊,不过你丫打的过我吗?”

“奶奶的,差点就上了你小子的当,你丫四肢发达那是出了名的,哥哥是文化人,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曹森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不屑道:“再说哥哥靠的是头脑和智慧,哪象你丫似的这般头脑简单。算了,跟你丫也说不明白。”

“靠,论身手我比你丫好十倍,比头脑那更是……哎,实在是不想打击到你,知道有句谚语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放屁…………”

兄弟俩你打击我来,我挖苦你去,胡咧咧了半天,终于言归正传,聊了会最近国内外的政治形势,军事大事。

项枫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对了森哥,你这次来雁阳办案,手头上没辆车出行的话,还真不太方便,所以……”

说着话,他从裤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上面别着一个崭新的自动传感器,扔给曹森道:“喏,这是我那辆大奔的车钥匙。你和小莲打算什么时候要用车,直接去车库开就是。”

曹森闻言微微一怔,心里泛起一阵暖流,他没想到毕业这么久,项枫依旧未变,还是那么讲哥们义气,只是看自己喜欢名车,就将那么贵的大奔借给自己开,连眼都不带眨一下,却没想到项枫也是慷他人之慨,只因自己是政府官员,不合适开这么好的车,与其留在车库里落灰,还不如让给兄弟过把瘾。

曹森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枫少,来之前我已经和小莲商量好了,我们自己到车行租一辆普通的捷达用就好,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项枫眉头一阵,正想说话,曹森挥手打断,接着道:“而且你也知道哥哥我喜欢开快车的,你那么名贵的大奔,万一擦花点皮,恐怕卖了我都赔不起。”

项枫开玩笑道:“那就让小辣椒替你赔好了。”

“好啊!”谁知曹森却咧嘴笑道:“小丫头毕业后,一天到晚问我一百遍小枫子现在怎么样了,他还记不记得我啊,他有没有找女朋友啊……我早就忒烦她了,你丫要肯接收,哥哥我求之不得。”

项枫刚也就是随便一说而已,他虽然喜欢美女,但一想到曹莲儿过往的‘恐怖威力’,脸色就有些难看,想想也是,自己这么高大威猛的一个帅小伙子,成天让一小丫头跟在屁股后面‘小枫子’、‘小枫子’的叫,任谁也受不了啊,不了解真相的人,还以为哥们是那啥‘太监’呢。

项枫又向曹森问了几句导师石民生现在的身体状况,以及他最近又出了什么新的学术论文。秋风吹来,曹森不觉有了几分倦意,项枫就微笑道:“好了,今天咱哥俩就到此为止,你赶紧上楼去休息下吧!”

曹森点了点头,起身要离开,项枫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车钥匙塞进他上衣口袋里,笑着道:“车暂时借给你开。”

曹森看了眼项枫,见他眼里满是真诚,就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虽然他知道项枫有钱,而且嘴上也是‘枫少’、‘枫少’的叫着,但并没有将项枫看成高人一等的存在。

可等到真正见识过项枫所住别墅的奢华与气派时,还是让他有目不暇接、瞠目结舌之感。特别是现在项枫提出要将他那辆限量版大奔‘借给’自己的时候,更是暗自咋舌不已,心想自己恐怕就是奋斗一辈子也还不起项枫这个人情了。

当然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什么叫一世人、两兄弟?继续再矫情下去难免些见外,他便也含笑却之不恭了。

项枫送曹森上楼后,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关上门,项枫往床上一躺,却怎么也睡不着,便拿出手机拨通了麦西的电话,“喂,是麦西吗?”

“您好,我是麦总的私人助理林洁,麦总现正在开会。”

林洁见久等不到这边回音,又微笑道:“对不起,请问您是项先生吗?”

项枫这才回过神来,道:“嗯,等你们麦总开完会,让她给个回个电话,就说我有事找她。”

林洁自然说好,项枫地吩咐她当然会记得很清楚。

项枫有些郁闷地挂断电话,怎么每次打电话给麦西都是在开会啊,想了想,反正现在自己也没什么事,好不容易来趟雁阳,干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麦西公司看看好了。晚上还可以带她出来和曹森、莲儿兄妹俩一起吃个饭,相互认识一下。

心动不如行动,项枫马上换好装,先打电话通知了林洁一声,这才开车前往西枫化妆品公司所在地国贸大厦。

大概半个钟头之后,项枫开车来到国贸大厦,国贸大厦位于市中心以北的人民休闲广场附近的超豪华地段,是一栋32层的商务楼,今年年初才竣工的,现为雁阳的最高建筑。

将车停在负一楼的固定车位,一想到即将见到麦西。心里就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貌似自己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和麦西好好亲近亲近了。这厮脑海里不由闪过她高佻性感的模特身形,以及搂在怀中时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一下就浮想联翩,连身下的小兄弟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项枫嘴里哼着小曲,一路兴冲冲地走进了电梯,按了下18的数字键,早在去年年底,大厦未竣工前,麦西就从银行贷款在国贸大厦一共买下了五层楼,从14楼到18楼,有差不多7000多平米,拢共花了一千多万,而麦西的总经理办公室就在18楼。

在麦西的办公室外面,项枫见到了接自己电话的林洁,是名圆脸的清秀女孩,笑起来却很美,就像冬日里的阳光,让人感到很温暖。

林洁见到项枫来了,马上站起身,笑着打招呼道:“项先生您来了。”

项枫对她微微点头示意,询问道:“麦西开完会了吗?”

林洁点了点头,用手指着总经理办公室:“麦总刚进去,我去给您泡茶。”

项枫笑着婉拒道:“不用了林秘书,我不渴,你自己忙工作吧。对了,我进去后,若是有人找你们麦总,你帮我拦着点。”

“好的!”林洁偷偷瞄了项枫一眼,就忙自己的去了。

项枫进门后,便看到了麦西,此时,她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一份蓝皮文件,精致的脸蛋上戴着一副银边眼镜,修长的美颈那雪白细嫩地肌肤仿佛像凝结着一层牛奶,淡淡地紫色碎发更为她平添了几分妖艳,微微翘起的嘴角彰显出一份高傲和不羁,黑色的套裙性感迷人,而白色的高跟水晶凉鞋,那没有穿丝袜的小脚,白白嫩嫩的,涂抹着彩甲的娇嫩脚趾正一根根俏皮的往上翘着,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临幸。

仿佛感觉到火辣辣的目光,麦西突然抬起头来,就见到项枫正倚在门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不由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吃痛下吃知道自己看到的果然是项枫。心里不由一阵激动,想要站起身来,又像是意识到了不妥,强忍着没有动。她合上手中的文件,摘下眼镜,似笑非笑地望着项枫,道:“你怎么舍得来了?”

项枫颇为理直气壮道:“老公来看老婆,天经地义!”

麦西道:“那我以前喊你,你怎么不来?”貌似公司搬到国贸大厦这么久,项枫是第一次过来。

项枫道:“我那不是怕打搅你工作吗。”

麦西摇了摇头,嫣然一笑,道:“你呀,就会为自己找借口。”不管怎么说,项枫能来看自己,还是让她开心不已。

这一笑顿时有六宫粉黛无颜色之感,让项枫又是一呆。这厮马上将办公室的门关好反锁上,然后快步走上前,嘿嘿笑道:“老婆,我想你了!”说着话,手上也不闲着,一把将麦西妖娆性感地身子从转椅上抱起来紧紧搂入怀里,好像恨不得揉碎她,然后张开大口,就对着麦西粉嘟嘟地红唇用力亲了下去。

麦西柔软的小香舌讨好地回应着,令项枫更是欲火高涨,正要进一步动作,麦西却一把轻轻推开他,娇笑道:“老公,我马上就要去赶飞机的。”

项枫愣住,他有些不解地问道:“都这时候了,还赶什么飞机?”

麦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你刚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不是在开会么?”

项枫轻轻点头。

麦西道:“廖祥涛不是去了新加坡出差了吗?他代表公司和那边一位有名的华商谈好了一桩生意,需要我马上飞过去签约,刚刚我就是在紧急部署……”

项枫颇为郁闷道:“什么case?这么急?”

麦西小声抱怨道:“价值上亿的大合约,你说急不急?本来我都已经让小林帮我订好了今天下午两点半飞香港的航班,然后从那转晚八点的夜机,明天凌晨就能到新加坡。可你突然说要来公司看看,为了等你,我已经错过一班飞机,现在只剩下下午四点钟那趟了。再不走,怕真的赶不及了。”

项枫不以为意道:“那就坐明天的飞机好了,廖祥涛不是已经和那边在谈了吗,你晚一两天去也无妨。”

第一百五十四章 盛气凌人

麦西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不行,这次新加坡之行对于我们公司,真的是一次很重要的机遇,如果能成功拿下,至少公司两年内的销售额不用再操太多心了。而且我还听说宝洁那边也派代表去新加坡谈判了,万一让他们抢了先……所以我必须得尽快赶过去,宜早不宜迟嘛!”

听麦西说的如此慎重,项枫也知道事不可为,只能无奈地苦笑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真是令人遗憾啊。那啥你路上注意安全,多保重身体。”

麦西道:“嗯,那我走了啊?”

项枫点点头,麦西经过他身边时,突然恶作剧似地伸手握住他裆部的小兄弟,还灵巧的捏了几下。趁项枫发愣时,随即咯咯娇笑着向外跑出,出门前还回头俏皮地道:“老公,以前都是我送上门你都不要,这次就叫你也尝尝被人拒绝的滋味,哼!”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项枫却被麦西不按常理出牌的那几下给撩拨的全身火热。麻痹的,终日打雁终被啄,没想到哥们英明一世,到头来却让麦西当面给玩弄了。

他讪讪地回身坐在麦西的老板椅上,端起她办公桌上放着的不锈钢茶杯,打开杯盖,见里面的茶还是满的,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清茶入腹,头脑才清醒了点。

自从戒烟后,项枫现在也爱上了饮茶,心里却在回味着刚刚麦西的一颦一笑,想不到身为女强人的她,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会撒娇了。那骨子里流露出的娇媚,直瘙人痒处,不由得不令项枫叹口气,女人还真是很奇怪地动物。

但愈是觉得琢磨不透女人,项枫心里偏偏就有了更邪恶的念头。这厮想了想,又拿起手中电话,拨打了李美樱的手机号码,没成想那边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候再拨……

项枫不禁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今晚项大哥们不得不又孤枕难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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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麦西公司出来,项枫正开车往家赶,手机突然滴滴滴地响起来,一接通,一个女人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哥,我是李美樱啊,你现在是不是在雁阳?”

项枫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接着他马上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己真是问了个傻问题,李美樱就在麦西公司上班,可能刚刚她看到自己了也说不定。

果然,李美樱笑嘻嘻地回道:“我刚在我们公司看到你了。”

项枫道:“是吗,那你怎么不喊我声?”

李美樱道:“公司有规章制度,工作期间不能随意脱离岗位。”

项枫笑道:“不错,值得鼓励,赶明我得跟你们麦总说说,让她给你加薪水。”

李美樱甜甜笑道:“谢谢哥!”

“不谢!”

李美樱有些忐忑的问:“对了哥,你今晚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

项枫婉拒道:“今晚不行,我有个哥们刚从外地来,今晚我得为他好好接风洗尘。”

“喔,那等你下次有时间再约好了。”李美樱喔了一声,语气显得十分黯然。

项枫听着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沉吟片刻,道;“要不这样,天晚上我请你去好了。刚好明天是周末,也不用担心影响工作。”

“真的吗?”

“嗯,我听麦西说,国贸大厦附近新开了一家法式西餐厅,主厨是从欧洲过来的,里面的食物味道不错,明晚六点钟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你,过时不候哦!”

李美樱喜滋滋地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说完她马上挂了电话,好像生怕项枫再改变主意似的。

听着嘟嘟的忙音,项枫不禁摇了摇头,不就是吃个饭吗,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当晚,项枫就在华天大酒店开了间包厢为曹家兄妹接风洗尘,白飞和唐侠也都过来了,多年不见的几位好兄弟又重新聚在一起,杯觥交错间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第二天,项枫又陪着曹家兄妹去了雁阳最有名的一处旅游胜地南岳衡山……

晚上六点差五分钟,项枫开着车准时出现在国贸大厦负一楼等李美樱,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李美樱小心翼翼道:“对不起啊,今晚我要参加一个姐们的生日聚会,可能没时间陪你一起吃饭了。对了,你见过她,就是翁雅。”

项枫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上次见过的那位大嘴模特。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女孩子嘻嘻哈哈地笑闹声:“李美樱,是不是你那位英勇无畏地梦中情人啊?怎么,藏的这么深,也不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啊!”李美樱连声说不是。

项枫就笑笑,问道:“你们现在在哪,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来感受一下你们的青春活力好了。”

“我们在新世纪休闲娱乐中心,你快点过来,等你哦!”却是翁雅那女人的声音,想来她一直躲在李美樱的耳边偷听。

项枫连忙笑着说好,挂了电话,就对出租司机道:“师傅,麻烦转个向,去大学城地新世纪娱乐休闲中心。”

新世纪休闲娱乐中心就座落在离大学城不远地清华路上,光从外观就能发现这是一座气势恢宏,璀璨夜灯下宛如华丽皇宫的宫廷式建筑物,斑斓夺目、奢华气派,委实不是南陵那种小地方的娱乐场所可以比拟的。

下了出租车,付过车费。项枫就在门口打李美樱的电话,听到项大哥这么快就来到娱乐城外面。李美樱显得有些吃惊,忙不迭道:“我们在3楼的包厢,306室。呀,差点忘了上楼还需要有贵宾卡的,你等等,我马上下楼来接你。”

刚从家里出来的项枫身上自然是西装革履,但出来和李美樱、翁雅她们一起参加同学的生日宴,这样的装扮未免显得过于老成,而且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趁还有点时间,项枫就走进了娱乐城对面一家正在营业的休闲装品牌专卖店随意转了转,刚好有一位营业员小姐一脸微笑地走了过来,向这位气质卓尔不凡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年轻人推荐店内的品牌运动服,项枫笑了笑,就选了一套李宁牌的休闲装,也算是支持国货吧!正准备去更衣间换上,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不用问也知道是李美樱打来的。

“项大哥,你现在在哪儿?我没看到你呀!”李美樱的声音有些急促,好像是跑着下来的。

项枫笑道:“马上就好,稍等一下!”

虽然是普通的休闲运动装,但穿在项枫身上立马就显得阳光帅气,看上去就像体育明星似的耀眼,顿时让人眼前一亮,也吸引了足够多的眼球,连一名恰好来购物的大胡子男人都给惊动了,忙跑上前递给项枫一张名片,说自己是某某著名娱乐有限公司的导演,问他有没有兴趣进入娱乐圈,还不停地吹嘘自己曾培养出李有兵、黄志文等明星大腕云云。

项枫自然不会意动,忙笑着摆手说没兴趣,谁知他越这样说,大胡子越不肯死心,最后项枫只能收下他的名字,答应他会好好考虑的,这才摆脱了他的纠缠。

付过钱后,项枫拎着盛西装的纸袋,快步向街对面的娱乐城走去。对戴着红礼貌的年轻门童轻轻点了点头,对方就朝他鞠了个躬,微笑地帮他将门拉开,金碧辉煌地大厅一下映入眼帘,表妹正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等自己,不时伸长脖子望着门口这个方向。

果然,一见项大哥走了进来,李美樱忙站起身迎了上去,一脸欣喜地道:“项大哥,你来了!”

项枫点点头,宠爱地拍了拍表妹的小脑袋。

这时,翁雅还有另一个年轻的女孩跟着一名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从电梯走了出来。中年男子的个头不高,比身旁的翁雅还有矮半个头,但人却很白净,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他看到李美樱和项枫的亲密举动不由皱了下眉头,正想问身边的翁雅那人是谁,哪知小丫头已经飞快地跑到项枫跟前,笑意盈盈道:“项大哥,你来啦,你都不知道,听说你要过来,李美樱的小心肝那个扑腾扑腾乱跳啊,坐在包厢里眼睛却不时地望着门口,就差没望穿秋水、望眼欲穿了,嘻嘻!”

李美樱立马反击道:“是吗?那这么说,你不就希望我项大哥来吗?也不知是谁在我耳边一个劲地念叨项大项大哥怎么还不来呀?他是不是在路上堵车了?……”

项枫笑笑,发觉在翁雅的影响下,李美樱的性格好像比以前开朗不少,过去她可不会在自己面前与人发生争执,不过这样也好,以后自己不在她身边,也能放下心了。

中年男子这时也走了过来,看到项枫的一身运动装扮,心里更是鄙夷,但面上的表情却一脸灿烂,伸手和项枫握手,道:“是李美樱的老乡吧,我叫古辛,辛苦的辛,你也可以叫我Johnson。”

项枫笑着和他握了握手,“项枫,你好!”顿了一下,接着道:“额,我们那地方穷,还没有英文名字!”

“切,这年代阿猫阿狗都有英文名的!”古辛身后的年轻女孩挽着他的胳膊,一脸傲气地道:“李美樱,这就是你的‘梦中情人’?混的也不怎么样嘛。翁雅不是说他……”

“够了!”谁知道年轻女孩话还未说完,古辛已经一脸严霜地看着她,顿时让她噤若寒蝉。

古辛这才回过头,对项枫报以微笑道:“大家都在等你,请跟我来!”拉着她的女伴,扭头就走。显然对项枫有没有英文名一点也不感兴趣。

项枫挠了挠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对不起,项大哥,曼丽今天过生日,所以说话可能冲了点!”李美樱马上代她同学向项枫道歉。

翁雅则抿嘴偷笑,显然是因为看到一向‘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项枫被人无视而感到好笑。

项枫摆摆手,轻笑一声,“傻丫头,难道你认为你项大哥的肚量就这么小?”伸出小拇指,比了比。又突然屈指弹了翁雅一个暴粟,薄怒道:“还有你小丫头,还说认我做项大哥呢,看见项大哥被人欺负,怎么着,躲在一旁偷笑是吧!”

翁雅就白了项枫一眼。

进电梯前,李美樱又低着头小声解释道:“古辛是曼丽的男朋友,只有他有这儿的VIP钻石卡,所以他才跟着下来的。”

三楼的VIP包房里,除了古辛和今天的女主人曼丽。还坐着另外两对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脸上都洋溢着青春和活力。李美樱帮项枫介绍,靠左手边身穿粉红色色连衣裙、个头娇小玲珑地女孩叫朱倩,英文名Justina。而坐在她旁边一脸酷酷地男青年叫苏克杰,英文名Jack。右边的女孩叫孟小蕾,长得也很不错,皮肤特别白皙,英文名Leah,她身边的男青年叫李斌,身材有些偏胖,脸上常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和项枫一样也没劳什子英文名。

今天是曼丽21周岁的生日,同来的这些人都是和她关系较好的同学,以及她们的男朋友。

李美樱介绍项大哥时略有些犹豫,项枫就笑:“大家好,我叫项枫,是李美樱地……”正想说自己是李美樱的项大哥时,翁雅已抢先插口道:“项大项大哥就是李美樱的男朋友,怎么样,是不是很帅啊?嘻嘻!”

项枫一怔,回头一看李美樱,却发现表妹一脸羞红,但并没有出声反驳的意思,也就默然了。

胖子李斌和他的女友孟小蕾很热情的邀请项枫入坐,而苏克杰看着项枫就有几分不屑,心里更有几分隐隐作痛,他和朱倩谈朋友本来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间接打入到李美樱的圈子中,然后一步步博得佳人的好感。

谁知,几个月过去了,和李美樱的关系依旧是点头之交。好不容易才从翁雅那打听到李美樱在家乡早就有了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而且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忿。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项枫的庐山真面目,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不过看他的打扮就知道是没什么品位的乡下土包子,更是哀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给项枫看。

项枫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倒也不以为意,几个小毛孩的争风吃醋已经不可能影响他心情的好坏了。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李美樱和翁雅两位‘小表妹’中间,手也很自然的揽住表妹柔软的肩膀,李美樱身子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闭上眼将小脑袋搁在项大哥宽阔的肩头,默默地想着心事。

人既然都到齐了,下面自然就是切蛋糕、庆祝生日的戏码。

一番欢闹过后,大家又坐在一起喝酒唱K,谈天说地。这一群人中,就属古辛和项枫两人的年龄偏大,项枫自不消说。

古辛倒有几分真本事,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BA毕业,正宗的海归派。目前在上京一家外资企业任职,是公司为数不多的华裔高管之一。该公司是世界五百强,近年来境外投资的重点就在华夏大陆,他也常年往来于香港和公司总部所在地美国的芝加项大哥,是以渐渐习惯用英文名字叫人。

而胖子李斌别看貌不出众,竟然也是深藏不露,华夏人民大学的在职硕士研究生,政治中文系的,因为深得其导师赏识,而被上京市委某实权部门的一把手所青睐,正准备将他挖到自己部门来重点培养,和项枫一样,胖子也是体制中人,没有取英文名自也不稀奇了。

项枫听着介绍,就是一笑,难怪其貌不扬的李斌能抱得美人归了,原来还有这层干系在里面。

李斌和孟小蕾对项枫倒是真的极为热情,打听项枫的工作单位和毕业院校,项枫笑道:“南港大学政法系毕业的,目前在县纪委干点杂活。”

苏克杰突然插口道:“在县纪委?是公务员吗?”

项枫点点头。

苏克杰就嘲讽道:“那也算是份很不错的工作了,上下活动一f番,一年下来应该能够弄个十来万吧?”他这样说已经是在侮辱人了。

李美樱生怕项大哥被激怒,忙用小手牢牢抓住项枫的胳膊,就连翁雅也不满地瞪了苏克杰一眼,心想项大项大哥可是军委副主席艾老唯一的亲外孙,更是江南首富项海山的独子,就算不比家庭背景,人家南港大学政法系堂堂博士毕业生也不知比你丫强了多少,不知有什么好臭屁的。

项枫却点点头,微笑道:“差不多吧!小县城,人均消费水平偏低,几千块钱就能够舒舒服服地过一个月。”

苏克杰就哼了一声,低头喝酒去了。

李斌却有些意外地看了项枫一眼,赞许的点点头,是对项枫这份从容淡定的肯定,任谁都能听出刚刚苏克杰的言外之意,项枫却不卑不亢的,丝毫不以为意,光是这股内敛的气质就使得自己对他的好感大增。

李美樱心里则满是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该答应曼丽来帮她庆祝生日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出手

李美樱心里则满是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该答应曼丽来帮她庆祝生日的。

其实她跟曼丽的关系很一般,虽说是同住一个寝室的,但她觉得曼丽太过爱慕虚荣,而且喜欢跟社会上一些人来往,周末两天从来不住宿舍的。所以平素自己跟她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密切的来往。

昨天晚上接到项枫打来的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李美樱当时就开心坏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想着打扮的漂漂亮亮,陪项枫好好享用一顿温馨而浪漫的晚餐。

谁知今天下午和翁雅在逛商场时,却恰好碰到了曼丽和她男朋友在选生日礼物,才知道今天是曼丽22周岁生日。古辛一见到李美樱当时就有惊艳之感,态度显得异常亲切,与他平时地高傲截然不同,而且一直尽力表现的很有绅士风度,自然是对李美樱有了莫大好感。

这之后,他便让曼丽极力邀请李美樱和翁雅去参加晚上的生日宴会,实在推脱不过,李美樱只得无奈答应下来,这才有了之后所发生的事。

本来大家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庆祝完生日,然后聊点开心的事就好了。谁知项大哥却接二连三受辱,感同身受的李美樱自然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古辛见苏克杰这么快就败下阵来,拿过一瓶服务员刚送来的新酒,帮项枫倒满一杯,微笑道:“来,尝尝,这瓶轩尼诗10年的味道怎么样?”小型圆柱体的玻璃瓶在壁灯下幽幽闪光,就象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项枫微怔,笑着摆摆手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古辛拿着酒杯轻晃,感慨道:“我很中意它的味道。清淡高雅,就好像真正的女人,只有懂得欣赏她的人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说着话,眼睛却是望向他怀中的李美樱。

项枫微微蹙眉,至于李美樱,心思则全没放在这边,一下子为项枫鸣不平,一下又想着自己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赖在项枫怀里真好。哎,也不知道为什么思绪乱乱地。

或许,她从来没想到过项枫会用男朋友地身份出现在自己同学面前吧!

就连翁雅心里,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不过她很快就察觉到包房里的气氛有些不对。略想了想,站起身对李美樱说道:“李美樱,要不要去洗手间?”李美樱啊了一声,有些手忙脚乱地从项枫怀里钻出,站起来说好。

孟小蕾道:“等等,我也去!”

“还有我!”朱倩也忙不迭地跟上前去。

此时,包房里除了曼丽仍站在包厢中间手拿话筒咿咿呀呀地唱个不停外,只剩下几位男士坐在一起了。

李斌就竖起大拇指,对项枫笑着说道:“兄弟,厉害啊!我听我媳妇说她们学校这两年追嫣……额,你女朋友的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可硬是没一个能成功约她出来吃顿饭的,不妨这么跟你说吧!”

他装模作样压低了声音,“不过等蕾蕾她们回来,你可得替我保守秘密啊!其实,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女朋友时也是惊为天人,心想这他妈也长得太‘祸国殃民’了点,若哥们有个这样的女朋友,怕是连做梦都得笑醒了。”

项枫笑笑,觉得这人倒也有趣。

李斌又摇头一阵叹息,“不过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在身边,你可得好生看紧了。”扫了一眼古辛和苏克杰,意味深长道:“这年代,有些东西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项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没去解释自己跟李美樱之间的关系。

李斌又笑着问项枫,“对了,听蕾蕾说你是南港大学政法系博士生毕业。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想起到县里去考公务员的?”

心里则暗道:江城其实也很不错啊,国家十五个计划单列市之一(相当于副省级城市),市中心的商圈内世界五百强企业更是云集,还是华夏赫赫有名的项氏财阀的总部所在地,按说凭项枫的自身条件,怎么着也不至于混到小县城去做个普通的纪检干部呀。

项枫拿起茶杯喝水,喝了几口,笑而不语,这个问题自己还真不好回答,总不能告诉李斌自己已经是县委常委,正处级的县纪委书记了吧!

苏克杰被冷落了一会,这时又皮笑肉不笑地问项枫道:“对了,这位公务员大哥。请问你跟李美樱拍拖了有多久啊?是从小就跟李美樱一起长大的吗?”

奶奶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李美樱、李美樱的也是你能叫的?

项枫懒得搭理他,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的继续喝茶。

李斌也看出苏克杰是想故意找茬来着,笑着对身旁的古辛道:“对了,Johnson,你经常往返于大西洋彼岸,在芝加哥那边应该泡了不少金发碧眼的大波女郎吧!现在女同志都不在身边,快点给大伙从实招来!跟我们也说说,跟牛高马大的洋妞上床究竟是啥滋味?嘿嘿,你知不知道我胖子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就是左手搂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洋妞,右手抱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火爆的非洲妹,然后一起共赴巫山,那滋味感情爽!”

他是想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平时和古辛在一起也出来玩过几次,碰面时经常谈起女人,给他个吹嘘的话题,也有意让他将刚刚和项枫之间的不愉快揭过,至于苏克杰,不过是个富家子弟罢了,而且还是个学生,和已参加工作的自己三人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谁知道古辛拿着酒杯品了口,将美酒含在口中,咂了咂嘴巴,“要说这个世上哪个地方的女人‘味道’最好,还是得数咱华夏国的女人,特别是江浙一带的极品美人,那皮肤嫩得简直能掐出水来。”

苏克杰一听极品没人就来了兴趣,嘿嘿淫笑道:“古大哥快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个嫩法?”

古辛道:“前不久,我去芜湘省代表我们公司与一家公司谈了一桩大生意,就在江城。额,项老弟,你好像也是江城的。那你应该听说过项氏集团的董事长项海山吧!额,还真别说,你跟人家项董同姓,搞不好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项枫点点头,自己父亲的名字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古辛,倒想听听他下面怎么说。

苏克杰却嗤之以鼻道:“切,人家项海山是什么身份,某些人又是什么身份,还一家人呢?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德性!”

项枫眉头一皱,刚想说话,李斌忙呵斥道:“好了,小苏,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又笑着对项枫说:“别见外啊项兄弟,他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臭嘴,你权当他放了个屁得了。”苏克杰似乎很有点畏惧李胖子,让他当面教训也不敢回嘴,讪讪地闭上了嘴。

“大家都少说两句吧!”古辛这时也打圆场道:“怎么?都不想听项海山的故事了?”

见一提到项海山,大家的神色都是一凛,古辛方接着道:“当然,跟我谈生意的自然不是项董,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尽管不是项董,不过出来谈判的这个女人也很不一般。她叫麦西,是项氏旗下著名的化妆品有限公司IP的总经理,也是项海山的私人助理,更为重要的是,她还还是一个真正的极品美女,那身材、皮肤、脸蛋,气质……妈的,我甚至可以发誓,她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Feeling的女人,老子若是能跟她上一次床……”

“啊?”古辛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一个重物狠狠砸中了脑门,正是他刚刚拿来在项枫面前炫耀的那瓶轩尼诗10年。只听‘砰’地一声,玻璃瓶渣顿时四溅,而他的脑门也跟着开花,额头上流出的鲜血也很快留得满脸都是。

古辛用右手掌紧紧捂住头上的伤口,用左手指着项枫,恨声道:“你,你……”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似的。

而李斌和苏克杰也都是一怔。

至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项枫则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双手,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啊Johnson,刚刚听你说起这瓶洋酒是如何如何的美味,说的让人那个心动啊,就连我这个从不喝洋酒的土包子也想尝试下味道。刚刚喝了一口,味道确实挺不错的,不过这酒意也跟着上来的,手一滑,酒瓶不知怎么就飞了出去,而且还刚好砸中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脸色一变,又接着道:“哎呀,你看这血流的,得赶紧送医院好好包扎一下才行,不然非得闹出人命不可。”那副焦急的神态,好像受伤的真是他什么人一样。

“我草,去你娘的,你丫就是故意的!”古辛火大地站起身来,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哎哟一声,双手紧捂着脑袋,又坐回到沙发上。

而他的女友那个叫曼丽的也跑了过来,听完苏克杰略带夸张的叙述后,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向项枫扑来,“你个王八蛋,敢打我老公,老娘跟你拼了。”

还没有等她近身,项枫已经一巴掌将她给推了回去,刚好一屁股坐到已经快要昏迷过去的古辛身上,虽说对方是个女人,而且是李美樱的室友,但这样‘下贱’的女人自然无需以礼相待,不然你给她三分颜色,她还以为你是开染房的。

项枫冷笑一声,奶奶的,什么玩意啊!没错,自己刚刚就是故意如此的,古辛不是觉得轩尼诗好喝吗?那就让他从头喝到脚好了。

如果说项枫在官场这一年多已经磨练到宠辱不惊的地步,那么他身上唯一的逆鳞就是他的几位红颜知己,自己受点委屈倒没什么,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到她们,哪怕仅仅是言语上的侮辱。

所以当项枫一听到古辛当众意淫麦西时,眼前这一幕便注定要发生了。

“你,你他妈的不得好死。”曼丽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道,从茶几上拿过一个烟灰缸,举着就想向项枫砸来。

古辛身旁的李斌忙一把将曼丽给牢牢抱住,从她手里夺过烟灰缸,生怕这个女人再冲过去会发生些什么意外。

他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却穿着一身运动服的男子绝不像外表所表面的那么恭俭谦和,从这个男人桀骜不驯的眼神里,他感受到了一种身居高位者应有的凌厉气势,就像上次教授带自己去拜访雁阳市的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的陈部长(副部级)时,从那位老人身上所感受到的一样,甚至还要强烈许多,让人不觉有些胆颤心惊。

包房里乱糟糟的一片,气氛正越来越僵时,包厢门被推开,却是李美樱她们一起回来了,见到这充满血腥的场面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孟小蕾看到自己男朋友李斌还紧紧抱着曼丽,更是怒不可遏,跑过来拿起他身边精致的坤包,一句话也没多说,就默默流着眼泪跑了出去。

等孟小蕾跑出去有一段距离,李斌才回过味,忙不迭地将怀中的曼丽推到一边,拍了下脑门道:“不好,蕾蕾生我气了,我得赶紧跟她解释几句,不然以后没法活了。”站起身,一溜烟也跑了出去,别看他人胖,跑起来却轻快的很,颇有点猪八戒追媳妇的味道。

项枫笑笑,站起来对一脸惊慌地李美樱和翁雅道:“我们也走吧,这里没什么好呆的了。”一边手一个,拉着两位高个美女柔弱无骨的手,径自朝门口走去。

“你,你不准走。”曼丽又跑过来,拦在他们三人身前。

“李美樱,翁雅,你们快点离开他,他,他刚刚把古大哥给打死了。”也不知苏克杰那小子又胡说八道了些什么,身材矮小的朱倩也跑过来,指着项枫,紧张兮兮地说道。

“哥,项大哥,你……”两个小丫头立即异口同声地问道,但脸上却没有半分害怕的神色,而是生怕项枫吃亏。

“怎么?不相信我吗?”项枫曲指一人弹了一个暴粟,嘿嘿笑道:“刚只不过给他脑门开了道口,放点血好让他长长记性。”

李美樱仍不放心道:“那,他真的没事吧?”

项枫笑道:“放心吧!收拾一个小臭虫而已,哥出手自有分寸,死不了人的。”

一听项枫这么说,两人这才拍着胸脯,放下心来,却是没管沙发上躺着的古辛究竟伤的有多重,毕竟就像项枫所说,以他显赫的身世,真要收拾一两个‘海归、MBA’的,说举手之劳都有点过,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

大概五分钟之后,救护车的长笛在娱乐城大门口响起,几个穿白衣大褂的男医护人员将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古辛从沙发上搀扶起,放到担架上,给抬走了。

古辛额头上的血倒是暂时止住了,不过脸色苍白的吓人。在此之前,项枫已找娱乐城的服务员要过紧急救护箱,用酒精和白纱布给他的创口消过毒然后简单包扎了一下,毕竟某些医院医护人员身上所具备的医疗素质的确让人有些不敢恭维,谁知道救护车什么时候能够到达,万一这厮因流血过多而亡,那乐子可就大了。

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项枫就从手包里摸出了手机,略一琢磨,就拨打了已荣升为雁峰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的许建依的手机号码,其实这等小事只要和小的头头脑脑打个招呼最有效,从上面找人,却不知道要怎么兜兜转转,何况这种事更要低调处理,由许建依出面处理再合适不过了。

深秋的夜晚,雁阳的天空飘荡着毛毛细雨。

宽敞的外环线路上,许多行人都迎着秋风十分惬意的呼吸着这大自然的清新,远方秋雨朦胧,在夜灯下分外妖娆。

此时,公路上行驶的车辆并不多,一辆警字OO牌照开头的黑色桑坦纳风驰电掣,项枫和身旁的许建依正并肩坐在一起。

“老弟,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许建依见项枫陷入沉思,以为他还在忧心自己所犯的事,就用手臂轻轻碰了碰他,道:“放心吧,刚刚医院那边已经来过电话,和你发生争执的那人没什么大碍,不过擦破点头皮。”

其实他话还没说完,医院方面在给古辛做伤残鉴定时,认为伤者头部挨的那一击较重,伤口撕裂达15厘米,出血较多且伴有轻微脑震荡的可能。

当然,只要人没死没残,区区脑震荡又算个屁啊!

项枫回过神来,摇摇头,抛去杂绪,笑着道:“我听说许丰考上了市八中,什么时候摆酒别忘了通知我。我就算人来不了,也一定会给老哥准备个大红包的。”许丰是许建依的独女,刚满12周岁,今年夏天考上的梧南省重点中学雁阳市八中,为此项枫才有此一说。

许建依忙笑着说好,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她们还在医院呢。”又对前排驾车地年轻警察道:“小钟,去人民第一医院。”

“是,局长!”小钟回了一声,一踩油门,桑塔纳快速驶过通往医院的岔道,刚才魏局和年轻人谈话的时候,他将车速减缓了一点,就是等着领导的吩咐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携美同行

刚走了没多久,项枫地电话响了起来,却是李美樱来电话通知。古辛刚清醒过来,派出所的民警也给他录完了口供,他亦同意私下和解,只要项枫能支付他住院这段时间的医疗费和误工费就行,想来也是公安方面给了他一定的压力,逼得他不得不这样做。

不过这正合项枫的心意,能悄无声息的将事情解决是最好不过。

翁雅最后抢过手机,嬉皮笑脸道:“项大哥,你没见姓古的那怂样,这丫刚开始还叫嚣着要将你告上法庭,让你牢底坐穿呢。后来还在曼丽面前吹嘘他在雁阳认识什么什么人,有什么什么关系……你是不知道他那个臭神气,后来几个警察进去给他录口供,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连哄带骗的就把这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灰溜溜地签了书面调解协议,嘻嘻。”

项枫无奈地摇摇头,不过是以势压人罢了,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奥迪车很快就停在附一医院的大门口,等了大概一、两分钟,李美樱和翁雅手拉着手走了出来,虽然已是深夜时分,但依然有许多患者家属出入其中,两个青春靓丽、打扮得时尚大方的女孩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关注的目光。

见到项枫向自己招手,李美樱拉着翁雅飞快地向他跑过来。她身上穿的秋季粉红色小洋装随风飘动,濛濛细雨中,看上去是那样的丰姿绰约、如梦似幻,就像一个快乐的精灵正翩翩起舞。

项枫笑容满面的打开车门走下来,李美樱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项枫摇摇头。

翁雅就学着项枫平素的语气,揉了揉李美樱的小脑袋,笑道:“傻丫头,哥有事还能站在这?”

李美樱挥手打掉她的手,脸上一红道:“讨厌!”

“哼,你男朋友是没事,李美樱,你说我老公该怎么办?”不知什么时候,曼丽也跟了出来,见到项枫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医院大门口,脸色就有些阴沉。

“我,我……”项枫见李美樱面有难色,我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由有些好笑,表妹还是太单纯了点,一手揽过李美樱的肩膀,让她躲在自己怀里,冷冷道:“这位同学,听我一句劝,古辛这种人渣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以后会吃大亏的。”

曼丽似乎很怕项枫,见他一开口说话,马上惊慌地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项枫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对李美樱她们道:“走吧,都上车,先离开这再说。”

“走?你们往哪走?问题没解决前都给我站住!”眼见项枫三人就要坐车离去,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挡在他们身前。

项枫示意李美樱她们先上车,瞥了这个女人一眼,大概四十出头,脸上擦满了粉、身上的服饰都是名牌,人也长得很富态,看不出她跟古辛是什么关系,眉头一皱道:“你是哪位?”

中年女人冷哼一声,头高傲地扬到一边。

项枫笑笑,直接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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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人家理也不理自己,中年女人脸都气歪了,大声咆哮道:“都给我下车,我知道你们认识分局的人是吧,那你们知不知道老娘是谁?”又跑到奥迪车前,用手紧紧抓住一边反光镜,生怕车给突然开跑了。

“先放手好吗?”眼见中年女人泼妇一般的举动,而周围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许建依只得从车上下来,小声询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许建依一番,见他一身笔挺地警服,而且还是正处级的三级警司,哼了一声,道:“王晓红。”

许建依不知道这个叫王晓红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是以很客气,笑着对她道:“你好,我是北海分局的副局长许建依,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王晓红就一皱眉,“还有什么好说的,里面那个人将我老公古辛打成重伤住院,竟然屁事都没有。”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警察的纵容包庇,这个社会坏人才会越来越嚣张的。”

“你说什么?”曼丽也走了过来,手指着王晓红,身子轻颤道:“你说古辛是你老公?不可能,他跟我说他没结过婚的。”

“狐狸精,你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王晓红见到曼丽,气更不打一处来,冲过去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高声喝骂道:“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让你出去乱勾引别人老公。”这一巴掌甩的极重,曼丽雪白的脸上很快现出一张鲜红的五指印。

曼丽一时被打蒙了,今天本是她的生日,男朋友古辛也答应过她,过了今晚就要送她一辆小车当生日礼物,这也是为什么她会答应邀请比自己漂亮十倍的李美樱来参加宴会的原因。谁知……项枫的话就如当头棒喝,让她猛然清醒过来,“臭三八,姑奶奶跟你拼了。”冲上前一把揪住王晓红的头发,向下用力撕扯。

很快,两个女人你抓我的头发,我揪你的衣领,扭打成一团,看上去颇有些滑稽色彩。

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下,医院里的两个保安也很快冲了过来,见是两个女人在打架,又不好意思上前去拉扯,万一碰到什么敏感地带,有理都说不清,只能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干瞪眼。

那边许建依也早就躲回到车里,然后给谁拨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会后说了声谢谢,看着项枫,脸色有些严肃:“老弟,刚刚我打电话给市局档案办,让他们帮着查了一下。车外这个叫王晓红的女人,今年42岁,的确是古辛的合法妻子,而且两人还育有一女,在人大附中读高三。古辛还好说,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不过王晓红家里的背景就有些复杂……”凑在项枫耳旁,小声说道:“她的父亲是北京军区副司令员王伯达中将。”

项枫轻轻点头,还没说话,却听刺耳地警铃声由远至近传来,很快几辆警车就包围了医院大门口,人群也自动散开了一条路,一位五十多岁的高级警官被几个年轻的警察簇拥着走在了最前面。

看着来人,许建依就一皱眉,“他怎么也来了,这下麻烦了。”

项枫听许建依这么一说,就是一笑,“怎么,许老哥,这家伙来头不小?”

许建依苦笑着点点头,道:“嗯,是市局督察处副处长王纬传,是刑局的人。”

王纬传带的两名警察很快将扭打中的王晓红和曼丽给分开了,他走到王晓红面前跟她说了几句什么,不时地点着头,看样子两人早就认识。

王晓红在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后,气喘嘘嘘地朝项枫他们所坐的奥迪指了指,“把我老公打伤的人就坐在那辆车上。”

王纬传点点头,就一脸肃穆地走了过来。

项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在此之前许建依已经都告诉他了,雁阳市公安局现主要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雁阳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李洪沛为首的改革派,另一派则是以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党委第一副书记刑卫国为首的保守派,这两人明争暗斗了十几年,上头都有各自强有力的靠山,到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许建依就属于保守派一系的,而王纬传则是激进派一系的。

许建依最后叹了口气道:“来着不善啊!”

李美樱就有些担心,仰着头道:“啊?那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项枫揉了揉表妹的小脑袋,轻笑道:“傻丫头,哥下去看看,你和翁雅都坐在车上不要动。”

李美樱小脸羞红,娇媚的白了表哥一眼。

“王处,今儿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呀?”许建依和项枫一前一后下了车,然后他春风拂面的朝王纬传走去。

王纬传见到是许建依,楞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和许建依握过手,微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许老哥你啊!”

项枫也走过来打招呼道:“你好,王处长。”

王纬传上下打量了项枫一番,见他一身运动装扮,看起来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而且许建依和他明显是一路的,这就由不得他不谨慎,眉头微皱道:“请问你是?”

项枫笑笑,主动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项枫。”

王纬传正准备说话,王晓红指着项枫的鼻子道:“纬传,就是他,就是这个小王八羔子打伤了我家古辛,你赶紧把他给我抓起来。”这女人不愧是军人世家出身,很是彪悍,拿着手中的坤包就像项枫甩过来。

许建依一把拽过坤包,冷冷道:“王晓红是吧,你再动手动脚,当心我告你袭警。”他也是想明白了,王晓红的父亲王伯达在军队里虽说地位颇高,但毕竟和项枫的外公艾老爷子差着一大截,作为武将中权势最重的军委副主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你……”王晓红几时在警察面前吃过这种排头,狠狠瞪了一眼许建依,然后面带委屈地看着王纬传,就等着他为自己作主。

“老许,你这是做什么?”王纬传也从中品出了不寻常之处,心想这个年轻人莫非也是京城哪家的高干子弟不成?姓项?部长一级的高官中可很少有这个姓,而且自己从未见过他。谨慎起见,王纬传还是满脸微笑道:“有话坐下来,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嘛!”

许建依冷哼一声,和他彼此对视一眼,像是突然有了默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坤包扔给了王晓红。一前一后往王纬传开来的车方向走去,而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看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散去了。

项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也打开奥迪的车门,一头钻了进去。李美樱和翁雅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关切道:“哥,许局怎么跟那人走了?”

项枫笑笑,“他们谈判去了。”

“啊!”翁雅惊呼一声,忐忑道:“项大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你给卖了?”

“你觉得呢?”项枫不置可否道。

“什么?你说他是艾主席的嫡亲外孙?”王纬传大吃一惊,手一抖,连烟灰烫到皮肤都不觉得有多痛,迟疑了下,苦笑一声道:“那就是项海山的儿子咯。”

许建依点点头,轻叹口气道:“老王,按说咱俩政见不同,你倒霉我巴应该不得才对。可看在以往同事一场地份上,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有些人、有些事你最好永远都别碰,更别说去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啊!”

“我明白了!”王纬传紧紧握住许建依的手,感激道:“老许,这次多谢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许建依拍了拍他的一边肩膀,哈哈笑道:“跟我还来这套虚的?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下回请我去妙香斋喝酒便是。”

明年春夏两季雁阳市将进行新一轮的换届选举,有消息称,身为保守派的支柱,已年过六旬的公安局长孟老将有可能进入政协养老,从而远离权利中枢,而公安局长的热门人选之一就是与孟老斗了一辈子,但年龄却比他小了近十岁的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刑卫国。

督察处副处长王纬传就是刑卫国的心腹爱将,许建依主动向他示好,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政治本来就是有斗争也有妥协,而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

王纬传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笑呵呵地道:“没问题,那老哥我们就约好了,到时候不醉不归!”

许建依点了点头,指着车窗外一脸焦急地王晓红道:“她怎么办?”

王纬传望了一眼这个女人,不屑地摇摇头,道:“放心,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车里许建依和王纬传聊得挺热乎,而等在车外的王晓红心里则隐隐有几分不安,可又一琢磨,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凭父亲的权势,这些年她在雁阳城几乎可以横着走,而且今次又是自己这边占理,怎么着也要让那小子尝尝自己的厉害。

可当王纬传下车后一脸寒霜地盯着自己看时,王晓红就有些发愣,好半天才问了句,“纬传,你们刚刚都说,说了些什么了?”

王纬传冷冷道:“没什么,就找许局详细了解了一下事发经过,不过一起普通的民事纠纷事件而已。”

王晓红不满道:“你说什么?他老公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只是民事纠纷?”

王纬传就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表情看着她:“我说晓红,知道你今天惹的是什么人吗?人家要动你……算了,不多说了。听我一句劝,你跟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尽早离婚,不然迟早害你一辈子。”摇着头坐上车就走了,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王晓红愣在原地,吃了一屁股的尾气,脸色铁青。

不过从王纬传的话里,她也听出来刚那位年轻人的身后有着比自己父辈更为显赫的家庭背景。老公这顿打也算白挨了,别人能赔偿住院费和误工费已经够给面子了。而自己刚刚竟然还想着再讹……想到这儿,她浑身就是一激灵,冷汗刷地冒了一身。

这时,那辆黑色奥迪也缓缓驶了过来,靠自己这面的车窗是敞开的,项枫正老神在在地望着王晓红,看到年轻人朝自己望来,王晓红的头不由低了下去,等到车驶远后,再抬头去看时,目光里已经有了几分敬畏。

夜色朦胧,霓虹璀璨!

长城饭店附近的一个长岛咖啡店里,灯光柔和,音乐飘荡,项枫同李美樱还有翁雅正坐在一个靠窗户一角的位置,李美樱轻轻搅动汤勺,吹了口凉气,然后小口品尝着浓郁的咖啡,抬头,见表哥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

翁雅就取笑项枫道:“项大哥,麻烦你也注意点君子形象好不好。别看到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项枫笑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明天是周三。我说,按规定,你们这些大二生晚上不得回学校宿舍住吗?”

翁雅撇撇嘴,没好气道:“还说呢,都怪项大哥你啦,要不是你突发神经将曼丽的男朋友打伤,我们至于受这样的煎熬吗?”

项枫觉得小丫头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就没皮没脸地笑。

“不管啦,要是我和李美樱由此被学校记过,你得负责给我们摆平才行。”翁雅朝项枫眨眨眼,轻笑道:“项大哥,你是不是感觉很拉风?能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模特一起出来约会。”

项枫笑笑,“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感觉。”

“你们男人啊!”翁雅白了项枫一眼,不满道:“就是口是心非。”轻哼一声,娇媚无方。

李美樱也咯咯娇笑,“好了翁雅,你少说几句吧,怎么每次跟我哥见面都要说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爆料道:“哥,你知道不,她晚上做梦都老喊你的名字呢。”

“好你个李美樱,明明是你自己想,还把我也给牵扯进来,看我不收拾你。”被嫣然揭了短,有些恼怒地伸手去搔她腋下的痒痒。

“咯咯……”翁雅也不甘示弱地去反击,安静的咖啡店里很快传出一阵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如刀割

两女的姿态更是妩媚动人,项枫心中不禁就是一荡,伸出手握住她们纤细修长的胳膊,微笑道:“好了,都这么大人了,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翁雅就朝项枫拌了个可爱的鬼脸,将李美樱向他那边用力挤过去,好奇的问道,“对了项大哥,刚刚那个老警察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我好像听到他说谁的父亲是省长之类的。”

项枫看着她可爱地动作,忍不住会心一笑,“小丫头,耳朵到挺尖的。”见李美樱也朝自己看来,目光中满是好奇,云淡风轻道:“李局说的是古辛的老婆,叫王晓红,她有个叔叔是副省长。”

翁雅就暗自咋舌,伸手又偷偷扭了李美樱一把,低声道:“你说项大哥是不是太嚣张了,他现在只不过在县里工作,就敢连省长都不放在眼中,以后若是让来了市里,怕是整个华夏都盛不下他了。”

谁知被耳尖的项枫给听个正着,气得曲指给她弹了个爆栗,黑着脸道:“小丫头,又在编排我是吧!”

翁雅捂着脑袋,一脸委屈道:“本来就是嘛,人家又没说错,项大哥就爱欺负人,哼!”转过头,赌气不去看他。

项枫无奈的摇摇头,李美樱则抿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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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梭,转眼就来到94年的11月11日,四个一,也是一年一度有名的‘光棍节’。既非‘土节’又非‘洋节’,据说传自于几年前,诞生于京城某高校,是校园趣味文化的代表产品之一。随着一批批莘莘学子告别校园,近些年来‘光棍节’的气氛,竟然渐渐向社会弥散。

如今,亦已成为现代都市的年轻人一个具有特别纪念性的日子。许多打着光棍的单身男女都会选择在这天晚上去酒吧或娱乐城聚聚,通过这样的热闹聚会,来达到他们渴望爱情、寻觅爱情的一种炽烈表达方式。

早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在项枫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怀里,是钟月妃娇嫩性感的娇躯。而小妖精一头青丝的小脑袋正枕在他的胳膊上,妩媚动人的长长黑睫毛眨呀眨的,默默看着他出神,令人心痒难耐。

见项枫醒来,钟月妃就眨着大眼睛笑了,身子动了动,滑腻的肌肤在他怀里这么轻轻一扭。项枫身下立马又有了反应,小妖精自然能感觉得到,因为项枫的双腿正紧紧盘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呢!

她羞红着脸,轻唾道:“大坏蛋,一大早就不老实!”

项枫嘿嘿一笑,将她用力压在身下,“谁叫我们的小妖精魅力是如此之大呢,哥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呸!”钟月妃就狠狠掐了一下项枫的大腿外侧,咳嗽了两声道:“快点下来,你,你重死了。”她娇小的身躯被项枫百五十斤的重量压住,确实有点不堪重负。

项枫苦笑着翻身下马,看了眼自己被掐的地方已经青紫一片,不由摇头道:“我说月妃,你现在可越来越暴力了。再这样下去,赶明非被你掐死不可。”

钟月妃咯咯娇笑,一只雪白的小手却是滑过他没有丝毫赘肉的小腹,握住了项枫身下那不甘示弱的小宁宁。涂抹着晶莹釉彩的靓甲还俏皮的拨弄着,嘟着小嘴道:“你是大坏蛋,它是小坏蛋。就属你们俩最不老实。”

项枫哪里还能忍得住,翻身又压在了钟月妃身上,大嘴很快覆上了她性感诱人的红唇。

小妖精雪白的双腿也慢慢温顺分开,又轻轻盘在项枫的腰际。嘴里哼哼道:“不,不要了,老公!”

“呜……”一声令人血脉贲张的呻吟,项枫已经再次占有了这个让他迷醉不已的小妖精。

干柴烈火、将遇良才,一场男女间激烈的战斗很快就爆发了……

当钟月妃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项枫已经穿好衣服。正坐在沙发上看球赛,听到钟月妃醒来发出的响动,他就用遥控器关了电视,轻笑道:“小懒猪,终于舍得起床了。”

钟月妃白了他一眼,慢慢坐起身穿内衣。看到项枫盯着自己的身子。小妖精就骄傲地挺了挺胸,令项枫好一阵口干舌燥。她又背转过身,在项枫伸手过来的时候已经飞速地披上睡衣。从床的另一边跳下,咯咯娇笑道:“老公,你忘了今天可是你的节日,我们出去庆祝一下吧!”

什么节日?项枫在心里仔细一琢磨,今天是11月11日,四个一,应该就是近些年流行校园的‘光棍节’,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汗,莫非是咒哥们一辈子当光棍吗?

钟月妃仿佛看出了项枫心头所惑,“想起来啦?”轻哼一声,不满道:“你现在可越来越色了,知道不。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上京,本想你带着我好好领略一下首都的风景名胜。结果你就知道做那事,害得人家一天都不能出门,以后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项枫苦笑着摇摇头,这能怪自己吗?昨天晚上他也是突然接到钟月妃打来的电话,说是刚刚坐飞机抵达雁阳,就在项枫当即欣喜若狂,然后一整晚就那啥嘿咻、嘿咻去了。

欲求不满的男人,当然不会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

钟月妃气咻咻地白了项枫一眼,用手将他推开,有些一瘸一拐地径自进浴室洗漱去了。

项枫自然也不会闲着,拿起电话,拨给了酒店餐饮部,让服务员送点吃的上来,从昨晚到现在,月妃可一整天没吃东西呢。

当钟月妃吃着香喷喷的牛肉咖喱饭时,看着项枫坐在床头看电视的背影,心里就一阵莫名的温暖。喝了几口汤,却见项枫突然站起来像个孩子似的举臂欢呼。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场世界杯足球预选赛,一个穿深蓝色球服的外国人正将自己的球衣掀起罩在脑门上,张开双臂发疯似的向前狂奔,而这个球员的身后有好多与他穿同一款球衣的外国男人追在他身后……

钟月妃就放下汤勺,慢慢走过去。轻轻搂住项枫的腰,脸贴在了项枫的背上,柔声道:“别动,就让我这样好好抱抱你。”

项枫微微一怔,就不再动,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老公,谢谢你!”钟月妃低声呢喃道:“认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项枫拍拍她的手,没有说话。

这一刻,两人就这样默默站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好一会儿后,钟月妃才轻笑一声,“老公,我刚跟你说着玩的,凭你这么优秀,又怎么会打一辈子光棍呢!”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全世界最优秀的女人当你的妻子,比月妃美一千倍、好一万倍。”

项枫心中咯噔一下,回身就将钟月妃紧紧搂在怀中,看着她的眼睛,“月妃,你听我说。我……”脸上泛起一丝痛苦之色,犹豫了好久,叹了口气道:“我对不起你,莎莎,还有麦西姐、林青、康贝贝……”竟是一股脑就将自己这一年多以来与几位女友的感情纠葛和艳遇全说了出来。

越说到后面,项枫的面色也越平静,好像故事中的那个处处留情的风流大少与己无关似的。

说完后,他轻轻舒了口气,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或许,男人本来就是花心的。项枫一直把这个借口挂在嘴边,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是向往那种无拘无束的快乐生活。至少在今天以前,他在几位红颜知己面前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中。

但蓦然回首,他才发现,自己的付出和所得并不成比例。依靠着手中的权势和英俊的外表,他已经成功俘获了那么女人的爱情和她们的身心,却不能给她们一个最简单的承诺。

说实在话,他感到十分羞愧,也一直想要一一补偿她们,但这又谈何容易,也许全说出来,让她们自己去选择未来的人生道路,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吧!

“你跟我说这些,是打算让我离开你吗?”钟月妃嘴唇颤抖着道:“你放心,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项枫脑子嗡地一声,月妃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想要离开自己,眩晕、悲伤、无奈、痛苦,想要大声呼喊,更想马上找个酒吧狂饮,种种难言地情绪充斥心间,他一动不动的呆在那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项枫才渐渐清醒过来,却见钟月妃正狠狠地瞪着自己,大声道:“你现在就想要甩开我吗?项枫,你回答我。如果你说是,我马上就走,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眼圈泛着红光,蕴含的泪水马上就有夺眶而出的可能。

看钟月妃像个小母老虎似的凶悍模样,项枫哭笑不得。想来刚刚她说地话自己没有听完全,是以被她给误会了。

项枫抓住钟月妃的小手,却被她用力甩开,只好无奈的道:“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钟月妃恨恨道:“你别再骗我了。”

项枫又牢牢抓住她的小手,“月妃,难道项大哥在你心中就是骗子专业户?你也不想想,我若真想离开你,也不会告诉你我的全部隐私对吧。还有,我跟你说那些只是想让你更好的去选择未来的人生道路。”

他又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的,我,可能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对不起!”

钟月妃楞了下,道:“只是这样?”

项枫点点头。

钟月妃一下紧紧搂住项枫的腰,轻声道:“对不起老公,是我错怪你了。”像小猫似的在他怀里磨蹭。

项枫笑笑,低头间。却见到了钟月妃睡衣圆领下那丰满胸脯挤压出的一道深沟。他的心脏不由加速跳动起来。回身就将小妖精打横抱起,向柔软的大床上放下去。

钟月妃吓了一跳,忙道:“不,不要了老公!”却已经被项枫给压在了身下。

“老公,真不行。我,我都肿了……”钟月妃的软语哀求却更令项枫热血沸腾,情难自已。

不多时,一场华丽的征途又开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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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雁阳市的街头霓虹闪烁,夜景瑰丽!

一辆天蓝色的双座敞篷跑车正龟速行驶在长安大道上,钟月妃一脸委屈,好像越想越生气。抬手就狠狠掐了身旁闭目阳神的项枫胳膊一下。

项枫吃痛睁开双眼,惊呼道:“小心开车!”

钟月妃白了他一眼,“撞死才好。也不知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在这样下去,早晚被你折磨死。”好像觉得力度不够,最后又恨恨道:“你还真以为你是盗帅楚留香啊,四处留情,早晚让女人害了……”

项枫嘿嘿笑着,也不吱声,倒有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钟月妃就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将注意力集中到前方的路上。

秋夜中的西湖公园游人如织,微波荡漾的小仙湖就好像一面晶莹的镜子,镶嵌在翠绿山峰之下,在路灯的照射下,观之忘忧!

项枫给李美樱打电话的时候,她就说自己正在西湖公园。项枫就叫她等自己。西湖公园距离酒店并不远,只有五六公里路程。不堵车的话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项大哥,我们在这!”翁雅早在约好的地方等着,一直盯着远处过来的游人看呢。一见到项枫,她就兴奋的挥手,一路小跑过来。

钟月妃有些错愕地看着不远处那年轻漂亮的女孩,道:“她是谁?”

项枫笑着道:“新认识的一个小妹,叫翁雅!”

钟月妃冷哼一声,略有些不满道:“我说你怎么好端端地,突然想起要来西湖公园玩,原来是跑这来会佳人来了?”

项枫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你看她身高条件不错吧,比我还高两三公分。是那啥职业T台模特来着,不过刚跟公司解约。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把她签下来,好好包装下,作为新人力捧?”

钟月妃气咻咻地道:“这个我说了不算,公司有专门的经纪人。”她心里越想越气,干脆就用长指甲去抓项枫的手背。

项枫被挠也不以为意,反手牢牢抓住她的手,嬉皮笑脸道:“你可是老总来着,经纪人都听你的。”

“看看再说吧!”钟月妃经过一番挣扎,无奈却怎么也挣不脱这厮的魔掌,只得狠狠瞪了项枫一眼,任由他拉着自己的小手。

翁雅跑到近前,见到项枫身旁的钟月妃微微怔了一下,心里就偷偷鄙夷了项枫一番,原来男人都是这么的花心。又有点为李美樱鸣不平,觉得谁喜欢上他,还不得当一辈子怨妇。

项枫自然不会猜到翁雅心中所想,微笑道:“翁雅,这是钟月妃,我女朋友。”顿了下,又接着道:“额,她年龄比你大,你就叫她月妃姐吧!”

谁知翁雅大眼睛骨碌一转,却是懒洋洋地伸手道:“你好,我叫翁雅。”她个头比钟月妃要高不少,目光从上到下凝视着对方,很有几分挑衅地味道。

钟月妃这会反倒是放开了,小妖精虽然不知道这个翁雅同项枫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听她亲昵的叫‘项大哥’,眼里还带着丝丝情意,就知道这小丫头不是个善茬,搞不好还是潜在情敌那种。

她笑眯眯地握着翁雅的手,“你好啊翁雅,你长得可真漂亮,特别是鼻子又高又挺,真让姐姐羡慕。你身上用的香水是香奈儿五号吧,还有这套衣服……”恭维了许久,又啧啧称叹道:“翁雅,你个头可真高啊,怕得有1米78以上吧?”

翁雅轻轻点点头。

钟月妃就从自己精美的坤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用极具诱惑地声音道:“这是姐姐的名片,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做职业的T台模特,成为闪光灯下万众瞩目地明星。”

翁雅接过名片一看,雁阳市博雅文化娱乐有限公司总经理,钟月妃,暗暗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女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两岁,没想到已经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了。

“项大哥!”她正想着心事时,李美樱也走了过来,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见到和项枫紧挨着站在一起的钟月妃时,不由一愣。

项枫笑着道:“美樱来了啊,刚去哪了?”

李美樱下意识地提起手中的塑料袋,小声道:“我去买了点零食和饮料。”

项枫道:“辛苦你了!”

李美樱轻轻点点头,眼神却有些黯淡。

项枫抓住钟月妃的小手,笑着对李美樱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钟月妃。”

李美樱就乖巧的叫了声:“嫂子好!”只是面上的笑容看上去要多勉强就有多勉强。

翁雅微微叹了口气,她当然清楚李美樱心里此时的感受,喜欢的男人却当着自己的面牵着别的女人的手,偏偏还不能说出来,真是心如刀割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喜从天降

钟月妃微微一笑,她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如果说翁雅的出现只是给她敲响了警钟,那么李美樱的露面则让她有寝食难安地感觉。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她不得不承认,项枫的女友实在是太美了!简直就像诗中所描述的云中仙子一般高贵、美丽、灵气逼人,令人从心里就怜惜她,喜欢她。

李美樱神色黯然,尽管她心中一直隐隐作痛,但还是压抑着心情,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钟月妃聊着……

时间如梭,转眼就来到11月下旬,这一天是11月31号,周一。

耒河市纪委(监察局)召开室主任(正科级)以上干部会议,听取各室前一阶段贯彻落实第三次全国预防腐败工作联席会议精神的工作开展情况,并研究部署下一阶段的工作任务。

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项枫出席会议,并就下一步工作开展提出了以下明确要求。

一、深入开展主题实践活动,持之以恒加强自身建设。要把纪检监察系统开展的‘做党的忠诚卫士,当群众的贴心人’主题实践活动与当前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有机结合起来,切实加强委(局)机关自身建设,重点要把握好三个方面。

(1):要真心实意征求基层意见。紧紧围绕科学发展和党性修养两个主题,广泛征求意见,找准、找全、找深委(局)机关领导班子及干部在服务科学发展和党性修养方面存在的突出问题,制定整改措施,认真抓好整改工作。

(2):要认真撰写分析检查报告。要按照‘可亲、可信、可敬’,‘对党和国家无限忠诚、对腐败分子和消极腐败现象坚决斗争、对广大干部和群众关心爱护、对自己和亲属严格要求’,‘政治坚强、公正清廉、纪律严明、业务精通、作风优良’的要求,围绕如何服务科学发展、如何加强党性修养、如何提升班子素质和队伍战斗力,认真撰写分析检查报告,提出具体工作措施,使分析检查报告成为今后指导科学发展的纲领性报告。

(3):要开好民主生活会和组织生活会。机关当支部要认真做好两个生活会的会前准备工作,委(局)班子成员要认真撰写发言提纲,以双重身份参加双重生活会。广大党员要认真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相互学习,相互促进。

二、扎实推进工作落实,全面提升党风廉政建设水平。一定要把握工作重点。各科室开展工作要始终围绕中心、服务大局,确保党的政治纲领、政治目标实现,确保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贯彻落实。

要认真开展‘两提高、两降低’效能建设主题活动,在服务企业、优化环境、推动项目上加强监督检查,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要紧紧围绕维护稳定大局,切实解决民生热点难点问题,加强信访投诉受理处理力度,促进社会和谐。

要不断提升教育预防和规范化建设水平,扎实推进乡镇纪检组织规范化建设,认真做好党务、政务、村务公开,切实加强村级财务监督管理,进一步打造大宣教工作格局,全面提升机制建设水平。

要加案件查处和纠风治乱工作力度,确保各项处分决定执行到位。二要增强工作主动。各科室要主动思考策划工作,加强学习借鉴各地先进经验和上级纪委工作要求,不断创新工作思路,抓住重点,主动谋划。

要及时发现解决工作中遇到的问题,主动协调落实。要主动加强总结宣传工作,多提炼经验型、特色型、典型型、苗头性的信息,利用各种媒体加强宣传,不断提高纪检监察工作的影响力。各分管领导要主动部署督查,认真抓好工作情况反馈。

要强化工作创新,继续解放思想,不断创新工作方法、方式,争取多出精品和经验,全面提升我市党风廉政建设的整体水平。

在会议中,项枫第一次详细阐明了自己的执政观点和施政方针。并自勉道:“作为市纪委书记,我应当全面履行自己的职责,对纪检监察干部严格教育、严格管理、严格监督;对党和国家无限忠诚、对腐败分子和消极腐败现象坚决斗争、对广大干部和群众关心爱护、对自己和亲属严格要求;努力争做一个解放思想的模范、情系群众的模范、实践创新的模范、秉公执纪的模范和严格自律的模范。”

总体来说,项枫召开此次会议的目的业已达到。不仅进一步确立了他在耒河市纪检委的地位,也得到了下属乡、镇,局办公室各机构不少领导干部的认可和好评。

会议结束后这十几天,几乎每天都有许多以往很少露面的纪检方面的领导干部来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谈一谈自己心里的想法和要求,并再三表示一定会自身作则,按照组织的分工安排将本职工作搞好……这也相当于变相的选择向他‘效忠’了,项枫自然明白这一点,每回来人他都是笑脸相迎,然后好烟好茶招待,极尽‘地主之谊’,相互熟悉和了解的同时,也在暗自考察这其中有没有人值得自己重点栽培的对象。

这天早上,项枫刚来到办公室,新任秘书侯大勇就敲门,然后将滚烫的茶水端了进来,轻轻放在桌面上。项枫说了声谢谢,他腼腆地笑了笑就准备退出去。

“你等一下!”项枫却朝他招了下手,又指着对面的沙发,微笑道:“坐吧小侯,我们聊聊。”

待候大勇坐下后,项枫也端着茶杯走过来,和他并排坐在窗前的沙发两旁,拿起茶杯,又放下,盯着他看,看得候大勇胆颤心惊。

“唉,小侯啊小侯,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项枫连连摇头,苦笑不已。

候大勇心里咯噔一下,仔细一琢磨,却实在想不起自己哪里让项书记不满意了,就有些莫名,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项枫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叹口气,直接询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和监察局一位女同志正在谈恋爱?”

候大勇一怔,随即苦笑道:“项书记,我,哎……”除了苦笑,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项枫又喝了几口茶水,放下茶杯,缓缓道:“年轻人血气方刚,找女朋友是好事。可,千万不能影响工作咯。”顿了一下,“我听说你和监察局的李宝儿已经好了一段时间了?”

项枫从雁阳回来后没几天,就听人说起自己的秘书候大勇正在和某位副市长的千金谈恋爱,具体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子的女朋友就是自己以前想帮着撮合的李宝儿。

在为他们俩高兴的同时,也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爱情的力量更是无穷啊!

可前天晚上,他下班后偶然碰见李宝儿,却发现她的眼圈完全红肿了,好像大哭了一场似的。当时他也不好多问,回家后就给好李市长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是李宝儿的感情又出了问题。

自己可答应过老李,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女儿,这一次又牵涉自己的秘书小侯,故他才有此一问。

候大勇面色一红,讪讪道:“项书记,我,我跟她之间没什么的!”

“是这样吗?”项枫摇了摇头,面色一肃道:“小侯,按说你们年轻人的隐私,特别是涉及感情方面的,我当领导的不该多过问才是。可李宝儿不同,你应该知道,她曾经在感情方面受到过非常严重的创伤,是经不起又一次打击的。”

候大勇嘴唇动了动,想为自己解释两句,但看到项枫的眼神透着股杀气,终于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也不知在心里想些什么。

项枫看到他这副沮丧的表情,也不多说什么,点燃一颗烟,慢慢地抽。

房间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候大勇才抬起头,鼓起勇气道:“对不起项书记,有些事我必须和您当面说清楚。”

项枫微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才将手中的烟头掐灭,轻轻点了点头。

候大勇叹了口气,就将自己与李宝儿之间所发生的故事原原本本向项枫都说了一遍,最后道:“我确实很喜欢她,发自心底的喜欢。为了她我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可她,却并不爱我。”最后这一句,他面泛苦色,声音显得愈发悲凉。

项枫拍了拍候大勇的肩膀,安慰道:“不好意思啊小侯,是我错怪你了。”

候大勇苦笑着摇摇头。

项枫将烟递给他,道:“来,抽一支解解闷。”

候大勇接过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上一大口,正想学项枫那般吞云吐雾,却是被辛辣的烟味呛到气管,捂着胸口不停地咳起嗽来,黝黑的面庞也涨的通红,很有些狼狈。

“行了,别垂头丧气地了!”项枫忙站起身帮他拍打背部,笑道:“不就一个女人吗?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好姑娘任你挑选。何必为了一棵树木而放弃整片森林呢,你说对吧!”

候大勇离开后,项枫就坐在办公桌前看了一会文件,看着,看着,他的脑海中突然飘荡起周若茜英姿飒爽的倩影,好多天没看到她了,她现在究竟在忙些什么呢?

前些日子项枫带着月妃从上京回来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周大小姐就突然开始变得不太理会自己了,连约她出来吃个饭都找各种理由推脱,令项枫很是纳闷。

现在只要一想起她,项枫就觉得心里有些痒痒的,正巧明天是周六,她休息。项枫眼睛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寻思着先给她打个电话,若她还敢拒绝的话,自己明天就跑到她家,亲自去拜会一下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

项枫拨通了周若茜办公室的电话,约她下班后一起去吃顿饭。

果然,电话里周若茜又推说忙,要加班。项枫却是铁了心要见她,略显无赖地道:“小茜,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明天一大早,我可就带着礼物去你家拜访咱爸咱妈咯。你总不想让我们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吧?”

“不要!”周若茜只好气呼呼地道:“那我现在就去月妃家等你好了。”钟月妃到天海跟人谈生意去了,所以家里暂时没人,倒是方便了两人的见面。

项枫就笑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悠然自得道:“这还差不多,以后可不许跟我耍小性子了。”

这些天他的工作有些忙,对她的关心也不够,项枫还以为小丫头是因为这样才生自己闷气的。

周若茜哼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忙完了一天,一下班,项枫就迫不及待地坐车来到钟月妃家所住的小区。周若茜开了门,满脸的不开心,令项枫一阵好笑,心想都这会了还在我面前装。

周大小姐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羊毛外套,蓝色的牛仔裤让她的双腿越发修法。娇俏地小脚则踩著一双蓝色地镶着红色小花的可爱棉布拖鞋。虽然套着厚厚的秋装,但胸前那对蓓蕾却依旧饱满地傲然挺立,看得项枫眼睛就有些发直,呆呆的站在门口,连皮鞋都忘了换下来。小茜也不理他,径自向客厅走去。

项枫就有些挠头,不知道小茜为什么烦自己,忙换上脱鞋,紧走几步,想一把搂抱住她,又被周大小姐给顺手推开。

项枫只得无奈的跟着她进了客厅。不过还好,虽然小茜的态度有些恶劣。倒也和往日一样,气咻咻地端来一杯热茶,让项枫不至于连口水都喝不上。这才令项枫心中稍安,真怕小茜从月妃那听到什么,然后突然宣判自己死刑。

项枫坐到沙发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就笑道:“我说小茜,这么久不见项大哥,你也不想跟我来个拥抱之类的?”

周若茜白了他一眼,嘴里小声嘟囔道:“想跟你项枫拥抱的女人还少的了吗?”

项枫嘿嘿一笑,“可她们都没有我们的周大小姐漂亮呀!”

小茜却是皱起了眉头,正想说什么。突然小脸一白,干呕了一下。站起身,捂着嘴飞快地跑进了洗漱间,项枫一阵愕然。

也不等周若茜回来,项枫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跑过去追问道:“怎么了小茜,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不是!”周若茜撅着嘴,推了项枫一把,不高兴道:“人家要上洗手间,你跟进来做什么?”

项枫闹了个无趣,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周若茜的情绪会这么反常。只好沉默不语,转身朝客厅走去,心想等月妃回来后再让她问问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了。

从洗手间出来后,周若茜的情绪更加低落,狠狠瞪了项枫一眼。就嘟着小嘴上了二楼。项枫自然也是跟着她进了二楼的卧室。看着周大小姐挺翘的臀部韵律感十足的扭动,那妩媚的娇态实在令人心动不已。

不过项枫却想不到自己在房间里厚着脸皮去抱小茜的时候又被她狠狠掐了一把。自从和周大小姐‘那啥’过后,她可是从来不掐自己的。可见现在她不是在作作样子,而是心情真的很糟糕。项枫只得放开她,讪讪道:“今天天有些热,我下楼去洗个澡。”就去隔壁的卧室拿衣服,月妃这里有他的换洗衣服。

看着项枫的背影,周若茜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说话。

在浴室里,项枫有些闷闷不乐地洗着澡,心里一直琢磨着小茜为什么会对自己生疏不少,按说自己和她正处于恋爱的蜜月期,没道理的啊!

只是她为什么生气呢?项枫摇摇头,伸手扯下一条男士新毛巾,“啪嗒”一声,一个小纸盒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项枫伸手拾起,仔细一看,竟然是验孕棒的包装盒。看了看盒子里,空空如也。不由怔在那里,突然又想起小茜干呕的那一幕。项枫顿时欣喜若狂,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想冲出去,但冲到门口时又忍住退了回来。

他一个人在浴室里呆了好一会儿,想去问周若茜,又怕自己地喜悦是假象。患得患失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就又走进了卧室。

周若茜靠在床头,双膝并拢,神色显得很是祥和,卧室内音乐低缓,好像是胎教音乐。见到项枫进来,她忙拉过毛巾被盖上自己双腿。

项枫声音都颤抖起来。说话更是从未有地结巴,吞吞吐吐道:“小,小茜。你,你是不是有了?”

周若茜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道:“什么有了没了的?”

项枫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你是不是有了我的孩子?”

周若茜惊呼一声,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项枫脑子嗡地一声,震惊、喜悦,想大声喊,想搂住周大小姐去咬她几口。又想抱头痛哭,一时间,种种难言地情绪充斥心间。

他一动不动的就呆在那儿,最终汇聚成一种感觉,那就是喜从天降。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项枫渐渐清醒过来,却见周若茜正狠狠瞪着自己,大声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让我把孩子打掉。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说,项大哥!你是想打掉我的孩子是吧?以后人家都不理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恨不逢君未嫁时

看周若茜像个小母老虎似的凶悍模样,项枫哭笑不得。想来刚刚她说地话自己没有听到,是以被她误会了。

项枫微笑着,慢慢走过去。坐在床头。却被周若茜用力一推,险些摔在地上,项枫就无奈的道:“小心咱们地孩子。”

周若茜恨恨道:“是我的孩子,你都不想要!”

项枫又坐过去,握住她的小手,叹口气道:“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呢?我刚才是太高兴了,高兴地都傻了。你呀,再这样看我,项大哥可真生气了!”

周若茜呆了下,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迟疑道:“你,你说的是真话。不会是想稳住我,偷偷把孩子拿掉吧?”

项枫气得屈指就给她弹了个爆栗,“那当然,在你心中项大哥就是那种心如毒蝎的人吗?”又有些心疼道:“傻丫头,你呀,肥皂剧看多了吧?”

周若茜捂着小脑袋,显然被弹疼了,大颗地泪珠突然滚落,将项枫吓了一跳,忙揽住她,柔声道:“好小茜,快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以后项大哥再也不弹你了,听话!”

周若茜扑在项枫怀里,却是越哭越大声。

项枫只有抱紧她,任由她宣泄自己地委屈。他知道,不是自己弹疼她了,而是她发现怀孕后这段日子可不知道有多么的忐忑、彷徨和不安,那种揪心地煎熬,委实需要用泪水来尽情发泄一番。

良久,良久……

终于,等周若茜慢慢停住了哭声。她抬起头,用手抹着眼泪,轻声道:“项大哥,人家错怪你了,对不起!”

项枫就笑:“傻丫头,说对不起的是项大哥才对,真的,我对不起你,还有月妃。”

项枫在和自己的女友‘那啥’之时,一直都采取过很严格的避孕措施,除了和周若茜的第一次外。本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样的几率很小,不想,却是那唯一的一次意外就让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这让他震惊之余,更多的则是欢喜。

“项大哥,人家,人家就快有你地孩子了!你,你又要他。我,我真高兴!”周若茜开心地依偎在项枫怀里,小脸上写着的全是幸福。

项枫笑得连嘴都合不拢,用力揽紧小茜,将头枕在她的小腹处,柔声道:“是啊,你和我的孩子!”倾听着脉搏的跳动,自己也是快要当爸爸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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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夜晚,窗外,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让这里的冷空气缓缓流淌着,小区的园林深处还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孜孜不倦地鸣叫,房间里晃动的明亮灯光,项枫和周若茜两人正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四目相对,脉脉含情,奇妙地构成了一幅让人难以忘却的温馨画面。

“项大哥,你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吗?”周若茜用手婆娑着自己的小腹,眼里闪耀着母性的光辉。

“嗯!”项枫用力点点头,吻了一下她光洁如玉的额头,柔声道:“只有当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我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生命的延续。”

周若茜看着他,也不说话,目光中却带着渴望与希翼。

项枫知道她的心思,或许此时再给她一个承诺,哪怕是永远都无法实现的诺言,都会让她欣喜若狂。但他却无法给她这么一个确切的答复,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样。

家族的压力,自身的前途,她父母知道后的暴怒,周围人的不理解……

一切的一切都悬而未决,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承诺,更不忍心去欺骗她。

或许,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答案。

项枫紧紧握住周若茜的小手,他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一字一句道:“对不起周若茜,项大哥现在还需要一些时间。请你相信我,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一个承诺。”语气中带着一丝杀伐决断。

周若茜也知道项枫的难处,这个世界上本来不如意的事就占了多半,哪能事事顺心?他愿意接受自己肚里的孩子,就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

周若茜的身躯更加贴紧项枫温暖的怀抱,恣意吸取着他身上传来的男性气息。

不一会儿,周若茜的小脸就有些羞红,杏眼微闭、仰着脑袋、嘟着小嘴,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项枫嘿嘿一笑,他对美人儿警花的情绪波动已极为了解,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她作出这种举动,就意味着春心荡漾,为何春心荡漾,自然不言而喻。

项枫没有丝毫犹豫,将一只手伸到盖在她腿上的薄被里,由上至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双让自己百看不厌地修长美腿,周若茜哦了一声,嘴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地呓语。

过了一会,项枫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怦然心动了,身下地小宁宁也直直地抵在周若茜的背部,犹豫了一会,凑在周若茜耳边道:“可以吗?”一双大手也温柔多情地揽上了周若茜的香肩,抚摸着她那头新长出来的乌黑亮丽柔顺的长发,丝缎一般的触感让他深深沉醉其中。

一般而言,男人喜欢留长发的女人,是因为这样的女人看上去更加有女人味。而温柔体贴、小鸟依人的女人才能真正让男人感受到自身存在的价值,也才能真正满足男人渴望完全占据其内心所有空地的占有欲。

项枫无疑也是此同道中人!

他低头看着周若茜,眸里全是她精美到极致的脸庞,越来越迷人,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完美。

哪里还忍得住,张开的大嘴随即覆上她红红的樱唇,舌尖也很快席卷了那抹嫣红,不一会儿,项枫的舌头便突破了美人儿警花的第一道防线,那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细细体会着其中的香甜和滋润。

周若茜的吻还是显得那么的青涩,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只是被动的回应,但项枫却愈发爱甚了她,因为这足以证明她的单纯,和她的笨拙。

项枫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周若茜,十分的温柔,细心教导着她接吻的技艺,炽爱的真谛。周若茜地双手慢慢环住项枫的脖颈,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自己口中的香液过渡到对方的嘴里,相濡以沫。

项枫隔着周若茜的胸罩,轻轻抚摸着美人儿警花胸前那对完美的蓓蕾,弹性十足,纹路清晰,十分的诱人,结合了清纯少女和妩媚少妇的一切优点,让项枫爱不释手。

周若茜被挑逗的发出喃喃呻吟,其中包含着娇羞、包含着喜悦,更包含着她身体深处的那份悸动和渴望。

望着被褪去衣物的美人儿警花,“周若茜,你实在是太美了!”项枫只是将心中的感叹道出,而他这句话却足以让身下的女子浑身为之酥软。

周若茜真的很美,身材高挑匀称,肌肤质感细腻得如同水透润玉,散发着绸缎独有的光泽,丝般黑色长发洒在雪白的床单上,充满野性诱惑,一双水色朦胧的大眼睛半睁半闭,樱桃红艳的小嘴儿一张一合,多么引人暇想的美人儿警花啊,她的美足矣堪比月中的嫦娥仙子。

项枫有些看痴了,他只觉得全身的热血都疯狂地涌向头顶。修长的手指开始抚摸女孩儿的敏感部位,挑逗她最原始的情欲。

周若茜白皙水嫩的肌肤上出现了点点的嫣红。这真是上帝的杰作,项枫激动的有些难以自已,也愈发的冲动起来。

当周若茜雪白性感地身子完全裸露在项枫身下后。他慢慢欣赏着这具令自己魂牵梦绕地娇躯,轻轻分开她的双腿,然后温柔地挺进。很快,项枫的低吼和周若茜的呻吟充斥了整个视听空间,颠龙倒凤的二人细细体会着彼此带来的愉悦和高潮,尽情挥洒着狂热的激情。

“哦!”周若茜用力咬着嘴唇,似痛苦又似解脱地低吟在项枫耳边响起。好似仙乐,又仿佛魔咒,既刺激又愉悦着项枫全身地神经。

欢好过后,项枫还是像以往一样一只手搂着周若茜,让美人儿警花的俏脸偎贴在自己壮实的胸肌上,而他的手掌则在丝绒被下尽情地抚摩着周若茜裸露的丝绸般香滑的背脊,还不停的在她的耳边说着绵绵不绝的动人情话。

周若茜不得不再次感叹项枫的温柔与多情,内心洋溢着幸福和甜蜜。

这一刻,两人之间的心灵是如此的贴近,彼此都可以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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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早上,冬日的阳光透过略有些枯黄的树叶,洒落在项枫和周若茜的脸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他们俩穿着一套休闲的情侣运动服,头顶棒球帽,戴着太阳镜,就这么手牵着手在超市里悠闲的转悠。

此时,怕是任谁也不会相信这对年轻的恩爱情侣一位是市纪委书记,而另一位则是耒河市公安局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号称公安系统第一美女的警花。

周若茜顺手推过一辆购物车,却被项枫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笑眯眯的道:“宝贝,你马上是要当母亲的人了,以后这些粗重活都交给我来做好了。”

周若茜微微一笑,其实她怀孕才不过八周而已,妊娠反应并不强烈,哪里有他说的这么娇弱。

项枫却是不管那么多,生怕她磕碰到哪。这厮昨晚就想了好久,欣喜之余,自然是要为周若茜和自己孩子的将来打算。

首先,就是如何平稳度过周若茜父母那一关,现在她住在家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估计就得露馅。所以,当务之急是让周若茜搬到雪儿这边来住。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权宜之策,当周若茜怀孕四、五个月以后,这肚子肯定会挺起来,再想瞒天过海也没可能了。

若是让周若茜父母知道,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他们那一代人的思想可是没那么前卫,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

其次,是这个孩子的诞生会对自己的家庭带来什么影响,如果是女孩儿,麻烦可能会小一些。

但如果生的是男孩,自己的父母会怎么想?

纸终究包不住火,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孩子他们早晚会知道的。母亲倒还好办,可父亲呢?他会不会派人来伤害周若茜和孩子,这绝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甚至外公那一边都有可能做这件事情来消除后患。

孩子还要两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去医院通过B超明确性别,到时候请陶毅私下帮忙就可以了。项枫想好了,就算是男孩,自己也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最多跟父亲阐明一切,然后娶周若茜为妻,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干脆就带着周若茜远赴重洋,先让她安安稳稳地将孩子生下来再说。

至于孩子生下来后,该怎么让母子俩去获得幸福?则是他最为头疼的一件事!

虽说时代在进步,现在许多有能力的都市白领女性独自带孩子生活的很多,甚至有些独立性强的女性只要孩子,她们在和一些看得顺眼的男性发生一夜情或者N夜情后,一旦有了身孕就将以往的男友一脚踹开的也不鲜见。

而且现在的贵族学校,早已不是十几年前小朋友在一起玩时,喊杂种(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小孩)的年代了,甚至小小年纪就开始攀比谁家条件更好。在这一点上,谁又能比得上自己的孩子呢?被人瞧不起指指点点是不大可能发生的,但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终究会对孩子产生莫大的伤害。

项枫在心里琢磨了许久,就准备在孩子刚启智、牙牙学语时就要教孩子叫自己爸爸。但这个爸爸自然很难天天和他在一起的,等孩子上学懂事后再和他好好深谈一次,告诉他,他自己的身世,在遗传基因下,相信他是能够明白父母的苦衷的。

在项枫生活的这个圈子里,许多商界和政界大佬在外都有秘密的情人和私生子,且不止一个。就好比十大家族里的豪门庶出就不在少数,这些人除了缺少一个名分外,大多生活的挺好,能享受到家族所能提供的一切,包括教育资源和不菲的生活开销。远不像一些影视剧里所表现的那样,动不动就恨死自己私生子的身份,然后伺机报复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或者亲生老爹等种种举动。

“项大哥,你觉得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周若茜拿着一件婴儿穿的花布小棉袄在项枫眼前晃了几晃,可见她是多么迫不及待地等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

项枫有些哭笑不得道:“这个不急,先买点吃的吧!”

“哦!”周若茜就乖巧地放好,推着车快乐地跟上项枫的步伐。

走到礼品专柜时,项枫停下了脚步,拿起一盒价格不菲且包装十分精美的长白山野参,转头就笑道:“小茜,不如今晚我去你家吧,这个就送给你爸泡药酒喝?”

周若茜愣了一下,随即就摇头道:“不要了项大哥,我不想让我爸妈他们察觉到什么。”

“傻丫头,只要你自己不露馅就没事。”项枫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再说了,我是专程去看望咱爸咱妈的。你忘了,云明书记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呢,我不讨好他讨好谁?你说对吧!”

周若茜心里甜蜜无比,点点头道:“嗯,那我听项大哥你的。”

买齐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两人说说笑笑的推着购物车来到出口收银台处,正准备排队付款,没想到却遇见了一位老熟人,交警支队的周丹,和周若茜一起并称为耒河市公安局两朵警花之一的周美人。

和项枫早有过肌肤之亲的周丹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他身上的伪装,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有些惊讶道:“是你啊,项,项书记!”她本来是想叫他项枫的,又怕引起误会,就改了口。

项枫点了点头,表面不做声色道:“你好,小周!”心里却暗自叫苦不迭,倒不是因为被周丹给认出来,而是怕她突然说出一些让人尴尬的话,或者作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

还好,周丹只是朝他笑了笑,在她看到了项枫的手肆无忌惮的楼在周若茜纤柔细腰上的时候,心里就不禁一颤。

随后她又打量起眼前这个依偎在项枫身边的女人来。不可否认,周若茜拥有丝毫不逊于自己的容貌,还有着让任何男人见了都为之心动的魔鬼身材,修长而笔直的双腿,白皙的皮肤,在气质上更是要胜过自己一筹。

周丹对自己的相貌和身材向来都十分地有自信,但每次看到周若茜,就觉得略有不及,而这次更是为她所表现出的迷人风韵所震撼。已经身为人妇的周丹一眼就看出她已经不再是完碧之身了,那脸上欢好过后的一抹嫣红是骗不了人的。

看周若茜这么幸福地依偎在项枫怀里,周丹瞬间就得出了结论,看来项枫心中的真命天女就是她了。自己的心似乎有些难受,揪心般疼痛,甚至生出了我若能和她换一下,那该有多好啊的感觉。

却也只能在心里哀叹:恨不逢君未嫁时!

第一百六十章 墓地卷金案

“周丹你好,你也来买东西啊,快点进来吧!”

恍惚中传来周若茜清脆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仿佛在耳际,又仿佛在天边。

周丹苦笑着摇了摇头,朝周若茜点点头,和项枫擦身而过,又一次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体味,但她的表情却很是黯然,心里甚至有几分嫉妒上周若茜了,就好像自己最珍贵的一样东西突然被人抢去一般。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和项枫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贪心不足’,而女人丰富的心理,其多变的程度更是很难去解释。

哎,祝福他们吧!

此刻,周丹的心情虽有些低落,但她也知道像项枫这样优秀的男人,身上流淌着的血液永远都带着一骨子高傲和贵气,远不是自己可以去掌握的,只要能偶尔讨得他的欢心,便已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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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夜晚,春意盎然的卧房,银色的月光,精致繁琐的水晶吊灯将室内映射成淡淡的橘黄,宽敞舒适的柔软大床上,项枫和周若茜拥被嬉戏笑闹,其乐融融。

搂着周若茜光滑细腻的身子,项枫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周若茜就用涂着油彩的长指甲掐他的胳膊,恨恨道:“大坏蛋,一点也不懂得体贴和怜惜人家?”不一会儿却整个瘫软在大坏蛋的怀里,丝绒被下,两条修长笔挺的玉腿也已盘上了他的虎腰。

“项大哥,你答应人家好不好?”周若茜喘息着向项枫撒娇,项枫却可着劲儿享受怀里佳人的滑腻似水,随口问道:“答应你什么啊?”

周若茜就有些不高兴了,脸色一沉、杏眼圆睁,好像真的有些生气,轻哼一声道:“一点也不关心人家。”

项枫被热血冲昏的头这才稍微清醒,为了让周若茜能安然将肚里的孩子生出来,他已经想到一个好主意,那就是让她以交流深造的名义尽快出国。

自从华夏国于30年前加入国际刑警组织,成为其成员国之一。就已经成立了国际刑警组织华夏中央局和分局,隶属公安部。

而为了培养适应安全保卫工作需求的专门人才,公安部近年来不断从各地选派优秀民警和业务骨干赴英、法、德、澳、加拿大等国家进行中长期高级警务外语和短期专项警务业务培训。

仅梧南省而言,去年一年梧南省公安厅就派出了几批赴英国攻读国际联络与交流硕士学位的民警,目前在伦敦留学的是去年9月派出的第三批12名民警,就读于全英最大的综合性大学之一曼彻斯特大学。

当然,项枫可不是让周若茜去寒冷的英国交流学习,参观苏格兰场。而是利用这件事打个幌子,制造假象,用以蒙混过关。先到达伦敦后,然后再让她转机去太平洋彼岸的美国,在温暖如春的佛罗里达州他还有一座私人农庄,那里幽静的环境和新鲜的空气,很适合女人分娩,也就是上次让林雪去‘避难’的地方。

没想到这么快又要换新主人了!

项枫再次搂紧周若茜,却不再亵玩,温情脉脉道:“傻丫头,你说的话项大哥早已铭记在心了,跟你开开玩笑都这么生气。放心好了,在你成为那啥‘大肚婆’之前我一定会帮你将事情办妥。”说着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周若茜被他说得俏脸一红,银牙狠狠咬在了这厮胸口。

好半天后,周若茜才一脸幸福的侧躺在项枫的胳膊上,闭起了眼睛,享受着他强健臂弯的舒适,小嘴嘟囔道:“可人家有些舍不得离开,离开我妈嘛!”

项枫嘿嘿一笑,道:“你是舍不得离开我吧!”

“讨厌,不理你了。”小丫头被说中心事,就有些恼羞成怒,握紧双拳去捶打项枫的胸膛。

项枫握住她的皓腕,微笑道:“到了那边要经常给我打电话。”

周若茜点点头,轻声道:“那,人家以后要是想你了,就飞回来看你!”

“那哪成?”项枫忙不迭摇头道:“你大着肚子坐飞机,我怎么都不会放心的。”

周若茜就开始掉眼泪,刚开始的刚强早已消失不见,项枫笑道:“好了别哭了,到时候项大哥亲自去美国看你!”

“又骗人!我知道你现在不能轻易出国的,大骗子!”周若茜抹着眼泪,嘟起了嘴。

项枫就是一笑,小丫头不是退化了,只是怀孕后,隐藏的柔软表现出来而已。

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项枫柔声道:“放心吧,只要一有时,项大哥肯定会第一个跑去看我们可爱的周若茜。”.

周若茜俏脸羞红,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可能是离别在即。这一晚,周若茜说什么也不肯让项枫再疼爱自己一次,说是他的动作太过粗野,怕会压到孩子的,最后项枫也只得无奈地抱着她,老老实实的煎熬了一晚。

看着周若茜星目紧闭,呼吸均匀,嘴角泛着甜甜的笑容,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项枫就叹口气,其实周若茜才怀孕一个多月而已,看来直到孩子出世,自已都不能碰周大小姐了。

想想就觉得有够郁闷的!

………………

12月6日,周一的上午,项枫在耒河市会议中心召开了第十七届耒河市纪委第三次全体(扩大)会议。

会议主要回顾和总结了耒河市2070年度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以及研究部署2071年的主要任务。

市委书记杨力勤、市长白国威、市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赵秉川、常务副市长张求、市纪委书记项枫、政法委书记刘正鹏、宣传部部长戴志文等在主席台前排就座。

在主席台就座的市领导还有公安局局长唐元、人民法院院长丁伟华、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仇小刚(代)、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李锦伟和其他市纪委常委等。

市委书记杨力勤首先对市各级纪检监察组织在这一年中,所做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

而项枫则在会上做了题为《服务科学发展、深化体系构建、促进社会和谐、为夺取“四型耒河”建设新胜利提供坚强保障》的工作报告。

就新形势下如何贯彻落实好上级精神,切实加强党员干部党性修养和作风建设,深入推进反腐倡廉工作,项枫在会上强调了以下三点。

一:肯定主流,正视问题,切实增强加强党性修养和作风建设的紧迫感和责任感。

二:明确要求,真心践行,以加强党性修养和作风建设的实际成效提升队伍、推动发展。要以顽强的意志攻坚克难;要以负责的态度恪尽职守;要以一流的效能优化环境;要以真诚的态度联系群众;要以清廉的形象永葆正气。

三:以点促面,系统推进,把抓好反腐倡廉建设作为加强党性修养和作风建设和主要途径。充分发挥各级党委的领导核心作用;充分发挥纪检机关的组织协调作用;充分发挥纪检干部的主干力量作用。

会议对1994年耒河的纪检监察工作先进集体和个人进行了表彰。

会议还审议并通过了第十七届市纪委第三次全会决议。

市纪委委员,各乡镇党委书记、纪委书记、副书记,市属各单位(含垂直管理单位)党委(党组)主要负责人,部门纪委书记、纪检组长、纪委副书记和监察室主任,暂缺纪委书记或未设纪委(纪检组)的乡镇和市属单位(含垂直管理单位)的分管领导,市金融系统纪检监察组织负责人,市纪委机关全体干部、乡镇(农管处)其他专职纪检干部参加了此次会议。

在送周若茜和蔡妈妈去雁阳国际机场的路上,周若茜红着眼圈,搂着她妈妈的脖子不肯放手,自从怀孕后,她好像又变成了以前那个痴缠的小姑娘。

坐在前方的项枫从后视镜看到周大小姐撒娇,就是微微一笑,几天前通过唐侠的关系,他已经私下为周若茜进行了B超试验,显示结果表明是这一对龙凤双胞胎。

随之更兴奋到有些癫狂,不过兴奋之余就有些愧对她的感觉,自己真的是欠她太多、太多了。

而坐在周若茜身边,一位不芶言笑、身材健硕的中年女人,则显得有几分突兀。她叫孔杰,退役前曾担任海军**陆战队女子特别行动小组的教官,上尉军官,一身爆炸性的肌肉和灵敏的反应力就连项枫都自愧不如,也是他特意让人从自家的保镖队伍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负责保护周若茜在异国他乡的安全。

当老赵开着车终于到达机场时,由于蔡妈妈也在,项枫只是帮周若茜提过行李,然后在机场大厅目送她进了登机口,他自己则又来到大厅玻璃窗前,看着那架即将起飞的波音飞机。

手机突然滴滴响起,却是周若茜发来的短信,“项大哥,你不来看我的后果很严重哦!等孩子们出生,都会第一个喊我妈妈、妈妈,我不教他们叫爸爸,嘻嘻。”

项枫微微一笑,心中温馨一片,看着机场上的那架飞机缓缓升空,带着呼啸的风声在蔚蓝的天空逐渐变成一个光点,最后消失不见,他也不知道待了有多久,才慢慢转过身,向大厅出口走去.

由于航班在英国转了一趟机,直到第三天的午夜时分,项枫才接到周若茜从大洋彼岸打过来的平安电话,听她述说着浓浓的思念之情,项枫才放下心。

周四的早上,宽敞的办公室里,项枫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梧桐渐渐凋零的枯黄,心中似乎也感染上了一丝萧索。

在处理完周若茜的事情后,项枫就显得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倒是跟窗外的寒冷有异曲同工之妙。

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中的文件,随意翻了几页,就放下。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一会儿想想周若茜,一会儿想想林雪,麦西和林青的画面也在脑海中交替,这丫整一饱暖思淫欲。

天星娱乐城是雁阳新近开业没多久的一家大型娱乐休闲中心。

进入大堂,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吊灯,乳白色花岗岩光滑得能照出人的倒影。在大厅中不仅有着眩感十足的舞台灯光效果,在包房里还有着最好的音响效果,同时客人在包房唱K的同时也可通过独家引进的TV信号直接将画面切换到大厅的中央舞台表演区。在满足客人一展歌喉的同时,也能同时欣赏到华丽的舞台表演。

不仅如此,在晚上十点档的歌舞表演完毕后,钱包富裕的客人还可以与领舞人员一起体会贴面蹦迪的刺激!

这天周末,项枫是被唐侠从耒河市给硬拉过来的。

在雁阳待久了,唐侠很快就摸清了雁阳各大娱乐场所的档次高低和小姐的质量如何。这厮孤家寡人一个,自然耐不住寂寞想要重温南港时的旧梦。

再说,他还想好好宰项枫一顿,只觉得项枫实在太不够意思了,整日里除了工作就知道围着自己的女友转,连昔日的老同学都不管不问。

他已经想好了,今晚非得将项枫给干趴下不可,以报一箭之仇。

当然,顺便也得好好享受一下这里美人的绕指柔。

坐在二楼的一间VIP小包里,唐侠点好酒水后,就轻车熟路地从项枫的手包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塞进服务员的上衣兜里,让她去通知这里最有实力的一位妈咪过来。

等服务员笑眯眯地关上门退了出去,项枫眉头一皱,道:“老三,喝点酒就成了,还整那些幺蛾子?”

唐侠就笑道:“大少,这可是个好地方,等会你就知道了。”

项枫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回雁阳以后,因为感情生活的稳定,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这种地方放纵过了。

等待的过程有些枯燥,项枫便拿出一包香烟,和唐侠一起吞云吐雾起来,顺便聊了聊曹森前段时间来雁阳所办的那件轰动一时的传销大案——千福陵园墓地卷金案。

曹森这次来雁阳办案,不仅租了一间办公室,而且还把亲妹妹曹莲儿也带在身边,托付给自己,显得十分慎重。

作为‘地头蛇’的项枫又怎么可能不去关心呢?让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曹森过来查办的是一件牵涉很广的‘陵园传销案’。

去年10月,雁阳市引进了一个招商引资项目:经营陵园。该项目由雁阳永盛责任有限公司负责承包,并成立了千福陵园公司。千福陵园公司成立后,筹建观福园。观福园总体规划建设用地300亩,可建造墓、格位10万多个。一期工程占地200亩,开发墓穴、格位29423个。

观福园内设有‘家庭祠堂’13个,每个销售价25万元,管理费3000元;‘日月同辉’共40个,每个销售价10万元,管理费3000元;最便宜的墓位8000元一个。

为了销售墓位,千福陵园公司大力宣传其墓穴可继承、可转让,购买墓地可投资、可增值,并定期公布涨价结果。在广告的煽惑下,万福陵园公司共销售墓位6562个,其中仅雁阳市就有4000个,外地2562个,实际葬入296个。截至去年12月底,该公司销售总收入已超过1.2亿元。

去年8月,南港一位富商以平均一块2.5万元的价格,来到千福公司购买了二百块墓地。买卖合同明确规定:1年后,千福陵园公司可按‘时令价’回收墓地。

今年8月,当他得知墓地价格已涨到3.3万元一块时,立即赶来雁阳想要千福陵园公司收回墓地以履行合同。结果,这位富商就一去不复返,再也没露过面。而曹森就是受其家人委托过来查找这位富商的下落的。

在项枫的帮助下,这件案子很快便得以水落石出。根据项家所提供的大量情报表明,这家名为永盛的公司,实行的是层层分级,非法销售,实为一家以行骗为主要目的的传销公司。该公司在一年多时间内狂卷“墓民元。

而那位富商则被人控制起来,软禁在雁阳市城乡结合部的一处民居内。

雁阳市政府和雁阳市公安局在接到‘群众’举报后,很快就将这个非法传销窝点给打掉,解救了被软禁的商人,并成功捉拿了涉案的主要人员。

最终,雁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于一个多月前,对200多宗有关案件作出了终审判决:买卖合同无效,千福公司把墓地格位款的本金一一退还给购买者,并罚没永盛责任有限公司本金5000万元。

至于那些行骗者则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唐侠赞叹一声,“还别说,老曹真是有两把刷子,就这么单枪匹马一个人来雁阳。奶奶的,短短半个来月,硬是让他啃下了那么大一块硬骨头。厉害啊,厉害!”又有些怀疑地问道:“我说,是大少你帮他办下来的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商女不知亡国恨

项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聊了一会,一位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中年女人就敲门进来,先仔细打量了项枫他们一番,看到气势不凡、年轻英俊的项枫,不由眼前一亮,笑眯眯地问道:“这位老板不是本地人吧?”

项枫看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只顾抽自己烟。

妈咪见了项枫的做派,也不生气,只觉得这肯定是一条‘大鱼’,不仅长相英俊,而且还年少多金,简直就是欢场中的最佳浪客,若不是自己年龄大了,还真想跟他好好玩儿下呢。

当然,这和男人爱美一样,又有哪个姐儿不爱俏呢?

妈咪问道:“两位老板,不知道你们喜欢怎样的女孩呢?我们这有”

唐侠嘿嘿笑道:“听说你们这的女孩素质不错,不仅有十大招牌菜,还有那啥三大人间绝色?”

妈咪牌了一下大腿:“哎哟,敢情这位老板还是熟客来着,不错,要说在江城,除了天上人间,恐怕就得属我们天星的女孩子素质最佳了。”接着又喋喋不休地介绍道:“就拿您说的十大招牌菜来说吧,有善于……”

项枫有些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她道:“行了,你随便安排两个进来吧,能陪酒的就好。”

妈咪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位客人的要求这般低。

唐侠却道:“那啥就让你们的三大人间绝色,小北京和Cilee琴过来好了,哥们有的是钱。”

豪华的VIP包房里,项枫正与身旁一名身材高挑、气质颇佳的年轻女人饶有兴致地玩着掷骰子的游戏,谁输了谁喝酒。

女人今天穿了一套天蓝色地紧身短裙,踩着黑色的长筒高靴,露出一段洁白无瑕的修长大腿,而腰摆处系着一根束带,更是将她那完美纤细的腰肢衬托地盈盈不堪一握,显得尤为动人。

而她白皙、精致的脸蛋在漂亮的银色大圈状耳坠的衬托下,娇艳异常,在酒精的刺激下更是不可方物。甚至她那精心梳理过的一头长发,黑色瀑布一般披散在脑后,殷桃小嘴涂抹着血红的唇膏,看起来就像来自地狱的吸血妖姬一样。

古人说秀色可餐,项枫觉得这句话用在这名女子身上也算是恰当不过,欣赏着她艳美的容颜,项枫的心情不觉变得非常愉悦。

初来时的一丝不痛快,早被他忘到瓜沼国去了。但也仅止于此,现在的他早已娇妻美眷,自然而然对欢场中的女子提不起丝毫兴趣。

“小琴,你又输了。”项枫端起一杯美酒放到女人身前的茶几上,嘿嘿笑道:“不过这次,你可不能再赖账了,快喝了吧!”

“啊?”Cilee琴娇媚的杏眼白了项枫一眼,不过她很快又咯咯娇笑起来,醉眼朦胧道:“大哥,你就放过人家这次吧!人家都已经连喝了十杯了。”

“怎么?输不起吗?”项枫面色一沉,将手中的酒杯重重一跺,冷哼一声道:“连愿赌服输的道理都不明白?”

Cilee琴气结,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出来玩不就是为了寻个开心么?他的朋友也早就和‘小北京’一起去楼上的卧室巅龙倒凤去了,他自己则坐在哪里纹丝不动,一个劲地和自己玩各种小游戏,就是变着法子想灌自己喝酒。

可又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按说自己早就千肯万肯了,也用身体姿态和暧昧语言不停地撩拨他,但他又像项下惠似的坐怀不乱,看眼睛里的清明压根对自己就没有丝毫的情欲。

“瞧大哥你说哪儿去了,人家像是那样的人吗?”Cilee琴苦笑一声,只好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一阵强烈的反胃顿时让她恶心,忙捂住小口,站起身,有些踉跄的朝卫生间跑去。

项枫摇摇头,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深夜12点了,也不知‘老三’这厮在上面爽得怎么样了,听这个Cilee琴酒后说,那个女人是有名的‘金箍’,人送外号‘蛋挞公主’,各种花活不断,可以让男人很轻易就达到一个又一个高潮。

看来这场激战怕得以‘老三’的完败而告终,就怕他为了面子去买什么‘伟哥’之类的强充门面,那样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Cilee琴还在洗手间里吐个不停,看样子不把胃里的那点酸水吐干净就不会罢休,项枫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看了她放在沙发上的坤包一眼,‘路易斯.威登’,也就是许多女性梦寐以求的‘LV包’,全球著名的奢侈品牌,她这个估计最少也得6、7万块钱。

项枫又想起早年曾看过的一篇文章,具体内容记不太清了。但有一段话他记得很清楚,说是这小姐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等级的一年所赚的钱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文中还详细介绍到某位曾经下过海的著名小姐,短短几年时间就为自己赚到了千万巨资。而更多的劳动人民整日里拼搏奋斗却只能赚到微薄的薪水。

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还真是绝妙的讽刺啊!

……………………

耒河的夜晚已经是变得十分的幽静,路灯的灯光在枯黄的树叶上跳动。隆冬时节,许多喜欢鸣叫的昆虫早已将自己的生命之花灿烂开放,走完了其短暂而绚烂的一生,剩下的

生命苦短,是这些小爬虫一生的宿命!

而项枫此时也全然没有心情去感叹这大自然的变迁,他很头疼此时突然接到的一个电话,看着上面的名字。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按下了绿色的确定键,道:“有事吗?”

“嗯,我可不可以见见你?”电话是周丹打来的,但从声音就可以听出她的情绪明显有些不佳。

项枫虽听出来了,不过还是不想跟她走的太近,何况现在已是夜深人静,“有事明天再说好吗?”又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不近人情,就叹了口气道:“我刚下班,今天有点累!”

周丹打这个电话其实也是一时冲动,今天下午她去局里开中层干部会议,却意外的没有见到钟月妃,一打听才知道钟月妃已经到英国的曼彻斯特大学交流学习去了,为期一年。

这让周丹既惊又喜,惊的是她没想到钟月妃和项枫正恋**热时却意外的出国,喜的是这意味着自己又有机会可以重新占据项枫空虚的内心。

可是这会听到项枫在电话里委婉地拒绝了自己,一下变得格外伤心,就开口哀求道:“见一面也这么难吗?我,我心里堵得慌,想找人说说话。”

项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道:“离海天宾馆不远的永恒路新开了一家名典咖啡屋,那儿装修得还不错,环境也很舒适。我们就在那见面好吧,我开个包厢等你。”

周丹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心中就是一痛。自己在单位虽然名声不佳,但追求的人却也是络绎不绝。光认识项枫这一年来,就有过好几位工作单位、学历、家境都挺不错的优秀青年向自己过表达心中的爱慕之情。

她也尝试着和其中的一位佼佼者交往了一段时间,但却从来没有过像面对项枫时那样感觉心头如小鹿般乱撞、举止失措的慌乱感。

平淡如水,毫无激情。每次去约会都跟应付差事一样,最终这一段连友情都算不上的‘爱情’也就无疾而终了。

这也让她最终明白,自己早已爱上了项枫,一个在她眼里比所有任何人都要优秀许多的男人。

“真是神差鬼使,他可是钟月妃地男朋友。市委书记赵云明未来的女婿,不是别人啊!”周丹特意将‘钟月妃’两个字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好打消自己心头不切实际的念想。

刚来到了名典咖啡屋门前,一道汽车光就朝周丹照射过来。随即,项枫所乘坐的奥迪就像黑色的幽灵一般驶到她的身前。

项枫跟老赵打了个招呼,下车后就一脸疲态地和周丹一前一后推门走了进去,咖啡屋里的灯光很柔和,优美动听的音乐播放的是肯尼·G的萨克斯名曲《回家》。

可能是因为天上飘着小雨的原因,大厅内的人并不多。只有几对年轻的情侣正温情脉脉地互诉着衷情,项枫让服务员帮自己安排了一间包厢,上楼之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项枫特意要了一个靠窗的雅间,雅间里摆着两盆滴水观音,郁郁葱葱,在柔和的灯光之下,散发着墨绿的色彩。

很快,服务员就端上了两杯还冒着浓郁香气的咖啡,正准备帮他们加上奶昔时,项枫挥手打断她,道:“谢谢你了,我们自己来就好,有事我招呼。”

服务员微微一笑,欣欣然离开了房间。

周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周毛呢绒大衣,坐在灯光下,黑色的外衣将其裸露在外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的白净透明,连上面细微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妖娆至极,给人以美的享受。

一般说来,女人穿黑色的衣服很择皮肤,如果皮肤稍黑,穿上黑衣就会显得更黑,而如果皮肤白净,穿上黑衣则肤色愈发白净。

项枫的目光飞快地从周丹挺拔的胸前掠过,暗自吞了口口水,许久不见,竟然发觉周丹那儿变得愈发大了,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开发的结果。

难道她这段时间另结新欢了?一想到有这种可能,项枫就觉心里一颤,很有些纠结的味道。随即又是一阵好笑,自己已经答应过要给她自由的,而且还一直对人家避而不见、爱理不理的。

怎么这会又有些舍不得了?

难怪有人说过,这男人一旦和某个女人发生过关系,对这个女人的占有欲就将很难能够割舍。看来自己终究也是红尘中人,无法免俗啊!

项枫摇了摇头,就问道:“这段时间,你过的如何?”

周丹握着精致的咖啡杯,手心感到一阵温暖,微笑道:“还好,谢谢你能出来陪我。”

项枫笑笑,“工作还顺利吗?”

“嗯!挺好的。”周丹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前段时间我在解放路检查队里工作的时候,还碰上了一件感人的事呢。”

项枫奇道:“什么感人的事啊?”

周丹道:“当时我们大队有一名正在执勤的交警,发现有一辆私家车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他立即骑着摩托车拦下了这辆小车,可当他了解到车上正好有一名孕妇马上就要待产的时候。他二话不说,迅速跨上自己的摩托车,打开警灯,拉响警笛,一路将那位孕妇和她的家人护送到了医院。最终,孕妇产下了一个八斤重的小男孩,大夫当时就心有余悸地说,这个产妇的周水已经破了,得亏送来得及时啊,要是再晚上那么几分钟,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后来……”

项枫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周丹轻舒口起气,道:“后来那位孕妇的老公为了感谢这名交警挽救了自己妻儿的生命,就将他的儿子取名叫交警,小名罗马。”

项枫有些不解道:“为什么要叫骡马呢?难道是那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的意思?”心里却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取这么怪的名字。

“不是的!”周丹捂着嘴偷笑道:“条条道路通罗马,意指交通。”

项枫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气氛渐渐融洽起来,周丹也跟项枫说了许多工作当中遇到的困难和该自己如何去应对时的勇气。

见周丹说起工作中的事来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丝神采,项枫就笑着道:“一个人能在自己喜欢的工作中发光发亮,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一件事情了,祝贺你!”

周丹微微一笑,道:“其实每个人的经历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样。我大学毕业以后曾经在家里待业了两年多,去宾馆当过前台,去酒店刷过盘子……很清楚工作的不易,所以不论是否喜欢,每一份工作我都会去好好珍惜,先生存,再谈是否喜欢的问题。”

项枫见周丹很有倾述的欲望,便喝着咖啡,听着周丹絮叨。

周丹叹了口气,“我能得到眼下这份工作,还得感谢一个人。就是社会上现传无恶不作的包得满。如果,如果不是他将我转正,又帮我安排进了交警支队,我根本没有机会坐在温暖舒适的办公室里,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还当上了不大不小的领导,可以翘着脚听下属汇报工作。说不定现在还在为了生计而四处漂泊打工。单从这一点来说,我得感谢包得满。”

她抬头看了一眼项枫,发觉对方的面色很平静,又接着说道:“可是,感谢是一回事,爱情又是另一回事,与并不真心相爱的人一起生活,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更何况,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用自己的身体所交换得来的。我和包得满认识没两天,他就向我提出了要求,让我做她的情妇。并且威胁我若是敢不从的话就会想方设法将我的名声搞臭,还拿我家人的生命安全来……当时的情况下,我一个弱女子根本无法去抗拒,我只能选择顺从,不是吗?”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一段历史,总是憋在周丹地心中,她无法向人去倾述,就连自己的家人和平素玩的最好的朋友也不行。项枫是唯一知道所有内情之人。所以,周丹谈了几句近况,便忍不住说到此事。

项枫若有所思地看着周丹,心里想的更多的则是莫非每个漂亮女人成功的背后都有这么一段辛酸往事不堪回首?

他不禁又想起了一句网络名言,生活就像强奸,若是无力反抗,那就学会享受吧!

“我知道你们大家都看不起我,认为我无耻、下贱。一个大姑娘家为了钱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出卖给比自己大20多岁的老头……”

周丹地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她还想往下继续说下去,项枫却握紧了她的双手,盯着她的眼睛,打断她道:“别激动周丹,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但你没必要妄自菲薄,用语言糟蹋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好吗?”

周丹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就是忍不住。哎,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项枫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包得满的情形,是在一家名叫39度的酒吧,臃肿不堪的一身肥肉让包得满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屠夫而不是一名公安局长。想想这样一个人霸占一名花季少女长达三年,心里更是不好受,叹了口气道:“未来的人生道路还很长,从今以后忘了以前那些不快吧!”

周丹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项枫一眼,神色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聊天以周丹为主角,项枫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次嘴,时间也就不知不觉地流去,两人早没有初见面时的尴尬。

一边聊天,一边品着咖啡。项枫的脑海中却禁不住又浮现出与周丹在一起时的旖旎风光,他咽了咽口水,暗骂自己道:“奶奶的,难怪人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要不哥们怎么总是一见着美女就想着床上的事情?”

在灯光的侧影下,项枫的脸部轮廓有些模糊,棱角分明的却更有男子汉的味道,看上去就像一件雕塑品。

周丹的目光也渐渐地蒙上一层薄雾,有如盛夏清晨荷叶上的露水一般。

第一百六十二章 潜规则

“冬天到了,天气也愈发凉了。可我家的那部空调却没有暖风,早知道我就买一部更贵的空调了,反正有人资助。”

周丹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但这句话项枫却能够轻易听懂,他抬起头之时,周丹的目光已与自己的胶着在一起,那里面饱含的深情粘得不可分开。

项枫费劲地移开目光,抬头看表,缓缓道:“快要十一点了,我们回去吧?我先走了。”

周丹眼神闪过一丝幽怨,她低头站起来,欲说还休,就在项枫开门准备离开的一刹那,她从后面跑过来紧紧地抱着了项枫。

项枫身上所有的抵抗力,在这一刻就被周丹这一个热情的拥抱所击溃。他反转过身,将‘周美人’狠狠搂入怀中。很快,两人的嘴唇紧贴在了一起,互相用力地咬着、吸着、纠缠着。

等嘴唇好不容易分开后,周丹抬起头,面色一红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怕我缠着你,破坏了你和,你和你女朋友之间的幸福。”

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说中了项枫的心思,他也没有狡辩,实话实说道:“是的,跟你在一起我有心理负担。倒不是因为怕别人说闲话,而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我是不可能给你任何承诺的。”

顿了一下,他接着感慨道:“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周丹一脸忧心,哀怨道:“我知道,我是个没有福气地女人,年轻时被人玩弄不算。现在我爱地人却是别人地男人。”说到此,她地眼泪已经开始顺着脸颊就往外流。

项枫并非婆妈之人,事已至此,他当然明白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道理。就直截了当地道:“走吧,现在我们去哪里?锦绣中华还是华天?”这两家都是耒河最有名的星级酒店之一,夜晚也不怕有人来查房的。

周丹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去宾馆,感觉好像在做某种交易似的。还是去我家里好吗?”

此时项枫已经全面轻松了下来,嘿嘿笑道:“你家可是还有一个漂亮女医生住,你就不怕被她再次偷窥吗?”

周丹忙不迭道:“不要紧的,她今晚值班,说好了不回来住的……”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到最后竟是细不可闻。

不过话至此,却已是无声胜有声!

回到了城西老机械厂周丹的小家。刚刚关上铁门,两人便如干柴遇到烈火一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忘情激吻着。

或许是解开了心结,这一次周丹表现的更加果敢。她腾出一只小手,飞快地解开了项枫腰间的皮带,又拉开了他裤子的拉链,像个女战士一样英勇地扯下了项枫身上最后的遮羞布,一把握住了早已昂首直立的小宁宁,媚眼如丝道:“今夜我只想疯狂,让你和它永远、永远都忘不了一个叫周丹的女人。”

这一夜,比之前两次的旖旎之夜还要疯狂,还要刺激万分。

项枫身强体壮,对房事有着异乎寻常的天赋。而周丹则温暖丰润,成熟的就像一颗熟透的蜜桃。

两人都是情场高手,将遇良才斗得不亦乐乎。从客厅的沙发到卧室里的大床,从卧室的地板到洗手间的淋浴头下,从空旷寂静地阳台到……不停地变化着姿势,让人生的高潮一波又一波接踵而来,不断地冲击着对方的彼岸。

当项枫第三次将人生的精华在温暖湿润的女体中喷射而出后,已是凌晨三点!

这会,饶是他这样的‘神人’也感到有些吃不消了。仰躺在大床上一动亦不想动,一只手搂着周丹的肩膀,另一手则鬼使神差地放在她的草原之城上,疲惫地道:“今天真是累坏了,休息一会,等下再战!”话音刚落,一阵低沉的呼噜声便随即而起。

周丹同样累得够呛,但是女人在这方面天生就比男人更有耐力。她侧身躺在床上,将头埋在项枫的胸口,倾听着项枫很有节奏的呼吸声,一时之间,心里有百般滋味。

过了许久,她才将项枫压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手轻轻拿开,慢慢坐起身来,下了床,刚迈出没两步,眉头就皱了起来。只觉下半身疼痛的厉害,双腿更是像海绵一样酸软无力,不得已又坐回到床沿上,有些羞恨交加地瞪了熟睡中的项枫一眼。

休息了一会,她才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来到卫生间,打开煤气罐,用热水冲洗了一遍身子。又在衣柜里找了一条崭新的毛巾,打了一小盆热水,将毛巾侵透,然后端着洗脸盆来到房间里,用热毛巾小心翼翼地给项枫擦拭身子。

做完这一切后,她再回到床上,头枕着项枫的一边胳膊,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九点,项枫才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看了看天色,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就又闭上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向身旁一捞,却已是空无一人。

他不由叹了口气,坐起身来,展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穿衣起床。

而周丹此时正哼着小曲,一脸舒心地在厨房里忙着帮心爱的男人弄早餐呢!

很快,屋里飘满了稀饭和油条的清香!

餐桌上,周丹对项枫笑着说道:“你醒了,我买了你喜欢吃的油条。还煮了稀饭和盐蛋,你将就着吃点吧!”

项枫点了点头,看她满脸幸福,温柔如水一般,就开玩笑道:“难怪你的皮肤这么好了,原来是顿顿喝稀饭所致,赶明我得将这个经验推广出去才行。”

周丹笑了笑,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好不温馨。她守着项枫吃完早餐,又将碗洗了,从厨房出来之时,项枫已经收拾妥帖,正在检查随身物品,准备去上班了。

周丹的神情就显得有些落寞,小声询问道:“项大哥,我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吗?”

项枫一怔,随点了点头,紧紧抱住周丹,柔声道:“当然可以。”

周丹又问道:“那,今晚你还来吗?”虽然她的下身仍隐隐作痛,但目光中却满是希翼。

项枫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过了元旦,马上要近年关了。这段时间我们纪委的工作会比较忙,恐怕没多少时间过来陪你。”

周丹满是不舍道:“那你去上班吧,再见!”

项枫笑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嗯,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有时间再来看你。对了,小茜怀孕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周丹的眼神就是一黯,她轻轻点了点头,帮项枫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领带,伫立在门口看着他飘然而去,目光不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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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刚回到办公室,秘书侯大勇就端着滚烫的清茶敲门走了进来,轻轻放在项枫身前的书桌上,语带双关地笑着问道:“项书记,昨晚又熬夜了吧?”和项枫相处的越久,他也越了解上司的禀性和脾气如何,知道这位年轻的书记平易近人,而且为人十分开朗乐观。

项枫笑笑,大言不惭道:“都是工作需要嘛!”

候大勇就把项枫所需要过目的文件分类整理好,整齐地摆放在他右手边触手可及地地方,道:“项书记,刚接到委办电话通知,市纪委的周景明书记大概中午1点左右下到耒河。”

项枫点了点头,以示明白,心里却有几分奇怪,不知道周景明现在下来所为何事?难道是市里有人卷入了什么大案不成,不过他能接任华志友的位置成为新的纪委书记,倒是值得庆贺。

一个多月前,雁阳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华志友因突发性脑溢血(也就是俗称的中风)晕倒在常委会议室里,被紧急送往雁阳市第一人民医院进行抢救。人虽然抢救过来,但他的年纪毕竟大了,这次中风引发了一系列后遗症,苏醒过来后不仅思维迟钝而且整个上半身右肩这一边都无法动弹,只能躺在病床上慢慢调养。

由于华志友的身体状况,市委常委经过研究讨论,认为他已不适合在继续留在领导岗位工作,而纪委又是非常重要的部门,必须有人顶替上来。便向省委组织部联名推荐了纪委常务副书记、监察局局长周景明。

就在项枫还在心里揣测周景明的来意时,在雁阳市的市委大楼也在酝酿着一场新的政治变革。

雁阳市委、常委会议室,今年刚上任的市委组织部长范明生已经就系列人事变动,向在座的常委作了汇报。

等他汇报完了,分管组织工作的专职副书记李霖丽就道:“还有一件事情要作说明,省党校厅局级干部后备培训班在过完元宵节的后一天,也就是三月一日就要正式开课,耒河市的赵云明书记很快就要离职学习,赵云明离开以后,该有谁来接着主持耒河市委的日常工作呢?”

范明生先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市委书记侯卫东一眼,见他表情平静,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模样,就知道从他那看不出什么来,叹了口气,道:“宣书记,我这里有三个候选人名单。一:市工业局局长、委办副秘书长李昌河。二:耒河市的市长胡真。三:雁东县的县委副书记、县长易达。”说着将手中的名单递给李霖丽过目。

李霖丽随意扫了一眼,就递给了侯卫东。

侯卫东仔细看了下名单,他初来乍到,很多地方上的大员都很有有时间接触,更别提有多了解。名单中的三个人,除了委办副秘书李昌河以外,其他两人自己根本没有太深刻的印象,而对李昌河这个人,他却没有什么好印象。

侯卫东书记侧过头,问身旁的代市长陈军豪道:“陈市长,你的意见呢?”原市长董南在任上被双规以后,中央和省里为了迅速平息此事造成的影响,很快就决定由常务副市长陈军豪担任代市长,主持政府工作。

这份名单其实就是陈军豪和范明生一起搞出来的,他心里亦早有准备,却故意思索了一阵,慢慢地道:“组织部提出的这三个人选都还是不错的,我先分析下耒河市当前面临的具体情况,然后再提建议人选。”

侯卫东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陈军豪就道:“雁阳下辖的十三个县市区,从改革开放以来,一直就属位于市中心的雁峰区经济条件最为发达,GDP几乎占据全市的三分之一强。而其它的几个县、区彼此差别不大。但是近年来,从市委书记赵云明开始起步,耒河市却已经有了大踏步赶超雁峰区的机会,经济发展得十分迅猛,目前其辖内的开发区,光去年到今年开工的大项目就有十好几个。包括国家重点项目耒河之光风能发电站、香港长河实业投资的雁耒高速(雁阳至耒河)……这也是市委决定推荐赵云明上党校学习班的重要原因。”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陈军豪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润了下嗓子,接着道:“从这个角度来说,耒河新任市委书记应该选政策水平高、基层经验丰富,又有一定年龄优势的同志,中央不是也发文,说要尽快培养年轻干部并委以重任吗?市工业局局长、委办副秘书长李昌河同志理论知识相当丰富,可是缺少必要的基层锻炼和实践经验,不适合去耒河。白国威市长各方面都还不错,不过他刚当上市长还不到一年时间,资历虽有但年龄有些偏大。至于北碚市委副书记易达,他这个同志我了解,86年就在市委政策研究室任副主任。91年到雁东县县委副书记,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在基层一待就是整整七年,对北碚的经济建设和政治研究工作抓的很好,很透。而且年龄也不大,今年才刚满45岁,既符合中央精神又是个干才。所以我个人觉得,最合适的人选应该就是他。”

侯卫东拿过了易达的个人资料,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就提高声量问坐在最后一位的市委秘书长蒋立波道:“老蒋,我记得你曾经在雁东县工作过,你对易达同志有什么看法?”

蒋立波是去年从雁峰区区委书记一职上调到雁阳任市委秘书长的,虽然当上了常委,但排名却是最末,一般碰到人事问题他是从不发言的。

现在卫东书记亲自问起,他就不能再做闷头鹅了。想了想,道:“我同意陈市长的意见,雁东县能有今天的局面,祝飞鸿县长和易达副书记都是有功劳的,我同意将易达调往耒河,暂时主持耒河市委的日常工作,这样安排也更能保持耒河市原有政策的延续性。”

其他常委在这种人事任免上没有太多的发言权,都知趣地闭了嘴,等着卫东书记作最后的决断。

蒋立波发言的时候,侯卫东便把自己的眼镜取了下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蒋立波花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密布,心里暗自想道:“名利如浮云,到老了,只有身体才是最真实的体现。”

蒋立波发言完毕,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常委们都屏住呼吸,静等着卫东书记最后拍板。

侯卫东重新戴上眼镜,“赵云明虽然马上要到省党校学习一年,但他还是市委书记嘛。胡真市长抓经济和政法都很有一套,还是专心致志搞好他的经济工作。工业局的李昌河同志综合素质不错,也在市委办工作三、四年了,但就像陈市长所说,缺乏必要的基层锻炼。至于雁东县的易达同志。”

他扫视了一圈会场,缓缓道:“暂时还是先留在雁东协助祝飞鸿同志将市委的工作抓好。耒河市的纪委书记项枫同志就很不错嘛,人民大学硕士毕业,著名专家石民生的亲传弟子,担任耒河市公安局长期间……我看就由他出任耒河市委副书记,在赵云明去省城星沙学习期间暂时主持市委日常工作。不知大家的意见怎样?”

陈军豪苦笑一声,觉得口中的茶叶奇苦无比,哪里有半点清香。

范明生心里则会心一笑,他虽然并不纯粹是卫东书记的嫡系,却与卫东书记走得挺近,对于新市长陈军豪牢牢控制着本土干部一系早就有了看法,这样安排也是他愿意看到的,或者说他也暗中出了一把力。

前一段时间,侯卫东还是有意让易达去耒河主持大局,在前天小范围研究人事工作之时,范明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陈市长也提出由易达来主持耒河市委地工作。”

除了范明生,另一位副书记李霖丽也很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

说者有意,听者又有心,也就有了今天的这个结局。

周景明虽然是雁阳市纪委新的一把手,可是他毕竟还不是市委常委,与原市纪委书记华志友不能相比。所以,耒河市委书记赵云明也就没有亲自到高速路口去迎接,而是由市纪委书记项枫带着副书记伍曹、柏平,市委办副主任李娟一起到高速公路与耒河市交界处去迎接客人。

这是潜规则,没有哪一份文件有这种明文规定。可是身在官场的人都明白其中历害,也都自觉遵守着。

第一百六十三章 纪委查案

时间如梭,转眼就进入了1995年的腊月。

隆冬时节,寒风细雨渐渐开始在耒河的上空飘荡起来,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也呼啸着吹遍了梧湘平原的大地,直扑靠近南粤的雁阳境内,使耒河的气温也很快就下降到了只有摄氏四、五度。

高速路口的收费站,项枫、李娟等人都缩在一辆车内,眼睛盯着雁阳方向的车流。

这是委办的机动丰田车,本是一辆半新不旧的老车,以前是某位市委副书记的座驾。车况还不错,李娟当上委办副主任以后,这车名义上是委办机动车,但是李娟就成了第一使用人,行政科的人向来心机玲珑,凡是委办其他人要用这辆车,都得在李娟不用车的情况下才安排。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车也就成为了李娟的专车,又由于她是女同志,她的专车自然也无人再用,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默认了这种情况。

项枫本来是坐老赵开的奥迪,但李娟盛情相邀,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跟她坐在了一起,至于自己那辆车就给伍曹、柏平他们坐了。

丰田车的司机姓李,是部队退伍的老机修兵。年纪比项枫要大出不少,但他长着一副娃娃脸,大家都叫他小李。项枫跟他不熟,就称呼他为李师傅,但是在小李的强烈要求下,项枫也只得叫他小李。

小李把空调打开,将温度调到了最高,车内一下变得暖洋洋的。李娟穿着厚厚的冬衣,身上很快就有些湿热的感觉。正准备让小李把温度打低一些,小李却抢先道:“李主任,我们队里这个车的空调是最差劲,只有暖气没有冷气。冬天还好一些,可夏天这车就成了电烤箱,是不是考虑把空调换一换。可不能让您跟着受折磨。”

这虽是小事,但李娟刚当上委办副主任,不过正科级别。再说这辆车又不是她的专车,对于行政科的事也不好过多干涉,这让她很有些为难,就去看身旁好像要睡着了似的项枫。

项枫本是不想多管这闲事,免得让人误会什么。在机关里最忌讳与身边的女同事传出暧昧的消息,何况李娟又是结过婚的女人。不过被她老这么盯着看,到底有些不忍,就插言道:“小李,你打个报告上来吧!我跟你们郑主任说说,能修就修,不能修就换。”

“好咧,只要有您项书记一句话,就没什么事不能办下来的。”小李说前面那段话的意思就是为了让项枫听到,这会见项书记很爽快地答应了此事,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李娟却皱起了眉,她并不喜欢颇有些油头滑脑地小李,感觉这人不太靠谱,喜欢卖弄一些心机,暗道:“看来以后得想办法把他调离身边。”

这时,一辆崭新的奥迪车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看车牌就知道是新任纪委书记周景明的车忙催促小李开车迎上去。

在高速路口,周景明从后座下了车,与项枫亲切握手,说了很多贴心和鼓励之语。又与纪委副书记伍曹、柏平等人一一握手,然后项枫向他介绍道:“周书记,这是市委办副主任李娟,李主任。”

李娟在恭敬中带着些紧张,忙不迭道:“周局长,您好!”

周景明微微一怔,看向眼前这个女人,只觉得有几分熟悉感。

李娟又道:“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娟啊,以前曾在您手下工作过的,就是您在教育局当局长的时候,我在局办公室做文秘工作,我们主任是李合。”

周景明在调到纪委工作之前,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奋斗在教育战线,从雁阳市一中高一年级的班主任、政工处主任、副校长,教育局人事科科长,副局长,局长一路走来,自然知道李合是谁。

此时听到李娟的介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拍了下脑门,有些惊奇地道:“李娟,现在在市委办当副主任了?嗯,不错嘛!”其实他根本没想起眼前这个其貌不扬地女人是谁,不过为官多年,他自然懂得怎么去顾及别人的面子。

李娟忙谦逊地道:“周局长您在教育局的时候,对我们年轻人要求很严,直到现在都让我受益菲浅。”

周景明笑了笑,“看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咯!”又转过头对项枫道:“走吧小项。天气寒冷,大家赶紧上车,别堵在路口了。”又拉着项枫让他坐自己的车。

项枫没有想到李娟还与周景明有这一层关系,他笑呵呵地道:“周书记,不如我们都坐李主任的车,也让您体验下基层单位的艰苦朴素作风。”

周景明笑着说好,李娟忙打开车的后座门,将一只手抵在车顶棚,免得让领导碰到头。

到了市委办大院,赵云明早已接到下面人报告,亲自来到楼下迎接周景明一行,几位领导有说有笑地上楼,可是进入了三楼的常委会议室,周景明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脸色变得极为严肃,冷冷道:“杨书记、项书记,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听市纪委的工作汇报,只研究具体事情。”

会议室里现有六人,雁阳市纪委常务书记周景明(暂时主持纪委工作),市纪委常委、监察局常务副局长李露,耒河市委书记赵云明,市纪委书记项枫,市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局局长伍曹,委办副主任李娟也列席会议,主要负责会议记录工作。

见大家将情绪都带入到工作之中,周景明就道:“今天研究地事情很重要,希望大家能保守秘密。”他说这话时,与赵云明对视一眼,赵云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在座的这些人都值得信任。

周景明朝李露也点点头,李露就打开自己的公文包,从中抽出一叠厚厚的文件,道:“这是一份绝密文件,大家都看看吧!”

等赵云明看完后,项枫又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上个月原建委常务主任李默然涉及地贪污受贿问题,里面详细介绍了李默然在被市纪委双规后所交代地犯罪行为,然后递给了身边的伍曹过目。

李露道:“李默然交待的问题很严重,不仅涉及到市政府、建委等好几位中高级干部,还牵连到地方上一些市处级干部,这其中就包括你们耒河市的一些党政高级干部,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毫无疑问,这是典型的窝案,涉及贪污受贿、买官卖官,个别官员还存在一些严重的作风问题。”

项枫听了,眼皮莫名一跳,心里苦笑一声,若是作风也算问题,恐怕自己已经是罪大恶极了。

周景明又接过话来,语重心长道:“卫东书记亦很重视这个案子,指示我们纪委的同志无论牵涉到谁都要一查到底,我这里还有卫东书记的传阅批示件,请大家都看看。”

这些年,耒河市的经济繁荣、社会稳定,班子亦很团结。这让赵云明得到组织上不少的嘉奖和肯定。上个月,侯卫东书记带人来耒河视察过以后。没几天,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范明生就特意打来电话,主要交待了两层意思,一是卫东书记有意让赵云明出任雁阳市副市长,接替即将离任的一位老同志。二是耒河在这一段时间必须维持社会稳定,保持工作中的平稳过渡,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可赵云明在任期间班子里也出了个别‘贪官污吏’。虽说这不是他的错,但作为‘班长’终究是有用人不当之责的。

因此,赵云明看到侯卫东的亲笔传阅件以后,心情就有些复杂。一方面他也希望临走前借机整治队伍,须狠抓一下党风廉政建设。另一方面又考虑若此事闹得过大,涉及面太广,自己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等到大家都看完了传阅文件,周景明再次重申道:“此事牵涉面很广,为了维护耒河市地社会政治稳定,大家要以党性人格作担保,确保此事绝对机密,在案件没有彻底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尽管周景明说此话时即客观又平静,项枫还是从其话语、表情中体会到一丝担忧,暗自琢磨道:事情只怕没这么简单。如果仅是一般的领导干部,市纪委(监察局)随便派一个监察局副局长来就行了,周景明绝没有必要亲自到耒河。现在不仅他来了,而且他的头号大将,以‘铁面包公’著称的常务副局长李露也一并随行。

可想而知,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甚至有可能牵涉到某位市委常委。

排除了自己和赵云明,项枫琢磨着会是九大常委当中的哪一个?口里却诚恳地道:“作为市纪委书记,我在这里向几位领导表个态,我们耒河市纪委反腐败的决心是坚定地,也一定会注意密切配合组织工作,决不姑息养奸。”

周景明笑道:“好,有了项书记的表态,就不愁以后的工作不好开展。”

项枫想了想,就作出了安排,“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由伍曹同志全权负责,老伍在这一行干了有二十多年,对敌经验丰富,远不是初入行的我可比的。”

他自我解嘲了一句,又征询周景明的意见道:“周书记,我们先制定好工作方案。然后向您汇报,您同意以后,再一丝不芶地按方案执行。您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周景明点了点头,道:“嗯,这件案子我们这边就交由李露副书记专门负责联系此案,你们可以与他好好商量一下,然后再制定细致的工作方案,李露就是雁阳市纪委的全权代表。”

他又再次谈了市委卫东书记的要求,会议也即将结束。项枫精心准备的汇报材料,根本没有机会汇报出来。

谈完正事,李露又向与会的各位重申了一下保密原则,就宣布散会。赵云明与周景明握过手,就带着李娟离开了,马上要近年关,市委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去处理。

而李露则和伍曹则一起继续留在常委会议室里研究案例,并商讨制定具体方案。

至于周景明则笑着对项枫说道:“小项啊,我来耒河市好几回了,还从没有到你的办公室去坐过,今天你是不是带我去参观参观?”

项枫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听就知道他还有话要私下跟自己谈,微笑道:“我几次想请周书记视察我们市纪委,但一直苦无机会。领导今天有心,当然求之不得。”

当项枫和周景明两人来到办公室以后,秘书候大勇忙为两位领导泡好了香茶,便轻轻关还上门退了出去。

等到候大勇出门以后,周景明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李默然的案子可能牵涉到你们市政府的常务副市长方求。据李默然在狱中交代,在94年春节之前,有一位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曾私下找到他,让他帮忙给当时还在房产局办公室任副主任一职的方求牵线,受贿礼金达20万之巨……”

项枫一怔,却是没想到有问题的竟会是他。房产局又叫国土资源房屋管理局,在当今大城市的土地比黄金还要贵的年代,拥有批地权和建筑用地管理权,方求原先所处的那个位置的确很容易受到那些房地产商的青睐与腐蚀。

而二十万多万的受贿行为更是已经构成了严重犯罪,不过对于在职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正处级干部),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仅凭一言之辞是不可能轻易采取行动的。

所以,周景明将此事向卫东书记当面汇报过,得到批示以后,便带着手下干将来到耒河亲自督办此案。

这段时间以来,方求与项枫的关系已经大为改善,经常会来到海天宾馆自己的房间坐一坐。项枫乍听到此事,一方面觉得有些可惜。另一方面,作为市纪委书记,只要查明事实真相,不管牵涉到谁,自己都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将之绳之以法。

项枫思索片刻,才道:“这只是李默然一面之辞,当不得证据,周书记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周景明回答得很快,“我也希望能尽快把事情弄清楚。”

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应该也听闻了吧,刘副市长过完年就该退下来了,可能会进政协养老。市委有意让赵云明书记接替他的职位。”

项枫脑袋转得飞快,心想在这个关键时期,若一位在职常务副市长出了惊天丑闻,不仅云明书记要负领导责任。大概市委方面也会感到脸上无光。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想来也会采取拖一拖、放一放的策略,而不会妄自大动干戈。可能这也是促使周景明亲自下来的原因吧!

想到这一点,项枫便一字一顿地道:“方求是在职的常务副市长,又是新当选的省、市、市三级人大代表,就算要查,也需要慎之又慎。”

周景明道:“卫东书记有明确指示,你是市纪委书记,先由你找他好好谈次话。如果谈不下去,我会再让李露出面,假若他真有严重的受贿行为,我们也会低调处理。一定要将此事的负面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

项枫点点头,这其实就是周景明地底牌,与自己的判断不谋而合。

交待完任务,周景明脸上的表情也就轻松了许多。他突然开口问道:“小项啊,若我没记错的话,你是69年出生的吧?今年还不满26岁?”

“嗯!”项枫笑笑,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年龄。

汗,难道是想给哥们做媒不成?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周景明又笑眯眯地问道:“你还没有成家,人都说三十而立,正是成家立业时。小伙子又长得一表人才,应该有合适的结婚对象了吧?”

项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这话他还真不好回答。要说有,可不止一个啊。要说没有,那别人也不会信不是。奶奶的,老周这样问究竟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自己的作风问题被人捅到他那里去了吧。

周景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追问,端起茶杯,打开杯盖,冒出一股白腾腾地热气,浓香扑鼻,安神静心。

中午一起到海天宾馆的迎宾楼用过餐,项枫便让服务员将周景明送到楼上的房间休息。他自己则亲自给方求打电话,接通道:“张副市长吗?我是项枫。”

方求此时正陪着市招商局的某位副局长以及几名有意来耒河投资考察的外地客商进餐。喝的有些高了,接到项枫的电话,舌头就有些打转,笑嘻嘻地道:“是项,项老弟啊。找,找老哥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正陪市招商办的老马吃饭,你要不要也过来喝两杯。”

都大祸临头了,还有心情吃喝玩乐?项枫摇了摇头,也懒得跟他废话,道:“我现在有急事找你,麻烦你下午2点钟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话虽客气,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项枫回到办公室没多久,方求所坐的那辆小车就跟着开进了市委大院。

候大勇迎了上去,笑着道:“方副市长,您来了。项书记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方求莫名其妙被项枫给喊过来,当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也不理睬候大勇,径自上了楼。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官匪一家

候大勇见方求的司机还坐在车上,便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包大中华,从窗口递给他道:“冯师傅,要不你也下车到队里去休息一会吧,方副市长出来之时我会打电话通知你。”

司机有些狐疑地看着候大勇,不为所动。候大勇就黑着脸,冷冷道:“这是项书记的安排,是不是等会让方副市长来亲自安排你?”那司机见阵势不对,对着候大勇冷哼一声,这才不满地下车离去。

方求和项枫的关系虽有所改善,也经常去海天窜门。但这是毕竟是他第一次到项枫的办公室作客,看到门匾上纪委书记四个大字。他的心里就莫名地有些紧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大惊小怪,如果真有什么风吹草动,对方也不会主动把自己叫过来谈了。

方求进门前,习惯性地用手摸了下他的‘地中海’秃顶,静了静神,便敲门走了进去。

相比之下,项枫要镇定得多,见方求进来。忙从办公椅上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枝递给了方求,和他一起坐到了靠窗的沙发两侧。

等到两人都点上了火,项枫慢条斯理地道:“老哥,我好像记得这是你第一次来我办公室作客吧?”

方求嗯了一声,他也不知项枫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心里琢磨道,有什么事不能换个地方好好说吗?非得到你这纪委办公室来。口中却是笑道:“老弟你也应该清楚,耒河最近的经济发展势头十分迅猛。仅今年下半年两个季度,光城南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就引进了十数家投资过千万的重点企业……这不,我刚刚还在陪市招商局的马副局长以及几位远道而来的客商洽谈投资项目。老哥我啊,现在只能是没日没夜地干,哪里有半分空闲。”

项枫笑笑,随意和他寒暄了几句,也就不想再绕弯子了,面色一肃道:“方副市长,有一件事情,我要与你谈一谈。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

方求心里一惊,他十分清楚纪委找人谈话的套路,但还是满脸堆笑道:“有什么事情,请老弟但说无妨。”

项枫就直言道:“市建委的李默然在双规期间向检察院交待,94年的8月21日,也就是虎年农历除夕的前三天。他曾帮你联系过雁阳大富豪房地产有限公司的老总钱明,还说你一共私下受贿20余万元,其它名贵礼品另计,可有此事?”

“我没有。”方求脸上的笑容马上就烟消云散,他唰地一下站起身,大声吼道:“李浩然这王八蛋就是他妈的赤裸裸地诬陷。”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极其愤怒。

项枫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见方求火气不小,从表情上看似乎真被冤枉了似的,心想莫非真是冤枉了他不成。就不慌不忙的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蓝皮文件递给他,道:“你仔细看看这份文件。李浩然是这样交待的,里面的时间、地点、见证人,包括行贿的数目他都说得一清二楚,我现在是作为纪委书记来和你正式谈论这件事情。并没有恶意,你现在好好回想一下三年前发生的事情。请放心,如果你确实没有做过,组织上自会还你公道。”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方求仔细浏览了一遍,苦笑一声,胸口也急促地起伏着。他努力回想着三年前除夕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猛然间,他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情,当时还是建委副主任的李浩然请他去宾馆吃过一顿饭,席间还帮他介绍了一位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认识。

那位老总之后的确有提着礼物来拜访过方求,但当时他并不在家,而是妻子帮着招待的。妻子后来也说了送礼人的名字和所送的礼物,不过是一些千把快钱的高档营养品,自己当时也没怎么在意。

后来,这位老总曾找过他要求帮一个忙,当时他看在李浩然的面子上也就勉为其难答应了此事,谁知竟惹上了今日的祸端。

难道是自己妻子故意隐瞒了下来?

方求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心里不禁破口大骂道:我草,这个黄脸婆,怪不得那天老子问她话说什么都吞吞吐吐的,好像隐瞒着什么。当时他还以为她是更年期到了,有些神经质呢。

搞不好就是她背着自己将那笔钱给独吞了。都说这女人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想到却在自己身上印证了。

项枫见方求脸上表情阴晴不定,额头上冷汗直冒,和刚刚的正义凛然截然不同。心想这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就似笑非笑道:“方副市长,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可知道私下受贿20万元对一个政府官员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一句问话让方求顿时惊醒过来,他的口气也不知不觉放软了,道:“我想起来了,三年前我是收到过礼物。不,不,应该是那位老总确实曾提着礼物到我家拜访过,可我当时并不在家啊。是我妻子收下的,她跟我说那些礼物不过是几百快钱的营养品,我当时根本就没在意。”

项枫笑笑,将他所说的话都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也不表态。

谁知方求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双膝着地,毫无节气地苦苦哀求道:“项老弟,你可得救救我啊!老哥我确实是被人冤枉的。”

项枫忙放下钢笔,将他扶起,“方副市长,你这是做什么?”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放心,如果你当时确实毫不知情,组织就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的。”说到‘毫不知情’四个字时,他加重了语气。

方求连连点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对,对,我的确毫不知情。这一点,你可以找我妻子,还有那位老总一起过来和我当面对质。我可以发誓,我从没有见过那劳什子二十万。”

项枫听方求如此说,想了想道:“好吧,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不过你得暂时委屈一下,等下市纪委会有几位同志进来暂时将你带往海天宾馆休息。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能跟外界有任何接触,希望你能理解。”

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将方求带出去后,项枫立即拨通了周景明的电话,“周书记吗,我是小项……”将刚才与方求谈话的内容一一向他作了汇报。

“嗯!我知道了。”周景明听完项枫的汇报,却有些怀疑道:“他老婆收受这么大的贿赂,他真的会一无所知?”

项枫道:“方妻好办,至于那位老总。我想周书记你可以马上联系市检察院反贪局,让反贪局的同志帮忙拘传一下那位公司老总。”

周景明笑道:“不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做我们纪检工作这一行,在事情没有彻底水落石出前,就得有这种工作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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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事情就有了结论,的确如方求所说的那样,那位老总送钱来的时候,是他妻子瞒着他将这笔钱存进了银行,为的是报复他在外面包二奶(方妻交代)。而他后来为那位老总的公司开绿灯的行为,虽然违反了党纪但并不构成违法犯罪行为,总算是虚惊一场。

事实清楚明白,躲过一劫地方求心有余悸地对项枫说道:“都说当官的人如何作威作福,就好像随便伸伸手就有大把的钞票可供你随意去花。却哪里知道这背后波涛汹涌是何其可怕啊!”

项枫笑道:“常言说的好,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古人也早有言在先:贪欲之心不除,如飞蛾扑火,焚身方休。

这些平淡而深奥的语言背后蕴涵着极其丰富的人生哲学,它一再向我们形象的表露出贪图私欲的危害和树立正确人生观、价值观的重要性。诚然,作为人都是有私心的,追求正当的个人利益是无可非议的,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应该谨记:索取必须要合法、要靠诚实的劳动获得,而且不能损害他人、集体和国家的利益。

当晚在海天宾馆会餐时,市委副书记赵秉川、市政法委书记刘正鹏也参加了晚宴,两人惊异地发现,方求居然在席间帮着年轻却酒量不佳的项枫连挡了好几杯酒。

在耒河官场,只有特别亲密的人或者下属才会帮着挡酒。

终于曲终人散,带着几分感慨,项枫回到了海天宾馆。下了车,项枫笑着对老赵和小侯都招了招手,心情显得很不错。嘴里也哼着不知名的欢快曲调,脚步有些踉跄地朝大厅走去。

候大勇虽然不知几位领导今天都谈了些什么,可是他经历了前后事件,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事涉常务副市长方求。在晚餐开始之前,他敏感地看到方求在项书记面前做了一个‘请’上座的姿势,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以致后来,方求和自己一起站起身热情地帮项书记挡酒,都有些见怪不怪了。

在经过前台的时候,项枫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来到电梯门口,听到‘叮’地一声。他才想起原来好些日子都没有听到余慧曦脚踩高跟鞋走路时,那充满韵律感的咚咚声了。

走进电梯,项枫一时有些惆怅。作为酒店总经理,余慧曦可是表现的不够合格啊,多久都不来大堂视察了。是生病了,还是出差了?

虽然项枫在海天住了这么久,但和余慧曦接触得却并不多。

主要原因还是怕自己被这位三十许人的美艳总经理给迷惑住,特别是她那双巧夺天工的‘三寸金莲’,看了简直让人垂涎三尺。

所了解余慧曦的一些情况,也多半是李婷平时跟他所说,现在李婷被他安排到雁阳市的旅游专科学院进修去了,除了偶尔的电话联系,连面都见不到。项枫自然也就不清楚余慧曦的近况,今天喝了点小酒,一时心有感触,这才想起她人。

从电梯里出来,刚转到长廊,项枫就发现自己的门口正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青年。天气很冷,他穿的又有些单薄,正用双手捂着耳朵来回跺脚。

见到项枫过来,这年轻人便激动地叫道:“项书记,您终于回来啦!”

项枫微怔,都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有人叫他局长?按说自己到纪委工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乍听人这么叫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听这少年的声音有些耳熟,就走上前几步,嘴里问道:“你是?”

“项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军啊,余慧曦是我姐姐。”

项枫这才认出来人是余慧曦的弟弟余小军,便有些诧异道:“是小军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小军点点头。

项枫微笑道:“我说小军,怎么来之前也不给我先打个电话?万一我要是不回来住,你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余小军摇了摇头,打了个哆嗦道:“我,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项枫见他脸颊冻得通红,忙插卡打开房门,道:“快进去吧,天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出来。”他一边说,一边就把余小军让进了屋。

余小军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项枫赶紧将门关好,打开房间里的空调,又泡了杯热茶让他暖手。心里则有些奇怪余小军为什么会这么晚来找自己,正想发问。

余小军却神情颇为焦急地道:“项大哥,我姐出事了。是她让我来找你的,说只有你才可以救她。”

项枫一怔,反问道:“你姐出什么事了?”

此时,余小军坐在沙发上,即焦急,又颇有些局促不安,他猛地站起来身,“是这样的,元旦节我们学校放假三天。我今年高三,马上就要面临高考,压力很大,想趁这几天休息,放下书本好好放松一下,就求我姐开车带我去雁阳玩。本来我们一直都玩的好好的,谁知最后一天,我姐开车带我去植物园的时候,在人民路不小心撞了一个人。”

“那人被撞得严不严重?”项枫吃了一惊,若是撞人致死或致残的话,余慧曦恐怕就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余小军摇了摇头,道:“我和我姐当时都吓坏了,就赶紧下车跑过去看那人受伤严不严重,见那人只是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一个劲叫疼,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挂彩的地方。我和我姐才稍微放下心来,我姐拿出手机正想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这时,也不知从哪冒出四、五个红毛绿发的男青年将我和我姐团团围在中间,其中一个人说被撞的是他弟弟,问我姐想公了还是私了。我姐说私了,让他赶紧将人送到医院救治,说医疗费和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她都可以全包。谁知这伙人却开口就让我姐赔偿5万块钱,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原来,余慧曦最近人不见踪影并不是因为生病或者出差,而是因为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暂时被雁阳公安机关扣押在人民路派出所内。已经被拘留了一个礼拜了,她在那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无法为自己脱身。又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正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神通广大的项枫,便让余小军来找项枫帮忙。

“项大哥,当时我就想明白了。地上躺着的那人其实是故意跑过来让我姐开车撞的。而那些地痞流氓也都是跟他一伙的,目的就是想要敲诈我们。见我姐不肯出钱,他们还叫来警察帮忙,把我姐给关起来了。”看着余小军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项枫不禁叹了口气,事情很明显,如果自己所料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事先设计好的‘仙人跳’。

估计在行动之前,那伙人只怕是早就留意到开车的余慧曦是个年轻美貌的女人,而她的车牌又不是市区牌照(耒河的牌照和雁阳市区的牌照不一样,后面多加了一个字母L,一看便知),所以这帮人就动起了歪脑筋,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想要发笔横财。

只是没想到本是受害人的余慧曦,最后竟然会被当地派出所给行政拘留,而且超过三天了还不放人。

项枫冷笑一声,麻痹的,这不典型的‘官匪一家’吗?

俗话说的好,这县官不如现管,这件事既然发生在动物园附近,那么得就找管辖区域范围内的雁峰分局的局领导出面最为妥当。

项枫在仔细斟酌过后,就拿出手机先拨打了雁峰区公安分局副局长许建依的电话,谁知那边却已关机他又从手包里拿出机密电话本,翻到了市公安局雁峰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段林的电话号码,接通后,就道:“你好段大队,我是耒河市纪委的项枫……我们见过面的,就在许局的家中。”

段林此时正忙,一时没有想起项枫是谁,口里就敷衍道:“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第一百六十五章 市委书记

项枫笑着道:“是这样的段队长,我有个朋友叫余慧曦,她是咱们耒河市政府招待办的副主任,前些日子她开车……”他将事情的经过简短地叙述了一遍,希望段林能很出面帮忙解决问题。

段林是公安系统的能人,不仅办案很有一套,而且是有名的软硬不吃。他听完项枫所说之事,当时就有几分不耐。听完后,心里更是不以为然,觉得项枫是在故意歪曲事实,好让自己帮他朋友脱罪,便冷冷道:“对不起,你的事我无法帮忙,也不应该过问。”

项枫微微一愣,面色略有些尴尬,他好歹也是耒河市的纪委书记,又跟许建依相交莫逆,就算段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没想到段林又接着道:“不好意思,如果你确认自己朋友没犯事的话,你可以走正规渠道,通过律师或者找当事人私下和解都可以。我现在很忙,再见!”

还没等项枫开口,段林已挂了电话,只听到嘟嘟嘟的忙音传来。

项枫就有些窝火,自从他来到耒河担任公安常务副局长以后,在体制内想要办什么事情向来是无往而不利。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在段林面前碰了一个硬绑绑的钉子。这厮又自我解嘲道,被人拒绝的滋味虽不好受,但也由此证明了段林这个人的品格还是不错的,是警察队伍中值得尊敬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项枫心里的不平衡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余小军一直紧盯着项枫,听到项枫也没有把事情给办妥,脸上又是焦急又是失望,一时愣愣地发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项枫看他这副垂头丧气地表情不禁莞尔,安慰道:“不要着急,事情总会有解决之道的。”

余小军忍不住小声抱怨道:“你倒是不急,可我姐到现在还被关在拘留所里面受苦、受罪呢。”

项枫道:“这样,咱们水路不通走旱路,公安局总是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之下。”就拿起手机,给市委书记侯卫东拨了一个电话,将事情讲了一遍,道:“侯书记,本来这点小事我是不应该麻烦您呢。可这件事实在太气人了点。您想想,若这股歪风邪气不及时给它打压下去,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上当、吃亏。那样,大家会怎么看待我们的公安机关?又会怎么样去想管理这些部门的市委、市政府,这不是给您,不给组织抹天大的黑吗?可小侄人微言轻,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所以才打这个电话,希望您能站出来主持公道。”

侯卫东家里正好有一位客人,听了项枫的话,他笑着呵责道:“你小子少给我戴这么多顶高帽。不过你这电话打得正是时候,老李刚好正在我家作客,这件事我帮你跟他说说。”

项枫没想到市公安局的李洪沛局长正好在侯卫东家,便笑着道:“那一切就拜托侯叔和李局了!”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李洪沛就将电话打到了项枫的手机上,笑着道:“小项吗?你说的事情我已经让督察处的王副处长带人亲自过去落实了,卫东书记亦很关心你所讲这件事情。请你放心,一旦查明事实真相,我们公安局必定严惩不怠。不过以后再遇到此类似事件,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嘛。”

项枫忙笑着说好。

有公安局长的亲自过问,余慧曦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余小军听到姐姐打过来报平安的电话,对项枫充满了感激,站起来,向他深深鞠了一躬,“项大哥,我都不知说什么好,真的,那种感激就好像千言万语都难表达出来。”压在少年心中的石头此时被搬开,他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心诚意切地道:“项大哥,我以后会记得你一辈子的好。只要你一句话,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

项枫笑笑,安抚他道:“傻小子,这件事你们又没做错什么,哪怕我不出面,也会最终得到解决的。不过你姐受了这么大委屈,等她回来你可要好好犒劳犒劳她。”

“嗯,我听项大哥你的。”余小军用崇拜的目光盯着项枫看,只觉得他的身影就像一座山,是那般高大、伟岸。这一刻,一颗萌芽的种子已经在这个少年心里生根。

对于项枫来说,办这件事情不过是拨打了几个电话,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确实是一件举手之劳地小事。可若是换另一个人来办这件事情,恐怕就得难于上青天了。

余小军初入社会,还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他却是深知自己又欠了项枫一个天大的人情。至于该怎么去报答,那就是后话了。

得知姐姐平安归来的消息,余小军就急着要回家去告诉父母。项枫看天色已晚,而且外面的风刮的很大,便想让这个少年暂时留在海天宾馆住一晚。

可余小军却坚持要回家,项枫无奈,只好打电话给老赵,让他辛苦一趟开车过来将余小军给送回家。

站在窗口,看着奥迪车慢慢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下,项枫才轻舒了口气。

此时,一阵北风拂过,带着寒冷潮湿的空气,刺激着项枫的鼻腔,他揉揉鼻尖,关上窗户,坐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心里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茜还好吗?也不知那两个孩子在她肚里调不调皮,有没有踢妈妈?”

原来可爱的美人儿警花一离开,自己竟是这么的想念?

项枫叹了口气,打开电视,用遥控器将台调到CCTV5,正在直播一场CBA蓝球比赛,是卫冕冠军八一VS去年的亚军辽宁,两边都聚集了不少国手,比赛中的身体对抗显得异常激烈,精妙的传切配合很多,不可谓不精彩,应该属于亚洲顶尖赛事。

但项枫的目光却好似穿透了电视画面,也不知神游到哪了去了。

球赛结束后,项枫又看了会体育新闻,上周的意甲联赛,米兰又在主场落败,这已不知是新赛季米兰第几次在圣西罗输球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贝总再不投入,这支曾经辉煌一时地百年豪门,就将彻底沦落了。

关了电视,进浴室里懒洋洋地泡了半个钟头的热水澡,围着浴巾出来,项枫心中的诸多不快已云淡风轻。正打算抽根烟,等头发干了就睡觉,却发现茶几上的手机正在剧烈地震动着。

项枫忙拿过手机一看,是周若茜从佛罗里达州打过来的跨洋电话,不由会心一笑。

美人儿警花略显生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项大哥,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接人家电话?”

项枫笑道:“呵呵,下午有个重要会议就将手机调成了震动,刚在浴室里泡澡,一时没听到。”

周若茜问道:“洗澡要洗这么久的?”

项枫笑笑,打趣道:“嗯,由于太过想你和宝宝,不知不觉睡着了,就在梦中与你们相会。”

小茜抿嘴轻笑了几声,撒娇道:“大坏蛋,就会说甜言蜜语来哄骗人家。”

项枫口花花道:“没办法,我是大坏蛋嘛。若连甜言蜜语都不会说,别说和你花前月下了,估计你连正眼都不会瞧我。”

小茜不干道:“哼,你欺负人!”

现在是纽约时间的上午九点,八点钟的时候家庭医生上门为小茜检查了身体,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她和肚中的宝宝都很健康。

原本她想打电话给项枫报喜,以解相思之情。谁知电话拨通后许久都没人接,心中很有些不愉快,现在与项枫打趣了几句,早就将这小小地不快忘到脑后了。

跟心爱的男人煲了一会电话粥,小茜犹自舍不得挂电话,项枫就提议和她视频聊天,这些年国家大力发展电信宽带业务,并和日韩、欧美、南澳等一些国家铺设了多条贯穿海底地通讯电缆,登陆MSN,打开视频窗口即可看到大洋彼岸的亲友,十分便捷。

视频屏幕里,小茜的影像显得有些模糊,每做一个动作,都带有严重的拖影,不过这并不影响项枫的好心情。

此时,美人儿警花正嘟着嘴打字过来:“项大哥,你什么时候来这边看我们?”打完字,就用小手轻轻抚摩着自己的小腹,脸上布满了红晕,那是母爱的光辉。

项枫笑眯眯地回道:“快了,马上要过年了。到时候我一定抽时间去佛州,给你还有我们可爱的宝宝,一起包羊肉饺子吃。”小茜最喜欢吃羊肉馅的饺子,而月妃则喜欢吃牛肉馅的。为此,项枫每次包饺子都会一半羊肉,一半牛肉,倒是他自己喜欢吃的海鲜饺子不得不忍痛割爱掉了。

“嘻嘻,这还差不多。”小茜回了个大大的笑脸,写道:“对了项大哥,这里可好玩了,前些天孔杰还陪我去了奥兰多城的迪士尼世界玩呢……”

近年来,美国佛罗里达州的旅游业相当发达,四季都温暖如春的天气和沙滩美景每年都能吸引将近6千万的游客来此观光、游玩,尤其是在奥兰多风景区所吸引的旅客最多。华特迪士尼世界渡假区也是世界最大的度假村;迪士尼世界由靠近BuenaVista湖的4个主题世界和超过20间大型旅馆,饭店组成。

特别是在冬季,环球奥兰多渡假区,布什花园,海洋世界和其他几个度假村简直人满为患,来自世界各国的游人接踵而至,和国内的某些大城市下班高峰期的地铁站有得一拼。

小茜就像一只快乐的啄木鸟,砰砰砰砰地敲打着键盘,兴趣盎然地向项枫介绍自己在异国他乡的所见所闻。

项枫对这些自然不感兴趣,耐着性子陪她聊了几句,笔锋一转,发信息道:“小茜,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得早起上班。这样,你站起来给项大哥好好看看,看看咱们的宝宝乖不乖,有没有踢过妈妈的肚子。”

小茜小脸就是一红,打过来一行字,“人家肚子挺的好大,好难看的!”犹豫了半天,却还是站了起来,怀孕近5个月,宽大的孕妇装下,腹部隆起已经相当明显,那种成熟的母性风情却让美人儿警花看起来更加性感无双。

项枫不由看得痴了,动情地打下了一行字,道:“宝贝,你真美,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请你放心,除夕之前我一定飞过来陪你,陪你们母子仨。”在一起时间长了,爱这个字眼他已经很难说出口,但打出来却是畅快淋漓。

看着屏幕里一脸深情地项枫,小茜的眼圈渐渐红了,重新坐在软椅上,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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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晚上,市委书记赵云明正坐在自己家的书房里一边品茶,一边默默地思索。他刚接到一个电话,是市委秘书长蒋子提特意打过来庆贺的,恭喜他即将上调到雁阳任副市长。

在此之前,赵云明已经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市常委会的最新研究决定,他将很快到省党校副厅级以上学习班报道,并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而在自己离开后,将由市纪委书记项枫来暂时主持市委的日常工作,好像听说是卫东书记在常委会上力挺的结果。

不过当时谈论这些都为时尚早,政治风云变化莫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肯定这些小道消息究竟准不准确。

现在蒋秘书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表态,看来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这样一来,项枫的政治地位将在常委会上发生很大的转变,由排名靠后的常委一跃成为党政一把手。其接班人的姿态也相当明显。

这个结局对耒河市的政治格局也将产生深远影响,这让赵云明吃惊之余,也不禁为项枫偷偷捏了一把汗,毕竟以他的年龄和资历,比起那些老资格还略显不及。

这么年轻的市委书记,先不谈自身的能力和政治影响,能不能服众都是个大问题?

赵云明眉头紧锁,轻轻叹了口气,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项枫好运,打算周一找他过来好好深谈一次。

而周末这两天,项枫却过的悠闲自在,钟月妃已经从天海回来了,这次两人又有好几天未见,自然天雷地火、恩爱异常,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整天厮磨在一起。

此时,他正躺在月妃香闺宽敞柔软的大床上,紧紧抱着怀中已然入梦的小妖精,紧紧抱着怀中已然入梦的小妖精,细细品位着和她在一起时那销魂而美妙的滋味呢!

第二天,一下车,走在市委大院里时。项枫就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众人看自己的目光比起平时来说略有不同,除了尊敬外还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连秘书候大勇跟自己打招呼时,表情都有几分怪异。

原来,市委书记赵云明即将进入省党校学习一年,以及市委决定让纪委书记项枫暂时主持市委日常工作的消息已经在整个耒河官场都纷纷扬扬地传开了。

虽然没有人说得清这个消息准不准确,究竟来源于何处,但这么具有爆炸性地消息,只要一经传出就肯定可以闹得满城风雨。

毕竟,机关是小道消息流转最快的地方。在机关混过两三年的人,不管是哪路神仙,都有着各自的门路和消息管道。

这一来,市委大院里的党员干部,特别是在纪委工作的,都纷纷猜测着这件事人前背后的内幕。

有人煞有其事地说,前不久市纪委的两位书记不是下到耒河来了吗,可能查处到赵云明书记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所以才让他先到党校去学习,好架空他,而项枫的接班不过是为了更顺利的过渡。也有人有鼻子有眼地道,项枫上面有人,而且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赵云明离开是为了给他腾出位置,要不他那么年轻,就能像坐火箭一样一年上一个台阶?

总之是是非非,众说纷纭,那是说什么的都有。

但有一件事很明显,一些以前和项枫并不亲近的基层领导干部,都纷纷向项枫抛出了橄榄枝。

短短一个上午,项枫人气可以说是直线上升,仿佛约好了似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不断。有XX局的局长,XXX副市长,XX镇的党委书记,XX乡的乡长、副乡长……等许多分量十足的市委委员或者候补委员打来问候电话,却也不说明原因,只是讲让项书记今后多来局里(乡里)进行视察,然后一个劲地表态将密切配合项书记安排的一切工作。

让项枫很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心想我一纪委书记,干得可都是惩贪除恶的‘勾当’,可以算是所有常委中最不受欢迎的人了。若真三天两头的到你们那去视察,还不得把你们给吓个半死?

可项枫哪里会知道,如今他的身份已是今非昔比了。这些人不过是找个由头主动向他示好而已,也算是抢先在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面前立下投名状,以增加其对自己的好印象而已!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风起云涌

等到赵云明亲自打电话过来,将项枫给叫到办公室去,他才知道事情的一切原委。

赵云明的书记办公室依旧庄严肃穆,当他秘书小王帮两位领导泡好茶,退出办公室以后,项枫就详细汇报了关于‘李默然案’的最后结果。

虽然张求被证实与李默然的案子无关,但耒河还是有两位实职副处级干部牵涉其中,都是那种表面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但手中的权柄却很重,在某些人眼里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不过在他们上面好像还涉及到一个更大、更广的利益圈子,但市纪委方面却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意思。

赵云明很认真地听项枫说完,然后如释重负道:“嗯,事情告一段落就好。”

这一句话让项枫有些迷惑,赵云明的性格虽说不是嫉恶如仇,但眼里也是揉不进沙子的,就抬眼去望他。

赵云明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又交待了几句工作的事情,微笑道:“小项,我刚接到通知。省党校3月1日开班,2月29日报到。”

厅局级学习班课程是由芜湘省第三把手,省委副书记褚凤知(原雁阳市委书记)亲自指导。一共分为三期,三月到七月学政治理论,包括毛(泽)东思想、马克思主义以及列宁主义。

其间将安排到井冈山、毛主席故居等地参观学习,从七月中旬开始直到96年春节前,都集中学习现代经济理论、法律法规以及中央政策方针等。春节过后,还将安排部分学习成绩优秀的学员到欧罗巴大陆最大的国家德国(马克思的故乡)交流学习近两个月。

赵云明已经从褚凤知书记的秘书小高那提前拿到了这份课程表,他对整个学习安排还是比较满意的,也计划在学习期间静下心来读些关于现代经济、法律和企业管理等方面的书籍。

项枫虽然一直知道赵云明要离开,可是当他真要走之时,却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就好像一直庇护着他的家长突然要远离自己身边,那是一种摸不着看不见的微妙感觉,动情道:“赵叔,我,我真有点舍不得离开您!”

赵云明笑笑,他还记得项枫刚来耒河时尚是一个性格冲动、办事毛躁地小年轻,却很对自己的胃口,每次见面他也都是赵叔、赵叔口无遮拦地叫。这一年多的磨砺下来,项枫在政治上已经表现的成熟了许多。跟自己谈话时,也会谨记身份地叫赵书记,现在更是马上要成为耒河的实际掌权人。

赵云明若有所思地项枫一眼,道:“市委组织部已下文任命你为市委副书记,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由你来主持市委日常工作,正式通知已经出来了。我离开之前,组织部的范明生部长要过来亲自宣布这个决定。”

等到项枫起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赵云明再次强调道:“你作为主持工作地市委副书记,不管将来如何,都要全身心投入到耒河地经济建设中,只要能做出成绩,组织上必定会看在眼里的,只需把握好这个原则,也就行了。”

离开赵云明地办公室,项枫就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脸皮,暗骂一声,妈的,好痛,原来哥们不是在做梦咧!难怪今早那些人会像吃了春药一般不停地给自己打电话、表忠心,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没好处的事,怕是撕破脸皮也不会去做。

晚上下班以后,项枫让候大勇帮自己推掉了所有的应酬,让赵诚开着车上了江南高速,一起去了离耒河市不远地北碚市东渡镇,这里有一家颇有名的温泉山庄,在这个寒冬腊月,能在热度适中的疗养温泉里懒洋洋地泡上几个钟头,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下了车,三人进入这家高档温泉会所里,要了一间有活水流动的VIP小池。披着洁白的浴巾,缓缓下水,靠在岩壁上,喝着晶莹剔透地波尔多葡萄酒,听着靡靡之音,谈论着当前国际国内的经济发展形势,顺便还聊点政治上的小道消息,气氛相当不错。

泡了个把时辰,三人就来到休息室里,这里有专业的按摩床,一人高的墙壁上有一排颜色不一的按钮,按钮下面贴着中文标签说明,每一种按钮都代表着不同的服务项目。

这些事自然不许项枫来做,见领导铺好毛巾,然后半趴在上面闭目养神,候大勇就很机敏地按下了红色的按钮,这代表着包间里的客人需要按摩放松。

很快,一位穿着类似护士装的年轻女子端着一个硕大的木盆推开帘子,走了进来。

候大勇朝她点了点头,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项枫,就和赵诚一起轻轻退了出去。

年轻女子看到项枫背部隆起的健硕肌肉和后脑勺浓密的黑发以及颈脖处的滑腻皮肤,就看出这位客人既强壮又年轻。虽然不知道长得如何,但比起那些肥肠猪耳的暴发户以及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色鬼来说,那是要好到天边去了。

她将手中的木盆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拍打了下项枫的背部,恭敬地道:“先生您好,能醒醒吗?”

而此时,项枫正默默地想着心事,他知道有人进来,但根本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转过头一看,一位身材高挑、相貌颇佳的年轻女孩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项枫有些错愕地道:“什么事?”

也许是发现项枫本人比自己预想的要帅的多,年轻女孩笑意吟吟道:“我叫小丽,刚刚您的朋友帮您叫了泰式按摩。我的技术是这里最好的,您要不要试试?”

泰式按摩,名头很响,花活也很多,主要是由一个年轻女孩用身体的各敏感部分刺激人的身体。这几年已经风靡整个华夏大地,几乎各种各样的休闲娱乐场所都有这样的配套措施。

项枫想了想,就点点头,自己也不是什么初哥,既然来了,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小丽见眼前这位年轻英俊的男人答应下来,心里不由一喜。从木盆里拿出一个包装袋,麻利的撕开封口,从里面取出一条白色的绸制四角短裤,轻声道:“先生,请您换上去好吗?”

项枫稍稍有些犹豫,自己身下可是什么都没穿,就这样赤条条地是否有伤风化?

见这个自称小丽的年轻女孩神色如常,只是安静地等着。项枫心里反倒乐了,奶奶的,亏哥们还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大少呢。人家小姑娘都不介意,我怕个球啊怕。也就当着小丽的面,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换上了短裤。

因为按摩都是从肩、背部开始的,项枫就将手枕在额头下,趴在床上,以不变应万变。只听一阵西西索索地声音,然后那个小丽也跟着上了床,凑近他耳旁柔声道:“先生,请问您是想轻点还是重点。”

一股似茉莉花般的香水扑鼻而来,让项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想你一女人的劲,能有多大?自己这身堪比施瓦辛格的肌肉,若轻了恐怕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就闷声道:“重一点好了!”

小丽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香油均匀地涂抹在客人的背部,然后就开始了工作。

很快,项枫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项枫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人字形的面团,身后的女子动作十分夸张,十根修长的手指在他背后交替进行地推、拉、扳、按、压、揉、拿、捏,从脑后、腰部逐步地向足部方向进行按摩,那股拉扯的巨力几乎让他痛的忍不住哼哼哈哈起来,若不是心里清楚背后的女人不过是在帮自己按摩,难保他不会反身一脚将她直接给踹飞了。

忍着忍着,也就觉得不那么痛了,整个身体都火辣辣地,好像在油锅中滚过一趟。心里啧啧称奇道:“奶奶的,这女人的手劲咋能这般大呢?普通女人,怕是将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也不见得能达到她的一半,看来还是有几分真功夫的。”

慢慢地,项枫觉得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像是被蒸发了一样,松松软软的,身心都放松了许多,也就迷迷糊糊地跑梦乡里会周公的女儿小茜去了。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小丽给他踩过背,慢慢地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她的额头上已冒出了大片的汗渍,休息室内的灯光很柔和。一些新生的汗珠顺着她修长的颈脖流了下来,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她拿起毛巾,抹了把汗。趴在床边,低喘了会,休息片刻,就用力摇了摇项枫,见他有醒来的趋势,凑在他耳旁温柔地问道:“先生,我们这里还有其它特别的服务,不过需要另外收费的,请问您需不需要?”

项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侧过身于半梦半醒间看到有个年轻的女孩在跟自己说些什么,好像是征求自己意见来着,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见女孩抿嘴一笑,笑得有些妖异,就觉得不对劲,忙翻转过身,皱眉道:“你刚说什么?”

小丽笑着道:“呵呵,我是问先生需不需要特殊服务。”

项枫哦了一声,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发觉这个女孩眉间双目含春,双颊酡红,正是动情的时候,一边感叹自己的魅力实在太大,一边点了点头。

小丽轻轻笑了笑,问道:“那先生想要什么服务呢?”

项枫笑笑,“随便吧!”

小丽如数家珍,介绍道:“我们这有鸳鸯浴,吹萧,做,漫游,波推,冰火,毒龙,丝袜,制服诱惑……”

项枫在南港求学的时候,特别是最后两年,过着风流不羁地浪子生活,经常出没全城各大小娱乐场所。可谓风里来、雨里去,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对这其中的道道熟悉的紧。

而小丽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太自然,目光更是不敢与他对视,就如同古代的新娘初入洞房时面对自己的新婚丈夫一般,这反而让项枫轻松下来,看来这应该是个没下过几次水的稚。

压抑不住内心的邪念,项枫嘿嘿笑道:“那就冰火好了。”

小丽轻轻点头,缓缓站起身,然后从床头柜上的木盆中取了两个不锈钢保温杯子,拧开杯盖,一只杯子里就冒出了腾腾热气。

小丽将按摩床调高,让项枫仰坐在床上,端着两个杯子,走到客人的身前,道:“先生是第一次玩这个吗?”

项枫一愣,随点了点头,无耻地装嫩。他的眼睛虽然盯着天花板看,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那女子。

小丽俯下身,很自然地将客人地四角裤拉了下来,项枫就全身赤条条了。她用手摸了摸趾高气扬的小宁宁,微笑着恭维道:“先生,您是我所见过的客人里面身材最棒的。”然后端起其中的一个杯子,喝了一口水,直接就将小宁宁含在了口中。

冰冷的液体刺激的项枫猛地坐起身,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

小丽便退了出来,吐出了口中的冰水,抬头望着他,媚眼如丝道:“别紧张,刚开始是有点凉呢,等逐渐适应了就好。”

女子的平淡和镇定,让项枫觉得自己反应过激,实在有些丢广大男同胞的脸,就尴尬地挠了挠头。

小丽却不以为意,笑吟吟地道:“先生,请您躺下来好吗?您这样我没法继续做。”

她见客人重新躺了下去,又换饮了另一个杯子的水。

很快,项枫只觉身下温暖异常,这次女子的口中含着热水。

而前一次,当然就是冰水咯。

一口热水,又一口冰水,冷热交替,冰火毒龙,饶是这样强烈的刺激,小丽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口舌都有些麻木了,才引导着项枫进入了高潮。

泡温泉、喝美酒、听古典音乐,又有年轻美貌的小姐帮忙按摩放松,项枫只觉这才是纨绔大少真正应享受的生活,快活似神仙呢。至于其它一切,都暂时相忘于脑后。

从休息间出来,他还一直在回味着刚发生的一切,那个女孩的道行其实很深,神情看似羞涩,让人我见犹怜。可接下来,她的行为举止却自然而淡定,仿佛是在做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可是,那事又确实不那么简单,至少一般的女人根本就不会有那么从容的表现。

项枫独自一人坐在大堂的会客厅里,看了会报纸,候大勇就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可能是他交代过这里的服务人员,只要领导一出现就马上通知自己。

又过了一会,赵诚也出来了,一张黑脸红的厉害,就像喝了很多酒似的,看来是头一次经历这种阵仗。

按摩放松后,全身舒畅,项枫等人兴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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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市委市政府的机关大院里气氛空前的凝重,市委书记赵云明即将赴省党校学习,而他走后将由谁来接替他的位置几乎牵动了所有人地心,不仅仅是事关己身地那几个常委,各科室的头头脑脑也都盯着呢。

人人都敏感的认识到,这次任命很可能意味着常委班子新一轮的调整、分工,很可能直接影响到耒河政局将来的走势,自然也是他们重新站队的好时机。

在耒河官场,有句很流行的俗语,说的是只要你这辈子跟对人、做对事,那么你未来的前程将不可限量。

这天上午,一大早项枫就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两位几乎同时到来的副市长,一位是分管城镇规划、建设、园林、绿化、城管、国土资源、房屋管理等工作的古福来,另一位就是新近当选为副市长的原政协副主席李春生,他分管的是教育、文化、卫生、体育、广播、电视、新闻、出版等工作。

两人年纪差不多,皆50出头,又都是副市长(正处级干部)。但古福来在市政府七个副市长的排位却比李春生靠前的多,仅次于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张求。

很明显,他们这次来找项枫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心有所求来着。

候大勇很快就为两位副市长泡好了茶,项枫请他们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去。笑容满面的陪着两人寒暄,听两人来的目的。最后他对古福来说道:“古副市长,关于你说的这件事情,我都记下了。”

古福来就瞪大眼睛看着他,项枫叹了口气道:“尽力而为吧!”也不知道是说他自己会尽力而为,还是嘱咐古福来在工作上尽力而为。

总之古福来听完了很高兴,打了个招呼,就一脸欢喜地走了。李春生却是面无表情,他看得出项枫对古福来的事并不怎么上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夏威夷之夜(上)

李春生也收到了风声,赵云明马上要到省党校学习,雁阳方面则有意让项枫来接过他的班子。而穆鹏在明年春节过后也可能因年龄到线直接退居二线,市委组织部这次很有可能直接提拔任命两名新的常委,这其中的一个名额就分配给了市政府这边。也就是说,除了穆鹏和方求外,其余六个副市长(排除一个民主党派的副市长)都有可能成为新的常委副市长。

这就由不得古福来不动心。

当然,他自己心里或多或少也会有相同的想法,在政协坐了近十年的冷板凳,尝尽了人情冷暖。被起复后,好不容易焕发了第二春,若能更上一层楼,又何乐而不为呢?

仿佛一眼看穿了李春生心中的焦虑,项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笑道:“放心吧老李,你的事,我都记在这里。”

送李春生出门后,项枫就皱起了眉头,说真的,对于市常委班子将来如何分工、调整,项枫心里还真没有谱。打电话想跟力勤书记商讨一下,但赵云明却说这事他就不掺和了,免得给自己造成压力。

项枫坐回到沙发上,想喝口茶,却发现茶杯里的茶水早被自己喝尽。

端着杯子正想去加水,候大勇却拎着一个大暖壶敲门走了进来,道:“项书记,刚接到电业局打来的电话通知,说这一带马上要进行线路检修,让我们随时做好断电准备。”

项枫点了点头,道:“你来的正好,帮我换杯水来。”将手中的不锈钢茶杯递了过去。

候大勇接过来,帮项枫倒满茶,看似不经意地笑着说道:“项书记,我刚看到古副市长进了赵部长的办公室。”

项枫一怔,却是没想到古福来前脚刚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后脚就进了赵秉川的办公室,难道他早就看出自己对他的事并不怎么上心,所以才两边投石,好从中问出一条光明大道来?

可明眼人都知道,他古福来若想进入常委班子,没有自己点头同意,就算穆鹏亲自来帮他做工作都不管用,难道赵秉川那边有什么别的能耐,可以成为他背后的依仗?

项枫心里越想越烦躁,就点燃一颗烟,推开了办公室的窗户,任冰冷的寒风吹在自己脸上,很有些苦涩。

95年的2月5日,离过小年还有三天,淅淅沥沥的冬雨从昨天夜里就没有断过,也不知下了有多久,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天空,整个耒河市都充满了静谧和安详。

看着窗外没完没了的细雨,项枫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有些说不上的惆怅,大概是因为寂寞吧?

“项书记,祝小蓉部长他们已经到达廖家弯,大概还有半个钟头左右就要进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秘书候大勇端着笑脸走了进来。

市委书记杨力勤已于三天前,去省城拜访自己的老领导,而他去省党校学习班进修一年的通知业已下发。

关于由谁接任他职位一事更是落下尘埃,最终项枫如愿以偿地成为耒河市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主持市委日常工作。

而今天,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祝小蓉就将过来,亲自宣布市委组织部的最后决定,以示郑重。

项枫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黑色风衣,披在身上,扣好扣子,走出去迎接祝小蓉一行的到来。

按照雁阳传统,新的市委书记、市长上任,如果是异地干部,大多时候应由市委组织部的部长亲自陪同,若是本地干部升迁,则由常务副部长到下面来亲自宣布党委决议。

项枫曾见过几次祝小蓉,三十五六的年纪,皮肤保养的很好,身材长相亦不错,若不是仔细瞅她眼角的鱼尾纹,你会以为她最多只有二十七八岁。祝小蓉80年代初毕业于天海复旦大学政治中文系。脾气禀性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整天笑意盈盈地,给人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感觉。

雁阳上下的干部对这个女人的评价都很不错,而她也是雁阳市委官职务最高、权责最重的女性干部之一了,比她高的也就只有另一位专职副书记李霖丽。

对于这样一个位高权重,长相亦很不错的女人到来,项枫自然要给足面子。

祝小蓉所乘坐的车刚进入耒河市境内,市长穆鹏、市委副书记兼市纪委书记项枫、市委组织部长赵秉川、常务副市长方求……委办主任刘勇、公安局长唐元等人都在离下高速路口不远的收费站一块空地上迎接着祝小蓉一行。

祝小蓉的秘书白灵看到远处闪烁着红灯的警车以及一长串黑色的奥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祝小蓉说道:“祝部长,您的面子还真不小啊。好家伙,看耒河这边的架势,怕是在家的所有常委都出来迎接您了。”

祝小蓉顺着白灵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站在路口的那几个人,满头白发的高大老者是市长白国威,而他身旁玉树临风的年轻人就是这次的主角项枫,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项枫自然不知道祝小蓉她们正在注视自己,等到这边的车停稳后,他马上带着人迎了上去,当看到祝小蓉身后的白灵下车后,不由一愣,脱口叫了声小茜。

这个女孩跟在祝小蓉身后好奇地打量着他,一头黑亮柔顺的披肩长发,束拢以后用一个漂亮的蝴蝶夹子夹住,形成一个简单、利索的马尾,既青春活泼又有几分时尚娇俏,身材长相简直和周若茜一个模样,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们的神情和装扮完全不同,一个冰冷孤傲,一个活泼可爱。

项枫摇了摇头,心里暗自称奇道:这个女孩是谁?怎么跟周若茜长得这般相像?莫非是她的孪生妹妹不成?

但他随即就否认了这个想法,苦笑一声,将心态调整过来,上前和祝小蓉握手,笑呵呵地道:“祝部长,你好。欢迎你来我们耒河视察工作!”

祝小蓉微笑道:“恭喜你,项书记。”话只说了一半,就眨了眨眼,好像是说恭喜你成为建国以来耒河市最年轻的市委书记。

“谢谢!”项枫满面春风地道:“祝部长,以后我们耒河的工作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

祝小蓉笑着说好,再和项枫握过手,祝贺了两句,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就依次与穆鹏、赵秉川……刘勇、唐元等人一一握手。

她一边握手寒暄,一边将与她同来的一些市委干部介绍给耒河市的各位大佬。

白灵就紧跟在祝小蓉身后,不时偷偷地打量着项枫,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位年轻英俊的市委书记那轮廓分明的侧面,脸上带着自信而迷人的微笑,与一帮中老年官员站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形成一种独特的男子魅力。

这一刻,她对项枫充满了好奇,很想了解他的全部。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盯着项枫的身影,看着看着,目光不由有些痴了!

由于天上仍飘着雨,短暂的会面很快就结束了,大家都上了各自的小车,白灵依然站在那发呆。祝小蓉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站在原地,柔声道:“快上车白灵,别让雨淋着了。”对这个新来的小丫头,她可心疼的紧。

白灵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好在祝小蓉自己也在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到她地异常。

耒河市政协的大礼堂里,四大班子的副职领导以及全部市委委员都系数到齐,由于顶楼会议室颇大,进去以后并不让人觉得气闷。

会议室里设有一个主席台,主席台后方和左右各插着一面鲜艳的红旗,中间是党徽,主席台上还辅着厚实的红绒布,每个座位上就有一个黑色话筒,看上去很有些厚重感。

这些中层干部们大都没有坐在座位上,而是站在自己所处的位置前,等祝小蓉、项枫、穆鹏一干领导先后走进大礼堂以后,大家便自发地用力鼓起掌来,

1996年2月5日上午十点半,耒河市政协礼堂召开全市领导干部大会,雁阳市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祝小蓉在会上宣读了市委组织部决定:原耒河市市委委员、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项枫同志被任命为耒河市市委委员、常委、党委副书记,主持市委工作,免去项枫同志的市纪委书记一职,纪委书记一职暂不任命,由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伍曹主持市纪委工作。

祝小蓉在会议上要求全市各级领导干部,一是讲政治、顾大局,要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和党性原则,把思想统一到组织决定精神上来。二是讲团结、守纪律,要倍加珍视团结,倍加维护稳定,遵守党的政治纪律。三是讲责任、尽职守,要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以更加饱满的政治热情和扎实的工作作风,努力做好当前的各项工作。

随后,耒河市委副书记、市长穆鹏主持了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并做了讲话。穆鹏在讲话中表示,我们一定按照祝小蓉副部长给我们提出的三点要求,同心同德,把这一次市委、市纪委主要领导同志的交接班工作搞好,不辜负市委和全市人民的殷切希望。希望每一位领导同志都自觉与组织保持一致,从耒河市人民的实际利益出发,倍加珍惜耒河市今天来之不易的大好形势,为巩固和发展全省团结稳定、加快发展经济的好局面做出应有的贡献。

会上,项枫和伍曹分别做了讲话,他们都表示坚决拥护组织决定,保证在新的工作岗位上继续为党和人民努力工作。

会后,新的市委副书记项枫作为一颗闪亮的政治新星,就此在雁阳的上空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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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之夜,凉风习习的椰林中,一个大火堆熊熊燃烧,来自世界各国的游人围坐一圈,听中间那位身穿夏威夷衫的东方男青年,抱着吉他,弹着优美的乐曲,用低沉的歌声,倾诉心中的恋情。

他身旁一位热情奔放的土著女郎,脖颈挂着美丽的五彩花环,穿着金色的草裙,配合音乐的旋律和节奏,随风摇曳,表现出优美的舞姿。

纯洁的感情,如诗的气氛,如画的情调,令人陶醉,叫人流连忘返,这里便是旅游胜地夏威夷的外基基海滩(WaikikiBeach),全年风和日丽、水蓝天青,每年全世界到这里来的游客数不胜数,游泳、冲浪、潜水、蹦极、跳伞、攀登火山溶岩……当然,你也可以与恋人或朋友荡舟海面,享受下本地人捕鱼的乐趣。

夏威夷是美国的第五十个州,全部由火山岛构成。号称旅游者的伊甸园、冒险者的天堂,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今天是2月16日,华夏国的除夕之夜。如果说新的一年项枫最为关切的,就是周若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以除夕前的第三天,项枫便携钟月妃一起从香港转机来到了美国的佛罗里达的杰克逊维尔。

在杰克逊维尔国际机场的出站口,周若茜和钟月妃这对久未相见的两姐妹,一见面便激动不已,紧紧相拥在一起,大声嘶喊着,放肆地发泄着心中的委屈,眼泪更是像断线的铜钱一样潸然而下。

尔后就笑嘻嘻地互挽着手,在孔杰的陪护下扬长而去,将所有的行李都仍在原地,让与之同来的项枫既尴尬又有些无奈,忙拖着大包小包赶上前。

在农庄里休息了两天,好不容易才将生物钟调整到纽约时间,周若茜和月妃却说要去夏威夷群岛过春节,夏威夷号称黄金海岸,人多得和国内一些大城市繁华街道上的行人有一拼,项枫生怕周若茜肚里的孩子出现任何意外,当然不许。

可耐不住两位女友的厮磨,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的把戏没使出来了,让项枫是哭笑不得。在仔细咨询过家庭医生的意见后,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一行六人坐飞机来到了檀香山市(夏威夷的首府)。

来之前,他们已经在希尔顿酒店订好了房间,洗了个热水澡,休息了一下午,一行人又去离酒店不远的中国城饭店吃了顿中不中、洋不洋的晚餐,便驱车来到了外基基海滩。

此时,在篝火的映射下,周若茜的小脸被照的通红,看着心爱的男人弹着吉他,嘴里用纯属的美式英语唱着优美动听的山村小调,目光中满是崇拜与欣喜,都有些痴了。

而项枫身边的土著黑女郎,正跳着赞颂‘火山女神’的舞蹈,那身体极度夸张的扭曲姿势和身处逆境时突如其来的爆发力,让人联想到火山爆发给夏威夷土著人带来的震惊,他们是心有余悸但绝不妥协。

冥冥之中,认为他们的世界,乃‘火山女神’所掌管。于是他们编了这样的舞蹈来赞颂‘火山女神’的伟大,在疯狂的原始呼号中,脸上涂着油彩的土著人,围着熊熊的篝火狂舞着。

返回到酒店的路上,周若茜已经趴在项枫的怀中甜甜睡去。而钟月妃犹自小声问项枫道:“老公,你什么时候学会唱英文歌了?而且还唱的这么好?”

“早就学会咯!只不过以前没有机会显摆出来而已。我大二那年,唱英文歌曲还得过南港大学歌唱比赛二等奖。”项枫用手轻轻摩挲着周若茜的小腹,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回去教你两首?”

“切,臭美!”钟月妃也注意到项枫温柔的举动,心里莫名的一酸,将头扭到一边,透过车窗看檀香山的夜景。

项枫笑笑,这到不是他吹牛,在大学里,他的英文歌曲的确得过奖。

到了酒店门口,项枫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周若茜身上,打横抱在怀中,正想问钟月妃今晚住哪?钟月妃却气哼哼地一个人走在了前头,而且越走越快,转眼就通过了旋转门,没了踪影。

项枫就有些无奈,他也知道自己漂洋过海后,确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若茜的身上,自然对月妃的关心要少了许多。她心里有委屈,会觉得自己偏心,使点小性子这都很正常。毕竟,女人天生就是善妒的。

可现在也不能任由钟月妃一个人这样横冲直撞,虽说希尔顿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保卫力量齐全,客人素质也较高。但这毕竟不是在国内,鬼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那种‘见色起意’的色狼出没。(这不是杜撰,而是确有其事,不要以为国外的月亮就一定圆,而国外的星级酒店服务和安全就他妈很好。)

我有位玩的很好的朋友,早几年他带自己的女友去夏威夷岛度假,她女友是一位在本地小有名气的模特,长得十分漂亮,身材也很好。

他和他的模特女友就住在檀香山市的某家五星级酒店,晚上一起去海滩玩,回来后因为一件小事在门口吵了几句嘴,闹了点别扭,女人都爱使小性子,就一个人跑进去了酒店门口。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夏威夷之恋(下)

我朋友当时正在气头上,见她飞快地跑进了酒店的大门,转瞬间不见身影,也不以为意,一个人悠哉悠哉地慢慢踱步进去。等回到房间却发现自己的女友并没有在屋里,心里当时就有几分后悔,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何必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呢。

然后,他就一个人在房间里枯等,想等她回来向她赔礼道歉。可等了一个多钟头也没见女友回来,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坐立不安地。忙打电话给服务台确认,可惜他的英语确实很烂,除了Hello,和Howareyou!估计连ABCD这26个英文字母都数不全,最后还是一位在酒店打工的新加坡留学生帮他问清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他的女友进电梯后,恰好里面有两个牛高马大的黑鬼,这两个黑鬼当时就‘见色起意’,用了种特殊的酒精迷药将她迷晕了,人中了这种药会产生一种幻觉,而且面色潮红,嘴里也会喷出酒气,看上去好像喝醉酒了一样。两个黑鬼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将她给扶进了自己房间,有服务员看到,还以为这个东方面孔的漂亮女人是他们在外面找的小姐。

新加坡留学生帮我朋友报了警,当警察通过酒店的电子监控录像找到他女友的时候,已是他和女友分手两个多钟头之后的事了。

打开房门一看,我朋友简直有些吓傻了,当时的场面说惨不忍睹都不为过。他的女友雪白的身体上浑身都是各种新添的印记,伤痕累累的,就这么曲膝蜷缩成一团,双目无神,神情呆滞,只知道傻笑,而那两个逞了兽行的王八羔子早扬长而去。再想抓住他们,无异于在大海中捞针。

好了,不多说了,大家知道有这回事就行,和女友出门在外,特别是异国他乡,千万别自以为是,不然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不知怎么,项枫的右眼皮突然也跳的厉害,古语有云:左跳福、右跳灾。

项枫心里越想越不安。

这时,孔杰也走下车来,项枫赶紧将怀中的周若茜小心递给了她,叮嘱了两句,然后撒丫子跟着跑了进去。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项枫刚跑到电梯门口,那道门就关得严严实实,但之前通过缝隙口,他已经清楚的看到月妃被一个带着墨镜、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被逼到了角落里,而那个男子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竟然转过头呲着一口黄牙对项枫很诡异地笑了笑。

“不好,月妃要出事!”

项枫心头一惊,用比刘易斯还快的速度赶紧跑上前,想用手指扣住已经闭合的电梯门,但无奈那道缝隙根本不足以让他成功。

他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白毛汗,这时孔杰抱着周若茜和林嫂(照顾周若茜生活起居的保姆)、麦克(周若茜的私人家庭医生)一起走了过来,见项枫面色铁青、狰狞的吓人,握紧双拳狠狠砸在电梯门上,都有些莫名。

这时,旁边的电梯已经下来了,项枫也来不及跟他们过多解释,只告诉孔杰,月妃在这部电梯里遇到危险,他现在马上要乘坐旁边的那部电梯上去,让她守在下面,照顾好周若茜,然后打电话告诉自己这部电梯最终会在哪几层停下来。

孔杰神色一凛,点了点头,随即拿出手机,紧盯着荧屏上还在不断往上爬升的阿拉伯数字。

项枫转身就冲进了旁边的电梯,也不等外面有多少人进来,直接一个扫堂腿将一想要进来的老外给横踢出去,吓得老外身后的人都惊恐地看着这位身手敏捷的东方男子,人群里甚至有人高声惊呼Chinagongfu(中国功夫)。

“切,什么中国功夫,不就会一点花拳绣腿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围观的众人中传出。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名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年轻男子,他说的虽是华夏话,却带有浓重的拖音,听口音像是宝岛人。

年轻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两位身材壮硕的肌肉男,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西装,应该是他的保镖。

项枫眉头微皱,懒得搭理此人,只是看着电梯门慢慢合上。

时间每多过一秒,他的心就隐隐作痛几分,他现在就想快点找到月妃,将她紧紧搂入自己怀中。

眼见电梯门即将闭合,男轻男子却突然伸出一只脚刚好挡住,然后带着他的保镖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显然是打算和项枫乘坐同一部电梯。

项枫压着怒火,低喝道:“出去!”

“香蕉你个芭乐,你说出去就出去啊。你个大陆来的乡巴佬,你以为你是老几?”宝岛男呸了一声,不屑道:“阿雄、阿伟,给这大陆仔一点颜色瞧瞧。”说完这句,他身后的一个肌肉男就将指节捏得嘎嘎作响,一脸狞笑地朝项枫走了过来,显然并没有将项枫放在眼里。

“小子,我叫阿雄!”阿雄站在项枫面前,叉开双腿,用手指着自己的跨下,冷冷笑道:“不想死的话,就从大爷这下面钻过去。”

孔杰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不对,将周若茜摇醒,又交代林嫂帮忙注意电梯所停的层次,准备过来帮忙。

“滚!”项枫却是没有丝毫耐心跟他磨蹭下去,对着阿雄的腹部一脚揣了过去,这一脚他使的力量极大,几乎没留任何余地。阿熊当即凌空飞起,在半空中翻了两个不规则的跟头,跌落的时候背部狠狠砸在地面,喷了一口鲜血,捂着小腹软软的躺在那儿,不知死活。

“你……”看到这一幕,宝岛男简直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用手指着项枫,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

“我数到三!”项枫面目森然,冷冷道:“一,二……”

二还没数完,宝岛男身后另一名保镖阿伟已经回过神来,赶紧拖着自家的主子退了出去,心道,这哪是什么花拳绣腿啊,这他妈比黄飞鸿的无影腿还恐怖。

四周一片沉寂,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孔杰望着项枫,目光复杂,隐有赞赏,心中却是叹息一声。

“项大哥,你没事吧!”周若茜忙跑了过来,打破了沉寂,急切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项枫笑笑,揉了揉她的秀发,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改口道:“小茜,你先在这里等项大哥一会好吗,我上去有点事,很快就回来陪你!”眼里闪过一抹苦色。

周若茜看着项枫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在林嫂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电梯。

冰冷的铁门终于关上了,项枫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少爷,12楼。”孔杰的声音传来。

“嗯!”项枫轻舒了口气,按下了12的数字键,嘱咐道:“电话先不要挂,你就守在门口,每停一层都跟我说一声,在我找到人之前,一直保持畅通模式。”

“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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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干什么?”电梯里,钟月妃往后小退了两步,她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对自己不怀好意。

“pussy,ishot!(小妞,真他妈正点啊!)”白人男子手里拿着一张手帕,嘿嘿淫笑道:“It'sjustforfun?(跟大爷玩玩怎么样?)”

钟月妃的英语还不错,配合白人男子的动作,她很快就明白这人想要迷晕自己。心里又惊又怒,但她也知道此刻绝不能慌,眼睛一转,竟是主动迎上前,笑嘻嘻地道:“那去我房间好吗?”

男子一愣,扬起的手习惯性的垂下,“what?(什么)”

“你去死吧!”钟月妃趁着这个好机会,抬起膝盖狠狠顶到男子的睾丸上,这一下她几乎用上了全身力气,让白人男子痛得惨叫一声,手中的手帕随即掉落,弯下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下身,暂时没有精力去管钟月妃。

钟月妃‘一击致命’,眼看电梯即将来到12层,忙狂按这个数字。

“Fuck!”

女人的力气毕竟有限,白人男子在咬牙忍痛过后,怒吼一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帕,就想将眼前这个狡猾地东方女子给收拾了。

钟月妃小脸吓得通白,将手中精美的坤包用力向对方砸去。男子避头躲过,正想采取行动。

只听“叮”地一声,电梯门恰好打开,钟月妃也顾不上自己的坤包了,忙踩着高跟鞋惊惶失措地向外跑去。

由于跑得太急,在长廊的转弯处,钟月妃的一只鞋跟突然断成两截,脚脖子猛扭了一下,剧烈的痛感让她身子一歪,又由于向前冲的惯性,她整个人都摔倒在地面上。

身后的男人越追越近,钟月妃都已经感到有些绝望了。

恰好此时,她看到转角处一位身穿酒店制服的男服务生推着餐车向前走去,忙大喊道:“Help,Helpme!(救命,请救救我!)”

服务生一听有人求救,忙转过头来,看到转角处有一位女客人正痛苦地趴在地上大声呼喊,忙将餐车推到一边,跑过来道:“Oh,myGod!Whathappenedtoyou?(噢,天哪,你怎么了?)”

“有一个坏人,他在追我……”钟月妃正想告诉服务员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险,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双手斜刺里伸出来箍住了他的脖子,然后那块侵着迷药的手帕捂住他的嘴巴,没过几秒钟服务员就昏厥过去,软趴趴地倒在地板上。

白人男子冷哼一声,走到钟月妃跟前,手里还拿着她的坤包,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名险些从自己手中逃脱地东方女子,目光中满是得色。

“王八蛋!”正当钟月妃绝望之际,项枫如神兵天降,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看到月妃摔倒在地的一幕,肺都险些气炸,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一个箭步冲到有些错愕地白人男子面前,抓住他的一边胳膊用手肘抵住,顺着肩膀就是一扭。

只听“咔嚓”一声,白人男子身形一凝,他的整条胳膊瞬间被项枫生生扭断,紧接着项枫又抓住他的另一条胳膊,如法炮制,显得毫不犹豫。

“ademon!(恐怖的魔鬼,特指人)”白人男子甚至没有时间作出任何反应,就被项枫用分筋错骨手给卸去了两条胳膊,只能发出一声不甘地咆哮,痛苦地倒在地上。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钟月妃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钟月妃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闭目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丝质绒被盖到她的下颚,秀颜一半被黑发遮挡,一半流落在项枫的视线当中。

麦克医生在为钟月妃受伤的脚踝做了初步检查后,发觉只是脚脖子扭伤,并没有伤及骨头和韧带,就让项枫用冷毛巾给她冷敷,然后轻轻抹上一层止痛消肿的白色药膏,又用弹性绷带将她的伤脚固定包扎,告诉钟月妃她这样的伤势并无大碍,只要减少运动,防止二次扭伤,大概四、五天以后就能活蹦乱跳。

出了这样糟糕的事,酒店方面自然会派人过来安抚客人的情绪,除了免去他们住宿的一切费用,还赔偿了5千美金,并一再向项枫表达深切的歉意。

至于那个有意伤害钟月妃的白人男子,已被随后赶到的警察给带到警察局审讯去了。

看着钟月妃睡梦中犹自紧锁眉头,项枫叹了口气,俯过身将她额头上遮住眼睛的一缕秀发拨开,对着她的眉梢轻轻一吻。

这一吻仿佛带着魔力,钟月妃的眉头不再紧锁,嘴角也渐渐泛起一丝笑容,就像知道爱人正守护在自己身边。

项枫笑笑,又帮她掖好被子,转身推开落地窗,来到地中海风格浓郁的小阳台上,举目远眺,夜色萦绕、流光溢彩,凉风习习拂来,不免让人生出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写意。

他点上一颗烟,轻吸一口,红色的火点在迷离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不知什么时候,钟月妃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看到窗外的项枫,她就觉得一阵心安。

坐起身,踮着脚,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从屋内走到他身边,轻唤道:“老公,你还没睡吗?”

项枫回头,一身粉红色的睡衣让此时的钟月妃看起来就像个洋娃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显得格外娇俏迷人。

“嗯,睡不着!”项枫微微一笑,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不让她的脚受力。

钟月妃双手借势搂住项枫的腰,趴在他的胸前,默默地倾听爱人强有力的心跳。

两人的身影在朦胧的夜色中,合为一体,似静而动。

“有心事?”项枫轻轻问了一句。

“嗯!”钟月妃仰着头,心有余悸道:“你知道吗?当时我真的好怕。”

构筑心海桑田,项枫本就异于常人,闻听钟月妃此言,便知她心中所想,安慰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轻轻拍打着钟月妃的背部,她此时的神情就像个受伤的小女孩一样,让人不得不加倍呵护,施加千万倍的爱怜。

“我又有点困了!”钟月妃的眼帘渐渐有些撑不住了,嘴里嘟哝了一句。

“那就睡吧,我抱你进去好吗。”项枫小心翼翼地把钟月妃的身子打横抱起,走到房间里,轻轻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想要去关上落地窗。

“老公,你别走。”钟月妃用手拉住项枫的胳膊,不让他离开自己。

“好好,我不走!”项枫坐下来,用手掌轻轻抚着她的面颊,微笑道:“傻丫头,安心睡吧,我去把窗户关上。”

等项枫将落地窗关好后,钟月妃让出了一半空间,看着他不知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撒娇道:“你陪我,陪我一起睡嘛!”

项枫有些犹豫,钟月妃的脚伤不能接触外力,他怕自己跟她睡在一起,难免会产生一些遐想万一伤到她就罪过了。

这时钟月妃的双眸已经完全紧闭,嘴里虽还若隐若现地出现嘤咛,却已很难分辨。

隐约间,项枫听到了一句,“别离开我,我好害怕。”刹那间,一股微酸的液体充斥着他的双眸。

只这一句,其它的都变得不再重要。

项枫脱去了外衫热裤,然后整个身子钻进被窝,他轻柔地把钟月妃揽在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右胳膊,留在被外的左手,仔细地替她掖紧另一边的被褥。

渐渐地,钟月妃发出了有节奏地香甜微鼾。

项枫知道,这一次,她一定会睡得很好。

软玉温香在怀,特别那丰润的翘臀紧贴着自己的下身,时间一长,项枫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充斥在了一个地方。小宁宁越来越壮大,可他的身体却不敢妄动,惟恐再次惊醒怀中的小妖精。

他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唇贴在小妖精裸露在外的香肩上,那上面有淡淡的香水味。贴的时间长了,肌肤上逐渐呈现了玫瑰的红润绚丽。

忍耐着心头的欲火,在理智与欲望的冲突中,他也渐渐进入梦乡。

夏威夷之夜,经历了许多往复,他也感到累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来到省城

二月二十九日,星期三,耒河的气温有些偏低,这一天是耒河市委书记赵云明赴省城星沙学习的日子。

早上七点不到,比平常上班还早许多,候大勇就和赵诚一起到海天宾馆接了项枫,然后驱车前往高速公路进耒河城区的那个收费站。

在这里,项枫将亲自送赵云明一程,为此他心里充满了感慨,如果不是赵云明的慧眼识英,并大力将自己提拔到如此高位,恐怕自己还在雁阳市委宣传部里百无聊赖的一步步苦熬着资历,然后成为机关里的老油条,然后摇尾乞怜,期待着某天领导心情好时丢根骨头出来吃……

这不是小狗吗?什么时候自己竟把自己想的如此不堪了?项枫苦笑着摇了摇了头,透过玻璃窗望着侧前方,目光深邃而悠远。

就在项枫坐在车里等赵云明的时候,候大勇突然道:“项书记,赵书记真的很器重您。”这一次赵云明到星沙学习,没有让市委办的人跟着,除了他的专职秘书外,就直接让项枫来送他,候大勇跟项枫的时间虽不长,但也看得出来项枫与赵云明的关系匪浅。

岂止是非浅?他本来就是小茜的父亲,我的未来泰山大人呢!

项枫笑了笑,这样的事他当然不会拿来乱开玩笑。

赵诚还是和以往一样闭口不言,点燃一颗烟,将窗户打开一点,默默地抽自己的烟,弄得项枫也有些眼馋,为了孩子的健康,他已经戒烟很长一段时间了,想想还真是怀念以前吞云吐雾的日子。

项枫和候大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眼睛都盯着耒河方向过来的小车,大概十分钟后,项枫见到远处驶来的那辆牌号为梧DB1001的耒河市委一号车,他就打开车门,裹紧衣服冒着严寒在车外等待。

一号车的司机也发现了项枫他们,忙将车停在跟前。打开车门,却是赵云明的爱人周婶首先钻了出来,赵云明跟在她身后下了车。

两年多来,项枫尚是第一次看见周婶也坐在一号车上,看来赵云明即将离开之际,终于破例开了公车接送家人的先河,不过想必谁也不会为此而责备赵云明。

赵云明微笑着和项枫他们都打了声招呼,就对周婶道:“你等下坐小项的车回去吧!”

周婶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伸手理了理他的外套衣角,轻声道:“到了省城,记得给我打电话。”又道:“昨晚你喝得烂醉,以后别这样喝了,你和项枫不一样,他这么年轻,睡一觉也就醒了,你要难受好几天,肝脏也要受损失……”

周婶的声音有些哽咽,不停地对赵云明絮絮叨叨地交代着早已经说过的一些话,想必,她也是不放心老伴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恩!”赵云明含笑点头,道:“天这么冷,你先回去。到了星沙后,我肯定第一个给你打电话。”

周婶还是不放心,絮絮叨叨地交代道:“我说老赵,你以后可别像昨天那样喝得烂醉如泥了。你也不想想自己都快50岁的人了,肝脏也有毛病,到了那边都没人给你熬醒酒汤的,万一有个……”

赵云明的面色红晕,精神头亦很足,倒看不出有甚酒意。

他略带欠意地对老伴道:“昨天情况不同,四大班子的同事都来给我饯行,大醉一场也在所难免。不过你放心,这一年在省党校学习,酒我能免则免,执行你的命令,坚决不多喝。”说着还向老伴敬了个行军礼,就像个老顽童似的展现出与以往不同的风趣一面,除了项枫见怪不怪外,候大勇和赵诚看了后心中都暗自偷乐。

在他们心目中,赵云明总是高高坐在主席台上一副忧国忧民的县委书记形象,此时亲眼见到他谈笑风声,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周婶也笑道:“你个老不修,在年轻人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也不怕让人笑话。”

赵云明笑笑,站在车门口,朝老伴挥挥手,上车前又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南陵县城,清晨的雾霭让整个城市看上去都隐隐约约,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奥迪车很平稳地通过高速路口的收费站,在江南高速公路上飞速向前行驶着。两旁熟悉的景致扑面而来,又被远远甩在车后,赵云明在学生时代也曾经是文艺青年,很喜欢读郭沫若和泰戈尔的现代诗。

此情此景,让他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曾念过的一首诗:也许有一天会我荣归故里,也许有一天我会埋骨青山。但今天,我要离开我美丽的家乡,去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明天也将会更加美好!

打开车窗,冷风拂面让赵云明的精神为之一振,心中的点点感伤就如大海中地小火花,转瞬就被湮灭。

他转过头,对身边的项枫道:“小项,等车到了廖家弯后,你就下车回去吧,不要耽误了县里的工作。”

项枫笑道:“没关系的赵叔,出来前我已经和穆市长他们打好了招呼,今天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将您亲自送到省城,不然周阿姨也不会放心的。”

赵云明对项枫表现出来的真诚心里很满意,也就不再推脱,缓声道:“你新官上任,这么年轻就成为县委书记,肯定会面临各种压力,一定要做好困难准备。”

项枫点点头,道:“说真的,我也没想到市委会让我来主持县委工作,像国威县长和赵书记他们资历都比我我要老。感觉就好像天上掉馅饼一样,有些突兀,更有些惶恐,生怕做不好。”

赵云明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才二十九岁。算起来,你恐怕也是芜湘省近三十年来最年轻的主持县委工作的副书记。年纪是不大,但是也要辩证地看待问题,正因为年轻有朝气,工作能力突出。组织上才会选择让你来挑起这副重担。”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方道:“小项啊,只要你记住我送给你的那句话。我相信,你以后反而会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更容易做出成绩。”

项枫被赵云明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道:“赵叔,您放心好了。您送给我的那七个字,有所为,有所不为!在我看来,有所为就是:勤政为民,任劳任怨,脚踏实地做事。而有所不为就是:不以权谋私,不搞面子工程,不损害国家和老百姓切身的利益。我一条条都牢牢记在心里,这也是我日后的工作准则。”

赵云明道:“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份悟性。那我再给你说件事,近些年我们南陵基层的党组织工作遭遇到许多困难,有句俗语叫做党也党不住,团也团不拢。这就很能说明农村基层党组织的现况,政治思想工作堪虞啊!我建议你马上抓一个试点,认真剖析里面存在地种种问题,找出解决的办法,争取向全县、全市乃至全省推广,市委组织部的范明生部长曾多次讲过基层党组织思想教育工作的重要性,但我却一直没抽出时间来解决此事,只好将这副担子压在你身上了。”

项枫忙表态道:“赵叔,这事我一定会尽快去办,只是还需要您多多给予指导和支持。”

赵云明笑道:“傻小子,我能支持你什么啊?我看这事你还得亲自联系范部长,他是老组工干部,经验丰富,点子也多。不过具体事情还得你自己拿定主意。”

车行驶了六个钟头,到了星沙市以后,赵云明也并不急于去报到,他先是让司机老李将车直接开到了江城大学门口,他的大女儿赵冰就在这所高校任教。赵冰今年26岁,比周若茜要大5岁,是去年从省大商学院毕业的硕士研究生,一直留校任教至今。

项枫虽没见过赵冰本人,但曾看到过她和小茜合影留念的照片。

照片里,两姐妹紧紧拥抱在一起,笑得很甜。赵冰的个子比小茜稍矮一点,戴着眼镜,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浑身散发出即成熟又知性的味道,比起年轻的周若茜、钟月妃等人,又是另外一种不同风格的美女。

来之前,赵云明已给赵冰打过电话,在校门口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自己女儿出来迎接,脸色就有些难看。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她拨了过去,接通后也不知父女俩都说了些什么,赵云明的情绪很是激动,电话被挂断后还在发愣,想了许久,才有些落寞对司机道:“走吧小李,去省党校!”竟是连女儿的面都不想见了。

可想而知,他们父女俩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似乎有什么矛盾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项枫突然就想起小茜曾跟自己说过关于她姐姐的一件事,赵冰由于身体发育较早,思想上显得很成熟。在上高中的时候就跟周边的同学格格不入,久而久之养成了独来独往的孤僻性格。

高二那年,赵冰的班上新分配来一名英语老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这名老师很健谈,而且性格十分开朗,很快他就注意到班上有一位叫赵冰的女同学几乎不跟任何人主动交流,她的学习成绩十分拔尖,同学们却都对她敬而远之。

从别的老师那了解到一些情况后,这名男老师对赵冰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就试着主动跟她交谈,吃了数次闭门羹也不以为意,耐心地做她的思想工作。

赵冰从这名老师那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关怀和信任,一有空就跟他谈自己的人生理想,诉说着的苦闷。

渐渐地,赵冰放开了心防,他们最终相爱了,是那种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恋。可这种师生间的感情注定是无法长久的,就像有人曾说过,初恋是美好的,但往往只开花不结果。

结局自然很凄惨,那名老师被调离了,而赵冰也让赵云明在家里关了数天的禁闭……

哎,真是头痛!项枫轻轻叹了口气,若是被赵云明知道他最乖、最疼爱的小女儿小茜已经怀了自己的宝宝,恐怕会气得拿刀砍了自己。

车刚行驶到人民路上,项枫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却是小茜打来的,不由一怔,按时差计算,美国那边现在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她这么晚不睡,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也顾不得赵云明就在身边,急切道:“额,出什么事了吗?”

小茜笑道:“没有啊。项大哥,人家就是想你睡不着嘛!嘻嘻。”

项枫就有些郁闷,姑奶奶,你想我也得分个时间好不好,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又有些心疼小茜一个人在那边过的好不好,想说些关心之语,只是有些话又不好马上说出口,只能轻笑道:“你看这样好吗。我现在正跟力勤书记在一起,等过半个钟头给你打过来?”

正准备挂电话,周若茜却抢先道:“等等,先不要挂,我是有事要跟你说啦。喂项大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这句话声音颇大,赵云明就看了项枫一眼,没有说话。

项枫吓了一跳,嗯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

小茜就道:“是这样的啦,人家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可突然接到我姐姐打来的电话……”

原来赵冰和父亲闹僵后,心情显得很是低落,对自己的行为也颇为后悔,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给远在海外的妹妹打电话诉说心中的苦闷和烦恼。

周若茜这才知道父亲刚去学校看姐姐,但遗憾地并没有见成面。小丫头心里也很着急,安慰了姐姐几句,就赶紧给项枫打电话,想要他帮自己出出主意,该怎么让父亲和姐姐和好如初。

“是周若茜打给你的?”小茜说到后来,声音竟是越来越大,车里的空间毕竟有限,赵云明很容易就能听出自己女儿的声音,有些奇怪地问项枫道。

项枫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但此时想瞒也瞒不住,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让我来接!”赵云明不容分说夺过了项枫的手机,咳了声道:“喂,小茜吗,我是爸爸。”

“啊?”一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小茜顿时慌了神,吞吞吐吐道:“爸,您找我,有,有事吗?”说完后就发觉不妙,哪有这样跟自己父亲问话的道理?

赵云明刚吃了大女儿的闭门羹,心情本就不是很舒畅,这会小女儿又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冷哼一声道:“你姐姐是这样,没想到连你也是这样。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好,好得很!”

“对不起爸,我,我……”被父亲这么一说,小茜更加紧张,‘我’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项枫坐在一边,脸都绿了。奶奶的,这下麻烦大了,等下‘未来岳父大人’肯定会追问自己究竟是咋回事,该找个什么理由好呢!据实以告?怕不死也得脱层皮。继续欺瞒下去,那以后被他知道后果更加严重。

项枫在这边一个劲地瞎琢磨想对策,那头赵云明已经和小茜通完电话,正冷眼看着他,颇有点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意味。

不过这么以来,反倒让项枫下定决心,暗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球。”总而言之,自己让小茜怀有身孕一事现在打死都不能说。至于以后会怎样,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把心一横,干笑两声道:“赵叔,那啥你们这么快就通完电话啦?”

赵云明却答非所问,将手机还给项枫,狐疑道:“小茜经常和你这么晚通电话?”

这个问题项枫还真不好回答,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突然灵机一动,将话题转移道:“对了赵叔,刚刚周若茜同志还让我劝您来着。你看你马上就是副市长了,怎么还跟小辈一般见识呢……”

小李将奥迪车开到了省党校门口,赵云明就让他停了下来。项枫心中有愧,自是鞍前马后,非要跟小李抢着帮赵云明提行李。

不让他拿还跟人急,最后得亏赵云明发话了,项枫才一脸不情愿地将手中行李交付给小李,搞得小李后怕不已,一路战战兢兢地,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县里新的一把手。

三人刚走进校门,就碰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头发梳理的油光发亮,挺着大肚腩,看上去很有几分派头。他看到赵云明就乐了,“老赵,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来学校报道了?”

“我说老同学,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赵云明笑着和他握手,为他介绍道:“来,认识一下,这是我们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县委书记项枫,司机班的李师傅。”

许丰谷刚开始还以为项枫不过是赵云明的专职秘书,一听是县委书记,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小伙子才多大?怕是只有25、6吧,怎么就和自己一样成副厅级干部了呢?

赵云明可不管他怎么想,回过头来,又对项枫介绍他道:“小项,这是星沙市红北区的区长许丰谷(副厅级),我的大学同学。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和他又有机会做同窗咯。”

项枫就笑着道:“许区长,你好!”

第一百七十章 省委书记

许丰谷这才回过神来,忙笑着和项枫握手寒暄,想从他身上看出一点端倪来。

赵云明偶遇老同学,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就将办理入学手续的事全权委托给项枫了,让小李开车将自己和许丰谷送到某个茶楼坐坐。

因为党校明天才正式开学,来报道的人并不多。项枫很快就帮赵云明将入学手续全部办齐。

一路上,他还遇到好几个办理同样手续的年轻人,一个个精明强干且有条不紊的,大概都是参加学习班的领导带在身边的秘书之类的。

大家见了面,少不得互看几眼,确定都是体制中人,就点头示意下。

办完手续后,项枫拿到了宿舍的钥匙,就给赵云明打电话。得知赵云明还在路上,就自己先进了宿舍打算帮赵云明先整理下床铺,正好碰到一个同样也在帮领导铺床的年轻男子,大概三十来岁,个子不高,鼻梁上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

项枫和他打过招呼,眼镜男自我介绍道:他叫辛良,是古源市市委办公室综合科的副科长,这次是跟着前来学习的王副书记(副厅级)一起来的。问项枫的领导是谁。项枫说是耒河市市委书记赵云明,眼镜男登时眼前一亮,热情地帮项枫一起整理散落在床上的杂物。

两人寒暄了几句,辛良又问项枫是什么职位。项枫没说他是耒河市的市委副书记,只说自己是市委办普通的工作人员。估计就算说了,人家也不会信。

整理好铺位后,两人有用湿拖把房间认真拖了一遍,然后打开窗户吹干地板。星沙初春的温度还比较低,冷风刮进来,让项枫有点冷飕飕地感觉。

不一会儿,辛良就接到王副书记打来的电话,他抱歉地对项枫笑了笑,说领导召唤,下次有机会请你喝酒,就一个人先走了。

这一期省党校的厅级干部培训班一共只有二十来名学员。又皆是地方上掌实权的领导干部,党校就给每位学员配备了双人间,房间里电视、空调、冰箱、热水器等家用电器齐全,连时髦的英特尔奔腾486电脑都配备了,比起普通大学生住宿条件那是要强得太多,丝毫不逊色于五星级宾馆,看得项枫暗自咋舌不已,心想难怪有人说,华夏政坛只要到了厅级才算是真正的当官,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一些让普通老百姓艳羡的国家福利。

等赵云明回来后,项枫将钥匙和饭卡都交给了他,想了想,道:“赵叔,刚刚我表舅妈打电话来,让我今晚我到他们家去吃饭,您看您若有时间跟我一块去成吗?”

赵云明沉吟半晌,方道:“这,不太好吧?”他自然知道项枫的表舅陈奕轩是谁。新一届中央委员会委员(投票排名37)、梧南省省委书记,不仅是掌控整个梧南省今后发展数年的带头人,而且按古人的说话,陈奕轩就是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

项枫见赵云明面有豫色,就添油加醋道:“赵叔,其实陈书记为人挺很和蔼可亲的。你以后若常跟他打交道,慢慢就了解他的为人了。”

其实,项枫这么做既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原因。

他心里清楚,表舅陈奕轩虽当上了省委书记,但上位时间不长,资历确实也有些浅。现在的省委常委班子里就有好几个与他不对盘的重量级领导,几位大佬私底下的碰撞说波涛汹涌也不为过。

表舅在短时间之内想要理顺并将之打压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些大佬背后各有自己的派系支持,比如现在的省长吴银川就是从中央发改委空降下来的一位副主任,他的背后就是盘踞京城多年出国无数将星的老乔家。而分管组织的副书记封秋华(女)则传闻跟已经退休的封副总理是直系亲戚。

各种势力盘根错杂,底下也都有自己的心腹爱将,很难分辨出孰强孰弱。表舅只能寻求一种暂时让各派系都处于平衡的微妙状态。然后再温水煮青蛙,等到位置坐稳后,慢慢将下面一些不听指令的重要岗位的领导干部都换成自己人。

可表舅毕竟是组工干部出生,除了纪委(纪委就一年)、组织部里的同事又哪里有什么自己人,这就需要他培养新的嫡系。

而赵云明既是自己的老领导,又是周若茜的父亲,于情于理都应该算成是自己人了,只要他将赵云明带到表舅家里,表舅必然会明白他的意图。

这也算得上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赵云明自然也就却之不恭了,他点了点头,正色道:“不知陈书记都喜欢些什么,你看我需要带点什么礼物上门才好?”一想起自己能有机会去登门拜见省委书记,他的手心就不禁捏了把汗,心里也有些忐忑,反倒忘了询问项枫和自己女儿的事,或许也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嫌疑吧!

项枫笑了笑,拿出自己的手包轻轻拍了拍,道:“放心吧赵叔,礼物我都已帮你准备妥帖。”

赵云明奇道:“哦,是什么东西?”

项枫笑着说道:“您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就拉开拉链,从中拿出一个正方形礼品盒,将外面精美的包装纸条撕掉后,露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他又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打开,取出一块造型精美的巴掌大石砚,顿时一股浓郁的墨香扑面而来。

赵云明接到手里定睛一看,整个石块石质优良、莹润细密,上面所雕瓜果、鱼龙、殿阁、人物,无不神态入微。用指腹一抚好像肌肤贴在水里的感觉,又放到耳边用指节轻扣,只听嗡嗡作响。在仔细观摩后,有些不确定地道:“这是安徽歙砚吧?”

项枫点了点头,表舅喜欢毛笔书法,而砚台与笔、墨、纸是传统的文房四宝。作为书法的必备用具之一,砚台不仅是文房用具,由于其性质坚固,传百世而不朽,又被历代文人作为珍玩藏品之选。

经过很长时间历史的沉淀,砚台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文具,而成为了集雕刻、绘画和书法于一身的精美工艺品,成为时下文人墨客所收藏的对象。

这块长方淌池歙砚,便是他前些日子花高价从一位古董商人那收购而来的。

赵云明沉吟道:“会不会太贵重了点?”

项枫笑笑,“古人云礼轻情意重。可我却不这样认为,只有选对主人所喜欢的,才能更好的表达客人心中的敬意。”

赵云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又用手轻抚了几下砚面上精美的雕纹,轻叹了口气,才将这块极品歙砚装入盒中收好。能跟省委书记在非工作场合私下会面,若是错过,这样好的事恐怕以后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他心里自然也不想放弃这么个机会,自己的能力本身就不差,如果能得到陈奕轩的进一步赏识,或许以前从未敢想的市长、市委书记也不再是梦。

既然选择仕途这条路,谁都希望能爬上更高的位置发光散热,站得高才能够看得远,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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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沙的三月正是春暖花开之际,太阳逐渐向北回归线靠拢,天气也一天比一天放暖,风虽仍有些凉却还不至于让人感到不可忍受。

城内已有不少年轻时尚的女子,迫不及待地穿上了短裙短衫,将无限美好的被雪藏了一个冬天的雪白肌肤露出,就如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许多男士惊艳的目光。

坐在奥迪车内,透过窗户看星沙繁体的街景,又是另一番味道。从党校出来不远就有一个十字路口,往右,就是星沙市中心最繁华的黄兴商业步行街。朝左,就可以直插外环,沿着三环线到达城南的青松岭。

那里北靠蟠龙山、南临易水河,是个风景绝佳之地。有一大片低矮的山丘被夷为平地,建成了一幢幢欧式风情浓郁的小别墅,一共十五栋,供现在的省委常委和一些已离休的大佬居住。

项枫的表舅陈奕轩自然也住在此处。

小李对星沙的街道并不是很熟,等红灯的时候,他就转身问道:“项书记,等下我们朝哪边走?”

项枫刚给他指完路,手机音乐便响起。接通电话,是表舅打来的,“表舅,你好!”

陈奕轩道:“嗯,听说你到星沙来了。”

项枫本来还想着到了表舅家在给他打电话,好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他已经先知道了,就嗯了一声。

陈奕轩笑着呵责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到了省城都不知道先给我打个电话?要不是听你舅妈说起……”平易近人的语气,充满了长辈对晚辈浓浓地关怀。

项枫先承认错误,“哎,我错了。”又心有不甘道:“以后不管到哪都先跟您汇报一声,成吗?”

和表舅拉了几句家常,项枫就直言道,自己等会将和领导一起登门拜访,问他有没有时间屈尊接待一下。

身为省委书记,陈奕轩的日程表一直排的满满当当。今晚他本来要去星沙歌剧院出席一个由省委宣传部、省广电中心等联合筹办的元宵联欢晚会,听项枫这么一说,考虑了一会,就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陈奕轩又亲自打电话给副书记封秋华,请她代为出席。

他也是觉的难得项枫有这份心,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

赵云明在一旁听地很清楚,不由会心一笑,眼前这个年轻人果然是招人喜欢啊!

由于路上的红绿灯实在太多,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车子才驶到了青松岭,这里依山傍水,东南方向目光所及更是一马平川,直抵大海,在古代风水学上来说也是名副其实的聚龙宝地。

陈奕轩现任梧南省委书记,省人大副主任(换届前人大主任一职仍由原省委书记兼任),是梧南的一把手。理所当然地在这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拥有一栋小楼的支配权。

常委大院的门岗前依然傲然挺立着两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他们面色凝重,对于过来的车辆一律保持着惯有的警惕。

赵云明的这辆车虽然一看车牌就知道是政府公务车,但由于没有省委通行证,还是遇到了严格的盘查,好在表舅的秘书何为及时赶到,才放行通过。

傍晚时分,赵云明在明亮宽敞的餐厅陈奕轩一家享用了一餐简单而又别致的家庭晚宴后,他们三人便一齐来到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古色古香,梨花木雕的书橱,摇椅,矮几,与几排古代文籍中的珍本、善本交相辉映。可见陈奕轩在为官之余,对修身养性之道很是下了一番工夫。

古士大夫有云: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把修身放在首位,有延年益善,长命百岁之说。伟大领袖不也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足见其道理。

“表舅,我现在可算知道,什么叫做贵精不贵多了,呵呵,看看您这书橱就知道,里面装的可全都是宝贝啊!这么多珍本、善本、孤本,若让那些当代文豪看了,怕不得眼球都突出来。”项枫在陈奕轩这里一向随意惯了,经常没大没小的开玩笑。

虽然在酒桌上宾主尽欢。但第一次来到陈奕轩的书房,赵云明还是有点紧张,只是跟着项枫去看书柜里那些古色古香的书籍,并不搭言。

“都坐吧!”陈奕轩没有回应项枫的话,而是让赵云明坐在沙发上,他自己则吩咐项枫从书桌后帮他搬来一张木质躺椅。很快就有人端来三杯热气腾腾地香茗。

赵云明端起茶杯,拨开杯盖,小心吹了口凉气,轻抿一口,含在舌下,只觉香气清鲜、滋味甘醇,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暗赞一声,好茶。也顾不上烫,又哈了口凉气,大饮一口。

项枫见赵云明神情,就知道他对这茶十分欢喜。笑着道:“赵叔,这是君山银针。属黄茶类,以色、香、味、形俱佳而著称,入口则清香沁人,齿颊留芳。古代又称‘白鹤茶’,在后唐时期,就被明宗选为‘贡茶’。”

“白鹤茶?”陈奕轩奇道:“我到是第一次听说,里面还有什么典故吗?”这君山银针是项海山送给他的。他当时见杯中的茶叶上升下浮,过水三遍茶香犹自香醇可口,就像是三起三落。便喜欢上了这种茶叶。但也不多喝,一般就是家中来客才让人拿出来一起品茗。

项枫想了想,道:“据说这君山茶的第一颗种子还是四千多年前娥皇、女英播下的。初唐时,有一位名叫白鹤真人的云游道士从海外仙山归来,随身带了八株神仙赐予的茶苗,将它种在君山岛上。后来,他修起了巍峨壮观的白鹤寺,又挖了一口白鹤井。白鹤真人取白鹤井水冲泡仙茶,只见杯中一股白气袅袅上升,水气中一只白鹤冲天而去,此茶由此得名‘白鹤茶’。又因为此茶颜色金黄,形似黄雀的翎毛,所以别名‘黄翎毛’。后唐的第二个皇帝明宗李嗣源,有一回上朝的时候,侍臣为他捧杯沏茶,滚水向杯里一倒,马上看到一团白雾腾空而起,慢慢地现出了一只白鹤。这只白鹤对明宗点了三下头,便朝蓝天翩翩飞去了。再往杯子里看,杯中的茶叶都齐崭崭地悬空竖了起来,就像一群破土而出的春笋。过了一会,又慢慢下沉,就像是雪花坠落一般。明宗感到很奇怪,就问侍臣是什么原因。侍臣回答说这是君山的白鹤泉(即柳毅井)水,泡黄翎毛(即银针茶)缘故。明宗心里十分高兴,立即下旨把君山银针定为‘贡茶’。君山银针冲泡时,棵棵茶芽立悬于杯中,极为美观的。”

陈奕轩道:“那现在怎么没这个说法了?”

项枫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此茶传到长安,深得天子宠爱,遂将白鹤茶与白鹤井水定为贡品。有一年进贡时,船过长江,由于风浪颠簸把随船带来的白鹤井水给泼掉了。押船的州官吓得面如土色,急中生智,只好就地取长江之水以图鱼目混珠。运到长安后,皇帝用假水泡茶,只见茶叶上下浮沉却不见白鹤冲天,心中纳闷,随口说道,白鹤居然死了?岂料金口一开,即为玉言,从此白鹤井的井水就慢慢枯竭了,白鹤真人也不知所踪。但是白鹤茶却流传下来,即是今天的君山银针茶。可惜,白鹤茶的说法却再未耳闻过。”

陈奕轩和赵云明同时不住点头,一脸恍然的表情,看来对项枫的说法极为认同。

项枫舔着脸,嘿嘿笑道:“我家中还有许多特级君山银针,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虽不能再化为白鹤羽化飞天,但饮之依然清醇解渴、安神养气,不愧为茶中圣品。您二老喜欢的话,到时候我把我家中的全贡献出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承诺

项枫说的轻巧,却是忘了自己父亲也极喜欢品茗,好不容易弄到的一些君山银针,就这么被他这个‘败家子’三言两语全给拿出来做人情了。还好陈奕轩熟知项枫的禀性,懒得搭理他。

赵云明也只是笑笑,并未吭声。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当着陈奕轩的面厚颜笑纳。

“好了,言归正传。”陈奕轩轻咳两声,问坐在对面的赵云明道:“小赵,我听项枫说你这次是来省党校参加厅级干部学习班的?”

省委书记一发话,赵云明忙正襟危坐,点头称是。

陈奕轩哦了一声,又问道:“学习结束后,范明生对你有什么好的安排没有?”范明生是雁阳市委组织部长,但之前曾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过,算得上是陈奕轩的老下级,所以他也就直呼其名了。

若是换成别人这样问,赵云明绝不会据实以告,肯定会用官面语言搪塞过去。毕竟宦海无常,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些什么变数。

但省委书记亲自发问,他当然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道:“来之前卫东书记和范部长都曾找我谈过话,说这次党校学习结束后,可能会安排我接替邓宏伟副市长一职……”

邓宏伟是雁阳市政府老资格的副市长,正厅级干部。已经年满六十周岁,明年年初就将正式退居二线进政协或人大养老。现任市政府党组副书记,在十一个副市长中排名第三。分管市公安局、市国家安全局、市司法局;市体育局、市人民政府法制办公室、市政府信访办公室等。负责联系雁阳卫戍区司令部、武警雁阳市总队、消防支队等。

赵云明如果能接替他的位置,可以说在仕途上已经往前迈进了一小步。可若想顺利进入市常委班子,只怕未来的道路会变得异常艰难。

官场,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越往上,可供选择的面越窄。往往这一步,就要为此奋斗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原地踏步。

但人生的机遇总是无处不在,许多已进入中央序列的高官政客,除了本身能力突出外,可能只因牢牢抓住过某一次机会,被贵人赏识,就此飞黄腾达,一路青云平步。

而陈奕轩就是赵云明的机遇,或者说贵人。

陈奕轩笑了笑,道:“那还不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副若有所思地神情。

赵云明毕竟是第一次和省委书记见面,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这让他每说一个字都要在心中酝酿斟酌许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表现的有些中规中矩。

而陈奕轩在随意问了赵云明几句后,发觉他回答问题的方式都是一个腔调,刻板的很。也就渐渐失去了聊天的兴趣,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项枫见书房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就用腿轻轻碰了下赵云明,然后用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等赵云明会意过来朝他点头示意后,项枫马上笑嘻嘻地道:“对了表舅,我还没祝贺您这次又高升了呢。”

在几个月前的梧南省省委第十八届五次全体大会上,陈奕轩以高票当选为梧南省委书记、省长(新年过后免去省长一职),想来在三年后的全国人大会议过后,也将由于中央候补委员变成中央委员,真正进入中央序列,从而完成又一次新的蜕变。

而以陈奕轩的年龄以及强大的背景来看,他将有很大希望进入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乃至国家最高领导人也未可知。

当然,现在扯这些有点离题千里了。

陈奕轩笑了下,并没多说什么。

“表舅,这是我送给您的贺礼。”项枫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精致小盒递给了表舅,道:“正宗的巴西丹纳曼士巴达雪茄,最适宜晚餐后享用。祝您百尺竿头,更进一层。”不消说,这也是他从张钰那顺手牵羊‘贪墨’而来的。

陈奕轩笑道:“算你小子有心,还知道我这个舅舅喜欢些什么。”打开烟盒,取出一支,放在鼻中细闻,淡淡的烟草味沁人心肺。

丹纳曼为巴西享负盛名的雪茄制造商,又有‘皇家雪茄制造商’之称,所生产的雪茄销往世界各地,有着良好的声誉。士巴达选用上等纤细而特大的烟叶制成,其气味清幽清醇、包装典雅,能长久保存,若饭后享用,无与伦比。

陈奕轩抽出一支雪茄,递给赵云明,道:“小赵,你也来一只,这可是好东西,不添任何助燃剂、尼古丁和焦油含量非常低。古人有云: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估计也就是这么来的。”既然是好东西,一旁的项枫自然是没有的,让他好一阵郁闷。

赵云明忙接过,沉吟道:“陈书记,第一次来你家作客,我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听项枫说你喜爱书法,我这刚好有一块歙砚。放在我这也是和壁蒙尘,就带过来了。”说着就将木盒拿出,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块长方淌池极品古歙砚,轻轻放在茶几上。

陈奕轩顿时眼前一亮,灯光下歙砚泛红色的光华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对于他这样的书法爱好者来说,家里已收藏了不少砚台,像四大名砚中的端砚、歙砚、洮砚、澄泥砚都有过涉猎,可今天这块歙砚却给人以砚压群芳,鹤立鸡群之感,忍不住就想捧在手中,细细把玩一番。

不过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不过片刻,他的理智就压抑住了内心的欲望。表面不动声色,先抬头看了眼项枫,见项枫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很放松,并没有任何诧异之色。就猜出这应该是他搞出来的‘借花献佛’的名堂。

不由对赵云明另眼相看,他这个外甥虽说有几分玩世不恭,但识人的本事却也不容小觑,能让他将极品歙砚拿出来,可见他和赵云明的关系绝不仅仅是上下级这么简单。

陈奕轩也就不再迟疑,对赵云明点头道:“有心了,小赵!”将歙砚拿在手中,凝神静气,一边观察此砚的脉冲和纹路,一边不停地点头,脸上的喜悦之色更是想藏都藏不住。

见陈奕轩满意之极,赵云明就轻舒口气,感激地看了眼身边的项枫,却见项枫正频频望向门口,好像心不在焉地样子。

有了歙砚搭桥,陈奕轩对赵云明着实亲切了许多。渐渐地,发觉赵云明果然是个有见识的人。而且他在基层工作多年,很多自己所不了解的细节都能阐述的很清楚。一番详谈下来,对他已是另眼相看,心里也动了让老枫(省委组织部部长枫广云)派工作组下去考察他的念头,若是真有才干,自己就当个伯乐,慧眼识英一回又有何妨?

项枫婉言谢绝了表舅一家留客的要求,还是陪着赵云明坐车去往省党校。

车驶过轻松岭,离开了省委书记所在的大院,赵云明一下就放开了许多,又恢复了以往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姿态。

他对项枫感慨道:“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听陈书记教诲,就知道古人之言诚不欺我也。”

项枫含笑点头。

赵云明道:“陈书记说我们国家未来五年甚至十年还是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提高全民素质为基础。这两步棋就抓得好、也抓得妙。看来中央的决心还是没有变,还是会坚持改革开放、自力更生的政策,只有发展才是硬道理。不能发展,其他一切都是虚的。”

说罢,他又意犹未尽道:“小项啊,组织给了你耒河市这个平台,是骡子是马,一定要拉出来溜溜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出色。主席亦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终究还是你们这批年轻人的。”

项枫此时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胡乱点了点头。道:“赵叔,我看省党校住宿条件还可以,但比起外面的星级宾馆还是差了点,最主要是与人同住,万一下面来个人看望您也不方便。刚刚小李开车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离党校不远的地方有一家不错的宾馆,你看是否需要长包一个房间。”

赵云明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道:“这你就别管了。到了党校就要有当学员的样子,真有人要来看我,随便找个茶馆坐坐就行。再说,我也喜欢学校里的那个氛围,明党领袖顾宪成也曾说过: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我如今也算是正式进入这个境界了。”

自从接到市委发来的党校学习通知,已有不少人借机向赵云明示好,其中就有好几位民营老板要给他在星沙的五星级酒店预订长包房,他是一概婉拒。

项枫尴尬地挠挠头,笑道:“赵叔,穆市长让小李师傅留在这继续为你开车,汽油和修车费等都由市里统一报销。”

赵云明沉吟道:“这辆车牌号太过明显,不好。耒河驻省城办公室有辆八成新的日产,我看就借用那辆好了。”这事穆鹏跟他提过,赵云明考虑到没有车代步,确实不大方便,也就同意留下辆车,却是让小李回去继续给项枫开车。

项枫本有意让老赵为自己开车,但赵云明这么一说他也不好当面拒绝,只得嗯嗯含糊了两句。心里琢磨着,回耒河后干脆安排小李去某个学校进修一段时间,帮他解决掉编制问题,也算对得起赵云明的重托。

晚上八点多,项枫将赵云明送回了省党校,便安排小李到附近的一家宾馆休息,他自己则独自坐车连夜返回了雁阳。

十一点半,项枫回到了雁阳,当车行驶到三环以里的时候,就能见到许多新建的高楼正在拔地而起,灯火辉煌、火树银花、夜色琦旎、万紫千红……让这座都市看上去美丽而妖娆。

可深处其间地项枫却感到有一股淡淡的压抑。

在表舅家的时候,项枫突然想起今天是张钰二十七岁生日,可他却好像早已忘记了有这回事,而张钰也没有打电话通知自己。

自从张钰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后,就变得特别敏感,对两人之前的一些重要日子总是记得很清楚,比如说自己和恋香的生日,就算自己忘记,她也会打电话来提醒一下,问他是否有时间能陪他一起度过。可张钰成了自己的女人后,反倒没有音信。

这意味着什么?

项枫的心中有些彷徨、不安和迷茫,难道张钰已经有了新的归宿?他害怕听到这个消息,可又不得不来面对,这也是他连夜赶回雁阳的原因。

这个高傲地女主播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项枫苦笑一声,现在跟着自己的女人中,如果说他对谁最了解,那无疑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麦西和曾经的初恋张钰,可若说现在他对谁最不了解,算来算去好像也是张钰。

离12点还差5分钟,张钰家的楼下,项枫手捧一束鲜花,抬头往她家的窗户看去,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有淡淡的微光,她应该在家。

吐出一口浊气,项枫拿起门禁系统的电话,按响了张钰家的门铃。

“谁啊?”张钰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我,开下门!”

“啊?”张钰显然没料到项枫这么晚会过来,又问了一遍,“是项枫吗?”

项枫嗯了一声。

张钰内心一喜,咯咯娇笑道:“门开了,快点进来吧!”

项枫听张钰语气和以往并无变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嘿嘿笑道:“稍等片刻,我马上就上来咯。”

张钰一打开门,项枫就为之惊艳。

明亮的灯光下,张钰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衣,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双腿,让她身材看上去完美绝伦。而一头浓密的大波浪褐色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丝丝缕缕都热辣得迷人之极。

长而卷的睫毛、魅惑的眼神、精致的脸蛋、性感丰厚的双唇,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简直就像性感女神一样。

“小钰,你真美!”项枫忍不住轻赞一声,将手中的鲜花置于她胸前,微笑道:“生日快乐!”

“谢谢!”张钰感动万分,这可是项枫第一次在她生日时送花上门。她像温顺的妻子一般投入到项枫的怀抱,倾听他的心跳,默默温存着。

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张钰还羞红着脸第一次服侍项枫换上了拖鞋。

项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喝着张钰端上来的咖啡,随意问道:“你今天长尾巴,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险些就错过为你庆祝。”

此时,张钰正将头紧紧依偎在项枫宽阔的肩膀上,心中甜蜜之极。

听闻项枫问话,她才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目,轻叹一声,悠悠道:“一次小生日罢了,过不过都无所谓。再说你现在工作那么忙,我也怕打搅到你。”

红颜易老、韶华易逝,对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而言,就算看起来依旧明艳动人、皮肤保养的再好,可心态也会起微妙的变化。

爱美的女人,谁不想青春永驻呢?

项枫很快就读懂了张钰眼中的含义,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笑了笑,没有吭声。

“明天又不是周末,你打个电话来不就行了,干嘛非得这么晚还跑一趟?”头枕着肩膀毕竟不那么舒服,张钰索性躺在沙发上,将头埋在项枫的大腿上。

“想你,就来了。”项枫笑着道:“对了,恋香呢,睡了吗?”

张钰点了点头,道:“嗯,写完作业我就让她睡了,估计现在已经睡着了。”

“那我进去看看。”项枫轻轻打开客卧的门,来到张恋香的床前,借着客厅传来的微光,看到小恋香正侧身半蜷着躺在床上,可爱的脸蛋红扑扑的,俏鼻一抽一抽的,呼呼睡的正香。

项枫本想进来帮恋香盖盖被子什么的,却发现四周的被角都掖得实实的,只好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梢,俯身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坐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她今天还问我为什么这么久没看到干爸了。”

张钰的声音幽幽传来,项枫回过头就发现她的神情显得有些萧索,让他看着就一阵心痛,知道自己亏欠她们母女很多。他快步走上前,搂紧她的纤腰,柔声道:“你放心,以后不管我工作再怎么忙,也会抽时间来雁阳看你和香香的。”

“真的吗,没骗我?”

项枫笑着道:“当然,高速公路通车后,从耒河开车到雁阳也就一个半钟头,我可以晚上提前一个钟头下班,然后开车过来,刚好可以赶上晚饭时间。”

张钰道:“你就不怕早退被扣工资啊。”

项枫嘿嘿一笑:“我现在可是市委书记,谁敢啊?”

张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当一把手了不起啊,注意点影响好不好,也不怕被人说成是贪官污吏。”

项枫面色一红,讪讪道:“那啥,我这不是说说而已嘛。”接着又郑重承诺道:“这些年,你一个人拉扯香香这么大真是辛苦了,我想我以后再忙,每个月过来看你们母女一两次,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虽然项枫很花心,但他也明白拥有一份真挚感情的不易,而长时间的异地分居却会让这份感情变得不再那么牢靠。

“说到做到哦。”张钰开心地点点头,项枫简单的承诺却让她激动莫名。

项枫正色道:“当然!”

屋里的空调暖暖地,灯光明亮。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嗅着张钰身上散发出那令人沉醉地淡淡幽香,项枫原本不平静的心就有些无法自持了。

很快,他的目光就不自觉地落在张钰的身上,虽然已是一个六岁孩子的母亲,但无可否认,张钰的身材还是保养的那么好,他的视线中她那光滑的完美纤细的颈脖,吹弹击破的肌肤,诱人的体香,还有那身体奇妙摩擦的快感,特别是透过内衣看到的那圆球一般硕大的双峰,都已经深深地震颤着项枫的触感神经。小枫枫也不甘受他这位大哥的压迫在其身下蠢蠢欲动起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各有志

张钰看到项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面色不禁一红,颔首埋在他的小腹部做鸵鸟状。

项枫吞了口唾沫,为了避免被小弟出卖,他只得忍痛调整了坐姿,尽量使自己身体坐直,想让张钰的头枕在他大腿的下半部分,然后再用手掌挡住。

没成想这个时候,张钰却早已感受到自己的脑后被一根异物顶住,她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整个人顿时面红耳赤,一张精致的脸蛋烫红地都快滴出水来了。

而项枫只能放弃掩耳盗铃,有些郁闷地感叹:奶奶地,看来我我色狼的本性终于还是藏不住,彻底露馅了。

此时,张钰回过头来,一双美目竟已经是媚眼如丝,声音也动情之极,忍不住发颤道:“小枫,你觉得我好看吗?”

这句娇媚异常的话,简直如魔音穿脑,让项枫心中咯噔一下,瞬间便沉沦了……

一般说来,一个男人哪怕他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男人,短时间内要勾引一名美女难度很大。但一名美女成心想要引诱一个男人上钩的话,哪怕只是几句挑逗的语言,就足矣让他把持不住了。

尽管项枫想让自己表现出足够的绅士风度,再坚持一下原则,然后……

但是,他发觉自己连一分钟,不,哪怕一秒钟都忍不住了。

低头凝视着怀中地佳人,精雕细琢的项叶眉下是长而卷翘的乌黑睫毛,眼帘上那末青色的眼影使她那梦幻般妩媚动人的丹凤眼睛平增不少妖媚蛊惑之气,也更加突出她的成熟风韵和迷离色彩。

挺拔的琼鼻秀气高昂,鲜艳欲滴、红润诱人的饱满香唇,勾勒出一只性感诱人的樱桃小嘴儿,线条柔和流畅、皎月般的桃腮,秀美至极。

感受着怀中佳人浑身散发出的强烈诱惑,项枫终忍不住狠狠地吻上她地红唇。

张钰娇躯猛地一颤,暗叹该来的终于来了,然后就被项枫的霸道所吸引。她羞涩的闭上眼睛,热情地配合着项枫的热吻。

两人的嘴唇互相拼命地吸吮,仿佛要将对方吸进体内,项枫滑溜溜的舌尖伸出来,舐舔着张钰温润的樱唇。张钰也熟练地张开嘴巴,伸出舌尖,引导他的狼舌进入她的小嘴内。项枫的手掌不断地抚摸张钰的背脊,间歇地紧紧拥抱,胸部随即给挤压在他胸前,使异样的快感不断地提升,当他的一只手掌终于穿过睡衣抚上了她的硕大…………

在经过一阵充满快感的激吻和爱抚后,项枫的大手也开始不安于分,缓缓向下,接触到了一条光滑的蕾丝丁字裤。

“不要!”张钰羞涩的拉住他作怪的手,俏脸布满红晕,让人垂涎欲滴。

项枫一怔,有些迷惑地望着她。

“抱我进去好吗?”虽然早有了献身的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张钰还是感到有几分难堪,特别是第一次就在客厅中做这种事儿。

项枫自然不会对此有任何异议,他马上就响应了美女的号召。嘿嘿一笑,起身抱起张钰就往楼上她的香闺里狂奔。

项枫将张钰放在床上,关紧窗户,闭上窗帘,打开空调。在窗式空调的嗡嗡声中,房间里的温度还显得有些冰凉。

但是,两人之前的热情却早已被‘嗖嗖’地点燃。

张钰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微闭双目,俏脸通红,一幅任君采摘的样子。

项枫站在床边,呼吸有些急促,他轻轻地将解开睡衣的暗扣,露出了有着黑色蕾丝花边的胸罩……当伸手去脱她最后的丁字内裤时,指尖都在颤抖。

当一具洁白的娇躯完全地浮现在项枫眼前时,这厮只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不可抑制地疯狂跳动起来。

“我知道自己以后都逃脱不了你的魔掌了,你记得以后一定要对好好对香香。”幽暗地灯光下,张钰突然睁开眼,盯着项枫,目光炯炯道。

“嗯!”项枫点头答应,这点她不说自己也会做到。

张钰美目含情,接着道:“还有,你以后不许打我,不许骂我,不许生我气也不许惹我生气……”她用手抚摸着项枫强壮的胸肌,想起两人之前的疯狂,脸上红晕更胜。羞涩的同时,又带着一丝丝甜蜜。

汗,这句话哥们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项枫记得自己好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书名不记得了,反正里面的男主角是标准‘妻管严’的那种。

项枫嘿嘿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想当项夫人了。还给我弄出一套男士版‘三从四德’来,这不许那不许的?”

张钰轻哼道:“讨厌!哦……”很快又变成一声长长的呻吟。

原来,她丰盈的玉女峰正在项枫的魔爪下不停地变幻出各种形状。

张钰伸手按住项枫作怪的手,微怒道:“那你答应我不?”

项枫忙不迭道:“答应,答应,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被热血冲昏头的男人先将空头支票开出再说,至于以后能不能做到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见项枫一口应承,张钰才任他轻薄。还亲了他的面颊一口,柔若无骨的修长美腿更是紧紧地缠上他的腰。

“嘿嘿!”搂着张钰高挑诱人的身体,摸着她那雪白细腻地肌肤,项枫很快就再次有了反应,坏笑一声,翻身骑上去,举枪直捣黄龙。

“啊……”

强力突破之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

此时,张钰的身下紧绷异常,里面九转十八弯的,一般人撞进去,怕是连底都碰不到就得先行崩溃咯。

久未经人事的张钰是雨后嫩枝,不堪多折。而项枫则完全是因为事出突然,他没想到娇嫩地桃花源被自己犁过一遍后,仍然那么紧逼,几乎寸步难进,仿佛遇到重重壁垒。

这是怎么一回事?

闷哼一声后,项枫很快就感受桃花源谷芳草凄凄的湿润,但马上又发觉不同寻常的一幕,就算有流水滋润里面也实在太紧了点,就好像是跟她第一次那啥似的。

于是,项枫没有任何前奏而直捣黄龙之下,就发生了上面的一幕。而张钰则是因为紧守了十几年的处女田仿佛突然又迎来了一头粗壮的公牛开垦,说饱受摧残,艰难犁地也不为过。

这难道是?

项枫放缓了前进的节奏,细细地琢磨道: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些古代的野史曾有介绍,说这天下的女人,有极少数才怀有七种名器。这世上的男子无论碰到哪一种名器,都是遍寻世间也难碰到的福气,只因这样的女子,在床上都能将男子逗得死去活来的,却又让人万般无法舍弃,一旦要是名声在外的话,便是极品,也更能招蜂引蝶。

历朝历代的那些名花们,很多都是因为含有其中一样名器,叫那些风流名士一朝露水便永难相望。

而这其中一种叫做‘重峦叠翠’的,最是难寻。

这种名器的不寻常之处在于外面层层叠叠的挤了好几丝腻肉,将整个都包裹在里面,并不是一通到底。而且有着极强的愈合能力,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如初,每次进入都好像是第一次那般狭窄。

男子若是不够强的话,根本无法将之顶开,甚至……就算男子足够强壮,可是若女方不懂得配合的话,也是幽门紧闭再也无法得其门而入,倘若妄图强行冲开,只会将两人都弄得伤痕累累,殊无半分的快意可言。

这便是如假包换的‘重峦叠翠’。

没想到身下的张钰就身怀这种绝代名器。项枫不禁摇头苦笑,仅仅是过了几个钟头而已,张钰身下就已自动恢复如初。别人的新婚之夜痛的是新娘。自己倒好,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爽到就差点连枪杆子都撞断了,一不小心成了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

明白是怎么回事后,项枫郁闷的同时也在暗自惊喜,加快了行军的步伐,跋山涉水,终于打通了一条天堑。

这样的极品女人在身边,对一般男人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对项枫而言,却足矣激发他胸中无限的战意。

“啊……轻点!”张钰小声呢喃道。

当身下的极品女人又一次达到高潮后,项枫的额上也是汗珠密布。他轻舒一口气,拥着张钰的身体,小弟依旧一柱擎天。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看着张钰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道:“小钰,我辛苦了半天。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然后放开张钰,闭目仰躺在床上。

“项枫,你,你实在是坏死了!”

见项枫平躺着一动不动,再看看他下身那一柱擎天的庞然大物,张钰一下明白了项枫的意思。轻轻地扭一把他的胸肌后扭扭捏捏地爬上去,在项枫眼神的鼓励下,握着滚烫一点点地坐下去,随即慢慢地扭动水蛇般柔若无骨的腰肢……

春宵一刻值千金,玉门关外破千军!

这一刻,热血在燃烧,激情在澎湃!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孤男寡女又共处一室,何况项枫和张钰本就是亲密无间地恋人,自然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水到渠成,不言而喻。

正所谓被翻红浪、痴情缠绵,说不尽的温柔,道不完的刺激,便是一夜风流,抵死缠绵!

激情过后,项枫坐起身点燃一颗烟,而张钰则小鸟依人般躺在项枫的怀里。长发凌乱、眉目含春,脸上红晕未散,床单上梅花状的点点血迹和凌乱的床单都在述说着两人这一夜的疯狂。

尽管项枫表现的已经足够克制,可张钰仍觉得自己像是死去又活过来一般。到了最后,她身上已是浪里白条、汗如雨滴,每个毛孔都仿佛饱含着一粒汗珠,感觉全身的气力都被抽空了,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一下。

“吸太多烟对身体不好。”闻着飘到鼻端的烟草味,张钰忍不住皱了皱眉。

项枫笑着道:“其实我戒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乏,看你这有烟,就就抽提提神,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着话,他将手中还剩半截的烟给掐灭了,双手又忍不住在张钰丰满的胸前摸了一把,道:“一身的汗呢,去洗澡吗?”一想到马上又能跟身下的佳人洗鸳鸯浴,身下的小家伙又不老实起来。

“你先去吧。”张钰感觉到臀部被顶了下,俏脸羞红,有些拉不下面子。

项枫厚着脸皮道:“一起好了,放心好了,我不会介意你偷看的。”

“你……”张钰本想拒绝,却见他神色异常坚决,只得无奈道:“那休息一会好吗。我真的好累,到现在一丝力气都没有。”

项枫知知道经过,随点了点头。搂着张钰,用手轻抚她的秀发。默默温存了大概有五六分钟以后,两人才相拥着进了浴室。

张钰躲进注满热水的浴缸,便似流水一般温柔,细心地为项枫一遍遍地擦拭身子,不免又碰到他的敏感之处,弄得项枫心痒难耐,忍不住就想将她给压在身下就地给那啥。

不过他到底还是惜花之人,风流而不下流。努力抚平胸中欲火。一直到张钰躺到床上沉睡后,他也没有再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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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过了元宵节,三月二日,项枫主持并召开了耒河全市领导干部职工大会,1996年的工作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在这一年的的二月中旬,国务院总理古客宝于除夕前一天抵达伦敦,开始对英国进行为期十天的正式国事访问。总理一下飞机就前往伦敦唐人街向华侨华人拜年。

节日的唐人街,张灯结彩,舞狮击鼓,欢歌笑语,喜气洋洋。在一片大红灯笼映衬下,古总理与大家亲切握手,互致节日祝福。

3月6日,古总理又在英国剑桥大学具有500年历史的‘瑞德讲坛’发表了题为《用发展的眼光看华夏》的演讲。

古客宝最后说道:“我带来了华夏人民对大家的亲切问候和良好祝愿。华夏人民政府正在采取措施积极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希望各国人民及华侨华人坚定对华夏、对祖国发展的信心,坚定对世界美好未来的信心。”现场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3月12日,中央军委也于月前召开了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专题民主生活会。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叶天同志主持会议,并作了重要讲话。

与此同时,在中央党校,各地大员对经济发展、金融问题等进行了深入学习和研究,结业式上。国家副主席,中央党校校长朱平到会发表重要讲话,其中一段为:“全面加强和改进全党的学习,这是我们党永葆生机和活力的一个重要保证。如果我们不能通过新的学习和实践不断提高自己,就会落后于时代,就有失去执政地资格、失去人民信任和拥护的危险。”

3月18日,芜湘省委为了贯彻中央的决定,特意下发了关于进一点加强学习的相关通知,耒河市自然也不例外。召开了关于加强学习的全市动员。在耒河市委各机关里,也兴起了一股学习潮。

市委办年轻人的桌头上,都摆着好几本本有关国际金融、国际贸易,今日政治、军事观察等主流书,而领导办公室的大书柜里,也多了这样几本新书。

走出去,请进来。研究生、博士生甚至海外名校的留学生,都成了各个单位的香馍馍。而已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如何通过提高学历、增加见识来获得组织和领导的肯定,就几乎成了潮流。

一时间,梧南省各大高校的研究生班、MBA班等多了许多衣冠楚楚的中老年学生,成了校园里一道奇景。

作为市委书记,又是著名学府人民大学的硕士研究生,项枫自然不会参与其中。但让项枫头痛不已的是,他的秘书候大勇似乎也是这股学习热的当事人。

此时,项枫正坐在办公室里闭目神思。

上个礼拜五快下班的时候,候大勇如往常一样来到他的办公室,突然开口向他委婉地提出了辞呈,说是深感自己知识面不够,想要抽出一段时间好好复习功课,争取考上国内某著名高校,继续读研深造以报效祖国。若是项书记能够批准的话,他就正式给市委办写一封书面报告,办理辞职手续。

对于候大勇,项枫的印象一直不错,这个年轻人勤勉、上进、不张扬,工作中坚持原则且又不失活泼。

表面看起来,候大勇似乎并不怎么出类拔萃。但只要有人赏识不走弯路,项枫相信甚至可以断言,他未来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项枫本已准备任命候大勇为市委办副主任,再将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一段时间,谁知道却是这样的结局。

尽管他再三挽留,但候大勇去意已决,也只能徒呼奈何。

那天下班后,项枫私人请候大勇去锦绣中华吃了一顿晚饭,算是告别宴,席间除了祝福候大勇以后一路顺风外,便不再多言。

实在是人各有志,勉强不得,或许侯大勇在新的环境下能迎来更好的机遇也说不定。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忍无可忍

项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眼窗外高大的梧桐,内心颇有几分苦涩。

“叮铃铃、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打断了项枫的沉思。

拿起电话,就传来纪委书记伍曹沙哑的声音:“项书记,我这有个紧急情况要向你反映下……”

宽敞的办公桌上,项枫拿起桌上的几封信默默地看着,是耒河市最大的私营建筑企业衡古有限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寄到市纪委的。反映城区某大型商业开发区在招投标过程中,从房产局某副局长到业界代表,与会的评标专家以及竞标企业的某老总,几乎所有的参与者都在表演一场‘事先串通好以高价竞标成功’的把戏,让严肃的公平竞争机制演最终变成了一场闹剧。

里面还详细列举了一些事例,包括涉及到一位副市长,以及现任市委委员、市府办副主任兼建设局局长李新宇等一些党政领导干部,难怪伍曹会交由自己来处置。

一上任就碰到这码字事,还真是件烫手山芋啊!

项枫眉头皱得很紧,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李新宇今年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三年前由小河乡副乡长调到市府办任副主任,去年更是兼了市房产局局长(局党委书记)一职,深得市长穆鹏的赏识。

穆鹏也跟赵云明谈过,打算提拔他为副市长,可以说此人的政治前途是一片光明。

而这次中心城区的大型商业开发用地则是市里今年第一季度的重点工程,总投资超过两个亿,其中首期预算就达到一亿两千万。如果这封信里反映的情况属实,那李新宇他们这次的行为将会给国家带来重大财产损失。

但如果仅凭一封检举信就真的要派纪委介入去详细调查一位市委委员,不管最后查没查出问题,项枫都有些头痛。

一方面,作为新上任的主持日常工作的市委副书记,项枫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维持班子的团结和稳定。

另一方面,不管自己的出发点是好是坏,都会给人留下一种少年得志便年少轻狂的感觉。

项枫也同李新宇打过几次交道,此人给他的感觉浓眉大眼的印象还不错。想了想,他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伍曹,让他派人再去找写信的老总多了解点情况再说。

项枫一时有些两难,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宣紫薇走了进来,微笑道:“项书记,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项枫若有所思地望着宣紫薇,心里颇有几分感概,没想到他和小丫头竟这般有缘,还不到一年就又朝夕相处了。

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一段故事。

赵云明去省委党校进修学习后,项枫被上级组织部门任命为新的专职副书记,并主持市委日常工作,这也代表着在正式任命出来前,他已经是耒河市不择不扣的党政一把手。

俗话说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项枫本就年轻,又身居高位,考虑到风评和影响,最终他还是决定更换一名男性作为自己的专职秘书,免得惹人非议,新的秘书人选也就是侯大勇,当然他也没亏待宣紫薇,在征求过她本人的意见后,项枫让宣紫薇去耒河乡当了副乡长兼纪检办主任(乡党组成员),也算是从此走上了领导岗位。

没想到还不到半年时间,候大勇就突然决定辞去公职,去高校继续学习深造,打了项枫一个措手不及,这厮苦闷之余也懒得再去用别的秘书,干脆又将宣紫薇重新招人麾下。

此时,他已经基本站稳脚跟,就像一颗苍天大树,对那些风言风语已经有足够的抵抗力。

当然,宣紫薇重新成为项枫的专职秘书,项枫自不会亏待于她,这丫头来工作没几天,级别就被提为正科(市委办公室主任),成为耒河官场最为耀眼的一颗珍珠,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这其中也不乏那些领导干部的亲戚朋友。有些电话竟然还直接打到项枫这里,希望他帮着做一做宣紫薇的思想工作,弄得项枫不厌其烦。

项枫的目光却是盯着宣紫薇不放,一身适宜的套装,高挑的身材、出众的气质,甜美的微笑,还有那头柔顺的披肩长发,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难怪这么招人喜欢,若不是他女人太多,实在是分身乏术,说不得就自个下手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也好过便宜那帮孙子。

最终,项枫还是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没事的话你去忙吧。”

宣紫薇道:“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项枫道:“对了,以后再有人打电话约你吃饭,如果实在不好推却。你就直接跟他说,是我要求你必须留下来加班,想必这个理由,可以帮你应付过去。”

“谢谢项书记!”宣紫薇的唇角勾起一道美丽的弧线,两个漂亮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异常娇俏。然后转过身,美眸泛光,袅袅娜娜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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耒河的四月,春暖花开的时节,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

在这一个月里,项枫带着宣紫薇和赵诚几乎把整个耒河的下属乡镇都马不停蹄地跑了个遍。虽然只是走马观花地粗略看了一遍,但项枫对其中的一些事情还是暗暗地留了心。

成为市委书记以后,项枫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

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

不说‘雁过留名’吧,至少也要让上级领导看见你的能力,还有就是为当地的发展和老百姓的安居乐业作出自身应有的贡献。

一般说来,作为市委书记这一级别的地方大员。上级领导欣赏你,组织部门提拔你。无非就是看你有没有突出的政绩,能不能维持社会的安定、团结和进步;而当地老百姓认同你、爱戴你,则是想让你帮他们解决一点实际问题。

什么是政绩?拿计划经济时代的话语来说,就是两个字——指标!能够越快越好地完成市委,省委下达的指标。那你就算是有了政绩。另外还有一个突出政绩的,就是形象工程,也就是民间所说的脸面工程。

如何帮老百姓解决生活中的实际问题。什么又算是实际问题?

在项枫看来,应该是解决下岗工人的最低生活保障。帮助失学儿童重返校园。让所有企业不得拖欠工人的工资和奖金等等。

与这些相比,如何去肃查那些让中央都头疼的领导干部腐败问题,反倒不那么显山露水。

但很多实际问题,却又引出了许多贪污受贿甚至以权谋私的腐败案件。

老百姓有待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越来越多?

其他的客观原因先不做论证,就只拿相关负责领导的主、客观原因进行分析。一是人民群众的利益与相关负责领导的利益发生了冲突,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腐败。二是领导顾及各方面的压力,或者是各方踢皮球使得事情变得难办,更甚至于是领导怕麻烦,上面没有下具体的文件等等,这一点就是典型的不作为。三是相关负责领导对直属下级的工作异常‘放心’,使得一些实际问题不能及时地反应到他们的眼里和耳里,这就导致了一些领导通常需要通过新闻媒体来了解自身辖下发生的一些‘严重’问题。

项枫在主持市委工作一个多月后,终于碰到了这样一件事情,使得他不得不考虑放弃平稳施政的想法,准备燃起他新官上任后的第一把火。

这天是4月25日,星期五。

刚坐在办公室里没多久,宣紫薇便泡了杯热茶端在他的办公桌上,又将亟须他过目的文件分类整理好摆放在他面前,“项书记,这是您要看的文件。”

项枫笑笑,“辛苦你了!”

宣紫薇微微一笑,正准备出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道:“项书记,我想跟您说件事。”

项枫一怔,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宣紫薇犹豫了下,道:“是这样的。我,我……”可能是由于心里紧张,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啊?”项枫见小丫头说话吞吞吐吐地,不由暗自偷乐,口花花道:“那啥是不是每月一次的‘天葵’来了,想要跟领导请几天假啊?”

“不。”宣紫薇的小脸一下涨得通红,“不是的!”

项枫嘿嘿一笑,继续打趣小丫头道:“咦,我好像记得你一般就是这几天啊。”

“你,你欺负人。”宣紫薇眼眶里一下酝满了泪水,看情形马上就有决堤的危险。

糟了,这下玩笑开大了,小丫头怎么说哭就哭呢?

项枫忙向她道歉,“好了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哭出来。我错了还不成吗?”

宣紫薇哼了一声,也不理他,只觉得这人太坏了,老欺负自己。心里有些后悔,本来她在纪委工作好好的,干嘛要答应过来当他的秘书。

项枫有些郁闷,讪讪道:“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您自己看吧!”宣紫薇仍下一张小纸条,踩着高跟鞋气呼呼地转身离去,出门后连门都忘记关了。

项枫走过去将办公室的门关好。心道:小丫头片子,脾气还挺大,若不是我这个领导心地善良,早把你给‘潜规则’了。

回想起宣紫薇窈窕的身段和迷人的笑容,项枫就不由一阵心动。

但他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随苦笑着摇摇头,拿过桌上的纸条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一行三W开头的英文字母,很明显这是一个网址。

项枫就有些好奇,忙打开电脑,连上了宣紫薇给的网址,然后敲击键盘上的回车键。

两秒钟过后,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让人有些触目惊心的标题——花季少女含冤自杀,母亲讨不到说法后绝望跳楼!

血红色的大字,让人看了心头很是一阵难受。

由一个网名叫‘忍无可忍’的网友发表在国内某著名论坛的社会万象板块上的一篇热帖,发表时间是昨天晚上的11点25分。

上学的时候项枫也没少逛过这个论坛,闲着无聊还当过一阵子管理员,很熟悉这个网站的操作流程。知道像这种标题的帖子,若是内容空洞且言之无物很快就会被锁帖,然后湮灭在众多的新帖中。

而这一篇,从发帖到现在不过短短十几个钟头。它的点击和回复率就都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而且还在不断的疯狂上涨,可想而知除了标题足够吸引眼球外,里面的内容也有一定的真实性,至少打动了许多进来浏览的网友。

却是不明白宣紫薇为何找这样一篇帖子让自己看,难道是想让自己引以为戒?

项枫摇了摇头,拖动鼠标,仔细浏览起帖子的内容。

笔者注: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所在地也是真实的,但文中所涉及的人名均为化名。

她叫许小彤,今年16岁,原本是芜湘省耒河市一中一名普通的初三女生,由于父亲去世的早,从小就跟母亲一起生活长大……

‘耒河’二字让项枫本已不太舒服的心头咯噔一下,可随着内容的深入,他的脸上已是一片铁青。

3月23日星期六,由于即将面临中考压力,像许小同这样的毕业生都必须留在学校里补课。这一天是发放模拟试卷的日子。中午午休的时候,班主任李老师将这次考试几名成绩不佳的学生依次叫到了办公室谈心。

可谈完后,李老师却发现自己放在桌里的钱包不翼而飞,里面有她刚发的这个月的500多块钱工资以及身份证、银行卡等随身物件。

这让她大吃一惊,仔细回想后,她记起自己在跟许小彤谈心的时候,因为去上了一趟厕所,中间曾短暂离开过几分钟,而那个时候办公室只有许小彤一个人在。

于是,许小彤就成为了这次‘钱包丢失事件’的重点怀疑对象。

2月23日晚上八点,许小彤回家的时间比以前晚了一个多钟头。母亲出于关心,就随口问了女儿几句,谁知许小彤却闭口不言,连晚饭都不吃就跑到房间里将门反锁上,怎么敲都不肯开门。

这一反常举动引起了她母亲谢风华的怀疑。谢风华拿钥匙将门打开后,发现自己女儿正趴在床上哭个不停,经再三询问,许小彤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委屈,“妈,我冤啊,李老师的钱包在办公室丢了,她对班里的同学都说怀疑是我偷的,不仅搜我的身,还翻我的书包……”善良的母亲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对孩子进行了一番劝解。

3月24日,星期天上午,谢风华突然接到学校教务处王主任打来的电话,王主任要求她立即到学校来一趟,做通她女儿的思想工作,最好将钱包还给李老师。

谢风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去偷老师的钱包,而且周日她还要去厂里加班,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谁知王主任却当即表态,如果你这个学生家长不来,学校就打算打110报警,让警察出面去处理这件事情。

万般无奈之下,谢风华只好打电话给厂里请了半天假,然后坐车来到学校。

在许小彤的指引下,她跟着女儿一起来到教导主任办公室,王主任告诉谢风华,李老师丢失钱包,许小彤是唯一的怀疑对象。但本着教育为本的态度,只要许小彤能交出钱包,学校可以既往不咎,只做记大过处理,而且会替她保密。

这一下,连谢风华都怀疑自己女儿是否真的清白。就寒着脸问她究竟拿没拿。

可许小彤却矢口否认。

这时,班主任李老师也来了。她听王主任介绍完情况后,就要求谢风华现在回家再仔细找找。说学校的政务处和地方派出所在这项工作上是互相配合的,若真的等许小彤被带到派出所,恐怕就会有坐牢的危险。

倔强而无奈的许小彤当即愤怒地表示,我没拿,无论到哪我也是没拿,你们血口喷人。

回家后,一肚子委屈的许小彤将自己紧锁的两个抽屉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通通倒在地板上,“妈,你翻吧,看我拿没拿!”对老师的怀疑和母亲的不信任,许小彤觉得十分冤枉,她失魂落魄地对谢风华说:“妈,我觉得活在这世上真的没什么意思,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呢?”眼里含满了委屈的泪水。

“傻孩子,胡说什么你?”这一刻,谢风华深深地自责了,她一把搂过女儿柔弱的肩旁,安慰道:“妈相信你,相信你没拿,没拿咋怕啥,哪怕警察来了咋也不怕!”

“可,可李老师今天早上在班级晨会上含沙射影地说班里的某某同学拿(偷)了她的钱包,行为很恶劣,情节很严重,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千万不要犯相同的错误!我知道李老师是在说我,同学们也都知道昨天我被留到很晚!今天一整天,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对,私下里还议论纷纷,说我是小偷。就连平时几个和我玩的好的同学,也都离我远远的,没有人和我说过哪怕一句话。”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在滴血

许小彤扑在谢风华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妈,同学们现在都认为是我偷了李老师的钱包,可我,我真的没有偷啊,你相信我!!!”

“小彤乖,妈妈相信你,相信自己的女儿。”谢风华好生安慰了女儿一番。后来见到时间不早了,亲吻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吩咐女儿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忘记一切不快,就匆匆返回单位上班。

可谁曾想,这一去,母女俩便是天人永隔!

许小彤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班主任的严厉质问和责难,同学们鄙夷的眼神和指指点点,一幕一幕都在她眼前交错闪现。

“小彤,我的钱包是不是你拿了?”

“真看不出,小彤原来是个小偷!”

“呀,她来了,快离她远点!”

“偷了东西,还要抵赖!”

“你还不承认,我们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许小彤同学,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是你做的,你就不要想着去逃避!”

“小彤,把钱包交出来。”

“快交出来!”

“交出来,学校给你个处分就算了。不交的话,学校肯定开除你!”

“快交!”

“瞧她平时假正经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货,小偷!”

“没错,以后我们都离她远点,免得被她给带坏了。”

“是啊,东西也要放好才行,千万别一不留神就被她给顺手牵羊了。”

“啊?我以前掉的派克金笔,也一定是她偷的。”

“还有我放在书包里的香水!”

………………

一只只黑手向许小彤袭来,一副副恶鬼般狰狞的面孔在她眼前闪现。

“不!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偷李老师的钱包!”许小彤的脸上满是泪水,一个16岁的花季少女如何能承受这样的责难?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她写好一封遗书后,最终选择了吞食过量的安眠药,躺在床上安详的闭上了眼睛。等到妈妈下班回来后,年轻的许小彤已经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悲愤告别了这个世界。

“不,女儿,我的宝贝女儿!”谢风华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却唤不醒女儿已经沉睡了的容颜,唤不醒女儿年轻如花般的生命。

阅读着网页上的文字,项枫的心早已纠结在一起,悲痛还是愤怒?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离开了人世?紧咬牙关,不让蓄满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不让悲哀的思绪远离文字飘散。

项枫把视线继续移到了下面一行文字。

事发后,悲痛欲绝的谢风华在殡仪馆守护着女儿的尸体不吃不喝度过了两天两夜,她的亲戚朋友也就此事与学校进行了协商。

一度,学校方面也曾表示要给死者家属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仅仅过了两天之后,校方领导就用强硬的态度表示,许小彤的死跟学校没有任何责任,校方也不会进行任何赔偿。

这让许小彤的家人悲愤异常,将许小同的悲惨遭遇写在纸上,复印了许多张,贴在一中的校门口,让许多了解事实真相的人为之震惊。

而写这篇帖子的‘忍无可忍’就是其中的一员。

因为许小彤家人的行为,学校方面立刻向辖区派出所报警。随后未参与此事的谢风华竟然被莫名其妙地带到派出所并接受询问。

谢风华当时就向做笔录的民警精神恍惚地说道:“我女儿都已经含冤而死,现在有人帮我们孤儿寡母向校方讨个说法,都被你们警察抓,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询问结束后,谢风华借口要去洗手间,在二楼洗手间里呆了一段时间后,她就趁人不备从洗手间窗口纵身跳了下去。当派出所民警将连她送到市人民医院进行抢救后,医院诊断为腰椎和踝骨等多处粉碎性骨折,惋惜地说她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在生活自理了。

笔者从许小彤的舅舅谢正茂那里了解到学校对连若之死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他告诉笔者,在许小彤死后自己马上与学校进行过接触,当时他和他爱人以及自己妹妹谢风华单位的两个领导来到学校,与一中的校长、党委书记、政务处主任、班主任老师,还有当地派出所一位副所长坐在一起在学校会议室开了个会。”

张校长在会上当众表态学校对许小彤的死深表遗憾,并且一定会处理好此事,让家长感到满意。张校长还说,不能因为一个老师的错误毁坏了学校的名誉,所有的费都由学校负责,请家长一定要保持克制。

经笔者查证,谢正茂的说法得到当时在场的谢风华单位领导的证实。

然而,两天后风云突变。一中的张校长打电话给谢正茂,说这件事的责任完全在许小彤自己这方。还有一位自称是律师的人很正式地向谢正茂表示,许小彤同学的死,学校没有任何责任,所以学校也不会进行任何式样的赔偿。

在得到学校的这个答复后,谢正茂才有了一些过激行为,将这件事写在纸上,复印了多份找人在学校门口贴满了大字报。

谢正茂认为,如果没有李老师丢钱包一事,从而怀疑许小彤偷钱包,许小彤是不会跳楼自杀的。学校为什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怀疑他的外甥女,并对自己妹妹说如果家长不到学校就报警?学校为什么在出事后最初告诉我们会妥善处理这件事,后又否认校方对此事应该承担责任?为此,我们一定要向学校讨个说法。

目前,校方仍在保持沉默。

3月27日到3月29日这三天里,笔者曾先后数次来到耒河市第1中学,试图就这件事的说法进行进一步核实,并且了解更多情况,但在学校并没有见到校领导与当事人李老师。保安人员告诉笔者,学校领导和李老师都已经出门开会。

笔者却从一位老师那了解到,李老师这些天一直称病不出,并请了两个月的长假,而其他的相关校领导则不知所踪。

难道真的是一起去某地开会?

笔者不禁要问,开什么会要开整整三天?又有什么会一定要在学校外开??校方如此保持沉默究竟还要保持到什么时候???是什么会议竟然比学生的生命更加重要????

“岂有此理!”

项枫的手离开了鼠标,他重重地靠到了椅背上,尽管他已经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可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奶奶的,简直无法无天了都!”

项枫用力拍打了一下桌面,暴跳如雷地站立起来。

良久,他才轻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坐回到椅子上,

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是什么会议比学生的生命更加重要????

项枫觉得发这篇帖子的‘忍无可忍’这个问题提得相当的尖锐,却又一针见血。

不论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单论校方领导而言,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全部出门开会,而且一开就是三天。这是什么行为?说的轻一点,这是典型不作为、撂挑子,说的严重一点,这就是昧着良心渎职!

近些年华夏国某些地方的官本位思想严重,特别是领导干部,生怕自己所管辖的部门出现任何一件不光彩的事,总是想捂着紧紧地,粉饰太平。

如果没有这篇帖子,如果不是宣紫薇偶然看到,恐怕事情将会被下面人给捂得严严实实,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怕是连半点风声都听不到。

看来是时候杀杀这股歪风邪气了,哪怕是‘杀鸡儆猴’也不能任由这种风气在耒河增长下去。

项枫眉头一皱,现在这个案子最为关键的有两条,一是学校老师是否搜过许小彤的身,是否在班级晨会中含沙射影的说过许小彤有偷窃行为,政教处王主任是否曾威胁过谢风华‘若是家长不来,学校就报警’。二是一中的李校长为何在事后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以及这些日子校方领导究竟都躲在哪里,他们都在干些什么?

学校不是企业,不是说派出个法律顾问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了。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可学校老师以及领导如此的所作所为,又如何能让人相信他们能培育好祖国新一代花朵?

这个案子的焦点就是李老师有没有责任,学校有没有责任,学校领导又有没有责任,以及这个李老师究竟是什么样的责任,学校是个什么样的责任,学校领导又是个什么样的责任。

社会上对教育问题关注的人很多很多。谁家没有一两个孩子?谁家又没有一两个孩子在求学?谁家又放心把孩子放在这么一个学校求学?

这一次许小彤就读的学校可谓是犯了众怒。现在看似还没有引起特别大的反应,是因为这篇帖子还仅是在网络传播,没有多少人看到。

但如果任其传播下去,相信不出一个星期甚至两、三天,这篇帖子上的内容就会传遍耒河市的大街小巷。

项枫有理由相信,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不光这所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就连教育局领导、公安机关以及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干部声誉都会因此受到影响,背上沉重的思想包袱。

项枫在心里把事情的因果利弊都好好地琢磨了一番,有了思量。方沉吟道:“那好,这件事就按老唐你说的办,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

项枫又道:“还有,我得给你们下一个期限,三天之内必须查清事实真相,向我汇报,能做到吗?”虽是跟唐元说话,目光却直视瞿强。

唐元点了点头,神色更显凝重。

瞿强刚开始还担心项书记是否有动他乌纱帽的打算,这会一见项枫殷切的目光,哪里还能不明白,当即斩钉截铁地表态道:“项书记,请您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查明真相,还许小彤同学一个公道。”

“那好。”项枫站起来和两人分别握过手后,微笑道:“我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

唐元他们离开后,项枫又陷入了沉思,他想起自己早些天看过的一篇文章,写的是批判国家的现行教育制度,死板、僵化,应试教育为主。

学校以班级学生的考试成绩来评价教课老师,而家长则以自己孩子的分数来奖惩孩子,社会以升学率来选择就读学校,上级教育主管部门以升学率给各学校积分数、排名次、给荣誉。

每次升学考试之后,都会看到有的学生把书本都扔掉甚至撕烂,这其中还包括不少我们认为的好学生。无论是在孩子眼里,还是在社会眼里,现行的教育制度都充满了一种功利性和工具性,而并不能让学生感受到一种学习之快、吸收知识之乐。

甚至于最高学府,一些研究机构的知名博导、教授。他们在拿到国家审批的项目资金之后,先考虑的是去买楼买车,甚至请客吃饭都从科研经费里面出,一笔经费花光了科研还未启动。

而在名利场的大学校长、院长,学术论文抄袭的丑闻屡见不鲜。研究生、博士生出了科研成果,然后导师署名发表。在这样一种科研大环境之下,那些真正醉心于教学之道,把科研工作当成一种毕生的乐趣去追求的反而成了一种真正的另类。

“项书记,项书记!”

宣紫薇敲门走了进来,将项枫从沉思中打断。

“什么事?”

“戴部长来了。”宣紫薇说的是市委宣传部的部长戴志文。

“哦!”

项枫轻叹口气,情绪明显不佳。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既然决定要彻查许小彤的事,那么做好宣传工作,发表市委市政府的态度,就是必不可少的。

他对宣紫薇点点头,道:“让戴部长进来吧。”

“好的!”宣紫薇甜甜一笑,正准备转身出门。

“等等。”项枫又叫住她,征询道:“今晚下班后我会去人民医院看望许小彤的母亲,你跟我一起去吗?”

“啊?”宣紫薇没想到项枫会雷厉风行,选择今晚就去医院探望谢风华,显得有几分诧异。

但她本身就对许小彤一家的遭遇非常同情,听到项枫这个提议,想都没想,她就欣然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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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项枫就带着宣紫薇,由赵诚开车,三人一行,坐车来到了位于莲湖路的市中心医院门口,为了谨慎起见,项枫特意让赵诚将自己的奥迪换成了一辆普通的桑塔纳。

车停到医院门口,项枫从自己钱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宣紫薇,让她去不远的一家超市买一些新鲜水果和营养礼品提过来,等一切都备齐后三人才走进了人民医院。

但不巧的是,他们并没有在医院的病房里见到谢风华,老赵找人一打听才得知今天上午谢风华就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是被他弟弟谢正茂接回去的。

项枫三人又风风火火地坐车来到谢风华家,谁知又吃了个闭门羹,她家里根本没人。

项枫猜想谢风华可能是被她弟弟谢正茂接到自己家住,就让老赵敲她家隔壁邻居的门,打听谢正茂家住在哪儿。

可谢风华家的邻居包括上下楼都不太清楚。

无奈,项枫只好打电话给周天宝,简单介绍了下谢风华的情况,让他帮忙查一下她弟弟谢正茂家住哪。

周天宝自然不会多问,当即乐呵呵地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项枫想起三人都没有吃晚饭。正好趁这个空闲到附近的一家‘小肥羊’店吃火锅。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周天宝的电话便来了,道:“项书记,我已经找户籍科的小朱帮忙,帮你查到了谢正茂现在的住所。”

“是吗,他家在哪?”

“你记一下,谢正茂家住在立城东新开发区的香榭丽舍19栋1501房。”周天宝将地址连说了两遍。

项枫也跟着念了两遍,宣紫薇早已做好准备,拿出圆珠笔和本子将详细地址写在上面。

可能是因为看到项枫几人的表情都很和善、手上又提着礼物,所以谢正茂的妻子听说他们是政府工作人员后,也没有过多为难,就放他们进来了。

一进门,项枫就感到屋里的气氛很压抑,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悲伤的眼泪。

客厅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灵堂,上面有一副少女的黑白照片,大大的眼睛,清秀的面孔,嘴角还有流露出淡淡的微笑。项枫知道那就是许小彤。

哀伤的氛围,就像一枚尖针深深地扎入项枫的心房。

他抬头望着灵堂里摆放着的许小彤的照片——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就这么去了,而她的母亲也将残疾一生。

这一刻,项枫只觉得心在滴血。

宣紫薇对谢正茂说他们是耒河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看到某论坛的一篇介绍许小彤事件的帖子后,特意过来了解事情真相的。就这件事她对仍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谢风华做了更加详细的询问。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生命,你究竟价值几何?

谢正茂一家见政府有人过来,就围着他们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赵诚让政府帮他们讨一个公道。只是在诉说过程中,许小彤的母亲精神很是恍惚,而她的舅妈则始终都在呜咽,只有谢正茂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诉说。

谢正茂一家显然没有认出项枫是谁,可能只是把他当成普通的工作人员。而项枫也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有时也劝慰几句。

最后,宣紫薇只是反复强调了那么几句,要谢正茂一定要相信党,相信政府,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谢正茂一家听后就没有吭声,神情甚至有些冷漠。在他们看来,同样冠冕堂皇的话,小彤学校的校长也曾说过,最后还不是同样的出尔反尔。

项枫也从他们的表情看出了端倪,他凑在宣紫薇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宣紫薇会意后,犹豫了一下。项枫又朝她点点头,只好将卡接过,握着谢风华的手道:“阿姨,这是我们几人的一点心意,里面有两千块钱,密码是……请你一定收下,好好养病。”

“这,这怎么行?”谢风华一听里面有两千块钱,当即惊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姑娘,谢谢你们来看我,但这钱我不能收。”

“阿姨,你就收下吧!”宣紫薇不由分说塞到谢风华手里。

谢风华还想拒绝,谢风华的妻子就在旁边小声嘟囔了句,医药费还是借的钱呢。

谢风华听了后,当即说不出话来。而谢正茂则狠狠地瞪了他老婆一眼。

屋里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还好,项枫走过来打圆场,“阿姨,钱不多,一点心意而已,而且我们也不是白给,到时候政府会还给我们的。”其实项枫的这张卡里面大概有五千块钱左右,但他只说了不到二分之一,就是怕钱太多,谢风华不肯收下。

“谢谢你们!”谢风华抬起头,感激地看着项枫。

项枫笑笑,又郑重承诺道:“请放心,我们耒河市委、市政府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

谢绝了谢正茂一家的盛情挽留,项枫三人很快坐电梯下了楼。

赵诚去停车场取车,而项枫想着心事,就一个人往小区门口走,步伐很大。

“项书记,等等我。”

宣紫薇从后面跑到项枫身前,气喘吁吁地道:“干嘛走这么快。”

“是你自己走的慢好不?”项枫没好气道:“还恶人先告状?”

“哼!”宣紫薇不满地瞪他一眼,低声道:“你,你是个好人。”

“什么?”项枫没听清楚。

宣紫薇道:“我说……”拖了很长的音。

“说什么?”

“不告诉你,嘻嘻……”宣紫薇白了项枫一眼,蹦蹦跳跳地朝前面跑去。

“小丫头片子,哪有你这样给领导当秘书的?”项枫无奈地摇摇头,又微微一笑。看见俏皮的宣紫薇,他的心情仿佛一下子好了许多。

从谢正茂家回到海天宾馆后,项枫顾不上休息,立即又给唐元拨打了电话,要求公安部门就这件事尽快拿出一个处理方案出来。

世界上本就无不透风的墙,许小彤的案子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只要有心很快就能查明真相。

辖区派出所到现在也没拿出个具体的结论,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在和稀泥。案子发生在教育部门,而且是市里最好的省重点中学市一中。

怎么说也要给同行点面子不是,再者学校必然已经通过某种关系和当地派出所以及其他部门的相关领导取得了‘谅解’。所以派出所的民警在查办这个案子中一直扮演的都是‘调停人’的角色,并没有开展什么切实有效的调查,就算有,也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可市委书记亲自过问起了这个案子,并且公安局长和教育局长都被叫到领导办公室进行批评,这就由不得对他们不重视了。

果然,唐元和瞿强回去后,立刻举行了局常务会议,大家对这个案子都表现出相当程度的热情,学校方面和派出所的相关领导仔细掂量过后,也立刻加大了工作力度,调查取证的程序正有条不紊地开展着。

两天后的星期三上午,在教育局的配合下,公安机关很快就将整件事情调查清楚,并拿出了处理意见,局长唐元在第一时间来到项枫办公室,向他当面做了汇报。

经公安机关调查核实,帖子上的内容基本属实。对于许小彤的自杀身亡以及她母亲谢风华的跳楼致残,许小彤所在班级的班主任老师李小巍负有刑事责任,学校领导方面负有直接责任,辖区某派出所负有连带责任。

经教育局瞿强局长亲自上门调解,校方与许小彤的母亲已达成和解协议。耒河市财政局将专门拨付一笔专款给市一中,用于赔付许小彤一家总共计9万元整,包括前期垫付的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和丧葬费用等。

耒河市第一中学的语文教师李小巍必须登门赔礼道歉并且赔付许小彤一家2.63万元,李小巍免于刑事起诉。

项枫当即就做了批示,并将校方的赔付款又加了十万,该案最终做了一番了结。许小彤的母亲一共得到了万元的赔偿,按现在的人均工资来算,这笔前足够支撑她度过后半辈子。

可,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青春少女难道就只值区区十万元吗?与谢风华相依为命的女儿却永远地离开了她,这种打击对其心理所造成的伤害不言而喻……

当天下午,国内最大的门户网站新浪和天涯子板杂谈上同时在醒目位置刊登出了这样一条评论员文章‘生命,你究竟价值几何?——许小彤事件续(小标题)’引起了众多网友的热烈讨论。

发表这篇帖子的依然是网友‘忍无可忍’,但这一次他的言语不再那么尖锐,而是就事实真相以及耒河市委、市政府所做的努力进一步剖析了现今教育制度让人性的缺失。

文中这样描述到:许小彤去世后,她的母亲因为不堪忍受失去女儿的悲痛选择跳楼自杀,被送往医院后竟然无人问津。

先不论市一中的老师在整个事件中是否存在责任,存在什么样的问题。但许小彤在世时是一中的学生,这件事情总不容质疑吧!学生发生了不幸,她的母亲因此悲痛欲绝,一种的领导以及老师竟然没有一人前去探望慰问,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对生命的尊重程度!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市委副书记项枫同志却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赴谢正茂家探望,并代表市委市政府向谢风华庄严承诺,一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以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

在简单的介绍调查的经过后,文章继续写到:在查明事实真相后,项书记又重新作出重要批示:表示市委、市政府绝不会任由谢风华长期卧病在床不管,不仅请来了专家为她会诊,而且她以后的所有医疗费用全部由政府报销,还特批专款让校方赔偿了许小彤的母亲谢风华五万元整。

或许会有人说:这些钱已经够多了,也算死有所值。君不见在其他省份发生的相同或相似的案例,学校一方胡搅蛮缠百般推委最终不了了之?君不见煤矿事故动啧数人身亡,多则数十人遇难,遇难者家属所得到的补偿只有区区几万元!君不见受害者本是有理方,但由于层层黑幕,种种阻拦,有理也变成了无理!许小彤的母亲能得到这50万元的赔偿,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想问问,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谁人能知?

生命,你究竟价值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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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办公室里,项枫站在窗台看窗外高大的梧桐,心里也在默默思索着这个问题。他想起初次听到‘忍无可忍’的消息,当戴志文告诉他这位文风泼辣的‘忍无可忍’,是市一中一名刚从学校毕业不到两年的青年女教师时,项枫还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不过接触过几次后,也就不再意外了。小姑娘名叫简维嘉,今年古灵精怪的,性格开朗、活泼,但是正义感十足,心中若有什么不平事,对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也毫不客气,有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

项枫倒是挺喜欢小姑娘的这种性格,不过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让她碰得头破血流,毕竟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改变什么的。

这篇文章过后,人们慢慢淡忘了许小彤和她母亲的悲惨遭遇,毕竟生活还得继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幸。

但是项枫却下决心要改变些什么。

五一劳动节那天,市委组织部的1份调动文件就下发了,耒河市一中的李校长被调到市教育局出任工会副主席兼老干科科长,虽然同是正科级,但谁都知道他的仕途到此为此了。

不久后,许小彤的班主任李小巍被调到某镇中学任教,市一中教务处王主任被撤职,辖区派出所楚所长……

进入六月,耒河的天气明显炎热起来,梧桐树上的蝉也在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让人有些烦闷不堪。

这天是周末,项枫如往常一样陪钟月妃到一家西餐厅用过一顿丰盛而营养的晚餐,然后打车来到她家所在的小区。

一进入客厅,项枫就迫不及待地往楼上的书房跑去,打开电脑,看了看荧屏上显示的时间,晚上7点56分。还好,离他和小茜约定的时间尚差4分钟。

现在是夏令时间,美国和华夏的时差正好为十二钟头,耒河的晚上八点,在佛罗里达的农庄才早上八点。而美人儿警花在怀胎九个多月后,终于快要临盆当妈妈了。

早在一个多月前,项枫就答应小茜,和她约定好每个周末的晚上八点,两人会准时上网,用MSN视频功能,聊天半个钟头。

而钟月妃也会泡一杯热茶给项枫,默默地坐在一旁,一起分享周若茜即将身为人母的快乐。

当然,钟月妃的内心是有些苦涩的,甚至做梦都希望自己也能像周若茜一样怀上项枫的孩子。

可她也清楚,这并不现实。

钟月妃轻叹了口气,用小勺飞快地搅拌手中的咖啡杯。

和小茜聊天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八点四十,窗外,迷蒙的夜色闪烁着灯火阑珊。

当照顾小茜生活的李嫂又一次催促小茜下网时,项枫就知道没法在跟她多聊了,毕竟她是孕妇,而彩显带有一定的辐射,对胎儿或多或少是有影响的。

项枫对着麦,轻言道:“我关了!”

“嗯!”小茜看着项枫,眼光里满是依恋和不舍,“项大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们?”

望着深情款款地小茜,项枫脱口而出道:“孩子出生之前。”说完就有些后悔,当然他后悔的并不是说了这句话,而是怕自己说出却不能做到。赵云明去省城星沙学习已有三个多月了。作为主持工作的市委副书记,这段时间他的压力非常大,事无巨细都要了解。怕是很难抽出时间去一趟美国。

可现在,他已经不忍让任何一名自己所心爱的女友受伤,哪怕仅仅是撒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

冰雪聪明地周若茜似乎也看出项枫的为难,只是对他笑了笑,站起来摸了摸自己圆滚滚地小腹,“麦克医生快来了,我先下了,你好好保重。”

然后又对着摄像头挥了挥手,娇笑道:“月妃,替我好好照顾项大哥哦!”

项枫还想说些什么,周若茜已经关了视频,鲜艳的头像瞬间就变成离线后的灰色。他微微一愕,双手用力捶了下自己的大腿,表情很是懊丧。

钟月妃凑近项枫,丰满的胸部软软地贴在他的后背上,水汪汪地眼睛看著心爱的男人,柔声道:“别自责了,小茜她能明白的。”

项枫这才想起屋里还有另一位自己深爱的女孩,他转过脸将钟月妃搂在怀中,吻了下她光洁如玉的额头,笑著问:“月妃,最近生意怎么样?”

一年多前,在处理陈有睿的那家有名的娱乐公司时,项枫用了一些手段拿到了其中最优质的资源(几位大牌明星,经验丰富的化妆师、摄影师、经纪人等),和钟月妃原有的娱乐公司一起重新组合了一家大型娱乐集团有限公司,交由钟月妃打理。

本是想让她有个寄托,并未指望她能赚多少钱。谁知小妖精的生意头脑一点也不逊色于她的美貌,很快就将生意做的越发红火,不仅接连签下了几位冉冉升起的当红新星,所投资的几部影视剧的收益也很是不菲。

可与之而来的就是长期在外面飞来飞去,和项枫在一起的时间反倒越来越少了。

钟月妃微笑道:“还好!”这几乎成了两人每次聊天固定的开场白,心里有一丝痛楚,但她很体贴并未让项枫看出什么来。

“走吧,去你房间。”项枫起身将钟月妃打横抱起,向书房旁边的卧室走去,多日不知其中味,刚刚月妃的那一碰,早已撩拨起他心头的邪念。

来到钟月妃的卧室,项枫就看见在那张粉红色的大床上放着一份蓝皮文件,拿在手中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钟月妃道:“一份剧本。”

项枫笑着问:“公司又准备拍甚麽影片吗?”

钟月妃摇头道:“不是,这份剧本是李老给我的,说让我有时间看看,有没有投资的可能。”李老是电影行业的资深编剧,对剧本的好坏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这些年公司拍了很多当红的影视剧,都是他从众多来投稿的剧本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不过项枫对未经雕琢地影视剧本没有任何兴趣,随手将文件仍到梳妆台上。

“你不看看吗?”钟月妃从床上坐起身,趴在项枫的耳边,吐气如兰道:“里面讲的可是一段曲折离奇的三角恋爱,一个富家子弟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

“不了,你定夺就行。”项枫嘿嘿笑道:“再说,咱也相信李编剧的眼光,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

他现在只想和小妖精巫山云雨一番,哪有闲心管那些,一把将钟月妃压在身下。

钟月妃抬头看着项枫,脸色却显得有几分憔悴,项枫心中疼爱,轻轻抚摸她的脸道:“怎么了?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生我气了?”

钟月妃摇摇头,“没什么。”紧紧搂住项枫的腰,叹了口气,喃喃道:“就是觉得你在身边,感觉很舒服,很舒服!”

项枫从钟月妃薄薄的圆领衫口,可以很清晰地见到黑色的蕾丝罩下那圆巧耸立的蓓蕾,这是他最喜欢的款式。

不愧是小妖精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自叹弗如

项枫心里一阵躁动,大手禁不住伸过去,隔著薄衫抚摸她地蓓蕾。钟月妃微微闭上眼,享受项枫地轻柔。

一会儿,她的胸部开始随着喘息起伏,睁大眼,看看项枫,然後轻轻推开他的手。

“月妃?”项枫有些错愕地握住她的手。

钟月妃脸色一红,低着羞赧道:“我去洗个澡!”天气实在太热,虽然屋中有空调的冷风,但她的身上还是流了不少汗,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一起去。”项枫大乐,脸上的表情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钟月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坏蛋!”

项枫嘿嘿一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说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抱起柔若无骨的小妖精就猴急地往浴室方向跑去。

钟月妃抗议道:“你…………”话还没说完就被项枫用嘴给堵住了,只剩下一声声娇媚无边的呻吟。

一阵风吹来,连天边的月亮也被厚厚的云层遮住。

看来闺房之乐,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清晨,项枫从梦乡中醒来,打了个呵欠就下意识的往身边一搂,佳人却已不在,只有淡淡的余香飘入他的鼻中。

项枫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估计钟月妃又像以往一样很早便起床为自己弄早餐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空就开始下起一阵阵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海风的吹拂下,泛起一阵微微的凉意。

刚掀开被子,项枫就冷得打了一下哆嗦,赶忙穿好衣服,来到主卧室自带的洗浴间,大理石雕成的洗浴台上他的洗漱杯里已装满清水,牙刷上亦抹着一道挤好的牙膏,还有洁净的洗脸帕和电动剃须刀都已准备妥帖,项枫的心头不禁又涌上一股淡淡的温馨。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钟月妃帮他一早准备好的。而她也是个懂得持家之道的女人,她会将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并很会体贴和照顾自己的爱人。

想来不管是谁,能拥有这样的女人,都会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垂青,而会加倍去珍惜吧!

洗漱完毕后,项枫推开卧室中的玻璃门,来到阳台上。眺目远望,微风细雨中小区里姹紫嫣红一片,早起孩童的笑声如扑腾而起的翠鸟。不远处,就是微波荡漾的小湖,湖边还种着不少随风飘摇的项枝。青青绿绿地,看上去格外养眼,令人心旷神怡。

活动了一番筋骨,项枫正准备下楼去看看月妃为自己弄了些什么好吃的。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嘀嘀嘀’地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却是一个十分陌生的手机号。想了想,项枫还是按了绿色的接通键。

“您好!请问您是项枫、项书记吗?”轻柔的女声从话筒中传出。

“对,我是项枫。”项枫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只好纳闷地问,“你是哪位?”

“我是李美樱啊,您还记得我吗?”李美樱熟悉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回答道。

“李美樱?”项枫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副高挑美丽的娇躯,那个与他一夜风情,后来又在火车上巧遇的漂亮女模特,自从将她托付给麦西后,仅有的几次见面似乎也显得过于平淡。

“您不记得我了吗?”李美樱见项枫半天没有回话,还以为他早已将自己忘却。

“不,我当然记得你!”项枫打趣道:“不就是火车上那个险些被色狼欺负的‘小红帽’吗?”

“嘻嘻,项大哥,你终于想起我是谁啦!”李美樱一听项枫并没有忘记自己,心情一下就好了许多。

项枫嗯了一声,笑着问,“你现在怎么样,过的好吗?工作顺利吗?怎么会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的?”

“哎呀,你一下问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

项枫道:“你可以慢慢回答,我的问题其实并不复杂。”

“谢谢你的关心!”李美樱咯咯娇笑道:“我过的很好,也很开心,不过……”

她顿了下,接着道:“不过偶尔一想起项大哥,心里就会莫名感到有些难受。”

项枫笑了笑,并未吭声。

“你现在不方便说话吗?”李美樱小心翼翼地问道。

项枫道:“方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其实也没有甚麽事,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项枫很轻松地问,“找男朋友了吗?”

“没有。”李美樱的口气有些失落。

项枫随口道:“工作不忙的话,你可以来耒河看看小县城的自然风光!”

“我现在就有时间啊,你欢迎我不?”李美樱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热切地问道。

项枫笑了笑道:“当然,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见周围没人,又压低声音,心中一动,继续试探道:“说真的美樱,我有时候在想,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应该有个美好的未来,直到现在,我都会回想起我们在一起时那美妙的时光呢。”

李美樱闻言大喜,当时就有些冲动,想大声疾呼,“如果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归宿。”也许是有些含羞,这句话最终没说出口,半晌,她才轻声道:“我也是,项大哥,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明天可以去耒河看你吗?”

“呃……”

项枫正准备跟李美樱说没问题,随意欢迎你过来。突然听见钟月妃娇媚的声音在楼下喊道:“老公,快八点钟了,赶紧下来吃早餐拉。”连着叫了好几声,门外就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很快,门口就出现钟月妃身著宽松七分裤的修长美腿,然後是她纤细的腰和被丰满胸部高高挺起的薄T恤衫,见项枫在打电话,她就站在门口没有动。

项枫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你好好工作,过段时间我会去雁阳看你。”

“你……”李美樱本想说你不会骗我吧,想了想最终还是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等你!”

“好的,那我先挂了。”项枫只得匆匆和李美樱又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钟月妃这才走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道:“老公,你刚跟谁打电话呢,叫了你半天都没反应?”

项枫强笑道:“哦,是吗?我没听到呢。”

钟月妃盯着项枫的眼睛,大眼睛忽闪了两下,不开心道:“神神秘秘地,不会是背着我跟其他女孩约会吧?”话未落音,浓浓地醋意已显露无疑。

对于钟月妃可怕的直觉或者说第六感,项枫也不得不在心里暗赞一声。

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一副无辜之极地模样,搂过钟月妃的肩膀,在她粉嫩的脸上捏了一下,含笑道:“怎么可能呢?有月妃你在我身边,我哪有闲工夫和别的女孩聊这么久,你未免也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吧!”

钟月妃白了项枫一眼,终於还是忍不住依偎到他怀中。嘴唇亲了亲项枫的面颊,轻叹一声道:“你呀,就知道用花言巧语来哄女人开心!”

项枫看著钟月妃娇媚异常的脸,禁不住将她柔软的身体搂紧,嘴唇贴过去,小妖精顺势凑过来,舌尖很自觉地送进他的口中。项枫两片厚厚的嘴唇便轻轻酌吸她的舌尖,钟月妃嘤咛一声,身体顿时软倒在项枫怀里,丰满的胸部也压到他一侧的手臂上,富有弹性的蓓蕾正随着呼吸急促起伏。

项枫吞了口唾沫,禁不住用手隔着衣衫轻轻抚摸她背部的肌肤。那种柔柔的酥麻让钟月妃感到遍体舒坦。

项枫的嘴唇顺著钟月妃细腻的颈项吻下,用嘴唇来回亲吻她小巧的耳垂,舌尖慢慢点,牙齿轻轻磕着,钟月妃的身体颤栗着,喘着不均匀的呼吸,双手更是死死抱住项枫。

项枫看看早软倒在他怀里的钟月妃,若不是有自己的一只手将她扶住,恐怕她软绵绵地身体早已无力支撑。钟月妃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项枫,眼睛里流溢出无限的柔情与渴望。

“可以吗?”项枫将钟月妃抱到床上放好,深情地凝视她。

钟月妃当然明白项枫的意思,她静静地躺在那,脸色酡红,害羞地点了点头。

被褥下,当项枫再次破门而入,驰骋沙场时。小妖精已是不堪重负,她突然紧紧夹住双腿,然后近乎绝望地低鸣一声,身体也跟着不停地打摆、颤栗,脸上地表情却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花开花落,冬去春来,男女间的激情澎湃实难以用笔墨形容!

或许这个早上,可以算得上是两人之间最销魂荡魄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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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7月2日,耒河市市委书记赵云明到省党校学习四个后,省委组织部发出一纸调令,赵云明同志被调到梧南省委办公厅督察室任常务副主任(副厅),免去其耒河市委书记一职。

在随后的一系列市处级干部调整任命中,耒河市委副书记项枫同志将正式接过赵云明的班,担任耒河市委书记一职。

7月12日,星期一上午九点,耒河市人民大礼堂内,耒河市几乎所有党员干部都来到了这里,主席台上那些刻有人名的铭牌和铭牌后坐着的大佬,都让人看了激动万分。而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则都满心期待着某一刻的到来。

等一下,就是耒河市新的市委书记项枫的就职日。而这一天,项枫还不满27周岁。

与此同时,他也成了梧南省在职最年轻的市委书记(县区级)。

在就职演讲大会上,先由雁阳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范明生代表市委组织部宣布耒河市委新书记的任命决定。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雁阳市委副书记李霖丽(分管组织工作)上台发言,她先是肯定了上一届耒河市委市政府的工作,随即勉励这一届的耒河市委、市政府要在项枫同志的带领下朝着更高的目标重新发起冲刺。

全场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最后是项枫上台做就职演讲,大家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这位年轻而英俊的新书记身上。

项枫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人头,心中充满的是激动和一种迫切的责任感。从此刻起,他项枫就将是耒河市的党政一把手,是整个耒河2300平方公里,大地上一百二十三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动人民的衣食父母。

他的肩头将担负起这一百二十多万人的吃喝拉撒,担负着一百二十多万人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盼望着的小康生活。

在华夏国的行政体制中,市从来都是最重要的行政单位之一。市官,尤其是市委书记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因为手中权力大、责任重而备受各界关注。大多数市委书记能尽职尽责,造福一方,但也有少数市委书记因滥用权力而腐化‘落马’,以致有人把市委书记称为腐败的‘高危人群’。

市委书记的形象,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我们党的形象在基层的直接体现。当年市委书记的好榜样焦裕禄,在兰考市的模范行动,成为了老百姓的美谈。在那个时代,焦裕禄式的市委书记,是这一群体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标杆。

那么现在呢?自己究竟要如何做好这个市委书记呢?

是执政为民、清正廉洁。还是思想上尊重群,感情上贴近群众,行动上深入群众。抑或提高自身修养,建立民主监督机制的制约。

其路漫漫而长兮,任重而道远啊!

项枫一时感慨万千,凝视着台下的人群,久久没有出声。他没有把台下的那些人当作是耒河市的干部、领导。他只把他们当作是和耒河千千万万的普通老百姓一样的对待。

他身旁的李霖丽看见项枫久久没有说话,不禁有些奇怪,这小伙子不会是怯场了吧?

李霖丽今年52岁,孩童时期是经历过十年浩劫的那一批,她的父亲曾是华夏有名的抗日英雄,也曾在这个城市的经济建设和发展中书写过浓墨地一笔。

可作为一个女性干部,不管她自身的能力究竟有多强,能达到现在副书记的高位,她无疑是幸运的,

李霖丽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仕途并不是别人想象中那么一帆风顺,也曾经历过种种挫折和磨砺。但由于过世父亲战友的帮忙,棱角分明的性格和始终如一的态度,也赢得了领导、同事以及下属的信任。在每次仕途出现危机的时候,总会站出一两个人来为她保驾护航。

对于项枫的出身来历,李霖丽心里很清楚,不仅有高学历(是著名学府人民大学石民生教授亲自带出来的硕士研究生),而且背景惊人,和市委书记侯卫东关系密切,再加上长相英俊又身居高位,看似和蔼可亲实则骨子里傲气的很。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风雨和挫折,本身是有点能力没错,但能这么快爬上眼下的高位,更多的则是靠着父母的余荫。

所以对于市委侯卫东书记决定让项枫出任耒河市委书记这么重要的职位,李霖丽打心底里是不能接受的,连带着对项枫这个人也颇为不屑。

看着眼前微微有些冷场的局面,李霖丽心中冷笑,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这样一个小场面,就手足无措了?呵呵,这让台下那帮比他年轻的多的人看了会是个什么印象,他们以后还会买你的帐?

不屑归不屑,但该提醒的她还是得提醒。

“无可否认,耒河当前还有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积累了一些问题,有的是我们自身的问题,有些是整个社会处于转型期所必然会遇到的问题,这些都是正常的,这正是我们发展的动力和潜力。我们不能简单地归咎于历史,不能否定前人。在革命事业的接力跑中,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尽心尽力完成自己的职责,就无愧于历史,无愧于后人。决不能苛求前人将什么问题都解决得尽善尽美,这是做不到的,也是违背事物发展客观规律的……”

“现在的华夏提倡干部年轻化、知识化……或许正因为此才会任命我为耒河市委书记。这是组织对我的信任和重托,也是我们耒河市委班子和全市所有党员干部团结凝聚力的再次体现。在这里,我感谢各位对我的支持和信任。”

正当李霖丽打算小声提醒时,项枫终于开口说话了。

顿了顿,项枫又接着谈道:“我心里清楚,也明白。一届又一届领导班子,一代又一代老领导、老同志。他们和以他们为代表的在耒河经济建设发展不同阶段作出不同贡献的同志们,为耒河的发展作出了历史性、奠基性和开拓性的贡献,他们是耒河精神的杰出代表。没有他们的努力,就没有我们今天的辉煌成就和事业基础。”

李霖丽听了项枫的讲话不禁楞住了,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至少就理论水平而言已经超过了许多老资格的领导干部,就连自己也自叹弗如。

第一百七十七章 喜得贵子

项枫现在的这番话就说得很好,既妥善地解决了当前工作与前任各级领导工作业绩的关系问题。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一代人也只能做一代人的事,要用前瞻性(发展)的眼光来看待问题。

这番话从政治层面上来讲,没有一点可以厚非的地方,既肯定了耒河市老领导、老同志的工作业绩,也为他接任后的耒河工作定了一个基调。

都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莫非是自己老了不成?

李霖丽摇头苦笑一声,项枫铿锵有力的话语,平实雄厚的语调,蓬勃且充满激情的语气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主席台上,雁阳市委组织部长范明生听后,也不住地点头。这个年轻人说话很有一套,也不枉卫东书记那么看重他了,两位雁阳市委常委都对项枫留下了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

台上,项枫还在继续讲着,内容的中心已经逐渐转移到当前的教育问题、国企改革,廉政建设,精神文明建设,法制建设等具体的问题上。深入浅出地一番旁征博引,给台下的党员干部留下的印象就是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非常专业。

项枫最后道:“有句话说的好,我们不但是工作中的伙伴,也是人生道路上的朋友。在此,我要和各位朋友一起,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为了耒河的明天,为早日实现小康和谐型社会而努力奋斗,再创辉煌。谢谢大家!”

说完后,项枫走到主席台前向所有人深深鞠了个躬。

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再次响起,持久不衰,这一次很多人都是站起来发自内心的鼓掌,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为了耒河的明天。

会议结束后,项枫以及耒河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四套班子的主要领导陪同雁阳市委副书记李霖丽,市委组织部长范明生、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祝小蓉等雁阳市委领导干部在海天宾馆迎宾格用的午餐。

宴席过后,雁阳市委副书记李霖丽在上车前将项枫拉到一边,勉励道:“小项啊,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作为年轻的市委书记,你是任重而道远。可你千万别因此而背上心里包袱,一定要切记,把所有的工作做好,做扎实,做到让耒河的广大老百姓能记住你、感激你,这就足够了。”

项枫笑着点头称是,他也看出来李霖丽并不太喜欢自己,能说出这番肺腑之言,已是殊为不易。

宽敞明亮的常委会议室里,耒河市委书记项枫、市长白国威、市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赵秉川、常务副市长张求、纪委书记伍曹、宣传部长戴志文、政法委书记刘正鹏、常委副市长李春生、市委办主任郑勇九名常委悉数到齐,与会代表还有二十六名市委委员,各乡镇、行局的党政一把手和农科站的科研人员、水利专家等。

大家坐在一起,正在集中讨论和学习国务院、农业部最新下发的《关于推进新农村建设和发展》的红皮文件内容。

会议由市委书记项枫主持,根据国家统计局有关官员披露,目前华夏境内仍有三分之一的行政村还没有通上自来水。百分之五十的农民还没有用上干净清洁的厕所。近6000万户农民住房亟须改善农户需要解决燃料问题。5%的行政村还没有通公路,1.2%的村还没有通电。5%的村还没有通程控电话。1%的乡镇没有公共卫生医疗诊所。一半以上的市没有标准的污水处理场和垃圾回收站等。

而据国家卫生部统计预测,全国农村人口中,有20%到30%的人因看不起病或因病致贫。一些贫困地区,尤其是中西部内陆山区,40%到60%的患病农民死在家中。

在西部某内陆省份的一项调查则表明,农村孩子从进学校门到高中毕业,在60年代共需支出华夏币208元,80年代初期需支出约2000元,到了1996年则需支出约2万元。

从上述存在的问题看,推进新农村建设重点应该是加强政府对农村公共品的供给。但这又是最大的难点。

在上个月结束的二十七届六中全会,有代表提出要按照‘生产发展、生活富裕、乡村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的要求,扎实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

那么,在具体推进新农村建设过程中,重点应从何处入手?会议过后,有关部门的政府官员和专家学者、媒体多方研讨认为,建设新农村,关键的关键,是大力引导农村公共品供给,让更多的公共资源配置到农村中来。

在这样一种氛围下,项枫召集所有市委常委、乡镇行局的负责同志以及各行业专家代表,对如何建设现代化新农村和改善农民生活、养老以及医疗等问题进行集中讨论。

正发言的那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是市委办政策研究室的主任,姓孔。他从前不久在东北某市的农业集体化成功改革取得的成效举了个例子。

孔主任发言很谨慎,他认为在国家全面免除农业税的后农业税时期,集体化农业改革是解决制约农业和农村发展的深层次矛盾的不错的尝试,从东北某市推广的经验来看,只要认真解决好劳动分配、管理监督、科技人才引进等几方面的问题,集体化农业是完全可以取得较大发展的。对某市实行的农民养老保险制度也很是称赞了一番,认为集体化农庄提出了解决农民劳动保障的一条新思路。

当然,他也指出了农庄改革的一些不足,例如在劳动分配收入上,集体农庄过于提倡财富平均化,过于‘公平’,没能科学的将财富第一次分配的公平和效率完美结合。不过嘛,改革初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有些小瑕疵是不可避免的。

而常委副市长李春生则谈到了如何调整城乡利益分配格局,扩大公共财政覆盖农村的范围。

李春生说道:“长期以来,我们的政府为城市居民提供的公共服务较多,而农村居民享受到的公共服务很少。如今,政府的公共财政主要还是向城市倾斜,向重点项目倾斜,并且还存在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认为农村的公共品应该像基本生活品一样由农民‘自给自足’。很多地方政府宁愿把大量的投资投向城市,造成重复建设,也不愿增加对农村的投入。在农村税费改革之后,农村公共品供给将出现更加严重的缺位。”

“因此,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最重要的就是要逐步解决农村公共服务严重滞后的问题,扩大公共财政覆盖农村的范围,强化政府对农村的公共服务,在制度上改变城乡二元供给制度,改变农村公共品供给状态——由以农民为主到由政府为主,逐步使农村居民与城市居民一样,公平地享有均等化的公共服务。要实现这一目标,必须以公共财政向农村倾斜为核心,调整城乡利益分配格局。可以说,能不能把新农村建设推进下去,关键看能不能自觉有效地调节国民收入的分配结构。必须改变过去财政支出的城市偏向,加大财政投入对农村生产、生活的基础设施和教育、文化、卫生等事业的倾斜。”

市长白国威则从另一个角度谈到了农村改革的利弊,在前不久由财政部和世界银行联合召开的‘公共财政覆盖农村’国际研讨会上,有关专家提出了公共财政覆盖农村的六大重点领域,并给出了一个初步的‘规划’。

一是义务教育,二是交通,三是水利,四是公共卫生与医疗服务,五是农业服务,六是社会保障。

……………………

听着会议讨论地方向。项枫一直微笑倾听,等到大家都畅所欲言的差不离后,他才轻轻拍了拍桌面道:“大家的热情很高,我也来谈谈自己心中的想法吧!”

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后,项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吟道:“从我们市级政府和市级领导的角度来说,如何推进新农村建设,我认为主要应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一要创新机制,发挥整合效应。在新农村建设中,最为市领导要统筹谋划好体制和机制创新,引导社会资本、民间资金进入农村公用事业领域,利用好新型农村合作组织这个大平台,建立起农村社会事业发展的长效机制。在这方面,公共财政要提供强有力的支持和保证。其次,要做好调研工作,针对农村实际情况,合理规划。在规划建设中,必须坚持农民自愿的原则。要靠形成农村产业基础,通过发展生产为旧村改造创造条件。要夯实农村基层民主和基层组织,健全和完善领导班子和队伍建设,发挥党员干部在新农村建设中的带头作用。

二要以加快发展中心镇为抓手建设新农村。新农村建设,中心城镇的带动作用是决定性的内容。没有中心镇的带动和辐射,新农村建设就缺乏动力和引擎,市委书记市长必须重视中心镇的规划和建设,要以加快发展中心镇为抓手,大力推进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产业化,大力发展市域经济,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

最后,必须明确,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中心任务是富裕农民。要统筹城乡发展,通过工业化致富农民,把城市化带到农村,通过产业化提升农业。要积极探索股份合作制、富民合作社等形式,引导农民通过合作壮大集体经济实力,最终使广大农民走上共同富裕之路。

“项书记说的好啊,我们最终所有的目的,都是想让耒河的老百姓走上共同富裕之路。”

“是啊……”

会议最后确定了大方向,就是以富裕农民为目的,选取几个有特点的乡镇作为试点,探索新思路,发现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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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后,项枫推却一切应酬,独自坐车回到海边宾馆,来到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

落日的余辉慢慢的躲到海天一色的背后。绚烂的晚霞,在项枫眼中变着不同的颜色。

即将迈入三十而立这道门槛的项枫,已是越发喜欢独自一人沉静在夕阳西下中思考人生的方向。

有人说,迎朝阳是一种精、气、神的升华,是一种从内至外的脱胎换骨。而项枫,或许是少年得志,反倒更希冀面对某种老迈、沧桑的意境。正对或是侧视夕阳,都仿若有种膜拜时代之变迁,历史之车轮的别样感慨。

开会,决策,以特约嘉宾的方式出席某种仪式,各种各样的应酬不断,对项枫而言已经成为他工作的一部分,而且是占据他生活主要内容的一部分。

自从当上市委书记,他已经很难有机会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白飞、唐侠、曹森、曹莲儿、宣紫薇,一张又一张面孔,从他的眼帘一一划过,最后停留的,竟是候大勇那张略显木讷的黑脸。

项枫的左手食指与中指不自觉地敲击着阳台的扶墙,曾几何时,象以往那样约上三朋两友没有任何政治目的,没有其它幕后交易,只是单纯的与朋友在一起纯粹休闲娱乐一番,却已成了一种奢望。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请不要告诉我……”手机铃声的响起,暂时打断了项宁的思绪。他从裤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是钟月妃从美国打来的。

随着周若茜待产的日子一天天降临,钟月妃已于三天前飞往佛罗里达,在周若茜身边陪伴她、照顾她。

“老公!”或许是远隔重洋的原因,钟月妃的声音显得有些发颤。

“嗯!”项枫微微一笑,柔声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太阳还未完全落山,美国那边应该还是凌晨六点多。

“老公,恭喜你!”钟月妃的声音显得有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喜悦。

项枫为之一怔,恭喜我?恭喜什么,成为市委书记吗?可月妃从不过问自己的仕途啊?难道是……

“轰”得一下,项枫只觉的自己的心脏砰然作响。

果然,电话那头又传来钟月妃酥软的声音,“老公,恭喜你,你喜得贵子,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项枫心头一惊,然后就是满脸喜悦之情。右手一抖,手机差点拿不稳从阳台上跌落下去,他飞快地返回房间,坐在床上,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颤声道:“周若茜现在怎么样,你现在在哪里?”

钟月妃道:“我现在在杰克逊维尔的一家市立医院,周若茜她马上就要生了。”

项枫急切地问道:“那医生都说了些什么?周若茜她还好吗?”

“周若茜刚被送进手术室,医生已经详细检查过了,说一切正常,不过她肚子里有两个孩子,所以可能需要做剖腹产!”

项枫道:“顺产还是剖腹产都不重要,关键是一定要母子平安。”

钟月妃点了点头,“嗯!”

既然周若茜已经进了手术室,那就说明情况一切正常,项枫心中稍定。可又一想到孩子即将出生,作为父亲的自己却不能陪伴在他们母子身旁,目睹新生命的诞生,心中顿时羞愧万分,想再说些什么,却发觉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周若茜的!一有消息,我马上打电话通知你。”钟月妃通情达理地道:“老公,你,你也别太担心了。”不等项枫说话,便挂了电话。

项枫自嘲地笑了笑,孩子即将出生,自己却只能坐在这里干等。可身为政府官员,他又不可能放下一切马上跑到美国去,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近年来,出国考察已成为少数官员敛财或部分贪官外逃的途径,江城市纪委为了狠刹这股歪风邪气,早在两年前就出台了市处级领导干部出国(境)公示制度。

原则上两年之内,各市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不得私自出国(境),对确因公务需要出国(境)的,须按照严格的规章制度来执行。

这其中有一条就明确表明,市长、市委书记一年之内不得两次到访同一国家和地区。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一时间,项枫的心里除了自责便是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他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终究是不太放心,又拿起手机给钟月妃拨打过去。可钟月妃的手机在响了两声过后,却是被挂断。

项枫又打,又挂。不信邪,再打,这次竟是直接关机。

他心下一惊,越想越不对头。正坐立不安之际,手机突然传来‘滴、滴、滴、滴’的短信声,是钟月妃发来的,荧屏上显示:“对不起,老公。我现在在手术室门口,医院里的医生不让我接电话。月妃只好给你发短信了,勿怪!”

项枫气的差点没吐血,这是他奶奶的什么狗屁医院啊?说什么民主自由呢,连电话都不让人打,还让不让人活啊,草!

第一百七十八章 鹰击长空

不过气愤之后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在西方一些国家,有很多公共场所是不允许私人用手机通电话的,比如机场、医院、教堂等等。

“月妃,辛苦你了。周若茜现在情况怎么样?”项枫没时间抱怨那么多,赶紧回了条短信过去。

钟月妃道:“还不知道呢,不过麦克医生也在旁边,据他说这次为周若茜做手术的大夫是这家医院的妇科权威,最有名的玛丽教授。而且剖腹产不过是个小case(手术),连最bad(差劲)的实习医生都能闭着眼顺利完成。”

项枫叹气道:“哎,话虽如此,但我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我真恨自己不能陪在你和周若茜身边。”

钟月妃安慰他道:“老公,别太自责了。想点开心的事,等下你就要当爸爸了哦。”

项枫笑笑,“嗯,一想到孩子马上就要出世,我就兴奋不已……”

钟月妃:“呵呵,我也好开心,你知道吗,我甚至连两个宝宝的名字都想好了。”

项枫不乐意道:“喂,我说。取名的话应该是由我这个当爸爸的来决定吧!”

钟月妃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符号:“(嘻,我这个干妈的难道不可以吗?再说是给孩子取乳名啦,周若茜也同意了的。”

项枫这才讪讪道:“哦,是什么?说来听听。”

钟月妃:“男孩叫峥峥,女孩叫菁菁,怎么样,好听吗?”

项枫沉吟道:“项峥!项菁!还可以,不过我已经帮两个家伙想到更好的名字了。”

钟月妃不解:“什么啊?”

项枫故弄玄虚道:“以后再告诉你好了。”

钟月妃:“不嘛!”

项枫嘿嘿笑道:“兔崽子就叫好帅,小公主嘛叫可爱。以后等他们长大了,我去帮他们开家长会,别人就会说,看啊,好帅的爸爸,可爱的爸爸。”

钟月妃啐道:“臭美!”

项枫大言不惭道:“那是。”

“我看不如叫好臭和讨厌算了。”

………………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为了在第一时间得知周若茜母子平安的消息,项枫甚至连晚饭都没去吃,也拒绝了服务生帮他送饭上门的请求。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和钟月妃你发一条短信,我回一条短信的打发时间。

表现上看很平静,实则心里急得团团转,正不断地向老天暗自祈祷,“愿周若茜母子平安,一定要保佑他们母子平安。”

时间刚过晚上八点,在床上躺久了,项枫觉得小腹有些胀痛,便抽空去上了次厕所。

刚回来,就听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地发出嗡嗡嗡震动的声音,项枫忙跑过去,拿起来一看,却是钟月妃打过来的,赶紧接通了电话,“老公,生了,小茜,还有孩子们,生了,母子平安……”或许是过于激动,电话那头,钟月妃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项枫猛地一怔,随即心头涌上一股巨大的幸福感。

“是姐弟俩,姐姐比弟弟早取出半分钟,个头却比弟弟要小一号。刚称过体重,一个二点八英镑,一个三点三英镑重。小茜打了麻醉药,暂时还没醒,不过她身体很好,很健康。母子平安……”钟月妃犹自在电话那头不断地重复着。

项枫似乎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阵阵婴孩地哭闹声,比那些电视电影里的要微弱许多,且无法判断是不是自己孩子的声音。

但这一刻,泪水早已模糊项枫的双眼,电话从他颤抖地手中掉落也不自知。与周若茜交往的一幕又一幕如同放电影般在他地脑海中高速闪过,从拘留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间审讯室的巧遇,到医院病房里的暧昧。

在海天宾馆的那个晚上,闹了点小别扭后美人儿警花委屈地离去。和她在月妃家一起营建温馨浪漫的小窝,甚至第一次发生关系时她满身绯红的娇羞与不堪,那飘散的血红色的点点梅花。视频里她抚摸大肚时脸上散发的母性光辉,都飘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项枫在房间里跳着蹦着,不管不顾地大声吼道:“我有孩子了!我他妈要当爸爸了!!哈哈哈……”

仿佛应景似的,窗外某处不远的地方突然燃放起一阵阵烟花,姹紫嫣红中,那瑰丽的色彩好像组成了一幅幅奇异的笑脸。

今天晚上,对项枫来说,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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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佛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市郊区圣约翰斯河畔的一处环境幽雅的私人农庄内。

夏季的清晨,不知疲倦的小鸟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热闹欢叫的嬉戏打闹。

室内空调柔和的凉风使房间里似乎充满了一股奇特的气味,那是周若茜身体特有的体香和所有新出生的婴孩身上所发出的那种奶昔味的混合体。

虽然每天晚上睡觉前周若茜都会让人喷一些由法国生产的一种价格昂贵的天然香气雾剂,但毕竟为孩子喂过母乳后,那种特殊的味道是很难完全更换成自然的清新空气。

不过项枫一点也不在乎,反倒深深沉迷在这种味道中。

宽敞的大床上,周若茜慵懒地双手环抱,喂过奶.水后更显丰满的胸部从她光滑的手臂缝隙里滑出,两团洁白如玉的山峰在项枫的视线里时隐时现。

“项大哥,菁菁和小峥都睡着了吗?”周若茜从项枫的眼里又看到了那种野性的欲望,忙出声提醒他,小家伙们刚满月,昨晚的一场鏖战已经让她在云巅来回飘荡数次,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偏偏心爱的男人却火力惊人,根本无法满足。

她心里清楚这是项枫体贴自己,随强行忍住欲火。当时她心头就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月妃还在这的话,怕是连两女共伺一夫的想法都有。

哎,没想到生了孩子之后,人家的思想已是越来越不堪了。

周若茜握紧拳头忿忿地想,“都怪项大哥啦,哼!这大坏蛋,活该他欲求不满。”

项枫可不知道自己梦寐以求的齐人之福正擦肩而过,还在那傻兮兮地用手摇动大床一侧精致地摇篮,里面并排睡着两个婴孩,左边地是姐姐叫项菁,右边地是弟弟叫项峥。

由于姐弟俩刚满月,脸型还未完全长开,所以也看不出美丑,反正褶皱挤成一堆,粉嫩粉嫩地可爱之极,项枫甚是喜欢。

“孩子们睡的可香啦!”项枫用手指轻轻捏了捏他们柔嫩的胳膊,轻轻哼唱起那首脍炙人口的摇篮曲。

亲爱宝贝要乖乖入睡

我是你们最温暖的安慰

爸爸轻轻守在你们身边

千万别怕黑夜

我的宝贝不要再流泪

一定要学着努力不怕黑

未来要自己去坚强面对

生命中的夜

宝宝睡

好好的入睡

爸爸永远陪在你们身边

喜悦和伤悲

不要害怕面对

勇敢的我的宝贝

守护你们每一夜

…………

周若茜的脸上露出了柔和温馨的笑容,她也凑过身子,趴在项枫的怀里,对孩子们道:“菁菁、小峥,妈妈也会和爸爸一起守护在你们身边,陪伴每一夜,你们一定要健健康康长大哦!”

项枫会心一笑,抚了抚周若茜的秀发,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斜射在两人的身上,显得格外地和谐安谧。

“项大哥,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周若茜的双手主动地环住了项枫的脖颈,微微闭起了双眼,粉色的唇彩在阳光下妩媚地跳动着。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孩子出世后,为了能早点过来看望他们母子三人。逼不得已之下,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了表舅陈奕轩,包括自己的四个女友和周若茜产下项家长孙的事。

项枫感情生活的混乱不堪,让陈奕轩震怒之余,更多的则是深深地无奈。

作为省委书记,他深知男女作风问题对于一名年轻的县委书记其仕途的危害性并不亚于严重的经济问题。

一经曝光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前不久,中纪委副书记、监察部马云部长在接受人民日报特约记者专访时就曾说过,许多领导干部生活作风不检点往往就意味着身上有贪污腐败等行为,观最近华夏国内众多官员纷纷落马,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生活作风表现得不健康。这也给我们党抓反腐败问题提供了解决这个问题一个非常重要的侧面,到底从哪个角度去,我们说了对官员可以进行这样的教育,也可以进行那样的方面,但是实际这些教育要落到实处,恐怕官员的生活作风这点非常重要。

从小看着项枫长大,陈奕轩也知道自己再怎么苛责都为时已晚,只好将道理都讲明白,最后警告他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你好自为之吧!”

想到表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话语,项枫眉头紧皱,周若茜也感受到项枫的异常,忙伸出右手轻轻抚摩着他如刀刻般英俊的面颊,柔声道:“项大哥,你有心事?”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对于哥们来说,作风问题算个屁啊?大不了,不当官也罢,怕个球!

项枫从胸口吐出一口浊气,笑着道:“没什么,只是在想等将你们母子仨都送回国后,该如何应对未来的岳父大人。”赵云明上个月就打电话给他,问周若茜在英国那边学习得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周若茜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什么未来岳父大人啊,难听死了!”

项枫嘿嘿一笑,双手环过周若茜的纤腰,嘴唇也跟着慢慢覆盖上了美人儿警花晶莹的香唇,大肆讨伐起来。

“呜……”

窒息的交流在两人的唇齿间纠缠,周若茜在勉强抵抗了一阵后,慢慢变得热情而主动起来,一次又一次挑逗着项枫的极限。

良久,两人的唇瓣才逐渐分离。

周若茜低骂了一声:“坏蛋!”俏脸上却早已春意盎然,眼神迷离,诱人心神的呻吟还不时地从她的樱唇中飘出。

这一声声呻吟就好比最高明的催情剂,项枫本就无心学什么项下惠,当即,嗯,心动不如行动。

“哎,宝贝。妈妈又要被你们的坏蛋爸爸给欺负了。”

周若茜对着摇篮低喃道,随即叹了口气,看着项枫灵活的双手轻柔地解开她的睡衣和胸罩。他的手指就像十根带电的按摩棒,每一点触摸都仿佛带着魔力,让人奇痒难当。

而项枫的眼里,却跳动着柔情蜜意的火花。

很快,周大小姐就向自己所爱的人露出晶莹无暇的雪白娇躯。

床上床下,七零八落地飘散了一地的衣服裤袜,薄薄的丝绒被下,项枫和周若茜紧紧抱在一起,互相亲吻抚摸着对方的身体。

“宝贝,我要来了!”项枫的手慢慢滑到了周若茜的桃源深处,分开她修长的美腿搭在自己肩上,小宁宁粗鲁地闯进。

周若茜呻吟道:“嗯,你,你慢点啊……”

项枫为之一滞,“郁闷,不是你说喜欢我勇猛的作战方式吗?”

“你瞎说!”

“嘿嘿,试试就知道了。”

“啊!项大哥,我好爱好爱你!”

这一声呼喊,任是铁石心肠也将为此融化。

什么家族事业,利益身份,种种顾虑都被项枫抛之于脑后,现在流露出的是男女之间最原始也最真挚的情感。

这个香艳的早晨,周若茜就像头嗷嗷待哺的母老虎,彻底发飙了。让准备略显不足的项枫暗自心惊,身体明显有些发虚,可也不能弱了爷们的风范不是。

只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个钟头过后,两人三次高潮的间断,一声婴儿高亢的啼哭才将他彻底给解放出来。

周若茜体现出‘贤妻良母’的一面,急忙将项枫给推到一旁,把睡衣往身上一套,走到摇篮旁边,从中抱起一个小不点,轻轻拍打着他的屁股,哼唱道:“小峥乖,小峥不哭了,妈妈在这里哦。”

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等双腿发软的项枫好不容易穿衣起身时,小峥峥已经停止了哭声,正含着母亲的一边乳‖房津津有味地喝奶,晶晶亮的大眼睛骨碌四转,正好奇地打量着父亲。

可当他看到这个大家伙朝母亲走来时,还以为他要跟自己抢奶喝,顿时小嘴一瘪,又“哇哇、哇哇”地大声啼哭起来。

任凭周若茜怎么劝都止不住哭声,就连他睡在摇篮中的姐姐小菁菁也被闹醒,跟着弟弟比赛似的哭闹起来,让周若茜好一阵手忙脚乱,等到李嫂进来,将小菁菁给抱起来换尿布后,小家伙们才慢慢停止了哭闹。被周若茜搂在自己怀中,一边一个喂奶。

自然,项枫这祸害的源泉成了此次‘哭闹门’事件的罪魁祸首,被周若茜他们母子三人毫不客气地赶出了房间。

让项枫欲哭无泪,不得不站在门外高唱,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三天之后,周若茜一行在杰克逊维尔市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送项枫时。项枫不舍地亲了亲怀里小项菁粉嫩地小懒蛋,“菁菁啊,爸爸马上就要坐飞机回国了,你一定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刮青的下巴扎得女儿咯咯直笑,还伸出肉嘟嘟地小手去摸父亲的下巴。

项枫不禁自得道:“呵呵,我们的项菁一看就是个小美人胚子,又这么聪明。以后肯定迷死人不偿命咯。”

“好了,你别再逗弄她了。快点进去吧,飞机马上要起飞了。”周若茜见项枫和个孩子似的,不禁莞尔。

项枫只好连着吻了女儿几下,将她交给早已等候在一旁地李嫂。又用力捏了捏周若茜怀里一个月零五天大的儿子项峥,一脸委屈地数落道:“兔崽子这么小就学会吃老子的醋,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小家伙仿佛听懂了父亲的埋怨,小嘴一憋,鼻头一耸,眼看眼泪又要泛滥成灾,吓得项枫赶紧缩回手,朝他们摆摆手,告别道:“周若茜,我走了,大家保重!”

“项大哥,你一定要快点把我们接回去。”

“少爷,祝您平安!”

“项先生,一路顺风。”

“Mrliu,Haveapleasanttrip!(旅途愉快)”

周若茜和她的女保镖孔杰,李嫂还有麦克医生都朝项枫挥手作别,在大家的祝福声中,项枫登上了前往香港的航班,离别了让他魂牵梦萦的莎莎和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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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雁阳,项枫就打电话给钟离琳,将从美国带回来的礼物‘最新款的限量版芭比娃娃ShareaSmileBecky’送给她。

半个世纪以来,露丝创造的芭比娃娃几乎已经成为全世界小女孩的心爱之物。随着这个大眼睛、长头发的玩具娃娃的畅销,今天的‘芭比’已经不仅是一个玩具,它是美国女性的一个象征,是美国文化的一个象征,正如遍布全球的麦当劳、肯德基一样。

而钟离琳一直有收藏‘芭比娃娃’的爱好。

这次得了礼物,简直喜从天降。再加上,项枫还说了许多甜言蜜语外加花言巧语给她听,让小丫头开心极了,非常爽快地献上了自己的香吻。

晚上,项枫又来到钟离琳的住所,初尝云雨滋味的小丫头是久旱逢甘雨,一场盘肠大战直至天明,几乎耗尽了两人所有的精力。

好在项枫天赋异禀,第二天早上起来又精神奕奕,辞别了佳人,再次回到耒河,他主宰一方的土地。

这里有他的梦想,更是他在宦海中青云向上的起点,为了家人和孩子还有这么多不离不弃的女友,他一定会牢牢把握机会,鹰击长空、奋勇向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相逢恨晚

初秋的九月,城市璀璨的灯光,一辆黑色的奥迪在夜色笼罩下的大街上缓缓地行驶,项枫独自坐在后排,望着窗外飘着的细雨,却有几分落寞的感觉。

从美国回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或许是初为人父的原因,他对大洋彼岸地周若茜和两个小家伙的思念却一天比一天深入骨髓,一想到菁菁和小峥那肉嘟嘟的小胳膊小腿和粉嫩地脸蛋,就觉得堵得慌,好像心里有一块大石头正不上不下,没有着落。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他不太喜欢这样秋夜静无声的细雨,借着车内的灯光看了一会儿随身携带的文件,又去看车窗外的夜景,看着雨丝在车窗玻璃凝成水珠滑落,以及玻璃上倒映着的宣紫薇娇媚的脸蛋,心想让这样的美女做自己的秘书,虽然总会在不经意间迷失在她的美色中,但那种养眼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斜靠在座位上,征询过宣紫薇的意见后,项枫将车窗打开一道口子,然后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上一口,吐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烟圈。透过烟圈,看向外面的世界,豁然又是另一种景观。

项枫想起在今天的常委会上,自己吃瘪的一幕。

上午的会议,一项又一项议题都顺利通过。散会前,项枫试探性地说出或许可以由自己向雁阳市委提议再多增添两个市委常委名额(由9名增加到11名),以适应耒河当前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需要时,没想到却几乎得到了所有常委的一致同意。

可当项枫问到该由谁进入常委班子,然后开玩笑似的说公安局的老唐(唐元)应该自动获得一个名额。除了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常委副市长李春生附和外,在座的其他常委却像吃了黄连的哑巴一般闭口不言,一个个讳莫如深。就连与项枫一直保持良好关系,亦师亦友的市长穆鹏对此亦不置可否。

这一幕,让项枫清醒的认识到在一些人事问题上自己并没有做到像赵云明在位时那样一言九鼎。

项枫深知,即便他现在是这个城市的一把手,但由于年龄和资历的原因,许多人并不象表面上那样毕恭毕敬。

或许就连穆鹏心中,对自己也不免产生这样或那样的看法。

项枫苦笑一声,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利益圈.子,一旦涉及到他们的核心利益,只能通过斗争或妥协来‘博弈’,遵从圈.子里的游戏规则,不要妄想轻易去改变什么,否则你只会碰得头破血流,甚至是粉身碎骨!

“项书记!”前排坐着的宣紫薇轻轻唤了一声,把项枫暂时从飘渺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

海天宾馆那闪烁的霓虹招牌已经近在眼前。

项枫微笑道:“小宣,辛苦你了,今晚又要你陪着我加班到这么晚。”

“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是跟着您,辛苦点累点都没什么。”宣紫薇甜甜一笑,露出一排整余洁白的贝齿。

项枫会心一笑,“小丫头片子,现在也学会拍领导马屁了?”

宣紫薇俏脸一红,小声嘟囔道:“才不是呢!”

“好了,我进去了。”赵诚撑着伞帮项枫打开车门,项枫接过雨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赵,也辛苦你了。不过还得麻烦你一趟,帮我送小宣回去。”宣紫薇的父母都是市八中的老师,家住在城北的演武坪,离海天宾馆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赵诚笑呵呵地道:“没问题,保重完成任务。”和宣紫薇接触久了,他早已喜欢上这个和自己女儿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女秘书,单纯、善良、嘴巴很甜且又极懂分寸。

项枫点了点头,宣紫薇从玻璃窗探出头来,又和他大声道了声“再见!”。

奥迪车很快便消失在迷茫的雨夜中。

进了大门,项枫走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听着皮鞋踏着地板的铿锵声,一下一下,坚定而有力。这就是他政治生命的起点,一个临海的小市城。

不过项枫相信,终有那么一天,他会像雄鹰般,冲破层层枷锁,翱翔展翅高飞。

“项,项书记,您回来了!”

刚来到电梯门口,一个娇媚的女声就从他背后传来。

项枫回头一看,只见酒店总经理余慧曦袅袅娜娜地向自己走来,她身穿一件黑色的低领薄绒衫,颤巍巍的乳.峰将薄绒坚实的顶起,领口露出雪白粉嫩的修长颈脖子,圆润稍尖的下颔,说完话会下意识微抿一下的嫣红嘴唇,挺直的鼻梁,眼眸灵动而诱人,有着成熟丰腴的魅力与韵味。

“余总!”项枫礼貌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往后小退了两步,有意无意地和她拉开一点距离,这女人的魅力不可小觑,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她迷惑。

“哎,别的男人都是想尽办法往自己身上贴,好占点便宜。这冤家却老躲着自己,难道我真的有那么老吗?”

余慧曦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看着微微蹙眉的项枫,似笑非笑道:“项书记,自从您当了这市委书记,可就成了大忙人,一个月都难得见您一回。”

项枫笑笑,没有吭声。他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有什么事想找他帮忙,才会叫住自己,也就静等下文了。

“能耽误您点时间吗?”余慧曦笑脸盈盈地问道。

项枫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方点点头,道:“好吧,到屋里说。”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项枫说完后,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

余慧曦自然紧跟在他的身后,始终与项枫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落在有心人眼里,造成什么困扰。

余慧曦随项枫走进房间,就自来熟地主动帮他倒了杯热茶,放在茶几上,“项书记,请喝茶!”

项枫坐在沙发上,说了声谢谢,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余慧曦也跟着坐下,开口道:“项书记,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吧?”

项枫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道:“余总,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请照直说!”

鬼才知道你的性格呢?看着貌似真诚的项枫,余慧曦心里暗骂了声小狐狸。勉强笑了笑,道出了心中的来意:“项书记,我听说市里有意在首都上京投资一家五星级酒店?”

项枫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余慧曦眼神慌乱的避开项枫的目光,往昔的优雅荡然无存,却也没说消息得来的渠道。

项枫就轻轻叹了口气。上个礼拜,市委办主任郑勇曾找过他,拿出一份材料给自己看,上面是耒河市驻京办主任王酒泉写的一份五星级酒店投资意向报告,希望耒河市财政局能拿出一笔专款,再加上从市里四大国有银行的低息贷款,投资京城一家效益不错的五星级酒店(标明是驻京办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等到投资见效后,既可以增加耒河市的财政收入,又能缓解驻京办的财务支出压力,至少以后去上京开会的耒河市,甚至雁阳市的领导干部,都能免费体验到五星级宾馆的贵宾级服务。

对此,项枫并不太上心。所以这事他也没拿到常委会上讨论过,没想到这么快消息就传到余慧曦耳朵里了。

项枫心情一阵烦闷,沉吟道:“如果市里决定投资的话,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将王酒泉调回来,派你过去当驻京办主任吗?嗯?”驻京办主任理所当然是那家星级酒店的法人代表。

余慧曦忙不迭摇头道:“项书记说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最好。”项枫冷笑一声,很突兀地打断了余慧曦的话,“只要我当市委书记一天,就绝不会劳民伤财,拿广大纳税人的钱去投资什么五星级酒店。”

客厅里顿时沉寂一片,只听到余慧曦粗重的喘息声。

项枫也懒得理她,从茶几上拿出烟,点上一颗,自顾吞云吐雾起来。

余慧曦伸出颤抖的手拿起杯子喝水,杯子里的水却洒了出来,将她的薄绒衫染湿了一片,她却一无所觉。

项枫并没有提醒她,只是默默地吸着烟。

终于,余慧曦放下了杯子。脸色惨白地道:“项书记,其实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找你要官来的。”

她叹了口气,嘴唇哆嗦地道:“我承认,我是对五星级酒店总经理的位置动了心。可那又如何,难道别人可以做,我余慧曦就不能够做吗?我,我没想到的是,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那样唯利是图的女人。”

项枫笑了笑,“商人,永远追逐的是如何将利益最大化。这点,你并没有做错。”

余慧曦脸又一下煞白,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看了项枫一眼,慢慢低下了头,道:“也许你说的对,所谓的真理永远都是掌握在你们掌权一方的手里,不是吗?不过我要告诉你。其实我今天来,只是单纯的想邀请你,抽个时间去我家吃顿便饭。”

余慧曦惨笑一声道:“项书记,你是贵人,或许有些事在你眼里不值一提。可我心里却一直记得很清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有我的父母和我弟弟都一直从心底感激你。”

见到余慧曦精致的脸蛋上青灰一片,面如死色。项枫不禁挠挠头,实在想不到自己和她的谈话怎会是这样的氛围,这样地内容。

难道自己真的误解她了不成?

“对不起,项书记!”余慧曦有些失魂落魄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向他鞠了躬,道:“给你带来的不便,我深感抱歉,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项枫忙站起身,送余慧曦出门,到了门廊,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顿了下,他接着道:“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是住在城北的湘水花苑吧。额,那啥明天晚上六点半,我会准时赴约。你可得多准备点好酒好菜,让小军陪我好好喝几杯。”

余慧曦先是一愣,随即笑意吟吟地上下打量项枫。让项枫好一阵尴尬,实在想不通女人的脸怎么能说变就变,几秒钟之前还阴云密布,到这会却已是灿若桃花了。

“嗯!”余慧曦微微点头,感激的看了眼项枫,喜滋滋道:“那我走了项书记,说好了,不见不散哦!”

目送余慧曦远去,项枫回到客厅,随即笑了笑,这误会一旦消弭,就如冰雪初融、春意盎然,怎一个爽字了得!

重新回到房间,项枫靠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正琢磨着明天去余慧曦家应该准备点什么礼物才好,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用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项枫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便含笑接通,钟月妃娇媚地声音传来,“老公,我不在耒河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月妃啊?”

项枫当然笑呵呵地说想,无时不刻不在想。

钟月妃就娇笑道:“真的吗,我有这么大魅力?”

“有的,有的,在我心中,周若茜第一,月妃你……”项枫慢慢靠在了沙发上,享受难得的放松。

“我第二吗?”钟月妃的声音显得有些生气。

项枫嘿嘿一笑,假意咳嗽两声道:“NO,从今儿起,我正式宣布啊,月妃你和周若茜并列第一,排名不分先后。”

“讨厌!”

钟月妃低叱一声,又咯咯笑起来,询问道:“老公,我听说市里有意要到上京收购一家五星级酒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项枫一楞,随即苦笑一声,奇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这你别管,如果是真的,我劝你最好不要去做这笔投资。”钟月妃有意卖了个关子。

项枫一听不对劲,赶紧询问道:“好你个小妖精。三天不见,就学会上房揭瓦了是吧,还不快点跟老公从实招来,不然家法伺候!”

钟月妃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是这样的……”

原来钟月妃有个玩得好的姐妹,叫方芸,是耒河市驻京办副主任方芳的妹妹,早几天方芸无意间从姐姐那听说了一件事。驻京办主任王酒泉由于到澳门赌博输了好几十万,这里面大部分是公款。

如果东窗事发的话,王酒泉个人丢官罢职不说,恐怕还得将牢底坐穿。

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跟人密谋好,写了一份假的投资意向报告,有意让市里出资收购上京一家五星级酒店,然后再利用某种法律上的漏洞将市里投资的这笔款项变成他个人的私款,然后再卷款逃亡海外……

“岂有此理!”听钟月妃说得有鼻子有眼,项枫忍不住就拍了桌子,愤愤道:“如果这件事真如你所说,那么这个王酒泉必将难逃法律的制裁。”

“好了老公,你别再生气了,这年代‘贪官污吏’这么多,跟这些人有什么好较劲的。万一气坏了身体,得了隐疾啥的,让我和周若茜咋办?”

项枫冷哼一声,反倒被她这句话给逗乐了,慢慢闭上眼睛,眼前一下浮现出钟月妃靓丽的身影。

“老公,再跟你说个事呗,保证你听了开心。”

“什么事?”

“我这次到香港开会,认识了一个很有名的女强人,就是长河实业的副总裁李欣女士,你听过吗?”

“当然!”项枫点了点头,长河实业集团控股的李家是香港的豪门,在华夏的上流社会也赫赫有名,他记得自己的小时候曾随父亲项海山参加过几次慈善义捐义卖晚会,见到过李家现在的掌门人,那个身材干瘦、精神矍铄的老者。若没记错的话,李欣应该就是他的女儿。

“我跟李总谈得很投机,颇有相逢恨晚的意味。就差没义结金兰,成为异性姐妹了。”

“哦!”项枫不咸不淡道,有些不太明白,钟月妃认识李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吗?她的母亲并不是他父亲的原配夫人,但她们一家却一直生活在一起,过的很幸福。”

一语惊醒梦中人,项枫一下就明白了钟月妃的心思,不禁苦笑一声。李家不但是豪门,也是一夫多妻的现实存在,不是情妇的那种,是香港政府正式承认的亲缘关系。

香港政府在三十五年前才开始实行一夫一妻制,在法例明文生效前,所有已经经过传统三书六礼而认定的婚姻关系(老式婚姻),包括侍妾身分,均获政府承认。

只不过这种一夫多妻的存在,香港政府也好,媒体也好,普通人家也好,都心知肚明,却刻意的不去触碰。实际上,香港一些豪门望族,甚至三十多年前地中产人家,也有一夫多妻现象的存在。

至于李欣的父亲李老头,传闻有四个妻妾,六个子女,但他们一大家子却相处得十分融洽,实为上流社会所津津乐道。

其实说起来,华夏国内一些隐形豪门又何尝不是如此?是以表舅对自己私生活的泛滥才不是那么严苛。

项枫又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钟月妃这一年多来随着公司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去过许多国家,眼界也变得极为开阔,在亲眼目睹国外的摩门教徒(允许一夫二妻),甚至香港一些豪门的隐秘生活后,想来内心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第一百八十章 掌控全局

可能带给她最大触动的,就是以前潜意识里的那种抵制渐渐变淡了,毕竟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社会环境熏陶,什么忠贞不渝的爱情啊,一夫一妻啊……都深深植根在她心里。再怎么甘心做自己的地下情人,总是以背负地身份为耻的,但亲眼见到那些妻妾和睦地大家族,钟月妃却是越来越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那边钟月妃又打趣道:“老公,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又开始想入非非了,三妻四妾啊,多美好啊?”

项枫心中暗想,如果周若茜、月妃、麦西、钟离琳她们都能合理、合法、和谐地跟自己住在一起,这种生活的确很美好。

不过心里想是一回事,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他表面却一本正经道:“别胡闹了,你这是开历史倒车知道不。若在四十年前,有你这种想法的人,那是要被抓去斗私批修的。”

钟月妃轻笑,“切,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自绝于人民啊。要斗那也是斗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才对。”

项枫还没有虚伪到现在这种情况还厚着脸皮跟她讲大道理,不过还是讪讪为自己辩解道:“其实,我真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真是时也,命也!”

钟月妃俏皮一笑,“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老公,你这么风流,应该还有别的情人,快跟我说说都有些什么人,我想去见见她们。”说着说着,竟套起话来了。

项枫憋了好久,终于憋出句:“这个,就不麻烦你了。”

钟月妃咯咯娇笑道:“瞧你这小样,终于还是承认了不是?”

项枫挠挠头,有些尴尬道:“承认也好,掩饰也罢。月妃,你这样问,我真的感觉怪怪的。你说地李欣他们家,她父亲和几个老婆同居一室的情况,是在特殊历史环境下形成的,和咱们现在的关系并不具备可比性。”

钟月妃就轻叹口气,幽幽道:“傻老公,这些我当然明白,难道你以为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当大老婆,去跟周若茜或别的姐妹争什么名分么?”

项枫也叹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钟月妃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总之你以后一定要健康快乐,我,周若茜还有孩子们都健康快乐,好吗?”

项枫笑笑,“你呀,越来越傻了。”

钟月妃就轻笑道:“谁说的?老公,在你的所有情人里,我可是雷打不动的第一位,知道吗?你要是敢厚此薄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听钟月妃说完这句,项枫仿佛能看到她张牙舞爪的娇俏模样。不过他心中有愧,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为好。

好在凌雪发问道:“老公,跟我说实话,除了我和周若茜之外,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

项枫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想要一笔带过。

谁知钟月妃又醋味十足地道:“我就知道,快,把你情人的名字、身份都告诉我。你要不说,我就自己去查。”

“胡闹!”

“告诉你,我可是认真地!”女人一旦吃起醋来,就有些不可理喻。

项枫劝了一阵,见效果不佳,只好无奈地道:“我现在,真的说不出口。”

钟月妃道:“你真不说?”

项枫摇头苦笑道,“月妃,你应该明白地,有些事一时半会都说不准。就好比今天是朋友,明天变成仇人的事举不胜举。在关系没有明确之前,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说着又轻轻叹了口气。

“那好吧,我想想啊!”想也想得到钟月妃妩媚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在打什么鬼主意,随即她就轻笑道:“有了,你不说,我就去美国找周若茜,再把你在外面有情人的事儿告诉她。那时候她可是会抱着孩子委屈的哭哦,后果你自己负责。”

见项枫不吭声,钟月妃道:“算了,不勉强你了。你放心,这些我都不会跟周若茜说的。”

项枫一喜,正准备甜言蜜语夸奖钟月妃几句。谁知她又话锋一转道:“但我记得,你经常跟我说,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绝不能一味想着逃避。我想知道你外面有几个女人,不算过分吧?如果你觉得我烦,那我以后就再也不问了。”

项枫苦笑,小妖精倒是愈发会说话了,竟把做生意跟人谈判的那一套用到自己身上了,威逼利诱、再加上有理有利有节,将他一步步给逼到墙角,若是自己再不说的话,倒好象成了千古罪人。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道:“是有一个,她叫麦西,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总经理,雁阳有名的女强人。跟我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想你应该见过她才对。”

听到麦西的名字,钟月妃从心底抽了口凉气,冷冷道:“不错嘛老公,没想到名震一方、艳惊四座的麦总经理,竟然早已被你给收入囊中,还有呢?”

项枫想了想,坦然道:“没有了。”

钟月妃怀疑地问道“真的没有了吗?”

项枫无奈地道:“上大学的时候谈过两次恋爱,不过这都是早八百年的老黄历了。”

“老公,你别骗我哦,刚才你可是犹豫了!”

“你是不是希望我一气找上十个、八个情人,才感到满意啊?”虽然觉得和自己的女人讨论这个问题很荒唐,但项枫还是照实说道:“目前就你们三个,剩下的正在发展中。”

钟月妃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咯咯娇笑道:“得了吧你,还发展呢。有我和周若茜,还有那个麦总,三个大美女愿意陪在你身边,你还不满足啊!”

项枫矢口否认:“哪有?”

钟月妃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我还不知道你!”

项枫呐呐道:“满足,怎么会不满足呢?”

钟月妃这才嫣然一笑,“好了,不跟你说了,都聊了有一个多钟头了。这一通电话打下来,电话费估计都得好几百块大洋呢。不过老公,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心情放松许多?”

项枫暗自腹诽道,你现在都上市公司的老总了,还在乎这点电话费?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钟月妃随即轻声道:“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啊,你呀,还是烦恼你的国家大事去吧!”说着啵一声,对着话筒亲了项枫一口,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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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整个耒河上空都被一片浓云所笼罩,没有月亮,也不见星光,天与地都黑蒙蒙的一片。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钟,项枫的书房却仍亮着灯,他正埋首桌前奋笔疾书。

古人云:郡市治,乃天下安!

作为市委书记,我在政府机构设置中,应该正处于承上启下的关键位置。有人曾说过:上头千条线,下面一根针。中央和省委许多政策精神都是通过市这一级来具体贯彻落实。

那么我该如何去面对和破解改革发展中所遇到的种种困难和难题,怎样和市委、市政府一班人带领干部群众践行科学发展观,结合耒河本地的实际情况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当好党在本地执政团队的带头人、党在本地各级组织的领导人和在本地人民群众中党的形象的具体代表人呢?

是执政为民,还是一心追求政绩?

如果想要追求政绩,又该是什么样的政绩呢?

项枫咬着笔杆,深思了许久,才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如下一段话,为广大老百姓维护公平正义是一种政绩,维护社会稳定安定团结也是一种政绩,但作为市域经济发展的第一责任人,最重要的政绩还是发展。

他在“发展”两个大字行用红笔圈了起来,继续写道:

谁都知道,当前经济,发展才硬道理。可作为市委书记,如果我的权力不能够推动发展,不能够有益于民富、市强,我又怎么好意思说‘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呢?

当然,我们讲的是符合科学发展观,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政绩。

所以,毫不隐讳的说,我追求的政绩应当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这,也将是我执政的目的之所在。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项枫放下手中的钢笔,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用中指用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走到阳台上,呼吸着初秋的气息,瞭望远方,看着万家灯火慢慢归于寂灭,默默念叨着这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傍晚,湘水北苑小区内。

一辆普通的桑塔纳靠着其中一栋居民楼缓缓停下,引得过路的几位小区居民都侧目看过来,只见车后门一位陌生的帅小伙推开车门走下车,一身毛灰色的笔挺西装穿在他身上,让人眼前一亮,也更显卓尔不凡。

不消多说,大家也知道这帅小伙就是项枫咯,今天他是特地过来赴余慧曦之约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还特意让赵诚换了辆车将自己送过来。

跟赵诚打了个招呼,从车后座将礼物拿出来,都是从超市新买的几样营养品和一篮包装精美的新鲜水果,提在手中感觉沉甸甸的。抬头又望了眼楼上,项枫正想拿出手机打给余慧曦,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

没想到早已守候在单元楼下的余小军已经发现了他,就如同猎豹般咻地跑过来,欢呼雀跃道:“项大哥,你真的来了,我姐跟我说你今天要到我家来作客,我还不相信呢。”伸出手要去帮项枫提东西。

项枫推却不过,只好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他。用手拍了拍余小军的肩膀,又比划了下他和自己的身高差,笑呵呵地道:“小军啊,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这个头都快赶上我了。”

余小军腼腆地笑了笑,似乎被项枫这么一夸,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快进屋吧,项,项兄弟!”

这时,穿着黑色套装的余慧曦也走过来,落落大方地和项枫打招呼,这新称呼倒令项枫好一阵不适应,自己怎么就变成她兄弟了呢?

余慧曦一家就住在这栋楼的五层,是一套普通的三居室,装修的简单却却又不失大方得体,整套屋的面积大概有140来个平米,她和她父母还有她弟弟余小军一家四口都住在这屋里。

项枫一进门,就受到了两位老人的热情款待,但言行间却又带些拘谨,显然两位老人都早已获悉他的真实身份。

项枫笑着将买来的东西对余慧曦的父母道:“余叔、婶,第一次到你们家来拜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余父和余母都笑着连道客气,心中却有些疑虑,怎么看这位年轻人的模样和态度,都不像女儿口中所说的市委书记啊。

就连隔壁王婶家那个在市工商局上班的小儿子,平素都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对周边的街坊邻居爱理不理的,怎么今天碰到全市最大的官,反倒对自己老两口和和气气地呢?

为此,余父还特意将自己女儿拉到厨房里,重新过问了一遍,在得知客厅里坐着的年轻人千真万确就是市委书记时,还不禁暗自感慨道,难怪小伙子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全市的父母官,就凭他这平易近人的态度,就比其他人要好出老大一截,看来上级领导慧眼识英,确实很有一套嘛!

余家的餐厅内,项枫和余父互相谦让了半天,最终还是让余父坐在了主位上,项枫和余小军两个喝酒的男人都坐在余父的两边。

余小军很快就替项枫、父亲和他自己倒满了一杯酒,是川南出的五粮液,味道很纯正,三个男人忍不住美滋滋地碰了一杯。

余慧曦和她的母亲负责上菜,餐桌上很快便摆满了整整一桌子菜,余母端来一盆香喷喷地辣子炒鸡后,对项枫微笑道:“项书记,都是些家常小菜,您肯定吃不习惯,招待不周,还请勿怪啊!”余慧曦还围着围裙在餐厅里忙活。

项枫忙站起来,笑着道:“婶,您这么说,我都不太好意思了。”然后又连着说够了,够了,让余总也一起过来吃吧!

酒菜上余后,余父先敬了项枫一杯,项枫又马上回敬了余父、余母一杯。余小军有些拘谨的站起来向项枫敬酒,项枫笑了笑,倒是和他也干了一杯,令余小军对项枫的好感更加深了不少,在心中暗自发誓,以后做牛做马都要好好报答项大哥对自己一家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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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不知不觉中便进入金秋九月,这天是九月二十九日,再过的两日,便是农历八月十五,传统的中秋节即将来临,而项枫在市委书记位置上也坐满了3个月。

人都说对于很多初来乍到的‘一把手’来讲,3个月是一道坎。能不能成功掌控全局,主要就看开头这3个月。

而项枫也在认真学习和进步中。在随后的几次市常委工作会议上,顺利通过了几项他自己提议的人事任免决议,调整了一些乡镇行局中的副职班子成员,如将公安局党委成员,市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周天宝提拔为公安局副局长等。一点一滴的,逐渐取得了常委会上的最终话语权。

当然,这其中又免不了经过一番妥协和斗争。但归根结底,他还是达到了一定范围内,自己掌控全局的目的。

这天正好是中秋佳节,而中秋过后又恰恰就是国庆之日,算得上是双喜临门。

上午十点钟不到,项枫便带队去看望和慰问了部分离休老干部、老战士、老劳模、老工人、老党员和先进模范人物,感谢他们为华夏革命、建设事业和耒河的发展作出的重要贡献,向他们致以节日的问候,并为他们送上了慰问金。

市委书记项枫、市长穆鹏、市委副书记赵秉川等一行领导干部首先来到原市柴油机械公司的老工人周小菊家中,项枫关切地询问老人的身体健康和生活情况。

项枫对周小菊老人说道,“近年来,全国和耒河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人民的生活水平都有了显著的提高。耒河的发展也凝聚着各界人士的心血,这其中就凝聚着你们广大工人的辛勤奉献。在国庆、中秋佳节到来之际,我谨代表市委、市政府来看望您,向您老致以节日的祝贺。同时,希望你们能更积极的发挥余热,参与到耒河当前的经济社会发展当中,让晚年生活健康、愉快、有价值、有意义。”

曾荣获全省十佳劳模的周谷丰老人今年72岁,是原耒河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医生,在医院里勤勤恳恳奋斗一生,救治了无数病人。

在老人家中,项枫与老人亲切交谈,项枫道:“今天是传统中秋佳节了,你们这些老党员、老模范,在华夏新建设当中作出了很大贡献,尤其是作为老劳模,你们的精神激励着一代人,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党和政府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优秀的先进个人模范李江是市供电公司配电工区原抢修班班长(现为供电公司工会副主席),在一次抢休电路中,不幸被高压电严重灼伤右臂,最后截去了整条胳膊。

第一百八十一章 摘花(上)

在李江家中,项枫与他并肩坐在沙发上,当看到李江的妻子拿出的厚厚的一摞荣誉证书时,他非常感动,用力握着李江仅剩的那条左臂道:“你是我们见义勇为的英雄,入选了中央文明办中国文明网‘好人榜’,是第十二届芜湘省道德标兵模范的提名候选人,是市第二十五届十大杰出青年,是新时期新青年、优秀共产党员的杰出代表,在你的身上不仅体现了新时期新青年、优秀共产党员的思想境界和道德情操。更重要的是,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新的希望。”

项枫勉励李江在日后的工作当中,不要自暴自弃,要学习张海迪身残志却坚。继续发挥好模范、引领和表率作用,积极投入到耒河市新一轮的经济建设当中。”将两千元慰问金交到李江手中,并嘱咐他的爱人一定要照顾好李江的生活起居,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电话,让他有什么难题尽管找自己,解除他的后顾之忧。

老干部邱广年今年97岁,早在80年前就参加了工农红军,随伟大领袖mao主席一起走过漫漫长征路,打过淮海战役,是有名的抗战英雄。光荣退伍后回到地方工作,曾长期担任市文体局局长、市委常委统战部部长、市委副书记等职务。

在邱广年家中,项枫关切的询问邱书记的生活情况及身体状况,他说,邱老在战争年代为党和国家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在改革发展的新时期仍时时发挥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为我市经济社会发展做出很大的贡献,让人敬佩。项枫殷切希望老人家多多保重身体、健康长寿!

花了几乎一整天,项枫一行人逐一走访慰问了耒河各条经济战线上几位曾作出过突出贡献的代表。晚上,他又派人将这几位代表和他们的家人都接到海天宾馆迎宾楼,一起享用过一顿营养而丰盛的晚宴。依依惜别之际,正值97岁高龄的邱老激动地热泪盈眶,那双干枯却有力的手紧紧地握住项枫的手不放,嘴里砸吧砸吧道:“项书记,耒河今后有你,我,我放心,我放心呐!”

与邱老他们一一挥手作别,坐电梯上楼,一进入房间,项枫便疾步朝卧室走去,然后整个身体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半天都不想动一根手指头。

尽管他还年轻,但毕竟办公室坐久了,这一天马不停蹄地走访慰问下来,感觉骨头都有散架的趋势,微微叹了口气,还真他奶奶的累,若是有人能帮忙按摩放松下就好了!

不由又想起早几个月前,他和以前的秘书候大勇、赵诚一起去隔壁市城的那家温泉度假宾馆,泡温泉、听音乐、享受异性按摩的乐趣。随自言自语道:“宣紫薇好是好,不过毕竟是个小姑娘家,有很多事带她在身边都不那么方便,若是小侯在的话就好了!”

想着想着,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和衣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一个多钟头,直到八点多钟的时候,接到李美樱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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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白云,大海,旖旎的风情,温暖的阳光!

项枫在卧室里累极而眠,正在梦中与莎莎以及菁菁、小峥两个小宝贝一起嬉戏游玩,正涎着脸想要和身穿比基尼的莎莎来个浪漫的Kiss时,突然就被枕边的手机铃声给惊醒。

很茫然的睁眼四顾,发现哪里有什么比基尼美女?这才知道自己仍在耒河,不由叹了口气,春梦了无痕啊!

项枫摇了摇脑袋,拿起手机一看,却是许久未曾联系的李美樱打来的。不由一怔,她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会有什么急事吗?

“你好!”李美樱熟悉的声音传来,甜美依旧。

项枫就笑道:“好久不见,过的还好吗?”

“嗯,挺好的!”李美樱迟疑了下,道:“我现在在耒河。”

“是吗?什么时候过来的?你现在人在哪里?”一听李美樱来了耒河,项枫那颗本就浮躁的心,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电话那头却无人应答,短暂的沉寂之后,李美樱才稍稍控制了一下自身的情绪。这几个月以来,为了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选择了用工作麻痹自己,然后独自躲避在角落偷偷抚弄着心中的伤口。

她想尽快忘记这个曾走入自己内心的男人。

可每到黑夜来临之际,躺在床上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项枫,只要一想到高大英俊、成熟稳重且事业有成的项枫,怀里搂着的将会是别人……女人特有的感性和私心,让她根本无法忍受这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霸道,他身上独有的气味,他的……李美樱想自己已经陷入了某种魔咒,永远都无法再次清醒!

所以,这次台里安排她带人来耒河的海边旅游放松。一下车,她就忍不住想要拨打电话给项枫。

沉吟了许久,李美樱终于又开口道:“我刚到不久,现在在滨海路的锦江饭店。”

项枫想都没想,就问道:“哪个房间?”

“516号!”

项枫淡淡道:“我来找你,等我。”语气却斩钉截铁,不容分说就挂了电话。

大概半个钟头之后,项枫打了辆的士来到了锦江饭店门口。他没有走下车,而是掏出手机拨打了李美樱的电话,得知李美樱还有吃晚餐,就皱眉道:“下来吧,我带你去吃宵夜。”

李美樱下楼来的时候已经换掉了身上的职业装,而是穿了一套天蓝色的裙子,V字领口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她胸前的饱满,细腻的皮肤上,挂着一条纤细的银色铂金项链。看上去性感而高贵,而裙摆下两条洁白如玉的美腿更是让人看了眼馋不已。

“这里!”

李美樱闻声望去,见项枫戴着墨镜从一辆出租车里向她挥手,赶紧跑了过去。

等她上车坐稳后,项枫这才对司机道:“师傅,麻烦,去海味轩。”海味轩是耒河一家颇有名的海鲜酒楼,晚上一般营业到凌晨一两点,有很多风味小吃,离锦江饭店也不远。

借着车顶的微光,李美樱仔细打量了项枫一番,感慨道:“你没变!”

项枫笑笑,“你却越变越漂亮了。”

“是吗?”

“当然,比我印象中更美了几分。”项枫凝视着她的眼睛,深情道:“你知道吗,刚刚看到你站在灯光下左顾右盼的模样,我就想起了一个人。”

李美樱奇道:“什么人?”

项枫继续口花花道:“月光女神嫦娥仙子!”

“臭贫!”李美樱扑哧一笑,掩嘴低声道:“你都当县委书记的人了,没想到嘴还是这么坏。”

项枫嘿嘿一笑,“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短暂的斗嘴,很快便打破了长时间未见后,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陌生和隔阂。

车到海味轩门口,李美樱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亲密地走在一起,她的脸上泛着快乐的光芒,微笑道:“这里的空气真好,若能住在这里,每天晚上出来散散步,对身体肯定有好处。”

项枫笑道:“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旅游风景区,依山傍海,绿树成荫的,又没有什么工业污染,空气当然比江城好得多,不过现在来旅游的人多了,各种车辆也慢慢多了起来,尾气排放严重,空气不见得就比城里好。”

走进海味轩以后,马上有迎宾小姐将他们领进门,项枫要了一间包厢,点了几份这里的特色海鲜。

不一会,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海鲜大杂烩便被服务员端了上来,红色的基围虾、黑色的墨鱼丸、杂色的小黄鱼……舀出一碗汤来,香气扑鼻,让李美樱食欲大开。

两人一边饮食,一边交谈。谈话的内容从生活转移到工作,又从工作转移回生话。

慢慢了解彼此的一点一滴,也往往会让另一方感触颇深!

享用完美味的海鲜,服务员又端来了一壶滚烫的香茶,备客人清肠疏胃,待到包厢的门再次紧闭后。

李美樱已紧靠在项枫身上,感受着他身上浓烈的男子味道,虽然明知自己和他永远都不会有明天,她也从中得到了极大享受。

在出租车上之时,她甚至都觉得双腿间有些湿润,心中暗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飞蛾扑火’会为诗人所称赞了,这就好比男女间的爱情,哪怕前面是深渊,也会闭着眼睛跳下去。”

佳人主动投怀送抱,项枫自然来者不拒,很快双手就不再老实,而是慢慢地在李美樱身上游走。

当他好不容易攻破第一道堡垒,正准备再接再厉之时,李美樱却拦住他的他,柔声道:“项枫,我们去酒吧好吗?”

项枫点点头,“好。”替她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襟。

结过账之后,两人来到离此不远的一家小酒吧。

此时还不到晚上九点,酒吧里只是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人,中间还有一个小型的舞池。乐队也没有来,但音响却是极棒,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中,居然是一首十几年前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老歌。

是否冥冥之中注定你我没有结果

为何还要飞蛾扑火

是被情所困是为爱蹉跎

是傻是对还是错

也许缘分注定你我只能擦肩而过

既然如此何必难过

看花谢花开看潮起潮落

看世间悲欢离合

往事随风我随往事漂泊

越逃避就越受折磨

…………

这首歌是项枫中学时代百听不厌的老歌,如今两人相逢在这首歌中,再加上美酒,音乐,灯光,舞蹈……自是另一番滋味别心头。

既然已经来了,两人都没有矫情,喝了两杯后,便直接拥抱在一起,走上了昏暗的舞池。李美樱的身材仍是极好,与项枫的身体环环相扣。

一曲终,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项枫正想放开她,李美樱却紧紧抱住他,低声道:“吻我,好吗?”

低沉如诉的伤感音乐声中,项枫和李美樱已热吻在了一起,他的大舌头也毫不客气地叩开佳人洁白地贝齿,然后侵入她的樱桃小嘴,将对方温软隐秘的一面强行掠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美樱亦彻底投入到这场彼此交换唇舌的游戏当中,若说以前她和项枫接吻,还带有一点复杂情绪在里面的话。那么这一次,则纯粹是为了享受快乐,这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快乐。

好不容易唇舌分离后,李美樱发软的娇躯只能无力地贴着项枫,面色酡红、星眸微闭,好一会才握紧拳头轻轻捶打了项枫的胸口一下,娇嗔道:“都是你,害得人家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项枫笑笑,只觉唇齿留芳,喜滋滋道:“走吧!”

李美樱不解道:“去哪?”

“你说呢。”

“我哪知道。”

“问这么多干什么?”项枫一把环住李美樱的小蛮腰,在李美樱丰满的翘臀上,用力一拍,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呜……”也不知是故意诱惑,还是情焰正浓,一声娇媚到极点的嘤咛声从李美樱那涂着粉色唇彩的樱唇中飘然而出。

项枫嘿嘿一笑,半搂半抱地将她给带出了酒吧。来到大街上,随手拦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让司机把他们送到离海天宾馆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

相较于其它酒店,项枫还是更愿意去自己熟悉的地方,到时两人分开走,再让李美樱开间房便是。

今时不同往日,对项枫而言,市委书记这个身份是权利也是压力,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啊!

上车后,李美樱便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将脑袋枕在项枫的肩膀上,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灯,心情颇为复杂,亦有几分害羞,一想到项枫在床上强悍的实力,心脏更是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索性闭目养神,双手也紧紧抱住他地一边胳膊,好似生怕他眨眼人就不见了一样。

项枫顺势搂过她的香肩,心里也明白,李美樱此时已将身体完全交给了他,想着再等一会,这具婀娜美妙的玉体便可以随意任自己采摘,他就很有一股成就感和满足感。

等项枫顺利来到李美樱新开地房间时,已经是午夜时分。

李美樱刚洗完澡,并未戴胸罩,身上也只披着简单的浴巾,就那么悄生生地倚在内室的门沿,白皙的肌肤、湿漉漉地头发,两条笔直地美腿,还有那若隐若现地深深乳沟……总之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无穷地女性魅力,勾引地项枫心里火烧火燎的,恨不能一口就把她给吞下去。

奶奶的,真是尤物啊!

项枫心里感叹一声,也不再强按欲望,走过去一下便把李美樱按在了墙上,左手食指轻轻勾起她那如玉般柔润光洁的下巴。然后俯身一吻,先是和风细雨般地浅尝即止,尔后便慢慢衍变成了狂风暴雨般地吮吸胶着。

一阵耳鬓厮磨下来,弄得李美樱呼吸都有些困难。

项枫将她抱到衣冠镜前,放在玻璃镜的前面,让她挂在自己的身上,两人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从镜子里面看起来,简直就跟合体了一样。他故意使坏,让李美樱看着镜子,看到两人紧密搂抱在一起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你看看镜子里的女人?”

李美樱从玻璃镜里面,看到自己被项枫抱着,和项枫完全紧密结合在一起。他的双手,还故意的紧握着自己的蓓蕾,手指还不听话的捏着蓓蕾上面的凸起。她顿时窘迫得眼睛里都全部是水,忙眯着眼睛,下意识的说道:“你……不许看”

项枫嘿嘿一笑,强硬地将嘴唇贴上模特鲜嫩的红唇,激烈而贪婪地的进攻着。李美樱的抵抗渐渐减弱,不知不觉中已被压迫成完全顺从的状态。她无助地颤抖着,矜持的身体深处在羞耻中渐渐崩溃。

李美樱紧闭双眸,美丽的睫毛微微颤抖,在项枫的逼迫下一点点张开嘴唇,露出小巧的香舌。任由他贪婪地吸吮着自己柔软的舌尖,她才颤抖着吞下项枫移送过来的唾液。

“美樱,觉得舒服吗?”项枫含糊不清的问道。存心作恶的他,以自己的舌尖,肆意攻击着她的香舌。李美樱不自觉呻吟出来,好像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到舌头上似的。模特的香舌被强烈吸引、交缠着,渐渐变成深吻。项枫强吻着着这美女的嘴唇,品味着眼前这美貌模特被强迫索吻的娇羞挣拒,连甘甜的唾液都尽情吸取。

项枫紧紧箍住李美樱的柔软细腰,嘴唇不肯分开,然后将她抱起来,来到卧室里,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然后顺势压在她的上面。李美樱俏美的脸颊胀得通红,纤美柔软的躯体在他的重压下越来越酸软无力,美眸含羞紧闭。

该死的,最可怕的事情,最终还是要到来了。李美樱情不自禁的悄悄的握紧自己的拳头,等待项枫的进来。结果,好大一会儿,感觉项枫只是压在自己的身上,却没有闯进来,她又感觉怪怪的。难道不是男人在上面,就会进来的吗?

李美樱下意识的拿过枕头,将自己的脸盖住。说起来,李美樱虽然早就期盼着能成为项枫的女人,但事到临头,却还是有几分后悔,毕竟她还是完璧之身,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

可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她肯定会被项枫侵犯的,可是到底如何侵犯,却是不太清楚。结果今天项枫真的要侵犯她了,她还是懵懵懂懂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配合他。

第一百八十二章 摘花(下)

其实,她的内心,还是愿意给他的。

项枫看到李美樱不想动,一副鸵鸟认命的模样,内心暗自好笑。李美樱不想动,他才不给。她要是不配合,那得少多少的乐趣啊李美樱最大的乐趣,就是她柔韧的躯体,那是可以做很多高难度的动作的。话说,自己在床上,还没有做过什么高难度的动作呢。

他轻轻的一笑,箍在她腰上的手就顺势往上摸,紧紧握住了李美樱的一双柔软翘耸的蓓蕾。他肆无忌惮的肆意抚摸着,好像将丰满的蓓蕾,当做了是自己家的自留地一样,随意的折腾,不亦乐乎。

李美樱浑身一颤,身体下意识的扭动。显然,项枫的这个动作,给她的刺激太大了。胸脯乃是女人最私隐的地方,上次无意被项枫抚摸了一下,她为此纠结了几个月。她身体的奇怪的感觉,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结果,现在被项枫一摸,那种涨涨的感觉,好像就随着项枫的手远去了,浑身上下,舒坦无比。

虽然隔着一层轻薄的襦裙,还有襦裙下紧紧束缚着的抹胸,项枫还是能感觉到这秀丽娇艳的绝色李美樱,那一双怒耸是那样的柔软饱满,滑腻而有弹性。其实,李美樱的胸脯,已经发育得非常的完整了,坚挺结实,滚圆的轮廓,隔着襦裙都能轻松的展现出来。

项枫将李美樱襦裙的领子往两边拉开,直到露出光滑圆润的双肩,然后往下扒,襦裙的领口几乎被拉裂了,套在李美樱晶莹的双臂上,然后又被一点点的扒下,里面雪白的抹胸渐渐露出。随后,李美樱的襦裙也被扒到了胸腰部,露出大半个胸部。

李美樱双手被压在身后,终于襦裙的领口从双手穿出,襦裙被褪到了下身。项枫提起了李美樱的双腿,顺利将襦裙扒了下来丢到一边。除了上身的抹胸和下身的亵裤,她像牙一般光滑洁白的肌肤已历历在目,曼妙的曲线更是裸露无遗。

害羞的李美樱,忍不住要蜷缩起来,挡住模特身上最娇羞的部位。可是她的所有动作,却被项枫粗鲁的制止了。无奈之下,她只好尽可能的伸展自己的身体,然后让项枫慢慢的欣赏。

她的身材是那么的惹火,那白色的抹胸与其说遮羞,倒不如说撩人淫欲。薄质抹胸虽然遮掩住李美樱那丰满挺拔的乳房,没有让李美樱优美隆起的白色肉球暴露在外,但两个蓓蕾上档的突起物,也可以隔着抹胸清楚的看出形状。白色抹胸包着饱满的蓓蕾,两点嫣红可以淡淡透出,偶尔从抹胸边缘露出无限春光,丰挺雪嫩的蓓蕾若隐若现。

李美樱下意识的又想要拉过枕头来,遮住自己的脸,她实在是没脸面对这个无耻的人。真是不懂,为什么别的女人,都愿意将自己交给这个无耻的男人呢?更不懂的是,自己居然也愿意给他。

项枫笑着说道:“嘿嘿,还想来?我告诉你,想要躲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看你躲了我这么久,最后不也是落入我的魔掌吗?”

李美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转过脸去,不去看项枫的神色。这个男人,真是太坏了。自己又没有说不给他,他还要故意让自己害臊。

幸好,项枫总算是闭嘴了。不说话的他,就细细的耍玩着身下的美女。李美樱藕臂洁白晶莹,香肩柔腻圆滑,冰肌丰盈饱满,雪肤光润如玉,曲线修长优雅。最引人注目的,是挺立在胸前的一对雪白山峰,那巍巍颤颤的蓓蕾,盈盈可握,饱满涨实,坚挺高耸,显示出绝顶美女才有的成熟丰腴的魅力和韵味。峰顶两粒红色微紫色蓓蕾,如同两颗圆大葡萄,顶边蓓蕾显出一圈粉红色,蓓蕾间一道深似山谷的乳沟,不由让他心跳加速,舌干口渴。

项枫的双手肆无忌惮的重新摸上蓓蕾,快乐的电波一次次从手上传来,。李美樱的雪白圣洁的胸乳此时就握在自己手中,让他感觉到一阵阵舒服的满足感。李美樱的蓓蕾充满质感,滑腻如酥,项枫抚摸了一阵子以后,就忍不住用自己的双唇吻上蓓蕾。第一感觉,李美樱的蓓蕾就像一块永远吃不完的甜美奶酪,让人爱不释嘴。

李美樱雪白的胸乳在魔手的蹂躏下不断变换着形状,红红的蓓蕾骄傲的挺立起来。奇怪的是,涨涨的感觉,反而消失了,舒畅无比。她内心越发的娇羞,想到自己竟然喜欢被项枫这样抚摸,还有舒服的感觉,当真是太爽了。

在项枫的抚弄下,李美樱乌黑柔顺的长发散在身后,苗条修长的身段鲜嫩而柔软,冰清玉洁的肌肤温润光滑莹泽。只见模特倾国倾城的绝丽容颜含羞带怕,犹如带露桃花,愈发娇艳。项枫禁不住心醉神摇,伸出魔爪一把攥住模特的两只细嫩的皓腕,把一双玉臂强扭到身后,李美樱的身体立时被迫成反弓型,美丽的蓓蕾羞辱地向前挺立,象两座高耸的雪峰,愈发显得丰满挺拔,性感诱人。那深深的乳沟在亵衣的束缚下深不见底,风光绮丽。

纤美修长、柔若无骨的美丽玉体在项枫的身下无助地扭动,挣扎着,重压下越来越酸软无力。内心虽然在绝望地呼喊,赤裸的玉体依然不甘心地抵抗,但李美樱的反抗越来越软弱,越来越没有信心。其实,她对这个无耻的男人,已经从最开始的坚决抗拒,变成了现在的被动的无力的抗拒了。连她自己都相信,她和他的确是有缘分的,继续抗拒下去,反而让自己辛苦。

娇柔清纯的李美樱痛苦万分地呻吟着,绝望地挣扎着。在男人的玩弄下雪白的身躯象水波一样蠕动起伏,好象没有骨头一般。她是卖艺的出身,身体的弹性,还有柔韧度,自然是无人可比的,什么样的高难度动作,都可以做出来。而项枫坏坏的,就是要她做些高难度的动作。

趁着她正含羞紧闭美眸,芳心忐忑无助的当儿,项枫一把将模特仰卧的娇躯翻转过来,双手插在玉腹香肌之下用力向上合抱。冰清玉洁的绝色美女李美樱,被迫以极为屈辱的姿态跪伏在塌上,象一只待宰的羔羊,凄艳而绝美。

模特曲线绝美的上身娇弱无力地伏在塌上,蓓蕾却被迫高高隆起,诱人的凤宫门户象一朵鲜嫩的花蕾彻底裸露在男人面前,任人攻击,无处躲藏。李美樱的意识,也随着项枫的耍玩,逐渐的模糊起来,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烫好烫。

“求你……不要这样……我还是第一次……”

李美樱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哀怜的求饶。

“就这样。”

项枫不容置疑的回答,心里却是笑开了花,他没想到李美樱到现在竟然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上天真是垂怜自己啊。

此时,李美樱的这个姿势,的确是太诱人了,不愧是模特出身,又有着多年的舞蹈功底,这身体的柔韧度,啧啧,真是一流啊。要是别的女人,摆出这样的姿势,肯定没有李美樱这样完美。他还没有尝试过用这样的姿势,第一次闯入一个纯洁少女的身体呢,他现在就要尝试一下。

“翘高一点,我要进去了。”

恍恍惚惚之间,李美樱忽然听到项枫在耳边低声的说道。

李美樱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臀部翘起来,迎合项枫的要求,随即感觉有一团的火热,靠近自己的身体,然后汹涌的闯进来。她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向前,想要逃脱这团火热的攻击。然而,她失败了。因为,她的胸前双峰,被项枫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身体也因此被固定了。

“啊”

李美樱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嘶鸣。

一阵刺痛,李美樱的神智勉强回复清醒,立刻羞得粉脸绯红,只能咬着红唇低下头去,拼命抵抗着越来越强烈的疼痛和快感。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白皙美丽的脸颊。温热鲜艳的落红随即涌出,一滴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象一朵朵鲜艳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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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项枫端坐在沙发一侧,看着周若茜围着厚重地丝巾走进客厅,目光中满是柔情。

周若茜却是一边哈着寒气用力跺脚,一边连声抱怨着这鬼天气,然后说在国外这个时候肯定不会这么冷。

项枫忍不住莞尔,和身边的赵云明开玩笑道:“赵叔,您看您的宝贝女儿在西方国家学习了一年,当了‘小海归’之后,竟连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天气都抱怨上了。看来您的思想教育还不过关哦!”

今天是96年的1月21日,农历十二月初八,也是华夏传统的腊八节,马上要到年关,耒河虽未下雪,但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肆虐,走在街头,阵阵北风扑面袭来,直透衣物,显得寒气逼人,冻得人心里都有些发慌。

项枫也是应赵云明之邀,过来陪他们一家共度佳节的。

当然,这厮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山水之间也。

因为早两天前,让他朝思暮想的周若茜、周大小姐回国了。

周若茜耳尖,听到项枫正在说自己坏话,忙走过来不依道:“你,你才是‘大海龟’呢,哼……”翻了个白眼,竟是头也不回地朝厨房方向走去,推开玻璃门,笑嘻嘻地道:“妈,阿姐,你们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给我呀,真香,嘻嘻!”

虽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但周若茜的身型依旧保持的很好,那小蛮腰简直盈盈一握,看得项枫垂涎不已,如果她自己不说,很难看出她孕育过孩子。这不,连赵云明的火眼金睛也未能发现女儿的异样。

赵云明看着小女儿略显风韵的身影,轻轻叹口气,有些不满道:“这孩子,家里有客人都不出来招呼一下。”他眼里却满是柔情,哪里有丝毫怪罪自己女儿的意思?又对项枫道:“不好意思小项,这孩子,都让她妈给惯坏了。”

项枫心道:“我的赵叔唉,我哪里是什么客人咯?我跟您女儿连孩子都有了,您明明就是我的未来岳父大人啊。人都说女婿相当于半子,您啊,就把我当成您自己的儿子看待,做牛做马随便使唤得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面说,只是笑了笑,没有吱声。

周若茜这次能回来陪父母过腊八,主要还的得益于项枫表姨柳青璇的无私帮助。

三天前,柳青璇就打电话过来,告诉自己的外甥,已帮周若茜成功申请了英国剑桥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在两年时间里她可以安心呆在剑桥攻读环境工程学院的副博士学位,而周若茜的导师正是建桥学院最年轻的女子副教授,被学院师生尊称为东方女性智慧与美貌代表的柳青璇。

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UniversityofOxford)齐名,为英国两所最优秀的大学,被合称为“Oxbridge”。亦是世界十大高等学府之一,历史上曾有81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出自此校。

一般来说,英国的学制要比美国的短。剑桥大学的本科生毕业大多是三到四年。上完三年,拿到足够的学分就可以直接获得学士学位。上完四年,下来就是硕士(MA)。如果三年拿到学士学位后就参加工作,一年以后也可以在工作岗位上再交论文,直接申请硕士学位。

所以严格说来,剑桥大学是没有真正的硕士的,硕士学位只是一个过渡。副博士是剑桥和牛津的一个稍具特色的学位,因专业不同,一般是两年,授课一年,论文一年,(经济系为一年的课程加论文)。如果课程的考试成绩(一般是四门课)超过65分,就可直接转为博士,再读两年就可获得博士学位。

现在自己的女儿能得到这所享誉海内外的知名学府的垂青,赵云明自是喜出望外,也不疑有他。就赶紧催促着周若茜回国办理停薪留职手续,过完年之后,再去剑桥深造两年。

“小项啊,快过来尝尝,这是你周阿姨最拿手的一道菜,正宗的‘黄油炒蟹’,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周婶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后,端上来一大盘金黄色的玉祁大蟹,四只被油炸过的大闸蟹外焦里嫩,被摆得整整齐齐地,上桌时另带香醋,姜丝各一小碟。蟹黄酥香,蟹脂肥粘,盘中黄油四溢,蘸香醋,带姜丝,香味浓郁扑鼻,闻之便令人食指大动。

项枫笑着道好,也不嫌脏,直接伸手就撕了一块蟹腿塞进了嘴里,吃相难看也顾不得了。

这一刻,项枫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每次见到慈祥可亲的周婶,他就能感觉到一股浓浓地亲情蔓延其中,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自己母亲受过打击后,性格变得异常古怪。从小就对自己这个项家未来的继承人有着非同寻常的严厉,虽不喜打骂,但也不冷不热,所灌输的思想也大多跟父亲无情无义的背叛、以及李菲那个狐狸精有关。

而周若茜的母亲却一直颇为遗憾自己只生了两个女儿,未能帮老赵家继续传宗接代,所以每次见到自己过来,才会这般的热情,俨然将自己这个‘赵家女婿’很亲切的看成了自家人,或许宠爱自己,就像是在疼周若茜吧!

见项枫吃得这般津津有味,赵云明也跟着胃口大开,笑着问他道:“味道如何啊,小项?”

项枫忙不迭点头,伸出拇指高唱赞歌:“verygood!一级棒,周婶的厨艺那真是没得说,比五星级酒店里的那些大厨做出来的东西还要棒!”

“是吗?那你多吃点啊。”赵云明呵呵一笑,也学着项枫用手去掰蟹腿,抓起一块尝了口鲜,笑眯眯地道:“嗯,不错,就是这个味道,看来我老伴的手艺见涨啊!”

却被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被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的周婶看到,不由抱怨道:“我说老赵,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用手去抓东西吃,也不嫌丢人哪。”

赵云明只得放下手中美食,扯了张餐巾纸将手抹干净,又无奈地挠了挠头,在外人眼中他是威仪日盛的正厅级高官,在家里他就只能屈服在自己老伴的‘淫威’之下,是标准的妻管严。

其实说起来,这又何尝不是夫妻间另一种别样的爱呢?

等周婶返身回厨房后,赵云明这才凑在项枫耳旁,小声道:“小项啊,以后找老婆可一定得认准了,千万别像你赵叔,娶了个‘河东狮吼’,这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得安宁咯!”

项枫笑了笑,对此亦深以为然,不停地点头受教!

周若茜笑嘻嘻地看着项枫,这会在她眼里,项大哥可不是什么市委书记,而只是她最最亲密无间的爱人。

赵云明又对周若茜道:“小茜,你去书房,把爸爸放在书柜里的那瓶茅台取出来。小心点拿,可千万别给打碎咯。”

“知道了,爸,你还真啰嗦耶!”周若茜很不满地白了父亲一眼,起身去书房里拿酒。其实也怪不得赵云明如此小心叮嘱,实在是周大小姐在这方面有过不良记录,小时候她在家和伙伴们玩‘躲猫猫’游戏,就曾将赵云明珍藏许久的一瓶好酒给打碎了,到现在还让他心痛不已。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谋杀亲夫

好在这次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周若茜很快就将茅台呈上,打开酒瓶盖,满室醇香,悠长沁鼻,绝对是二十年以上的珍藏佳酿,她给父亲和项枫面前的小酒杯都满上。

赵云明就张罗着要和项枫先碰一杯,项枫笑着婉拒道:“先不急赵叔,我看我们还是等周阿姨和赵冰都上桌后,再一起好好干一杯吧!”

赵云明在省党校学习这一年,在听取过项枫的意见后,对赵冰嘘寒问暖,并主动承认了自己当年的错误,经过不懈的努力,总算是解开了她多年的心结。和自己的大女儿终于冰释前嫌,当然值得庆贺一番。

等酒菜差不多快要上齐后,周婶又将几碟下酒的卤菜端上来,见项枫面前的酒杯还是满的,也并未动筷夹菜,就笑着道:“小项,你们边喝边聊啊,用不着等我们的。”

项枫笑而不语,周若茜在一旁插嘴道:“妈,让阿姐别再弄了,这么多菜哪吃得完啊?”

“这孩子,一点礼貌都不懂!”周婶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笑着对项枫道:“小项啊,周若茜去英国后,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让你姑姑,呃,也就是项教授一定要多多包涵才行!”

酒足饭饱之后,一家人其乐融融,母女仨负责收拾。

项枫则跟着赵云明来到他的书房,泡好一壶清茶,闻着扑鼻的香味,项枫道:“赵叔,过完年,马上要开人大会了。简明国好像要往上动一动,您应该也有信儿了吧?”

党校的学习时间业已结束,赵云明现在的职位是梧南省委办公厅常务副主任兼督导处处长(正厅级),负责办公厅的日常工作。指导和督察芜湘全省的纪检、监察工作。位高权柄,是项枫的表舅省委书记陈奕轩的心腹爱将。

而经过近一年的细致观察,陈奕轩对赵云明表现出的大局观以及不卑不亢的态度,亦十分满意。有意将赵云明再放回放到地方,出任雁阳市人民政府常务副市长一职,这几年雁阳的经济发展迅猛,要出政绩不难。任满一届之后,等赵云明的工作有了一定的成绩,再将他调回省里,接替年事已高的现省委常委、省委张秘书长的职务(副部级)。并将这种想法私下透露给了自己的外甥。所以,项枫才会有此一问。

当然,这也是他和赵云明的关系已经到了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地步!

赵云明笑着道:“这就要看奕轩书记是如何统筹安排咯。不急,慢慢来吧!”

见水差不多快要烧沸了,项枫忙将电源关闭,帮赵云明和自己泡好两杯香茶,又问道:“听说省里这次对由谁出任雁阳市市长一职意见并不统一,在常委会上也一直就这个问题争论不休。最后给中组部提供的候选人名单也不仅限于简明国一人。”

赵云明点点头道:“还有一个人,也颇具竞争力。”

项枫奇道:“谁啊?”

对于项枫的直来直往,赵云明已习以为常,不以为意道:“上面有人想提李霖丽。”接着又道:“是吴省长。”赵云明说的吴省长是常务副省长吴银川,是前不久才从京城某部调职而来,是个作风很强势的人。

“李副书记吗?”听到这个名字,项枫就皱起了眉头,道:“她跟吴省长之间有什么关系?”

赵云明笑了笑,道:“吴省长在下派之前,曾经给乔副总理担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秘书工作,可以说是乔家的嫡系。”

项枫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他早就从表舅那听说过,李霖丽这个女人不容小觑,虽然比较低调,但背景很深,和京城乔老家的关系密切,而吴银川又是乔副总理的秘书。

可想而知,这里面肯定是有乔家的影响力在里面,若李霖丽能当上雁阳市长,吴银川在省里则又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臂助。

项枫笑了笑,“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下可就有好戏看了。”

顿了下,他又直言不讳道:“既如此,我看我们不妨再往里面添把火,让他们两败俱伤好了。”

赵云明笑了笑,“你啊,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还有……”伸手又拍了拍项枫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奕轩书记让我给你带句话。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用多考虑,赶紧把你那龌龊的头脑清洗干净,等着去省城接受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再教育吧!”

汗,哥们的思想很龌龊吗,我怎么不觉得?

项枫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赵云明,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道:“赵叔,说真的,相比起李霖丽来说,简明国这个人我更加不喜欢。若是能有机会让他功败垂成,又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后,还露出一个莫测高深地淡淡笑容,倒是令得赵云明微微一愕,端起茶杯轻抿以口,没有再多言。

从赵云明的书房出来后,周婶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节目,项枫经过她身边时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在屋里转了一圈,却不见周若茜两姐妹的身影,就又走过来,小声询问道:“阿姨,周若茜去哪了?”

“小茜啊,应该是陪姐姐逛街去了吧!怎么,她没提前告诉你一声吗?这孩子,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她嘴里虽在责怪自己的女儿,眼睛却一直盯着精彩地电视节目。

项枫讪讪道:“这样啊!”正打算告辞离去,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接着便是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项枫忙拿出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果然是周大小姐打来的。就一路走到阳台上,接通后便没好气地抱怨道:“我说老婆,你怎么出去逛街都不跟我提前说声啊,害得我到处找你。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想尝尝我们项氏家法的厉害啊?”

“不好意思啊,项书记,我是赵冰。”电话里传来周若茜姐姐赵冰清冷地声音。

项枫吓了一跳,“什么,你是赵……赵冰?”晕啊,这下哥们和周若茜地关系要彻底曝光了。

赵冰冷哼一声,“小妹在试衣间里试衣,本来她是想让我打电话转告你这位尊敬的‘客人’一声。”又不置可否道;“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项枫忙不迭道:“误会啊赵冰,赵冰姐,赵大小姐、姐……请听我解释好吗?我刚是跟周若茜开玩笑来着,真的,你相信我,这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话还未落音,就听滴地一下,手机已被挂断,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阵“嘟嘟嘟嘟……”地忙音。

项枫愣了一下,又赶紧回拨过去,还没接通就被人挂断。再拨,这次却是连机都给关了。不死心接着又拨打了一次,依旧是移动那句冰冷的自动回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时间,项枫脸都绿了,那是相当的无语,既郁闷万分又头痛不已,总之这下麻烦大了。

不由在心中叹口气道:“唉,难怪先贤会说:这人要倒起霉来,就连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奶奶地,看来古人诚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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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宾馆,1216号房间!

是夜,冬雷阵阵,北风呼啸且冰冷刺骨,小雨夹杂着冰雹敲打着落地窗,传来一阵“砰砰”地作响声,让人听了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与窗外糟糕的环境不同,房间里柜机打开了,呼呼吹着一阵阵热风。卧室内温暖如春,当门窗都紧闭之时,家里家外就是两个世界。

周若茜穿着轻薄的丝绒睡衣,坐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胡乱调整着电视节目,正一个人生着闷气呢。听到屋外有细微地脚步声传来,眼睛便不自觉地飘向那边。

可当围着浴巾的项枫快步走进来之后,她却故意将目光转向一边,嘟着小嘴,不去理会他。

周若茜身上的睡衣确实很薄亦很短,而且是那种半透明的,完美无缺地身材,修长如玉地象牙腿,以及胸前那一道迷人的幽壑……在灯光的映射下忽明忽暗……看上去分外养眼,简直就像是一件完美地艺术品。

可惜周大小姐脸上的表情却着实不善,小嘴撅着都可以翘到天上去了。

项枫当然知道周若茜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不过他也没办法不是,谁叫自己的痛脚刚好被人家给抓住了呢,而且还是那种不能去报复的女人,左思右想,他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输。

项枫走到周若茜身边坐好,笑嘻嘻地道:“还生我气哪?”正要去抓她的小手,周若茜却倔强的一摆手,人也跟着往后退,轻哼一声道:“干嘛啊,别碰我。”说话间心神分散,竟然一屁股坐空,“哎哟”一声惨叫,整个人后仰着往后跌倒。

“小心!”眼看周若茜就要摔一大跟头,项枫眼疾手快,在她落地前一个侧扑将她搂入怀中,用自己当了她的人肉垫背。

周若茜小脸苍白,额头冷汗隐现,默默地趴在项枫的胸口不动,看样子被吓得不轻。项枫不禁摇头苦笑,用的着这样躲我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好一会儿,周若茜才缓过神,见项枫被自己死死压在身下,小脸微红,自责道:“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又用小手来回抚摸他被压到的胸口处,“痛不痛?”眼里满是心疼。

项枫摇了摇头,轻笑道:“傻丫头,你忘了项大哥是属什么的吗?”

“什么?”周若茜有些不明所以。

项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嘿嘿笑道:“我可是属猪的,皮厚肉肥,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只觉两团白玉凝脂挤压着自己胸口,说不出的滑腻柔软,心中顿时一荡,故意将她身体向上托了托,任她酥胸摩擦自己的胸部。

“坏蛋!”周若茜感觉到他的异常举动,只觉娇嫩的酥胸一阵发烫,身体燃起一阵热浪,羞怒焦急之下挥舞起小拳头,作势要打。

项枫被她压在身下也没处可躲,只得摇头晃脑地讨饶道:“娘子饶命,为夫知错了!”

窗外,尽管雷声已止,但淅淅沥沥地小雨仍下个不停,在闪烁的霓虹中,夜色更加的深沉。经过刚刚那一幕,周若茜心里的气消了一些,但。

项枫坐在床上搂着周若茜说话,哄了好半天都不见效果,就讲起了荤段子,“唐僧西行遇一女妖,观其乳丰.臀肥,故欲行房事,女妖见状惊呼:长老!小女月经在身恐有行房不便!唐僧听罢双手合一道:阿弥陀佛,贫僧正为取经而来!”

周若茜不屑道:“切,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笑?

项枫接着道:“一女兵女扮男装,一天在阵地上忽然大姨妈来了,底下红了一片,连长问道:‘你哪受伤了?’女兵忙道:‘没,没事。’连长忙扒下她裤子,一惊:‘我靠,鸡巴都炸飞了,还说没事?’”

周若茜面红耳赤道:“下流!”伸手用力捶了下他的背部。

虽然身体很痛,但心里却有股暖流滑过。嘿嘿,离成功只差一步!

项枫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某男脱下衣服给女友看二头肌道:这相当于五十公斤炸药。又脱下裤子指着大腿道:这相当于一百公斤黄色炸药。接着脱下内裤,女友夺门狂奔,惊叫道:天呐!炸药的引线竟然这麽短?”

“呵呵呵……”

周若茜的脸本来一直紧绷着,却被这个笑话给逗得大笑起来,捂着小腹,发出一阵银铃般悦耳地笑声。

半晌,她才止住笑容,又伸出五指,掐着项枫的胳膊,微怒道:“以后我姐再问你什么,你都得一律回答无可奉告,知道吗?”

项枫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至于私底下答应赵冰的条件,这会早就被他给忘到一边去了。

周若茜这才嫣然一笑,娇嗔道:“去洗澡吧,你身上都有股怪味呢!”终于,在项枫不懈地关怀下,周大小姐心气全消。

洗了个热水澡,项枫连睡衣都懒得穿,就这么光着身子上了床,周若茜正斜躺在床上看电视。项枫将周若茜手中的遥控器拿走,按了红色的关机键,室内顿时幽暗起来,只有头顶上几盏壁灯发出朦胧地光晕。

项枫嘿嘿一笑,就隔着轻薄地睡衣慢慢抚摸起周若茜丰满地胸部,大嘴也凑上前,既霸道又温柔地吞噬起她口中的香津。没过多久,乳尖便挺立了起来,就如鲜红的蓓蕾。

“以后不准小峥再和我抢这个。”项枫霸道地宣布了所有权,又俯下身,用舌头挑逗起那红润的乳峰。

等到周大小姐地身体彻底开放以后,项枫才俯在她柔软而温热的玉体上,开始尽情地驰骋起来,随着有力地冲撞,此起彼伏地呻吟声和轻喘声,就像一首完美的交响乐章,回荡在卧室中。

云收雨散之后,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氤氲地暧昧!

“项大哥,觉得疼么?”一只温热柔软地小手,在项枫的肩膀缓缓揉动,然后按到他映着齿痕地右胳膊上,手法拿捏地虽不到位,却让项枫感觉异常舒服。

傻丫头,我像是那么脆弱地人吗?项枫舒服地叹了口气,臂膀上被咬伤地地方,对他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嘿嘿笑道:“我说周若茜,你什么时候学会按摩的?唔,手法还不错嘛,再用力点,挺舒服的……唔……不错!”

周若茜小脸微红,柔声道:“是雪儿教的!”双手在他背部来回按摩一阵,让项枫舒爽地忍不住呻吟一声,身下渐渐地又有了反应。不自觉伸手来到她胸间进行探索。

“坏蛋!”周若茜气得在他被咬伤的胳膊上用力捶打了几下,薄怒道:“不是说好了不准再碰的吗?哼,就知道欺负人家!”

拳声咚咚,就如同两颗年轻的心在跳动!

却引来项枫地一阵怪叫。等周若茜停手后,他又笑吟吟地望着她,忽然凑过脸在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深情款款道:“不要问我为什么喜欢欺负你,就如同,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呼吸一样!”

周若茜白了项枫一眼,又含情默默地望着他,依偎在他怀里,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项大哥,你就会对人家说这些甜言蜜语!可为什么你每一次哄人家,人家都觉得好幸福、好开心?忍不住……”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项枫奇道:“忍不住什么?”

周若茜咯咯娇笑道:“就忍不住想要在你身上,用力咬一口,嘻嘻!”

“还是不要咬了吧,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项枫额头冷汗直冒,又苦恼的摇了摇头。

看着项枫胸膛、耳根、脸颊,还有颈脖上那一块块鲜红的印记,周大小姐噗嗤一笑,将柔嫩的蓓蕾紧紧贴在他胸口,丰满的挺翘狠狠压在他胸膛,温热湿润,又柔又软,眼中妩媚的似能滴出水来,打趣道:“就是要你这样去见人!人家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项大哥你已经‘名草有主’了,省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又被你给迷住,嘻嘻!”张开樱唇,洁白地贝齿对着他的颈脖用力咬了一口,又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记。

“小茜,那啥,用不着这么狠吧?你不会是想,想要谋杀亲夫吧?”

项枫无奈地摇摇头,伸手缓缓抚摸着周若茜项腰上光滑如绸缎般的肌肤,酥软的感觉直侵到他骨子里,让他简直爱不释手,口中的言语虽极其严肃,但声音却在打颤。

第一百八十四章 穷途末路

项枫无奈地摇摇头,伸手缓缓抚摸着周若茜项腰上光滑如绸缎般的肌肤,酥软的感觉直侵到他骨子里,让他简直爱不释手,口中的言语虽极其严肃,但声音却在打颤。

“作死啊!”周若茜嗤嗤轻笑,缓缓拿起他一只作怪地大手,将脸颊贴近手掌心,轻问道:“项大哥,你今天都跟我姐说了些什么,她怎么会答应让我出来陪你,额,过夜呢?”

项枫这会心里又酥又麻,在周若茜身上胡乱摸索着,随口道:“也没什么,我就跟赵冰说,她已经当大姨了,有两个乖巧可爱的亲外甥。”

“啊?”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周若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才静下神来,继续追问道:“你还跟我阿姐说了些什么?”

项枫握住周若茜地小手,柔声道:“我还说这两个孩子才刚刚满月,是一对龙凤双胞胎,姐姐名叫项菁,弟弟名叫项峥。他们目前暂居在香港,也是我和你爱情的结晶!!!”

周若茜气恼道:“你怎么跟我阿姐说这些啊,万一让我爸妈知道,他们肯定会打死人家的。”

“唉……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项枫眼珠疾转,一脸痛惜:“这都是一句玩笑话引起的,今晚我不是接到你手机打来的电话,心情激动了点……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已是追悔莫及。为了稳住你姐姐,我只好星夜赶往你们所在的地方……逼不得已之下,才答应了她提出的种种条件,立下这屈辱的城下之盟!唉……”

又叹了口气,悠悠道:“你只要明白,我作出这一切牺牲,都是为了你和孩子们!”

周若茜闻声,忽然呆住了。她轻轻望着项枫,脸上分明是欣喜地笑容,泪珠却纷纷落下。

“怎么了?不哭,不哭。我说地都是真地!只要有一句假话,就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项枫心中一痛,急忙抱住周若茜,轻轻地拍着她滑.嫩地肩头。

“嗯,人家心里都清楚!”周若茜又哭又笑,紧紧抱住项枫,泪眼婆娑道:“项大哥,你可不可以再答应人家一件事。”

“当然!”想都没想,项枫便斩钉截铁道。

“那你以后,不准打人家,不准骂人家,不准生人家气,不准欺骗人家,不准……”说是一件,周若茜却掰着手指头一连数了十几件,不准这个,也不准那个。到了最后,就连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羞赧一笑。

项枫却不以为意,忙不迭点头道好,心里只觉周若茜实在是可爱之极!

周若茜这才心满意足:“那你以后永远都会对人家这么好吗?”

“这还用怀疑?”

“那你为什么不吻人家呢?”

项枫一愣神间,两片火辣辣地红唇已狠狠地咬住了他,周大小姐似是一条赤‖裸地美女蛇。光洁地藕臂缠住他脖子,修长地玉腿紧紧贴住他腿弯,完美无暇地双峰在身体挤压中,不断变幻着形状。

周若茜地嘴里也开始慢慢发出呻吟、呢喃、娇呼……周而复始,又花样不断,直让人感叹这俗世间,男女激情之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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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雁阳某栋花园式高级公寓内,穿着性感黑色蕾丝睡衣的麦西,正袅袅娜娜地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还拿着PH试纸,在柔和的灯光下,仔细端倪了许久,纸条里有两条细细地红线。

她就这样皱着眉头,失神地盯这那两条红线。

良久,待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欢呼雀跃一声。也不嫌脏,将试纸放在殷红的唇瓣轻轻一吻。她又手忙脚乱地在家中翻了许久,找到一个精致地礼品盒,将试纸装进去,重新包装过,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到抽屉里收好。

此刻,麦西的脸上满是神圣地光辉,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虽然现在还是如往常一样光滑扁平,没有丝毫赘肉。她却是异常凝重,她心里清楚,一颗小小的种子正在自己肚子里面生根发芽,这是上天给她的一份最珍贵地礼物——她和项枫的孩子。

“老公,你知道吗?我终于怀孕了,而你,马上就要升级做爸爸了。”想到这一点,麦西的嘴角忍不住弯成一抹迷人的弧线,展露出迷人而会心的微笑!

第二天清晨,早上八点不到,一轮久违了的旭日就高高悬挂在耒河的天空,阳光斜射在身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黑色的奥迪缓缓驶进市委大院,看到项枫从车后座走下来,大家都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脸上堆满和煦地笑容,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早上好!”项枫也笑着一一点头示意,缓步走上三楼,来到自己地办公室。

刚坐好,宣紫薇就敲门走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对不起啊项书记,我今天来晚了点!”

项枫闻声抬头一看,眼前不由一亮。宣紫薇今天竟然只穿了一套休闲服来上班,乳白色的半高跟皮鞋上是淡蓝色地紧身牛仔裤,将宣紫薇的双腿衬托地修长圆润。而黑色地毛绒外套下那挺拔丰满的两团蓓蕾,更显得小丫头身材凹凸有致、曲线玲珑之极,让人看了不免心头一热。

项枫干咳两声,从宣紫薇身上艰难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心道:“也不知道这丫头昨晚干什么去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穿着便装来上班?不过这样清爽的打扮,还确实挺养眼的。”

他口头却毫不留情面地批评道:“你怎么搞的?上班时间迟到不说。看看你现在的这身打扮,像什么样子。啊?要知道你可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稍微留下什么污点,就会被有心人看眼里。你呀你,一定要学会严于律己、以身作则才行……等下写份2000字的检查,下班之前交给我。”

宣紫薇毕竟是个年轻女孩,被项枫这么严厉的一通批评,心里只觉委屈至极,低着头道:“对,对不起……我马上去写检查!”眼圈一红,晶莹的泪水忍不住夺眶流出,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

项枫到底于心不忍,又叫住了她,笑了笑:“小宣,刚刚我的语气是严厉了点,我向你道歉。不过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出发点完全是为了你着想,如果是别人,我都懒得去说。”顿了一下又接着道:“给公安局唐元打个电话吧,请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宣紫薇点点头,默默地转身离去,一句话也没说。看来心里对项枫的不满,一时半会还难以消去。

唐元来了后,宣紫薇帮他泡好了茶。项枫和他就坐在沙发地两边。项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唐,我这次找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猜看是什么?”

唐元却答非所问,只是一脸微笑道:“我听说我们耒河城镇人口截至到去年年末,业已突破三十万,而且还和香港的长河实业签订了一笔超过20亿港币的投资意向书,看来在项书记的领导下,我们耒河即将迎来又一次新的腾飞啊!”

项枫就轻笑道:“好你个老唐,原来你心里早就有数了,还故意跟我拐弯抹角地说。恭喜你,即将成为新的班子成员。”

说着就大笑起来,长河实业的投资计划,让耒河迎来了自改革开放以来史无前列的黄金发展时机,九名市委常委显然已不够,再增加两名新的常委势在必行,而这份提议也早摆在市委书记侯卫东的办公桌上了。

而现在项枫要告诉唐元的好消息,就是雁阳市委组织部已同意任命唐元为耒河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这样一来,也为他将来的入常做好一切准备。

唐元也跟着呵呵干笑两声,道:“这不是还没确定吗?”上个月初,原耒河市政法委书记已经调到雁阳市公安局担任副局长一职,而空缺出来的职位自然当仁不让属于唐元所有,不过在上面没有下达正式文件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所以他还是显得比较谨慎。

当然,项枫已从侯卫东那得知,唐元的任命已通过雁阳市委常委会决议,所以他才由此一说。

项枫看了唐元一眼,若有所思道:“只要增加常委名额,你这个公安局长是肯定少不了的。对了,最近我这接到有关你们局里的投诉不少啊!”

唐元就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道:“做我们这行,难免会得罪很多人。尤其是在眼下这个风口浪尖,很多细微的小问题就可能变成大问题。“

项枫很清楚唐元身上承担的压力,默了一会儿,方道:“以后,整个耒河的公安系统都全靠你了,你不要怕背包袱,真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直接找我就是。”

唐元凝视项枫,轻点了点头。

项枫正想再说些什么,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项枫向唐元耸耸肩,报以歉意的微笑,一接听却是方容强打来的,方司令员的话很简单,也就寥寥一句,“小项,今晚到我家来一趟,我有事找你。”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说完便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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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雁阳市南郊驻雁5401部队,原本宁静的军区首长大院里,一阵爽朗的笑声却不绝于耳。

军区司令员方容强家中,装修简朴大方的书房里,有老少三人相谈正欢。

方容强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轻抿一口,用手指着坐在他对面的市公安局长李洪沛笑着对身旁地项枫道:“小项啊,没想到你这次不声不响地就帮李局长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看来他想不感谢你都不行咯。”

李洪沛也不矫情,含笑点头道:“小项,快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就在今天下午,市公安局常务局长海庆国还意气风发的在市局党委工作会上,当着班子全体成员的面,和李洪沛顶牛,为的就是牢牢把持住一些重要的人事任命,而且还颇占上风。没想到会议才进行了不到一半,海庆国竟突然被省纪委派下来的专案组工作人员从会议室中给直接带走。

紧接着,市纪委书记周景明突然而至,发表了一番简短的书面申明:说是经人举报,市公安局常务局长海庆国由于涉及到几桩悬案以及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等严重罪行,被人举报。经上级领导研究决定,由省公安厅、检查机关和省纪委共同成立了专案组,在市纪委和市检察院的高度配合下,现已查实……经省常委会核实,省纪委批准,现宣布对其实行双规处理。

这近似滑稽的一幕,让在场地许多高级督察都为之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料想不到,作为公安系统‘常青树’的海庆国,为什么说倒就倒了呢?

项枫笑了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见项枫答非所问,方容强就撇撇嘴,略有些不满道:“你倒是本事大,可也用不着在我老头子面前藏着掖着吧?”

项枫尴尬地挠了挠头。

李洪沛忙打圆场道:“没有了海庆国,陈军豪就等于断了条胳膊。这下,这老小子怕是晚上睡觉都得做噩梦咯!”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2月21日,星期一,梧南省省委大院。

今年星沙的春天似乎来的特别早。年三十还没过,大院里高大的法国梧桐就已吐露出新芽。

省委副书记封秋华宽敞舒适的办公室里,更是鲜花吐蕊,棕竹翠绿,一遍春意盎然之色。

雁阳市常务副市长陈军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窗外梧桐的嫩芽,身上却仿佛压着一座冰川,不仅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心情也渐渐跌落到谷底。

“噔噔噔噔”地脚步声传来,接着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位五十来岁、气质颇佳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微笑着向陈军豪打招呼道:“不好意思啊明国,会议刚结束,久等了吧,呵呵!”

封秋华缓缓走到沙发另一端坐好,她的秘书已经泡好一杯热气腾腾地香茶,端了上来,她便拿起茶杯又轻抿一口。

看着圆桌对面神色自若,举止云淡风轻地封秋华,陈军豪心里就百般滋味,有些坐立不安。海庆国被双规后,很快海庆国交代地一些事情就牵连到他。不管省委和中央最后决定怎么去处理自己。但经过这次事件后,自己的政治生命无疑将走到终点。

“秋华书记。我,我辜了您的期望!”

陈军豪还在进行最后的挣扎。他知道,封秋华这个人,是很讲感情的。前任市长董南入狱后,曾经有段时间自己过的也很艰难。是封秋华力排众议,继续重用和保护他,并在她的支持下,当上了雁阳常务市长。陈军豪希望在这个时刻,封秋华的感情依然能占据上风。

可封秋华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双手举起作着手势指向远方,“你看前方有两条路,一条弯路,一条直路。路的尽头都是彼岸。走直路的人官运亨通,一路平步青云。而走弯路的人可能会多花费一些时间,中途历经曲折和磨难。但不管怎么走,也不能走上第三条路——邪路。要知道走错路的下场,便是永远都无法到达彼岸,永远……”

她又轻轻叹了口气,道:“小陈啊,你觉得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陈军豪的脸一时间涨的通红,苦笑一声,方颓然道:“秋华书记,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封秋华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拍了拍陈军豪的肩膀,掉头离去。到了他们这一层次的官员,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一点即透。

陈军豪又呆坐了一会儿,慢慢起身,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封秋华的办公室。

省委办公大楼的走廊里,三三两两的干部大多急匆匆地进出于各个办公室。有认识陈军豪的,还含笑着向他点头打招呼。但陈军豪却觉得,他们的笑容背后仿佛都在预示着什么。

快要走到长廊尽头时,手机铃声突然“滴滴滴滴……”地响了起来。陈军豪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是市委书记候卫东打来的。

陈军豪想了想,第一次没有接候卫东的电话。而是将手机电板直接取出,重新装进口袋。他慢慢走到长廊尽头窗口处,双手扶住窗棂,望着楼下蚂蚁般的人流来来往往,精神很有些恍惚。

“陈市长,陈市长……”几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突然跑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将陈军豪从窗边拽开。

陈军豪回过神,看着这几位神色激动的纪委干部,摆摆手,苦笑一声道:“怎么?你们以为我会跳楼自杀?”

“没,哪能啊。”几人忙不迭摇头道,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军豪也懒得理他们,只是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向了电梯通道,他知道自己的仕途之路已走向绝境,这一刻他心中充满了失落。

远处地电梯门打开,他看到省委书记陈奕轩当先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其他几名位高权重地省委常委。他想上前去打个招呼,却又犹豫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常委以陈奕轩为中心,边走边聊,谈笑风生。而自己却……

突然一阵寒风吹来,背后,竟是冰凉一片!

耒河市委书记办公室。

项枫挂了电话,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呢?”

办公室另一端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漂亮女子,身材窈窕、皮肤白皙,挺拔地鼻梁上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修长地手指正捧着一杯热茶小口品尝着,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充满了一种恬静地知性美。

她见项枫拿着话筒等了半天,也没跟人说话,就放下手中的茶杯,扬起头,淡淡地问道:“怎么,还没联系到我小妹?”

第一百八十五章 除夕

项枫放下话筒,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拿起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是蓝天白云下的维多利亚湾,周若茜正抱着一对粉嫩粉嫩地婴孩面朝大海,身旁还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却是项枫的表姨项若霜,大小俩美女一人抱着一个婴孩,坐在沙滩上亲密地依偎在一起,脸上也挂着灿烂之极的笑容。

凝视了许久,项枫才慢慢放下,又叹了口气道:“哎,也不知表姨带着小茜她们究竟跑哪儿玩去了,都过了这么久都联系不到人。”

赵冰哦了一声,又问道:“打了手机没有?”

项枫点点头,苦笑一声:“打了,关机!”

“这样啊!”赵冰若有所思地看了项枫一眼,站起身道:“那我先告辞,就不打搅你工作了。还有……”

顿了一下,她又接着道:“还有我妹妹的事,希望你能尽快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的话……”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

项枫赶紧上前两步,将她拦住,一脸苦恼道:“别介啊大姐,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吧!”

“好吧!”赵冰想了想,沉吟道:“那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

项枫一愣,舔着脸道:“再乘以十好吗?”却是将期限延长到一个月之后。

赵冰皱了皱眉,张开五指,道:“五天!”

“半个月。”项枫继续讨价还价道,心想着能拖多久是多久。反正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再去香港看望母亲和周若茜母子,来个眼不见为净便是。

“三天!”

“什么?”

“三天后我会再来,若是你不打算和小茜结婚的话,那么我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公布于众。”赵冰露出风情万种地对项枫嫣然一笑,只是语气却冰冷的厉害。

项枫听她说完后脸都绿了,额头上也冒出一层冷汗,可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推开门,一路扬长而去。

年前,雁阳官场传出了一条爆炸性地新闻。

1997年2月23日,雁阳市常务副市长陈军豪(代市长)在自己家中,被省纪委专案组宣布对其实行双规。

2月26日,原雁阳市公安局局长、武警总队第二政委海庆国等人的案件正式开庭,并在雁阳郊区的某监狱内进行不公开审判。

几年前,海庆国曾荣膺过‘任长霞式的公安局长’、‘全国优秀人民警察’、‘打黑英雄’等荣誉称号。几年后,他却被自己发动的打黑风暴席卷,锒铛入狱。在此次庭审中,海庆国被指控犯有徇私枉法罪、贪污受贿罪以及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身披1号囚衣在庄严肃穆地监狱法庭里接受法官的审判。

项枫安静地坐在观判席地一个角落里,望着前方正在接受检控一方质询地海庆国,他那曾经高昂的头颅深深地低垂着,两鬓的白发杂乱丛生,身子抖动地愈发厉害。

曾几何时,一名全国有名的‘打黑英雄’,老百姓眼中凛然正气的优秀公安局长,竟然与黑社会人员称兄道弟、狼狈为奸,充当黑社会团伙的‘保护伞’。海庆国人生轨迹的妫变,既可悲又可叹,也留给人们留下了太多的反思与玩味。

仔细玩味,就会发觉这就像是一个令人悲怆的黑色幽默!

当一脸威仪地主法官庄严宣布海庆国各项罪名成立,数罪并罚,被当庭判罚无期徒刑时。海庆国顿时脸若死灰,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当他再抬起头时,眼神已是黯淡无光,瞳孔放大,咧着嘴一个劲地对人傻笑。

看着状若疯癫地海庆国,项枫不禁微叹一声,默默地转身离去。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纸终究包不住火啊!

第二天,雁阳各大媒体的法制版面都大篇幅报道了海庆国落马地消息。雁阳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称海庆国是隐藏在人民公安队伍中最大的一颗毒瘤,虽然他曾经有过这样或那样的功绩,但对名利的狂热追逐,使得海庆国心理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扭曲和畸变,以致于他在堕落的轨迹上越走越远。

客观地说,海庆国在就任雁阳市公安局常务局长之前,是凭着自己的业务能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而得到上级组织一步一步提拔重用的。

特别是在打击雁北市当公安局长时,曾率队打击当地一伙以‘刀霸、光头佬’为首的特大涉黑犯罪团伙案,海庆国成功抵制住了‘数十万重金’融通关系的诱惑,顶住了十万元买他项上人头的压力,最终将这伙穷凶极恶地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由此,他也得到了各种各样的荣誉,仕途迅速驶入了高速公路。

可荣誉向来就是一把双刃剑!

对淡泊名利者来说,荣誉只是对过去工作的肯定,是对未来的一种鞭策和鼓励。而对虚荣、浮躁者而言,荣誉则是一种扬名立万的手段,是一种谋求进步的工具。

很显然,海庆国就属于后者。当他头顶炫目光环就任一市公安局局长后,思的不是如何履行好自己的职责,而总是想着如何去利用地位地升迁,去升官发财。思想上的裂变,导致海庆国挖空心思寻求升官捷径,而最重要的就是用钱‘铺路’。于是,‘打黑英雄’与黑社会做起了见不得人的权钱交易,结果自己将自己钉在了那可悲的耻辱柱上。

尽管海庆国的堕落不值得同情,但由此暴露出的官场用人潜规则却值得反思,那就是用人机制的不健全,导致官场跑官要官、买官卖官仍大有市场,严重腐蚀着干部队伍的肌体。海庆国受贿资金大部分用于为升职而向上‘拉关系’、‘跑路子’,甚至动用了数十万元公款协调‘关系’。无疑,这样的‘关系’,就是‘又跑又送、提拔重用,不跑不送、屁股坐痛’的一种真实写照。

从‘打黑英雄’沦为黑社会‘保护伞’,这是海庆国人生的悲剧,也为官场人事制度的进一步改革,再次敲响了一击警钟。

古人有云:前车覆,后车诫,我们应当从中汲取些什么?值得好好深思。

陈军豪被双规后,由此又牵扯出十数位正处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其中还包括两位正厅级的副市长以及一位市级市的市委书记。一时间,整个雁阳官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为了尽快稳定人心,省委和市委组织部门也在年前进行了一系列人事分工、调整,有人落马,自然就有人上位,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而项枫,对此却一丁点也不关心。他现在整天琢磨的就是如何讨周若茜和两个小宝贝开心,仅此而已。那天在办公室里,他稀里糊涂地答应三天之内要给赵冰一个明确的答复,事后就后悔了。

倒不是因为他不想和周若茜结婚,而是……唉,他心中的顾虑着实不少。总之是一言难尽啊!

那天晚上回到家后,项枫一宿都未能睡着,最后干脆把心一横,直接给赵冰打电话把她叫出来,说了一番肺腑之言,将心声直言相告,希望得到她的谅解,能多给自己一点时间,解决他和周若茜之间的感情纠葛。

最终,赵冰也没再坚持一定要让他们马上结婚的想法,只是反复警告项枫,如果以后被她知道他有什么对不起自己小妹的地方,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云云。

总算解决了赵冰的纠缠,项枫也松了口气。这让他喜出望外之余,也更加珍惜和周若茜之间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现在除了工作外,他几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周若茜身上,每天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晚上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发送视频消息,隔着荧幕与之视频聊天,嘘寒问暖地生怕对她们母子关心不够。

而项枫这段时间的表现,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模范丈夫了!

2月29日,农历小年,恰逢周六。项枫推却了一切应酬,也没有去给领导拜年。而直接坐车来到雁阳国际机场,赶上午十点半那趟飞往香港的航班。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经历了大概两个半钟头飞行,飞机终于安全降落在新启德机场。

一走出候机大厅,项枫远远就看到女保镖孔杰那高大健壮的身影,她是来为自己接机的。

孔杰驾驶着黑色地奔驰,出了机场高速后,并没有驶进市区。而是驱车来到了阳明山上的一栋环境幽雅地别墅小院前。这里,便是项枫为自己的两个宝贝新买的一处产业。

别墅面积不大,灰白色的墙基,人字形屋顶,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房间里的装修,却是煞费了周若茜一番苦功。毕竟这里是让她的两个孩子茁壮成长的地方。

乳白色的基调色彩明快而柔和,几乎在每个起居室都设置了视野开阔的落地玻璃窗,粉色的蕾丝窗帘俨然好像童话世界一般。

坐在客厅柔软舒适的长沙发上,项枫举起怀中的小宝贝呵呵地笑道:“菁菁啊,叫爸爸。快叫声爸爸来听听!”

项菁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父亲,就是不开口说话。

周若茜抱着小峥坐在项枫身边,笑嘻嘻地看着项枫逗弄自己的女儿,心里满是幸福。

不管项枫怎么逗弄项菁,她就是不说话,项枫就有些泄气地回头问道:“小茜,怎么菁菁还不会叫人啊。”

周若茜不禁莞尔,亲了亲项峥的小脸蛋,道:“孩子还小嘛!”

项枫又自作多情道:“可我们的小公主,不是神童吗?”

周若茜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小菁菁的岁数尚不足五个月,只会咿咿呀呀地呓语,连个完整的字符都说不清楚,又哪里能开口叫得了爸爸。

项枫见周若茜不理自己,只好又抱紧女儿,在她娇嫩地脸蛋上亲个不停:“乖菁菁,宝贝女儿!快点长大,快点学会叫爸爸……”细密地胡渣刺到项菁脸上,让她颇为好奇,竟伸出肉嘟嘟地小手想去摸父亲的下巴。

项枫就低下头,让女儿碰一下,项菁马上咯咯娇笑起来。他又抬起头,不让女儿的手碰到。等项菁焦急地想要哭出来的时候,又重新低下头,如此周而复始,不停地逗弄项菁,就跟个孩子似的。

周若茜温柔地看着项枫和女儿玩得不亦乐乎,心里一片坦然。在刚怀孕的那一段日子,她也曾彷徨无助过。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想要的幸福。

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何其短暂,只要感到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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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车队,行驶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

1997年的3月5日,农历新年前一天。耒河市市委书记项枫率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四套班子的领导成员组成送温暖慰问团,一道坐车来到全市最贫穷的几个乡镇,对这里的贫困户和孤寡老人进行送温暖、献爱心活动。

在留坝村孤寡老人李二狗家中,市委书记项枫亲切地与老人交流谈心,认真询问老人村委会有没有帮他准备过冬的煤和粮食,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并且送上了一千元慰问金、崭新的绒毛被、军大衣以及药品,并向老人致以节日的问候和美好祝愿。

与此同时,在大坡镇,市长穆鹏由城关镇党委书记王卫国陪同走访了镇里唯一的儿童福利院,穆鹏一一查看了孩子们的房间,详细询问御寒衣物够不够,伙食好不好,通风条件以及煤炉的供应。送上了市里特地为孩子们准备的礼物,又走进厨房和储藏室,仔细查看伙食与过冬物品置办情况,当听到这个冬天,院内的孩子们能够衣食无忧,快乐成长时,他也欣慰的点点头。

虽然很大程度上有作秀的性质,但四套班子的领导们到基层这么走一走,底下的领导干部自然就会紧一紧,多少显得重视一些,能帮助解决不少困难。有时候,这些‘秀’并不仅是表面功夫那么简单。

1997年的除夕之夜,项枫是在建筑工地上与农民工兄弟一起享用的年夜饭。

这天夜里,整个耒河市城依旧是处处张灯结彩、爆竹声声,充满了喜庆、祥和、安乐的气氛。

耒河市委书记项枫先是来到城南开发区的建筑工地看望留守的农民工。

晚上6点半,当项枫走进‘城南开发区’某建筑工地时,留守在工地里的二十多名农民工正聚在简易棚搭起的小食堂热热闹闹地吃年夜饭。

当得知眼前这位英俊的年轻人是市委书记时,大家都吃惊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随后便七手八脚地地站起身来,一脸拘谨地望着项枫,讷讷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项书记……”宣紫薇这时也跟进来,附在项枫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项枫却摆摆手,转过脸笑着对大家伙道:“都坐,大家都请坐啊,不用客气的,我只是随便看看,呵呵!”

待大家都重新坐下后,他已经走到餐桌旁,用手指着桌上一盆堆满辣椒热气疼疼地火锅道:“这个是麻辣火锅吧,啧啧……看起来味道真够劲的。”学生时期的项枫就很喜欢吃辣椒,对于隆庆的麻辣火锅可谓是情有独钟。

农民工中一位白发苍苍地老人站起身走过来,客气道:“首长,这是我们家乡的一道土菜——红椒狗肉火锅,驱寒暖身,很好吃的,您要不要尝尝?”

项枫一怔,随即便点点头,微笑道:“好啊!如果您老不介意的话,就请多添几双筷子,我们这还有好几人没吃晚饭呢!”

“不介意,不介意!”

得知市委书记连晚饭都未用,便专程赶过来看望他们时,老人当即激动地热泪盈眶,紧紧抓住项枫的手,道:“首长,您请这边坐,请上坐!”

项枫也不推却,直接一屁股坐在老人原先的座位上。又朝宣紫薇招了招手,让她把等在外面的常委副市长李春生、市委办主任刘勇、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平峰等人一齐叫进来与大家伙共享这顿年夜饭。

本来项枫是准备在看望过农民工兄弟后,再去海天宾馆用餐的,那里已经有人为他们订好了最大的一间贵宾包厢。可突然间,他心里就改变了主意。

华夏人对春节自古就看得比任何节日都重,哪怕离家再远,也会想方设法回家过年,与亲人团聚。

除夕之夜更是代表着一家人合家团圆、幸福安康的美好象征。而这些农民为了维持生计,多赚点钱补贴家用,在外打工漂泊度日,居无定所。甚至连新年都不能归家。却依然乐观向上,知足常乐,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一种精神。

何况在这一刻,老人质朴的神色和热情的相邀,也深深地打动了项枫。

所以他不忍拒绝,也不容自己去拒绝。

很快,李春生、平峰他们就依次走进工棚,见项枫正坐在一堆农民工中间笑呵呵地用筷子夹菜吃,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说市委书记‘与民同乐’,做做表面功夫。这样的事他们见得很多,但像项枫这样其乐融融地完全参与进去,却是少见。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风起于青萍

项枫也不去管他们怎么看待自己,只是笑着招呼他们落座。

吃完饭后,项枫又关切地询问大家在春节期间的生活情况,送上新鲜蔬果、啤酒、香烟,向他们拜年。当了解到这家公司不但准时他们发了工资,而且还派发了‘红包’时,项枫十分高兴。他对随后赶来的公司负责人说,构建和谐社会,政府有责任,企业也有责任,农民工兄弟干的是力气活,挣的都是辛苦钱,很不容易,为城市的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你们企业一定要严格按照《劳动合同法》的规定,按时、足额给他们发放工资,加班要按照相关规定发放加班工资。对春节期间留守的农民工,要照顾好他们的生活,让大家欢欢喜喜过大年。他又叮嘱劳动局负责地,要加大劳动监察力度,对那些克扣、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行为要严厉查处,切实维护好农民工的一切合法权益。

晚上8点左右。从建筑工地出来后,项枫一行又驱车来到已经破产的红星柴油机厂,走进低保户蒋淑芳家。他们一家祖孙三代正围着铁炉子,兴致勃勃地收看春节联欢晚会。

项枫坐下来与一家人拉起了家常,祝蒋淑芳老人健康长寿、新春愉快。项枫又关切地问道:“你们家这段时间停电了没有?”由于拖欠电费问题严重,红星柴油机厂这边好多家庭都被供电局临时断电,当项枫了解这个情况后,已经强令供电局必须在节日期间确保每一户低保家庭都能有电可用。

蒋淑芳摇了摇头,正想说话。她身旁的女儿却抢先道:“有一天停过几个小时。”

项枫一怔,就抬眼去看站在一旁地供电局局长季明全,吓得他脸都绿了,赶忙道:“项书记,我马上打电话……”

项枫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道:“好了,你的问题我们回去再说。”

季明全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整个都蔫了。

蒋淑芳的女儿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迟疑了下,方笑着道:“项书记,您误会了,停电的那一天,城南供电所有打过电话过来,说是我们家这一带的线路过于老化,为了防止用电负荷过重引起火灾,所以派人帮我们换了全套新的电缆线。”

项枫这才欣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市里刚发的每人200元的低保户过节补贴,领到手没有?”

“领了,领了,书记您等等,我马上拿给您看。”说着,蒋淑芳就跑进房间,一分钟后手中拿着一个信封走出来,从里面掏出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给项枫看。

项枫就含笑点头道:“看到你们能坐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看春晚,我心里就踏实了。衷心希望全城的所有低保户都能像你们家这样,过上一个热气腾腾的春节。”

22点左右,项枫来到市人民广场。

除夕夜的市人民广场,烟花、爆竹、小型礼花此起彼伏,把夜空装点得绚丽多彩。市民们尽情释放着自己的喜庆情怀,欢乐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在广场的某个僻静角落,项枫看到两辆鲜红色的消防车停在那里,里面有消防官兵在值守,可以随时应对可能突然出现的险情。项枫敲开车门与消防战士一一握手。并亲切地说道:“你们为了老百姓的幸福,为了老百姓过节过得开心,付出那么多,我向你们致敬。”

他又漫步广场,在路边的某个小摊上,几名年轻人正围坐在一起吃烧烤,兴高采烈地谈天说地。

项枫走上去,与他们随意交谈起来,问了一下节日期间耒河的治安状况,和最近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大事’发生没有。当得知一切如常后,他才露出会心一笑。

随后,项枫又来到24小时通宵营运的长途客运站。在候车室里,他与一名携家带口回耒河过年的海外同胞亲切交谈。这位归国侨胞来耒河之前,还有些担心大陆的交通状况和治安情况,没想到耒河却秩序井然,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

项枫对他们一家表示了最诚挚地欢迎,他说,你们能选择回家乡过年,就是对我们的信任。请放心,我们完全有能力让这个城市里生活的老百姓感到幸福安康,让外来的客人感到舒适温馨。

在人民广场中央的巨型大钟前,很多人在这里放孔明灯,寄托自己美好的祝福。项枫也兴致勃勃地买来一只孔明灯。点燃孔明灯之前,他对身后的几人道:“我也来许个愿吧:祝耒河全市人民工作顺顺利利,家庭和和美美,身体健健康康,日子开开心心!”伴随这一深深的祝福,孔明灯冉冉升上夜空。

新年钟声即将敲响,节日气氛更加浓厚,旧的一年渐渐远去,而春天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3月6日,晚上11点59分30秒时。广场上的民众都不约而同抬起头望着钟头上的指针。

“嘀嗒、嘀嗒……”带着光晕的指针仍在机械地走动,来到50秒时,大家都跟着秒针倒数,“10、9、8、7、6……2、1、0!”

随着三根指针同时重叠在一起,时间终于来到3月6号的零点整。顿时火光冲天,广场四角燃起了缤纷绚烂地五彩烟花,将夜空妆点的美丽之极。

“新年快乐!”

这一刻,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人都互相热情地大声打着招呼,而大家的面庞也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零点过五分,当人们仍沉浸在无限欢乐之中。项枫回头又望了一眼人民广场中间地钟楼,笑了笑,转身走进路边的一辆黑色奥迪,终于意犹未尽地离开了人民广场。

1997年的农历新年终于到了!

大年初一早上,耒河的第一场大雪,也仿佛应景似的,洋洋洒洒的降临了。

雪下得非常之大,铺天盖地洒满鹅毛,就像是被撕扯成两瓣地棉絮,一团团、一片片,让人啧啧称奇。

到了夜里,天空更是刮起了一阵阵‘白毛风’,天气寒冷的有些吓人。

外面虽寒冷异常、滴水成冰,但是项枫所住的海天宾馆616号房间,却显得热火朝天,门庭若市。

很早,海天宾馆的大门口便高高悬挂上了大红灯笼了,即为了庆祝新春,也是为了迎接它新的主人而早做准备。

而到了晚上,前来登门拜访的官员络绎不绝,却又是一个接着一个,恰到好处的把时间错开,就好像事前打了商量似的。

整个1996年,耒河全年的工作都在平稳中度过,国民生产总值、人均消费水平以及第三产业、环保旅游等项目也按照原定计划稳中有升,交通以及治安上亦没有出现大的事故和疏漏。

耒河市委已被省委通报表彰,并被授予优秀先进基层党组织称号,而对个人的嘉奖,据说还在讨论当中。这就由不得不令心里有想法的领导干部们浮想联翩。

毕竟,这可是会影响到自己未来的仕途。

就在耒河大小官员纷纷动用手中的能量,上下活动之时。

时间也像一辆呼啸而过的火车,转瞬间便将春节的十天假期给抛在了脑后。而元宵节过后,芜湘各个市的人事也出现了一些大的变动。

雁阳市原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海庆国被双规后,原本非常有希望竞争市长一职的常务副市长陈军豪被调到梧南省政协担任政协副主席这一闲职,而一贯沉稳低调的女性副书记李霖丽不出意料的接替了陈军豪的职务,出面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

而主管工业的常委副市长简明国也被平调到周边的丰州市担任市委副书记,由省委办公厅常务副主任、督察处处长赵云明(原耒河市市委书记)担任他的职务。

赵云明的任命出乎许多人的预料,明眼人一看便知,等新一届人大会一过,李霖丽正为市长之职后,她留下的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便是赵云明的囊中之物。一般情况之下,像赵云明这样一年之内由市委书记(县级市)过渡到省委办公厅,再重新回到地方出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升官的火箭速度。

而与此同时,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考察组也下到了耒河,组织部干部二处负责考察地、市、州及省直党群、政法、外事部门领导班子和省委管理的干部以及后备干部,地(市、州)委组织部正副部长、市(市、区)党政领导正职以及后备干部。

接着传来的风声就令一些人喜忧掺半了,考察组带队的二处姜处长和市委书记项枫关在他的书记办公室里,足足谈了有一个多钟头。这信号很明显,无疑项枫将是这次考察组重点考察目标。

考察组离开耒河后,马上就有消息传出,市委书记项枫很可能会被调往省直部门。

所谓无风不起浪!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省委组织部终于发文,耒河市市委书记项枫被调任省纪委纪检监察三室,担任处长一职(行政级别为正处)。

省纪律检查委员会又和省监察厅合署办公,履行党的纪律检查和政府行政监察两种职能,对省委、省政府负责。主管全省党的纪律检查工作,负责贯彻落实党中央、中央纪委和省委关于加强党风廉政建设的决定,维护党的章程和其他党内法规,检查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决议的执行情况;负责对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执行情况进行监督检查。

而项枫所在的纪检监察三室,主要工作则是协同省委组织部考察市纪委书记、副书记和省直属单位内设纪检组组长、纪委书记,并对这些领导干部的职务任免进行审核。

协助考察、负责审核市纪委常委、监察局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以及省直属单位内设纪检组副组长、纪委副书记、监察室正副主任人选;负责提出省直属单位派驻(出)纪检组长、纪工委书记、监察专员的任职人选和免职意见,征求省委组织部和常驻在部门党组(党委)的意见,与省委组织部共同考察后,由省委组织部报省委任免。

负责考察、任免派驻(出)纪检组副组长、纪工委副书记、监察专员办公室正副主任。调查研究、综合分析纪检监察系统的组织建设情况;配合有关部门对全省纪检监察系统的干部工作进行业务指导。组织指导纪检监察系统干部的培训工作等。

至此,项枫的行政级别虽未变,却也一跃进入省委大院,成为省委大院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之一。

四月,正是大地回春,鲜花初绽的美好季节。

而月初的头一天,也是项枫卸任市委书记前,所参加的最后一次常委会。

敞明亮的会议室,桌上摆着锦簇花团,项枫的目光缓缓扫视在座的常委,身旁的穆鹏双鬓已完全泛白,额角上的皱纹深得甚至有些让人触目惊心。而一向与他‘政见不和’的副书记赵秉川则一种颇为复杂的目光望着他,面色中甚至带有些欣赏之情。

重新焕发第二春的常务副市长李春生,相逢一笑泯恩仇的纪委书记武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委办主任刘勇。还有公安局局长唐元,这个表面上看甚至有些木讷地‘黑碳’,已经在二个月前当上了政法委书记………

项枫的眼角不觉有些湿润,这些人是他的伙伴、他的战友,他的政敌,他的……而这里,则是他仕途起点的地方,他的梦想和他的希望。

离别前的这一刻,项枫的心底很是触动,甚至有些动了感情。

在市长穆鹏提议请项书记最后给我们再讲几句话时,会议室里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项枫却沉默了许久,最后才笑着道:“我就不多说了,只希望在座的同志们能再接再厉,将耒河的经济建设和老百姓的生活水平都带上一个新的台阶。”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蕴含了千言万语,得到的,是更热烈的雷鸣般的掌声。在场所有的常委,无论是一贯支持他的也好,还是曾经怀疑他的也罢,心里都很清楚一点,耒河能有如今这般局面,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绝对功不可没。

而项枫也将在耒河的历史上,书写浓墨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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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在接待办主任余慧曦的操办下,平素和项枫走得较近的几名市委常委私下简单聚了聚,也算是为项枫饯行。

本来按照余慧曦的想法,项枫的欢送宴应该办得越热闹越好,但是这个提议被项枫给婉拒了。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有的时候简简单单便好,他并不想因为自己即将离去而大肆渲染一番,非得弄到满城皆知不可。那样只会在最后时刻给别人徒留话柄,增加笑料而已。

海天宾馆二楼的一间贵宾包厢里,为项枫饯行的人当中,几名耒河重量级的人物赫然在座,市长穆鹏,常务副市长方求,常委副市长李春生,市纪委书记伍曹,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唐元,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平峰,市委办副主任李娟,项枫的密友市政法委办公室主任唐侠,以及兢兢业业为项枫当了三年多司机的赵诚(委办综合二科副科长,副科级)。

当然,还有就是项枫的秘书,委办副主任兼秘书科科长宣紫薇这个小妮子。

宣紫薇和余慧曦一起帮大家倒好酒后,项枫就站起身来,举起酒杯环顾四周,笑吟吟道:“干杯!”小巧地瓷杯里装满了晶亮透明、酱香突出地茅台供酒,就算是李娟等三位女士,杯子也倒满了这么一杯。

如果几个人还是原来的职位身份,是肯定不可能聚在一起饮酒聊天的,官场上,明目张胆地结党营私是最忌讳的。

但现在是项枫地饯行酒,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避忌。

“时间不饶人啊!”

穆鹏感慨一声,喟然道:“小项啊,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两年多以前,当时你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青年。没想到转眼间两年多就过去了,而你也成熟稳重了许多。说句心里话,我以前对你是有过怀疑和误解的,但你的实际行动却打消了我的种种顾虑,让人刮目相看啊!你,做的很好。很称职。”对着项枫就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项枫笑了笑,谦虚道:“老领导,您的这番话,我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穆鹏站起身,端起酒杯,豪气万千道:“来,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现在我敬你一杯。希望你以后到了省里也能好好干,为我们耒河的广大干部都争口气,等哪天当上了市长、市委书记再衣锦还乡不迟。”说完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好!”

项枫也站起身,笑着举起酒杯道:“既然老领导都发话了,那在这里我就当着您的面,向大家打个包票。一定好好努力,做到问心无愧。若是以后不能混出个人样来,我也无颜再见诸位江东父老啊!呵呵……”笑过后,同样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伍曹亦举起酒杯打趣道:“项书记,你到了省纪委。以后我们这里可就是你的娘家了,有时间一定要常回来看看。千万不要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哦!”

第一百八十七章 缠绵悱恻

项枫笑吟吟地回道:“老伍啊,我现在可不是什么项书记了。你这样叫可是要犯错误的。你说是吗?紫薇。”却是突然问起了身边的小秘书。

“啊,什么?”宣紫薇正细细品尝着杯中的茅台,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愣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这幅娇俏可人的小迷糊样,让项枫看了心热不已,对于去省里工作后就不能和她再在一起处事了,颇有些遗憾。

方求这时站起来替宣紫薇解了围,他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笑着对项枫道:“项书记,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耒河,永远是您的家。”眼圈里不觉有几分湿润,对于项枫他心里是十分感激的,妻子隐瞒自己私下收取建筑公司老总巨额贿赂一事,若不是关键时刻有项枫拉了自己一把,后果恐怕将不堪设想……

项枫笑了笑,沉吟道:“老哥,我就一点希望,踏踏实实将耒河的经济搞上去,多为老百姓谋福利。”目光炯炯,很诚挚的看着方求,从今天一进包厢,项枫就换了称呼,但方求几人还是一口一个项书记,看得出对他的离去很是不舍。

方求点点头,摸了下自己标志性的秃顶,道:“放心吧,我们都记下了。”

项枫便不再多说什么,又分别和李春生、唐元、平峰、赵诚,这四位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一一碰杯。

到了委办副主任李娟时,项枫就笑着道:“李姐,这些年中央可是很重视对你们女性干部的培养,祝你鹏程万里!”

项枫已得到确切消息,再过几天李娟就将接替刘勇的职务成为市委办新的主任。而刘勇则被调往与耒河相邻的北川市任市委副书记。

李娟笑着说了声谢谢。

项枫举起杯子和李娟碰了一杯,又指着宣紫薇道:“她我可就交给你了。这小丫头脾气犟,我还真怕她以后会吃亏呢。”叹了口气,似乎很担心地模样。

李娟轻抿了口杯中酒,若有所思了看了眼宣紫薇,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您就放心吧项书记,我和紫薇可是情同姐妹,谁以后若敢欺负她,那得问老娘答应不答应。”

宣紫薇听项枫点了自己的名,很有些不满地瞪了项枫一眼,谁要你假惺惺地说这些啊。刚让自己出洋相还不够,这会又来收买人心。哼,本姑娘可不吃这一套!

其实现在宣紫薇心里,对项枫的离去却是不舍到了极点。像她这样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有哪个少女不怀春呢。项书记的霸道和温柔、项书记的笑容和烦恼……总之,少女的一颗芳心其实早已被项枫所吸引,若不是碍于两人的身份背景实在悬殊过大,恐怕她早就向他表白了。

“项书记,我敬您一杯。以后我们去省城的话您可要抽时间负责招待我们哦。”余慧曦亦举起了杯子敬酒道,对项枫的离去她心里也是无限伤感,自己的努力终究没有获得成功。这个人改变了以往她心里对那些官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表面冠冕堂皇、暗地里下流无耻)地不屑看法。

项枫微笑点头,打趣道:“余总你若来星沙,我肯定是夹道欢迎的。”

开怀畅饮之间,项枫突然来了兴致,道:“这样,我为大家唱上一曲吧。”

几人马上鼓掌叫好,项枫的嗓音很有磁性,也隐隐听说过他唱歌唱的很棒,却是没人亲眼见识过。

项枫对宣紫薇低语交代了几句,小丫头就一脸不情愿地走到屏幕前,拿起无线话筒给他送了过来,又跑到电脑前去帮他调出曲目。

随着优雅的音乐声响起,项枫手捧着麦克风道:“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许多,哪怕离开,我也无法忘怀……就选这首歌,让我们为之共勉!”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欢笑。旧日朋友岂能相忘,友谊地久天长。举杯痛饮,同声歌颂友谊地久天长……我们往日情意相投,让我们紧握手。让我们来举杯畅饮,友谊地久天长……”

在项枫悠扬绵长的《友谊地久天长》歌声中,众人喝得酩酊大醉,就连李娟和宣紫薇也被这离别的气氛所感染,举杯共饮。

幸亏余慧曦机警,等到酒宴结束后,她和一名服务员先将项枫送到六楼他的房间休息,又分别带着其余几名喝醉的男士坐贵宾专用电梯上楼休息,让他们在酒店里先凑合了一宿,免得曝出什么市委常委集体醉酒地闹剧。

至于李娟和宣紫薇,醉得并不算特别严重,躺在包厢的沙发上休息了会,又喝了两杯醒酒茶后,便慢慢清醒过来,自行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项枫又起了个大早。一夜宿醉,让他的头还有点晕晕的。洗漱完毕后,一路懒洋洋地来到酒店顶楼的健身中心,进行离开耒河前的最后一次身体锻炼。

在跑步机上慢跑了一刻钟,又来到拉力器前连续做了多个扩胸运动,接着又躺在软床上举五十公斤重的杠铃。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他终将身体内的能量用尽,也出了一身汗。

项枫用毛巾擦干皮肤表面的汗渍后,感觉精神回复了不少。这才心满意足地又返回到自己的房间,到浴室里往浴缸里放完水,调节好水温。正准备脱衣服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去除全身疲劳时,屋外的门铃却突然“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

项枫就探出脑袋,朝客厅的门口方向大声问了句:“谁啊?”哪知却无人应答,而门铃则依旧响个不停。

他抬头看了看挂钟,现在才早上七点不到,眉头不由一皱。这么早会是谁过来敲门呢?

难道是余慧曦?应该不是,如果是她的话,也不会连自己发问都不吱个声的。

项枫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却楞了一下,随即便笑着打招呼道:“小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来之前也不先打个电话。”

房间门口,一位二十出头地漂亮女孩,正笑吟吟地望着项枫。

她身上是一袭黑色的风衣,穿着长筒靴,头上戴着粉红色的呢绒帽、脖子上还围着一圈浅蓝色的围巾,清丽脱俗的看上去有如凌波仙子,不是去雁阳脱产学习的小保姆李婷,又是哪个。

“项大哥,我回来都好几天了呢。知道你忙,就一直没有上门打搅。”

“呵呵,是吗?”项枫侧过身子,让开了半个身位,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外面冷,快点进来吧!”

李婷袅袅而入,边走边问道:“项大哥,我听说你马上就要到省城去了?”

项枫点点头,嗯了一声,闻着身边李婷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女人幽香,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对不起她。不管怎么说,她也和自己有过一夜情缘,之后更是尽心尽力的留在身边照顾自己,将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

事后,他虽帮她联系了一所大专旅游院校,让她进去脱产学习,并安排好了她进雁阳市的环卫局工作。但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多关心过她,甚至连临走前也未曾想起要和她说一声,想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惭愧。

项枫心里叹了口气,淡淡问道:“想要喝点什么,茶还是饮料?”

李婷忙摆摆手:“不用麻烦了,我坐一会就走。”

项枫笑了笑,还是帮李婷泡了杯热茶,轻摆放在她面前,又问道:“在新单位适应的怎么样?”

李婷点点头,微笑道:“嗯,挺好!”

项枫哦了一声,有心想要问她有没有找到新的感情归宿,但又觉得当面这么问有些过于残忍,犹豫了下终究没有说出口。

“项大哥,你几时走?”李婷抬头与项枫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项枫笑了笑,道:“过一会,老赵就开车过来。我搭他的车去雁阳。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大哥帮忙的?”

李婷道:“没事,我就是想,项大哥你若不急着离开,我想请你吃顿饭。你帮了我家这么多。我和我父母都想要好好感谢你!”

项枫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摇了摇头,笑着婉拒道:“呵呵,下次吧。等你正式毕业后。项大哥一定专程从星沙赶回来,请你们全家好好吃一顿!”

李婷道:“嗯,谢谢大哥,那祝你以后官职越来越大,最好当上省委书记。”

项枫笑着道:“呵呵,那就承你贵言了,我走了,小丫头,记得好好学习,有时间可以来星沙看我。”

“大哥珍重!”李婷说这话时,心中满是苦涩,带着千般的不舍和万般的柔情。

“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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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钟月妃家所在的某栋别墅,已是华灯初上、夜色朦胧!

窗外高大的梧桐已经长出嫩绿的新叶,微风吹来,发出一片沙沙作响声。

钟月妃正哼着悠扬地小曲,在厨房里愉快的忙碌着。她准备为心爱的男人做一顿丰盛的大餐,以庆祝他‘高升’被调往省里。

其实项枫不过是平级调动,而且到手的权利比起当市委书记只低不高。可钟月妃才不管这些呢,在她看来,这当官嘛,当然是越靠近权利中枢越好,何况省城里他还有个当省委书记的表舅呢。

听到项枫叫她,心里又跳了几跳。忙乐颠颠地跑出来。项枫刚刚冲了澡,披着睡衣,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见小妖精出来,他就问道:“月妃,我记得你的公司在星沙也有办事处吧?”

现如今,钟月妃的‘雪宁娱乐有限公司’已是越做越大,经过资源整合和巨额资金的投入,现已成为华夏最大的电影和电视剧公司之一。还拥有一个长达10万小时的娱乐影像资料库,并收购了几个国内知名的模特经济公司。是国内少有的集传媒和娱乐优势于一身的综合文化娱乐企业。

同时,‘雪宁娱乐’也是首批获得国家广电总局颁发的网络视听许可证的五家民营企业之一。公司正计划将库存的6万小时娱乐视频素材全部数字化,并在未来两年内建成华语地区最大最全的数字娱乐传播平台。

不仅如此,‘雪宁娱乐’更是华夏最大的活动公司,每年光主办和承办的地面娱乐活动就有上百场之多,包括十数个重要的娱乐颁奖典礼、几乎一半的华语电影巨片的首映式以及各类大型演唱会和大牌明星的各项活动。

公司还拥有近千名高素质的员工,在京城、天海、杭州、重庆、香港、台北、首尔和东京等大都市均设有分公司或办事处,形成了覆盖主要华语地区的内容生产和经营能力。

而公司总部所在地雁阳,拥有七千平方米办公面积的‘雪宁娱乐’,每天均有不同的一线明星到访,被称为华夏最具观赏价值的传媒娱乐集团办公总部。

总之,这家公司都快被钟月妃经营成产业链齐全的‘娱乐王国’了。据保守估计她这个总裁的个人资产也已经突破了亿元大关,是华夏目前最炙手可热的富婆之一。

“是啊!”

钟月妃袅袅娜娜地走过来,站在了项枫面前,“老公!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个了呀?”

项枫笑笑,“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随便问问?”钟月妃就哼了一声,嘟着嘴不满道:“这家公司是你的好不。哪像我啊,只不过是个可怜兮兮的打工妹呢。被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榨干了劳动力不说,还得尽心尽力服侍你。”

打工妹?

汗,有你这样的打工妹吗?

项枫疑惑地望着钟月妃,只见她盘着漂亮的贵妇髻,穿着裁剪合体的暗苹果绿套裙,黑色丝袜美腿,性感耀眼的宝石蓝细高跟鞋,娇艳欲滴地小模样特别撩人,就像个妖精似的,仿佛能挠到人的心眼里。

奶奶地,真是让人蠢蠢欲动啊!

这样地极品妖娆,又是自己的女人,项枫当然不会放过一亲芳泽的机会。

心动不如行动,他一把将小妖精拉入自己怀中,用双手衡量着她胸前惊人的尺寸,色迷迷地道:“嗯,不错,不错,又大了一点……”

“色狼!”钟月妃被项枫的无赖行为弄得没了脾气。

色狼?嗯!对此,项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一笑:“那啥过段时间,把咱们公司总部迁往星沙吧!”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升级,竟然肆无忌惮地来到了钟月妃的桃源深处。

“唔!唔!”钟月妃面红耳赤地呻吟两声,有些不解道:“为什么啊?”

项枫面色一凛,“公司发展需要呗!”

钟月妃哼了一声:“什么啊,我看是为了你自己‘发展’需要吧!”

项枫微微点头,道:“嗯,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钟月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谁是英雄啊,我是女的好不好?”

项枫似笑非笑道:“额,那就叫英雄和美女所见略同。”软玉温香在怀,小妖精那丰满火热的娇躯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一股如兰似麝的芳香冲进他鼻里,让他好一阵目眩神迷,“不行了,月妃我抱你上楼吧!”起身就将她搂在怀中,兴冲冲地往楼上冲去。

“啊,厨房里还在炖汤呢。”

“没事,我争取半个钟头之内解决战斗。”

“坏蛋!!!!!”

一眨眼功夫,客厅的空气里,只留下袅袅余香和女人的一声娇.吟!

…………

“我得走了!”

项枫看了眼身旁被窝里慵懒的钟月妃,目光中满是欣赏之色。她洁白光滑的臂膀流露在外,锦被刚好盖过大半个娇躯,却仍留着一片耀眼的雪白,暴露在空气之中。

把手轻轻搭在了小妖精光滑细腻的娇躯上,项枫觉得自己下腹部一股热量又迅速涌入。

钟月妃嘤咛了一声,把整个身子缩进了项枫的怀里,抬起头媚眼如丝道:“老公,时间还早,再多睡一会儿吧。”

说着,钟月妃又主动迎上前去,两片柔软滚烫的樱唇猛地覆盖上项枫的嘴唇,让他身下的小宁宁更加不安分起来。

清晨,本就是人体荷尔蒙刺激最强烈的时候,而项枫整个人又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一经怀里佳人的挑逗,这厮自是立刻就按捺不住了。

一个翻身,便重新覆盖上小妖精完美无瑕的娇躯。

从修长的美颈一直吻到含苞待放的蓓蕾,项枫一寸又一寸地侵蚀着钟月妃全身的肌肤。

钟月妃樱唇中顿时飘出阵阵消魂的呻吟,娇躯也在他的挑逗下不堪刺激的扭动。这更是对项枫的身心形成了莫大的刺激,光滑细腻的皮肤、修长如玉的美腿、丰满坚挺的胸部、堪比天籁的呻吟……

这一刻,他深深地沉浸在这无边的缠绵悱恻之中。

钟月妃红着粉脸,樱桃小口微微张开。一阵似兰芳香,飘入项枫鼻中,更引他**如潮。他手上略略带了些劲道,顺着柔软的腰肢缓缓滑下,双手一握,便已捧住小妖精两片香腻的臀.瓣。

“哦……”钟月妃一声娇呼,眉头轻蹙,整齐洁白的银牙咬住鲜红的小口。娇喘吁吁,莲香轻吐。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粉红,媚眼儿如丝,似开似阖,浓浓的春意在体内弥漫开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前世今生

项枫感觉到小妖精的心在狂跳,感觉到她在感情旋涡中挣扎,甚至感觉到她正不顾身心疲惫,而又万分努力地迎合起自己。

瞬间,项枫的心就被感动所包容!

他轻咬着钟月妃珠圆如润的耳垂,吮吸着他粉嫩的樱唇,深情款款道:“月妃,我爱你!”

一句久违了的爱语,使钟月妃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有了回报。

美眸中瞬间水气迷蒙,她紧紧地缠绕在项枫健硕的身躯上,随着项枫剧烈的动作,从一个云霄被冲击到另一个云霄,只觉仿佛在天堂和地狱间来回奔波。

“老公,我也爱你。”钟月妃的樱唇咬上了项枫的肩膀,仿若要在他的身上留下自己永恒的印记。

当‘亚当’将‘夏娃’第三次送到彼岸后,项枫才低吼一声,终于在小妖精体内一泄如柱。

云收雨散,项枫轻搂着钟月妃的腰,而小妖精整个娇躯仿若无骨似地依违在他的怀里。

“终究还是要离别啊!”多愁善感地表情深深地刻画在钟月妃的脸庞上。

项枫点点头,有些不舍,这是一个无限美好的清晨,可惜人生哪有不散之宴席。

他的大手将她搂得更紧了。

晶莹的泪珠顺着钟月妃娇俏的脸蛋轻轻滑落,似水的柔情滴落在了项枫的手背上。

项枫凝视着自己的手背,觉得上面承载着太多的幽怨。

“月妃,我答应你。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守护你,永远,永远!”思虑再三,项枫又一次对身边的小妖精做出了郑重承诺。

他承认自己是花心了一点,但他却绝不允许自己变成负心忘情的‘陈世美’,对于自己所爱和爱自己的每一个女人,他都会加倍珍惜、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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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地!

黑色的奥迪车沿着江南高速直奔雁阳,离别的惆怅,让项枫的心情显得有些沉郁。他懒洋洋地靠着座位上,望着窗外,一时思绪万千。

初春,本是万物复苏之际。可冷冽的北风随着寒冬而来,这么多天却一直未消褪。天气也是阴晴不定,窗外的整个景色仍然是灰蒙蒙地一片。就连湘江之水也一改往日的活泼,似乎恬静地睡着了。

项枫正想着心事,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拿起来看了下号,竟然是麦西家里的座机号码。

“老婆,到家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项枫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前天他给麦西打电话,还得知她去了马来西亚,正与那里的华商洽谈一桩大生意,恐怕一两个礼拜之内是无法归国的。

“嗯,刚到!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麦西的语气中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疲惫。

项枫为之一愣,随即便察觉到麦西心里有事,忙不迭道:“好的,那我现在就坐车去雁阳,西西姐,你就在家等我吗?”

麦西道:“不,我马上要去趟公司,那边还积攒了很多事情。你就到公司附近等我吧!”

项枫点点头:“嗯,那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的,那我挂了。”麦西说完,便挂了电话。

多年的了解,让项枫知道麦西此时打这个电话过来,必然是有什么急事想与他相商。将手机放回裤袋后,他略一沉思,就催促赵诚道:“老赵,麻烦你将车再开快点,我们去南城区的雅戈尔酒店。”

赵诚不多问,笑了一声,道:“好咧,您坐稳咯!”很快,黑色的奥迪车就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在高速路上风驰电掣。

大概两个钟头之后,项枫便坐车来到了位于丛文路上的雅戈尔酒店。这是雁阳一家五星级酒店,总共有18层楼。而酒店斜对面那栋高耸如云的商务写字楼,就是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的总部所在地,这两栋摩天大厦同样都是由项氏集团投资所修建的。

项枫想了想,便先走进了雅戈尔酒店,这里的18楼有他的一间长包房,可以坐贵宾电梯直通。他和麦西现在好歹都是‘名人’,而这两年,由于雅宁娱乐的总部位于雁阳市,许多大牌明星和资深导演都会来雁阳,这也造成雁阳的狗仔队在全国范围内都算闻名,像这样的私下见面还是要注意些影响。

“老婆,我已经到雁阳了!”来到房间后,项枫便给麦西拨打了电话。

“啊?就到了吗?”麦西显然没有料到他这么快便能赶过来。

项枫笑了笑,道:“嗯,为了能早点跟你见面,我一大早就赶过来了。怎么样,我这算不算是给你来了个惊喜?”

麦西道:“不好意思啊老公,我刚好在开会呢。要不你先到我办公室里来,我让小林……”

“不用麻烦了!”项枫打断她的话道:“我现在就在雅戈尔酒店1609房,你开完会走几步路自己过来吧,那啥,我想你了。”

麦西迟疑了下,沉吟道:“那好,你先睡一觉,赶了这么远的路肯定累了,等开完会。我马上过来。”

项枫嗯了一声,又笑吟吟道:“放心,你老公我一向生龙活虎,等会肯定是精力十足……”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是‘嘟嘟、嘟嘟’地一阵忙音传来,显然麦西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胡言乱语。

挂了电话,项枫就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不一会就睡了过去,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不知道为什么,项枫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古代的一个小镇,名叫秋水镇。成为小镇上一户姓项的乡绅富贵人家的独子,而巧合的是他的名字也同样叫项枫。项枫自幼便聪颖大方,有举一反三、过目不忘之能,在同辈的众多同龄学子中当称翘楚,饱读诗书后做得一首好文章,连授教的先生也啧啧称奇,说他是天纵奇才,以后有望高中进士,成为国之栋梁的。

果不其然,项枫在16岁那年第一次参加童试便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中了秀才。两年后,他又在乡试中拔得头筹,高中解元,成了名副其实的举人老爷,不仅家中免了赋税杂役,连见县太爷也可平辈论交,公堂不跪,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尊称为一声项公子或项先生,项枫项公子的大名早就四下传开,也被十里八乡公认为有可能成为秋水镇上首位成功登科的进士郎君,这十里八乡代人上门说亲的媒婆都差点踏破了项家的门槛,都是些大户人家的好女子,甚至有一位还是县太爷的千金小姐,不过这厮心气极高,没想过这么早就走进婚姻的坟墓,说白了,就是他压根看不上十里八乡的这些普通人家女子,只等两年后赴京参加那四年一度的恩科考试,然后高中进士,一举成名,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便是成为皇帝老儿的女婿都有可能。

可以说当时的项枫,在秋水镇的风头之劲可谓春风得意、一时无两。至于那些上门求亲的,便让父母以他一心只读圣贤书,无暇顾及家常儿女之事一一推诿。

无奈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等到项枫19岁那年,竟然突然身患一种怪病,平时到没什么,只是每到月圆之夜,项枫就会觉得脑子里好像针扎一样,头痛异常,浑身抽筋(俗称打摆子),那时别说吟诗做文,便是连正常行动都困难,让项枫深受其扰,苦不堪言。

为此,项家请了周边诸多名医大夫看过都不见好,使得项家夫妇头发都愁白了,要知道这科举考试可有三天三夜,这万一要是赶上月圆之夜,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后来有信教的人说项枫这是撞了邪,需要冲喜才成,让项家夫妇帮项枫说一门好亲事,只把那生辰八字一对,选个良辰美景把婚一结,自然也就药到病除……

项家夫妇也是急病乱投医,当即就找了镇上最有名的一位媒婆,从以前诸多名帖中挑选,在仔细对过彼此的生辰八字后,找上了临县一户姓钟的大户人家的当出阁的幼女求亲,算是帮项枫寻了这一门亲事,好为他冲喜。

等到成亲之夜,诸事皆过,进入洞房后,项枫拿着手杖,踌躇满志的正打算掀起新娘的红盖头,看看自己未来的媳妇究竟是何模样。突然间,新娘把自己的红盖头用手一掀,满面阴云道:“项枫,你看看我是谁?”这头盖下的女子赫然是钟离琳。

“啊,你是琳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项枫大吃一惊,他明明记得这钟家的幼女名叫钟雨,怎么变成了钟离琳,何况钟离琳的姓是钟离。

钟离琳怒道:“你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这个陈世美,既然有了这么多女人,为什么还要骗去我的贞操?”

“我,我……对不起!”项枫羞愧万分,彻底无语。

“你去死!”钟离琳怒不可遏,从臀下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锋锐剪刀,在烛光下迎面向他刺来,而项枫却不为所动,闭目等死,眼角留下一滴泪水,眼睁睁地看着锋锐的刀口刺入自己的心脏……

“啊!”

项枫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出了一声冷汗,心想还好哥们没有真穿越,不然非得吓死不可。又一想,这莫非是自己的前世今生?不过话说回来,钟离琳身穿红色喜袍,头戴凤钗高冠的样子就和公主一样,真是别有一番韵味,赶明可以订做一套让她穿出来看看……嘿嘿,这古代婚纱应该也算得上是一种制服诱惑吧?

这厮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天性如此,只能让人徒呼奈何。

当然,这会他心里惦记的可远不止钟离琳一人,比如同样身在雁阳的张钰、李美樱以及还在外地的钟月妃、周若茜等几位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友,哎,也不知她们现在都在干些什么,会想到自己吗?

项枫恍惚间正想着心事,突然听到屋外有门铃声传来,愣了一下,知道是麦西来了,便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开门。

麦西按了老半天门铃,才听到房间里响起脚步声,停在门边,大概是从猫眼向外看人呢。接着房门飞快打开,项枫站在门背后,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女强人麦西看上去还是如往常一般明艳照人,灰色的紧身职业套裙将她完美地胸型勾勒得高耸迷人,纤细的柔腰,柔顺的秀发。翘臀被裙摆兜住,黑色地厚棉袜包裹着修长的美腿,还有红色高跟鞋更将她衬托得光鲜耀眼,有如妖魅。

项枫不禁暗赞一声,不愧是雁阳第一美女老总,这杀伤力大的,连哥们这么强悍的人都有点抵挡不住。

麦西也怔怔站了一会儿,才将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递给项枫,微笑道:“喏,这是给你的。徐记的新鲜豆浆,还有清蒸小笼油仔包。趁热快点吃吧,我想你来的匆忙,一路风尘仆仆的。这会肚子肯定是饿了。”

项枫嗯了一声,让开过廊。麦西进屋后,他便赶紧将门关好,正想好好夸赞其几句天生丽质有如仙女下凡之类的。

麦西已经从他身后,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抱得很紧很紧。

项枫一怔,随之便是好一阵心疼。这会,他甚至能感觉到背上流淌的热泪,轻声道:“怎么了老婆,谁欺负你。”

麦西却不回话,只是抱得更为用力,好像生怕他会突然转身离开自己一样。

麦西胸前的高耸摩擦着项枫的背部。让他心中好一阵激荡。因为两人平时工作都很忙,本就聚少离多。就算有限的时间能呆在一起,也是匆匆别过。很难让彼此的灵与肉真正融合在一起。

而此刻,被麦西用力拥抱住,项枫胸中柔情涌起。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项枫嗓子一时有些发苦,他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打趣道:“西西姐,跟小弟说一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欺负你了,看我不将他修理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往日里与麦西开玩笑,总会引来她一番轻怒薄嗔。这次她却只是摇了摇头,闭口不言。项枫也就不再多问,俩人就那样默默站定。

良久之后,项枫才咳嗽两声,道:“老婆,你好像没戴胸罩吧,那啥压得我快舒爽死了。”

麦西俏脸一红,嘤咛一声,极快的离开项枫地背部,更是伸手在他的腰肉上用尖锐的指甲狠掐了一把,薄怒道:“你怎么越来越像流氓了。”

项枫嘿嘿一笑,流氓不就是对哥们的最好赞誉么?

他拿起早点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在柔软的长沙发上慵懒的坐下,然后对麦西招手,厚颜无耻道:“来宝贝,坐这儿,我喂你咱们一块吃。”

虽然和项枫早已经是‘老夫老妻’。但乍听到他如此的调笑,麦西俏脸还是红晕再升。

她白了项枫一眼,去冰箱旁橱柜里拿出碗碟,撕掉消毒塑料袋,来到茶几旁将豆浆和小笼包用碗碟盛好。

然后坐到茶几对面向项枫嫣然一笑,拿起晶莹剔透地小笼包就往嘴里塞,看麦西红唇轻动,咀嚼食物的样子,实在是一种享受。项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也端起瓷碗喝了口热乎乎地豆浆,又拿起小笼包放入口中,却皱起眉头:“味道怎么有点怪呢?”

见麦西却是吃的津津有味,就询问道:“要不我们打电话叫餐吧,马上就要到中午了。”

麦西摇头道:“你想吃自己要,我就喜欢吃这个。”

项枫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小笼包,重新塞进了嘴里……

整整一天,项枫就在舒适的卧室里和麦西疯狂的嬉戏寻欢,他强悍的能力让这位美丽的女强人,觉得自己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柔软的娇躯亦被项枫抱紧,两只手放胸前,两条雪白的修长美腿也蜷曲在胸前,顶着他的胸口,带着哀鸣的媚叫着,忍受着项枫一次又一次的猛烈冲击。

项枫抱着蜷曲成一团地麦西,就像古代最英雄的骑士。毫不留情、尽力征伐……身材修长的美女被这种姿势侵犯是最令男人满足的,而他的心中一时也充满了无限征服感,

几番激情过后,麦西才躺在项枫怀里用力喘息着,仿佛一滩泥,手指也懒得动弹一下。项枫轻轻抚摸着她卷曲的长发,奇道:“老婆,什么时候将头发给烫了?”

麦西的发质非常好,粗细均匀、色泽亮丽。这会烫得是那种蓬松的波浪小碎卷,披散在脑后,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性感。

麦西轻哼了声,只含糊吐出几个字,就将头埋了下去,好像没有力气吱声,项枫只好无奈地重新搂紧了她。

两人就这样交颈而眠,到了晚上才悠悠醒转过来,沐浴更衣。

当然,麦西说什么也不愿意和项枫一起洗鸳鸯浴,就怕他一时兴起,再来折腾自己。

麦西进洗漱间地时候就将衣服带了进去,出来时已穿戴一新,脸上还带着云雨过后的微微红晕,更显娇俏迷人。她在项枫面前转个圈儿,笑吟吟道:“怎么样,漂亮吗?”

项枫眼都看直了,忙不迭笑着点头道“美”。双手更是在她浑圆的翘臀上用力抓了一把,害得麦西一阵娇嗔。

第一百八十九章 纳兰菲蓉

项枫也进去冲了个澡,见麦西正一个人坐在床上默默出神,仿佛正在想着什么心事。忙走上前环住她的项腰,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麦西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就是有点闷罢了。”本来她今天过来是想告诉项枫自己怀孕的消息,可见面之后她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看着项枫熟悉的笑容,麦西心里竟隐隐带有一丝不安,万一孩子的父亲不愿意承认他(她),让她将孩子打掉怎么办?

项枫笑了笑,“要不,我们出去逛逛街?”

麦西用力点头,拉起项枫的手,道:“我要和你手拉手逛街。”

项枫微微点头,麦西随即一脸幸福地凑到他身边。挽起了项枫的胳膊,一脸陶醉状。心里则苦笑一声,“对不起,不管你将来怎么看待这个孩子,我都要把他(她)生下来,一定。”

项枫可不知麦西心头一时百转千回。他轻轻揽住她的腰,闻着鼻端的清香,惬意的深呼吸了一口,微笑道:“老婆,那我们走吧!”

麦西摇头:“再呆一会儿。”靠在项枫怀里,却是不愿意动弹。

过了一会儿,她才昂首小声道:“老公。我能感觉得出来,你永远都会爱我的是不是?”

项枫微怔,轻轻点了点头,道:“当然!”就没有往下继续说,他心知肚明,自己风流不羁的事麦西早有耳闻,不过是一直装作不知道而已,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沉闷。

麦西轻叹口气,其实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何尝不知道项枫有别的女人,不过……哎,罢了,谁叫项枫是自己命中的魔星呢,她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你不会怪我疑神疑鬼吧!你,你可不能因为这个讨厌我。”

“傻瓜!”项枫笑了笑:“要有错也是我的错,你不怪我就好。”将她紧紧搂进自己的怀里,麦西默然无语,只有用力拥紧他。

“反正,你就是再怎么闹腾,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儿。”

项枫的嘴唇凑到了麦西耳边,喷出的温润潮热令她心中一热,随即警觉,捏了捏项枫的鼻子:“你少来,告诉你可别胡闹,我现在可真有些怕了你。”

项枫嘿嘿一笑,搂着麦西的细腰:“嘿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今天就陪你好好逛一天街,为你当拎包郎……”

项枫在雁阳一共只停留了三天。第一天陪麦西逛街,第二天和钟离琳约会,当然,为了避嫌,这厮是开着车将钟离琳带到了临市某度假山庄共赴爱河。

而第三天是周末,白天他和张钰一起带着恋香去游乐场玩,晚上又忙里偷闲,到李美樱那里过了一夜,三天下来,接连好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可谓数不尽的风流,但其中辛苦甘甜项枫自知,算得上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总的来说是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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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星沙市,春暖花香,和风淡荡!

4月5号,周一早上九点钟左右,项枫就独自开车来到了省委大院。

他先是去了省委组织部报道,由组织部的一位姓于的副处长领到了省纪委书记办公室。

现在的省纪委书记一职是由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冷然兼任。很遗憾,项枫没能在第一时间见到这位铁面无私,素有‘梧南省纪委第一枪’之称的冷书记,据说他是亲自带队到下面考察去了。

项枫见到的是实际上主抓省纪委工作地副书记、省监察厅厅长蒙厚华。蒙厚华年龄五十出头,身材魁梧、大耳脸阔,面相看上去就十分威武,有点生人勿近的感觉。项枫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这个人不好打交道,不过说来也怪,蒙厚华却对项枫的到来表现的十分热情,不仅亲自迎出门和他握手寒暄,还分坐沙发两端亲切地和项枫谈了足有小半个钟头,并着重勉励了他一番,然后才让秘书领项枫去省纪委第三监察室。

省纪委纪检监察三室在省委办公厅综合楼的四楼,对外挂了两套牌子,其中一套是“中共梧南省委办公厅督导办公室”。

和项枫见面的几名副主任和监察专员都是副处级以上干部,倒也有两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是以对项枫的年纪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地惊奇。但人人都知道,这位从县委书记位置调到省里来的新主任必定有几分背景。

项枫和大家一一握手寒暄,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之后又发表了一篇言简意赅的就职演说,既没有高调的煽情,也没有故作矜持,肯定了前期监察室里同志们的工作表现,简单明确了几点以后地要求,倒也博得了一阵掌声。

监察三室下又分几个科室。综合科,监察一科,监察二科,政策法规研究室等等。

项枫又去各个科室和科长科员们简单打了个照面,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一些卷宗案例,开始熟悉业务。

下班前,监察二科的副科长纳兰菲蓉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纳兰菲蓉是满族人,听说祖上是大清武英殿大学士纳兰明珠的长子那位擅长吟诗作词的名人纳兰容若。

纳兰飞蓉今年24岁,刚刚从西安交大毕业两年。长得娇俏玲珑,长长的秀发直披肩头,很有几分古典美。

此时,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羽的羽绒服,用红皮筋扎着长马尾。更是映得她有些青春靓丽,脸上还挂着两小酒窝也使得她多了几分娇俏。

纳兰菲蓉进了省纪委后,参加工作刚满一年就提了副科,这也是在深水衙门的好处,如果在普通的县市里,刚刚参加工作就想提为副局,其难度可想而知,说难于登天也不为过。

纳兰菲蓉笑着对项枫说道:“主任,晚上和我们一起聚个餐吧,和大伙儿都联络、联络感情。”她是纪委监察三室最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也是办公室里的开心果,人缘极好。所以那些处科级干部才会推选她来请项枫。

项枫来之前已经详细打听了几位副主任和其他一些科长地基本情况,是和表舅陈奕轩的秘书何为通的电话,何为对项枫的真实身份一清二楚。所以对他交代的事都很上心,在给项枫大致介绍了几位副主任后,尤其提到了纳兰菲蓉,因为她是省委副书记封秋华的内侄女,而她的父亲纳兰石勇,则是雁阳大学赫赫有名的经济学教授。

项枫当然不会拒绝这位‘天之骄女’的热情相邀,马上笑着道:“好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有纳兰菲蓉居中联络,几名副主任、纪检监察专员(正处级)自然悉数到场,加上几个科室的正副科长,还有几名正科级监察员,总共有二十来个人一路浩浩荡荡地直奔离省委大院不远的三星级宾馆——金城大饭店。

项枫当时心中就暗自咋舌不已,自己一个监察室的处级副处级、科级副科级干部,加起来怕是能抵得上半个县委机关了。

金城大饭店是星沙比较有名的中高档酒店之一。大厅装饰的富丽堂皇,包间布局雅致,而且饭菜价格适中。省委有好几个部门的定点饭局都开在这。

果然,除了项枫,其他人都轻车熟路。一路走进了某间包厢,吆喝着点酒点菜,菜谱当然是第一个递给项枫。

项枫也不客气,扫了眼菜谱,便点了一个‘荷叶清蒸鸡’、一个‘鸳鸯酸辣剁椒双味鱼头’,最后又点了个野藕炖排骨汤。刚刚合上菜单递给下一位,副主任李果已经笑道:“项主任果然有学问,点地菜也讲究。”

项枫对他笑笑,听何为说过,老主任病退后,就属此人对监察三室主任的位子最是热心,想来自己突然而至。坐上这位子,他是最失落的一个,但从他脸上现在的表情可一丁点也看不出来。

纳兰菲蓉略感诧异的问道:“李叔,一道菜也有这般讲究?我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从这句李叔,项枫又敏锐的意识到,李果应该和副书记封秋华有走动。当然,也不排除纳兰菲蓉工作后,他刻意和她拉近地关系。

李果莫测高深地笑了笑,用筷子沾水在桌上划出藕片地形状,问:“你们看,这藕片像什么?”

众人也跟着用手比划了下,七嘴八舌的,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纳兰菲蓉娇嗔道:“哎呀,您老就别再卖弄关子啦,谁不知道您是咱们纪委机关赫赫有名的‘李诸葛’啊!”

李果不禁洒然道:“小丫头,看你这急性子。真不知道小何是怎么忍耐过来的。是不是你让他处处让着你来着啊?”却是突然说到她和省委书记陈奕轩的大秘何为谈恋爱的事。

众人马上哄笑,纳兰菲蓉脸上一下布满红晕。但很明显,提起何为,她满心想到的只有幸福。

李果又道:“项主任点地这道菜又名路路畅通,取藕片多孔之意。意味着今后官运亨通,条条大路通罗马!”说着转向项枫,似笑非笑道:“项主任,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项枫嗯了一声,点头微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看来李主任见识确实渊博,不愧诸葛之名啊!那我点的菜可是个好兆头。就寓意咱们室以后地工作也路路畅通,在座的各位都一帆风顺吧!”

众人随笑着鼓掌,酒宴间气氛融洽之极,项枫很随和的与他们互相谈天说地,倒也拉近了不少关系。

总之,项枫用心的捕捉着每一句谈话可能泄露的信息,别看监察室不大,人员构成也较为简单。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上有纪委书记、副书记,下有各怀心思的处长、科长,想要捋顺关系,真正作到言出令行,自己还是要颇费一番周折才行。

这顿为项枫举办的接风酒本来说好是由大伙凑份子,按人头每人各出一百快钱。

结账之时却还有几百快钱余额。纳兰菲蓉便按照多退少补地原则每人都退了二十块钱,实收八十。

但项枫却趁中间出去上洗手间的功夫到柜台刷卡将帐给结了,倒令这些新同事好一阵诧异,随即就或多或少对项枫有了丝好感,最起码这位新上司为人还是很大方的,不像以前的老主任,从来就没有自掏腰包、私人请客地习惯。

第二天,项枫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就接到省委办公厅机关事务管理局一位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通知,告知他的住房问题已经安排好了,让他现在去领钥匙。

住处就在位于正光区的省委、省政府家属大院,是一处离省委大院不远的小区。毗邻易水河畔,一共由十几栋八层高的楼梯房构成,交通便利、环境幽雅。

而项枫的房间就在11栋的五楼。屋里已经过精装修过的。家具、电器和床上用品、卫生用具等齐全。不过面积不满大,只有二居室。加上阳台大概也就七十来平米,但好在项枫就一个人住,倒也不虞拥挤。

本来,表舅妈知道项枫来省城工作,就一定要留他在自己家里住。项枫推辞不过,就想到一招以退为进的方法。借口自己正谈恋爱,带女朋友回家的话不那么方便,总算是逃过一劫。

接下来的日子,项枫除了熟悉本职工作之外,基本上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也就靠着和几位女友煲电话粥度日了。

在他眼里,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有些云淡风轻!

好在半个月之后就是五一劳动节了。

五月初,为了庆祝五一劳动节,并为天海申奥宣传造势。暨‘全民健身与申奥同行’1997年芜湘省省直机关篮球赛拉来了序幕,为京城申奥加油。这是自1993年上京申奥失利后,第二次申请,可以说是全国上下一心,志在一搏。

而来自全省20多家省直单位地近200名篮球爱好者,将展开为期半个月的争夺,用积极健身和全民健身运动的方式为京城申奥加油。

本次大赛设立有男子组、女子组和老干组,男子组有省委办公厅、省委组织部、省纪委监察局、省公安厅等16支省直机关球队组成;女子组有省教育厅,芜湘大学,电信局等8支球队参与;而老干组则是由五十岁以上年龄的男女混编组队。

省纪委要求报名时,初来乍到,且年轻气盛,并明显有着一副好身板的项枫自然也被具体负责事宜的副书记蒙厚华报上了大名。本来项枫是想把机会留给更多爱出风头的年轻人的,但听说包括自己表舅陈奕轩、省委副书记封秋华、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冷然在内的多达七名省委常委都报名参加了此次比赛。

他也就默认了,虽说表舅陈奕轩他们报名更多地只是一种形式主义,十有八、九压根就不会上场。或者就算上场也不过是走走过场,露个面秀一下而已。但这最起码代表了一定地态度,说明省委领导非常重视此次篮球比赛,自己死磨着要蒙厅长把名字划去的话,怕是会给人留下孤高、不合群地坏印象。

五月二号,周五晚上比赛就将正式拉开帷幕。

下午下班的时候项枫给纳兰菲蓉打了个电话,让她叫上自己室里的小权和小谢一起出去吃饭,他们俩个也是这次监察三室的报名参赛选手,而纳兰菲蓉则是球队的领队、教练兼经理(她自封的)。

监察室吃饭,惯例还是附近的金城大饭店。作为省委大院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项枫现已拥有金城的金卡VIP,可以享受到最低八折的优惠。

当然,他喜欢去这家饭店并不是因为在乎这点折扣。而是觉得这里的饭菜确实挺合自己的胃口,而且价格实惠、环境亦很不错,请客的话也不会显得太过于寒酸。

项枫和纳兰菲蓉三人说笑着走进了包厢,简单要了几个家常菜和清汤,再来了瓶度数很低的葡萄酒,边吃边聊。

“小权,你以前在学校,真的打过控卫?”项枫有些好奇地问对面的小权道。

小权本名权飞扬,是去年刚从天海复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副科级科员,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但能进省纪委本身就说明他背后很有些门路。

可他是一个比较瘦弱的年轻人,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吃饭也显得慢条斯理,听项枫问起,他就放下筷子,用餐巾纸优雅地抹了抹嘴。这才笑着说道:“主任,不瞒您说,我以前不光打过控卫,而且还是我们系队的主力得分后卫。您放心好了,到时只要是咱仨都在场上,我和谢哥就专门负责给您喂球,让主任您好好表现一下。听说这次比赛还专门将星沙猎豹的职业啦啦队给请来了。到时候,嘿嘿……”

星沙猎豹是梧南最有名的职业篮球队,也是CBA的劲旅之一,队里不光有两名国手,还有一位来自美国NBA大联盟的过气球星,曾经还拿过全明星的扣篮王称号。而比这位扣篮王更出名的则是星沙猎豹的女子啦啦队,队伍里的女孩年龄大多在20岁左右,各个美貌如花,身材火爆迷人,绝对是那种让男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想入非非的尤物。

第一百九十章 白马王子

小谢就皱了皱眉,心说这还用你说。而且这种话,能当面说出来吗?不过这厮马屁道拍的真够溜的,一时又有些懊悔怎么自己没抢先说出来。

项枫也不在意,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骨子里还带着一股初生牛犊的气息,其实直率起来还是蛮可爱的。他莞尔笑道:“那可不成,到时候冷书记、蒙厅长他们就在场边坐着看呢,要是把球都传给我,却屡投不进。这万一要输了比赛咱仨不就成了‘罪人’啦?”神态却轻松自如,仿佛一丁点输掉比赛的自觉都没有。

就连纳兰菲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叹口气道:“唉,我说,有点过了哦。”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这自吹自擂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是啊,咱们从来就没在一起集训过。这样的比赛,我看也只能少输当赢咯!”小谢摇头苦笑道,表情有些郁闷。他在学校就很喜欢打篮球,水平亦很不错。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兴奋得紧,可是没想到省纪委监察厅的球队是组织了,名单也早就确定了,每个报名的队员还发了一套价值不菲地耐克比赛专用地篮球服,可就是一次集训也没有组织过,连凑在一起打球的机会都没有。难道说到了正式比赛时,随便打打便能赢?

真有那样的好事,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吧!

项枫笑了笑:“集训好是好。可真要集训的话,到底是训领导呢?还是训各科室那些老少爷们?”

项枫知道,像省委办公厅、省纪委监察厅等这种省委中枢部门参加比赛不过是走走过场,名次根本就不重要。说句玩笑话。若真拿了第一,没准还令省领导生出一个念头,这些纪检监察干部们是不是都是属于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类型?

小谢也明白项枫说的都是实话,只能在心中又微微叹了口气,不再提有关篮球比赛的事。

吃过饭,项枫几人还没走出包间,小权和小谢就在门口互相拉扯住,争着要自己去买单。

项枫就对纳兰菲蓉使了个眼色,将手中的信用卡交给她。等她先行离去后,方道:“行了,你们俩都别争了,说好了由我请客,自然是我来买单。”

“这怎么行?”小权和小谢马上松开手,异口同声道:“主任,说什么也不能让您破费啊!”

项枫摆摆手,笑吟吟道:“好了,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已经让纳兰去付账了,你们若真有心的话,就下次好吧。”

他们二人只能无奈地点头称是,却在心里琢磨,等比赛结束后一定要请项主任去吃顿好的。

说话间大家正准备拐下楼梯,走在最前面的小权却不妨与人撞了个满怀。

还没等他开口,对面那人就气汹汹道:“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啊你。草,连老子都敢撞?”

项枫循声看去,被小权撞到的人是一个二十来岁,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他戴着墨镜、留着三七分头。西装革履的,打着领带,皮鞋也擦得锃亮,胸前还别着精致的胸针。看着装打扮很是考究,神态也趾高气扬,应该是所谓的成功人士。不过这说话的水平却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项枫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小权却是被来人的凶悍气势给唬住,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讪讪道:“不好意思啊先生,我刚不是故意的。”

“靠!”

西装男斜睨着他,阴阳怪气道:“你说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啊?那我也来撞你一下试试?”

“对,对不起啊!”小权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对不起?”男子却冷哼一声,用手指戳着小权的胸口,不依不饶道:“吗的,‘对不起’能值几个钱啊?你TM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这年代,若是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做什么?”

小权面色一变,冷冷道:“那你想怎么样?”突然间他明白眼前这人有可能是个无赖,而自己却被他给讹上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给西装男。

西装男见他这么不识相,不禁勃然大怒道:“小子,你TM撞了人,态度还这么嚣张是吧?我看你TM是找死。”握紧拳头,拉开架势,眼看就要挥拳直上。而小权则一脸惊骇地直往后退,显然对自己的抗击打能力没什么信心。

“住手!!!!!”

眼见小权在对方的淫威下节节败退,丝毫没有半点他所谓的系篮球队主力控卫的架势。而小谢在一旁则是一副欲说还休、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项枫不禁摇了摇头,又轻叹口气。他本想自己这边好歹也有三个大男人,而对方就孤身一人,就算小权跟西装男真动起手来也不至于吃人数上的亏,没想到他竟然胆小如斯到这般地步,实在是有些让人……

无语了!

就在项枫打算亲自出手,揽下这码子事时。

没成想楼下已然有人先于他叫出了口。却是纳兰菲蓉买好单后,见项枫他们半天都没有下楼,便又重新折了回来,刚好看到西装男想要对小权施暴的一幕。

“呦,我倒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菲蓉妹妹你啊!”西装男回头一看来人,顿时眼前一亮。一袭黑色的职业套裙裹着纳兰菲蓉窈窕的身段,茶色丝袜勾勒出她美腿诱人的曲线,光彩照人的精致脸蛋,略带嗔怒地眼神,一切的一切都曾经充斥在他的心扉。

“菲蓉妹妹。这么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纳兰菲蓉这才看清楚西装男的面孔,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是你,你想要干什么?”显然她和他之间是认识的。

西装男笑而不答,只是用手指着一脸惊疑不定的小权,不屑道:“纳兰,这人你认识?”

纳兰菲蓉虽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但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这就好办了。”西装男脸上马上换了副表情,笑眯眯地道:“呵呵,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我就看在纳兰你的面子上,原谅他这次好了。”

纳兰菲蓉对西装男很不感冒,鼻子里嗤了一声,不再理会他。又转过头对项枫道:“主任,没事的话我们先走吧。”

项枫若有所思地看了纳兰菲蓉一眼,点了点头,也没有再深究她和西装男之间的关系。

几人正想离去,西装男却挡在纳兰菲蓉面前,呵呵笑道:“菲蓉妹妹,怎么,见到老同学,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急着想要离开?”

纳兰菲蓉楞了一下,薄怒道:“你想怎么样?”脸色很是难看。

西装男也不以为意,笑着道:“呵呵,你就是这么倔,当初你要是答应我的追求,现在又怎么会跟这种脓包……”

“你说谁是脓包?”在纳兰菲蓉面前,小权终于鼓起了勇气,大声质问道。大概像他这类男人,本性都是如此,虽然有些懦弱,但当着美女的面被羞辱,却是很有可能会激发潜伏在心中的一丝勇气。

毕竟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西装男也被小权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上下又打量了一番小权,冷冷道:“你觉得呢?……傻帽!”

小权脸色铁青,嘴唇有些发抖地忿忿道:“你TM有种再说一遍。老子……”

狠话还未说完,只听“啪!”地一声。他就被西装男狠狠扇了一个大耳光,左边面颊上顿时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手印,鼻孔也流出了鲜血。鼻梁上的眼镜更是被这一巴掌给扇飞,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打我……”小权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西装男竟点点头,“嗯,打的就是你,傻帽。”

纳兰菲蓉见同事被打,呆了一下,马上怒斥道:“王武,你太过分了。”

“菲蓉,你说哥哥怎么过分了?”叫王武的男青年马上叫屈道:“你没看,刚这小子威胁我来着。我若不反抗的话,那还不被他打个半死啊?”

“胡说,明明是你先动得手!”

“哟,这小子不会是你男朋友吧?”王武面色一沉,故作委屈道:“菲蓉,你怎么可以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你,你……你无耻!”纳兰菲蓉被王武的无赖言行气得小脸煞白,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更是雾气迷蒙,泪水顿时酝满眼眶。

王武见纳兰菲蓉连生气都这般娇俏迷人,心中却是猫抓般难受。

他和纳兰菲蓉本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大学又都考进了天海的院校,所以上大学之后一直都保有联系。不过高中的时候,纳兰菲蓉还只是一青涩的黄毛丫头,除了脸蛋清秀外,身材发育比起同班的女生都略有不及,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女。

谁知进了大学后一两年,这女大十八变,她竟是变得越来越娇俏迷人。到了大三的时候,得知她还未找男朋友。他也就动起了歪脑筋,想以老同学的名义追上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不过,纳兰菲蓉却是婉言拒绝了他,这让他心里一直愤愤不平。没想到几年时间不见,纳兰菲蓉已是愈加动人,套裙下那特有的紧身魅力,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完全展现了出来。

尤其是她胸前那一对高耸,在抹胸的衬托下,饱满挺立,惹人遐想不已。清纯稍显稚嫩地容颜,飒爽动人地OL丽人风姿,性感玲珑的身段,奇妙的结合在一起,令她一时间充满了难言的魅力。

“菲蓉妹妹,说真的你跟这‘四眼田鸡’在一起有啥意思。俗话说的好,这良禽择木而栖。我看你还是跟哥哥得了……”

王武还待继续油腔滑调地疯言疯语下去,项枫却是再也无法让自己容忍下去了。他走上前一步,目光中闪过一道厉芒,冷冷道:“滚!”

王武见又有一人‘不知死活’地走上前出头,勃然大怒道:“靠,你TM又是谁啊,老子……”可惜话还未说完,就被项枫一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将后半截话又生生活吞了回去。

很明显,这是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王武被这只手的主人卡着脖子轻易举上了半空,尽管他使劲了吃奶的力气想要将手掰开,但直到面红耳赤,气若游丝之时也还是未能如愿。

这一幕,让纳兰菲蓉彻底惊呆了。

而小权和小谢也好不了多少,一个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眼睛;而另一个则傻傻地望着着犹如天神降临般的项主任。

半分钟之后,王武终于放弃了挣扎,直接翻了个死鱼眼。眼看就要因气血不畅而晕厥过去时。项枫总算松开了手,将如一滩烂泥般的王武给扔在了地上,也不去多看一眼。而是回过头对小权道:“打电话报警。”

“啊?”

“怎么?我刚刚说的话你没有听到。”项枫语气有些不悦。

小权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好的主任,我马上报警,我这就打电话。”拿出手机就拨打了110。

项枫笑了笑,“纳兰,你和小谢若没事的话,就先坐车离开吧。这里交给我和小权来处理便可。”虽是用商量的口吻说话,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纳兰菲蓉乖巧地点了点头,先瞄了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王武,又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项枫,面色一红,一时间心乱如麻。

接到小权的报警电话后,约莫五分钟左右,附近辖区的派出所民警便赶来了,一共来了三名警察,是一位姓左的副所长带队。

项枫也没时间玩什么低调,直接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诉说了一遍,并把自己现有的职务告诉了这位左副所长,让他严肃处理王武等人,并表示会随时关注事态的发展。

而左副所长闻之项枫的身份后,马上变得毕恭毕敬,特别是在看过项枫和小权的工作证后,更是马屁如潮,声称请项主任放心,自己一定会为民做主,让王武这样的社会败类得到应有的教训云云……

让人不由得不感叹,这年代当官就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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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梭,很快便来到五一劳动节,这天是97年的5月2日,星期六,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梧南省星沙市‘全民健身与申奥同行活动’。暨省直机关篮球比赛,也正式在这一天拉开了帷幕。

上午九点,男子篮球预选赛第一场就在省委机关大球场鸣哨。开幕式上省委、省政府以四套班子的各主要领导都作了简短的讲话。揭幕战当然是重量级部门的省委、省政府办公厅vs省委组织部的比赛。

而项枫所在的省纪委监察厅的首场比赛是在下午的三点,对阵的一方却是兵强马壮,有夺标第一热门之称的省公安厅。

不出项枫所料,这种权利部门之间地比赛,说白了就是一场秀。先是白发苍苍地老领导上阵,在不设防的情况下,相互间投上几个好球。

打了五分钟之后,等各位领导都过足了瘾,才被陆续换下。

而真正的比赛则主要是在年青科员组成的队伍之间展开。这里面,项枫的年龄虽不算大,但却是级别最高的副厅级领导。有他在场上的话,基本上本队另外四名球员都是围绕着他来传球。宁肯牺牲掉自己的投篮机会,也要保证让他出足风头。

项枫的篮球水平比起真正的行家来,虽说差距颇大。但好赖上大学时打下的基础犹在,加上身体素质出色。竟是被他接连投进了好几个难度很高的球,甚至还包括一个三分线外强行出手,被人打手犯规后,投出的篮球在空中仍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后准确的空心入筐,倒也引来场边的好一阵喝彩声。

当然,这也是基于对方地球员并没有打起精神对他实行贴身紧逼,从而暴露出了许多空档。

打过上半场,在项枫的出色发挥下,比分牌上显示的数字是26vs24。省纪委监察厅这边竟是领先了兵强马壮地省公安厅两分,实在让人有些跌破眼镜。

不过他们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

刚进入下半场,项枫连热身都没来得及做,便被己方教练换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上场地机会了,不免让人有些遗憾。

不过想想也是,项枫年龄虽不大,却已是副厅级领导。又怎么会把他老放在场上和对方那些小青年满场追着篮球跑呢?裁判也不好吹不是。

而项枫被雪藏后,所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省公安厅那些身材高大的小伙子们也开始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了。他们竟是在十分钟之内打出了一波15比0的高潮,一举确立了胜势。

项枫摇头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地坐在场边的石阶上看着球场上自己的队友让人摧残。而离他不远的纳兰菲蓉则是支着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根本没将注意力集中到球场上。

过了好一会,她才微微叹了口气,却是在心里琢磨自己这位上司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年轻有为、官运亨通不说。就连相貌都那么英俊,显得卓尔不凡。还有凌厉的眼神、强悍的身手……

总之,在她看来,这样优秀的男人,绝对是任何女子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完美化身。

第一百九十一章 偶遇赵冰

周围的人群一时有些骚动,纳兰菲蓉抬眼望去,就看见一群身材高大,穿着红白相间的芝加哥公牛队球衣的运动员走了过来,何为走在正中间,挺拔的身形和俊朗的面容让他显得格外的惹人注目。

“大家快看,那帮走在中间,长得最帅的那个就是何为,他是陈书记的专职秘书呢。”坐在纳兰菲蓉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女生惊呼道。

“是那个二十三号吗?真的好帅哦!和乔丹都有的一拼了!”和她坐在一起的同伴也随声应和,抱着双拳眼里直冒星星。

看到她们花痴般的表情,纳兰菲蓉笑了笑,把头又埋了下去,有些心不在焉。

不一会儿,她就察觉旁边又传来一阵诧异的惊呼声,侧头一看,有人坐到了她的旁边,正是自己的男友何为。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见到他,纳兰菲蓉心里却稍微感觉到有些尴尬,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在梦中和她步入礼堂的新郎竟然是……

“菲蓉,最近还好吗?”何为先看了眼球场边的比分牌,才一脸笑容的开口问道。

“嗯!”纳兰菲蓉点点头,想像以往那样找个话题,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何为皱眉道:“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是不是中暑了?”说着话,就伸出右手想要摸一摸纳兰菲蓉的额头,试试体温。

谁知纳兰菲蓉侧头躲了过去,轻声道:“我没事,看球赛吧!”

何为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道:“没事就好。”他虽然有些不太明白纳兰菲蓉今天反常的举动,不过也没多想,目光转向了球场。

没过多久,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到球场对面主席台那一侧就坐的项枫身上,嘴角虽然带着笑,但目光中却满是阴霾。

这段时间何为的压力很大,早几天,陈奕轩已找他正式谈过话,问他愿不愿意去下面锻炼,目的地是雁阳,接替已调职的常委副市长简明国的职务,主管工业和开发区等。何为表面上说是服从组织决定,但心里却很不好受,甚至有点恼怒。

何为给陈奕轩担任秘书工作仅仅半年左右,虽然职务很重要,但级别并不高,现在的职务是省委办公厅秘书处处长,仅仅是正处级。按理说,他能有机会一跃成为副厅级干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那得分场合,想来只要稍微正常点的人都知道,省委书记专职秘书和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相比,哪个位置更重要。

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高门大院好升官啊!

当然,这么打比方有点不合适,不过就事论事。如果他能在陈奕轩身边跟个三年五载甚至更长一段时间再外调,到时候别说副厅级,就是正厅级、甚至副部级都有可能。这事是有先例的,比如隔壁梧北省最年轻的副部级干部,武汉市市长李果,在担任省会城市市长前就是省委书记的秘书,而他今年却只有42岁。

可陈奕轩不喜欢自己,他也没办法,虽然担任秘书期间,他一直表现的小心谨慎,自觉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但陈奕轩就是对自己不冷不热,除了跟工作有关的事,两人平时很少闲聊,最多就是陈奕轩随口关心下他的私人生活。特别是工作外的一些必要的应酬,很多时候,陈奕轩宁愿带着司机老王去赴宴,也不带着自己,这让何为既愤怒又惶恐,心里负担也就越来越重,生怕哪天做错事让陈书记给换了。

可往往怕什么来什么,现在陈奕选让他去雁阳,摆明了就是将他当了弃子,而恰恰这时陈奕轩的外甥项枫从雁阳调到省委大院工作,虽然并不是接自己的班,而是去省纪委工作,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从心里感到愤怒和窝火,恨不能一拳将项枫给打倒在地。

总之,从看到项枫的第一眼起,何为的心态便已失衡,或许是因为项枫和陈奕轩之间密切的关系,或许是因为项枫长得比他还要英俊潇洒,又或许更大的可能是因为项枫恰好成了纳兰菲蓉的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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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这会可不知道自己已经遭人恨上了,而且恨的还有些莫名其妙。

此时,这厮正坐在主席台一侧和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冷然以及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于轻哲等几个大佬坐在一起,一边观看场上‘一边倒’的比赛,一边闲聊。

冷然看到自己手下的球队兵败如山倒,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这帮年轻人真是中看不中用,原本还指望他们能打出咱们纪委监察厅的威风来,结果却让人这样揉捏……”

顿了一下,他又有些不甘道:“要不是老子年龄大了点,非得亲自上场,好好教训这帮兔崽子一番不可。”

冷然身边的于轻哲正挥动着手臂为公安厅加油,听了冷然抱怨的话,不由哈哈大笑道:“老冷,你呀,还是这个牛脾气,做什么都不肯认输。你也不想想看,就你们办公室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秀才,能和我们特警大队高大强壮的小伙子比吗?”

纪委副书记蒙厚华就坐在项枫和冷然中间,他笑着反驳道:“怎么会,上半场我们这边那几个球进得多漂亮啊,而且还领先你们两分呢。”

于轻哲却嗤之以鼻,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项枫,揶揄道:“是你身边的小帅哥一个人打得好,独角戏而已,篮球可是团队运动,光靠单打独斗,能成得了什么气候?哈,叫帅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就叫项枫同志好了。我说项枫同志,听说你一年前就当县委书记了吧,不慢二十七岁的县委书记?开我省之先河啊,好,好的很啊!”

项枫被人点了名,当即微笑道:“于书记,您还是喊我小项吧。”如果项枫是在别的岗位上,自然可以耍耍嘴皮子,说些“您叫我项枫同志,我怎么都觉得像是要挨批评了呢?”之类的俏皮话和于轻哲拉拉关系。但项枫现在地身份却使得他必须处处要表现出成熟、干练和稳重,毕竟监察三室的权责很重,在一定范围内,对于省公安厅也具有监督权。

于轻哲就笑着道:“好,小项,你篮球打的不错,为人也很谦虚,比我家那鬼丫头要强得多……”

冷然突然插嘴道:“我说老于,你家孜轩应该大学毕业了吧,怎么样,现在在哪上班?”

于轻哲道:“没呢,她呀,现在还在梧大读研究生,好像是念什么NBA。”

冷然道:“是MBA好不好,NBA那是美国职业篮球联赛。”

于轻哲道:“好你个老冷,明知道我对体育不感兴趣,还故意来揭我短是不?”

冷然忙笑着摆手道:“我可没那个意思。”

于轻哲不理他,而是转头对项枫道:“小项,我女儿叫于孜轩,比你小四岁,改天有时间你来我家作客,我介绍你们认识下。你也帮我好好管管她,省得这丫头无法无天。”

项枫呵呵一笑,没敢吭声,暗忖道:“谢了于厅长,你家的宝贝丫头,我哪敢管啊,这不自找苦吃吗?”

冷然道:“时间差不多了老于,我们先走吧,把场地留给年轻人,省得我们这帮老家伙在,让人感到不自在。”

于轻哲点了点头,拍了拍项枫的肩膀,笑眯眯地道:“记得有时间来我家作客,我就住在陈书记旁边的九号楼。”说完便起身和冷然一起退场,主席台就坐的头头脑脑亦都站起来目送他俩。

很快,省委领导一个个退席,接着各部门领导也纷纷离场,最后球场上看球的大多是年轻人,自然也就没有几名领导了。

项枫又呆了一会,知道比赛结束,他才拎着喝剩的半瓶矿泉水准备退场,这时候小权兴冲冲地挤了过来,凑到项枫身边低声道:“主任,北球场上那块,有一场女篮的比赛可激烈呢,是由梧南大学VS省教育厅,场面极其火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自从那天项枫帮他出头,并展现了强大的武力值及人脉后,小权是打心眼里崇拜他,并彻底倒向了他这一边,各科室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倒是让项枫想起了早在雁阳宣传部时的王峥。

经历过那天为纳兰菲蓉出头的一幕,项枫也基本上了解了小权的性格,虽然有些看不起小权的懦弱表现,但有这么个跟班可以随时随地使唤,倒也惬意之极。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也没说究竟要不要去看女篮的比赛。

小权又嘿嘿笑道:“梧南大学那边有个超级大美女,一人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篮球水平也不低,就这么一会,一个人便得了很多分,场地那的男同胞都快围满了,都是替她打气加油的。那啥,主任,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咯!”

项枫微微一怔,随点头道:“那就去看看!”

北球场外此时早已挤满了人,不时传出一阵叫好声。

而球场上,美丽的倩影飞奔,也不怪看这场球的人多,年青活力的女孩穿着运动短装在场上拼搏,委实赏心悦目,何况梧南大学的场上球员是五名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各个青春活泼、充满朝气。她们之间精彩地配合也不时地引起热烈的喝彩声。

然而最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却是始终留给了那道高挑靓丽的身影,运球转身上篮一气呵成,让人观之便赞叹不已。

小权在前面开路,别说,这小子人头熟,倒有不少人认识他,很轻易便给他借道而过。不一会儿,他就和项枫一起挤到了球场中央的最前方,这里的观赏效果不错。

等好不容易挤进最前沿,项枫望着球场,一看便愣住了,原来这个美女竟然是他的熟人,而且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一位,(毕竟他把人给那啥了)梧南大学经济系助教赵冰,周若茜的亲姐姐。

只见她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李宁牌运动短装,显得青春活力十足,修长秀美地小腿下,是小半截雪白棉袜和黑色耐克运动鞋。配上她那娇艳欲滴地俏脸,随风飘舞的长马尾,每次奋力争球和投篮地动作,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生怕她那俏丽的容颜和白皙的肌肤被人无意识伤害到。

随着比赛的进行,观众对赵冰的喝彩声越来越响。而这也让教育厅那边的几名球员手上对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一次赵冰跳起跟人拼抢篮板时,对方身材高大的中锋一肘正好打在她的脸上,赵冰捂着脸,“啊”的痛呼一声,然后直接摔倒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这一幕,顿时让场下的观众顿时沸腾了,哗然之声四起。就像瞬间炸开了锅,说是群情激昂也不为过。观众席中有两名性急的男子更是直接冲到了球场里面,想要上前去为赵冰打抱不平。

幸好被人给拉住了,不然这场面,只怕将更加难以收拾。

裁判也吓了一跳,立即吹停了比赛,就连对方的中锋亦傻傻地站在原地,嘴中不停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赵老师,你没事吧?”赵冰的几名队友赶紧冲上去,团团围着她检查她身上的伤势,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关系!”

却见赵冰又挣扎着慢慢爬了起来,朝对方微微一笑,又向自己的队友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场边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热烈的掌声。

最初教育厅那边的观众还只是为本队加油,接着却有不和谐的声音高喊出了“美女加油”,谁都知道他嘴里的美女是谁。

没想到这喊声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最后更是汇成了一股声潮。在场的观众也跟着这节奏而鼓掌叫好,不仅是为‘美女’赵冰出色的球技,更为她的勇敢和坚强大度。

比赛仍在进行,经过队医的简单处理,赵冰又一次回到了球场上。就像篮球场上的花木兰,她依然一次次义无反顾的带球冲进对方的篮下,在那人肉丛林中拼搏着,奋力将挡在自己身前的一条条胳膊闪过。在她的眼里,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篮筐,就好像,是在对自己宿命的宣战,一次次向那虚幻的命运发起强烈的冲击。

看到赵冰一次次奋不顾身的冲击着对方那高大中锋镇守的内线,看着她一次次跨越对方组成的密不透风的防守之网,将球或传送给空位的队友,或者自己直接上篮得分。

项枫不禁愕然,赵冰表面看上去这么文静,没想到球场上拼搏起来,那股狠劲却像不要命似的?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赵冰义无反顾的一次次冲击篮下,并不只是因为他光想赢这场比赛,而更像是在像命运发起挑战和冲击。

随即他又苦笑着摇摇头,想当初自己和她酒后发生了关系,可过后却仿佛变成了陌生人。然后为了小茜,自己又在她手里头吃的亏可仍记忆犹新,什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威逼利诱……等等等等,基本没用,哎,真要说起来,自己和她的关系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最后,他若不是抬出小茜苦苦相劝,让她替自己保密,只怕这会赵云明已经拿起棍子追得自己满城跑了。

或许是全场观众给赵冰的喝彩声,进一步刺激了梧南大学这边。她们的球员早已忘了校领导吩咐过的走走过场即可,一个个肆无忌惮的使出了看家本领。

不一会儿,场上的比分就已经被她们给拉开了有近二十分,教育厅那边和刚刚的省纪委监察厅男队一样被打得溃不成军。本来她们就有些心虚,现在更是没有心思交战,只盼着裁判口中的哨子能早点吹停比赛,好离开这魔鬼一般的赛场。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这场打到最后已经呈现一边倒的比赛终于结束了。离场时,大家犹自兴奋地谈论着这场‘精彩纷呈’的比赛,当然更多的是与赵冰有关的话题。有几个‘粉丝’甚至还拿着圆珠笔和小本子去找赵冰签名,并要手机的拍照功能和心中的偶像留影纪念。

赵冰也不顾身体的疲劳,落落大方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明星的范儿。

项枫和小权打了声招呼后,亦跟着慢慢走到了梧南大学女队的教练席边。等赵冰好不容易忙活完后,他才走上前,笑着道:“你好啊,赵冰。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你?”赵冰回过头一看,明显愣了一下。

“嗯,是我!”项枫笑了笑,伸出大拇指夸奖道:“你今天表现的很勇敢,球技也很精湛。”

赵冰皱了皱眉,不冷不热道:“谢谢!”不过项枫英俊的长相,倒是引来那几位年轻的女大学生球员好一阵惊呼声。

“哇,他长得好帅啊,有点像汤姆克鲁斯呢!”

“什么啊,我觉得他更像梁朝伟。”

“是啊,是啊,你们看他的眼神真的好有神,炯炯发亮就跟会放电似的。”

“你们说,他会是赵老师的男朋友吗?”

“有可能!”

“我看八成就是。”

“嗯………”

球场边一群女大学生正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讨论着项枫和赵冰的关系,并一脸艳羡的望着他俩。

第一百九十二章 姐妹情深

项枫的耳朵很尖,这帮女学生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对于她们说自己长得像汤姆克鲁斯这位好莱坞大牌明星,这厮心里不以为然,汤姆克鲁斯很了不起吗?哥们又不是靠脸蛋混饭吃的小白脸。不过当她们说起自己跟赵冰的暧昧关系时,却让他心里颇有些尴尬。

要说他和赵冰的关系,还真难以扯清,说关系密切吧,总共也就只见过那么几次面。要说没有关系吧,两人之间却是连最后一步都走过了,而且自己还夺去了人家的童贞……

项枫挠了挠头,讪讪道:“呃,天色不早了,那啥,咱俩一起吃个饭吗?”

“不用客气,我等会还有事。”赵冰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拒绝道,上次酒醉失身的事已经在她的记忆中难以磨灭,她可不想再跟项枫之间有什么纠葛。

项枫忙不迭道:“大姐,若是被小茜知道,我和您在星沙见面。却连饭都不请您吃一顿,她肯定会怪我不近人情,您也不想让我做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吧?”

项枫这话是反着说的,赵冰也听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敢情自己不答应他就成了不近人情的人了?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幽幽道:“那好吧,我正好也有些事情想同你好好聊聊。”

项枫点点头,不用问,他也知道赵冰想跟他谈的是关于小茜他们母子的事。他想了想道:“那我们去华天大酒店吧,那里的饭菜味道还不错,环境也很雅致。”

赵冰道:“那我先回家换衣服,晚上六点半华天门口见。”

项枫道:“我开车去接你。”他本来是想表现得更绅士点,谁知赵冰又直接拒绝道:“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

“那好吧,不见不散!”项枫只得无奈道,然后和赵冰挥手作别,望着赵冰窈窕的背影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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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二十分左右,项枫穿戴一新的准时出现在华天大酒店的大堂等待赵冰,刚在大堂内的沙发上坐下,就听到高跟鞋笃笃声响,抬头望去,却是一位穿着黑色职业套裙的漂亮女子走了过来,年龄大概二十七八岁,身材高挑,脸上化着淡妆,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胸口还别着金色的铭牌,一看就知道是酒店的高管。

而恰好这个女人项枫也认识,正是华天大酒店客服部经理钟蕾蕾。在他还是耒河市纪委书记时,代表耒河来省里开会,应酬的时候,在酒桌上见过这个女人,不仅人长得漂亮,更是‘酒经沙场’,喝起酒来和一帮大老爷们相比也丝毫都不逊色,而且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让人如沐春风,就服务这一行业来说,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钟蕾蕾见项枫看到自己,便伸出自己的右手,笑着打招呼道:“哎呀项主任,我刚还以为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您。”她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微笑也自然而然的流露,不过在她表现出来就是一种妩媚的味道,

项枫站起身和钟蕾蕾握了握手,笑着道:“钟经理你好,没想到你眼力这么好,我才来你就发现了,看来你是修炼过孙大圣的火眼金睛啊。”

钟蕾蕾道:“现在这个点,您是来我们华天吃饭的吧?”她刚刚也是无意中看到了项枫,她自然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背景有多不俗,一看到后便美眸泛光,马上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打招呼。对于像项枫这样的年轻俊彦,能与之打好交道,甚至攀上交情,何乐而不为呢,她这也是一种职业病。

项枫点了点头。

钟蕾蕾马上道:“哎呀,那您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我也好作出安排,让您享受到我们酒店最优质的服务,我现在就去替您安排包厢。”

项枫摆手婉拒道:“钟经理,谢谢你,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已经和一位朋友约好了,她马上就过来。”

钟蕾蕾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美眸放电道:“项主任,难道我不是您的朋友啊?”这女人眼波流转还是有几分风情的。

项枫乐呵呵道:“当然是,不过钟小姐你这么漂亮,我啊,还真不敢跟你走得太近。那啥,我的革命意志力很薄弱,害怕禁不住考验。”

钟蕾蕾听出项枫在绕着弯子夸奖自己呢,用素手掩着樱唇,咯咯娇笑道:“项主任您太过奖了,我才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呢。”

项枫打趣道:“这魅力也是要分对象的,恐怕钟小姐你在一部分人面前是没有吸引力的。”

钟蕾蕾顿时来了兴趣:“喔,那我倒想听听。”

项枫一本正经道:“一是婴儿,二是女人。”婴儿不分美丑善恶,而女人自然吸引不了女人。

“咯咯咯咯……”钟蕾蕾笑得花枝乱颤,这位项主任还真是会哄女人开心。她轻声道:“项主任,既然来了,等下就由我做东,请您和您的朋友一起吃顿便饭吧。”

项枫笑道:“不巧,我约的是女性,你要请我吃饭,我怕她会误会。”

这时候看到身穿碎花连衣裙的赵冰走了过来,看到项枫跟钟蕾蕾正有说有笑,她不觉一怔,心里也产生了一丝不满,这家伙倒是走到哪里都不忘记勾引漂亮女人。

赵冰这样的美女无论走到哪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虽然脸上又戴上了一副金边眼镜,却丝毫没有遮掩住她的俏脸,反而更增添了一种知性儒雅的气质。

项枫马上笑着迎了过去,“你来了!”

赵冰点点头,没有说话。

项枫笑着恭维道:“你今晚真漂亮,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赵冰淡然道:“谢谢!”

项枫道:“我已经在楼上订好了包厢,我们上去吧?”

赵冰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就在一楼吃好了。”

既然赵冰提出,项枫自然遵从她的要求,他转向钟蕾蕾道:“钟经理,还有没有安静点的地方?”

钟蕾蕾道:“有啊,两位请随我来吧!”

项枫他们跟着钟蕾蕾来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钟蕾蕾送上菜单,项枫把菜单递给赵冰,赵冰又退了回来,道:“你看着点吧,我对吃的方面并没有太多的挑剔。”

项枫就把菜单转递给钟蕾蕾:“钟经理你看着安排吧,我们就两个人,也吃不了太多,不过菜品一定要少而精。”

钟蕾蕾笑着点了点头:“项主任请放心,我一定安排到你们满意。”

钟蕾蕾离开后,没走多远,就在走廊上遇到了酒店副总经理段风元,他看到钟蕾蕾后,顿时眼前一亮,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向她招了招手:“小钟,你过来下!”

段风元是投资这家酒店的段董事长的亲侄儿,三十出头,虽然是副总,但不学无术,屁的本事都没有,而且性喜渔色,酒店有不少好女孩都叫他给败了,若不是仗着有个当董事长的叔叔,恐怕早就卷铺盖滚蛋了。

还好他也有自知知名,基本上百事不管,也就是在酒店挂着个名头而已,

钟蕾蕾看到段风元笑眯眯地跟自己打招呼,心里不自觉咯噔一下,身上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这个姓段的打自己主意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仗着心思活络,恐怕早就让他给得逞了。她走了过去,强笑道:“段总,你有什么吩咐?”

段风元的个子很矮,也就一米六左右,比穿高跟鞋的钟蕾蕾至少矮了有一个脑袋,他抬起头肆无忌惮地盯着钟蕾蕾丰满的胸脯看了许久,才哼了一声道:“呆会儿卢总他们会过来吃饭,你等下过来陪卢总喝几杯。”

钟蕾蕾一听就摇了摇头道:“我不去,我算怕了他,这人毛手毛脚的,就知道占别人便宜,还老提非分之想,一点素质都没有。”

段风元道:“他就是那个毛病,喝多了喜欢跟人开开小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尽量敷衍下,你也知道卢总那人咱们得罪不起。”

钟蕾蕾怒道:“姓段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卢总不是喜欢找小姐吗,你去给他安排两个陪酒的就是,老娘不伺候他。”

段风元心里有些恼火,想发作又觉得不是时候,钟蕾蕾最近脾气日益见长,对他丝毫不假辞色。连他的叔叔段董事长都让他尽量笼络住这个女人,千万别让她给跳槽出去。所以他才会压抑住邪念,不敢强来,算是给这个女人几分面子。

当然,这也是他害怕把钟蕾蕾给逼急了,万一她要是辞职不干了,段董肯定会大义灭亲将他给扫地出门。

段风元好言好语劝道:“咱们做生意的和气生财,你就算不给卢总面子,也得给他家老爷子面子,他老爷子是咱们市的常务副市长,他舅舅更是副省长……”

钟蕾蕾仍然坚决的摇了摇头道:“段总,我是真怕了他。上次跟他喝了一次酒,这人动手动脚的,把我身上捏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整一个流氓,这样的客人我消受不起。如果你一定要逼着我去喝酒,那我就辞职不干了。我现在还有重要客人要招待,恕不奉陪。”说完便转身而去。

段风元气呼呼看着她的背影,从心底恶毒的骂了一声婊子,他抓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女服务员问道:“小周,钟经理招待什么客人这么重要?”

小周老老实实回答道:“好像是个当官的年轻人,大概二十五六岁,我听钟经理喊他项主任,还带着一个女伴,长得挺有气质的。”

当官的?一个破主任而已,还坐在一楼,能跟卢总比吗,恐怕卢总伸出一根手指头都能压死对方。段风元有些不以为然的想道,喃喃自语道:“我倒要看看那姓项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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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菜就上齐了,项枫还要了两瓶青岛啤酒,可看到赵冰的眉头皱起,便知道她心有不快,马上解释道:“你别误会,这是我点给自己喝的,夏天喝冰啤才解渴,要不,给你来瓶饮料?”

赵冰道:“我能喝的。”

项枫有些诧异,想不到赵冰会主动要酒,他打开那瓶啤酒,在赵冰面前的酒杯中倒了一半,赵冰道:“我就喝这么多。”

项枫马上停手,将自己把面前的玻璃杯倒满,微笑道:“我还担心今晚我要一个人自斟自饮呢。”

赵冰道:“我本来就喝啤酒的,小时候,我是由我大舅带大的。每年夏天这个时候,他都喜欢来上两瓶冰啤下菜,有时候,我也会陪着他喝一杯,不知不觉也有了些酒量。”

项枫道:“倒是第一次听说你舅舅,赶明有时间,我请他喝酒。”

赵冰黑长的睫毛低垂了下去,沉默了片刻方道:“他已经去世了!”

项枫一怔:“对不起!”难怪从没听周若茜提到过她大舅的事。

赵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对不起,生老病死,一切都是天意!”

赵冰的大舅名叫周山,和周若茜的母亲总共就兄妹俩人,他去世前已经是一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待遇的专家学着。早在周山24岁那年就拿到了美国哈佛大学的博士文凭,还在求学期间考取了全美律师牌照,可以说是天之骄子。后学成归来报效祖国,放弃了优渥的条件,进入梧南大学担任助教,没几年便成为学校最年轻的教授。周山也是赵冰这一生中最亲密的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周若茜之所以改姓,根本原因就是过继给大舅当女儿。而大舅也是她心中的偶像,可两年前的一场车祸,却让大舅永远的告别了人世……想着想着,她的一双美眸中隐约泛起了泪光,

项枫知道她心里难过,也就默默地夹着菜,过了好一会,方端起酒杯道:“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别想那些不开心的往事了。我建议,为了咱们的这次偶遇,喝一杯。”

赵冰笑了起来,端起小酒杯和项枫碰了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钟蕾蕾安排的菜都是湘菜中的一些经典菜系,都是老百姓平常经常会做到的一些家常菜,既不昂贵,也不媚俗,而且精致又可口,看来钟蕾蕾是花费了一番功夫的,也让项枫很是满意。

赵冰对此也略感诧异,轻声道:“我原本以为这些大酒店里的菜都是些山珍海味,没想到他们也能做这些家常菜,而且味道还这么正宗,让我想到了家的感觉。”

项枫笑着道:“觉得好吃就多吃点,你看你个这么高,有1米68,可体重我估计连50KG都没有,你啊,得好好补充营养,多长点肉才行,不然太骨感了,抱着不舒服。”

这个话题已经涉及到女孩子的隐私,赵冰脸颊微红,在心里暗忖道:“你这家伙也太肆无忌惮了点,我胖和瘦跟你有什么关系。”有心发火,却又害怕这厮得寸进尺,继续说些肆无忌惮的话,只好默不作声。

此时赵冰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向项枫笑了笑,拿起手机道:“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失陪一下。”

项枫愉快的点了点头,他却不知道这个电话是周若茜打来的。

赵冰来到走廊之后,才笑着道:“小妹,你真会挑时候打电话啊,我现在正和某人在一起吃饭呢。”

“谁啊?”

“还能有谁,就是你整天念念不忘的那位项大哥咯!”

“啊,真的?”

“嗯,我们现在在华天大酒店,他就在旁边,让他来听电话吗?”

周若茜听到项枫和姐姐两个人单独左在一起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居然泛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滋味。她有些生气地想,项大哥跟姐姐吃饭为什么不事先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呢,难道他们之间……周若茜不敢在往下想,闷闷不乐道:“不用了,我不想跟他说话!”

赵冰道:“你生气了?”

“没有!”

“是不是因为姐姐和他吃饭没事先告诉你,所以……”

周若茜大声否认道:“不是!”

赵冰摇了摇头,还说不是,这浓浓的醋味都快酸到自己了,哭笑不得道:“放心吧小妹,姐姐跟他没什么的,就是今天篮球赛上偶尔碰到,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邀请我吃饭的,你别胡思乱想,你男朋友,既粗鲁又好色,姐姐才不会看上他呢。”

周若茜听姐姐这么一说,这才开心起来,道:“阿姐,他瘦了没有?”

“没有,活蹦乱跳好的很,你呀,别老是把心全挂在他身上,也该……”

“我不听,我不听。”

赵冰知道小妹对项枫早已情根深种,连孩子都生了,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往下劝说,关心道:“小峥和菁菁他们好吗,好想这两个小宝贝。”

周若茜道:“他们可好了,一直喊着姨姨抱抱呢……”一说到孩子,周若茜就叽叽喳喳地往下说了许久,一脸幸福的模样,这也是母亲的天性。

要不是赵冰想起项枫还在那等着,把他一个人仍在那不礼貌,恐怕姐妹俩还不定聊多久。

末了,周若茜方依依不舍道:“阿姐,你帮我好好照顾项大哥,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聊。”

赵冰道:“好的!”她挂上电话,正准备往回走,感觉有些不对劲,转过身,才看到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男子正打着酒嗝,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赤裸裸地欲.望。

第一百九十三章 暴力压制

赵冰冷哼一声,侧过声便想离开,却被那男子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妹妹,跟哥哥上楼去喝一杯吧!”

赵冰大感意外,她根本不认识这名男子,用力甩开这人的手,愤怒异常的呵斥道:“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我说你就是一出来卖的,在老子面前装什么纯情呢?”那男子咧开嘴笑了起来,挡在她身前。

赵冰听到他满口污言秽语,气得俏脸煞白,怒不可遏道:“流氓,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

瘦高男子哈哈大笑起来,目光中满是淫邪,并肆无忌惮道:“报警?可以啊,天心区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李帅是老子兄弟,你要报快点报,知道电话号码不,不知道的话,哥哥帮你报好吗?”华天大酒店就在天心区公安分局的辖区内,打110的话,自然是天心区公安分局出警。

赵冰闻到这男子身上浓烈的酒气,知道遇到了一个无赖,她不想跟这人理论,转身欲走。谁知瘦高男子又是一把将她的皮包肩带抓住,恶狠狠地道:“在老子面前,别他妈装纯了,你要多少钱,一千?两千?还是三千?老子看中你了,今晚你非跟我走不可!”

瘦高男子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想要塞到赵冰的衣领里,赵冰用力一挣,钱全都洒落在地上,她想也不想就将高跟鞋用力踩在男子的皮鞋脚面上。

“啊!”瘦高男子吃痛大呼一声,并放弃了手中的肩带,怒不可遏道:“贱人,你TMD既然给脸不要脸,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此时钟蕾蕾听到动静慌慌张张赶了过来,她来到瘦高男子面前,赔着笑道:“卢总,是您啊,千万不要生气。这位小姐是我好朋友,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原来这瘦高男子正是卢建军,星沙市常务副市长卢仲恒的宝贝儿子,而副省长周波涛则是他亲舅舅。

这小子是星沙一霸,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敛财,这厮虽然是老总,但根本不去公司,而是把公司交给一亲戚打理,他自己则仗着家里的背景整天胡作非为、不学无术,在衙内的圈子里早已是臭名昭著。大家都顾忌他的出身,表面上都奉承他为卢总,背地里却都不齿他的为人,华天大酒店的总经理段风元对卢建军也是颇为无奈,这厮经常来酒店白吃白喝,段风元心里烦,表面上还得伺候着,最让人恼火的是,他不但白吃白喝,手脚还不老实,每次来都会骚扰酒店里长得漂亮的工作人员,比如连姿色上佳的女服务员和迎宾小姐,连身为酒店高管的钟蕾蕾也被他揩过油。

钟蕾蕾本来是故意躲着卢建军,可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她不得不出来处理,想不到竟然是赵冰被卢建军缠住了。钟蕾蕾暗叫不妙,她知道项枫是省纪委第三监察室的主任,而且还是县委书记出身,背景肯定不简单。若是让项枫和卢建军起冲突对掐起来,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所以她慌忙过来为赵冰解围。

卢建军仍然抓着赵冰的皮包带不放,这厮为人处事本来就倨傲无比,喝了点酒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自认老子天下第一。此时看到钟蕾蕾过来,便斜着一双眼道:“小钟,你来了正好,你告诉她,我是谁?”

钟蕾蕾一脸的为难之色:“卢总,这位小姐是我朋友,您能先放开我朋友吗?”

卢建军道:“我说小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妞明明是你们华天的小姐,干嘛骗我是你朋友呢?难道你是怕我不给钱,我告诉你,你可以问问你们段总,我哪次找小姐少给钱了?还有你究竟什么意思?看不起老子?信不信老子明儿就让人把你们这儿给封了。”

钟蕾蕾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奇怪,这家伙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认准了赵冰是华天的小姐?钟蕾蕾知道项枫的身份,她可不想将这件事闹大,咬了咬樱唇,干脆让这混蛋占点自己的便宜得了。她走上前一把拉住卢建军的手臂道:“卢总,您放开她吧。您想找人喝酒的话,我去陪您去喝几杯怎么样?”

卢建军冷声道:“我说小钟,你什么意思?老子今天就看上这个女人,你想坏我好事?”

钟蕾蕾低声提醒他道:“卢总,实话跟您说了吧,这位女士其实是项主任的朋友,项主任在省委大院工作。我看我还是帮你找露露来吧,我来买单。”露露是华天的头牌,也是卢建军最喜欢的女人,不过请她的价格昂贵,光陪着喝酒,一个小时至少也要两千块。

若是钟蕾蕾平常这么说,卢建军早就得寸进尺答应下来了,可今天他心气不顺,竟然甩开钟蕾蕾的手臂道:“我不管什么象主任,马局长,你去跟他说,今晚上这妞陪我了。”

钟蕾蕾气得恨不能给这个无耻的混蛋一个耳光,正准备进一步说明项枫的身份,可这时候她看到了项枫,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而且赵冰久久未归,项枫不可能毫无察觉,他出来之后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顿时就火了,麻痹的竟然有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拽着赵冰的皮包带,赵冰脸上的表情一片铁青,而钟蕾蕾则站在一旁苦苦相劝,这男的还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摆明了是那种恶客。

可几年的宦海生涯让项枫学会了容忍,在情况未明前,他还是表现出了很好的克制能力。他面色平静地走了过去,笑着问赵冰道:“赵冰,这位是你朋友啊,要不要一起进去吃个饭?”

赵冰差点没被他的话气晕,他听小妹说起过项枫的英勇往事,绝对是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人,可今天怎么就耸了,他以往的勇气哪儿去了?该不是害怕这个什么卢总吧?或者故意看我笑话来着?

赵冰压抑住怒火,冷冷道:“我不认识他,要吃饭你们一起去吃。”她心想,如果今天项枫不帮自己出气,她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为什么要说再呢?难道我心中有了他的影子?可他是小妹的男朋友……

赵冰一时心乱如麻,纠结的很。

项枫点点头,又笑眯眯冲着钟蕾蕾问道:“钟经理,你朋友啊?”

很普通的一句话反倒把钟蕾蕾给问住了,她和卢建军当然不是朋友,不仅不是朋友,而且还是‘敌人’,反正她心里一直把卢建军当成洪水猛兽,能躲则躲,实在避不过,也不假辞色。可今天当着卢建军的面这种话她不好明说,如果她承认卢建军是她朋友,那么项枫的怒气肯定会全发在自己身上,如果说不认识,那现在的情况又怎么去解释?

钟蕾蕾犹豫了好一会,方道:“项主任,这位是卢总,卢中天副市长的公子。”

项枫点点头,原来是衙内,难怪敢这么猖狂。

卢建军看到项枫出现,自然知道他就是钟蕾蕾所说的那位项主任,一看他这么年轻,而且从未见过,就知道这人是某个小机关的干部,跟自己简直没法比。他不用不屑的目光看着项枫,挑衅道:“你谁啊?”

项枫微笑道:“回家问你爸去。”

卢建军愣了,在星沙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好,很好,你嚣张,老子要比你更嚣张。他放开了赵冰的包肩带,用手指着项枫道:“滚蛋,这儿没你的事,不然老子让你好看。”

项枫没有理会他的叫嚣,而是反问钟蕾蕾道:“钟经理,他是你朋友吗?”

钟蕾蕾从项枫脸上的笑容中察觉到某种不妙,她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敢说话。

项枫望着她道:“你不是说要跟我做朋友吗?那好,我现在告诉你,跟我做朋友的,就必须要懂得尊重我,只有懂得尊重我,我才会尊重他,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他究竟是不是你朋友?”

项枫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有如平地惊雷,把钟蕾蕾吓得一个激灵,她完全被项枫的气势给镇住了,慌忙摇了摇头:“不是,我和他从来都不是朋友……”

项枫点点头,道:“那就奇怪了,我和我朋友在你们酒店消费,现在我朋友遇到了流氓滋扰,你们酒店应不应该负责?还有,我倒想问问,什么时候连狗都可以随意出入你们酒店了?”

钟蕾蕾没说话,赵冰在这里受到了滋扰,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负责到底,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马上叫保安把卢建军给轰走,可她却不敢这么做,若是触怒了卢建军,搞不好真如他所说,第二天就会让她们酒店关门。

卢建军冷笑道:“你TMD谁啊?不就是一个破主任吗,吗的在老子面前嚣张个毛啊,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听卢建军这么一说,钟蕾蕾心里哀叹不已,看来这梁子是结下了,再无调和的可能,可她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劝说道:“项主任,误会,都是误会,这卢公子他喝多了……您别往心里去……”连她自己都觉着自己的语气有多么苍白无力。

项枫向赵冰道:“是误会吗?”

赵冰摇了摇头,她也不说话,心里正火着呢,无论谁遇到刚才那种事都很难保持心平气和,不过项枫刚刚的言语却是让她好过不少,原来他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发作,是有缘由的。这不,现在就在敲打他们了。

项枫又对钟蕾蕾道:“钟经理,你现在有两条路,要么叫保安来把狗拖出去。要么打电话报警,你来当证人。”

卢建军听他这样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会子,他的一帮朋友都出来了,跟在卢建军身后怂恿:“建军哥,这人谁啊,哪来这一傻X啊,让他报警啊,看小弟怎么弄死他!”

卢建军趾高气昂的向前走了一步,用手指点了点项枫的胸口:“知道我是谁吗?我叫卢建军,我爸是卢中天,你TMD出去打听打听,在星沙市,无论黑白两道,谁敢不给我面子。小钟你报警啊,让警察来抓我。”

钟蕾蕾叹了口气。

赵冰也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在五星级酒店都能碰到这样无聊的人,早知道还不如不来。”不说自身能力背景,单单论‘拼爹’的话,这帮人就算身后再有来头,也大不过项枫啊。要知道这厮的表舅陈奕轩可是省委书记,谁能拼的过他?

项枫笑着道:“这也是个别现象,来这里吃饭的人,整体素质还是比较高的,没想到就这么几个孙子,还刚好都让你遇到了。”

卢建军怒道:“你TMD骂谁,想找死是吧?小三,小四……准备并肩子上,给我好好休息一顿这小子。”他身后的狐朋狗党马上摩拳擦掌地叫嚣道:“建军哥你放心好了!”

项枫望着卢建军,裸露在外的手臂跟竹竿似的,身体单薄的可以,不由摇头道:“卢建军是吧,看你这么瘦弱,我真不忍心打你。”他又问赵冰道:“赵冰,我要是打人,你不介意吧?”

赵冰摇了摇头道:“无所谓啊,反正你给我的印象一直都很暴力。”

项枫道:“那你往后让一让啊,等下别让血崩到你身上!”

“小子,你找死!”

“看老子抽不死你!”

钟蕾蕾知道要坏事了,她这会儿忙着拨电话呢,找谁?当然是找总经理段风元,眼看要出大事了,可段风元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那边卢建军的两个朋友已经咆哮着朝项枫逼了过去。

钟蕾蕾慌忙拦住他们:“别啊,大家千万别动手,都是自己人。”

卢建军呵斥道:“钟蕾蕾,你快点给老子让开,拳脚无眼,等下伤着你自己,别怪我们不怜香惜玉。”他自己却是躲在一旁,不肯动手的。

钟蕾蕾被推到了一边,两名壮汉一左一右向项枫冲了过去,有一个人手里还拿着啤酒瓶,看来是想把项枫给开瓢儿,让他见血的。等到酒瓶举起,之听到蓬蓬一声,根本没机会扬起酒瓶,项枫就一拳一脚把两人给放倒了,酒瓶随后方才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而卢建军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项枫已经来到他面前,卢建军挥拳想打他,被项枫左手稳稳拿住,然后听到啪地一声脆响,他的脑袋猛然晃动了一下,立时感觉到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家一耳刮子给扇晕了。

项枫的右脚跟了上去,皮鞋底蹬在卢建军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噗声。然后,卢建军的双膝就贴着地面向后滑行了五米多直接砸在墙壁上方才停下。

这一下重击让卢建军如丧考妣,痛的他胃部都要抽筋了,根本起不了身,用手捂着胸口,直哼哼。

此时,酒店的保安也闻讯赶到了地方,项枫拍了拍手道:“你们来得正好,给我抽他。”

保安看到被打的是卢建军,一个个都愣在那里,卢建军可是这里的常客,市长的公子,省长的外甥,星沙大名鼎鼎的衙内,有谁不知道他的厉害啊,不过平时都是看到卢建军欺负别人,见到他被人欺负,这还是花姑娘上轿头一回呢。

钟蕾蕾总算拨通了段风元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她就惊慌失措道:“段总,你快来啊,项主任和卢总在一楼大厅的过道口打起来了。”

电话那头段风元倒显得很平静,只是问道:“怎么回事?”

钟蕾蕾道:“是这样的……然后项主任发飙了,已经把卢总他们全都给打倒在地了。”

段风元听她交代完事情的经过,斟酌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你打110!”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钟蕾蕾气得差点没把手机给摔了,她是知道段风元和卢建军的关系很铁,所以才打了这个电话,指望着段风元出面平息这件事,可没想到身为酒店总经理的段风元此时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身后又是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卢建军一方又有一个人被项枫拎着领子从一旁的窗户中扔了进去,落在包间内的大圆桌上,杯碗碟盘落了一地,好在客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项枫指着几名保安骂道:“全TMD都是废物,华天养你们这帮人干什么?一点用处都没有。”说话间,一拳将一名想要偷袭自己的壮汉击倒在地,走道上已经被他放倒了六个,卢建军那边一共来了七八个人,看到这种情况谁也不敢再出头了。

卢建军跪在走道上,捂着肚子,半边面颊高高肿起,到现在都没能缓过气来。望着项枫慢慢走近,一双小眼睛中露出恐惧的光芒。

项枫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卢建军摇了摇头:“我草你大爷,你TMD给我等着……”都惨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敢说狠话,看来平时嚣张惯了,也是个混不吝的主。

项枫向一旁的一位保安头领招了招手,那保安头领有些忐忑的走了过去:“大哥,您有啥事儿?”听口音是雁阳的,有些像是雁东县的口音。

项枫道:“你是哪儿人?”

保安老老实实回答道:“大哥,我是雁阳雁东县大坡镇人。”

项枫笑道:“喔,我也是雁阳的,那咱们是老乡。我说老乡啊,你认识这位卢总不?”

保安点了点头。

项枫道:“你在这儿干一个月,酒店给你开多少工资?”

保安道:“一个月,两百多块钱!”

项枫指了指地上散落一地的钱,都是五十块一张的,估计大概有两三千块,正是卢建军前面拿出来的。项枫道:“你帮我点点数,抽他一个耳光,五十块钱就归你了,你要是全都想要,就多打几个。”

保安看着满地的钱有些动心,可他又不敢动手。

第一百九十四章 得理不饶人(上)

项枫鼓励道:“你放心,华天要是把你辞了。我给你在家乡找份工作,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能耐,你可以问问你们钟经理,看我有没有吹牛。”

保安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横,麻痹的,老子TMD就是一临时工,在这破酒店干一年也拿不到几个钱,还尽TM受气,这种保安的活原本没指望长干,他走过去,扬起手就给了卢建军一记耳光,他毕竟有些胆怯打得不重。

钟蕾蕾叫道:“别……”

项枫却笑道:“打轻了,五十块钱拿去吧,不过再这么抚摩可不行。”

保安拾起了一张钞票,然后又走过去,啪地一个嘴巴子,这下用上了力道,打得卢建军哎呦一声,这厮被项枫踹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保安成功捡到了第二张钞票。

其他保安看到他赚钱如此容易,一个个都开始羡慕起来,心说不打白不打,这么容易就把钱给捡了,好事都被他赶上了。

项枫向另外一名跃跃欲试的保安道:“你也去吧,我发现没有竞争,你们就出工不出力,从现在开始谁打得重,谁拿钱,而且谁拿得最多,最后我私人再多给一千块。”

两名保安一听都来劲了,他们的工资每个月才160多块钱,只要拿到这一千块就相当于半年的工资了,拼着不干这份工作拿钱走人,去别的地方再谋一份职业也好。

有了竞争,就有了干劲,两名保安你一巴掌我一巴掌,打得卢建军大脑袋如同拨浪鼓一样来回摇晃,转眼之间地上的四五十张钞票被两名保安给捡完了。

项枫道:“表现不错,我现在兑现承诺。”他拍了拍老乡的肩膀:“你打的最重,就拿一千,他也不赖,拿五百,都有奖励。”又对钟蕾蕾道:“钟经理,你让财务把钱先给他们结清了,我给你写张欠条,欠款你明天到我这来拿,我的办公室在哪你应该知道的,没问题吧?”

钟蕾蕾苦笑着点了点头,她也不敢要什么欠条,能把项枫这瘟神给请出去,哪怕出再多钱她也愿意。

刚才没敢冲上去的保安听到这里,不禁都后悔起来,后悔自己刚刚怎么就没冲上去,胖揍卢建军一顿,拿钱走人该多好。

而现场很多人都在看热闹,可看着猪头一样的卢建军没人敢笑,卢建军恶名在外,可今天看来他遇到的这个主儿比他更凶残,不仅自己修理他,还让保安修理他,把卢建军折腾成了这幅模样,那点恶名算是彻底扫地了。

此时,外面响起一阵警铃声,像此类案子好像警方总是有些后知后觉,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

项枫回到赵冰身边,歉然一笑道:“不好意思啊赵冰,让你看到我暴力的一面了!”

赵冰摇了摇头,这会她心中的那口闷气气总算顺了很多,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不赞成以暴制暴,但有的时候,暴力的确是解决敌人的最好方式。”

项枫道:“理解万岁!”

说完,两人眼神一对,都是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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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大酒店门前总共停着两辆警车,带队前来的是星沙市天心区公安局副局长林波洪。

林波洪是主管刑侦和治安的常务副局长,由于局长临近退休,基本上百事不管,只能着退休后颐养天年,他这个常务副局长自然成了当家人,暂时主持局里的日常工作,并且牢牢把持着下面的人事权。这也就造成林波洪在天心区公安分局权威日益剧增,可以说是一言九鼎,只等着老局长退休后接替他的位置。

林波洪自己也把局长宝座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当仁不让。为此,他走了不少门路,花费重金打通了许多关节,也得到了上面一些大佬模糊的保证。

不过天心区毕竟是市委市政府所在地,也是整个星沙市最繁荣的区域之一,这个公安局长的位置眼馋的人不少,在最后的文件下发前,谁也不能保证能万无一失得到这个位置。

而卢中天恰恰是能在这个位置上说的上话的人之一,在升任常务副市长前,他就是天心区区委书记,和现在的区政法委书记以及公安局局长关系密切。

不过他却跟卢中天关系不熟,曾登门拜访过一次,想要套套口风,结果人家客客气气地,就请他喝了一杯茶,却什么口风都没露,而且送去的礼物都被退回来了。

这次他也是接到华天老总段风元打来的电话,说卢中天的儿子卢建军跟人在酒店发生冲突,并且被人暴打,而且打人的人还有恃无恐,貌似对方还有官职在身。

本来这种民事纠纷是小事,作为公安局长,他压根没必要亲自管的。但考虑良久,他觉得是一个机会,这才匆匆赶来,一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天高地厚,连卢建军都敢收拾。二则是亲自出面帮着卢建军出这口气,好搭上卢中天这条线。

只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来华天之前,他已经从段风元嘴里问明了情况,得知这个姓项的主任,年纪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是带着女朋友来吃饭的,结果连包厢都坐不起,而且点的菜也都是便宜菜,他心里就有了底,以为项枫是某个机关的小干部。

可等到问询身份时,项枫直接拿出自己的工作证,上面鲜红的大字写着省委办公厅督导办公室主任项枫,他的头嗡!地一下登时就大了,卢建军的难缠他早就领教过,项枫也不含糊,麻痹的,这可是正处级干部啊,比自己还高半级,这么年轻的正处级(项枫还不满28周岁),而且还是在省委办公厅这个核心部门,要说上面没人打死他都不相信。

现在的情况是,这两个当事人他一个都惹不起。但是他身为这片区域的治安长官,不来也不行,如果让手下人过来,可能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林波洪没到海天之前以为是一场斗殴事件,本想借题发威,好好收拾项枫以便讨好卢建军。可等到了地方他才知道,根本就是场面一边倒的殴打。如果不是卢建军叫了声林局,他都没能认出这位被打的猪头一样的人物就是平素嚣张跋扈的卢建军。

林波洪不认识项枫,可是看到项枫一个人放倒了六个,而且他自己毫发无伤,不禁感叹这厮强悍的战斗力。林波洪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项枫,这完全是瘟神啊。就找了个由头,来到钟蕾蕾面前询问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钟蕾蕾如实将情况说了一遍。

赵冰做完笔录,没兴趣在这里继续呆着,起身离开,项枫当然跟着她一起离开,林波洪在身后叫住他道:“项主任,请留步。”

项枫皱了皱眉头,可他也听清林波洪在话里加上的一个请字,项枫道:“有事啊,林局长?”

林波洪搓了搓手,笑着道:“没有,就想了解一下今天的事情。”

赵冰向项枫道:“我先回学校了,明天早上还有一堂公共课。”

项枫笑着道:“那你早点休息,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就不送你了。”

赵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项枫要留在这里处理后续的一些事情。

林波洪道:“赵老师,可不可以先不走,我们还有一些事想请你回局里协助调查……”此时,他已经知道赵冰是梧南大学的讲师。

没想到赵冰丝毫不给他面子,冷冷打断他的话道:“不可以!”说完转身走了。

“请等一等!”林波洪面色一红,心里那个恨啊,卢建军和项枫他是惹不起,可你一个大学老师有必要这么嚣张吗?还不是仗着认识项枫,万一等哪天人玩腻了,把你给丢在一边,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他有心上前去阻拦,结果却被项枫巧妙地挡在身前,这厮笑眯眯地道:“林局长,这里证人多得是,你想知道什么情况,我来回答就是。”

其实林波洪对事情的过程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不过这件事让他相当的棘手,根据这件事的情况来看,卢建军被打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骚扰赵冰在先,借题发威在后,也不会发生今晚不愉快的一幕。可以说赵冰完全是受害人,但受害人也是当事人,若真让赵冰当着卢建军等人的面就这么走了,他还真是颜面无光,但相比卢建军这个纨绔子弟,他更加畏惧项枫,想了想,还是任由赵冰离去了。

项枫抬腕看了看时间,不过才是晚上七点半,他问林波洪道:“林局,事情你应该全了解了,赵老师是受害人,而我则是为朋友打抱不平,而正当防卫。不知道这件事你们警方打算怎么处理?”

林波洪咳嗽了一声,道:“卢建军喝多了,我们把他带回分局处理。”

项枫冷笑道:“他是不是喝多了我不知道,可他骚扰女性,侮辱我的人格,并且率先动手这一幕,大家可都看的清清楚楚,不信你可以问钟经理。你们怎么处理我不管,但是如果处理不公,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督导办的指责是什么。”

林波洪马上表态道:“请项主任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他打算先将眼前的场面给压下来,至于善后的事情,自有人会做,卢建军的老爹卢中天是常务副市长,正厅级干部。而他舅舅更是副省长周波涛,就算卢建军做错了事,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抓的。

项枫现在嘴上虽然强横,可想必他也不会一点都不给这些人面子,林波洪心想,我只要把卢建军安安全全的带回局里,当老爷先供着,这件事就跟我无关了。我既对上面有交代了,也不跟你项枫发生正面冲突。过了今晚,以后你们两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哪怕刺刀见红都行,只要别殃及我这个池鱼。

项枫看了眼林波洪,微微一笑,这厮心里的想法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是个老狐狸,不过现在没必要跟人计较,收拾卢建军才是正题。他又回过头望着狼狈不堪的卢建军,挑衅道:“孙子哎,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完,今天只是开始!”

卢建军原本看到警察来了,胆气壮了不少,但没想到这位林局长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项枫几句话,就放过了对方,这才知道项枫也是有背景有来头的人,当时就怂了,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老子回去后弄明白你的身份这寻机报复不迟。可这会听到项枫当着众人面赤裸裸地威胁,便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气,他咬牙切齿道:“你他妈走着瞧,等老子……”这厮话还没说完呢,项枫就闪电般冲了上来扬起手,狠狠赏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打得卢建军“哇”地惨叫一声,一屁股又坐在地上了。

项枫道:“孙子,你还敢顶嘴?信不信哥们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卢建军一下怂了,连个屁都不敢放,只是捂着脸直哼哼,目光中充满了怨恨以及一丝恐惧。

一群警察也全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这位项主任会如此凶悍,竟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还敢出手,而且打完人不算,还语带威胁,由此可见这个人的强势和嚣张,卢建军跟他一比,就好像纸老虎一般。

两名警察慌忙上前拦住项枫,避免他再出手,林波洪道:“项主任,给我点面子,别让我难堪啊,咱们有话好好说。”说完,他拖着项枫的胳膊,想把他扯到一边去说话。

项枫冷笑一声,也不搭言。

卢建军见项枫远离了自己,马上捂着流血的嘴唇,哀嚎道:“他打我,这是犯罪,抓住他,让他坐牢。”

项枫道:“你以为你是谁,没看见警察都在这里吗,林局长,你说我犯罪了吗?”

林波洪头大不已,哪敢指责项枫啊,好说歹说将项枫劝住,无非是不要冲动,一切都交给警方来处理,又让手下人尽快将卢建军等几人带走,免得他再胡言乱语从而自讨苦吃,他这其实也是保护卢建军。

警察这边刚刚撤走,海天大酒店的总经理段风元也总算赶到了,他来到钟蕾蕾身边问情况,钟蕾蕾没好气道:“你别问我,要问你去问警察去。”

项枫这会儿洗净双手上的血迹,这血迹都是别人的,整理好衣服,一步一步,慢条斯理地走出了洗手间,嘴角还挂着微笑。

而这一刻,但凡看到项大主任的,无不对他行以注目礼。这厮刚才太TM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了,这王八之气大杀四方的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一般来说,能来华天这种五星级大酒店吃饭的客人,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今天这些人全都记住了项枫这个人的模样。

钟蕾蕾主动向项枫走了过去,歉然道:“项主任,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了,是我没保护好赵老师。”

项枫没给她好脸色,冷冷道:“连客人的安全问题都保障不了,都不知道你们海天的五星级是怎么评来的。”

段风元也走了过来,虽然他很不喜欢项枫,可在得知项枫竟是正处级干部,而且还在省委大院工作时,心里也是震惊不已,知道这个人自己惹不起。所以这厮面子上还得装出十分友善的样子,一脸的微笑,虚情假意地关心道:“项主任,你没事吧?”

项枫没搭理他。

段风元又讪讪道:“项主任,我们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刚刚那位卢总,很有些背景的,我们也得罪不起。”

项枫道:“不要说别人,先看看自己,你们海天的管理上就有问题。”说完他向楼梯口走去,段风元向钟蕾蕾使了个眼色。钟蕾蕾会意,跟着赶上了项枫的脚步,解释道:“项主任,您别生气,我们酒店方面会对赵老师做出精神补偿的,一定会令您满意。”

项枫停下脚步道:“那个卢建军是卢中天的儿子?”

钟蕾蕾点了点头,有些委屈道:“嗯,我们海天在星沙做生意,怎么敢得罪卢副市长的公子。”

项枫冷笑道:“是吗?可这人好好的为什么要骚扰客人?而且还口口声声说赵冰是什么小姐,连钱都掏出来一大把,难道你们五星级酒店也提供这方面的服务吗?”

钟蕾蕾脸上有些发烧,这年代只要是酒店行,又有哪家底子是一清二白的?这都是潜规则,地球人都知道,不过这话她不好跟项枫明说,毕竟人是省纪委的主任。

项枫喃喃自语道:“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不过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你替我转告段风元,你们酒店今天发生的这起事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政府形象,让他自己掂量着该怎么办。”

钟蕾蕾苦笑道:“我明白!”

项枫走后,钟蕾蕾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段风元在那里等她。

钟蕾蕾一进门就愤然发问道:“段总,刚才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去了哪里?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那个卢建军不是你的朋友吗?”

段风元笑道:“你啊,这张嘴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别人要是知道你这么教训我,还以为我是你的下属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 得理不饶人(中)

钟蕾蕾委屈道:“我还不是为了华天好。对了段总,我早就提醒过你一定要注意卢建军,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地痞无赖,无非是仗着父辈的权势耍一下威风,只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也不知道你送这么多好处给他究竟有什么用?除了让我们酒店生意大受影响外,根本就不堪大用。”

段风元笑而不语,他结交卢建军自然有自己的用意在里面,不过他是不会透露给钟蕾蕾知道的。

“要不要来支烟?”段风元回到沙发上坐好,点燃一支香烟,又抽出一支递给钟蕾蕾,钟蕾蕾却摆手拒绝了。段风元火机凑在嘴边引燃,用力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团浓重的烟雾。

钟蕾蕾低声道:“段总,这位项主任很不好惹,在他来省里前,曾经是雁阳下面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那可是真正一手遮天的地方干部,像他这般年纪,没有一定的背景和能力他根本就上不了那个位。可你看他今晚却表现的如此冲动,不仅跟人大打出手,而且显得无比嚣张,这分明是在败坏我们华天的声誉。我算是看出来了,虽然今晚闹事的是卢建军,可他却是连咱们酒店也一起给怨上了。”

段风元若有所思道:“我知道这个姓项的很不简单,不仅有背景,而且城府很深。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和卢建军之间的矛盾,我们不掺和就是。”

钟蕾蕾道:“段总,你说得倒轻巧,事情发生在我们华天,而且卢建军骚扰的那个叫赵冰的女人背景也不简单。刚刚项枫临走前告诉我,她是雁阳市副市长赵云明的女儿,而且还是女博士,现在在梧大担任讲师。现在却被卢建军当成小姐侮辱,这件事她若不追究便罢,如果真的要往下追究,只怕我们根本就逃不了干系,负连带责任都是轻的。”

段风元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真没想到那个女孩子竟然是如此来历,什么博士生、大学老师也就算了,这年代无权无势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波澜。可她偏偏是赵云明的女儿,赵云明这个人可不简单,要知道在去雁阳前,他可是担任过一段时间的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副厅级),而且还是省委书记陈奕轩一手提拔上来的,难道刚刚那个年轻人和陈奕轩之间有关系?

段风元心里越想越后悔,其实今晚的事情就是他主动挑起的,因为钟蕾蕾的原因,使得他看项枫也极其不顺眼,而恰恰赵冰出门打电话的时候,段风元和卢建军正一起从洗手间出来,是他暗示卢建军赵冰是他们华天新来的小姐,所以卢建军才会主动凑上去骚扰赵冰,而且还认定人是小姐,从而闹出了这场风波。

本来,段风元本想借着卢建军给项枫一个教训,却没有想到卢建军如此脓包,他来了这么多人全都栽在了项枫的手里,回想起项枫的强悍,段风元的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假如自己挑唆卢建军的事情让项枫知道,恐怕人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钟蕾蕾也看出段风元的表情有异,轻声道:“段总,你怎么了?”

段风元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心烦意乱,怎么好好的,我们就遇到了这种麻烦事呢?”他在烟灰缸中弹了弹烟灰道:“等下你去和张局联系一下,这件事最好不要牵涉到我们华天,不然只怕有大麻烦。”到了这会儿,他确实有些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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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沙市常委大院六号楼,常务副市长卢中天坐在家中客厅里,脸上阴云密布。一个钟头前,他突然接到天心区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林波洪打来的电话,听到儿子在海天大酒店和人发生冲突的整件事经过。当时,他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

此时,时钟已经指向了晚上十点,外面响起汽车声,没过多久,卢建军在区公安副局长林波洪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卢中天差一点没认出自己儿子来,那满头是包的模样让他看了,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他冲上前去,扬起右手就向卢建军的脸上打去:“让你兔崽子给老子惹事!”林波洪慌忙拦住他,他妻子陈凤兰也冲了过来搂住他的胳膊:“老卢,你这是干什么?”

陈凤兰看到儿子憔悴的模样,原本酝酿好责备的话,顿时变成了心酸,拉着卢建军的手,眼泪都掉下来了,卢中天不耐烦的朝她挥了挥手道:“赶紧带着这个混账回屋去,别站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有本事朝外人发火去,冲我们母子发火算什么本事?”陈凤兰狠狠瞪了卢中天一眼,带着儿子进屋了,卢中天叹了口气,对林波洪点了点头,道:“林副局长,请坐!”

林波洪摸出一盒白沙烟,卢中天从茶几上拿起一盒软中华道:“抽我的!”

两人都抽出一支烟点上,谁都没马上说话,坐在那里,默默抽了半支烟,林波洪这才开口道:“卢市长,来之前我带他去医院检查过了,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什么要紧的。”

卢中天道:“麻烦你了,林局长。”

林波洪道:“没什么的,对了卢市长。和卢建军发生冲突的那位详细资料我已经拿到手了。我简单介绍下吧,他叫项枫,今年27岁,目前的职务是省纪委第三监察室主任兼省委办公厅督导办主任,几个月前从雁阳市调过来的,来之前曾担任耒河市市委书记一职。”

卢中天点了点头,表情略有些严峻,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问道:“这件事,具体责任在谁?”

林波洪沉吟道:“是这样,卢建军喝了点酒,他在一楼过道口上厕所的时候,看到有一个长得非常溧亮的女孩儿在过道口打电话,他好像还把那女孩当成了酒店的小姐,就走过去搭讪……没想到那女孩儿是和项枫一起吃饭的朋友。然后双方发生冲突,最后……”林波洪说的比较委婉,其实卢建军今晚远不止搭讪聊天这么简单。

卢中天道:“那个女孩是什么来历?”

林波洪道:“她叫赵冰,是咱们省大法学院的在职博士,目前担任讲师一职。”

卢中天有些诧异的重复道:“赵冰?”

林波洪也诧异道:“您认识?”

卢中天道:“嗯,见过一面,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雁阳市赵云明副市长的女儿。哎,这兔崽子真是个惹事精啊!”说这番话的时候,卢中天感到有些郁闷,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啊,谁不好惹,偏偏去惹人家,光是项枫一个人也就罢了,没想到连赵云明的女儿也敢调戏,其实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毛病,卢中天是清楚的。平日里这小子没少给他惹事,可这次不同以往,如果处理不好,被赵云明知道,然后闹到陈奕轩那里,他也不好交代。

“啊?”林波洪当然知道赵云明是谁,那可是省委陈书记的心腹爱将,赵云明还在省委党校学习时就把人抓到省委办公厅担任了副主任一职,现在又下放到雁阳,担任常务副市长,主抓工业和开发区,上升势头良好,估计两年内担任正厅级领导不成问题,由此,也可见陈书记对他的重视。

卢中天问道:“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林波洪道:“跟卢建军在一起的共十个人,有六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项枫打架很厉害,而且肯定还掌握了某种格斗技巧,搞不好跟军队有关,据现场目击人士称,他一个人就把他们一帮人打得落花流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卢中天冷哼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

林波洪愣了一下,不知道卢中天说的是项枫还是他自己的儿子。

卢中天又道:“人在官场,却一点都不懂得低调,少年人这么张狂,早晚都会吃大亏!”

林波洪这才明卢中天说的是项枫,看来自己儿子被人如此狠的修理,他心中的那口气也难以磨平。

林波洪道:“卢市长,我看项枫那边未必肯就此作罢,他可能还会追究这件事的责任。”

卢中天道:“人都被他打了,又没造成什么后果,他难道还想得寸进尺吗?”

林波洪没吭声,他也是顶着巨大压力,考虑再三后,才把卢建军给送过来的,若是他早知道卢建军调戏的女人是赵云明的女儿,估计他有可能会改变主意。

卢中天叹了口气道:“林局长,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林波洪点点头,告辞离去之后,卢中天马上给内弟副省长周波涛打了电话。

周副省长听说这件事后也大吃一惊,他对自己这个外甥十分的了解,知道卢建军打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主,没少惹事让他来帮忙擦屁股。可这是他妹妹唯一的孩子,他自然也是能帮则帮。

周波涛叹了口气道:“姐夫,不是我说你们,俗话说的好,这慈母多败儿,而养不教也父之过。平时你们一个对他太过溺爱,另一个则是忙于工作而疏于管教。我早就说过他这样下去迟早会惹出事。现在好了,整天耍横,现在遇到比他还横的,吃亏了吧?”

卢中天苦笑道:“我平时工作忙,哪有时间管他,都是你姐啊,从小就宠着他惯着他,小时候只是淘气,谁曾想这长大了越来越不像样子。”

周波涛道:“建军伤得重不重?”

一提起儿子的伤情,卢中天不免有些心疼,他有些愤怒道:“脸被打得跟个猪头似的,我差点都没认出他来,这个项枫下手也太狠了点,根本就不像个国家干部。”

周波涛道:“你可能不知道,这个项枫来头不小。”

卢中天好奇道:“他背后的长辈是谁?”

周波涛马上明白了卢中天的意思,他想要找到能够降住项枫的人,只有通过这种途径才能彻底解决问题,周波涛道:“怎么,建军被他打成这样,这小子还揪着不放?”

卢中天有些尴尬道:“可能跟他身边那个女人有关?”

“谁啊?”

卢中天道:“赵云明的女儿。”

周波涛道:“这可不好办了,你应该知道赵云明是陈书记身边的红人,虽然现在不在星沙,但陈书记很有可能会在几年内把他调到省里来,接替老朱的职务。”他嘴里的老朱说的是省委秘书长朱大兵。

卢中天苦笑道:“都怪这小兔崽子,自己喝多了也就罢了,偏偏鬼迷心窍去找赵冰搭讪,所以才闹出了这场风波。”

周波涛当然能听出卢中天在推诿责任,他想了想道:“我找赵云明谈谈吧!”

周波涛虽然是副省长,但并不知道项枫跟陈奕轩的关系,在他的眼里,项枫并不算什么,无非是少年得志,意气飞扬,他若想要闹事,自己有的是办法可以打压下去。可赵云明绝对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很不好对付。所以只要跟赵云明谈妥,问题也就解决了。他目前还没有想到更深层的地方,这是眼界的问题,也是认识的问题。

卢中天道:“那就拜托姐夫你了!”

周波涛又建议道:“这件事既然已经惊动了警方,最好还是由警方处理最好,你可以跟那位李副局长谈谈,让他出面做做项枫的工作,能私下解决最好。”

卢中天道:“我也不想把这件事搞得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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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项枫刚来到办公室没多久,纳兰菲蓉就敲门走了进来,帮他泡茶倒水,然后收拾办公桌上杂乱的文件。

纳兰菲蓉今天穿着一套白色镶边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脚上则是平底罗马鞋,就像个青春漂亮的女大学生,看上去分外养眼。

项枫笑着打趣道:“纳兰,你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就像一只穿花蝴蝶似的,晚上是不是准备跟何大秘一起出去约会啊?”

纳兰飞蓉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厮。

项枫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找秘书这方面,自己仿佛特别有女人缘,先是宣紫薇,现在又是纳兰菲蓉,而且还都是千娇百媚的俏佳人。不过这俩丫头也太那啥了点,自己好歹也是她们的直接领导啊,怎么领导问话都不搭理呢,还好哥们心胸开阔,要换个领导,非得给你们小鞋穿不可,哼哼。

这么一想,项枫的心气就顺了许多,他却不知,前几天纳兰菲蓉跟何为为了一点小事吵了一架,一直冷战到现在,心气很是不顺,偏偏项枫用此事来逗她,能有好脸色才怪呢。

过了一会,纳兰菲蓉将所有杂事都做好了,环顾四周又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遗漏,这才道:“主任,都收拾好了,你忙吧,我先走了。”

项枫点点头,目送纳兰菲蓉离开,刚走到办公桌前,办公室的门突然又被人敲响了,他还以为是纳兰菲蓉遗忘了什么又回来了,便走过去将门拉开,劈头盖脸道:“我说小丫头……”话才开头又吞了回去,原来敲门的人并不是纳兰菲蓉,而是一位面貌威严的中年人,正是昨天才见过面的那位天心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林波洪,却是穿着便装。

而纳兰菲蓉则站在他身后,有些无奈道:“主任,他说是你的朋友,已经约好了的,我不好阻拦。”语气中却充满了怀疑。

项枫朝她赞许地点点头,道:“这位是天心区公安分局的林局长,以后他来不用禀报,你先去忙吧!”

纳兰菲蓉这才喔了一声,转身离开。

林波洪笑着道:“不好意思啊项主任,我不请自来,还望多多见谅才是。”

项枫道:“林局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请进!”

等林洪波在沙发上坐好后,项枫帮他泡了杯热茶,开门见山道:“林局是来给那小子当说客的吧?”昨晚他就得知卢建军被放了出去,而今天一早林波洪便登门拜访,可想而知他的目的。项枫也懒得跟这人绕弯子,便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林波洪点了点头道:“项主任既然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不错,我这次来的确是希望两位能私下和解。”

项枫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林波洪面色略有些尴尬,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项主任,俗话说的好,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昨天的事,卢建军固然有错,可他毕竟年轻,也算是少不更事。你大人有大量,也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何况他家老爷子是常务副市长卢中天,他舅舅又是周副省长,你要是再追究下去,大家面子上也都不好看啊!”

项枫冷笑道:“好大的官威啊,可我也不是被人吓大的。林副局长,你知道卢建军昨晚都做了些什么吗?他竟然把我的女伴,当成小姐看待,不仅口无遮拦,还动手动脚,甚至当众用砸钱来侮辱我女伴的人格和尊严。这样的事,无论放在谁身上,谁都不能容忍。”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何况他卢建军有来头,我项枫就是任人宰割的猪牛吗?至于我女伴的身份背景,我想我不说,你也应该调查得很清楚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夜色撩人

林波洪内心一震,这年轻人好大的煞气。他叹了口气道:“项主任,你说的情况我都了解。卢建军那小子的确不是东西,他有眼无珠,现在也后悔着呢,如果他知道你和赵小姐的身份,打死他,他也不敢做那种事。”

项枫反问道:“打不死他,他还敢干?”

林波洪也被逗乐了,忍着笑意道:“卢建军其实就是一愣头青,被父母给惯坏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跟这种人计较也没什么意思。项主任,就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而且他也答应,会给赵小姐一定的精神损失费用当作补偿。”

项枫暗忖道:“我跟你TM又不熟,凭什么看在你的面子,何况哥们是缺钱的主吗?”不过这厮表面却不动声色道:“好吧,既然你林局长都出面了,我得给你这个面子。”

林波洪听他这样说,脸上露出笑容。

项枫却话锋一转道:“不过必须得给卢建军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行,不然这小子只怕以后还会继续肆无忌惮的干一些龌蹉事。”

林波洪微微一怔,道:“什么教训?”

项枫道:“你跟卢建军说,让他当面给赵老师和我道歉。”

林波洪心说不就是道个歉吗?这应该没多大问题,正准备答应下来,项枫又道:“在我们面前端茶下跪认错!”

林波洪一听顿时傻眼,这位爷也太狠了点,连端茶下跪都出来了,他苦笑道:“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搞那老一套?”

项枫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我这个人向来都很传统!”

林波洪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他犹豫了一下道:“项主任,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让他当众端茶下跪认错,恐怕是个人都做不到,打人不打脸啊!”

项枫嘿嘿笑道道:“我什么时候说让他当众下跪了?这样吧,你跟卢建军说,我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任何时候他都可以打电话给我,然后约个时间地点,我会把赵老师请来,让他给我们两人赔礼道歉。到时候就请林副局长你帮我做个见证吧!”

“项主任……”

林波洪心想我要真这么跟卢建军说就是SB了,正准备劝说一番,项枫挥手打断他的话道:“我是认真的,如果他不给我和赵老师下跪认错,我饶不了他,就等着接我的律师信吧。”

林波洪只得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帮着转达,至于卢建军愿不愿意下跪,我做不了主。”

项枫笑道:“你跟他直说就是,那小子怂货一个,不给他深刻点的教训,他以后还会继续闹腾。”

林波洪摇了摇头,起身告辞,他昨晚接到卢中天打来的电话,让他帮着跟项枫说和一下,他本来是不愿意参合进来的,但卢中天在话中有意无意地透露如果他来的话,会帮他登上公安局长宝座的意思。这才令得他心动而来,结果却在项枫这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他对项枫表现的如此猖狂,却有些不以为然,年轻人火气太大,不懂得收敛,何必为了点小事而树立敌人,刚而易辙的道理都不明白。

林波洪还没出门呢,项枫又道:“林副局长,你先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事问你呢。”

林波洪愣了一下,道:“什么事?”

项枫表情严峻道:“华天大酒店是不是一直在提供色.情服务?”

林波洪被他问得一愣,笑了笑道:“这事我不太清楚,估计打擦边球是难免的。怎么?你有事?”

项枫笑了笑:“没事,随口问问。”

林波洪笑道:“那我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拜访!”离开办公室后,他脸上的笑容却迅速收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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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波洪刚走了没多久,项枫就接到了冷歆瑶的电话,马上大喜过望,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切之情:“歆瑶,你最近过的好吗?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找不到你人,别提有多担心了。还有,你打算在意大利待多久啊?我想你了!”

冷歆瑶前段时间她去米兰出席一个夏季服装发表会,是和英国的超级名模伊丽莎白一起最后走压台的,因为工作繁忙,所以她一直没能和项枫联系,现在总算有消息了,他当然会觉得兴奋。

冷歆瑶道:“我已经回国了,现在在京城呢。”

项枫道:“真的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冷歆瑶道:“我今天就回星沙呢。”

项枫愣了一下:“今天就回?”

冷歆瑶咯咯笑道:“是啊,这段时间的工作都忙完了,我有三天的假期,所以今天就飞回去,看看你。”

“真的?”

冷歆瑶嗯了一声,低声道:“晚上八点半的飞机,到时候别忘了来黄花机场接我。还有,我坐的是头等舱,为了避免麻烦,我会走VIP通道。”

项枫忙不迭道:“好的,我晚上会准时在VIP通道的出入口等你。那啥,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让我抱抱,看你瘦了没有。”

“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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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后,项枫在省委招待所用过餐,看完新闻联播后,便驱车前往机场,一路疾驶,结果中途突然下起了雷阵雨,电闪雷鸣的好不吓人,而狂风暴雨则将路边刚种下去没多久的树苗都给掀了起来。

这样恶劣的天气很不适应出门,项枫放慢了车速,抬头望天,有些担心飞机不能按时降落。

果不其然,他好不容易到了机场之后,因为大雨磅礴的缘故,飞机还滞留在空中,暂时无法安全降落。

好在夏天的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长时间雨就消停了,而且弯弯的月亮也从乌云后展露了容颜,看样子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雨停后,项枫又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听到机场广播传来由京城飞往星沙的南航XXXX次飞机安全降落的消息,这才轻舒口气,放下心来。

十分钟过后,他又看到身穿黑色风衣,戴着帽子和墨镜的冷歆瑶拖着行李箱从VIP通道口走了出来,冷歆瑶的身高有1米78。像她这样身材条件出众的美女哪怕不是明星,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何况她现在已是大红大紫。所以她也习惯戴帽子墨镜穿戴的严严实实来防止被人认出了,可墨镜能够遮住她的俏脸,却挡不住她超然的气质,拉着皮箱走出机场,看到项枫站在那儿。冷歆瑶露出会心的微笑,她向项枫用力招了招手,然后快步向他走去。

项枫也戴了副无框眼镜,他这是从白飞那学来的高招,据说可以让人显得更成熟点,虽然有掩耳盗铃之嫌,不过还是能起到一些伪装作用。

冷歆瑶来到他的身边,双手却在身后拉着皮箱,仰起俏脸,望着项枫的面孔,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咬着樱唇,轻声道:“你瘦了啊!”

项枫呵呵笑道:“我这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来宝贝,让我抱抱,看是你瘦还是我瘦。”张开双臂就要去搂人家。

冷歆瑶退后一步,巧妙地躲过,道:“贫,你都当处长的人了,怎么还改不了这臭贫的毛病?”

项枫叫屈道:“那得分对谁,别人想我对她贫,我都不乐意呢!”

冷歆瑶捂着小嘴咯咯笑着,将拉杆箱交给项枫,跟着项枫向停车场走责,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拉开少许的距离。

来到停车场,冷歆瑶的胆子大了起来,快步赶了上去,一伸手挽住了项枫的手臂。项枫转过脸来,猝不及防的在她樱唇之上轻吻了一记。

冷歆瑶搂紧了他的手臂,俏脸贴在他的肩膀上:“阿枫,我怎么感觉咱们俩跟做贼似的?”

项枫圈住冷歆瑶的纤腰,嬉皮笑脸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有这种做贼感就对了”

“嗬你真是不要脸啊”冷歆瑶一把揪住了项枫的耳朵,项枫拉开车门,把冷歆瑶拽了上去,冷歆瑶放了他的耳朵,手臂箍住他的脖子,爬到他身上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项枫就快被她搂得透不过气来,黑暗中低声道:“丫头,你想谋杀亲夫啊?”说话的时候,却感到几颗泪水落在自己的脸上,冷歆瑶泣声道:“大坏蛋,大混蛋,我想你,我好想你,你不知道在米兰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好想给你打电话,可我怕打了会更想你,所以一直忍着不跟你联系……”

项枫心中不免有些感动,捧住冷歆瑶的俏脸,轻轻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深情道:“我知道,我也想你,每天都想!”

冷歆瑶道:“我才不信呢?”

项枫道:“天地良心啊!”

“你还有良心?”冷歆瑶从项枫的身上爬了过去,在副驾上做好了,打开化妆镜上的小灯,看到自己一脸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都是你,害得我哭鼻子。”

项枫转移话题道:“饿了吧?”

冷歆瑶点了点头,没见到项枫之前她没什么胃口,飞机上提供的食物她只是浅尝则止,只想快点见到他。这会见到项枫本人后,精神一放松,不自觉地就有点饿了。她乖巧的靠了过来,搂住项枫的腰,轻声道:“刚才飞机在天上转啊转啊,我好担心,害怕再也下不来了,见不到你了。”

项枫笑道:“别胡说八道,你一看就是吉星高照,那种事儿落不到你头上。”

冷歆瑶道:“我要是真出事了,你会不会伤心?”

项枫故意板起面孔道:“有病是不是?今儿是怎么了,总是自己诅咒自个儿?”

冷歆瑶撒娇道:“我就要你说,你就得说。”

项枫道:“你出不了事,我也不会让你出事,因为我不能失去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真情流露,没有一点作伪,他虽然风流,但每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会尽心去珍惜和保护,不让她们受任何伤害。

冷歆瑶点了点头道:“冲着你这句话,我好好保护我自己,我出事没什么,我就是不想你伤心。”

“这才乖!”项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又重重亲了一记。

项枫开车带着冷歆瑶去了星沙市岳麓区的堕落街,这里星沙传统的一处美食场所,就在梧南省大学和梧南省师范大学的交界处,背靠岳麓山和湘江,每天晚上都有许多学生出来闲逛,逐渐形成了一片夜市,大批地方小吃也先后涌入这里,结果生意越来越火爆,几乎营业到凌晨三、四点,可随之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很多,比如生活污水排放,噪音扰民,市里对这块区域的发展也很是头痛。

项枫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因为这儿汇集地方小吃,二是因为在这里吃饭一般不会碰到熟人。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冷歆瑶还得再装扮一下,免得让人认出她跟一陌生男子一起吃夜宵,那可就闹翻天了,估计第二天各大娱乐报的头版是跑不了。

开车来到堕落街,项枫拥住冷歆瑶,走在昏暗的路灯下。

因为下雨的缘故,今晚堕落街的生意不算太好,项枫之前来过几次,征求冷歆瑶的意见道:“咱们吃烧烤,不介意吧?”

冷歆瑶点了点头:“肚子都快饿扁了,赶紧找地方坐下来。”

两人随意找了家环境最好的店面来到角落处坐下,店里没有几个客人,老板端着两杯热茶很热情的过来,目光还频频望向冷歆瑶,似乎在诧异这样有气质的美女怎么会来自己的小店吃饭。项枫可不管这么多,这厮是肉食动物,主要就是点一些肉食,而冷歆瑶刚好跟他相反,主要是点的素菜和几味海鲜。

两人点了一大堆东西,还要了两瓶冰啤,吃的肚子都有些撑了,结果总共才花了不到五十块钱,的确算得上是物美价廉。可能是因为冷歆瑶气质太过出众的原因,店老板虽然没认出她来,还是给他们打了八折,搞得项枫都有些不好意思。

用餐完后,项枫牵着冷歆瑶的小手,一起来到湘江边上散步。

漆黑的夜空悠远而深邃,乌云早已散去,几数颗或明或暗的小星,斑斑点点散落在空中,映射在水里,竟仿佛星空倒垂,掉落在水中一般。

湘水河畔的一段石阶上,项枫正楼着冷歆瑶柔若无骨的纤腰遥望星空。一双大手却时不时地她身上摸索一番,上下揩油。

而冷歆瑶似乎也不甚在意,神态自若地半倚在项枫的肩头,望着远处的水天一色,发起呆来。

虽然她来星沙这边住过多次,但每次都是匆匆别过。从来没有像今夜这般有闲情逸致,和男朋友一起在湘水河畔欣赏夜空。

此时在这夜景的诱惑下,她忍不住轻轻抬起头,凝望星空良久,忽然伸出纤纤玉指,奇道:“阿枫,那两颗是什么星?”

相恋一年后,冷歆瑶终究没能抵挡住项枫一发发‘糖衣炮弹’的攻势,一颗芳心也很快就此沉沦,不仅像热恋中的情侣一般让他搂搂抱抱,竟是连称呼都变得异常亲切起来。

项枫顺着冷歆瑶手指的方向抬头望过去,只见天穹中有两颗看上去离的很远又仿佛很近的星星既大且亮,被一群小星拱着,遥遥相望。

项枫看了半晌,很快就被难住了。这两颗是什么星,他还真不认识。虽说他自认为自己是属于那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类型的,但那也仅限于人文地理和泡妞常识啊。

天文方面项枫还真没怎么涉猎过,除了识得著名的北斗七星和那颗最亮的启明星之外,其它的是一概不知,也一概不晓。

不过就此良辰美景,在佳人面前他也不能露怯不是?

于是项枫想都没想,捡着最熟悉的,便信口开河道:“嗯,那应该就是牛郎星和织女星了。”

“牛郎与织女?”冷歆瑶摇了摇头,不怎么相信道:“项大哥,你没记错吧?”

项枫老脸一红,硬着头皮道:“没错,以我多年观星经验所得,这的确是牛郎与织女。”又用手指着左边那一颗星星,“你看那一颗,和周围的繁星组合起来,像不像一位扛着扁担的农夫。还有它对面左边那一颗星……”

一通胡诌下来,把冷歆瑶侃得是云里雾里,但等她回过神来后,还是小声反驳道:“可是我怎么没看见它们中间有那条银河呢?而且这两颗星所在的位置也不对啊?还有……”一连串问题过去,项枫说法的漏洞也暴露的越来越多。

眼看谎言即将揭破,这厮干脆耍起了流氓。

项枫嘿嘿一笑,大手突然移到冷歆瑶背上轻轻地摸索着,虽是隔着衣服,却依然能够体会到她肌肤的光滑与细腻。也不知道这女人用的什么保养方法,这皮肤嫩得就像水一样。项枫心里感叹,手上却是轻轻拨弄,三下两下解开她衣上一排锁扣,大手便顺势滑了进去。

“唔!”冷歆瑶轻吟一声,身躯一阵颤抖,双目如水轻看了项枫一眼,脸上泛起无限的羞涩,小口微张,吐气如兰,一股淡淡的芳香传进他的鼻孔里,挠得他心里都痒痒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检举信

项枫顺着冷歆瑶的肩胛处缓缓地抚摸,一阵如绸缎般细嫩光滑的感觉顺着手指传来,冷歆瑶颈上的肌肤晶莹如玉,如水般细腻顺滑,竟是没有一丝的瑕疵,这轻轻一摸,便如抚上了最滑最软的丝绸,舒爽透顶的感觉。

奶奶地,这次可真捡到宝了,不说冷歆瑶天使般的容貌和魔鬼样的身材,端是她这细腻的肌肤,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简直可以和初生的婴儿有一拼了。这冷歆瑶实在是一个大大的尤物啊,哥们受她的诱惑,那也是大大的有道理,项枫急色地吞了口口水,一只魔掌却是从她胸前到背部来回抚摸,又缓缓下滑,转眼便摸上她柔若无骨的腰肢。

一触到她腰际,冷歆瑶便如被施了定身法儿般,浑身再也动弹不得,只是轻轻一阵颤抖,脸色如彩霞般鲜红,鲜艳的小口微微一张,鼻中轻轻哼出一声,仿佛一声无意的低语。如火般滚烫的气息,便迅速地燃遍了她整个身体。

她双眸如水,脸上一片奇异的粉红,呆呆望了项枫一眼,红唇一兮一张,竟连喷出的气息也是火热得厉害。

“阿枫……”冷歆瑶似娇似喘地一声呻吟传来。

“嗯!”项枫心中一荡,将她更紧紧搂在怀里,感觉那一双高耸的蓓蕾紧紧挤压着自己,那水嫩柔滑的感觉隔着衣服传了过来。他心里顿时着了火般难耐,双手顺势前滑,正要一鼓作气伸进冷歆瑶胸前,好感受那神女峰的伟大……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冷歆瑶听出是自己的手机发出的音乐,怕有什么急事。忙挣扎着从项枫怀里钻了出来,从坤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面色瞬间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歉然地对项枫笑了笑,走到离河堤不远的地方接通电话,小声地说着什么。

而项枫也一下子从欲望中清醒过来,有些懊丧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精.虫上脑吗?难道真被女医生那天的话给说中了,想在此与她打野战不成?

哎,哥们最近对美色的抵抗力真是越来越差了,竟是让小兄弟指挥了他大哥,实在是惭愧得紧!

“冷小姐,请你不妨再多考虑下我的提议,我虽然结过婚,但……”

“够了,你别再往下说了,也请你以后别再打电话骚扰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再见!”

挂了电话,冷歆瑶仍阴沉着脸,打电话过来向她求婚的人是兴业集团的老总杜锋,主打餐饮业。今年42岁,在星沙市乃至整个梧南都是风云人物。由他一手创办的兴业集团是省里最有实力的几家餐饮企业之一,也是发展势头极为迅猛的企业。

二十年前,他先以经营小旅馆、小饭店起家,随后涉足旅游酒店业和房地产开发,等到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后,他又和省里市里的一些领导干部积极建立关系,并且很快取得成效,不仅当选为市政协委员。还利用自己独到的眼光,提前圈占了星沙市中心的几块优质地皮,迅速做大做强,成立了兴业集团有限公司。之后他又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投资房地产和继续自己在餐饮酒店业的优势上,并取得了良好的绩效,据有人私下统计,他名下的总资产至少突破了一亿元大关。

可事业上的成功并不等同于爱情也能美满,早两年前杜锋的妻子因种种缘由和他提出离婚,不仅身家被分掉了三分之一,连唯一的女儿也随着妻子一起移民澳洲。

那段时间是杜锋人生的最低谷,事业也出现了大的滑坡。好在他及时调整了情绪,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自己的企业上。本打算孤寂一生的他,却在去年的一次秋装发布会上碰到了当时初出茅庐便已红透半边天的冷歆瑶。

第一次见冷歆瑶走秀他就惊为天人,随后又了解到冷歆瑶在影视歌三方面都有不俗的造诣,更由此心动不已,并发誓一定要将她追到手里。

可惜冷歆瑶却对这位身家上亿的钻石王老五丝毫都不感冒,这些日子来杜锋几乎用尽了各种方法想要约冷歆瑶出来见一面,结果换来的却是冷歆瑶一次又一次的冷脸。

如果不是因为冷歆瑶自身的家庭背景也不差,恐怕杜锋连霸王硬上弓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而面对杜锋的死缠烂打,冷歆瑶除了一再严词拒绝外,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而这也造成了圈内某些人对她的误解,都以为冷歆瑶除了本身的姿色和才能外,更多的是靠着这位杜总的提携和照拂,才能顺利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项枫笑吟吟道:“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家吧,早点休息。明天周末,我再带你去水族馆看海豚表演,好不好?”

冷歆瑶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看向项枫的目光亦有些复杂,这里面既包含温柔和情意,也带着一丝犹豫不决。

她不知道自己和他在一起,是否真的能够如心中所想,永远都幸福下去吗?

见冷歆瑶过来时脸色不佳,项枫也隐隐看出了几分端倪,但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走上前,一把抓住冷歆瑶的小手,道:“歆瑶,别想太多了,我会好好守护你的,一辈子都不让你受到伤害!”

听着项枫温柔如诉的话语,冷歆瑶心中不觉一荡,一颗放心更是完全寄托在他身上。

第二天,项枫陪着和冷歆瑶一起如胶似漆地度过了愉快的周末,彼此的感情又增进了不少。

周一早上八点钟不到,项枫就一路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地走进了省委、省政府综合办公大楼,来到四楼自己的办公室。

可还没等他屁股坐稳,小权就敲门走了进来,笑呵呵地道:“早上好主任,我有个好消息想要告诉你。”他是看到项枫进办公室后,掐着点赶过来拍马屁的。

项枫放下手中的报纸,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什么好消息?”

小权神秘兮兮地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才小声道:“主任,您可能不知道吧……”

原来小权带来的所谓好消息主要有两条,一是他从行财处一位姓苟的副处长那打听到,项枫的工资即将往上浮动一级,每月基本工资由原来的887块钱变成现在的1062块,涨了差不多有近200块钱,成功破千。虽然对项枫来说,这点钱还不够他塞牙祭的,不过相对普通人家来说,这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要知道很多国企工人每个月的基本工资也就两三百块钱。

二是关于‘福利分房’的。主要由省委办公厅机关事务管理局下属的住宅服务中心,在市中心某黄金地段一个叫华新苑的小区里承建的两栋18层楼高的电梯公寓已经全部竣工,国庆节之前就可以装修入住。

而这样黄金地段的房子,却并不对外出售,普通老百姓就算是有钱也别想买到。因为它是由省委办公厅机关事务管理局下属的公务员住宅建设服务中心专门为公务员统一修建的住房,并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卖给省直各单位的公务员。

华新苑小区的房价现在是每平方米1200多块钱,而周围楼盘的市场价却早在今年上半年,便已突破每平米2000元大关。

在华夏停止福利分房一年后的今天,省直机关的公务员作为一个特殊的精英群体,却依然可以享受到一些特殊的待遇,而不必和普通人一样,共同承受房价暴涨的痛苦。

相比起第二条消息来说,第一条也就是添个彩头。毕竟官做到项枫这个级别的,每个月一两百块钱的工资涨幅,根本就不能算回事。

但第二条消息却无疑会给人带来很大的冲击力。毕竟星沙现在的商品房价格居高不下,一些清水衙门的公务员也就比普通老百姓强点,依靠他们的基本工资和奖金或者别的一些灰色收入,要想在短时间内买一套房很难,甚至十几年、二十年都很难在省城买起一套不错的商品房房。

毕竟你的工资是慢慢地涨,可商品房的价格却是一年上一个台阶,价格居高不下,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而随着机关单位的公务员名义上的收入与所在城市高涨的房价差距越来越大,除了购买商品房之外,他们解决自己的住房问题主要有两个渠道:一是低价购买机关事务管理局修建的经济适用房;二是购买各个厅局自行修建的经济适用房或者集资房。

但像华新苑这种高档住宅小区的电梯房,省直机关一般的公务员也是买不起的,就算你买的起,但好的楼层和面积却也不用再过多考虑了。

因为你的级别若达不到,就连买房的资格都没有。

早在一年前,省委办公厅就针对公务员人群下发了“关于梧南省直机关停止住房实物分配,和逐步实行住房分配货币化的若干条例”,并明确规定了职工购房补贴建筑面积的标准为:公务员:科级以下,60平方米;正、副科级,70平方米;副处级,80平方米;正处级,90平方米;副厅(地)级,105平方米;正厅(地)级,120平方米;副部(省)级150以上平米。如果你住的房子超过了你的级别标准,你超标的部分就需要按照当时房改房3000元每平方米的价格补其差价。

这样一来,大多数像小权这样的年轻科员是没有任何机会享受新房的福利。而身为省直机关最年轻有为的正处级干部,项枫自然可以随意挑选楼层,并顺利分配到一套至少120平方米以上的三居室。

难怪国人总想当官,这也就是权利带来的好处了。

项枫听小权说完后就楞了一下,是要给他分配一套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电梯房吗?可自己才来了三个多月啊,而且他对现在住的地方还算满意,至少离省委大院近,走路也就十分钟左右,而新房开车都得半个钟头。不过既然房子已经分配下来了,他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项枫有些意兴索然地摇了摇头,马上又察觉自己表情不对,他一个还未成家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对是否能分到房子表现的漠不关心?

项枫笑了笑,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好,又指着身旁的位置,笑着道:“来,小权,你也过来坐吧!”从包里拿出一包烟,取出一根给小权递了过去。

小权嗯了一声,赶紧屁颠屁颠地走过来坐下,接过项枫递来的香烟,掏出打火机先帮项枫点上烟,吞云吐雾间,开始和项枫闲话套起了近乎。

项枫心情正好,也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就耐着性子跟小权百家里长、百家里短地聊了起来,官场中人聊得最多的,当然还是官场中的话题,特别是最近国内外一些敏感的政治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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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得趣味盎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主任,我可以进来吗?”却是纳兰菲蓉的声音传来。

项枫就大声道:“请进!”

纳兰菲蓉便推开门,探进小脑袋,看到小权也在,她就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小权那天在面对她同学王武时所表现出的懦弱和无能,让她有些反感。

小权见纳兰菲蓉进来,也知道她有什么话要跟项枫说,赶紧站起来提出告辞。

小权走后,项枫就问:“纳兰,找我有事儿?”

纳兰菲蓉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一叠文件放在茶几上,正色道:“您先看看这个吧,早上刚送来的。是关于省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党委副书记、院长徐恩行(正厅级)受贿的卷宗,您先看看,冷书记对此也很重视呢。”

纳兰菲蓉说的是实话,近年来,全国各地关于高校领导贪污受贿的案例层出不穷。而大学历来是人民教育之圣堂。相比其他领域,高校职务犯罪对社会的影响和危害性尤为严重。这也成了纪委监察部门新的防范重点之一。

项枫点点头,接过卷宗仔细浏览起来。材料上交代地很清楚,省医科大学党委副书记、院长徐恩行利用其先后担任芜湘省医科大中医药学院和基础医学院领导职务之便,通过给下属打招呼的方式,帮助不具备建筑资质的工程承包商周某获得中医药学院和基础医学院的水暖改造工程,并安排工作人员在学校与周某结算工程款时给予照顾。

事后,周某为表示感谢先后5次向徐行贿达109万元之巨。另外,徐还通过为请托人范某、王某子女亲戚安排工作,分别收取两人所送现金8万元、6万元整……

项枫简单浏览了一遍卷宗,微微摇了摇头,材料将徐恩行所收的每一笔款项,包括他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受贿都交代地一清二楚。很难让人相信这不是知情人所为,搞不好写匿名材料的就是行贿人本身也说不定。

可如果这份材料真的属实,涉及上百万的金额,那徐恩行绝对算得上华夏所有高校领导当中的‘巨贪’了。

项枫将材料递给纳兰菲蓉,交代道:“这案子就由你们处跟进下吧。调查尽可能的详细些。”高校领导虽也有行政级别,但很多都是学术权威出身。毕竟与普通官员不同,在普通老百姓心里,他们可都是德高望重的知识分子。

如果纪委没有掌握过硬的证据链,仅凭一封举报信,是很难有所作为的,更不可能去轻易动他们。

纳兰菲蓉笑着说好,站起身道:“主任,那我先出去了,您忙!”

项枫点点头,等纳兰菲蓉关上门离开后。他才翻起其它卷宗查看,其实被发到监察三室调查的重要案宗都有省纪委和监察厅领导的批示,该怎么进行下一步,上头早就定下了调子,监察三室不过狐假虎威。

但在外人看来,却也是权势滔天。当然,这其中的细节把握就是他们自己所拿捏地了,运用巧妙的话确实能在无形中获得相当大的权利。

翻着翻着,项枫就翻到了一份由星沙市纪委监察局发来地一封实名举报信,举报的人是星沙一家房地产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而被举报的人则是星沙市政府常委副市长邝明杰。

邝明杰现年45岁,是主管工业的常委副市长,而在成为副市长前,他曾担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市国土资源局局长兼局党委书记。现在这封举报信里检举的就是,他在担任国土局长的五年时间里如何利用手中职权之便,为星沙市内的几家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和资产评估咨询有限公司等在土地滞纳金的减免等方面大开方便之门,大肆谋取利益,并且还在私底下收受各公司高层所赠送的大额贿赂以谋求私利等等。

这封信的内容看似详实,其实有许多关键处都是一笔带过。比如具体操作的流程是什么,有哪些土地便宜卖了,他私底下究竟收取了多少好处等等都未说明。

说起邝明杰这个人,项枫其实是打过好几次交道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有人请客

邝明杰是赵云明在省委党校厅级干部班进修的同班同学,比赵云明小两岁。两人的关系一直相处的很是融洽。

项枫有好几次来省里探望老领导,请客吃饭的时候,邝明杰都有过来捧场。

而他给项枫留下的印象是很精明能干亦很有魄力的一位政府官员,不然也没法在本身没有什么深厚背景的情况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高位。

要知道星沙市常委副市长可是正厅级干部,比赵云明还高半级。

项枫亦听人说过,由于星沙市周市长的年龄到点,退休在即。现在省里、市里盯着他这个位置的人很多,就连中央不少部门的司局级干部也蠢蠢欲动,想要下来分一杯羹。

不过由于梧南省委常委、星沙市委书记魏和平属于中央下派干部,而且其作风强势霸道,仗着自己也是省委常委,牢牢把持着星沙市副厅级以下干部的人事权,对省里传达的各种文件指示精神,只要不符合自身利益的一概不理,可谓听调不听宣,基本上谁的面子都不给。

而星沙市作为梧南省的省会城市,是整个梧南省的政治经济中心。省里不可能任由魏和平一手遮天下去,所以为了更好的发展和建设好星沙(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实际上是为了找人抗衡魏和平),省里几位大佬在经过一系列磋商和讨论过后,还是决定由陈奕轩和中组部的相关领导提出明确建议,建议中组部最好是能将考察范围放在星沙市委、市政府内部,以便更好的团结和领导本土成长起来的优秀干部。

而按照序列接替原则,星沙市市委专职副书记白国威的应该是希望最大的,可惜这人没什么主见,在政治立场上一向摇摆不定,谁强势他就听谁的,几乎就相当于一个举手常委。而且他的年龄也有些偏大(已满54周岁,比魏和平还要大两岁),所以基本不予以考虑。

因此,在经济建设方面有着突出贡献的常委副市长邝明杰和另一位常务副市长卢中天的希望最大,可以说两人是将遇良材棋逢对手,谁都有可能一步登天,从而走上副部级高位。

而明年三月就是选举年,在即将换届之际,被人直接将检举材料给递到省纪委等相关部门来。这样的事很容易落人口实并留下话柄,甚至被人攻讦。如果纪委真调查了,就算以后查无此事,政治上也会失分不少。

按理说,邝明杰自己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像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不应该在这个关键时期出现这样的纰漏才是。

莫非邝明杰是私底下结交了什么仇家,或者有人成心给他使绊子不成?

项枫心里也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可想是一回事,事情还得按规矩来办。

项枫放下材料,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了眼头顶方向悬挂的红色锦旗,上面写着纪委的八字方针,‘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要发现贪污腐败分子,一定严查到底,有一个是一个,绝不姑息养奸,当然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项枫考虑再三过后,还是拨通了李果办公室的电话,让他过来一趟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商量了许久,项枫便决定将此事分为两步走,先是跟冷书记详细汇报此事。在征得其同意后,然后再抽调室里的几名骨干组成临时调查小组,由李果亲自带队去暗中调查邝明杰一番,看看举报信上的那些事,究竟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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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快要下班之际,项枫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说话的是个陌生男子,却是华天大酒店总经理段风元打来的电话,也不知道他从哪得知自己的号码。

电话那头,段元风笑呵呵地道:“项主任你好,我是华天大酒店的总经理段元风,不好意思打搅你了,不知道项主任你今晚有没有空?”

项枫喔了一声,不冷不热道:“什么事?”

段风元道:“我想请你和赵老师一起来我们华天吃顿饭,好聊表敬意!”

项枫一听就明白了,这厮是卢建军找来的说客,他笑了笑道:“卢总你太客气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有事但说无妨,吃饭就免了。”

段风元道:“那我就直说了,这次做东的是中泰房地产有限公司的卢建军卢总,陪同的还有省政府办公厅的周文智主任、市政府的洪大元秘书以及天心区公安局的林波洪局长……”

项枫听段元风洋洋得意的介绍周文志,洪大元等人的身份,知道宴无好宴,这些人多半是卢建军仗着父辈的权势喊来压场的,不过他也不怵。想请哥们吃鸿门宴,然后以势压人吗?麻痹的,跟我玩气场,到时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随冷笑道:“说时间、地点!”

段风元道:“晚上七点,就在我们酒店最大的金牡丹包厢,希望项主任到时候能赏光。”

“我知道了!”项枫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接着又拨打了赵冰的手机号码,“晚上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吃个饭,有人请客。”

赵冰诧异道:“谁啊?”

项枫嘿嘿笑道:“就那姓卢的小子,请我们在华天吃饭。还找了一大帮子人,官名一溜一溜的,估计是他爹的秘书之流。看来是想以势压人,逼我们服软。”

赵冰婉拒道:“不好意思,我下午刚打完一场比赛,正准备回家洗澡。现在累的很,等改天有时间再说吧!”她也知道这帮人想跟项枫拼后台基本上毫无胜算,去扮猪吃虎也没多大意思,还不如在家好好休息呢。

听赵冰这么说,项枫也不好勉强,只得又关心了几句,就匆匆结束了这次通话。

项枫收拾好东西,锁好抽屉门,正准备前去赴宴,纳兰菲蓉又敲门走了进来,笑吟吟地道:“主任,你今晚有时间吗?”

项枫微微一怔:“什么事?”

纳兰菲蓉有些扭捏道:“明天是周末,我想请主任吃个饭,好感谢那天你对我的无私帮助。”她说的那天,指的是项枫帮自己收拾她那败家同学的事。

对项枫而言这只是小事一桩,举手之劳罢了,纳兰菲蓉不说他都给忘了。可既然纳兰菲蓉主动提出来了,他也得承这个情,免得让人心里不痛快。不过他今晚已经有了约会,便开玩笑似的说道:“就我们两个人不太合适吧,要是让何大秘知道了,恐怕要吃醋,要不你跟他说声,咱们仨一块去?”

听项枫提起何为,纳兰菲蓉的面色一变,强笑道:“我有跟何为提过,可他说今晚还要陪同陈书记一起出去应酬,没有时间。”

项枫微微一怔:“是吗,他真这么跟你说的?”

纳兰菲蓉点了点头,神色显得很是黯然。

项枫记得表舅一向很重视养生之道,如果特别的情况发生,每个周末他都会推却一切应酬,主动陪同家人一起度过。何况,下午五点半的时候表舅妈还特别打电话让自己一起回家吃饭,陪表舅多喝两杯。怎么现在何为又陪着去应酬了?看来不是纳兰菲蓉没有说实话,就是何为对她说了谎。不过这事跟自己无关,他也无意拆穿。沉吟了一下,方打趣道:“既然他没时间,那么这个‘护花使者’的职责,我这个做领导的,也就当仁不让了,免得让那些坏蛋觊觎咱们省委大院最美的一支花。”

纳兰菲蓉忍不住笑了:“讨厌,主任你就会胡说八道。”

项枫嘿嘿一笑:“走吧,我们去华天大酒店。”

“啊?”纳兰菲蓉一下面如土色,华天大酒店是五星级酒店,那里吃饭可不便宜,一顿饭少说也要一两千块钱,足够吃掉她两个月的工资了。恰巧前几天她又买了一套裙子,身上就剩下两百多块钱,去那吃饭肯定是不够的,就瞪圆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项枫,希望他能换个地方。

项枫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刚好有人要请客,你就别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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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路上堵车,项枫他们到达华天大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一刻钟了,超过约定时间不少。不过他也不着急,反正卢建军那帮人又没安什么好心,让他们多等会得了。

项枫在酒店门口停好车,泊车小弟马上走过来,先帮坐在副驾驶位的纳兰菲蓉拉开车门,然后侧身用手挡着车筐,以免女士下车时碰到头部,等纳兰菲蓉下车后,他才躬身微笑着对项枫道:“先生您好,需要帮忙泊车吗?”

项枫点点头,抽出一张十块钱递给泊车小弟,道:“麻烦你了!”

“项主任,您总算来了!”

项枫和纳兰菲蓉刚走进酒店旋转大门没多久,便有人叫住了他。打招呼的是钟蕾蕾,得知项枫七点钟要过来吃饭,从六点半开始,她便一直等在大厅,生怕对这位爷招呼不周,从而怠慢了对方。

见钟蕾蕾迎过来,项枫便朝她点了点头,笑着道:“不好意思啊钟经理,让你久等了。”

钟蕾蕾娇媚地笑道:“哪里,您能来华天做客,那是我们最大的荣幸,等多久都是应该的。”顿了顿,她又看着项枫身边的纳兰菲蓉,略有些迟疑道:“这位小姐是?”她本来以为项枫今晚会带着赵冰一起来赴宴,就算不带赵冰也会一个人赴宴,压根没想到项枫竟然换了一个女伴,而且跟赵冰一样,又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心里不觉对项枫有了看法,正暗自腹诽道:“呸,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钟经理你好,我叫纳兰菲蓉,是项主任的秘书,很高兴认识你!”不等项枫开口介绍,纳兰菲蓉便主动搭话,伸出自己的右手道。

钟蕾蕾马上握住纳兰菲蓉的手,笑吟吟地道:“原来您是项主任的同事,难怪长得这般漂亮。姐姐跟你一比,简直是无地自容了。”其实钟蕾蕾今晚打扮的也很漂亮,她穿着黑色套裙黑色丝袜以及黑色高跟鞋,本身就长得漂亮,而这整套黑将她一双修长匀称的腿衬托的格外性感,许多人经过她身边时都不会不自觉地盯着她的那双丝袜美腿看,男的心痒难耐,女的嘛,自然就是羡慕嫉妒恨了。

当然,纳兰菲蓉不包括在内,这小妮子除了面庞稍显稚嫩外,无论身材长相都绝不比钟蕾蕾逊色,甚至犹有过之,气质更是出众,要不也不会有省委大院第一美女之称了。

不过纳兰菲蓉毕竟面皮较薄,钟蕾蕾这一夸赞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小声道:“钟经理也很漂亮!”

钟蕾蕾道:“哎呀,叫什么钟经理啊,那多生分。干脆叫我钟蕾蕾吧,或者叫我姐姐也行。”

纳兰菲蓉道:“那小妹就却之不恭了!”

钟蕾蕾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做工精美的VIP金卡,道:“小妹,相见即是有缘,这张消费卡你拿着。以后你带朋友过来吃饭住宿,只要拿出这张金卡,所有的消费一律都打八折。”

纳兰菲蓉忙推脱道:“不,不用了,我们办公室有纪律,不能随便收客人礼物的。”

钟蕾蕾道:“我是客人吗?”

纳兰菲蓉用求救似的目光望着项枫,指望他站出来说一句话。

项枫摇了摇头,笑着道:“拿着吧,来酒店吃饭也是正常消费,跟纪律无关,以后你跟何大秘约会用得着。何况他们这家酒店的利润空间很大,打个八折也算正常,你要天天带朋友过来吃饭,他们还巴不得呢!”

由于在大堂聊天又耽误了一点时间,等到钟蕾蕾领着项枫他们出现在金牡丹包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二十三分了。

此时,包厢里的几位都等得不耐烦了,而卢建军这小子,更是口无遮拦地在里面破口大骂起项枫来:“那姓项的也太不是玩意了,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让我等他的。麻痹的,不就是仗着自己在纪委当个什么破主任,就敢不将老子放在眼里……”

项枫进门时,就看到电视画面的新闻联播正好结束国内部分,开始播放起紧张的中东局势,里面枪声炮声林立,配合卢建军这小子的骂声,倒也相得益彰。

“呵,卢总真是好威风啊,看来那天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啊!”

说话的人自然是项枫,卢建军看到他时,嘴边骂人的话语不自觉地便吞了回去,身体还打了个摆子,然后腿一软坐回到沙发上,低着头不敢去和项枫对视。

那天的教训他自然印象深刻,不就是喝醉酒随口调戏个妞吗,结果被项枫狠狠修理了一顿不算,还被两保安当众给扇大耳刮子,而且用的还是他自己拿出来的钱。更可恨的是,他还被带到派出所里关了好几个钟头,而打人的项枫却屁事没有。

对卢建军而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是他人生中不可磨灭的污渍,他当然想报复回来。若不是他回家找父母哭诉无果,并且得知自己可能闯了大祸,无论是项枫还是赵冰都不是好惹的对象,一个是省纪委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另一个是省委书记亲信的女儿,就算他想报复,都很难做到。而且还得考虑对方会不会反过来收拾自己,这才委曲求全,不得不答应父亲,愿意私下里赔礼道歉,和对方握手言和。

当然,他从未想过要跪下来给项枫他们端茶认错,因为林波洪压根没告诉他这事,不然只怕撕破脸皮他也不会来。而这会,他心里更是恨不能一个唾沫星子就将项枫给淹死的。

纳兰菲蓉皱着眉头道:“主任,那人好没有礼貌,他刚刚是不是在骂你?”

项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钟蕾蕾忙道:“小妹你肯定听错了,今天是卢总专门请项主任吃饭,怎么会骂他呢。”

酒店总经理段风元走过来,笑着道:“项主任你来了,可是让我们久等了!”

项枫道:“不好意思,由于路上堵车,所以来的晚了点。”又介绍身旁的纳兰菲蓉道:“这是我的秘书纳兰菲蓉,我带她过来一起赴宴,段总没意见吧?”

段风元道:“哪里,纳兰科长能来,真是让人喜出望外,蓬荜生辉啊!”

林波洪也走过来道:“项主任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呢。”又朝纳兰菲蓉微笑着点了点头。

项枫嘿嘿一笑,讥讽道:“可不是来晚了。不过这样也好,要不我怎么会知道有人还没接受教训,而是躲在背后痛骂我呢。对了林局长,我跟你说的那些条件,你都帮忙转达了吧,我今晚可是要看到实际成效的。”

林波洪面色略有些尴尬,他压根没敢告诉卢建军项枫所提的那些条件,不然卢建军第一个要收拾的恐怕是他自己。这厮挠了挠头,转移话题道:“来来,我来给项主任先介绍几位朋友,都是和你一样的年轻俊彦。”

“这位是……”

“不用介绍了,项主任的大名,我周某人是早有耳闻。”说话的是周文志,今年37岁,是主管文、教、卫等相关部门的副省长周波涛的专职秘书,其对外的名称是,省政府办公厅秘书四处处长兼档案办公室主任。人长得高高瘦瘦,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倒像是个知识分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服软

不过周文志说的话却不怎么中听,只见这厮傲气十足地看着项枫,似笑非笑道;“早就听说过项主任年轻有为,是省纪委新来的一朵奇葩。今日一见,的确很年轻,不过这有为嘛,我倒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了。”

跟项枫一样,周文志也是正处级干部,不过年龄却长了项枫十岁,而且他跟的还是一位年龄相对较大而且排名倒数的副省长,相比起省委常委或者其他具备年龄优势的副省长的秘书,其前途显得要黯淡许多。以后下派的时候,能不能混个实权副厅都很难说,所以心气一直不顺。

何况他今天本来就是帮卢建军捧场来的,又看到项枫比他年轻这么多就跟自己一样的级别,不自觉地就讨厌起项枫,开始用言语挖苦讽刺起来,指望能在气势上压倒项枫。

项枫却也懒得跟这货一般计较,淡淡地喔了一声,便不再搭理他。

林波洪马上又介绍他身旁一位三十来岁,长得白白净净的胖子道:“项主任,这位是卢市长的专职秘书,他比你年龄稍长几岁。”

“项主任你好,我叫洪大元,以后还望多多指教!”洪大元伸出右手,热情地跟项枫打着招呼,一张胖脸更是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一条缝,跟个弥勒佛似的。

项枫跟洪大元握了握手,微微一笑;“幸会!”

寒暄过后,洪大元开门见山道:“我是代表我老板来的,听说你跟卢总之间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所以过来调和,希望大家能坐下来喝杯酒,一笑泯恩仇!”

林波洪道:“洪秘说的对,大家交个朋友,一笑泯恩仇!”

泯不泯恩仇周文志没想过,他在项枫那自讨没趣后,哼了一声,目光又转向纳兰飞蓉,一脸微笑道:“纳兰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何大秘没跟你在一起?”省委书记的秘书何为同省委大院最漂亮的一朵花纳兰菲蓉之间的恋情早已公开。他跟何为关系一般,只不过是点头之交,但同为领导秘书,他这么问,倒也不算太过失礼。

纳兰菲蓉淡淡道:“他有事来不了!”

周文志道:“这样啊,那有时间能不能请你和何大秘一起吃个饭?”

纳兰菲蓉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到时候再看吧!”

周文志道:“要不下个周末怎样?我知道河西新开了家鱼米之乡酒家,那里的鱼都是从湘水及洞庭湖里打捞上来的野生天然鱼,有大青头和银针鱼……吃起来味道特别香。每天客都是爆满,很难订到位置的。恰好他们的老板跟我很熟,还给我留了一间固定包厢,可以随到随吃。”

何为除了是陈奕轩的专职秘书外,还是省委办公厅常务副主任,对于各领导秘书的人事安排有一定的发言权,周文志为了自己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早就想巴结何为了。可惜一直没有好的机会,今天恰好碰到何为的女朋友纳兰菲蓉,所以心情显得急迫了点。

他以为别人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可纳兰菲蓉却腻味的很,嘴里客气道:“周秘书你太客气了,我明天可能没时间,不好意思!”心里却觉得这人太过虚伪,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跟项枫简直没法比,难怪当了这么多年领导秘书,却连个副厅级都没混上。

周文志这会也听出纳兰菲蓉的敷衍之意,一张脸涨得通红,心中更是暗恨不已,恶毒地腹诽道:“臭婊子,你在老子面前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点又成功勾搭上了何为吗?不然你一个副科敢跟老子耍横?麻痹的现在又跟自己的上司一起出来吃饭,好,既然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老子非得把你和姓项的一起吃饭的事告诉何为不可,等到他一脚踹了你,看你丫还敢脚踏两只船不?”

这厮想到就做,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来到僻静处给何为打电话,接通后,他马上压低声音道:“何大秘你好,我是周省长的秘书周文志啊。”

何为道:“你有什么事?”

周文志道:“是这样的,我今晚和朋友一起出来吃饭,结果刚好碰到……”这货将项枫和纳兰菲蓉在一起的事竹筒倒豆一般全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了不少内容。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层意思,那便是纳兰菲蓉和项枫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十分暧昧,搞不好两人之间已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其用心极其险恶,就是希望能勾起何为的报复心理,来收拾项枫。

在他看来,只要何为愿意出面教训项枫,就一定能让姓项的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何为背靠的是陈奕轩,项枫这么年轻就能身居高位,背后肯定也有靠山,搞不好就是某个高官子弟,不过他的来头再大,能大的过省委书记吗?

何为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打电话来通知我。”

周文志道:“何大秘,他们现在就在金牡丹包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何为道:“不用了,我相信菲蓉,她绝不会背叛我,再见!”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将手机狠狠砸在客厅的木地板上,只听嘭的一声,手机便摔得四分五裂。

“为,你没事吧,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此时何为正在自己的一个情妇家中,这是他背着纳兰菲蓉所找的一个女人,女人长得并不漂亮,但看上去温柔贤淑,属于那种付出远远多过索取的女人。她见何为挂断电话后脸色铁青,甚至连手机都摔得粉碎,便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愤怒,她走到他身后,问了一句后,便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想要帮他放松心情。

谁知何为竟通红着双眼,大骂道:“臭婊子,老子干不死你。”一把将女人给横抱起,快步走进卧室,然后像个野兽般疯狂撕扯女人身上的衣服,也不管她是否会在拉扯中受伤,等到女人身上在无寸缕后,他才大吼一声,用力贯穿进入……

女人痛苦地哀嚎一声,默默地忍受着何为地疯狂,屈辱的泪水也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何为却不管不顾,他根本不爱这个女人,也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目的只为发泄。

至于他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女人,这话还得从头说起。

纳兰菲蓉进省纪委工作才一年多时间,刚来就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无论身材相貌还是自身气质,都显得出类拔萃。很快就吸引了省委大院众多男士的目光,何为自然也在其中。

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纳兰菲蓉展现出越来越非凡的魅力,不仅吸引了大院内的众多优秀青年,连大院外也不乏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不错的单身人士。据不完全统计,最火的时候,光每日上门的追求者或者帮忙介绍对象的大妈都有十数个之多,且络绎不绝,如过江之鲫,但却没有谁能成功。

刚开始何为并没有加入众多追求者的一员,因为他有一个相恋多年的女友,是他的大学同学。长得并不比纳兰菲蓉差,而且女友的父亲还是一位已退休的副省级干部,退休前担任过梧南省委组织部部长。虽然现已不在其位,但位高权重的门生故旧不少,有一定的影响力。他自己之所以能当上陈奕轩的秘书,背后也有老丈人的人脉关系在里面。

不过这厮在一次偶然的聚会中,得知纳兰菲蓉是现任省委副书记封华英的侄女后,他马上改变了主意。找了个借口成功甩掉了自己原有的女朋友,然后他开始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纳兰菲蓉身上,并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在经过长达半年的不懈努力后,他终于打败了所有的竞争者,将省委大院这最美的一朵花给追到手。

按理说拥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何为应该感到倍加珍惜,不应该有任何出轨行为才对。

可何为心里也是有苦自知,纳兰菲蓉出生在书香世家,从小家教严格,是一个极其传统的女人。她虽然答应做何为的女朋友,但却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发乎情,止乎礼。

她跟何为相恋近半年时间,两人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何为握过她的小手、亲吻过她的脸颊而已。

纳兰菲蓉一直强调要将自己包括初夜、初吻在内的所有最美好的第一次,都奉献在两人的新婚之夜。

尽管何为并不死心,一直想在寻找机会想要突破两人之间的哪层隔阂,可纳兰菲蓉却固执的很,只要他一有过激行为,就马上予以制止,并提出严厉警告。

没办法,何为也只好耐心等待,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可现在他却突然从周文志嘴里得知纳兰菲蓉竟背着自己跟项枫在一起约会,这让他愤怒不已,恨不能立刻将那对该死的狗男女给生吞活剥。

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刻,他更需要冷静下来,在事情未明了前,绝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项枫的真实身份,如果他贸然跟项枫起冲突,最后倒霉的人绝对会是自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就像一条毒蛇一样,潜伏在对手身边,然后等待对手最虚弱的时候再发动最凶猛的攻势,用含有剧毒的獠牙一口咬住对方,绝不给对手丝毫的喘息机会,然后,一招致命!

不到三分钟,何为,便一泄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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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志跟何为通风报信过后,心情大好,食欲也上来了。他喜滋滋地朝金牡丹包厢走去,正准备大快朵颐一番,好好慰劳一下自己。

结果一进包厢门,这厮便彻底傻眼了。

包厢里只有两个人,项枫正大马金刀的坐在真皮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而平日里嚣张无比的卢建军却凄凄惨惨的双膝落地,跪在项枫身前,更离谱的是这厮手中还端着一杯茶,脸上还挂着笑容,不过这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看到这一幕,周文志第一时间便想退出去,项枫却朝他找了招手道:“是周秘书啊,既然来了,就一起进来坐坐吧!”

周文志哪敢坐啊,忙摆手道:“不了,我刚接到电话,家里还有点急事,先告辞了!”一说完,这厮马上反转过身,撅起屁股咻地一下就开溜了。

他这一开溜不要紧,却是被卢建军给记恨上了,心中怒骂道:“麻痹的,你周文志好歹也是省长秘书,结果一遇到厉害点的角色,人就怂了。没来之前,一个个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来帮老子撑场子,好教训姓项的一顿,现在人都跑光了,草,都他妈是一群SB窝囊废。”

项枫道:“卢建军,你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卢建军道:“项主任,我那天晚上实在是喝多了。我这人沾酒就疯,所以才会对赵老师做出无礼的举动。酒醒后,我马上感到万分后悔。回家后,我爸已经狠狠批评了我,我舅舅也教训了我,我自己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放小弟一马吧!”声音还是哑的,话音里带着哭腔,眼巴巴地望着项枫,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项枫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嗯,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我跟你父亲,还有你舅舅虽然级别分工不同,但也都在政府部门工作。说起来,我也应该算是你的长辈,小辈无礼,长辈教训也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卢建军小鸡爪米似地点着头,“是的,是的!”

项枫看卢建军狼狈的模样就有些好笑,好不容易才压抑住笑意,道:“我教训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对了,你不会因此而记恨我吧?”

“长辈教训晚辈是应该的,我不记仇,真的!”卢建军也不是傻子,这会儿醒悟过来,用力摇晃着脑袋,眼神里一点恨意都没有,生怕被项枫抓住破绽,又找借口修理自己一顿。

项枫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态度这么端正,这次我就原谅你。”

卢建军感激地道:“谢谢项主任!”说完谢谢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犯贱了。

项枫道:“起来吧,就站在原地,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卢建军马上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还摇晃了一下。他膝盖跪得有些发软,可他不敢去揉,只是双手搭在小腹上,局促不安的看着项枫,从小到大,哪怕在他父亲面前,他也没这么老实过。

项枫道:“卢建军,昨晚你可够狂的,连我的女人都敢调戏。”

卢建军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对不起大哥,我以为她是华天的小姐……”只听项枫怒骂道:“放屁!”他这一吼,吓得卢建军心惊肉跳,扑通一声又给他跪下了。

项枫望着宛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卢建军,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恶人还得恶人磨啊,他摆了摆手道:“你起来,我又没让你跪。”

跪过一次之后,第二次卢建军居然没感到难堪,他起身重新站起来,自我解嘲道:“我没坐稳当。”

项枫询问道:“华天有提供色.情服务吗?”

卢建军道:“有,而且漂亮小姐还不少。”

“那你找过小姐没有?”

“没……”卢建军刚想矢口否认,可见到项枫的目光,他还是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地交代道:“找过,我来这玩过几次,都是他们酒店老总段风元……”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前天晚上他上厕所的时候,在走道口看到赵冰长得漂亮,而且气质出众。就向段风元随口打听问这是不是他们华天新来的小姐,段风元当时笑着点了点头,他这才肆无忌惮地上前调戏。

卢建军这会儿方才悟出来,麻痹的,这该不是段风元故意阴自己吧?

项枫看出他表情有异,低声道:“你想起什么了?”

卢建军道:“是段风元告诉我赵老师是华天的小姐的,没错,我记得很情况,当时就是他对我这样说的。”

项枫两道剑眉拧在一起,冷冷道:“你确定?”

卢建军很肯定地点头道:“我确定,虽然当时我喝多了,可我记得问过他的,他还点头了。”

项枫不怒反笑:“他真这么跟你说的?”

卢建军想都没想就点点头,然后咬牙切齿道:“我明白了,段风元那龟儿子是设了圈套故意让老子钻啊,麻痹的,他这样挑唆咱们的关系,我饶不了他。”

项枫心中暗道,这段风元不是个好东西,你也不见得比他好哪去。无非是狼狈为奸而已。他想了想,对卢建军交代道:“你听我说,这件事先不要张扬出去,如果哪天我要找人作证,你站出来。”

卢建军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一定得出这口气。”

项枫笑道:“你先回去吧,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华天的事情我不发话,你不要轻举妄动。”

卢建军走后,项枫拨通了纳兰菲蓉的电话,笑着道:“纳兰,过来吃饭吧,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收拾卢建军那小子的时候,让钟蕾蕾先带纳兰菲蓉去了酒店六楼的世界奢侈品专卖店进行采购。虽然他给了纳兰菲蓉一张银行卡,卡里的金额也是不菲,足足有十万块,不过纳兰菲蓉只是简单逛了逛,并没有动用卡上的金钱。最后还是却不过钟蕾蕾的好意,花钱买了一瓶最便宜的法国香水,就这也花了一千多块大洋,顶她两个月工资了。

当然,最后付钱的是钟蕾蕾。

第两百章 楠姐(上)

项枫挂了电话后,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他喊了声进来。却是林波洪一脸苦笑地走了进来,“项主任,你这次可是把我给害惨了啊!”他回想起刚刚项枫让卢建军端茶跪下认错时那一幕,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就心有戚戚焉。

卢建军当然不肯那么做,开玩笑他卢建军什么时候服过软啊?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知道项枫是省纪委第三监察室主任,堂堂的正处级干部。而自己那天调戏的女孩竟然是雁阳市常务副市长赵云明的女儿。这两个人论家庭背景还是个人能力,都毫不逊色于自己。连天心区公安分局的常务副局长林波洪当说客,都没用。

人家根本不在乎他的家庭背景。

何况这次又是自己理亏,如果人真要追究起责任来,恐怕就连父亲都不见得能保得住他。

没办法,他只好听从了林波洪的意见,摆了桌酒席想要跟项枫握手言和,道歉那是不可能的,最多赔偿点金钱损失费啥的。为此,他还特意将父亲和舅舅的两个秘书给请来替自己压场,心里还琢磨着,你再有能耐,也不敢将省长和市长的秘书给打了吧。

结果他在敬酒的时候,项枫石破天惊的提出让他下跪道歉才肯原谅自己,展示了极其强势霸道的一面,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傻眼了。

且项枫除强势霸道外,机制灵活的一面也展露无遗,他竟然一个电话直接打到省委书记陈奕轩的家中,还跟陈书记说说笑笑,话起了家常。语气虽谦和但显得从容有度,而陈书记也不生气,听得出他是完全将项枫当成了自己的晚辈看待。

这样离奇的一幕,也让大家彻底知道项枫的能耐,别说卢建军的父亲只是常务副市长,就是常务副省长也没辙啊,原来人背靠的是省委书记,难怪会这般有恃无恐。

本来还准备劝说的人,瞬间走了个干净,就留下卢建军一个人面对项枫。

这货被逼无奈,也只好忍气吞声地端茶跪地,企望能得到项枫的谅解。

项枫笑眯眯地道:“林局长,你也别在我面前抱怨了,我让你转告的事你自己不说,又怪得了谁?”

林波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卢建军是什么样的人。我要真敢这么转告他,估计他就得先收拾我了。”

项枫心想也是,道:“卢建军的事暂时作罢,我也不追究了。”

林波洪听项枫这么说,心中已经明白,十有八九卢建军给项枫端茶下跪了。这小子虽然操蛋,关键的时候倒也识时务。他叹了口气道:“不追究最好,省的我夹在中间难做,里外不是人啊!”

项枫道:“林局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林波洪道:“但说无妨。”

项枫直言不讳道:“我从卢建军那里了解到,华天大酒店的涉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在社会上的影响也十分恶劣,几乎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为了严肃社会风气,不知道你们公安局方面,最近会不会采取行动?”

林波洪没想到项枫会将话题突然转到这方面,华天大酒店里有卖.淫小姐,而且为数不少,这事他早有耳闻。可要说在社会上影响十分恶劣倒也不尽然。毕竟华天是五星级大酒店,能上门入住的客人几乎都是在某一方面功成名就的人士,大多数老百姓根本消费不起,自然也就谈不上多大的影响力了。

当然,酒店组织卖.淫肯定是违法犯罪行为,身为公安执法机关也应该予以坚决打击和取缔。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难处。首先华天的总经理段风元跟他的顶头上司,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辛天问的关系不错,他们也接到过群众举报电话,好几次都让辛老板一句话给压住了,如果他和他的手下敢贸然出警,恐怕头上这顶官帽就得易主了。

其次,华天是合资企业,幕后的大老板是香港人。而今年又恰好是回归年,随着97年七月一日的日益临近,全国人民都在热烈期盼着香港回归祖国的怀抱。而上头的命令也是稳定压倒一切,谁敢在这个时候搞事啊?

可现在项枫这么一说,摆明了就是要拿华天大酒店开刀,他摇头苦笑道:“项老弟,不是我们公安不作为,而是来自上头的压力太大。”

项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也没继续往下刨根问底,正打算换个话题。这时,屋外传来一阵高跟鞋踏地声,接着他便看到纳兰菲蓉和钟蕾蕾两人像一对亲姐妹似的手挽手走进包厢。

纳兰菲蓉手里还提着一个做工精美的小纸袋,她把银行卡还给项枫,有些不好意思道:“主任,钟姐给我买了瓶法国香水,花了她一千二百多块钱。我本来不想收的,实在推脱不过……”

钟蕾蕾打断她的话,有些生气道:“菲蓉妹妹,你这么说姐姐可就生气了。不就一瓶香水吗?你要真看不起姐姐,就把它还给我好了。”

“不,钟姐,我不是这个意思。”纳兰菲蓉的脸皮的确很薄,被钟蕾蕾用话一激,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波洪笑着道:“钟经理真是好本事,这么快就认妹妹了。既然是姐妹,互相收点小礼物也是应当的。”

项枫道:“纳兰,你要觉得过意不去,等下个月发工资,就买件好衣服送给你钟姐好了,咱们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纳兰菲蓉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看上去就像个小媳妇似的,在项枫面前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看得林波洪眼馋不已,心里想着男人长得帅就是有优势,要是换了卢建军这么说,估计人理都不理。就算理,那也多半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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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很快进入到五月中旬!

省直机关的篮球比赛终于落下了帷幕,结局也并不出人意料,项枫所在的省纪委监察厅由于受整体实力所限,最终未能进入复赛阶段(也就是前八名)。

篮球毕竟是一项整体运动,光靠一个人的发挥,哪怕实力超群,也不可能赢得所有比赛,更遑论冠军。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一句俗语,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不过项枫在球场上的表现却是有目共睹,他场均能拿到将近20分,还有10个篮板和5次以上助攻的惊人表现,不仅赢得了许多MM的芳心和青睐(收到情书无数),甚至还有专业教练找上门,问他愿不愿意去CBA发展打职业联赛。

对此,项枫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予以拒绝了。

而赛前夺标最大的两支热门,省公安厅男队和梧南省大学女队也都分别击败各自对手,轻松捧得桂冠。

巾帼女英雄赵冰也凭借着自己在球场上极为优异的表现,成功当选为女队的MVP(场上最佳球员)。

比赛结束后,项枫又开始过着如蜜蜂一般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办公室,回家……麦西到底还是没有将她的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的总部从雁阳搬迁到星沙来,毕竟这事牵扯到方方面面,实在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

因为工作实在太忙,她甚至没有抽出时间来星沙看望项枫。

除了有时间打电话过来,让项枫多少获得一些精神上的慰藉外,也只有和周若茜母子以及其他几位女友的电话聊天中,才能让他真正觉得生活还不至于枯燥如水。

这几位女友,性格风情迥异,表达方式也各有不同,却都在殷殷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柔情和依恋。以至于每次项枫挂了电话,心里总会多一些负疚感。

她们叫自己情何以堪,但既然已经决心不再放手,只有尽量对她们好点,至于其他的事。也只能暂时装糊涂,走一步看一步了。

套句俗语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菁菁和小峥这两个孩子,也已经有一岁多了,虽然周若茜在身边将他们照顾的很好,但从出生起就和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聚少离多……

有时候想想,项枫真觉得对不起这两个孩子,开始时信誓旦旦,后来却无奈的送他们去香港,虽说事出有因,但不能守护在自己孩子和孩子的母亲身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是以项枫最近和周若茜视频聊天时,总是刻意对她温柔,更喜欢说上几句软绵绵的情话哄她,经常将小茜哄得眉开眼笑后又眼泪汪汪的。

就差哭着喊着要带孩子们来星沙见项枫了。

更有一次,小茜说啥也不愿意中断视频,就抱着两个宝贝,一边唱着摇篮曲,一边默默地坐在那边,看着两个孩子入眠。

如此种种,却使得项枫心中更加歉疚。

这天下班后,项枫开着车向家驶去,看着前方迷离的夜色和璀璨的霓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人生地轨迹,可不就像是那忽闪忽现的彩灯,得意之时色彩斑斓,失意后寂灭一片。

算了,不多想了,再想下去,自己恐怕只有自杀以谢天下了。

正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手机却‘滴滴滴’地响了起来。项枫一接通,听筒中竟传来张楠有些疲惫的声音:“最近过的好吗,身体怎样?”

项枫笑着道:“还行,每天都有保持锻炼,这肌肉杠杠的。对了楠姐,忘了恭喜你成功当选为雁阳市新一届人民副市长了。哎,本来我级别都跟你一样了,可这下你又比我高半级了,想想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张楠道:“我一个女人当再大的官有什么用,上面还不是有你们男人压着。”

说完后,她就觉得这话过于轻佻,貌似有撩拨之嫌疑。

果不其然,项枫马上接过话,嘿嘿笑道:“那是,我这人,最喜欢做的事,也就是干市长了。”

张楠啐道:“流氓!”

项枫关心道:“那啥楠姐,你现在每天应酬那么多,一定要注意保重身体啊,千万别被那帮人用酒精给腐蚀了。”

张楠咯咯笑道:“你知道,姐姐喝酒很厉害的,你们男人没几个是我对手。”

项枫大拍马屁道:“那是,谁不知道楠姐你是酒中豪杰,巾帼英雄,我辈敬仰中人,小弟对楠姐你的佩服就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

“我现在在星沙。”

“啊?”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项枫微微一愣,在脑海里琢磨了半天,才想起今天是5月16日,正是张楠31周岁生日。他马上惊呼道:“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今天是楠姐你的生日,生日礼物我都准备好了。楠姐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

张楠道:“我刚下火车,你选个地方吧,我自己打车过去比较方便。”

项枫想了想道:“那就河西岳麓区的鱼米之乡吧,那的鱼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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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米之乡位于湘水河畔,背靠岳麓山,旁边是梧南省师范大学,是一块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这从酒家自开张以来,生意一直火爆便可见一斑。

酒家是五座相连的水榭,项枫打电话预订的地方是其中的一个小阁,探入湘水河之中,小阁四周都有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周围不同的景致。

项枫早早来到了这里,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已经七点多钟了,约定的时间都过了一个多钟头,张楠人还没到,打电话过去,却是您播的电话已经关机。他开始有些担心,张楠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发现一辆出租车在岸边停下,身穿灰色长裙的张楠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项枫喜出望外,慌忙跑过去抢着把车费付了。

项枫笑眯眯把张楠请入小阁,张楠坐下,小阁凌于湘水河之上,四面来风,心情也不由得随之放松起来,从她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窗外弯弯的月亮,宛如薄薄的冰片般斜斜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

这鱼米之乡,以湘江大青头做的酸辣剁椒鱼头(青鱼的变种)和银针鲜鱼汤而闻名,这也是酒家的招牌菜。项枫知道张楠不喜吃肉,除了这两样荤菜以外,其他都点的是素菜。

项枫叫了一瓶红酒,给张楠满上,敬酒道:“楠姐,生日快乐!”

张楠跟他碰了一杯,修长的秀眉下一双深邃明澈的美眸不无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项枫却刚好低着头,拿起公筷帮张楠夹菜,他给张楠夹了一块鱼肉,道:“这是野生青鱼,一条有二三十斤重。你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张楠吃了一口,鱼肉鲜嫩,酸辣适中,味道的确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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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项枫和张楠站在自家的阳台上,并肩欣赏着天空中的弯月,没有人打扰他们,他们可以享受这静谧的天地。

项枫揽住张楠的香肩:“楠姐,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想起一个人从雁阳跑过来,不和家人一起庆祝生日?”

张楠有些忧伤的笑了笑:“我是个嫁过人的女人,今晚,我本应当在家里陪他度过。可是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早已结束,我也不想继续生活在痛苦中。如果回家,又不不得不面对这种痛苦,所以我想到了你……”

项枫道:“既然已经没有感情,你们又没有孩子,为什么不早点离婚?”

张楠道:“他不愿意,他父母也不同意。不过我已经跟他分居快两年了,只要时间一到,我会让法院判决我们自动离婚。”

“会不会有麻烦?”

“不会!”

项枫苦笑一声,张楠可以如此决绝的和自己的丈夫离婚,开始新的生活。那么自己呢?万一有一天,某位女朋友提出要分手,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张楠舒展美眸望着项枫,却发现项枫今晚的笑容不如昔日灿烂,她转过身,双手搭在项枫的肩头,柔声道:“是不是因为我而造成了你和你女朋友之间的困扰?”

项枫摇了摇头,他捧住张楠一张异常精致的俏脸,白里透红的肌肤化着淡妆,看上不去一点也不像是年过三十的女人,用拇指轻轻在她脸上轻搓了一下:“楠姐,你有没有觉着我太过花心,有了一个女人还不够,还得招惹两个、三个、四个……”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张楠面前,项枫才觉得特别放松,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毫无保留的倾述出来,而不用担心泄露秘密的后果。

张楠忍不住笑了,项枫早就告诉过她,他的那些个风流韵事,包括他有多少女人,和她们之间交往的过程。

说实话,说一点也不吃醋那是不可能的,但以她的经历,对感情的理解自然不会像那些单纯的女孩儿。

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完全搞清楚自己和项枫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从开始的好奇,到相互吸引,到恋奸情热,从而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自然而然地成功跨越了男女之间那最后的防线。

明明自己有家庭,而项枫也有了女朋友,可该发生的仍然还是发生了。

这是天意作祟,也是命运使然!

第两百零一章 楠姐(下)

张楠忍不住摇头笑了笑,轻声道:“我从没有考虑过这些事,你跟我说过,你和身边每一个女人之间都有故事,而且你对她们都是一往情深,并没有厚此薄彼。我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有时候,我甚至都有些羡慕你的那些小女朋友,我羡慕她们拥有一个这么痴情的男人。然而我也没有把花心这个字眼套用在你的身上,因为你对她们每一个都是真心的,我也并没有因此而对你产生任何的反感。”

项枫眼眸明亮起来:“你真的这么想?”

张楠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有时候,知道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幸福的过日子,我心里的确有些不舒服,可随后我很快就想开了,我和你在一起并不需要你为我承担什么,我也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我们之间的差距过大,本身就不可能有任何结果,而你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属于自己的生活。”

项枫摇了摇头道:“楠姐,你不明白,在我眼中你已经属于我了,我要保护你,我不要任何人伤害到你,可是我困扰的是,我的感情可以分成好多份,没有轻重,没有厚薄,我并不是一个没有责任的人,可是在感情上我却难以割舍。”他说得是真心话。

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出来,张楠一定会冠以无耻混蛋的称号,可项枫说得很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他的目光充满了真挚。

张楠双手围在一起揽住他的脖子道:“难道你不清楚,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不要结果的?多数人会要你承诺,会要婚姻,会要家庭。”

项枫很纠结的说:“你说假如我选择了其中的一个,而放弃了其他,其他人会不会痛苦?”

张楠咬了咬嘴唇,黑长的睫毛迅速忽闪了一下,她虽然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现在她是越来越离不开项枫了,假如项枫因为选择楚嫣然而从此再不理她,她一定会伤心一定会难过,就算做他永远见不得天日的爱人也好。张楠没有回答,踮起脚尖,嘴唇轻吻在项枫的嘴唇上。

项枫亲吻了一下她柔润的唇,将她香糯的舌尖吸入双唇之间,大手滑落在张楠丰满的蓓蕾之上。

张楠却笑着挣脱开来:“我忽然发现,你不是花心,你是占有欲太强,你恨不能把天下间的美女全都收入后宫,你就像个贪得无厌的地主,脑子里全都是封建的东西,想娶很多房小老婆。”

项枫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我在看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时候就想过,要是我能有这么一个大院,有这么多的土地,我一定要娶上很多房的老婆,不过我不会让她们分开住,我要专门订做一张大床,每天晚上要和我的老婆们睡在一起,那才是境界,那才是享受,那才是人生!”

张楠红着脸儿啐道:“你真不要脸,这种事情也能够想得出,不怕累死啊!”

项枫信心满满道:“以我的能力,三宫六院也不嫌多,再说了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算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呸!你一国家干部,就不能说一些现实点的话儿?”张楠伸手在他的耳朵上扯了一记。却被项枫勾住纤腰,一把拉的她立足不稳,娇躯紧贴在项枫的怀中,张楠近距离感受到他强烈的男子气息,娇躯顿时软了,一双美眸妩媚的就快滴出水来,娇声道:“你真打算要累死啊?”

项枫淫笑道:“嘿嘿,还不定谁先累死呢……”

夜色迷离,幽淡的壁灯洒下柔和的光芒。

张楠全身雪白无瑕,白得令人眩目的肌肤温润如玉,成熟丰腴的性感身体趴在色调柔和的床单上,从香肩到柔软的细腰一道美得惊人动魄的曲线,饱满的圆臀又夸张的耸起来,连着修长丰腴的长腿,娇嫩美艳不可方物。

刚才就是这个体位,项枫直接趴在她滑如绸缎的后背上,贴着她翘耸的圆臀刺入她的身内作乐,作乐时能够感受到她厚臀带来的极致软弹触感,看着她美丽诱人的臀缝将那朵浅褐色的菊花夹得若隐若现,项枫忍不住伸手去将她的两边臀掰开,看那浅褐色的菊洞与下面嫣红湿润的桃源深处。

给项枫手乱摸着,张楠怕痒,微摆着雪白的肥.臀,娇嗔道:“折腾人家还不够,非要把我折腾死才高兴……”她抱着雪白的枕头,饱满的胸脯上,比枕头更白皙更细腻,给挤出来的乳.房边缘丰腴肥美而浑圆,她的头侧过来,微睁着迷离的眼眸,文正享受心给推上云端后的迷人余韵阁,长长的睫毛微颤着,透着无限的秀丽与灵气,嘴唇嫣红,闪耀着迷人的光泽,即使感觉到身下有些黏.湿,她都浑身无力的挪身让开,还是怕让项枫看到床单上那么多水迹笑话她。

歇了好一会儿,张楠身体娇怨道:“坏蛋,我过来找你是想找个聊聊心事的,结果什么事都没有说,人就给你弄散了架。”又撒娇的说道,“没力气了,你抱我去浴室……”

“嘿嘿,我们再去浴室里接着聊……”项枫拦手抄在张楠腰,将她的性感到极致的如玉身体抱在怀里,朝浴室走去。

皎洁的圆月忽然躲入轻薄的云层之中,夜空变得如此温柔如此朦胧,暧昧随着夜色悄然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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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入夏,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不过项枫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却是鲜花吐蕊,翠竹欲滴,清凉的很。

一大早他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窗户,泡上一杯香茶,一边品茗一边浏览办公桌上的文件,倒是惬意之极。

过去的一个礼拜,在省纪委监察厅和省公安厅的联合的督办下,星沙市公安局一举捣毁了几个大的‘乞讨集团’,并抓获了一些臭名昭著的人贩子。当看到一些流浪孩童的父母亲人不远千里赶来星沙认亲,抱头痛哭的场景,项枫心里既难过又有些欣慰,骨肉分离本就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可一旦重逢,其喜悦之情更是发人心省、感人至深。

当然,世上本无完美。让他略感到遗憾的是,还有许多孩童被人贩子拐卖到星沙时年纪实在太小,一时间却是找不到自己的父母和家人,也只有暂时安置进了儿童福利院,这其中就包括电影院中向他乞讨的那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名叫丢丢,只知道自己的家在东北,家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却记不清是那座城市和父母的样子。

前天晚上,他还特地买了许多零食和儿童刊物去福利院看望过丢丢和别的孩子。

关于省医科大基础学院院长徐恩行的调查结果也已尘埃落定,现已将其双规,并交由检查机关立案,并由此牵连出了另一所高校的几位校领导和本校的一些中层干部。

而从发案过程看,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被不法分子给拉下水的,也就是说绝大多数属于‘被动’犯罪,是在行贿人或不法分子的‘糖衣炮弹’的进攻下而走向犯罪的泥潭和深渊的。

不法分子为了获取非法利益往往紧盯这些高校领导干部,他们千方百计、无孔不入,极尽拉拢腐蚀之能事。有的打着老乡、战友、同学的旗号,利用亲情、乡情、友情和领导干部套近乎、拉关系,在建立较为密切的联系后就趁机行贿获得不法利益。有的利用领导干部生活情趣不高的缺点,经常一起打牌喝酒、洗澡泡脚、召妓来‘联络感情’,彼此相互利用,勾搭成奸。

这些高级知识分子被人用金钱和美色所腐蚀,利用手中的权利帮助他人非法获利,虽风光一时,却逃不过天网恢恢,到最后不得不锒铛入狱,将痛苦留给自己的家人。既可恨、又可悲,还可怜!

不过话说回来,终究还是怪他们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属于咎由自取。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副主任李果手里拿着一卷文件,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道:“主任,有新情况,根据江城检方传来的消息,有一位公司老总愿意出面指证邝明杰曾收受过其送出的大额贿赂。”

项枫微微一怔,就翻起了卷宗,大概浏览了一遍,将卷宗放下,神色有些凝重道:“嗯,做的不错,你带队继续跟进,我还是那个原则,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但是一定要慎重、再慎重!毕竟这关系到一位厅级干部未来的政治生命。”

李果点点头,站起来道:“主任,你放心吧,对你的原则我老李是时刻牢记在心!我会带人继续暗中调查,一定将事实真相给调查清楚。”

项枫微微点头,李果走后,他的眉头就是一皱,难道邝明杰真的有问题不成?

他拿起卷宗又认真看了起来,愿意出面举报邝明杰的公司老总是星沙兴业集团的董事长杜锋,一位靠白手起家的著名民营企业家。曾经叱咤风云的房地产开放商,现已将大部分精力都转向兴办事业,并拥有家资数亿之丰,虽然年已过四十,但已离婚数年,现在是星沙市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按理说这样的人是没有道理为了区区几万块钱就去举报邝明杰这样一位正冉冉往上升的政治明星的。

虽说政府官员受贿一万块钱以上就已经属于严重的经济犯罪,但真到了邝明杰这样的级别,又有哪个会因为这点钱而跌倒的……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阴谋不成?

正琢磨间,项枫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铃声,项枫接起,是冷歆瑶打来的,“对不起阿枫,我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完后一定不要生气。”她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但情绪却显得有些低落。

项枫一怔,马上追问道:“歆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冷歆瑶也没打算隐瞒,直言道:“在认识你之前,有个人一直在追求我,到现在已经有2年多时间。不过我对他毫无感觉,已经拒绝了他很多次,但因为我一直没找男朋友,所以他也就没有死心。直到……”

“他是谁?”项枫有些粗暴地打断了冷歆瑶的话,冷冷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放手,好成全你们吗?”

冷歆瑶忙不迭地解释道:“不,不是的。你误会我了。他叫杜锋,是星沙市兴业集团的董事长。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在湘水河畔看星星吗?就是他打来的电话,当时我在电话里就跟他明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让他以后再也不要打电话来骚扰我,他后面再给我电话我也没接。可昨天下午,他竟然跑到我公司里来,还让人带了999朵玫瑰和一颗南非粉钻,当面向我求婚,弄得我非常狼狈。我已经让经济人出面拒绝他了,还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真爱。可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有男朋友,还说如果真有的话,就带过来让他看一眼云云。”

顿了一下,她又接着道:“杜锋这个人表面上看爽朗大方,好像心胸十分开阔。其实报复心极强,我以前有个玩的好的‘姐妹’,是名摄像师,对了,他是GAY来着……有一次为了赶进度,我请他加班加点帮我拍了一组照片。当天夜里,我请她单独吃了一顿宵夜表示感谢,结果第二天早上,他一出门就被人毒打,手脚都打断了,伤势非常严重,躺在医院里半年都不见好,还被威胁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这之后没多久,我又有一个小师弟被打,理由也是差不多……当时,我就怀疑是他所为,可这人的势力极大,这样没凭没据的事,就算报警也没用的。我,我就是怕他伤害到你,所以每次跟你约会都是私下里的行为。不过这件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我想了一夜,还是决定把整件事情都跟你说清楚,免得他找人伤害到你。”

项枫听完后怒极反笑,还真是巧了,自己刚刚还在琢磨杜锋为何要去状告邝明杰一事,没想到从冷歆瑶嘴里竟然又听到这个人名,而且还是作为自己的‘情敌’出现的……

“阿枫,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打算不要人家了,呜呜……如果,如果你觉得放弃我更好,我也不会怪你。”冷歆瑶见项枫半天都没有吱声,更是慌了神,说着说着,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傻瓜!”项枫忙劝慰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兴业集团的董事长杜锋是吧,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冷歆瑶道:“嗯,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听说他好像和黑社会有来往,我知道以你的身份不必怕他,我就怕他找人暗中伤害你。”

“别担心,你忘了我可是武林高手来着,他就算派再多人来,也只有吃瘪的份……”

项枫安慰了冷歆瑶好一会,才让她破涕为笑,虽仍有些担心项枫的安全问题,但总算放下了背负已久的心里包袱。

项枫挂了电话,手上握着钢笔,一下一下敲击着办公桌面,默默地想着心事,看来杜锋这个民企老总很不简单,本来自己还有那么几分钦佩对方,连常委副市长都敢告。可现在却得知他为了追冷歆瑶竟然不择手段的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

项枫揭开钢笔套,在信纸上笔走龙蛇写下杜锋两字,然后打了一把大大的XX,冷笑道:“麻痹的,哥们的女人你都敢泡,那就做好身败名裂的觉悟吧!”

心动不如行动,他马上拨打了刘铁的电话:“黑子,你有没有时间来星沙一趟,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刘铁哈哈大笑道:“我说小枫,你这样说我可不乐意了,咱们兄弟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你有啥事,尽管吩咐便是,哥哥我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项枫道:“是这样的,我想让你暗中帮我调查一个人……”

刘铁道:“这事好办,我现在就去找尿泡请一个星期长假,把田鸡也带过来。”

项枫道:“是廖祥涛吧,怎么你这做老大的还得跟他请示?”

刘铁叹了口气道:“哎,没办法啊。尿泡这小子现在是总公司的常务副总,是我的直接领导。或许是领导当久了,这厮身上那股威严气势也是与日剧增,动不动就跟我们讲道理,讲公司制度,讲福利待遇,弄得我们这帮兄弟都有些怕他了……我想自己既然漂白了,自然也要遵守公司的各项规章制度。我也就看在你和弟妹的面子上,所以,你懂的,嘿嘿!”

刘铁在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当了两年多的保安部经理,不仅成功漂白上岸,连带着人的整个心态也变化了许多,性格开朗大方不说,偶尔还会跟人开一些无伤大雅的黑色幽默,再也没有以往那种闷葫芦似的阴霾脾气了。

项枫笑道:“我明白,你自己注意安全。”

刘铁道:“小枫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你等着,老子非得把那孙子查个底朝天不可!”

第两百零二章 赵女侠

晚上下班前,项枫又接到了赵冰打来的电话,赵老师明显心情不佳,只道他晚上若有时间的话,就出来陪她喝一杯,聊聊天。

项枫自然不会拒绝未来大姨子的相邀,何况他也不放心让赵冰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酒,过往的事可都历历在目。

很快两人便在电话里约定了地方。

因为是去酒吧喝酒,项枫也懒得自己开车。

下班后,他就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位于东歧路的曼舞酒吧,这家酒吧的格调很高雅,环境优美、音乐潺潺,令人一进入到里面就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赵冰正坐在临窗的隔间,要了一瓶威士忌,一个人慢慢地在品尝。

她并没有借酒浇愁的习惯,但今天发生的一件事,却让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活得好累好累,很想要放松一下,也想找个人好好聊聊。

可她的心事又不想让熟悉自己的人知道,想来想去,就干脆把项枫给约了出来。

或许潜意识里,她对自己这位便宜‘妹夫’,有种非同寻常的信任感!

项枫掀起帘子走进隔间,赵冰就抬头看见了他,不过他却一副笑嘻嘻地表情望着自己,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项枫看到这一幕笑得更开怀了,坐到她对面,道:“赵女侠,今天怎么回事,竟然想起请我喝酒,不会是失恋了吧,嘿嘿!”

自从在篮球场上见识过赵冰‘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英姿,接着又看她勇夺最有价值球员称号,项枫就直接给她取了个外号,叫‘赵女侠’。

这么难听的称号赵冰当然不愿意接受了,已经向项枫义正言辞的申明过不知有多少次,甚至险些没为此跟他翻脸。

可没用,因为项枫这厮脸皮的确够厚,根本不拿赵冰的威胁当回事,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在里面。

结果,叫着叫着竟也就成了习惯。

赵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询问道:“你想喝点什么?”

项枫就笑着道:“给我来一大杯扎啤好了,要冰的!”顺手掏出烟,拿出火机点燃一根,美美地吸上一口,还恶作剧似的朝赵冰吐了个烟圈。

赵冰皱了皱鼻子,用手将飘来的烟雾给扇开,抱怨道:“我说你抽烟怎么不分场合啊,没看到身边有女士吗?”

项枫见赵冰不喜,赶紧将烟头掐灭。他来省城工作这段时间,因为没有人在身边严格督促,结果烟瘾又复发了。不过相比之前要好许多,只是作为调剂品。平均下来,一天也就抽那么两三根而已。

服务生很快就把两人所点的酒给端了上来,赵冰要了一瓶杰克丹尼,这是一种烈性威士忌,酒精含量不比高浓度白酒低,而且后劲十足。赵冰也只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慢慢品着,回味着酒精入喉的滋味。

可她却见项枫端着一大杯啤酒喝得津津有味,嘴里还啪啪作响,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不觉就有些腻歪,不悦道:“我说你一大男人来酒吧喝酒,结果点啤酒喝,觉得好意思吗?我看我还是让waiter给你换成威士忌好了。”

“不用!”项枫忙摆摆手,嘿嘿笑道:“你也知道我是有名的三杯倒,万一又喝醉了,再次冒犯到赵女侠你就不好了……”

赵冰直接翻了个白眼:“神经!”然后懒得理会这厮,默默地喝着杯中酒。

“赵女侠,你有心事?”项枫喝了口啤酒,关切地看着赵冰。????

赵冰摇摇头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有些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一时找不到人,就想起你了,仅此而已。”

就找人聊天这么简单?项枫压根不信,他可听周若茜说过,赵冰在梧大那可是风靡全校的第一美女老师,有东方维纳斯之称。追求她的人不光有本校的领导、教授、老师、博士、硕士,海外留学生,甚至连许多大一的新生都对她心驰神往,痴心不已。

就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还怕找不到人聊天?

估计赵冰就是伸出小指头,都能有一大票人愿意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啥,赵女侠,你是在跟我开国际玩笑吧,以你……”项枫本想开玩笑说:以你的姿色,别说找人陪聊了,就是找个人为你做牛做马,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发觉赵冰的面色有些不善,马上又改口道:“呃,以赵女侠你的魅力指数,有什么心事欲找人一吐为快,应该不乏玩的好的朋友吧?”

听项枫有些夸张地形容自己的美色,赵冰面色微微一红,“虽然明知道你在恭维我,但我听了后心里还是很舒服。”又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小茜会这么轻易就被你给骗上手了,甚至没结婚就帮你生了两个孩子。估计也是让你这些甜言蜜语给哄去的。”????

项枫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道:“是吗?我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

赵冰狠狠瞪了项枫一眼。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威士忌,喝得有些急,被一下被呛到了气管,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项枫见状忙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随着赵冰的咳嗽,她白皙的脖颈下被黑色职业套裙的上衣紧紧束缚的高耸轻轻的起伏,竟是丝毫不逊色于周若茜。

看得项枫一呆,喉咙不自觉吞了口唾沫,身下的小兄弟更是有隐隐勃发的趋势……????

赵冰顺势接过纸巾擦嘴,随即看到项枫目光注视地方向。俏脸一红,嘴唇紧咬了下,忽地嫣然一笑道:“好看吗?”

“嗯!”项枫竟顺势点点头,虽然他早就体会过这对豪.乳美妙的滋味,可上次醉酒太过厉害,已经记不太清细节,现在能这么直观的欣赏,自然会浮想联翩。

这厮看样子还沉浸在那惊鸿一瞥中,接着他嘴里就发出“啊……”地一声惨叫,倒吸了口凉气。

好一会,他才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腿迎面骨轻轻搓揉,抱怨道:“我说赵女侠,你这招未免也太狠了点吧。”却是赵冰用高跟鞋的鞋尖狠狠踢了他一脚。

“活该!”赵冰轻哼了一声,得意的笑了笑,还伸手做了个V的胜利手势道:“谁叫你的眼睛到处乱瞄看来着,连非礼勿视的道理都不懂,亏你还是国家干部呢?”????

项枫就无奈地摇摇头,难怪孔老夫子曰: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眼下,不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赵冰脸上的表情却是舒缓了不少,看来项枫这一脚也没白挨,不过这代价也未免忒大了点吧。他拿起酒杯给自己又倒满啤酒,大饮一口,嘴里含糊道:“说吧,你今儿个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不会真的只是喝酒聊天这么简单吧?”????

赵冰微微叹了口气道:“是的,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项枫一怔:“什么忙?”????

赵冰冷冷道:“你先说你答应不答应?”

项枫迟疑了下,踌躇道:“你先说是什么事吧?”

赵冰轻咬樱唇:“对你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项枫乐了:“乐于从命!”

赵冰面带鄙夷道:“你就这么现实?如果是大事呢?”

项枫将自己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大事?我怕我消受不起啊!”

赵冰哼了一声,道:“我们学院有个副院长,是核物理学专家,博士生导师,正高职称,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待遇。今年不过40出头的年纪,老婆刚因病去世没多久。与一般的专家学者不同,这人的性格也很开朗活泼,待人彬彬有礼,在学校里也很受学生欢迎……”

项枫颇感兴趣道:“怎么,这位副院长想追你?”

赵冰嗯了一声,有些无奈道:“是,前些日子他突然给我写了一封信,上面写满了普希金的爱情诗歌。我本来没当回事,可谁知道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竟然跑我办公室跟我表白了。”

项枫道:“那你可以跟他处一下试试,这位副院长除了年龄大点,其他条件听起来貌似都很不错。”

赵冰摇了摇头道:“我对他没有感觉,也不想让他产生误解。”

项枫道:“那你就跟他明说好了。”

赵冰道:“说了,但他表示除非我已找到心仪的对象,不然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项枫道:“死缠烂打这招,对你应该没用吧!”

赵冰苦笑道:“如果是别人还好说,可这位毕竟是我的领导,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就算撒谎也维系不了多长时间。”

项枫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赵冰反问道:“你说呢?”

项枫点点头,似笑非笑“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让我像上次一样,假装成你的男朋友,然后在公共场合和你出双入对,好打消这位副院长的非分之想?”

赵冰盯着项枫看了许久,良久才竖起一根食指道:“一个月,我需要占用你一个月的时间。”又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尽快打消他的念头。如果他再纠缠不清,那我就直接……”她没有往下继续说,但语气里却流露出一股子绝然,竟是有不成功就成仁的打算。

“这有点难办啊?”项枫虽看出了她的这种想法,却故意矫情道:“这要是被小茜给知道了,那我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赵冰斩钉截铁道:“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小妹在内。除非是从你自己嘴里透露出去的。”

项枫呵呵笑道:“那啥我也是正常男人,你让我假装成你的男朋友可以。不过既然要让那位教授死心,难免会有些暧昧的事出现。先说好了,这摸摸碰碰的,万一咱俩之间发生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哦。”

“无耻!”赵冰的一张俏脸马上变得煞白,强忍着才没将自己杯中的美酒给一下淋到项枫的头上,在心里权衡了半天,才一字一顿道:“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项枫耸耸肩:“那随便你好了。”妈地,这么好的事,傻瓜才会拒绝呢。

赵冰打车送项枫回家的路上,这厮已喝得酩酊大醉。躺在车后座,闻着车厢里飘来的若有似无的女人清香,深深嗅了一口,脑筋也是出奇地清醒。往常一些想不通的事仿佛也突然间豁然贯通,眼前又浮现出赵冰含羞带怒的俏脸,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她又一次找自己来假扮成她的男朋友,心情就放松了不少,好像还带有一丝喜悦。

汗,莫非哥们真喜欢上了赵女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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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礼拜一,这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上午9点整,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冷然在省委综合楼的三楼小会议室里主持召开了省纪委监察厅第12次常务工作会议,会上重点研究和讨论的主题有:关于如何重点防范、监督和打击高校职务犯罪,以及加强全省基层纪检监察组织力量等,并对省直机关以及个别地级市纪检委派驻机构作出了一系列重要的人事分工和调整。

近段时间以来,随着原梧南省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院长徐恩行(正厅级)等高校领导的贪腐案被媒体曝光,往昔被称为‘一方乐土’的高等学府,似乎一夜之间就失去了往昔的宁静。‘象牙塔’为何频出‘腐败分子’?又该如何去防止和应对高校领域的腐败通病,就成了此次会议的重中之重。

会议开始后,冷然环顾会议室一圈,等到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看时,才淡淡道:“相信在座的各位同志都很了解今天这个会议举行的目的,空话、套话,我就不说了。大家先看看摆放在你们面前的卷宗,然后都说说自己心目中好的想法和建议。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笑着问身旁的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厅长蒙厚华道:“老蒙,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蒙厚华轻轻摇了摇头。

冷然就道:“那好,大家就先看卷宗,一刻钟之后再各抒己见、取长补短,争取在会后拿出一个统一的意见出来!”说完后,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眼镜盒,从里面又取出一副老花镜戴上,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翻开页面,一丝不苟地浏览起来。

有冷书记起模范带头作用,在座的人自然是有样学样。纷纷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翻看,项枫自然也是认真阅读,尽管这份文件他早已翻阅过一遍,里面的案例和很多数据都已牢记于心。

这份卷宗主要介绍了徐恩行的犯罪事实和心理过程,以及被他所牵涉出的其他几位高校领导及本校中层干部的共同犯罪经过。这其中比较有影响的务犯罪案件有:星沙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原副院长古莽(正厅级)受贿案,梧南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原党委副书记、校长周和(副厅级)受贿案等,还有一些案件目前正在初核侦查过程当中。

大概十五分钟过后,冷然就放下了手中的材料,轻轻咳嗽一声,沉着脸道:“我想大家都已将手中的卷宗看完,触目惊心啊同志们。什么时候起,作为亿万莘莘学子心中所向往圣地的高等学府,竟也成了‘害群之马’如此猖獗之地?”

顿了一下,他又偏过头对蒙厚华道:“老蒙,你也来说几句。”

蒙厚华点点头,接过话来道:“我具体分析了下当前高校领域犯罪的具体案例,发现主要呈四大特点。一:这其中的贪污罪、受贿罪比重最大。比如徐恩行就利用手中职权之便,先后收取贿赂多达百万。二:窝案、串案现象较为突出。罪嫌疑人相互串通,共同作案,有的结成利益共同体合谋贪污、挪用公款,长期多次作案;有的相互介绍行贿人,共同索贿受贿;有的单位领导班子集体犯罪,私分国有资产。因此案件查办中往往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查处一人带出一串,查处一案端出一窝。比如如星沙航院原副院长古莽案,梧南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原党委副书记、校长周和案均系由徐恩行一案带出。三:基建、后勤、招生易发案。四:手段越来越多样,隐蔽性也越来越强。有的巧立名目,虚列支出,趁机套取公款。有的为掩饰犯罪行为,以行贿人的名字开户存钱而由受贿人使用。有的利用传统节日、子女上学、结婚等特定时期以“礼尚往来”、“人之常情”外衣集中受贿等。由此看来,如何做好预防和打击高校领域犯罪已刻不容缓。”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很凝重,蒙厚华说完,另一位年近六旬的副书记王川百也放下茶杯发表意见道:“我同意蒙厅长的意见。同志们,我做纪监工作至今已有三十七个年头了。在改革开放初期,甚至两三年以前,高校职务犯罪都尚属少见,可到如今却已屡见不鲜。我手里有份数据,从去年开始我省纪检监察机关立案查处的情况来看。已立案查处高校领域职务犯罪案件36件62人,其中贪污贿赂5万元、挪用公款10万元以上大案35件,县处级以上要案28人,厅级干部5人。但涉及面如此大、影响这么恶劣的高校职务犯罪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两百零三章 影院迷情(上)

初夏的夜晚,星沙市的夜景灯火阑珊,璀璨迷人!

而位于市中心的五一大道,霓虹灯彩一条街,可谓火树银花不夜天。从锦江大饭店的高层往下望去,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闪动着星沙的时尚,跳跃着星沙的脉搏,向无数游人展示着如少女般诱惑的万种风情!

同华天大酒店一样,锦江大饭店也是星沙市为数不多的五星级酒店之一,而且酒店座落在一栋38层的高楼中,楼高超过120米,不仅是星沙也是整个梧南省目前为止最高的一栋建筑物。

锦江包下了大厦最上面的十层楼,无论是远观还是近赏,相比起华天都要显得更加富丽堂皇许多。

而项枫现在就在这家酒店最高一层的总统套房中。

梦幻般的雪白蕾丝窗帘挽起漂亮的花结,客厅内是明快又温馨的乳白色基调,他站在落地玻璃前,一边欣赏星沙的夜景,一边端起茶杯,细细品尝着钟月妃刚给他泡好地极品铁观音。

“哎呀,这个作者也未免太懒了点,怎么每天才更新这么一章啊?真是急死人了!”钟月妃坐在电脑前,撅着小嘴,将手中的鼠标点来点去,一脸子郁闷。

话说她最近为了缓解工作中的压力,而迷上了上网看网络小说,一有时间就会打开电脑坐等更新。

她刷了半天屏,也没等到最新更新,只好怏怏不乐的关了电脑,回头看见心爱的男人正倚立床前俯览夜景,眼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狡黠。她慢慢起身,尽量不发出声响,然后悄悄走到项枫身边,猛然踢了他一脚,不等项枫回头,就笑吟吟地道:“老公,现在时间还早,你带我出去逛逛好不好!”

项枫其实早就发觉身后动静,自然没被她给吓到,转过身正想呵斥几句,以示委屈。却发现黑色裙摆下修长白皙的一双美腿,以及性感的银色细高跟,还有那涂着淡蓝花卉的娇艳小脚,综合在一起,实在是美丽的过份妖娆了。

难怪自己会那么喜欢喊她小妖精。

项枫看着好一阵眼热,不过仍偏过头继续品茶,假装不去理她,面对越来越迷人的小妖精,他现在已经很难去控制心中的邪念了。

“哼,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连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啊。”钟月妃白了项枫一眼,转过身,伸个迷人的懒腰,贴身的黑裙紧裹着圆润的翘臀,曲线诱惑,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在她的诱惑下无动于衷,银光闪闪地金属环腰带,妩媚的露肩黑白格子T恤下,雪白香肩若隐若现,那种无与伦比的妖娆性。

简直令人好一阵目眩神迷!

项枫地目光已经被深深地吸引了过去,由衷的赞叹道:“月妃,你今晚可真漂亮!”

钟月妃回过头,嫣然一笑,道:“那当然,做你项枫的情人,我要不打扮的漂亮点?恐怕哪天被你一脚飞了都说不定。”

项枫马上叫屈道:“怎么可能,我还怕被你给飞了呢。”

钟月妃就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回头想想,我这二十几年,还真的过的很累,几乎没有一天舒心日子。”

见钟月妃情绪有些低落,项枫就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香肩,小妖精顺势靠在了他怀里,轻声道:“幸好遇见了你,要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后会走上什么路。”

项枫轻笑道:“行了你,少灌迷汤,你现在可是娱乐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冰雪女王’。还会在乎有没有我?”又微微叹了口气道:“我有时候在想,若是没有我的话,你可能会拥有一份更完整的爱情和……美满的婚姻。”

钟月妃却是摇摇头,抬起脑袋,靓丽逼人的精致脸蛋,微微蜷曲的性感睫毛,迷人的大眼睛凝视项枫,道:“我认真的!”

项枫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道:“遇到你,我更幸运,所以我决定,以后要照顾你一辈子,永远!”

虽说已听项枫说过多次情话,但每一次钟月妃心里都会激动莫名。她微微一笑,满心甜蜜的将花一样娇艳的公主髻靠在了项枫胸膛上,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老公,那我以后就留在你身边不走了,好不好?”

项枫笑道:“好啊,我求之不得。”

钟月妃娇媚轻笑,伸出兰花玉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美得你!”顿了下,又叹气道:“哎,我不去赚钱的话,谁来养你这只大懒虫啊。”

这话就透着说不出的诱惑味道了,项枫嘿嘿一笑,俯下身,正想和钟月妃来个激情拥吻,钟月妃却已经用力挣脱他的怀抱,站起身,笑孜孜道:“老公,有件事我想求你。”她这次来星沙,除了来看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外,另外还有一个目地,那就是来星沙投资一家五星级酒店。

她原本就是做餐饮起家的,后来进军娱乐业,生意是越做越大,已经成了赫赫有名的娱乐女皇。

不过她对餐饮业这行却是情有独钟,去年她投资两千万在雁阳市开了一家名叫湘府的饭店,生意是日渐兴隆,为公司带来了不菲的利润。酒店业投资短成效快,而且来的都是现钱,可以很轻易便得到一大笔流动资金。

而且改革开放近20年,随着国民经济的迅猛发展,国人的腰包也大多鼓了起来。有钱了自然要吃好喝好,好好享受人生的乐趣。这也让饮食业和酒店业得到迅猛发展,于是她决定扩张自己的事业。

可雁阳毕竟只是个地级市,人口还不足百万,市场容量有限,所以钟月妃就有了向外扩张发展的打算,原本她最早考虑的是上海、广州那些大城市。可几经考察之后,发现那些大城市的餐饮市场品牌林立,而且最有影响力的几家都是已粤菜和淮扬菜为主,口味以偏甜食为主。

钟月妃于是放弃了把这些大城市作为开拓市场第一站的打算。

而随着项枫来星沙任职,她很快便将目光投向省城星沙,毕竟她旗下酒店的菜系主打湘菜风味,以辣为主,更符合梧南人的口味,往这边拓展也更容易一些。

项枫笑着道:“都老夫老妻了,有事直说好了。”

钟月妃道:“我想继续拓展我们公司的酒店生意。”

项枫道:“那就直接拓展好了,公司的事你拿主意,或者请专业人士帮忙参谋,不用跟我商量的。”

钟月妃道:“我打算在星沙开一家五星级酒店。”

项枫微微一怔:“那得花费不少吧?”

钟月妃点点头,道:“初步预算投资5000万以上,以后还会视情况而定,看是否追加投资。”

项枫啧啧称奇道:“5000万啊,这得是我三百年工资的总和了。看来你现在生意是越做越大,可喜可贺啊!”

钟月妃道:“有什么可恭喜的,做生意就好比逆水行舟,必须不断地进步,不然就得落后挨打。现在饮食业竞争十分激烈,公司想要持久的发展下去就必须去开拓新的市场,这就好比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不然早晚都会被淘汰。”

项枫点点头,忽然灵机一动,若有所思道:“如果是投资五星级酒店,我倒是有个不成形的想法。”

钟月妃对此很感兴趣:“什么想法?”

项枫道:“星沙人的地方保护意识很强,他们一般也不愿意去轻易尝试外来新鲜事物。我觉得与其我们自己新开一家五星级酒店去打响品牌,还不如投资入股一家现有的五星级酒店,只要拿到控股权就好。”

钟月妃摇了摇头:“想要入股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拿到控股权谈何容易?恐怕最后的花费下来不比新开一家来的便宜。”

项枫微笑道:“这个可说不准,你觉得华天大酒店怎么样?”

钟月妃微微一怔,华天大酒店是星沙一家久负盛名的五星级酒店,她当然知道,可人家生意做得兴隆,怎么可能转让给自己?她摇摇头道:“华天很有名气,是星沙市餐饮业的标杆之一。”

项枫嘿嘿一笑道:“要是有兴趣,我帮你拿下来好了。”

钟月妃当然有兴趣,虽然她觉着这件事有些不太可能,但一想到项枫的本事,还是有些渴望道:“人家会愿意把股权转让给我们?”

项枫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然!”

钟月妃狐疑道:“啊,真的吗?要怎样做才行?”

项枫自得道:“山人自有妙计!这事你就看我的好了,到时候我会让他们乖乖的把股份便宜卖给你。”

钟月妃啐道:“臭美,那我可静候你的佳音了!”

项枫大包大揽道:“没问题!”华天大酒店本来就有把柄拿捏在他手里,如果它不想那么快被有关部门查封整改,导致客流量大失,就必须得忍痛割爱,作出一些牺牲。

不过这事他自己倒不方便出面,让卢建军那小子上门游说好了,这种背黑锅的事不选他选谁?

钟月妃奖赏似的亲了他一口,美滋滋地道:“老公,那我们现在去看电影好不好?”

“亲爱的,你看天已经这么晚了,不如咱们做做那啥爱做的运动如何?”项枫这会哪里想看什么电影啊,这厮恨不能一口把小妖精给吃掉。

钟月妃可不会让他阴谋得逞,用力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不嘛,人家现在就想要看电影嘛,你都好久没陪人家了。”

项枫就有些无奈,怎么自己的几位红颜中,除了麦西是个特例。周若茜、钟月妃、钟离琳等女友却都有着同一个喜好,就是喜欢让自己陪着她们去逛街看电影,大概这在她们看来才有恋爱的感觉吧!

无奈归无奈,项枫也只能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微微点头,钟月妃就笑着拉着项枫为他着装打扮。

出门的时候,项枫身上已经换好了一套黑色的休闲装,银色太阳镜推到额头的时尚小青年,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怕是没人能认出这名时尚张扬的小青年是不怒而威的政府高官了。

本来钟月妃还准备给项枫在脖子上贴个纹身啥的,被项枫坚决给拒绝了,在门廊镜子前,他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新形象’,叹了口气道:“这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其实项枫倒也不太在乎被人见到他和钟月妃私下走在一起,毕竟两人都没结婚,谈恋爱也很正常。但他们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在现如今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避忌一些为好。

“一点也不!”钟月妃咯咯娇笑道:“这样才好看嘛。老公,你要有朝气、有活力。别摆着个臭脸,就像老头子一样。”

项枫就瞪了她一眼,小妖精随即挽起项枫的左边胳膊,低笑道:“不过你还是做‘老头子’的时候最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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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项枫的指引下,钟月妃驾着她的奔驰小跑一路驰骋,来到星沙市红星电影院。

红星电影院正门前,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而钟月妃一下车就立时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毕竟香车美女搭配蛊惑仔(项枫),可是平时很难得一见的奇景。

立马就有人开始诅咒起项枫,在心里破口大骂,麻痹的,又是一朵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钟月妃去泊车,项枫就去售票大厅买票。今天不是周末,也没什么人流。他很块就走到售票的窗口处,刚从裤袋里拿出钱包,就有一只小黑手用力拽住了他的衣角,项枫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浑身脏兮兮地小女孩向他伸手讨钱。

项枫微微一怔,上大学的时候他最痛恨地就是人贩子控制孩童强行向路过的人讨钱。那时候却是有心无力,如今自己拥有了一定的权利,却渐渐只顾沉迷在官场的勾心斗角中,曾经地热血如今安何在?

他苦笑一声,就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十块钱塞给了小女孩,小女孩马上跪倒在地上,磕头道:“谢谢叔叔,谢谢叔叔,您是好人,将来一定会有好报的。”

项枫马上将小女孩从地上扶起,微笑道:“小朋友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却是不答,只是用可怜巴巴的神情望着他。

项枫想了想,又将钱包里所有的零钱都掏了出来,一把塞到小女孩怀中,正待继续询问,谁知小女孩一下挣脱了他的手,飞快跑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项枫往外追了几步,却是再也找不到人。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早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过要关注这些流浪孩童呢?

这时,钟月妃也停好车,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她穿着白色吊带衫,黑色紧身热裤。红色的高跟凉鞋,虽戴着宽大的蛤蟆镜,但她傲人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却令人一看就被吸引住,有几名年轻男子甚至忍不住吹起了口哨,并当即对钟月妃评头论足起来。

让小妖精好一阵不悦!

项枫自不会去和这些人一般见识。买了张包厢票,就和钟月妃进场,影院里黑漆如墨,电影已经开始放映,进场前项枫也没注意看电影名。经过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007系列中的一部影片,这部表面上是谍战片,实际上是情爱文艺片,然后是一部隐讳的历史政治片,最后才发现更是一部极致隐藏的黑色悬疑片。

可里面有许多所谓超标露点镜头却很难让人不误解什么。

果然,影片中才开始播放女主角赤裸上半身的一面,钟月妃就笑吟吟地道:“老公,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变成她那样啊。”

项枫苦笑着摇摇头,这时影院里的工作人员打着手电来为两人领路,钟月妃也就不再多说。

包厢在二楼的最后一排,但因为是探出式楼体,和一楼七八排地位置差不多,观赏电影的角度刚刚好。

包厢里的座位就好像双人沙发一样,前面有个小茶几,等到渐渐适应了影院里地光线后,钟月妃又去买了两杯可乐,和一大袋爆米花来吃。

包厢座位不算宽阔,钟月妃就紧紧挨着项枫坐,闻着鼻端清新的香气,项枫惬意的靠到椅背上,有小妖精相陪,看易先生的铁骨柔情,倒也是一桩美事。

“老公,我有些困了,先靠着你的肩膀休息一下。”电影看到三分之一,钟月妃的眼皮就有些打架,干脆直接倚着项枫的肩膀睡了。

这个时候,电影刚好上映到邦德和女特工发生关系的一幕,女特工魔鬼般的身材和水蛇腰让项枫砰然心动。

透过大荧幕反射过来的微光,项枫将钟月妃娇软无力的身躯板过来吻她,小妖精闭着眼,粉润的嘴唇微抿着,心情激颤着,项枫在她耳畔道:“月妃,让我当一次易先生好吗?”

钟月妃正意乱情迷,迷迷乎乎地就点头答应下来。包厢外的电影仍在继续放映,易先生和王佳芝的感情纠葛也越陷越深,青蒙蒙的光从外透进来,项枫甚至能看清楚小妖精娇媚如春的俏脸,美丽的双眸晶莹闪亮。

项枫将钟月妃轻轻放倒在沙发上,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解开钟月妃的衣衫,但是这一次却有着不一样的意图,手都有些颤抖起来,摸不着胸罩背带后的扣子,急切的将胸罩推高,白耸耸的堆起两团胸肉,鲜红的蓓蕾娇艳欲滴,这时才看见胸罩是前扣式的,项枫不由的为自己的急色哑然失笑起来。

衣衫解开,毫无遮拦的露出她白条条明艳的上身,钟月妃在心跳迷离中,感觉到有些冷,手捂起来搁在胸口上,项枫的唇随即吻在她的手背上,灼热的娇羞让她抽开手,却让更重要的一点殷红滑入项枫温热的唇舌间。

第两百零四章 影院迷情(下)

项枫手抚着月妃惊人弹软的腰肢下滑,摸到紧身热裤,钟月妃还下意识地护在那里,两边的胯骨微微支出,将铜扣解开,项枫单手将她只手盈握的腰肢抄下,另一只手将热裤连着薄如蝉翼地丝质内裤一并褪下,滑过丰翘肉实的臀掰,心魂差点在这一刻都给欲望直接点着。

钟月妃亦觉察到危险的来临,有些羞涩地拉过自己的吊带衣服将拉扯到只剩下膝盖窝以下小腿给裤子裹缠着的身体包住。

项枫嘿嘿一笑,将她缠在小腿上的裤子都扯下来,又将自己下半身都扯脱得光溜溜干净,摸着钟月妃光滑纤细的小腿,手伸进她两腿.之间。

钟月妃却下意识的缠紧着双腿,用双手挡在上面,不让项枫去触碰那桃源圣地。

项枫只能又去亲吻她那令人心魂激燃的粉唇,良久,钟月妃细长嫩腻的手臂缠过来,环抱着项枫的脖子,娇软发烫的手贴着他的背胛。

项枫顺手抄到钟月妃臀下,轻轻托了托,让她将两腿分开,看着小妖精闭着的眼眸子睁开,迷离的眼神恰好窗外的雪夜,耳畔传来她低吟动情的细语:“老公,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如果有一天,我从你的世界消失,你会走遍我们去过的每一个角落,以拾起那曾经属于我们的记忆吗?”

就在项枫一心准备在电影院包厢这种并不算私密的空间,好好享受一下偷情的乐趣时,钟月妃突如其来的问题却让他为之一愣。

项枫的手停下来,直视钟月妃的眼眸,迷离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亮,脸贴着她的脸颊,情深意切道:“月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呢?”钟月妃显得很执着,此时的她却有些钻牛角尖了。

项枫就微微叹了口气,柔声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突然从我的世界消失了,我想我会变得歇斯底里,就像迷失了自己,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发了疯似的跑遍大街小巷去寻找你。我会紧跟着与你相似的所有背影,只为确认那是不是你。”

项枫正暗自伤神这次又没戏了,钟月妃给压在身下的双腿却无声的分开了,让他身下那还坚硬如故的小兄弟,直接顶上那温暖如玉的桃源圣地,还在他耳畔轻语:“老公,爱我……”

听着钟月妃堵在喉咙间的低吟,娇软的身子在青蒙蒙的微光里雪白一片,脸上浮着让人心醉的潮红,微闭的眸子流泄出来的那线眸光迷离销魂。身下的娇躯在轻颤,在无意识的蠕动,全身血液快速的奔腾。

项枫甚至觉得自己的身子马上就要爆炸了,他伸出手,稍微一用力就掰开了小妖精的双腿,身子一沉,就想将前面的半截软.肉给彻底的破开。

一拨,但冲刺了几次,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环境太刺激导致有些紧张,半天都不得其门而入。看到项枫皱眉,钟月妃浅笑一声,忙伸出娇嫩地小手握住小兄弟,强烈的快感令项枫险些发狂,小妖精另一只手,则在下体作出了很诱惑地动作,轻轻分开,慢慢引导着小兄弟硕大的头颅进入圣地。

“呼!”当进入那紧裹地温暖,项枫低吼一声,长长吐出口浊气。

钟月妃蹙起秀眉,那怯怯的可怜样更加妩媚诱惑,这还是项枫第一次在电影院上演爱的疯狂。这个惹火的小妖精,那种刺激令项枫浑身都在发抖,很快就大力冲刺起来。

钟月妃修长地美腿缠绕在项枫的臀部轻轻摩擦,令项枫更加疯狂。

慢慢地,钟月妃脸上的神色渐渐有些迷糊,星眸似闭非闭,眉头轻皱,半开的双唇不断地颤抖着,神情诱人之极。

“啊!”诱人的轻吟从钟月妃喉咙发出,渐渐的呻吟声越来月大了起来,充满野性的媚叫一声声在项枫耳边响起,刺激的项枫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终于,钟月妃突然全身剧烈的颤栗,好像八爪鱼般双手双腿死命抱住项枫,红唇里发出含混的声音。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慢慢瘫软,浑身淌满了汗水,高挺白嫩的胸脯随着娇媚的喘息一起一伏地波动着,一张娇艳绝伦的粉脸色泛桃红、星眸半开,似乎还沉醉在爱的陷阱中,不能自拔。

但仅过了一会儿,在项枫的动作下,诱人的呻吟又渐渐响起,月妃昏昏沉沉,早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原始的本能,缎子般光滑的身子在项枫身下拼命的蠕动着,令人恨不得化在她如绵的肚脐上。

在包厢这有些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用同一种姿势也不知道折腾了有多久,项枫又一把将钟月妃如水般柔软的娇躯翻转。从后面贯穿而入,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全身的欲.火。

项枫也知道自己今天好像有些过于疯狂,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这种疯狂,看着小妖精雪白娇嫩的翘臀,他再次用力压了上去。

“啊!”已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月妃惊呼一声,道:“疼,轻点啊,老公。”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电影院里,钟月妃又用力咬着红唇,娇嫩地小手拼命捂住小嘴,但娇.喘却仍透过指缝若有似无地传出。

而这更像是一首催情曲,将项枫刺激的欲罢不能,只知道将战斗进行到底……

电影散场后,项枫几乎是半搂着软绵无力的钟月妃走出的影院。

相比小妖精的萎靡不振,项枫却是神清气爽、满心轻松,自从决心调整自己的心态,好好对待与自己命运纠缠在一起的这几名女友后,他心里的石头亦放下不少,却是觉得看事物更加清晰了。和几女的感情纠缠,已是自己逃不开的宿命,如果纠缠在一次次感情负疚中,那么自己将会一事无成。

至于未来,谁知道呢?把握现在,尽量给她们带来最大的幸福就是。

想着想着,项枫不禁会心一笑,心里也确实觉得,自己的境界和层次更高了一些,却也常常在想,是不是,每个花心男子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虽然各不相同,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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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礼拜一,这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上午9点整,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冷然在省委综合楼的三楼小会议室里主持召开了省纪委监察厅第12次常务工作会议,会上重点研究和讨论的主题有:关于如何重点防范、监督和打击高校职务犯罪,以及加强全省基层纪检监察组织力量等,并对省直机关以及个别地级市纪检委派驻机构作出了一系列重要的人事分工和调整。

近段时间以来,随着原梧南省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院长徐恩行(正厅级)等高校领导的贪腐案被媒体曝光,往昔被称为‘一方乐土’的高等学府,似乎一夜之间就失去了往昔的宁静。‘象牙塔’为何频出‘腐败分子’?又该如何去防止和应对高校领域的腐败通病,就成了此次会议的重中之重。

会议开始后,冷然环顾会议室一圈,等到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看时,才淡淡道:“相信在座的各位同志都很了解今天这个会议举行的目的,空话、套话,我就不说了。大家先看看摆放在你们面前的卷宗,然后都说说自己心目中好的想法和建议。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笑着问身旁的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厅长蒙厚华道:“老蒙,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蒙厚华轻轻摇了摇头。

冷然就道:“那好,大家就先看卷宗,一刻钟之后再各抒己见、取长补短,争取在会后拿出一个统一的意见出来!”说完后,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眼镜盒,从里面又取出一副老花镜戴上,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翻开页面,一丝不苟地浏览起来。

有冷书记起模范带头作用,在座的人自然是有样学样。纷纷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翻看,项枫自然也是认真阅读,尽管这份文件他早已翻阅过一遍,里面的案例和很多数据都已牢记于心。

这份卷宗主要介绍了徐恩行的犯罪事实和心理过程,以及被他所牵涉出的其他几位高校领导及本校中层干部的共同犯罪经过。这其中比较有影响的务犯罪案件有:星沙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原副院长古莽(正厅级)受贿案,梧南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原党委副书记、校长周和(副厅级)受贿案等,还有一些案件目前正在初核侦查过程当中。

大概十五分钟过后,冷然就放下了手中的材料,轻轻咳嗽一声,沉着脸道:“我想大家都已将手中的卷宗看完,触目惊心啊同志们。什么时候起,作为亿万莘莘学子心中所向往圣地的高等学府,竟也成了‘害群之马’如此猖獗之地?”

顿了一下,他又偏过头对蒙厚华道:“老蒙,你也来说几句。”

蒙厚华点点头,接过话来道:“我具体分析了下当前高校领域犯罪的具体案例,发现主要呈四大特点。一:这其中的贪污罪、受贿罪比重最大。比如徐恩行就利用手中职权之便,先后收取贿赂多达百万。二:窝案、串案现象较为突出。罪嫌疑人相互串通,共同作案,有的结成利益共同体合谋贪污、挪用公款,长期多次作案;有的相互介绍行贿人,共同索贿受贿;有的单位领导班子集体犯罪,私分国有资产。因此案件查办中往往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查处一人带出一串,查处一案端出一窝。比如如星沙航院原副院长古莽案,梧南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原党委副书记、校长周和案均系由徐恩行一案带出。三:基建、后勤、招生易发案。四:手段越来越多样,隐蔽性也越来越强。有的巧立名目,虚列支出,趁机套取公款。有的为掩饰犯罪行为,以行贿人的名字开户存钱而由受贿人使用。有的利用传统节日、子女上学、结婚等特定时期以“礼尚往来”、“人之常情”外衣集中受贿等。由此看来,如何做好预防和打击高校领域犯罪已刻不容缓。”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很凝重,蒙厚华说完,另一位年近六旬的副书记王川百也放下茶杯发表意见道:“我同意蒙厅长的意见。同志们,我做纪监工作至今已有三十七个年头了。在改革开放初期,甚至两三年以前,高校职务犯罪都尚属少见,可到如今却已屡见不鲜。我手里有份数据,从去年开始我省纪检监察机关立案查处的情况来看。已立案查处高校领域职务犯罪案件36件62人,其中贪污贿赂5万元、挪用公款10万元以上大案35件,县处级以上要案28人,厅级干部5人。但涉及面如此大、影响这么恶劣的高校职务犯罪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三位书记先后发言完毕后,就已经为此事定了一个调子。

由于另一位副书记还在中央党校进行学习,按惯例下面就该轮到纪委常委们发言了,常委里资历最老的监察厅常务副厅长正准备开口说话,冷书记突然又打了个叉,直接问项枫道:“项主任,这个案子是主要是由你们三室负责侦办的,下面就由你来说说具体该如何去做。”他这样做,既是想给年轻的项枫一个表现机会,同时也是为了考察他是否能达到自己心目中的标准。

项枫微微一怔,马上就反应过来,站起来笑着道:“既然冷书记发话了,那我就抛砖引玉说几句。高校职务犯罪为何集中爆发呢?原因十分复杂。从监督缺位和政策设计的不到位,到一些大学领导自身自觉抵制腐败能力薄弱,无不可以成为归因的对象。这里我想强调一点,有人认为高校职务犯罪频发是因为我国高校盲目扩招、快速发展所致。高校规模快速扩展是否一定助长腐败,需要作进一步研究,从目前看两者间并没有必然联系。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大学办学自主权和近期出现的高校腐败案没有直接关系。高校腐败出现高发期的主要原因还是监管问题。而长期以来,政府权力过大,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政教不分、标准统一、特色缺失。最近出现的高校腐败案与其他领域的腐败案一样,都是法律问题,而不是大学特有的,更不是大学办学自主权大小的问题。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把账算在办学自主权上。而是应避免权力过分集中,加强行政管理的民主化,减少行政腐败……”

项枫洋洋洒洒地一气说了有十几分钟,觉得口干舌燥,就停下来喝了一大口茶,润过嗓子后,才接着道:“我认为要解决高校领导行政犯罪问题其实不难,关键要看我们能不能实事求是地反思问题之所在,从解决问题中求得发展。实事求是,有三层含义。第一,不能掩盖矛盾,要正视高校腐败案件,从问题中寻找解决的思路。第二,要诊断当前高校发展与宏观管理之间的脱节问题。宏观高教管理要逐步随着高等学校管理的新发展做出相应调整。如果仍然沿用过去的理念和体制来解决当前高校的新问题,则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第三,要客观地看待高校领导行政腐败案件的范围,不要无限夸大。而以诸多腐败案件对我国高校将来持续发展的危害来看,则怎么强调也不为过。在这里我再说三点建议:第一,建议……”

项枫的发言结束后,马上博得一阵热烈的掌声,看得出大家都认同了他的话,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会议马上就统一并确定了项枫提出的最后三点意见。第一,建议教育主管部门切实强化监督管理职责。要紧密结合高校工作特点,建立健全预防工作制度,规范预防活动,确保预防工作有序开展;加强对高校职务犯罪的调查研究,加强管理制度建设,建立健全结构合理、配置科学、程序严密、制度有效的监督制约体系,构筑预防职务犯罪的内控机制。比如在规范财务管理方面,牵头开展院校财务工作专项检查,对高校的“小金库”、“账外账”进行全面清理,对严重违纪的,严肃追究当事人的党纪责任,构成犯罪的,及时移送检察机关立案查处;在加强审计监督方面,重点加强对基建项目预决算、大宗物资采购的财务审计和财务制度执行情况的督查,实行同步跟踪监督和定期检查;对院校中层以上领导干部以及重要岗位负责人,进行定期交流和离任审计,促进院校干部队伍的廉政建设。

第二,建议各高校认真抓好预防职务犯罪和反腐倡廉建设各项工作。各高校书记、校长在做到廉洁自律的同时,要坚持一岗双责,一手抓组织教学科研,一手抓廉政建设。

第三,建议高校、教育主管部门和纪委监察机关之间建立经常性的工作联系机制。通过加强协作配合,推动查办预防高校职务犯罪和反腐倡廉建设各项工作开展。

比如,建立联席会议和预防职务犯罪联络员制度,共同研究问题,交流信息,通报情况;建立职务犯罪案件线索移交反馈制度,使高校和教育主管部门在工作中发现的或群众举报的职务犯罪案件线索能够得到及时依法处理,不构成犯罪的能够得到及时澄清和正名;建立检察建议制度和落实反馈制度,使检察建议更有针对性、可行性和权威性,被建议单位更易于接受、落实和反馈等。

可以说项枫在这次会议上狠出了一把风头,但于此带来的不便就是原来的很多同事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仿佛多了层什么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

直到有一天晚上临近下班时,小权又溜进他的办公室,瞎咧咧了半天,等到下班时间都过了半个小时,估计没人会来上门打搅,最后方道:“主任,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第两百零五章 赵女侠(三)

项枫自无不可,笑着点头道:“你有话尽管说,我洗耳恭听便是。

小权叹了口气道:“我最近听到很多跟您有关的小道消息。”

项枫道:“哦,是吗?你都听说了些什么?”

小权道:“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主任您最近的风头有些过了,已经让很多人产生了不满情绪。”他说这话时,明显犹豫了一下,也难掩心中紧张之情,生怕项枫会因此勃然大怒。

还好项枫闻之,只是轻皱其眉,古人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升至如此高位,风头之劲难免会让很多人猜疑、嫉恨。毕竟华夏官场的升迁是有着严格的一套组织考核程序,而这其中领导最看重的便是年龄和资历,做出的成绩反倒成了其次。

马克思说嫉妒产生原罪。

有人在背后恶语中伤,甚至搞些小名堂都很正常。这就是所谓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权是想提醒他,自己未来的仕途之旅中还有许多荆棘和暗礁,不要太过显眼,免得招人嫉恨,给你整出什么事端来,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这样想也对,有的时候低调和隐忍的确是官场上的不二法门,可以让人躲过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那也只是对于一般人而言,以项枫目前的背景,他还真不怕这个,如果有人胆敢搞歪名堂,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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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项枫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窗户,泡上一杯香茶,一边品茗一边浏览办公桌上的文件,倒是惬意之极。

电影院激情事件过去的一个礼拜,在省纪委监察厅第三纪委监察室的督办下,星沙市公安局一举捣毁了几个大的‘乞讨集团’,并抓获了一些臭名昭著的人贩子。当看到一些流浪孩童的父母亲人不远千里赶来星沙认亲,抱头痛哭的场景,项枫心里既难过又有些欣慰,骨肉分离本就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可一旦重逢,其喜悦之情更是发人心省、感人至深。

当然,世上本无完美。让他略感到遗憾的是,还有许多孩童被人贩子拐卖到星沙时年纪实在太小,一时间却是找不到自己的父母和家人,也只有暂时安置进了儿童福利院,这其中就包括电影院中向他乞讨的那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名叫丢丢,只知道自己的家在东北,家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却是记不清是那座城市和父母的模样。

昨天周末休假一天,项枫就特地买了许多玩具零食以及儿童刊物去福利院看望过丢丢和别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喜欢丢丢,若是小女孩再联系不到父母亲人,他都有心自己来抚养这个女孩。

晚上还带着丢丢第一次去肯德基吃了儿童套餐,陪着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度过了一天。

关于省医科大基础学院院长徐恩行的调查结果也已尘埃落定,现已将其双规,并交由检查机关立案,并由此牵连出了另一所高校的几位校领导和本校的一些中层干部。

而从发案过程看,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被不法分子给拉下水的,也就是说绝大多数属于‘被动’犯罪,是在行贿人或不法分子的‘糖衣炮弹’的进攻下而走向犯罪的泥潭和深渊的。

不法分子为了获取非法利益往往紧盯这些高校领导干部,他们千方百计、无孔不入,极尽拉拢腐蚀之能事。有的打着老乡、战友、同学的旗号,利用亲情、乡情、友情和领导干部套近乎、拉关系,在建立较为密切的联系后就趁机行贿获得不法利益。有的利用领导干部生活情趣不高的缺点,经常一起打牌喝酒、洗澡泡脚、召妓来‘联络感情’,彼此相互利用,勾搭成奸。

这些高级知识分子被人用金钱和美色所腐蚀,利用手中的权利帮助他人非法获利,虽风光一时,却逃不过天网恢恢,到最后不得不锒铛入狱,将痛苦留给自己的家人。既可恨、又可悲,还可怜!

不过话说回来,终究还是怪他们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属于咎由自取。

星期五下午,项枫从省检察院办完事回来,刚打开门,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听到里面的电话铃声“叮铃铃,叮铃铃……”的响个不停。他赶紧跑过去,一把抓起电话,话筒里响起赵冰清冷的声音:“你到哪去了?这么久都不接我电话?是不是反悔了,不想做我的冒牌男友了?”

项枫微微一怔,随笑着道:“哪能呢?我今天是出门办点事。对了,你怎么不打我手机?”

赵冰没好气道:“那也得你手机能打得通才行。”

“怎么会打不通呢?”项枫马上叫屈道:“貌似我今天一直都在星沙市里。”

“你还好意思说!”赵冰恨恨道:“从早上到现在,打你手机一直关机,打你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接。”事实上,从早上到现在她一共拨打了项枫的手机和办公室的电话各三次,却一直无人接听,害得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躲着自己。

项枫忙从手皮包里拿出手机一看,屏幕果然是黑的。按了开机键,闪了没两秒,又变成黑屏了,原来是电板没电自动给关机了。他忙赔着笑道:“呵呵,不好意思啊赵女侠,昨晚忘记给手机充电了,你看这事闹的,险些造成天大的误会。”

听项枫嬉皮笑脸地说话,赵冰心里没来由的一颤,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你明天下午有没有时间?”

明天不是周末,项枫还要去检察院办事,他想了想,沉吟道:“明天下午可能没空,要不后天上午或者下午?”顿了下,又接着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嗯,他……他又来纠缠我了,说一定要看到我男朋友……”能让一向宠辱不惊地赵冰说出‘缠’这个字眼,由此可见事态的严重性。

项枫甚至已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清晰的画面,一位戴着眼镜、西装革履地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来到赵冰的办公室,单膝跪在赵冰的面前,当着办公室其他老师的面大声朗诵着自己心中的爱情宣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势要将佳人追到手不可的表情。

妈地,专家就了不起啊,哥们还是硕士呢。怎么说赵冰也是小茜的姐姐,自己的大姨子,那可是贴身小棉袄来着,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吧?项枫心中是越想越气,随忿忿道:“当然有时间,说吧,在哪见面?”至于检察院的事情,也只能拖到下午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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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具古典意味的水墨花朵真丝腰带连衣裙,肉色丝袜,黑色半高跟凉鞋,体态婀娜,韵味感十足,让赵冰看上去愈发艳丽逼人,令张志铭有种窒息的感觉。

记不清有多少回了,每次见到赵冰,张志铭都会情不自禁被她吸引,有时夜深人静,躺在床上,他更会幻想将这个性感冷艳的小女人搂在自己怀里,肆意妄为。

可是他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在学校里他是德高望重的副院长,在学术领域,他是一只手将要触碰到诺贝尔奖的著名物理学专家、教授。在家里,他是妻子和女儿的顶梁柱,是她们引以为傲的丈夫和父亲。

所以,他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里,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直到两年前他的妻子因病去世,在将伤心不已的女儿送到澳大利亚去留学之后,他才又重新燃起了对激情的渴望,并发誓要将赵冰给追到手。

下午四点,赵冰终于结束了自己今天的全部课程,正一个人独自往外走,在教学楼的门口就遇到了张志铭。

“赵老师,真巧啊!“张志铭笑眯眯地向她打着招呼,仿佛忘记了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不快。赵冰就有些无奈,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如果是别人,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甚至是学校的领导,她都可以一笑而过,甚至冷着脸不予理会。但唯独面对温文尔雅却又咄咄逼人的张志铭,她心里更多的则是一种无力感。

在芜大,你可以不知道学校的校长是谁,但你绝不会没有听过张志铭,因为他实在太有名了,身上所笼罩的厚重光环仿佛已经让他成为了这所百年学府的一个新的标志,提起梧南大学必说张志铭,而说起张志铭,则又会让人联想到梧南大学。

总之,他们就像是标点符号的逗号和句号,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这样的一个人,哪怕是对追求自己的男人从不假以辞色的赵冰,也是能躲就躲,头疼不已。不过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想起去找‘冒牌男友’好打消张志铭的念头,也就更没项枫什么事了。

无奈归无奈,赵冰还是勉强笑了笑,道:“您好,张教授,是来看小霞的吗?”

赵冰班上有个叫彭晓霞的大二女生,是从西部某贫困县考过来的特困生,她家里兄弟姐妹一箩筐,穷的叮当响,连入学的费用都是县里帮着垫付的。而整个芜大,像彭晓霞这样既交不起学费、生活又无保障的学生有不少。为了帮助他们更好的完成学业,学校的领导、教授和一些家庭条件宽裕的老师主动承担起了一部分品学兼优的贫困生的费用问题。而彭晓霞就是张志铭最近所资助的对象。

看着赵冰脸上挂着的迷人笑容,张志铭心中就是一荡,笑呵呵地点头,道:“是啊,晓霞最近有些心绪不宁,我估计她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所以想来找她好好谈谈心。”女人,尤其是热心肠的女人,应该最欣赏成熟稳重且又富有爱心的男人吧。

赵冰点点头,道:“那张教授您忙,我先走了。”转身便要离去。

“请等一下!”见赵冰这就要离开,张志铭急切间伸手,想要一把抓住赵冰的胳膊,可分寸和力度都没掌握好,竟是‘唰’地一下,将赵冰连衣裙的袖口连带胸前半边的衣襟都给完全扯破了,马上露出一只黑色的蕾丝花边胸罩,以及她胸前到颈脖之间的一片雪白肌肤。

此时刚好又是学生下课的高峰期,许多人都被眼前这春光乍泄地一幕给惊呆了,有些离的近的学生一见是张教授就赶紧跑开了。还有些距离稍远的学生则干脆拿出手机对准当事人偷拍起来。当然更多的学生不过是站在远处用手指指点点,并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不用人说,张志铭也知道自己这回是真闯了‘马蜂窝’,心里更是凉了半截,马上吞吞吐吐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话还没说完,就听‘啪’地一声,赵冰已翻掌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并大声怒斥道:“流氓!”说完后,她转过头将被撕裂的衣襟重新搭在肩膀上用手扶好,待遮掩住裸露地风情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只留下脸一阵红、一阵白地张志铭站在原地看着赵冰的背影傻傻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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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星沙的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飘落着点点雨花,为炎热的夏夜带来了一丝清凉。

项枫走在市中心繁华的街头,很快就来到一家装修古朴、典雅大方的俄式西餐厅门前,推开玻璃门,马上有侍者迎上前,简单询问了几句过后,就将他带到2楼靠窗的雅座,来之前项枫已打电话订好了位置。

可能是由于下雨的原因,这家叫老莫的餐厅看上去还比较空,陆陆续续才只有十几位客人进来用餐,项枫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装饰钟,眉头不禁一皱,6点35了,已经超过他和赵冰约定的时间五分钟。

这女人不知道在搞些什么,明明说好了明天上午去她学校见面,顺便让那位教授见识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高大威猛、卓尔不凡、英俊潇洒哥,然后自行惭秽,泪奔而走,从此再也不敢来骚扰她。本来项枫的算盘是打的极好,若那位教授知趣还好,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他也不介意让自己的拳头和他来次亲密接触。

可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项枫却突然接到赵冰打来的电话,说是事情已经解决了。问他有没有清静的地方,她想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这才有了两人的今晚之约。不过项枫来之前还有些直犯迷糊,自己都没出场事情怎么就解决了呢?莫非是赵女侠找了别的男人代替他不成?

妈地,真要那样,那哥们说啥也都得给她搅和咯,他有老子一半帅吗?有老子十分之一有钱吗?放着老子这么帅又这么有钱的‘冒牌男友’不要,竟然找别的男人?……项枫心中忿忿不平地想着,越想越气,终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靠,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什么没有天理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暂时打断了项枫的沉思,他抬头一看,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裙的赵冰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说我吗?”

项枫有些尴尬摇摇头头,又笑了笑:“怎么会呢?我只是奇怪这么晚你怎么还没到,心里正担心的紧呢。”

赵冰就坐下来,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哦,那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点。”竟是将几天前项枫迟到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还了给他。

“呵呵,这样啊!”

“嗯!”

项枫与赵冰相对而坐,气氛一时还显得有些许尴尬,当两人又极力想抹去这份尴尬,都尽量想表现地平静与自然些。

这时,侍者见客人都到齐了。也微笑着走过来,道:“先生、小姐晚上好,请问二位要点些什么。”将菜单递给项枫,并殷勤地介绍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譬如红菜汤、奶油烤鱼、鹅肝、闷罐牛肉、莫斯科沙拉等。

项枫接过菜单,扫了眼,随意点了两样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又笑着问赵冰道:“赵女侠,想要吃些什么?来份鹅肝怎么样?有美容效果的。”他这倒也不完全是胡诌,鹅肝为鹅的肝脏,因其丰富的营养价值和特殊功效,使得鹅肝成为女性补血养生的极佳食物。

而西餐厅的这种料理鹅肝则是一种被过分喂饲的肉鹅取出来的肝。欧美一些国家将鹅肝、鱼子酱与松露并称为‘世界三大珍馐’,足见其美味口感。

当然,这价钱也绝不便宜。

赵冰却摇了摇头,没有吭声,虽说她现在肚子是有些饥肠辘辘的,但却并没有多少用餐的兴致,找项枫出来,只是希望他能陪在自己身边,听他说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几个月前,她去香港看望过小妹和那两个可爱之极的小外甥后,心里就总是怅然若失,仿佛身边缺少些什么。

本来她还以为是自己年龄大了,到了女性更年期的缘故。可自从项枫来到星沙工作后,随着两人碰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原本古井无波的心竟突然间砰然若动。好像,好像突然间就喜欢上了他——自己的‘妹夫’。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赵冰痴痴地想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言的惆怅。或许只有离去才能彻底斩断这缕情思。

第两百零六章 检举信

项枫也看出赵冰心情不佳,叹了口气,帮她点了鹅肝,又点了几份女性喜欢吃的蔬果,并要了一瓶俄罗斯特产的伏特加尝尝鲜。

侍者离开后,项枫正想开口说话,餐厅里突然播放起音乐。

正是那首脍炙人口的《Подмосковныевечера》(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Неслышнывсадудажешорохи,(深夜花园里四处都静悄悄地)

Всёздесьзамерлодоутра,(只有树叶在那沙沙作响)

Еслибзналивы,какмнедороги(夜色多么美好,也多令人心驰神往)

么迷人的晚上)

Речкадвижетсяинедвижется,(我的心上人就坐在我身边)

Всяизлунногосеребра,(悄悄看着我不声响)

…………………………

歌声是俄文原版的,听上去更有股淡淡的哀伤。赵冰大学时期选修的一门外语就是俄文,这首歌她当然能完全听懂,心里一时百转千回。项枫虽听不懂歌词,但也被这种氛围感染。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互望着。

直到侍者将食物和美酒都一一呈上,也没有谁先开口说话。

终于,时间让赵冰逐渐回复了自我,她拧开‘伏特加’的酒瓶盖,给项枫和自己的酒杯都倒满了,然后轻轻举起手中的酒杯,向项枫示意,“干杯!”

项枫有些诧异,伏特加是世界六大基酒之首,酒质晶莹透彻,无色且清淡爽口,本身没有任何杂质和杂味,通俗点说就是不甜、不苦,不酸也不涩,但就这么直接喝进嘴里却如烈焰入喉,喝多了甚至能感觉将人的五脏六腑都给燃烧殆尽。所以除了位于西伯利亚高寒地带的俄罗斯当地人,大家一般都是拿它来兑换着喝,比如添加适当的蒸馏水、冰块、雪碧、红酒、橙汁等都可以。

项枫笑了笑,也未添加其他任何饮料,直接将酒杯举起,道:“干杯!!”为了表示男子气概,竟是一口全闷了下去,喝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不一会儿脸颊就涨得通红,忙端起桌上一大瓶装满冰块的蒸馏水咕哝咕哝地大喝起来。

赵冰却只是皱着眉头,轻轻抿了一小口。当她看到项枫狼狈之极的模样时,不禁莞尔一笑。

在轻歌笑语中,两人杯盏交错。

“你知道吗?当时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用力甩他一巴掌。其实我知道他只不过是想拉住我。但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几杯‘伏特加’入腹,赵冰的俏脸上已布满红晕,眼神迷离,终忍不住将下午所发生的事一股脑全向项枫倾诉出来。

项枫听完后,心里却美滋滋的,就差没大声叫‘打得好’了。但他表面却一副无比正经地模样:“所以你打算就此辞职是吗?”

“嗯!”赵冰点点头,轻言道:“你不知道学校里已经为此事闹翻了天,而我则是他们口诛笔伐的对象。”虽然过错在张志铭,但事后舆论的导向却完全偏向了对方,只因张志铭是学校竖立的标杆,是学术权威。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有任何名誉或道德上的污点。至于赵冰,虽也号称芜大第一美女,但那毕竟是好事者自封的。而且这年代脸蛋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和张志铭之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此时,学校里的BBS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对赵冰的讨伐声,有说她是狐狸精的,有说她作风不检点的。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她早就看上了张教授,勾引张教授不成,就故意做戏想要败坏张教授的名声云云。就算有少数帮她说话的帖子要么被管理员直接删除,要么就湮没在众多声讨帖的口水下。

“傻瓜!”项枫端起酒杯将辛辣地伏特加一口饮尽,笑着道:“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

赵冰奇道:“怎么解决?”

项枫笑了笑,道:“这事你不用管了,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就行。”在现行体制下,国内一些方面的专家、学者、教授,很多都是被人给捧出来的,就算自身真有几分本事。但只要风向一变,暴露出什么大丑事,今天你是人人敬仰的学术权威,明天你可能就是无人问津的‘臭狗屎’。

一切都看自己怎么去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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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项枫来到办公室,就打电话给廖祥涛,相互寒暄了几句后,他便开门见山道:“尿泡,有件事哥得麻烦你。”

廖祥涛道:“什么事枫哥?”

项枫道:“是这样的。我以前在耒河工作时的老领导赵云明书记有个女儿叫赵冰,她是梧南大学的老师……”将事情的大概经过都说了一遍,让他帮赵冰消除不良影响,顺便好好教训一下那位姓张的教授。

廖祥涛听完后,也没多想,就直接表态道:“没问题枫哥,这事你就交给我好了,最多三天,我就会让整个学校的师生都改变原有的看法。”

项枫笑着道:“那好,我等你的好小茜。”也没多问廖祥涛究竟会怎么去做,因为他十分相信廖祥涛的办事能力。而之所以这么有信息,也是有原因的。

这些年来,随着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生意越做越大,身为公司副总的廖祥涛早已功成名就。他不仅头脑出众,而且为人仗义,处事更是灵活多变,早已将自身非凡的经商能力展露无遗,是麦西身边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可以说没有廖祥涛的悉心辅助,也就没有西枫的今天。

为此,麦西不仅将自身百分之十的股份拿出来奖励给廖祥涛,还准备连自己总经理的位置都让出来,好一心一意去抚养和教育自己未来的孩子。

当然,项枫只知道前点,而并不知道麦西已然怀孕的事。

闲话扯远,还是言归正传。

廖祥涛答应项枫后,马上就采取了行动。

廖祥涛有个叫高明的同学目前就在梧大上学,目前就读于计算机专业,是大四的学生,还是学生会干部。更为重要的是,高明不仅是学生会干部,而且他还是学校BBS论坛的管理成员之一。

廖祥涛第二天就来到星沙,打电话联系上高明,请他帮忙将学校论坛的其他几位管理员也一并约了出来,到星沙最好的五星级酒店锦江大饭店吃饭。并在酒席上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还表示愿意出资十万块钱来赞助学校论坛的一系列改革,最后还答应给出五个毕业后进西枫工作的名额。

高明等人听得兴奋之极,马上便没口子答应下来。起初他们当中有几个人并不乐意冒险去得罪那位张教授,毕竟他们只是普通学生。可随后便改变了看法,先不说有了廖祥涛赞助的这笔钱,他们就可以鸟枪换炮,将论坛所用电脑给更换成IBM所生产的最新服务器,可以加强论坛的各项功能,吸引更多学子的目光。

最为重要的是,随着高校的逐年扩招,和毕业后不再享受分配待遇。如今的大学生是越来越不值钱,且就算分配工作,也没什么好职位留给他们这些普通学生。而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目前是国内最好的民企之一,福利待遇各方面都不比世界五百强的那些外企差,甚至犹有过之,现在能有机会进西枫,他们当然求之不得。

第二天,高明等人就利用手中权限将论坛上所有不利于赵冰的风言风语都给删除了,然后又找了几个枪手,黑的白的杜撰了不少假新闻,什么《本人亲自目睹张教授猥琐某某女研究生》、《爆料!爆料!》《某位副院长在酒店公款吃喝玩乐》……狠狠黑了张副院长一番,并成功转移了风向。

很快,这位张副院长在梧大的名声就被败坏的无以复加,什么肮脏邋遢的事都有人往他身上栽,由以前受人尊重的专家学者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连校领导听闻后都找他多次谈话,希望他能站出来解释,好平息众怒。

张副院长那个辛酸和委屈啊,他现在名声已臭不可闻,走到哪里背后都有人指指点点,不仅讲课没人听,连自己所带的几位女博士都找各种理由不愿意跟他单独在一起……这厮干脆把心一横,毅然辞去了公职,一个人灰溜溜地跑到大洋彼岸的澳大利亚陪女儿去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略过不提。

总之,廖祥涛圆满地完成了项枫所交代给他的任务。而且他也第一次认识到,原来网络的威力竟然有这般大。心里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公司是否应该拿出一笔钱来投资兴办一家网站,好增加新的赢利点。

说起来这事也是有缘由的,现在西枫正好处于转型期,除了旗下主打的化妆品和日用品系列外,也新增了一些其它项目,比如投资房地产和餐饮业等,而如今网络已经在世界各地蓬勃发展,成为一块非常具备吸引力的大蛋糕。像在纳斯达克上市的谷歌、雅虎等知名网站上市短短几个月时间就给投资人带来了无尽的利益。虽然国内目前的网络发展虽不显著,但廖祥涛相信,总有一天也会达到那种繁荣程度的。

果然,没过多久,西枫董事会便通过一项决议,拿出一大笔钱来成立了一家子公司,西枫网络有限公司,投资兴建了一家综合性网站。并在几年后成功上市,又为项枫这个百事不管的大股东带来了大笔大笔让人无法想像的巨额利益……

解决了赵冰的事,项枫心情大好,趁着廖祥涛正好在星沙,他又叫上刘铁和田成来到一家海鲜酒楼,四个人找了个包厢,在三年后又一次重新坐到一起喝酒聊天,好不痛快。

酒至半酣后,刘铁小声道:“小枫,华天大酒店的那些事情我和田鸡都已经帮你调查清楚了,证据也有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田成也道:“是啊枫哥,你别看段风元那小子人模狗样的当了个总经理,其实狗屁不通,根本不懂得经营之道……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而且还是个色中恶鬼,不仅玩遍了自己酒店的那些女服务员,连那些‘小姐’都不放过,还玩强奸游戏,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廖祥涛微微一愣,询问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枫哥,黑哥,还有田鸡,你们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他本来就觉得奇怪,自己来星沙替项枫办事,为什么刘铁和田成也恰巧出现在星沙,这两人不是找自己请了年假去北方避暑去了吗?

项枫笑而不语,这段时间,在刘铁以及田成的暗中调查下,华天大酒店组织卖淫的一系列关键证据他都已掌握,连酒店总经理段风元包养服务员以及强奸某位‘小姐’的录像带他也拿到手里,这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段风元不仅是华天大酒店的总经理,有着经营管理权。更为重要的是,他是华天董事长段子恒的亲侄子,还拥有华天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

可以想象的出,只要项枫拿出这一盘录像带,就能让段元风吃不了兜着走,怕是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

用低价收购他手里股份的事也很容易达成,不过项枫现在并不准备拿出来威胁段风元。

好钢就一定要用在刀刃上,还是先等钟月妃派出的代表跟那位段董谈过收购华天股份的事再说,如果实在谈不拢,他倒是不介意将他侄儿段风元给送进去,吃几年牢饭。

这样的败类,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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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项枫刚刚来到单位,就接到了纪委书记冷然的秘书小吴打来的电话,要他到冷然办公室去一趟,说冷书记有事找他,项枫忙放下文件出了办公室。

前段时间,项枫去表舅陈奕轩家作客。甥舅俩聊天时,表舅若有意似无意地传达了一个消息,就是冷然很可能会在二十八大过后得到上面提拔,据说即将调到中纪委当副书记兼监察部副部长(正部级)。

中纪委是中央直属机构,全称是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国家监察部,是党的最高纪律检察机关。具有党风、党纪和反腐职能,实行书记负责制。根据党中央、国务院的决定,监察部与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机关合署办公,机构列入国务院序列,编制列入中央直属机构。国家预防腐败局列入国务院直属机构序列,在监察部加挂牌子,现地方各级监察机关与党的纪委合署办公。

而中纪委的书记、副书记则是在党的中央纪律检察委员会全体会议上选举产生,并报党的中央委员会批准。近些年,党中央为了适应新的形势发展,突出纪检机关的重要性,加大反腐倡廉的力度等。对纪委监察干部破格提拔任用,像这两届新的中纪委书记都直接进入党中央的最高领导机构——政治局常委序列。

冷然能调到中纪委担任副书记,可谓一步登天。不仅行政级别将上调为正部,将来也还有极大机会进入中央委员会和政治局,成为党和国家的领导人。这也跟他这么多年来反腐倡廉的铁腕手段及冷面无私的政治形象有关吧。

项枫敲门走进冷然的办公室,他正埋首批示着文件,见项枫进来,就指了指沙发,笑着道:“小项来了啊,过去坐吧!”放下了手中的笔,端着茶杯朝沙发走了过去。

项枫微笑着说好,亦走到沙发处坐好,冷然的秘书小吴过来帮他倒好茶,就转身离去。

“怎么样?邝明杰那桩案子很让人头疼吧?”冷然也没废话,上来就直奔主题。

来之前,项枫心中已有准备,知道冷然肯定会询问起自己邝明杰的事,虽说这件案子他已经交代给副主任李果了,但案件的进度他却一直在关注着,并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

星沙是副省级城市,邝明杰目前是主管工业的常委副市长(正厅级),而且极有可能当选为新一届人民政府市长(副部级)。这样的官员一旦被查出有问题,基本上都是大案要案。自己还年轻,可以说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大案,冷然眼里又一向容不得半点沙子,会有所担心,也是很正常的事。

项枫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笑着道:“嗯,最主要是短时间内,很难查清楚事实真相。”

冷然微笑道:“小项啊,很多事都是事在人为,不要背太多包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话有些微妙,项枫不由得奇怪的看了冷然一眼。琢磨了一会儿,道:“冷书记,下周一我亲自去趟星沙市委大院,找周书记。这件事要彻查清楚还得多依靠地方。”

冷然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吟道:“小项啊,有件事我得问清楚,希望你据实以答。”

“什么?”项枫一怔,一股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无奈道:“嗯,您问吧!”

冷然道:“是这样的,听说你去年在当耒河市市委书记期间,曾经一年内两次飞过美国?”

项枫叹口气,心知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出,随无奈的点了点头。

冷然道:“看来你早就有思想准备嘛,不过你这样,我倒踏实了不少。”说着就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道:“信访办收到的匿名信,本来这种信很多都是诬告,信访那边也都不大当回事,但这封写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自己看看吧。”

第两百零七章 快乐六一

项枫忙站起身接过信,当面拆开一看,信里,当然没什么好话可言,无非是说省纪委监察三室主任项枫作风有问题,在担任耒河市委书记期间,不仅和好几个女人关系暧昧。还私自将耒河市公安局法制科科长周若茜送往国外,并利用手中职权之便,公款私用,两次前往美国云云。

冷然道:“要说呢,这封信还真经不起推敲,看来写信的人对你还不够了解啊。你的家庭背景我就不多说了。我知道你很有钱,要说你会公款旅游?我是第一个不信的,那点钱你能看在眼里?”

项枫赶紧点点头,就差没伸出大拇指,高唱赞歌说冷书记英明了。他在麦西所开的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以及钟月妃成立的雪宁集团都是大股东,光每年的分红都有好几千万。要问自己现在究竟有多少钱,他还真仔细没去数过,但想来那会是一笔极其庞大的数字,要把他那些股份都兑换成RMB,几个亿那是没跑的。

而这些他一早就报备给省纪委了,免得有人在经济问题上找他的麻烦。

冷然接着道:“而且你又没结婚,何来情人的说法?可是……可是一年内你违反规定两次前往美国却是事实,你自己承不承认这一点?”

项枫闻言苦笑道:“冷书记,我知道错了!”

冷然叹了口气道:“小项啊,所谓无风不起浪。尽管你没有结婚,但私生活上,还是得多注意一点影响的好,尤其是身为年轻的纪检干部,就更要洁身自好。举报信里所说的那些跟你关系暧昧的女人,我也找人私下了解过,都是不错的女孩子。特别是周若茜同志,我知道他是雁阳市常务副市长赵云明的小女儿,目前正在英国剑桥大学读硕士研究生。要说以你的条件,就算你要跟她们中间的某个谈恋爱,光明正大就行,何必弄这么多花花肠子?”

项枫听了微微蹙眉,这话可就有点重了,似乎在暗示自己生活作风不检点似的,想来冷然心中对自己也产生了一些看法。

妈地,究竟是谁给哥们整出这么一封信来?

想了半天,项枫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己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肯定会引来一些人的不满和非议,但写匿名信来检举,如果是没有多大背景的普通干部,或者让主要领导心中产生看法,搞不好一辈子的前途就撂这了。

听着冷然轻轻的叹息声,项枫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他拿着信又看了几眼,正色道:“冷书记,那这封信您送我吧,留个纪念,也好时刻警醒自己,千万别犯错误。”

冷然有些诧异,但也挺满意项枫的态度,微微点头道:“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项枫默默点头,将信收起,又微笑道:“冷书记,那我走了!”

冷然点点头,也站起身拍了拍项枫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去吧,别让我和陈书记失望。”

项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又拿出信来,仔细辨认了下,发觉所有字迹都中规中矩,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又将信收回,将信封用手轻轻掂了掂,给扔在了桌上。

生活作风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是市县基层干部间最喜欢用来斗争的武器,但到了省这一层面,却已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心知肚明而已。一般说来,省这一级的干部,真正倒下去的大多是经济问题,很难有一个是因为生活作风出了问题,而其他方面却纯洁的一如白纸的。

但项枫如今所处的位置和他的年龄,却很容易被人用生活作风问题来攻击,项枫不由得想起表舅的话。还有外公急着帮自己张罗婚事,怕是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成了家之后,有了名正言顺的夫人,很多时候,一些事就被夫人出面挡过去了。

敲门声打断了项枫的思绪,纳兰菲蓉走进来,手里抱着厚厚的卷宗,应该是徐恩行系列案的最新情况,项枫笑着道:“纳兰来了啊,看来你这段时间收获不小嘛!”

尽管项枫现在的心情并不算好,但他依然笑得很开怀,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纳兰菲蓉他就会想起自己曾经的秘书宣紫薇,两个小姑娘都长得很漂亮、聪明、正义感十足且富有同情心,有她们在身边工作,的确让人赏心悦目!

纳兰菲蓉却是笑不出来,她现在只觉得很苦恼,看着项枫的笑容更是心头如小鹿乱撞,一阵迷茫。

项枫屈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示意纳兰菲蓉放下手里的卷宗,看她仍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目光却没有焦距,忙关心地问道:“怎么了纳兰,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哪不舒服?”

纳兰菲蓉微微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卷宗,轻言道:“主任,我出去了!”

“你等等!”项枫叫住了她,略一沉吟,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查案太累了?这样,你现在就下班,给你三天假,回家好好调养一下身子。”

纳兰菲蓉忙摆手道:“不用,我没事的……”

“听话!”项枫脸一沉,挥手打断她的话,正色道:“革命尚须好的身体,病怏怏地怎么工作?”

纳兰菲蓉不满地嘟囔一句,“你才病怏怏地呢!”

项枫不禁莞尔,也不以为意,微笑道:“行了,你快点回去吧,案子我会交代小权他们继续跟进的。”又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要是被何大秘知道我这样虐待他未来的夫人,恐怕就得亲自来找我理论了。”

等纳兰菲蓉走出去后,项枫就拿起那摞卷宗仔细翻阅起来,徐恩行系列案是建国以来梧南省出的最大一起高校职务犯罪案,被牵涉其中的正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多达十数人,涉及到的金额款项更是高达八百万,其中仅徐恩行一人受贿金额就有两百万之巨。

分析原因,不难发现这些位于象牙塔尖端地领导、专家、学者、教授大多属于被动犯罪,很多都是被人拉下水的,但他们能如此轻易就受贿成功。主要又归纳为四点:一,财务管理制度混乱,“小金库“现象普遍存在。二:监督机制不健全,很多操作上透明度不够。三:制度缺陷以及相关人员法律意识淡薄。四:相关领导手中权利过重,很容易被人拉拢腐蚀。

而要想预防和打击高校职务犯罪,其路漫漫而长远,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了的,这就需要纪检机关、公安部门和高校本身的相互配合、理解与支持。

大概小半个钟头过后,项枫才将卷宗全部看完,用笔在上面做了批示,又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将卷宗合上。拿起桌上电话,通知小权过来。将卷宗给他,并交代他马上去一趟地方检察院,继续跟进此案。

交代完了这一切,项枫的思绪有些不宁,不知怎么就回想起那晚自己与赵冰之间销魂的一夜。

可自从他帮赵冰解决了那位副院长的纠缠后,赵女侠竟是再也没跟他联系过,而自己打过去的电话她也不接,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一个星期,好像真的打算就此将他给遗忘似的。

哎,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下班后亲自去一趟梧南大学,找赵冰好好谈谈。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逃避不是办法,只能去勇敢面对,谁叫自己欠她的呢。

可惜项枫却碰了一个壁,等他去了梧大后,才得知赵冰一个星期前就离开了学校。她心里仿佛已有了决断,回到学校后立刻就递交了辞职报告,并于当天就离开了星沙,跟人说是出去散散心,至于具体去了哪里则没人知道。

晚上,项枫给远在香港的周若茜打了电话,问了问她和孩子们最近的情况,临挂电话前,本来他还想顺便问下周若茜知不知道她姐姐去了哪?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人都已经离开了,问不问又有什么区别呢?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转眼就进入六月,高温酷暑,正是星沙一年当中最为炎热的季节,而孩子们最喜欢的六一儿童节也到了。

项枫晚上回到小区,刚刚下了奥迪,手机就响了起来,项枫看了看号,是张钰打来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坏了!坏了!竟是忘了大事……上个周末是大礼拜,周六周日放两天假,他也趁着这个机会回了一趟雁阳。周五下午他便开车一路疾驶返往雁阳,本是打算晚上和麦西一起度过,然后好好陪父母两天。结果一到雁阳,竟是找不到麦西人,因为来之前他想给麦西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联系,这会自然傻眼了。公司、家里都问遍了,打手机也没人接听,只知她前段时间去外地度假旅游去了,人什么时候回雁阳却未知,无奈他只好给麦西的秘书林洁留了言,让她联系上麦西后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除了正牌老婆,雁阳他的女友还有几位,结果钟离琳和钟月妃都不在雁阳,钟离琳陪她母亲李怡佩去了九寨沟,钟月妃则是到香港谈生意去了。

老婆和女友都不在,项枫也只好联系自己的几位情人了。

可仿佛都约好了似的,李美樱和张楠也不在,李美樱是因母亲病重住院返回家乡贵阳照料,张楠则是带队到昆明考察项目娶了。还好张钰依然留在家中,不然这趟他回雁阳,就只能热切切地归,悲戚戚地返了。

项枫在张钰家吃饭的时候,听小恋香骄傲地跟项叔叔宣称自己在期中考试中语文数学都拿了双百分,是全年级第一名,所以她想要项叔叔答应自己一件事。项枫问她什么事,恋香犹豫了半天,才回答说想要叔叔陪她一起过一个六一儿童节。还说别的小朋友都是父母陪着一起度过,而她每年都是妈妈一个人。

项枫听着心酸不已,当时就满头答应下来,说叔叔哪怕工作再忙,也会来雁阳陪香香度过一个开心快乐的六一儿童节,却不想回了星沙后,由于工作繁忙竟是忘了这茬儿,恋香,怕会很伤心很难过吧?

小丫头肯定在想,叔叔就是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早就忘了恋香了。

项枫接通电话,马上小心翼翼地问:“香香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张钰道:“没有,她就是有些失望,老问我叔叔工作为什么老这么忙?”

项枫也知道张钰这是在安慰自己,就叹口气:“我现在马上赶过去,今晚我带恋香出去玩,好好过这个六一儿童节。”

张钰道:“那你的工作?”

项枫呵呵一笑,豪气万千道:“工作算什么,哪怕再忙也不能失信于孩子啊!”

挂了电话,项枫进屋草草洗漱一下,换了衣服,就下楼开着他那辆奥迪直奔雁阳,一路驰骋,约莫三个半钟头后,奥迪停在了张钰家楼下,却见楼梯口,张钰正牵着恋香的手眺望远方。

项枫停好车,打开车门,张钰才不经意发现,惊喜的叫道:“项枫!”恋香目光闪过惊喜,却是低着头,然后嘟着小嘴不说话,看来是生闷气呢。

项枫问了几句张钰最近的工作情况,张钰表示一切安好。两人略寒暄了几句,项枫就笑着对恋香道:“香香,上叔叔的车!”

恋香不吱声,却是过去拉开车门,小身子坐在副驾驶上。又拉过安全带很认真的系好,小动作可爱极了,看得项枫哑然失笑。

张钰却是没有上车的意思,小声道:“你带她好好玩吧,我还有一些工作没做完。”

项枫微微一怔,有些不解道:“什么工作比陪女儿还重要?”

张钰笑而不语,却是偷偷指了指坐在车里的女儿。

项枫就点点头表示理解。

“早点回来!”

“好!”

项枫回身上车。桑塔纳慢慢驶离,开出老远,却见后视镜里,朴上尉苗条动人的身影仍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项枫轻轻叹口气。侧头看看恋香,问:“香香,生叔叔气啦?”

恋香摇摇头,低声道:“恋香知道叔叔工作忙。”

项枫呵呵一笑,伸手拧了一下她秀气的小脸蛋,道:“今天晚上,叔叔给咱们恋香赔礼道歉。”

小孩子的不开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项枫领着恋香进商场,给她挑选漂亮地小衣服时,恋香就蹦蹦跳跳的去试。穿上新衣服,在镜子前照过以后就会美滋滋问项枫,恋香漂亮不?

给恋香买了几套新衣,又领着恋香去吃了一顿肯德基,从肯德基出来上车,恋香拿着餐巾纸仔细擦拭自己的小嘴,更打了个小饱嗝,中午不开心,恋香就没吃多少,刚刚可是吃下了一份大套餐。令项枫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小肚皮会不会撑破。

恋香意犹未足的问:“叔叔,回家吗?”

项枫看看表,微笑道:“今天是儿童节,广场上肯定有很多活动,咱们去那玩。”

恋香开心的点头,欢呼雀跃道:“喔,我们去套圈圈!”

项枫就笑:“套个大熊猫送给叔叔!”

恋香恩了一声,握紧小拳头,嘴里嘟囔着什么,大概是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也要套一只大熊猫送给叔叔吧。

雁阳人说的广场,指的是雁阳目前最大的休闲广场莲湖广场。

晚上,莲湖广场上灯柱璀璨,人流如潮。

恋香所说的套圈圈在广场东角,那有一片娱乐区,电子打靶,气球打靶,套环,孩童卡丁车等等,离得老远,就可以听到电子打靶里女音清脆的报环声。

这些小摊娱乐,进入千年后城管是肯定要清理地,现在却是雁阳人,尤其是孩童们游玩地好去处。

项枫将车停在广场对面的停车场,拉着恋香小手向广场走去。恋香一脸小幸福,蹦蹦跳跳的跟在项枫身边。

买了一块钱两个地那种蛋卷冰激凌,项枫和恋香一人一支,倒是都吃的津津有味。

套环的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那种最大地可爱毛绒熊猫自然是摆在最后一排。

恋香指着雪白地大毛绒熊猫就叫:“就这只,好漂亮!”

另一边同时有女孩儿娇滴滴的声音:“我要这个大熊猫!”

项枫和恋香向那边看去,却见指着毛绒熊地是名打扮妖艳的少女,她正挽着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胳膊撒娇,看来是新时代产物,大款和小蜜,听到恋香的叫声,大款和小蜜也看过来,大款就冷哼一声,“放心,谁也抢不走你看中的东西!”

看到恋香和项枫手里的冰激凌,大款目光就有些轻蔑,也难怪,吃街边小摊冰激凌地角色,自然不夹在他眼里。

项枫从包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两个一元硬币给恋香,更说:“十个环,套不到就算了。”

恋香听话的点点小脑袋,那边的大款却是拿出一张百元钞票扔给摊主大婶,大咧咧道:“拿圈儿来,套到就结账!”

大婶笑得脸开了花,忙着数了一把套环递给大款,说:“这是三十个,六块钱的。大款不耐烦的道:“用得着数吗?浪费时间。”

大款脾气大了点,但却是大婶最喜欢的客人类型,被大款数落,大婶笑眯眯也不生气,又数了十个环给恋香。

恋香拿着还,看起来有些紧张,小嘴里念念有词的,项枫帮她拿着冰激凌,笑呵呵看着她。

两只环几乎同时飞向场内。接着看热闹的人一阵惊呼,却见一只绿色的圆环不偏不倚的套在最后排黑白相间大熊猫地头颈上,是恋香扔出的环。

第两百零八章 省常委会

项枫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恋香却不像平常小孩子那样欢喜的尖叫,指着毛毛熊说:“阿姨,给我!”

大婶脸色变地极其难看,不过见是恋香丢到的,总算松口气,那边。还有个冤大头送钱呢。尽管如此,还是不情不愿的将大熊猫扔给恋香,恋香接住,小脸笑得开了花,然后马上献宝似的把大熊猫塞到项枫手中:“叔叔,你看恋香厉害吧!”

项枫轻轻揉了揉恋香的小脑袋,笑眯眯地夸奖道:“厉害厉害,我们香香最厉害了!”

“哼!”大款和小蜜都狠狠瞪着项枫,倒好象和项枫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大婶马上道:“别急别急,我这儿还有一只,我这就摆上。”

恋香也不服输道:“叔叔,我还要套!”项枫笑着点头。一手一个冰激凌,又将大熊猫抱在怀里,微笑道:“恋香,等你再套一个,这个就送给叔叔好了,叔叔以后可以搂着它睡觉。”

恋香欢喜的点头。

那边大款和小蜜嘀咕了几句,好像是担心恋香再将新玩具熊套了去,接下来,小蜜却是一把圆环一股脑的丢过去,却不想这般丢法更是没有准头,恋香二十只环丢完。那边一百块地圆环也丢地干净。

摊主大婶欣喜若狂,再看恋香,就觉得这小丫头咋就这可爱呢,粉雕玉琢,就好像瓷娃娃似的,恨不得抱起恋香亲上两口,分明就是运财童女嘛!

恋香没能再次创造奇迹,也不在乎,拍拍小手对项枫道:“叔叔,咱们走吧。”

项枫点头。不理大款和小蜜杀人地目光,等恋香拿出面巾纸擦过小手,就将剩下地一小半冰激凌递给她。

一大一小两个怪物就在广场上转悠,恋香跟在项枫身边散步,背着小手,美滋滋的迈着小步子溜达。

项枫抱着大熊猫,就笑着问恋香:“送叔叔这么个大礼,叔叔也得回礼啊?你想叔叔给你买点啥?”

恋香摇摇小脑袋。说:“恋香啥都不要。”

这时,前面走来一名卖花的少女,竹篓里是一束束的火红玫瑰。见到情侣或者夫妻模样地,她就走过去搭讪,却不大能卖出去。

项枫心里一动,就喊住那女孩儿,道:“小姑娘,这些花我全要了,多少钱?”

少女闻言大喜,犹豫了一下,方道:“本来两块钱一枝,我这儿还剩八十七枝,算您一百六十块吧。”

项枫点头,对恋香道:“抱得住吗?都送给你,到时候回家让妈妈帮忙用花瓶插上,整个房间都会喷香喷香的。”

“谢谢叔叔!”恋香张开双臂一把搂住这些鲜花,眼睛都笑成一弯明月了。

项枫和恋香向停车场走去时,恋香勉力的抱着满满一抱红玫瑰,小心思里郁闷的一塌糊涂,只觉叔叔用一百多块钱买一堆刺哄哄的花,实在不如买三百多个冰激凌划算,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妈妈就干不出这种事,那就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项枫自然不知道这个小鬼丫头现在地鬼心思,心神更有些恍惚,以前,张钰是最喜欢玫瑰花的。

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小小的恋香,轻轻叹了口气。

来到桑塔纳前,项枫开车门,却见套圈的那位大款和小蜜刚巧也走过来,大款的桑塔纳就停在奥迪前排。小蜜看到恋香一个人抱着一大束鲜花吃力地走着,本来还想出言讽刺几句,结果项枫打开了奥迪车的后门,帮着恋香一起把大把鲜花放进去。

她马上傻眼了,大款也狠狠瞪了项枫一眼,拉着小蜜上车,一溜烟扬长而去。

恋香笑嘻嘻地道:“叔叔,这两个坏蛋没圈到大熊猫,笨死了!”

项枫笑道:“是呀是呀,香香最聪明最厉害,上车,咱们回家咯!”

恋香点点小脑袋,乖巧的钻进了小车,只觉得今晚是她最开心最开心的一天,等明天去学校后,就可以跟小明他们说,自己马上就会有新爸爸了,而且自己的新爸爸比起他们的爸爸强一百倍,不,一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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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项枫开车返回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时间。可能是玩的时候过于兴奋,恋香在坐车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七八岁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个大大的胖熊猫,脸蛋红扑扑的,显得可爱极了。

项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出来车门,生怕把她给吵醒。

“怎么玩的这么晚才回来,害我怪担心的!”张钰早就等在楼梯口,见到项枫带着女儿回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项枫笑着道:“带香香去广场套圈圈了,你看这个大熊猫就是她套的,厉害吧!”

张钰轻轻点点头,望着自己女儿,目光里满是柔情,等项枫准备抱着恋香上楼时,她才张开双臂道:“让我来抱她上楼吧!”

项枫道:“不用,香香现在可不比小时候,胖乎乎的都成小猪猪了。”

“讨厌,你才是小猪猪呢。”

怀里的恋香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把项枫给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知道小丫头正说梦话呢,他嘿嘿一笑,轻轻捏了捏恋香红彤彤的脸颊,然后恶作剧似地捏住小丫头的琼鼻,让她呼吸不畅,却是没醒,不自觉地挥动着小手来打梦中讨厌的东西。可连着打了几次,都被项枫巧妙地躲过。

眼看这厮将之当成游戏玩上瘾了,张钰不得不拉下脸,嗔怪道:“讨厌,干嘛捉弄小孩子?”

项枫道:“其实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山水之间也!”大手一伸探入她的怀中,捏住温软柔润的一团,张钰啐了一声,伸手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要死了你,也不怕被人看到。”

项枫左顾右盼,除了昏黄的路灯外,周围漆黑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嘿嘿笑道:“月黑风高杀人夜,哪有人会看见?”

张钰听他这么一说,身上不由打了个寒颤:“说得怪吓人的,快上去吧,别让香香着凉了。”

回到家,张钰打开客厅灯,然后忙着去泡茶切水果。

项枫则将恋香抱进她的卧室,给小丫头脱鞋、除去外衣,然后用毛巾擦手擦脸,好一阵忙活,终于让小丫头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入眠。来到客厅后,张钰刚好冲完凉,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此时,她穿着白色的浴袍,身上裸露的肌肤洁白如雪,湿漉漉的头发缠在颈后,不时滴下两滴晶莹的水珠,在灯光下美的惊人,让项枫眼馋不已,恨不能立刻就将她给就地正.法,这厮搓着手,走过去:“小钰,你真美!”

张钰看他一脸急色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干嘛你,毛巾和内裤我都帮你准备好了,快去先冲个凉,否则休想碰我。”

“好咧,遵命娘子!”

项枫只花了不到三分钟就冲完凉出来,只穿着内裤,上半身完全赤.裸,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他轻轻走过去,坐到沙发上,手滑到了张钰的腰间,紧紧将她楼入怀中,两人就这么静静意味着,享受着对方体温带给自己的温暖,项枫低声道:“小钰,我想乱了……”

张钰轻轻嗯了一声,在他的嘴唇上轻柔的啄了一下,小声道:“我也想……”

当晚项枫自然是搂着张钰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清早,还不到五点他就起床了,也没惊动孩子似睡得极香的张钰,深情望了她一眼,然后蹑手蹑脚地起床穿衣。

洗漱完毕后,他先去隔壁房间看了恋香一眼,然后在桌上留了张纸条,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一路开车返回星沙。上午十点钟有个紧急会议要他参加,在这之前他必须赶回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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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欲滴,鲜花吐蕊。黑色古朴的圆桌,插着两面鲜艳的五星红旗。正南面的墙壁上还悬挂着一幅硕大的山水国画。梧南省委综合大楼六楼庄重肃穆的常委会议室圆桌上端坐着十几位精神奕奕的中老年干部,省委书记陈奕轩(兼省人大主任)、省长吴银川、省委副书记封秋华、省委副书记兼省纪委书记冷然、常务副省长……包括星沙市委书记魏和平在内的十三名省委常委系数到齐,而圆桌之下则坐着其他一些人,除了做文字工作的秘书外,基本上是相关各直属机关的领导干部。

项枫也敬陪末座,列席参加此次省委常委会议。

他手中拿着钢笔和笔记本在认真地记录着什么。不时抬头看一眼会议桌前坐着的这些省委大佬们,有自己熟悉的,也有自己不熟悉的,年龄不一,有男有女,但他们的面目表情都显得很平静。或许是人的年龄越大,心态也会变得愈发平稳。在他们身上除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你很难猜透他们心中所想。

项枫的心潮却有些澎湃,曾几何时他初出茅庐之日,还只是宦海中的一只小虾米,也是这样坐在台下看高层的搏弈,不过那还是在耒河市的常委会议上,然后随着地位的不断拔高,从正科、副处,到如今的正处,短短不到五年时间,他就从列席参加县一级的常委会议到一步一步成为省委常委会议的座上客……

省里的常委们开会和市、县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姿态,大多都心平气和,就算有不同意见,也会少数服从多数,显得很豁达。随着会议的议题一项项被集体讨论通过,会议室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波澜不惊。

直到最后讨论相关的人事问题时,才稍显凝重。

陈奕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扫视一圈,徐徐道:“同志们,这次组织部将为星沙市、卫生厅等几个部门拟任五位副厅级干部,相关资料大家应该都看过了。具体的人选我想吴省长、秋华同志、冷然同志、辛部长以及魏和平同志与我都一起认真研究讨论过,不过在某些位置的关键人选上我和吴省长的意见有些分歧,所以就拿到此次会议上集中讨论。大家都说说自己的不同意见,事后票决吧!”

一般说来,在省委研究重要的人事问题前,省委组织部会将考察人选的名单提交给省委书记以及分管组织的省委副书记各一份,然后由省委书记牵头将省长(第一副书记)和另外两位副书记、组织部部长(如果涉及到省委星沙市,还必须囊括市委书记)聚在一起开碰头会议,这就是俗称的书记碰头会,预先将人选拟定好,然后再拿到常委会上过过场即可。

但如果在书记碰头会上没有讨论下来,或者说对人选问题书记和省长存在严重意见分歧,各不相让甚至完全相悖。那么就只能拿到常委会上进行集中讨论,然后采用不记名投票的方式进行表决,说是说不记名,其实谁投了谁的票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是说,人选的产生,就看两方甚至多方阵营搏弈后的结果。

陈奕轩说的是很随意,但项枫却从表舅的眉梢间看到一丝少有的愠怒。

果然,票决的最后结果让陈奕轩的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直到会议结束后脸色都不大好看,说了一句“散会”就急匆匆地走了。可想而知他对现在这样的结果感到很不满意,或许是认为自己省委书记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也说不定。

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项枫还在回想会议最后阶段省长吴银川轻描淡写的一番话,以及省委常委、星沙市委书记魏和平那志得意满的笑容,看来这两位就是让表舅头疼的‘罪魁祸首’吧,倒是一向跟表舅不大对盘的专职副书记封秋华这边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几轮投票都是弃权,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项,项主任,请等一下!”

项枫正琢磨间,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竟然是星沙市委书记魏和平,只见他一脸笑容的朝自己走了过来,也不知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项枫虽略感诧异,还是笑着回礼道:“魏书记,您好!”

魏和平笑着点点头,似乎犹豫了下,方开口问道:“小项,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

项枫道:“魏书记请问。”

魏和平道:“是这样的,我听老周说你们第三监察室最近在调查邝明杰副市长?”

“是的!”项枫点点头,魏和平作为省委常委,他手下的干部如今被省纪委暗中调查,如果不跟他打招呼,他心里肯定会不舒服,想来李果在调查之前,就应该跟他主动通过气的。

魏和平道:“查到什么没有?”

项枫道:“魏书记,你也知道,按规定,我是不能将案情透露出去的……”

没等项枫说完,魏和平便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扬声道:“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想多了解点具体情况,作为星沙市的一把手,我必须对我手底下的每一名干部负责,希望你能理解。”

项枫在心里摇头苦笑,魏和平的风格还真是强势霸道,估计表舅面对他都得头疼。他略一沉吟,正色道:“据我们私下调查,已经有少量证据表明邝明杰在担任星沙市房产局局长期间,曾利用职务便利,为一些房产公司、建筑装饰公司等单位和个人谋取利益,并收受贿赂。而且我们还查出,其在星沙华安海的高档小区内他用自己父母的名义买下了两套价值数百万的豪华别墅……”魏和平是市委书记,要想将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就离不开他的支持,所以项枫干脆将调查结果和盘脱出,他倒也不怕魏和平会泄露出去,那样也显得他这个省委常委太没水准了。

魏和平听完后,微微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邝明杰的能力很强,风评亦佳。本来这次市人大会后,我还有意通报省委组织部,让他和我……”和我什么他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可惜了!”魏和平叹了口气,不再往下说了。

项枫笑了笑,近年来有能力且风评好的官员相继落马的不在少数,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贪’字在作祟。人一旦有了贪欲,性格就会发生扭曲,再匪夷所思之事也能干得出来。

这时,魏和平的秘书匆匆跑过来,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魏和平听了后眉头一皱,对项枫歉然道:“不好意思啊小项,本来今天中午还想邀请你和陈书记一起去华天吃个便饭的,房间我都订好了。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项枫微愕,没有说话。

“哎!”魏和平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刚刚接到卢副市长打过来的电话,星沙毛纺织厂那边出了点状况,有许多下岗工人正准备去拦高速公路,我得马上赶回去处理。”顿了一下,他又伸出自己的右手:“项枫同志,谢谢你对我的新任。对了,记得帮我跟陈书记打个招呼,问声好,我走了。”省委常委里几乎都知道项枫和陈奕轩之间的关系,所以他这样要求,也不为过。

项枫点点头,跟魏和平握过手,目送他的离去。想了想,还是没去陈奕轩的办公室,也没给他打电话。这会表舅肯定正为今天的事心烦,自己还是别去打搅他的为好。

第两百零九章 分手

项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靠在真皮椅上,觉得心情有些烦闷,就点燃了一颗烟,吞云吐雾间,心情亦舒畅不少,不知怎么就想起远在香港的周大小姐以及他和她那对可爱的双胞胎。

琢磨着菁菁和小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年满周岁了,按照雁阳这边的风俗习惯,小孩满周岁是要由父母陪伴在身边进行‘抓周’游戏的。

而‘抓周’又叫‘试儿’,这种习俗,目前在国内许多地方的民间都流传已久。

它是小孩周岁时举行的一种预测前途和性情的仪式,是第一个生日纪念日的庆祝方式。它与产儿报喜、三朝洗儿、满月礼、百日礼等一样,同属于传统的诞生礼仪,其核心是对生命延续、顺利和兴旺的祝愿,反映了父母对子女的舔犊深情,具有家庭游戏性质,是一种具有人伦味、以育儿为追求的信仰风俗,也在客观上检验了母亲是如何带领,并如何对孩子进行思想启蒙教育的。

菁菁和小峥满百日,他就没能抽出时间去陪他们。这次孩子们的周岁无论如何自己也得想办法过去陪伴他们一起成长,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项枫琢磨了一下,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就开始给周若茜拨号,刚按了两个数字键,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发出的铃声吓了项枫一跳。他拿起来看了看号,原来是冷歆瑶打过来的,微微怔了一下,她不是刚去日本东京参加劳什子亚洲国际时装节了吗?

接通后,电话那头就传来冷歆瑶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喂,是阿枫吗?”

项枫笑着道:“当然,不是我,难道你心里还会有别人?”

“讨厌!”冷歆瑶轻轻啐了一口,道:“对了啊枫,我已经回国了,昨天夜里到的京城,现正在公司开会呢。”

项枫笑了笑,厚颜道:“是吗?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星沙。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算我们也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这如果兑换成‘年’的话,那得多久啊。歆瑶,哥哥真是想死你了。”

听着项枫口花花,冷歆瑶面色一红,嘴里轻哼道:“坏蛋,就知道用甜言蜜语哄骗人家。”心里却美滋滋的,看来这热恋中的女人都比较容易口是心非。

项枫就一本正经道:“对了,你这次出国收获如何,有没有捧个什么时尚风貌或者最佳身材之类的大奖回来?”

冷歆瑶没好气道:“什么啊?你当这是选美啊。”却又不得不解释一番,“这次东京国际时装周是各国超模集中聚在一起,在T台上展示世界知名时装大师新设计的秋装品牌,开场秀就是Dolce&Gabbana和GiorgioArmani,正好分别庆祝它们创办50周年和60周年。”

项枫哦了一声,他对这些服装品牌和设计大师什么的没有丝毫兴趣。冷歆瑶也听出来了,犹豫了下,方道:“阿枫,有,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项枫微怔,“什么事?”

“有个同行,名叫窦,窦风,他最近一段时间老缠着我,我都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可他……”冷歆瑶吞吞吐吐地说着。

“兜风?我还压马路呢。我靠,这丫谁啊???”项枫马上气急败坏道。

“啊,你没听过他啊?”

“没有,怎么,他很有名吗?”

冷歆瑶道:“嗯,他好像是四、五年前才出道的一位香港电影演员,最近两年拿了不少新秀奖,最近还出了唱片,可以说是红极一时,还有着大量疯狂的粉丝。”

香港的当红电影明星?梁超伟还是刘得华啊,麻痹的不就是靠着公司包装、媒体曝光、舆论炒作出来的吗?钟月妃的公司还是专门负责造星的呢。对此,项枫不屑一顾道:“那你让他来找我,看老子不修死他。”

冷歆瑶不禁莞尔道:“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你眼中还有没有党纪国法啊?还国家干部呢,我看你的觉悟还不如普通老百姓。”

项枫冷笑一声,没有搭言,心里却是记住了窦风这个人名,等下就让人帮自己好好查查,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冷歆瑶以为项枫还在生气,小声劝慰道:“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我会把话跟他直接挑明的。如果他再来纠缠我。那你再过来,再来修理他好不好。”

“嗯,你这周忙不忙?”项枫讪讪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你等等,我看看行程安排!”

冷歆瑶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掌上电脑,查询了一遍,道:“我这周除了星期三要去上海的东方卫视参加一个时尚类访谈类节目外,其它没什么重要的活动安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大概周五就可以到星沙看你了。”

两人约定好周五见面后,冷歆瑶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微微叹了口气,将精力又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而项枫马上就拿起电话给钟月妃拨打了过去,要查清‘兜风’的底细,没有人比她这位娱乐圈女皇更合适的人选了。

小妖精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口气,自从和项枫勾搭成奸后,她总是用这种慵懒的姿态展现出一种别样的性感来。

即便是隔着电话,项枫也能感觉的到电话那头的女人,正翘着二郎腿,修长的双腿在上下抖动着,手里则拿着指甲油耐心而细致地为自己漂亮的脚指甲涂抹,也勾引出项枫无比的怨念。

“老公,昨天晚上你一定睡的很好吧?不然怎么会想起这个时候给月妃打电话的?”这句话前面部分,有点没头没尾的感觉。聪明的女人,从不赤.裸裸的逼问男人。而聪明的男人,却总是能从女人的话里行间听懂女人想要表达的含义。

小妖精是吃醋了啊?项枫的嘴角泛起淡淡的苦涩,低声笑着道:“月妃,你就别挖苦讽刺我了。事情是这样的,你帮我调查个人,叫窦风,好像是什么电影明星,人气还很旺。”

“窦风啊,华艺新捧出的一位当红小生,长相俊朗,演技也不错。这两年拍过不少名导的影片……”钟月妃淡淡地介绍完,又好奇地问道:“老公,你调查他干什么?不会是想将他挖到我们公司来吧?”

呸,鬼才想挖他呢。

项枫冷笑一声道:“你有空的话,把他出道以后的相关资料给发份传真过来。如果这货真有才华的话,我不介意挖他过来……”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完,不介意挖他过来当跑龙套的重点‘培养’对象。

“呵呵,好的!那我马上叫AMAY把他的档案调出来。”AMAY是钟月妃的助手,很精明强干的一混血美女,父亲是美国人,母亲却是韩国人,精通韩语、英语、法语和西班牙语,当然,也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嗯,谢谢你,月妃!”不等钟月妃说话,项枫又接着来了一句:“小妖精,我想你了,什么时候过来让我好好抱抱啊?”

“老公,我也好想好想你,每天都想。可是……”电话那头的钟月妃鼻子一酸,声音就有些哽咽。这段时间,由于工作过于繁忙,她和项枫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面了。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柔声道:“傻丫头,不许哭,只许笑。来,说句肉麻的话给老公听听,不然下次见面,就要家法伺候了哦!”

“你讨厌了,谁哭了?还要月妃说肉麻的话,说什么才算肉麻嘛?”钟月妃不禁破涕为笑,和项枫相处总是那么的轻松、愉快。这个男人仿佛天生就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几句玩笑话便能营造出欢乐的氛围,使双方能够在一种真空状态下相处。

项枫呵呵一笑,他完全能够想象的出来,电话那头的女人正在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说话。

“不说是么?不说别后悔啊。不说我就……”

钟月妃急忙打断项枫的话,道:“好了,人家说就是了。老公,我,我爱你!”后面三个字说的飞快,女人总是喜欢听男人对自己说这三个字,也要求男人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可是落到自己头上时,总是会觉得怪怪的,有些别扭。

项枫就一声叹息,叹的让钟月妃心里一紧的时候,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其实,我刚才想说的是,你不说的话,我就只好连夜赶往雁阳,然后打你的那啥小PP……,直到弄到你说为止。”

“啊!”钟月妃惊呼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沉默,好一会才用鼻音哼哼道:“讨厌啦你,被你害死了。完了完了,我得马上去补个妆才行。等下人家还要去接待一个重要客户呢,特意化了妆的。”

“客户?什么客户,不会是男的吧?”项枫突然想到一句词语——女为悦己者容,心里不免有些乏醋。

听出项枫的在乎,钟月妃不禁莞尔笑道:“是女的啦,韩国来的客人哦,而且还是个大美女来着。老公,要不要我帮你……哼,才不介绍给你认识呢,你这个大色狼,对AMAY都虎视眈眈吧。嘻嘻,挂了哦,人家今天真的很开心哦!”

挂了电话,项枫脸上也露出微笑。虽然自己很风流。但是他可以很负责任的说,目前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他都能做到真心对她们好。而且一碗水尽量端平,并在她们感兴趣的事业和生活中提供不小的帮助,这或许就是花心但不负心的男人,天性使然吧!

坐在座位上发了一会儿呆,项枫才想起要给周若茜打电话。拨通了电话,他就听到周大小姐温柔似水的声音传来:“喂,哪位呀?”

“是我!”项枫忍不住笑了。

“啊?是项大哥啊!跟你说哦,菁菁和小峥又长胖了……”周若茜一听是项枫打来的,显得开心极了,不停地跟他说着这段时间自己是如何照顾好宝宝的,以及对他深深的思念之情。

尽管这些话项枫每次打电话她都会说,但项枫听了后还是觉得温馨之极,恨不能立刻飞过去好好照顾他们母子。

“小茜,菁菁和小峥马上就要满周岁了,说起来我这个当爸爸的真的很不称职,你生孩子和他们满月我都不在身边,这之后更是让你一个人受苦受累,对不起。我向毛主.席保证,这次孩子们满周岁,无论如何我都会去香港和你一起给孩子们庆祝生日的。”

周若茜道:“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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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去机关食堂吃饭的时候,项枫见到了省委大秘何为,以往两人碰面,都是何为主动走过来,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但今天何为却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就跟没看见项枫似的,一脸寒霜地从他耳边擦肩而过,项枫跟他打招呼也没回头。让项枫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何为了。但又一想,可能是表舅今天心情不痛快,多批评了何为几句,结果何为迁怒于己也说不定。

项枫对此也不以为意,只是挠头笑了笑,就去窗口打自己的饭了。

吃完饭出来,项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浏览文件,看着看着突然发觉办公室里的光线变得有些黯淡。来到窗口,抬头就看到头顶的天空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片乌云,显得阴沉沉的。

星沙的夏天本就如此,天气就像少女多变的脸,前一刻风和日丽,后一时便可能暴风骤雨。

果不其然,傍晚快要下班的时候,沉闷了半天的老天爷变了脸,黑压压的乌云夹带着狂风,没一会黄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的就降落下来,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玻璃窗户上,声音让人听得越发的烦闷。

刚刚接到何为打来的电话,纳兰菲蓉觉得自己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就算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可交往前两人就说好了要给彼此都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他凭什么对自己指手划脚的?

没头没脑的埋怨一番过后,纳兰菲蓉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可是一想到何为用极其强硬的态度说让自己以后离项枫远点,最好不要有事没事就去主任办公室,成何体统一事。纳兰菲蓉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自己找上司汇报工作也有错?虽然去的次数是频繁了点……

时光如梭,转眼就到了周五的晚上。

这天晚上下了班,项枫正准备赶回家好好拾掇拾掇,好迎接冷歆瑶的到来。结果刚刚走出省委大综合大楼门口,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在大声争吵什么,不一会更是相互间拉拉扯扯地争执起来,旁边还有几个人正在劝说。

项枫忙快步走过去,定睛一看,发现当事人竟然是何为和纳兰菲蓉,而小权和厅办的几个人在一旁劝解。不由一怔,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可何为身为省委书记的专职秘书,就算和女朋友吵嘴闹别扭,按常理也绝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地,影响实在太过恶劣。

“你放手,我今天不会跟你去的。”纳兰菲蓉的面色绯红,想要甩开何为拉着自己的胳膊,但尝试过几次都没能成*。

何为阴沉着脸道:“跟我一起出去和同学吃顿饭,很丢你大小姐的份是吧?”今天他有一位老同学从天海过来办事,打电话约他下班后出来一起吃顿饭,还特意提了让他带家属的,好见识下传说中的‘公主党’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何为当即就笑着答应下来。也没想过要征求纳兰菲蓉的意见,毕竟任谁有这么一位身世、背景、长相、脾气都属上乘的‘小公主’当自己的女朋友,在外人面前都会感到倍有面子。谁知他打电话约纳兰菲蓉时,她却婉言拒绝了自己。只是说自己没空,问她为什么没空也不肯说。

何为当即火气就上来了,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我看你是被你们那位小白脸项主任给迷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告诉你纳兰菲蓉,你今天是有空得去,没空也得给老子去。”

这才有了下班后他追纳兰菲蓉到大院里,并与她当众发生口角进而产生争执一事发生,看来怒火的确容易让人冲昏头脑。

“何为你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面对何为无礼的指责,纳兰菲蓉眼圈里含着泪珠,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自己,“你放手,再不放开我可要喊救命了。”

“你喊吧,我倒要看看谁会来救你?”何为冷笑两声,哼了一声道:“别忘了,你可是我何为的女朋友。”

“那我们分手好了。”纳兰菲蓉嘴里突然迸出一句话,说完后,她竟然有种如释重负地感觉,这么长时间在一起,难道自己真的不再爱他了?

而何为听到‘分手’这两个字后,面色却愈加难看,心更是狠狠地抽搐了几下。他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从小就吃了不少苦,一直立志要出人头地。研究生毕业后,因毕业成绩优异,加上形象气质好,他有幸被梧南省委办公厅特招进了办公厅秘书综合处工作,在综合处任劳任怨地一干就是六年,属于老黄牛类型,却一直得不到领导的赏识和提拔。

第两百一十章 冷歆瑶(三)

直到去年年初,他即将年满30周岁的时候,才突然时来运转,竟然一下得到了当时从中央某部空降下来的省委副书记陈奕轩的看重,当上了陈书记的专职秘书。

这也让他的级别从正科提拔到副处。并且在不到两年时间,随着陈奕轩成功登上省委书记,他自己也在不断进步中。到了如今,他32岁这年更是成为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兼秘书综合处处长(副厅级),达到了梧南省所有秘书权利的顶峰。

不仅如此,他还将省委综合大楼最美丽高贵的一朵花——纳兰菲蓉,给追到了手。这让他感到无比幸运和自豪。

在宦海中挣扎了这么久,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在华夏,官场的等级制度森严,光有能力和资历是不够的,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越往上爬所要付出的代价也越大。如果你没有突出的执政能力,或者深厚的家庭背景和一定的运气,那么顶了天也就能混个正厅、副部,而且还不是位置特别显赫的那种。

何为心里亦很清楚,哪怕陈奕轩以后放任自己不管,但只要背后有纳兰菲蓉和她家族背后势力的帮忙。或许几年之后,他就能成为一市的市长、市委书记,甚至像陈奕轩一样,哪天当上省长、省委书记这样的封疆大吏也不再是妄想。

可惜这一切最近都发生了变化,自从陈书记的外甥项枫来到省城工作后,自己的好运就仿佛一下都用光了。先是陈奕轩有意无意询问他是否愿意去外地某市任职,接着纳兰菲蓉也对他变得不冷不热起来。自己每次和纳兰菲蓉约会,从她嘴里听到最多的就是‘主任’这两个字,而且他还听说纳兰菲蓉经常有事没事就跑到项枫的办公室……

这让他感到无比愤怒和委屈,如果是一般人,他自有办法将这小子给整的生不如死,但唯独面对项枫他不敢妄动,甚至连想法都要扼杀于摇篮,因为他知道这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是老百姓口里最不能得罪的高干子弟——‘太子党’。

如果敢跟那位对着干,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只要被对方获知,那自己的仕途就可能完全断送。身为太子党,人家有的是办法玩死自己,不客气的说,甚至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这些念头在何为脑海里纠缠着,就像是一只毒蛇,让他痛不欲生。何为阴着脸,冷冷道:“我再问你一句,你究竟跟不跟我过去?”盯着纳兰菲蓉的眼睛里满是威胁。

纳兰菲蓉却是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咬紧牙关不说话,而小权在一旁马上拉起何为的手,笑着道:“算了,何大秘。这常言说的好,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床尾合,不就屁大点事吗?纳兰今天是不舒服,你就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一阵。等到身体养好了,你想要她陪你见几个同学都成。再说,这领导们马上就要坐车出来了,等下被他们看见影响可不好。”

“是啊!何秘……”一时间,何为办公室的同事也跟着纷纷出言劝解。

何为却像只斗红眼的公鸡,除了狠狠瞪了小权一眼,其他人根本不予理会,眼神也变得更加冷冽起来,却没有半点要松开手的意思。

小权讨了个没趣,只能无奈地朝纳兰菲蓉摇摇头,意思是自己也爱莫能助,毕竟何为的身份和级别都摆在那里,他一个小小的副科在人家副厅眼里什么都不是。

何为压抑着怒火,缓声道:“菲蓉,这事也怪我不对,没事先跟你打好招呼。不过我已经答应了别人,你就当给我个面子,陪我去这一趟好吗?”

纳兰菲蓉依旧倔强地摇了摇头。

“啪!”何为突然举起手照着纳兰菲蓉左边地脸颊狠狠来了一下,纳兰菲蓉被打的愣住了,脸上的疼痛却不及心里的惊愕。她跟何为在一起交往了半年,他一直对自己很好,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虽然也发生过小摩擦,但每次都能和平解决。

她想到了和他在一起的种种可能,包括结婚和分手……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何为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疼,耳朵仍嗡嗡作响。

这一刻,她只感到自己的心碎了!

“何秘书,你这是做什么?”

项枫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他本来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人家小两口吵嘴闹别扭,自己又不了解事情真相,凭什么去插手?

可当项枫看到纳兰菲蓉挨打的一幕,心里不自觉就燃起了一团怒火,这个何为也太不像话了吧,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就算千错万错,也不能当众对女人动手,何况还是他自己的女朋友。

项枫又关心地问纳兰菲蓉道:“纳兰,你还好吧?”

“主任,我……”纳兰菲蓉见来人是项枫,心里的委屈一下就集中爆发出来,眼圈变得通红,泪水也很快夺眶而出,看得让人心疼之极。

项枫心中怒火更盛,盯着何为的目光有如刀锋般锐利,看得何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心更是狂跳了不止。

何为勉强笑了笑,道:“我跟菲蓉闹着玩的。”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手打了纳兰菲蓉,心里后悔万分,正准备说几句软话好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想到又看到了自己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是吗?”项枫的声音冰冷,但也不愿再跟何为多废话。

项枫朝办公厅其他几位同事点头示意,又看了眼小权,似笑非笑道:“小权,你今天表现不赖嘛,竟然学会了见风使舵。怎么这次不选择当‘英雄’了?”

小权自然听出项枫话中的反讽之意,面色一下涨得通红,但还是鼓足勇气道:“主任,你放心,以后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我,老子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绝不会让对方得逞的。”说完还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拳头。

项枫不禁莞尔,拍了拍他的肩旁道:“你小子才多大?还老命呢。”又侧过头对纳兰菲蓉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纳兰菲蓉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下来,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一秒钟都不愿多呆。

“菲蓉,你不能走。”何为见纳兰菲蓉要跟着项枫离去,一下慌了神,马上拦在他俩身前。

“让开。”纳兰菲蓉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对不起菲蓉,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好吗?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

耳听何为貌似诚恳地道着歉,纳兰菲蓉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和他交往时的一些情景,好像每次两人发生争执,不管谁对谁错,道歉的一方最后总是他,没有任何男子汉的气概,以前她还认为这是他度量大让着自己的缘故,可今天却突然觉得此人虚伪之极。

“何为,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但我想,我们彼此都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我走了,再见!”

“不,菲蓉你别走!”何为急切间伸出手又想去拉住纳兰菲蓉,却被项枫给拦了下来,他凑到何为耳边低语道:“何秘书,是不是想尝试下被‘下放’的滋味?”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何为就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侧过身让项枫他们过去。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项枫他们远去的背影愣住了。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能对老子像条狗一样呼来唤去,需要了给块骨头,不需要了就给抛弃掉,就因为他们高贵的出身?

何为的目光闪烁,心里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屈辱感和挫败感。是啊,自己不过是省委书记的秘书,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暗藏波涛汹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自己出错,好取而代之。可人家却是芜湘首富的独子、省委书记的外甥,是真正的‘太子.党’,可能只需一句话,就能让自己的仕途之旅从此黯淡无光甚至彻底覆灭。

何为握紧双拳,目光愈发阴鸷,心里暗自发誓:“王侯将相枫有种乎。项枫,纳兰菲蓉,你们都给我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你们这些人才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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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个钟头之后,项枫开车将纳兰菲蓉安全送到她所住小区楼下,又宽慰了几句,看着她走进单元楼,这才轻舒了口气,总算可以和冷歆瑶好好约会了。

算算也有半个多月没和冷歆瑶见面了,想起冷大明星那高挑的魔鬼身材和清纯无比的脸蛋,就让他有浴血沸腾的感觉。奶奶地,还真是有点想得紧啊!

不过眼看天色已晚,再想回家从容洗个澡、换套衣服怕是来不及了。

或许是真的有心灵感应这么一说,项枫拿出手机,刚准备给冷歆瑶打电话,还没来得及按键,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一接通,果然是冷歆瑶打来的,冷大明星清婉的声音传了过来:“阿枫,我到星沙了。你下班了么?”

项枫嘿嘿笑道:“嗯,下班有一段时间了。说来也巧,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的,你就打过来了,不知道我们这是否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你说是就是咯,嘻嘻!”冷歆瑶玩了个太极推手。

项枫就道:“说吧,在哪见面?”

冷歆瑶道:“你是地主,你说哪就哪啊!”

项枫想了想,提议道:“春天百货的门口好吗?那附近有家新开的东北饺子馆,我去尝过一次,味道挺正宗的。”他知道冷歆瑶小时候是在北方长大的,很喜欢吃面食。最重要的是,吃完后还可以陪冷歆瑶逛逛百货大楼。

“好,半个钟头之后春天百货的大门口见!”冷歆瑶说完就挂上了电话,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内心也泛起了阵阵涟漪。恨不能立即飞到爱人的身边,享受他温暖的怀抱!

其实冷歆瑶上午九点就已经到了星沙,就住在离机场不远的喜来登酒店,整理好随身行李,洗完澡后小酣一会,到中午简单用过餐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星沙一家知名美容院找了个相熟的美容师,花费了将近四五个钟头才把自己装扮得完美无瑕,就为了在项枫面前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

她戴上墨镜和帽子,又整理了下仪容。这才出门打了辆车来到春天百货的门口,远远就看到项枫高大的身影站在百货大楼的门前,身上却穿着西裤白衬衣,手上还拿着公文包,看样子他连衣服都未来得及回家换,就直接过来跟自己约会了,心里又是好一阵感动,也不枉自己花费这么长时间打扮自己。

项枫一看到冷歆瑶就又一次沉醉在她迷人的风韵中,红色风衣宛如天空中的朝霞一样飘曳妍丽,一头笔直顺滑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头,俏脸微红,春山般的一对秀眉弯弯,透彻的明眸也宛如春日湖水般荡漾,倘若说麦西的美是一种一种春雨润物细无声般的温馨,钟月妃的美是钩魂荡魄的妖娆,而周若茜的美是鲜花绽放的炽热……

那么冷歆瑶的美则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艳高傲,凛然不可侵犯,有如夏之荷花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可每次看到她,项枫心底却总会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好像是多年的老同学,两人一个眼神的交流,似乎就已经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不过这会他心里想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是如此。

望着项枫一脸坏坏的笑容,冷歆瑶不禁嫣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贝齿:“许久不见,阿枫你风采更胜往昔。”

项枫忙谦虚道:“哪里哪里,再怎么也比不上歆瑶你的风华绝代。”

两人互相恭维了几句,项枫这才指了指不远处的饺子馆道:“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冷歆瑶红着脸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百货大楼附近的那家饺子馆,这里虽叫饺子馆,其实它的面点也十分有名,项枫在二楼选了一个临窗的雅间,叫了两笼蒸饺,鸭蹼、牛杂……又让服务员沏了一壶碧螺春,和冷歆瑶边吃边聊。

用完餐以后,项枫就提议去春天百货逛逛,冷歆瑶当然点头同意,并当起了甩手掌柜。

项枫帮忙接过冷歆瑶手中精美地坤包,看了眼上面的LOGO,笑着道:“Christiandior啊,怎么歆瑶你喜欢这个牌子?我还以为女人就喜欢LV呢。”路易·威登和迪奥都是世界知名的皮包品牌,但华夏的女性好像大多比较偏爱LV。

“各人有各人的风格嘛!”冷歆瑶挽着项枫的胳膊,笑吟吟地道。

“原来如此。”项枫点点头,自己的胳膊不停地和佳人的高耸摩擦,那滋味真是美妙极了。

冷歆瑶显然意识到项枫目光的灼热,美眸投向玻璃窗外的街道,借以逃避项枫的眼神,忽然轻声道:“阿枫,我听说白云山的风景很不错,山林里面的生态也保持的很好。”

白云山是星沙著名的生态自然保护区,位于城东60里的交岔庙乡。那里有茂密的原始森林,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无限魅力,又有星沙之肺的美称。

每到周末,都有许多星沙市民骑着脚踏车或步行穿梭在森林中踏青游玩。

项枫虽到星沙已有半年多时间,可却一次都没去过白云山。突然听到冷歆瑶说起,就主动提出邀请道:“歆瑶,假如这个周末你不忙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白云山好好玩一趟,那里有双古庙,有蹊跷沟、有千云涧……”

介绍完了美景后,他又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在我看来,有的时候家庭和事业同样重要。”

冷歆瑶长而卷的睫毛垂了下去,悄悄忽闪了一下,最终下定了决心似地轻轻点了点头:“那我看下周能不能抽出时间。”

“就这么说定了,下周六我等你。”项枫不容置疑的说道。

冷歆瑶还有些犹豫:“嗯,我尽量安排好时间,如果实在没空的话,也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

项枫挥挥手,笑着打断道:“明星也得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不是。再说我还记得有句名言是怎么说来着,对了,叫时间就像乳沟,挤一挤总是有的。”

一句话把冷歆瑶的俏脸羞得红到了耳根,轻声啐道:“阿枫,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却发现项枫的目光若有意似无意的落在自己胸前,冷歆瑶下意识的做了一个缩胸后撤的动作,这厮的眼神简直太猥琐了。

项枫心头一热,正要再出言挑逗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啊,是小项吗?”

项枫愣了愣,回过头就看到省政府办公厅主任马源希和一位打扮时尚大方的年轻女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马源希今年43岁,是去年才从星沙市常务副市长任上调到了省政府。虽说级别依然是正厅,但身份却完全不一样了,比一般的副省长还牛,省长吴银川对他很是器重,听说省里还有意让他在明年的省人大会过后出任副省长。

项枫笑容满面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马主任。这位是嫂子吧,长得真漂亮啊!和主任站一起就给人以珠联璧合之感。”

第两百一十一章 插曲

马源希听到项枫的恭喜,得意的笑了笑。他身旁的女人是他的新婚妻子,叫花燕蓉,今年28岁,省歌舞团的一级演员,身材样貌都属一流。马源希的前妻两年前跟他离婚,他认识花燕蓉后惊为天人。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这朵花追到手。

今天,马源希就是抽空专门陪自己的娇妻来春天百货购物,享受下二人世界,想不到却在这儿遇到了项枫。

原本他并不想打扰项枫他们的,不过马源希能做到省政府的大管家,从来都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主儿。眨眼间就想起吴省长对项枫的重视程度,以及项枫本身就是省里最年轻副厅级干部的事实。可平时在单位由于分属部门不同,两人不过是泛泛之交。

所以这次马源希马上就生出主动上前攀交的意思,决定给项枫打招呼。可马源希也看得出人家一对小年轻肯定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乐呵呵地摆了摆手道:“我跟夫人随便逛逛,就不打搅你们了。小项,我跟你说句话。”

他把项枫拖到一边,小声道:“这是你女朋友啊,啧啧,个子可真够高的!怕得有1米8以上吧,身材也超正点。而且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是有名的模特吧?”下级拍上级的马屁无需顾虑什么,可上级要是对下级示好,就必须讲究策略,让对方舒服,还要保证自个儿的面子不落,马大主任这一招迂回之术运用的炉火纯青。

项枫笑而不语,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来省城工作这么长时间,其他都好,就是省里的一些领导或其他者同事总是有意无意地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要帮他介绍好的结婚对象之类的。

弄得项枫是不厌其烦,如果今天能借马源希的口趁机将冷歆瑶这样一位大美人宣传出去,以堵住幽幽众口,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马源希在项枫的肩膀上拍了拍,又笑着道:“你小子运气不错,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一定要好好珍惜,千万别错过了。改天有时间,你再带她出来,我也带着你嫂子,大家坐在一起吃顿便饭。”

项枫点了点头,和马源希的新婚妻子又打了声招呼。两人这才带着各自家属分道扬镳。

项枫陪着冷歆瑶在春天百货逛了一圈,本来他已经准备好要‘大出血’的,连信用卡都多带了两张。结果却变成了冷歆瑶单方面花钱帮他买衣服,从阿曼尼到皮尔卡丹……十件里倒有九件是男士夏天穿的。

项枫想要自己付款还不行,因为在冷歆瑶眼里他不过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小公务员,每个月拿的那点工资还不够自己买一套衣服的,干嘛要打肿脸充胖子。

弄得项枫是哭笑不得,说实话他对穿衣方面并不怎么讲究,认为只要干净整洁穿着舒适就行,至于价钱和品牌反倒在其次。不过面对冷歆瑶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他也只能一一笑纳了。

项枫手里拿着多个袋子和冷歆瑶走出春天百货,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着冷歆瑶的名字,两人回头一看,不禁脸对脸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莫非是高科技越来越发达,这个世界显得太小了,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熟人,后面喊冷歆瑶的都是她的同行,三位打扮的时尚靓丽、身材高挑、气质动人的T台模特。其中还有一名竟是项枫的熟人——超级名模胡亚菲。

她们几个人今天恰好来星沙走一组秀,完了便相约着出来逛逛商场的,没想到却把冷歆瑶和项枫给抓了个正着。

胡亚菲诧异地盯着项枫看了许久,才装作不认识他似的。大惊小怪的咋呼着:“冷歆瑶啊冷歆瑶,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说是去天海,怎么人却跑到星沙来了啊?难道你还有孙悟空的72变不成?”

“雅菲姐,你也管的太宽了。人家歆瑶可是要偷偷陪自己的男朋友,可以理解嘛?”

“就是,歆瑶妹妹找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当然得好好藏着掖着,不然还不被你个抢走啊!”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做哪行的?跟我们说说呗,是怎么把我们的大美女给骗走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彼此毫无顾忌地开着玩笑,冷歆瑶俏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眼前的事儿恐怕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

项枫见冷歆瑶下不来台,就笑着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项枫,是歆瑶的好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

胡亚菲哼了一声,不满道:“什么好朋友啊?连歆瑶都喊上了,还装什么深沉?”

项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想不到胡亚菲会如此尖牙利嘴,也不好在帮着说话。

还好胡亚菲身边那位留着短发的女子替他解围道:“行了雅菲,你就放过他们吧。没看人小两口正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我等闲杂人还是赶紧闪人,免得自讨没趣。”

项枫不禁莞尔:“没关系,我就喜欢这种被美女环绕的感觉。”又用鼻子嗅了嗅,感慨道:“你们用的什么香水,真香啊!”

胡亚菲笑孜孜道:“呸,小心歆瑶修整你。”

冷歆瑶冷笑着扬起小拳头,示威道:“不用你提醒,我也饶不了他。”

项枫忙用手遮住脸做讨饶状,嘴里更是大声叫屈:“哎呀,想要谋杀亲夫啊?”

冷歆瑶噗哧一笑:“谁叫你不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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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正有说有笑,这时一阵喧闹声传来,项枫看到许多路人都停下脚步,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们这个方向,其中还有一些人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项枫知道这是由于冷歆瑶几女的身高、体型、气质、衣装打扮都着实吸引人的缘故。继续待下去恐怕会招来更多人关注,让追星族发现她们的真实身份都没什么,万一引来狗仔队那就麻烦了。

再说,项枫也不想让人当猴戏一样看,就轻咳一声,小声建议道:“我看我们大家是不是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好好叙叙旧?”

几女也意识到不妙,自然点头说好。

离春天百货不远的地方刚好有一家环境清幽、格调高雅的半岛咖啡厅,项枫就带着这四位美丽的女士来到二楼临窗的一间雅间,待五人都落座,向服务生点好各自所需饮品后。冷歆瑶才有点害羞的为项枫作介绍道:“这是胡亚菲,唐琪,翁雅。从身高你就可以看出来,她们跟我一样,都是T台模特……项枫,我男朋友。”

这几位身高和冷歆瑶差不多,大概1米76、77左右,胡亚菲是其中最漂亮的,高挑的身材且同样有着一张精致美丽的脸蛋,画着淡妆,眼睛又黑又圆,睫毛很长很翘,嘴唇丰润且富有光泽,还有小小的双下巴,四人中除了冷歆瑶也就属她最漂亮了。

刚刚替项枫解围的唐琪则是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骨架很小,身型瘦瘦的,被牛仔裤包裹住的双腿又细又长,还有一对长而细的丹凤眼。笑起来眯成半弯,还留着半长不短的娃娃头,感觉更像个学生。而翁雅的长相如果参照东方人的审美观就很一般了,法廓深、嘴唇大、髋骨也有些突出。不过她脸蛋虽普通但身材却是一级棒,特别是胸前那对丰挺,据项枫目测至少也得有34D,毫不逊色于那些欧美大胸女子了。

项枫忙笑着向她们一一问好。

三位千娇百媚地美女也各自点头回应,但面色表情却不一。如果说胡亚菲是用五分欣赏、三分好奇、两分害羞的目光看着项枫,觉得冷歆瑶的男朋友实在是太帅太有型了,简直就像梦中的白马王子。

那么唐琪的心情则是激动中带有几分苦涩,自从上次见过项枫一面后,她心里就一直对这位谜一样的男人念念不忘,希望有一天能有机会再次见到他。这次的巧遇,她也觉得项枫比以前看上去还要……不凡,对,就是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势,好像比以往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虽然他的穿着打扮依旧中规中矩,脸上也照样挂着那和煦的笑容,但她总觉得自己这次再见到项枫却比上次来得更加震撼。不过这人也够花心的,雁阳有个李美樱还不够,这边又勾搭上了冷歆瑶。看来男人还真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是喜新厌旧的主。

胡亚菲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请问项先生是哪里人,现在在哪高就?”

项枫笑道:“我是雁阳人,目前在省直属某机关工作。”

胡亚菲听了,眼睛一亮道:“咦,原来项大哥是当官的啊?”这女人还真是自来熟。

项枫故意挺起胸膛道:“怎么,我看上去不像吗?”

翁雅嘻嘻一笑:“是有点,我原本还以为你是我们娱乐圈内的新人呢,要不咋长这么帅呢!”

唐琪道:“小雅,你说错了,国内的娱乐明星可没他这么帅的。”

胡亚菲也道:“就是,我们国家要是有他这么号人,怕早就成了东方的布拉德皮特了。”

“呵呵,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他也就过的去而已!”自己的男朋友被人如此夸奖,冷歆瑶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努力控制才没让自己的感情外泄,嘴里虽说项枫不帅,但眼睛却一直盯着项枫如刀削般的面颊,就没消停过。

胡亚菲又问道;“对了项大哥,你在政府部门工作,一定认识很多高官吧,像省长、省委书记还有……还有驻京办主任。”其实省级单位的驻京办主任最多也就是正厅级干部,勉强算一高官吧。但和省委书记、省长这样的封疆大吏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就连同为正厅级的市委书记、市长也要差着一个档次。但翁雅最近闲暇时分,看了本描写官场的小说叫《驻京办主任》,所以就一时口快说了出来。

项枫忙也不揭破她,只是摆摆手谦虚道:“我啊,普通工作人员而已。至于高官嘛?倒也见过几次,但那都是我认识他们,可他们不认识我。”

胡亚菲嫣然一笑:“呵呵,你真会开玩笑。对了,你和歆瑶姐是怎么认识的啊,以前都没听她提起过。我看你们才认识不久吧。快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说来给我们听听呗。”

项枫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啊……”

“少卖关子,快老实交代!”几名女子同时娇声呵斥道。

项枫无奈道:“我不说可以吗?”

胡亚菲语带威胁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不过以后你再想接近我们歆瑶的话,怕是,哼!哼!”

“亚菲姐说的对!”

“没错!!”

项枫面对这几位八卦女子,唯有苦笑一声。然后舌灿莲花把自己和冷歆瑶是如何相识、相知、相交的事情说了个底朝天,当然‘英雄救美’那一段他是隐藏了,不过却编了一个更加温馨浪漫且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这几个女人居然信以为真,归根结底的原因是冷歆瑶给她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高傲、太完美了,就算再优秀的男人,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恐怕也难以打动其芳心。

说笑间,时间过的很快,服务生也将各人点的咖啡和甜点都端了上来。

为了腾地方,项枫只好将堆放在桌面上的大小包装袋都暂时放到地板上。坐在项枫正对面的唐琪眼尖,低头就看到包装袋上的LOGO几乎全是阿曼尼等男装品牌,有些诧异道:“歆瑶姐,怎么你们买的都是男装啊?”

项枫抢着回答道:“你歆瑶姐特意帮我挑选的。”

“是吗?那我来看看歆瑶的品位如何。”翁雅很热情的说要看看。

项枫就拿起几个布袋一齐递了过去,翁雅连忙把里面的几件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细细观摩,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后,才点点头道:“名牌就是名牌,一分钱一分货。这些衣服的做工和布料的质量都非常好,看来项大哥这次花费不菲哦。”

项枫笑了笑,大大方方地道:“是不少,加起来得好几万呢,平均一件衣服至少顶.我一个月的工资。”又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可没花一分钱,这些都是歆瑶送的。不然从下个月开始我恐怕就得喝西北风咯!”说完后他面色如常,也没有半点脸红害臊或羞愧难当的表情。

“啊?”翁雅惊讶地看了项枫一眼,显然没料到一向孤高冷傲对男人从不假以辞色的冷歆瑶会花这么多钱为一个男人买这么多名贵的衣服,更没想的是这个男的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禁在心里怀疑这人是不是传说中的‘职业牛郎’,对项枫的热情也一下就消褪下去,勉强笑了下,赶紧将这些衣服都重新塞进布袋,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中招似的。

项枫从她眼里也看出了鄙夷之意,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笑着将这些纸袋归拢放好,然后悠哉悠哉地喝起咖啡来。惹得冷歆瑶埋怨似的瞪了项枫一眼,她也知道男人最好面子,本来还打算帮他圆谎过去的,谁知他竟然一五一十都给说了出来。

唐琪却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项枫看,早在一年前她就获知了项枫的真实身份,年轻的耒河市市委书记,这样的名目在她眼里是那样的显赫、那么的让人炫目。

项枫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太深刻了……李美樱早就告诉她了有关项枫的事,那个与祁七爷并列称雄江北的黑道老大五爷和他手底下两个金牌红棍,在项枫手中连三招都没撑过去就让他给全部打倒在地,连爬都不敢爬起来。还有更恐怖的是,魏五爷不光自己折了进去,就连他耗费了无数心血和精力积累的几家公司竟然一夜之间就都被查封了。到现在魏五爷还被困在那四面高墙之下,没有任何脱困的迹象。他所编织的庞大关系网更是瞬间就土崩瓦解,掀不起半点波浪。

如果说这一切没有项枫的功劳,她是半点都不会信的。

可他现在这样装作花女人钱究竟是为什么呢?是扮猪吃虎还是宠辱不惊呢?

由于话不投机,在咖啡屋里只坐了一小会就在门口分道扬镳了,虽然胡亚菲很想劝翁雅她们留下来,然后大家一起去逛逛街、看场电影什么的。但见冷歆瑶的面色不愉,也只能将这番话又吞了回去,无奈地分手作别。

好在她已经知道了冷歆瑶是项枫的女朋友,以后只要设法从冷歆瑶那里打听到项枫的联系电话,想要再见他一面也并不困难。

周末发生的这一段小插曲,对于项枫而言,就像一条不断向前的河流打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身处官场这样一个更大地漩涡内,项枫觉得自己这些年下来,情感神经都有点麻木了,对人对事,他都抱着一种非常谨慎的态度。

星期一上午九点,全省加强基层纪检监察组织建设总结通报会近日在星沙召开。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冷然出席会议并讲话。

会议指出,各级纪检监察机关要从全局和战略的高度,进一步提高思想认识,始终把加强基层纪检监察组织建设作为一项紧迫任务抓紧抓好。要深入开展‘做党的忠诚卫士、当群众的贴心人’主题实践活动,大力实施‘素质提升工程’,努力把县级纪检监察机关建设成为充满活力、高效有序、廉洁奉公、富有战斗力的表率机关,整体提升反腐倡廉工作水平,以身正求公正,以公正得人心,以反腐倡廉建设的实际成效取信于民。

会议要求,要充分发挥好县、乡、村三级纪检组织网络的作用,不断推动农村基层党风廉政建设上新水平。要在发挥好基层纪检监察组织在农村基层党风廉政建设中的主导作用的同时,进一步推进乡镇(街道)纪检组织规范化建设,抓好纪检组织网络向行政村、城市社区、基层站所和企事业单位覆盖,探索发挥村务监督委员会作用的有效途径和办法,整体提升反腐倡廉建设工作水平,为农村社会的稳定和经济发展提供坚实基础和重要保障。

至此,全身纪检工作深入到农村社会,并有效的提升了一些乡村干部喜欢‘吃拿卡要’的法律淡薄意识。

第两百一十二章 陌生来电

开完会,中午又和大家一起在饭店用过餐后,项枫才回到自己办公室。刚坐了一小会,就接到纪委副书记蒙厚华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蒙书记要见他。

蒙厚华的办公室在省委综合办公楼的五楼,项枫进去的时候蒙厚华正跟谁通着电话,面目表情很严肃,见到项枫进来就停止了通话,轻轻拍打了两下桌面,示意项枫坐下。

蒙厚华说话很干练,开门见山道:“邝明杰的案子,有了最终结果是吧!”

项枫轻轻点点头,将有关邝明杰案件的最新进展跟冷然汇报了一遍。经雁阳纪委配合,省纪委监查三室的副主任李果带领的调查小组很快就取得了决定性的证据,现已将邝明杰双规。检察机关也正式介入调查,邝明杰这个人的确有几分才干,但对于金钱的爱好也近乎偏执,为了谋取私利,他利用手中职权,出卖国家利益,违法犯罪的事做了不少。

前段时间,省纪委的调查,也让他嗅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惶惶不可终日,想方设法掩盖自己的罪行,转移款项、补打借条等都是他一系列的补救措施,但最终还是难逃法网。

蒙厚华道:“省里对邝明杰案的处理意见已经达成了一致,就按八字方针。低调处理,严格执法。虽然案子已经移交给雁阳检方,但你们监察三室还是要跟一跟,按照这八个字地精神来办。”

项枫微微点头,看来省委大佬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处理意见和自己地看法不谋而合,所以蒙厚华才会叫自己跟一跟,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懂得这八个字的含义。

蒙厚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项,你知道吗?世人皆听信《三字经》所言人之初、性本善。其实我个人是更赞成荀况所说的:人之初,性本恶这个观点的。每个人都有自私自利的一面,但关键是要把握个度。邝明杰的变化,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权力过大、缺乏监督,和自身抵抗外来诱惑的决心不过所造成的。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心中有一颗邪恶的种子,那么只要有合适的土壤,它就很有可能会生根、发芽并逐渐成长……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轻易给他们这样的土壤……自身更是要以身作则,牢牢把握其中那个‘度’,一切依法行事,绝不可过线。君子爱财当取之有道、用之有度,不然只会贻害终生。”

听蒙厚华说完,项枫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闭目沉思。

好一会,他才站起来,恭谨道:“蒙书记,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出去了。”

蒙厚华却是摆摆手,笑着道:“来,坐,小项。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是私事,不知方不方便?”

项枫点点头,领导都发话了,不方便也得方便。

蒙厚华就苦笑一声道:“按说这事不该由我来过问你的,不过……”话锋一转道:“我听说星期五晚上下班的时候,陈书记的秘书何为同志与你们三室的一位女同志在大院里当众发生了些肢体上的冲突,影响很不好。这事你怎么看啊?”

项枫微愕,什么叫肢体上的冲突?明明就是一言不合,何为对纳兰菲蓉动粗好不。看了眼蒙厚华的脸色,古井不波,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也就不好轻易表态。

蒙厚华又缓声道:“那位女同志是叫纳兰菲蓉吧,长得挺秀气的一小姑娘。”

项枫轻轻点了点头。

蒙厚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仿佛不经意间问了句:“她平时的表现怎么样?”

项枫却从中看出了一些名堂,神色有些凝重,缓缓道:“纳兰菲蓉是我们室机要二科的副科长,平时工作一向认真负责,而且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再加上小姑娘人长得漂亮,心眼也好,又没有时下一般女孩的娇气和傲气,所以她的人缘也很好。在我们室有‘开心果’之称,大家都很喜欢她。”

“这样啊!”蒙厚华就笑了起来,道:“今天一大早何为就到我办公室来了,交给了我一份检查。里面详细写明了星期五那天发生的一些情况。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还将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并向我保证今后绝不会再发生此类似事件……何为的态度是诚恳的,做法也是积极的,这就很好嘛!但俗话说的好啊,这一个巴掌拍不响,主席不也曾说过,我们应该通过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将矛盾一分为二来看,所以我觉得吧这件事双方都应该负有责任。你等下找纳兰菲蓉好好谈谈话,也不用写检查了,只要让她能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

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不过她毕竟是女同志,你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项枫点点头,心里却颇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整件事纳兰菲蓉根本没有任何错,而且还是受害者,就算自己找她谈话也是安慰她。反倒是对何为跑到纪委领导这交书面检查的做法有些腹诽,要真心道歉的话就当面向纳兰菲蓉道歉好了,何必假惺惺地,做给谁看呢?

蒙厚华见项枫一副虚心受教地表情,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项枫站起身,刚想出门,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回过头道:“蒙书记,有件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批准。”

蒙厚华诧异道:“什么事?”

项枫道:“过段时间我想请两天假去一趟香港。”

蒙厚华听了项枫的话微微一愕,随口问道:“去香港做什么?”

项枫想都没想,就直言道:“家母身体不大好,最近一年多一直在香港那边居住。九月初便是她五十周岁生日,所以我想去那边替母亲庆祝生日,再好好陪她几天,以尽孝心。”想起母亲艾铃,项枫心神就是一阵颤栗,戚戚然怔了一会儿。

蒙厚华就笑了:“古人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这样做我能理解。”沉吟了一会儿,正色道:“我批准你的假了,你可以在香港多逗留几天,陪陪你的母亲,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项枫笑着道:“谢谢蒙书记!”说来也巧合,这次请假除了为母亲祝寿外,还有就是他的一对龙凤胎菁菁和小峥年满周岁,他答应过周若茜,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陪着小宝贝们一起抓周庆祝,

蒙厚华摆摆手:“去忙吧!”

项枫点点头,再次诚挚的谢过蒙书记,出了办公室才兴奋的握了握拳头,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周大小姐和那对可爱的龙凤胎宝宝,心情那个好,怎一个爽字了得。

刚刚回到了办公室,项枫就打开了窗户,让新鲜的空气穿透房屋,沁人心肺。他心里想着给小茜的承诺,就用座机给周若茜打了一个电话。

“小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项枫得意的道:“我请到假了,马上就能到香港来陪你和孩子们。”

小茜激动地道:“啊!真的吗?那太好了。”

“我妈身体还好吗?”

“嗯!”

“你呢?”

“我也挺好的。”

“说,有没有想我?”

“有!”

项枫口花花道:“有多想啊?是不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就等着项大哥过去好和你那啥一下……嘿嘿!“

周若茜轻唾道:“呸,项大哥真是坏死了。人家才没有呢,哼,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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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茜在电话里脉脉温存了许久,项枫才有些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又拿起报纸看了会,等到差不多快十点钟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拿起电话准备打给纳兰菲蓉,好叫她进来谈谈心,没想到手机铃声却先行响了起来。

“喂,项枫吗?是我,艾仲达。”接通后,竟是新近晋升为总装备部部长的大舅艾仲达打来的,声音里依旧透着股共和国将军特有的威严。

“大舅您好,是我!”项枫忙笑着回答,接着又向艾仲达道贺道:“恭喜您成为四总部最年轻的一把手。”

“嗯,过的好吗?”

“挺好的!”

“在星沙习不习惯?奕轩可跟我说了,你小子最近表现得还不错。”

“呵呵,那也是表舅照顾的好!”

话完了家常,艾仲达就说正事,道:“小枫啊,9月2号是你母亲50周岁生日,老爷子已经发话了,让你陪你母亲一起到上京来,好为她庆生。”

“啊?”项枫没想到刚给周若茜报完喜,事情就会发生变化。要说平时无论哪天带母亲去京城看望外公、外婆那都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可唯独这次不行啊,要是去了京城,还怎么帮菁菁和小峥过周岁,总不能又食言吧?

可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想念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和外孙也很正常,项枫不禁又想到蒙厚华说的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待。一时竟是百感交集,陷入两难境地,不知究竟该如何抉择是好。

“啊什么?难道你不想过来?我不说你也知道老爷子的性格,他的话可不容置疑。”艾仲达仿佛猜透了项枫心中所想,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对了,让你爸也一起过来,我爸要见他。”对于项枫的父亲,艾家的人向来都是直呼其名,没什么好口气可言。

不过项枫有些想不明白,要说老爷子想见自己的女儿倒情有可原,可他要见自己的父亲做什么?

当年,就是因为自己宝贝女儿非要跟父亲这个穷当兵的在一起,拒绝了家里安排的一桩婚事,老爷子这才暴跳如雷,苦劝无用后,一怒之下竟跟艾铃断绝了父女关系,也不允许家里任何一个人再跟艾铃有任何联系,这也造成了母亲和家人将近二十年没有任何来往。

可以说老爷子最恨的人就是项海川这个拐走自己宝贝女儿的混小子。

若不是机缘巧合,自己得到了老爷子的看重,加上时间的消磨,让老人家心里对女儿的思念与日俱增,恐怕他们父女俩到现在都无法和解,重归于好。

“还能为什么?你也不想想自己今年几岁了,都快三十的人了,也是时候成个家了,好给你定定性子。古人说男大当婚……老爷子和主席这次也约定好了,找你父亲过来就是为了商量你和叶家孙女的婚事。依我看你们最好明年五一之前就办妥,老爷子和你外婆都等着抱曾孙呢……”

艾仲达马上又不厌其烦地为项枫作出了解释,对晚辈婚姻的操心是每位华夏国长辈都非常关心的大事,就连素来少言寡语的艾将军也不例外。

项枫苦笑一声,政治联姻的这一天终于来了。不能自主选择一生伴侣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虽然出身在豪门的他早有了这份明悟,但是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觉得不舒坦,特别腻味,或许叶思眉那丫头心里也不好受吧!

当然,项枫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小茜她们母子,还有麦西、月妃、琳琳……

不过有所得就有所失,总不能天下的便宜全叫自己占了,处处左右逢源吧?还好跟叶思眉提前有了约定,就算结婚也会给彼此都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互不干涉主权,除了维持必要的礼仪,不能同房,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能对她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奶奶地,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呢?

项枫心里胡乱琢磨着,嘴上却是很无奈地道:“知道了大舅,我会看着办的。”

“什么?”

“不,照办,一定按首长您的指示,保证完成任务!”

“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我可警告你,这次你若敢不来,老爷子肯定会下令让人将你给绑过来,你自己想清楚了。好好工作,我挂了!”

“再见,大舅。”

挂了电话,项枫心里那个纠结啊,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又琢磨了一会儿,老爷子既然发了话,那么和母亲一起去上京看来是势在必行了,有道是躲得过初一,也避不开十五,反正都是政治联姻,娶谁不是娶呢?能跟叶思眉那小魔女‘假结婚’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局。再说那小丫头也漂亮的不像话,带在身边既养眼也不嫌丢人,唯一让人不爽的是,两人的后代看样子是遥遥无期了,就算叶思眉肚子里真的怀上了,孩子的父亲也绝不会是自己。

不过也只能暂时委屈麦西、小茜她们了,结过婚的男人和打单身毕竟不一样,像自己现在这样她们心里好歹还有个盼头,可真要是结了婚……哎,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因此而离开自己。

项枫微微叹了口气,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照顾她们一辈子,自己的女人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虽然这么做是自私了点。又为自己鼓劲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反正哥们就是这么厚颜无耻,怕个叼。

至于陪孩子们抓周一事,也只能见机行事了,大不了让人把周若茜她们母子也接到京城住一段时间,权当旅游散心好了。

想妥应对之策后,项枫这才安下心来,又拨通了纳兰菲蓉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她本人,一问才知道纳兰菲蓉今天请了病假没来上班。项枫本来还想打纳兰菲蓉的手机问问她的身体状况如何,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心里的伤痛还得靠时间来抚平,自己就别再给人添堵了。

接下来的时间项枫又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当中,特别是把有关冷淳县的一些相关资料拿出来看了看。再过两天,省纪委各科室都要下到基层进行调研,而他也要带队到星沙市辖下的冷淳县就纪检监察案件检查工作进行为期三天的调研。

还没来得及把资料看完,手机铃声又响起了。听着优雅地和弦乐曲,项枫心中就是一热,是冷歆瑶吗?自从上个星期项枫在她的朋友那遭了白眼后,冷歆瑶不管再忙都会给他打电话,两人几乎每天晚上都煲电话煲,最近更发展到白天她也会打来电话,像是要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一样。

殊不知项枫脸皮之厚堪比城墙,根本就没将那点‘小挫折’放在心上。

不过这样也好,不仅能为平淡的生活带来一些生趣,两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项枫估计自己就是马上向冷歆瑶提出某些非分之想,她也不会再拒绝。

接通电话,却不是冷歆瑶的娇媚莺啼,而是一名男子有些粗犷的声音:“喂,是项枫吧!”口音很陌生,带着浓浓的京腔。

项枫微愕,“对,是我,你是哪位?”

男子语带威胁道:“你别管我是谁。我警告你,你丫以后最好别打小,叶思眉的主意,不然……哼哼!”连着冷笑几声,没有再往下说。

项枫冷冷道:“哦,不然你想怎样?"

男子来了一句京骂:“草,你丫还挺牛B。”

项枫回敬道:“没你牛B!”

男子冷笑道:“小子,你丫还真他吗的别嚣张,不就是有个当军委副主席的外公吗!老子的……”

顿了一下,他似乎有什么忌讳,又转移话题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叶思眉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不是你这样的乡下土鳖能承受的起。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千万别来找叶思眉,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两百一十三章 胡亚菲(一)

项枫看了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竟全是问号,也就是说对方使用的号码加了密,邮政根本无权查到。他不清楚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但这人既然提到了叶思眉这个京城小魔女,又是满口京片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口气还牛比哄哄的。估计是小魔女的众多追求者之一,而且家里有一定的来头。

不过你要追就追你的好了,关老子屁事啊?

还打电话来威胁,项枫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不就是无妄之灾吗?

这时,小权未经允许就推门而入,项枫忙将手机收好,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啊主任,我刚在外面敲了许久的门,里面都没有回应,门却是虚掩的。一时心急就……”小权看到项枫的面色不善,忙不迭为自己刚刚的行为作解释。

“小权,不是我说你啊……”刚接了这么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项枫心情本就不好。而小权的冒失行为无疑让项枫找到了现成的‘出气筒’,正想狠狠批评几句,突然见到小权身后跟着进来的人,马上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也浮现出几分笑意。

“封书记,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办公桌就像是一座城堡。项枫作为主人,一般情况下在城堡里接见下属。只有重要人物的到来,他才需要走出城堡去迎接。封秋华作为长辈,又是分管组织地省委副书记,自然是城堡地重要客人,

封秋华爽朗地笑道:“怎么,你把我当成女官僚了?”

项枫笑了笑,他知道封秋华今天过来找自己,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项枫就吩咐小权道:“我和封书记有事情要谈,等下若有人找我的话一律不见。”

等小权离开后,项枫又笑着问道:“封书记您喜欢喝什么茶,红茶还是绿茶?”说着就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瓷杯,准备帮客人泡茶。

封秋华摇头道:“小项你别忙了,我不喝茶,来杯白开水就行了。”

项枫道:“那怎么行,封书记您可是第一次登门。就算不论工作关系,怎么着也得显示出做晚辈的诚意。我这里有上好的云南普洱,养颜美容的!”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茶叶泡好,给封秋华端了过来。

封秋华笑着说了声谢谢,又感概道:“年轻真是好啊,锐气十足。”

项枫笑着道:“呵呵,封书记您过谦了。以您的实际年龄来看,才是真的显年轻。”

封秋华的年龄比项枫的母亲艾铃稍大,虽然五十多岁的人了,但皮肤保养的很好,五官长得挺精致,脸上也几乎看不见什么皱纹,只是神情有些过于严厉,破坏了女性的柔美,但总体而言绝对算得上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等项枫在沙发上坐好,封秋华看着他的眼睛,很真诚地道:“星期五那天发生的事,菲蓉那孩子都跟我说了,谢谢你!”

项枫忙摆摆手,笑着道:“封书记您太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不,对你而言可能是小事,但对我和菲蓉来说就是大事。”封秋华神色有些戚戚然。

项枫很是诧异,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是好,索性端起茶杯自个品起茗来。

封秋华又叹了口气,道:“你可能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菲蓉其实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噗!”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项枫喉咙里刚喝进去的茶一下全喷了出来,他差点没被封秋华这石破天惊地一句话给吓出毛病。好半天才回过神,见茶叶沫子还停留在封秋华的衣服上,忙手忙脚乱地拿出餐巾纸,讪讪道:“对,对不起啊封书记,我不是故意的,您擦擦吧!”

“没关系!”封秋华接过纸巾随意擦了擦,露出思索的神情,苦笑一声道:“作为母亲,我欠菲蓉那孩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但过去的事我已不想再提,我今天来就是以一个普通母亲的身份专程向你道谢的,希望你以后还能多多关心她,照顾她。谢谢!”

将封秋华送到门口,项枫看着她依然苗条的背影,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了纳兰菲蓉,暗道:“难怪纳兰菲蓉长得这么漂亮,原来是接了她母亲的班啊!不过封秋华告诉我她跟纳兰菲蓉的母女关系,究竟是何用意呢?按理说这样的秘辛她没道理告诉我这样一个外人啊,就不怕从自己嘴里泄漏出去?”

项枫有些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去想,摇了摇头,心思显得有些沉重。又坐到沙发上,端起茶杯,慢慢品起了已经微凉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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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6日,中纪委监察部在国新办面向全世界媒体举行了新闻通气会,中央委员会委员、中纪委副书记成雪鸿回答记者问,通报了1997年上半年全国纪检监察机关查办案件工作有关情况,并明确表示地方纪委查办案件有可能影响当地经济发展的看法是片面、错误的。纪检监察机关依纪依法查办违纪违法案件,为地方经济建设创造良好的政治环境,发挥了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的作用。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省市(直辖市)一级纪检监察机关都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把调研的重心放在了下面的县、镇、乡上。

6月21日上午,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太阳高悬空中,又是一个艳阳天。

107国道上,一辆银灰色的帕萨特异常平稳地向北行驶着,那里是去往冕州市的方向,而冷淳县就位于离冕州不到40公里的地方。

此时,项枫坐在车后排最右手的位置,半眯着眼睛,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车窗的玻璃倒影上是飞速后退的柏树、农田、丘陵和一些在田林劳作的农家妇女,他身旁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是省纪委监察三室正处级督导员王刚,而最左边瘦瘦高高、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是星沙市纪委副书记、市监察局局长邹靖建。

项枫身前坐副驾驶位的矮矮胖胖像个弥勒佛似的男人则是星沙市纪委常委、办公室主任褚荣东,他们三人都是陪同项枫一起到冷淳县就该县纪检监察案件工作进行调研的主要领导。

王刚笑眯眯地道:“小项啊,冷淳可是个好地方,你看这山、这水,还有那些漂亮姑娘……不仅农业资源丰富,而且特色物产丰饶,自古就有鱼米之乡的美称。更难得的是,只有在这里你才能吃到真正美味的‘西施乳’。”

“西施乳?”项枫在心里想了半天都没相起这样一种食物,就一头雾水地望着王刚,好奇道:“王处,西施乳是什么东西?”

王刚却卖起了关子,笑而不答。

邹靖建就笑着替王刚解释道:“项老弟,这‘西施乳’乃是民间古称,在我们这里即泛指河豚肉。”

项枫颇感兴趣地询问道:“喔,河豚肉我倒是知道,不过为什么要叫西施乳?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典故不成?”在此之前,他从未吃过河豚,虽知道河豚肉美味之极,但体内却含剧毒。

邹靖建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们华夏地大物博,各种民俗习惯更是源远流长。早在2000多年前,这冷淳县的人就开始有品尝河豚的习俗,特别是品尝河豚的精.巢时,对其洁白如乳、丰腴鲜美、人口即化、美妙绝伦的感觉,不知该如何形容,有人联想起越国最著名的美女西施,于是‘西施乳’就在民间传开了。自古就有着‘食得一口河豚肉,从此不闻天下鱼’的说法,但它体内的河豚素却富含剧毒,其毒性甚至比氰化钾要高近千倍,处理不当或者贪食太多则有可能让人一命呜呼。国内每年都有一些食客因误食河豚毒而身亡的事件。因此在食前,河豚的制作过程要求相当严格,但是做出来的味道的确鲜美至极,是河鲜中不可多得的珍品。”

项枫含笑点头,装着一副受教的模样恭维道:“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以往总觉言过其实。今日听了邹老哥你这番话,总算是明了其中所含深意。”

邹靖建忙摆摆手,谦虚道:“不敢、不敢,项老弟你这是故意往我脸上贴金呢。”话虽如此,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看来项枫的这个马屁让他非常受用。

褚荣东也回过头来,笑着道:“冷淳县人杰地灵,自古就是河豚盛产之地,而现在更是发展到了‘要食河豚肉、唯有到冷淳’的地步。每年都有众多食客愿意前来拼死尝鲜,且聚集了几位厨艺高超的师傅,他们不仅能将河豚中所含毒素去尽,还能保留河豚原有的鲜美。像现在聚仙楼的……”

聊了一会儿,大家都有些困意,就不再说话。项枫也开始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浅睡过去。突然帕萨特‘嘎’地一声紧急刹车,巨大的冲力下,项枫的身体向前一冲,肩膀也被安全带勒得一阵难受,他猛地睁开双眼,举目望向前方,又扫视了下周,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而王刚和邹靖建两人也是一脸子纳闷,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刚发生了些什么。

开车的司机名叫高志远,是省纪委的老司机了,开车一向很稳,驾龄十几年还从未听说出过任何事故。项枫虽没坐过几次他的车,但印象却很深刻,所以这次才会让他来给自己当司机。此时出了点小状况,项枫估计他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踩了急刹车,也就没说什么。可等了一会,还没见高志远重新发动汽车,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老高,怎么回事,还不开车?”

老高面色如土,好一会才期期艾艾地道:“项,项主任,我刚好像,好像撞了个女人。”

项枫楞了一下,随即便怒吼道:“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快下车看看。”

“她是突然从路边冲出来的,我根本来不及踩刹车……”

项枫等不及听他解释,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当先走下去查看情况。来到车前,入目就看见离车头大概半米的地方有一名穿红衣的年轻女子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半天爬不起身,似乎被撞的不轻。

项枫眉头一皱,正准备走近一点去查看女子的伤情,女子却自个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个子很高,虽然只穿着一双平底凉鞋,但也不比项枫矮。

离得近了,项枫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女人乌黑的秀发上插着漂亮的凤钗,身上穿大红色的鸳鸯旗袍,脚上是红色的锦缎鞋,衣服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看起来布料极好,剪裁也很合体。从她的着装打扮看很像是结婚当天的新娘子。

高个女人低着头往前走了两步,扶住车盖,看起来并无大碍的样子。

项枫就舒了口气,大声问道:“你没事吧?”

女人听到有人问话,抬起头来,她的头发有些散乱,额前的一缕秀发刚好遮住她半边脸庞,让人看不真切她的面容。此时,泪珠正顺着她光洁的下颚往下滴落,看起来柔弱之极。而当她看到项枫时,神情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项枫见她不吭声,又和颜悦色道:“你身体还怎样?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好吗?”

“臭婆娘,老子看你往哪里跑?”

女人正待回话,正在这时,一名身形健硕地男子从她身后大步流星地跑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道。等他走到近前,看到项枫他们后,觉得这帮人好惹,便伸手一把拽住女人的胳膊,阴着脸道:“还没闹够吗?快跟老子回家。”

女人挣扎道:“畜生,你放开我。”

男子气急败坏道:“你是我媳妇,我凭什么放开你。”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呜……”女人正想接着往下说,却被大块头用手捂住了其嘴巴,然后拖着她往前走。

“等一下!”

项枫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拦在了大块头男人前面,声色俱厉道:“你放开她。”

男人又看了项枫一眼,觉得以自己的身板根本无须怕他,便气势汹汹道:“你TM又算哪根葱,滚开点,不然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项枫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他不掉泪,正想着是不是采取点什么手段。

王刚、邹靖建、老高他们也都下了车,老高怕项枫吃亏,忙走过来,高志远劝说道:“朋友,有话好好说,别这么冲动。”

大块头男人又扫了老高一眼,用手指着他,轻蔑地道:“你,不想死就闪开。”然后根本不予理会,伸手用力拽住惊慌失措的女人就要往前拖着走,手腕却是一紧,被一只好像钳子般有力地手钳住,吃痛下放松了女人。转头看去,身后却是先头那名英俊的青年,目光冰冷,令凶相男人不由就升起一丝怯意。

“放开老子!”大块头男人色厉内荏的大喊道。

项枫冷冷看着他,直到女子跑到自己身后才一把甩开这男人的手。

大块头男子还以为项枫怕了他,恶狠狠地道:“小子,你他妈是找死。”握紧拳头,就要挥上。

可他手指还没完全戳出来,就被项枫的右手一把捏住了。随着项枫右手手腕猛的向下一压,对方吃不住疼连忙下蹲,与此同时,项枫的右脚飞快扫了出去,狠狠踢在大块头的小腿上。用一踢很用力,立刻让大块头的双腿横飞了出去。就在大个头倒地的过过程中,项枫又在他的下巴上补了重重一拳。

这一拳又狠又准!

所有的事情就发生在这电光火石的几秒钟之间,当大块头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只能哼哼着摸爬了。而其他人也楞住了,都傻傻地看着项枫,估计是都谁都没料到项枫的身手竟然这么厉害。

大块头从地上爬起来,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但也看出这个年轻人不好对付,正想说几句狠话,不远处又走过来一名穿着西装,看上去有几分派头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到帕萨特的车牌神情就是一滞,喊了声:“大壮,你过来!”

名叫大壮的男子站在原地有些不解地看着中年人,中年人又大声呵斥道:“让你过来就过来,磨蹭什么。”

大壮似乎有些畏惧中年人,只得恨恨瞪了项枫一眼,回身走了过去。

中年男人又附在大壮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两人一声不吭地走了,不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对于这两人的举动,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不过却也懒得过问,都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被撞的女子身上,项枫正想问问清楚她跟那个大壮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知道女子却突然转过身,撒丫子就往与大壮他们走的相反方向跑,可没跑两步脚下就一个踉跄,然后尖叫着摔倒在地上。

项枫赶紧走上前,小心将女子扶起,看到她的旗袍下摆都磨出了一个大洞,膝盖处也擦破了一层皮,“怎么样,没摔着哪吧?”

“我,我没事。”女子低着头,不让项枫去看她的脸,目光闪烁,惊疑不定。

谁知项枫一听她说话的声音就觉得有几分熟悉,突然捏住她的脸颊抬起来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胡亚菲,不由惊呼一声:“是你?胡亚菲!!”顿了一下,他又沉着脸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原来这个穿旗袍的年轻女子,竟是项枫冷歆瑶的同事,前不久才见过的那位美女模特胡亚菲。

胡亚菲心里的委屈一下就爆发出来,趴在项枫胸口,哇地一下就痛哭流涕起来………

第两百一十四章 胡亚菲(二)

项枫轻轻拍打着胡亚菲的背部以示安慰,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你要哭可以,干嘛非得用哥们的衣服当脸帕呢,这下自己这件新买的才子衬衫算是给毁了。

王刚道:“项主任,你认识她?”

项枫点点头。

邹靖建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她穿的好像是当地的新娘喜服。”

项枫笑了笑,没有吭声。他自己也感觉纳闷,胡亚菲堂堂一个大模特,怎么会嫁到这穷乡僻壤来?

老高道:“几位领导,要不我们到车上去说吧,这里离冷淳县已经不远了,在马路上呆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项枫道:“要不你们先上车吧,我问一下事情的经过。”

王刚他们自无不可,邹靖建道:“小项,有什么麻烦跟我说一声。”他是星沙市委纪委常委,跟冷淳县纪委书记马荣之间的关系还算可以,有事打个招呼就行,估计一般的小问题都可以解决。

项枫点头说好,表示感谢。

待王刚他们都上车后,胡亚菲已经缓过劲来了,她抽噎着道:“我,我是被我婶婶骗过来的。她,她把我给卖了……”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又开始从她眼角滑落,竟有泣不成声之势。

项枫赶紧从自己公文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轻声道:“都成小花猫了,快擦下脸吧!”

胡亚菲抓起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泪水却是越掉越多,越来越快。

项枫也不劝她,哭出来也好,可以将心里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过了好一会,胡亚菲才停止哭泣,可项枫衬衣的胸口部位都已经侵透了,她有些害羞地抬头看了项枫一眼,见他的目光始终如一,还是那么温柔,这才放下心来,缓缓道:“上个礼拜六,我突然接到我婶婶打来的电话,说我叔叔病危……”

项枫开始从胡亚菲口中慢慢了解到整件事情的始末,原来胡亚菲的老家就在冷淳县塘屋乡的某个小山村。

上个礼拜六,她突然接到自己婶娘打来的电话,说她叔叔病危,医院已经下达了通知,恐怕要熬不过去了,想让她回家看一眼。胡亚菲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先后去世了,一直是由叔叔、婶娘带大的,婶娘虽对她不怎么好,但叔叔却一直是最疼她和最关心她的人,待她有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了凑齐给她上大学的费用,甚至还将家里唯一值钱的一头大水牛给卖了……

所以胡亚菲一听说叔叔病重,根本就没有丝毫怀疑,就立即向公司请假返回了家乡,谁知等着她的却是一个惊天陷阱。

有些像影视剧中上演的一一幕,其实胡亚菲的叔叔根本没病,而是外出打工去了。恶毒的婶娘将胡亚菲骗回老家后,不仅将她带回的一万块钱心安理得的给扣下了。还用下药的方式将她迷倒,然后瞒着她叔叔,将她以两万快钱卖给了同乡田家庄的一名男子田大壮做媳妇,也就是今天追她的那位。

田家庄是冷淳县最偏僻的山村之一,周边都是丘陵山地,离着镇上有20多公里的山路,因为隔着一座大山,镇上无力修建马路进行通车。所以出入的方式也只有一种,那就是靠着双脚来穿行。由于经济欠发达,村里至今还未能通电。这也造成了田家庄的男人找媳妇极其困难。很多时候都是通过人贩子从外地买女人。

而从名字就可以听出,田家庄主要以田姓为主,基本上都有亲戚关系。由于田家庄的大多数人很少接触社会,这也造成了他们不懂法律,对买媳妇这种违法犯罪行为,不仅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从人贩子手里买过来的女人,就从没有逃脱出去的。

胡亚菲受高等教育这么多年,又在娱乐圈混迹,自然知道自己遭遇到了什么。她虽然万分恐惧,但还是显得很冷静,先是暗中观察自己进山的道路,然后苦苦哀求田大壮放过自己,并承诺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赎回自己。

可田大壮根本不信她这套,说的多了,不仅拳脚相加,还叫嚣着要赎回自己也可以,等你给老子生了几个娃再说。

万幸的是,在结婚的当晚,也就是昨天夜里。胡亚菲趁着田大壮喝醉的机会,用一块红砖打晕了他,然后从田家庄偷跑了出来,认准一个方向,连夜走了几十里山路,可还是未能逃脱田大壮的追捕,眼看即将再次落入魔掌之际,却很幸运地遇到了项枫……

这就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项枫听完后也心有戚戚焉,但更多的则是愤怒。他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轻轻叹了口气,让胡亚菲跟着上了车,还跟邹靖建换了个位置,一屁股坐在了中间,任胡亚菲无助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也懒得在乎别人会怎么看他。

进入冷淳县后,项枫找了当地最好的一家宾馆,将胡亚菲安顿好,就接连拨打了几个电话,口气十分严厉,并且近乎于咆哮。

对于胡亚菲婶娘这种丧尽天良不配做人的畜生行为,以及那些贩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项枫是打心眼底,就深恶痛绝。所以他绝不会有任何姑息和容忍,这几个电话就是打给当地有关部门的领导,督促他们尽快立案侦查……

相信很快,胡亚菲婶婶就会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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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项枫就带队在冷淳县就纪检监察案件检查工作进行调研。省纪委王刚,星沙市纪委市纪委常委邹靖建、县纪委书记马荣等同志一起陪同调研。

第二天,他又带队去了附近的几个乡镇。

通过连续几天的走访调研和听取情况介绍,项枫对冷淳县纪检监察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同时,他也希望冷淳县今后要进一步加大纪检监察工作力度,创新思路,务求实效,不断开创纪检监察工作的新局面。

当然,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话,所谓的调研工作,实则都是去芜存菁的结果,看不看都是那么回事。所以项枫的注意力基本没放在这上面,而是在暗中关注胡亚菲被‘买卖’一案。

调研结束后的当晚,冷淳县纪委书记马荣就将、王刚等调研组成员请到聚仙楼会餐,一是为尽地主之谊,二来嘛,则是想要跟上级领导联络联络感情。

聚仙楼二楼的某间贵宾包厢里,和王刚、邹靖建、马荣、老高等人坐在一起品尝‘西施乳’,喝酒聊天。

项枫用汤勺舀了一小碗鲜美的河豚汤,轻轻喝了一小口,就赞美道:“鲜醇可口,的确是上等佳肴。”

马荣笑着道:“项主任,觉得好吃就多吃点,除了我们冷淳,其它地方……那就是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咯。”

项枫点点头,和马容对了一眼,彼此相视一笑。他表面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对马荣却还是带有几分谢意的,不管怎么样,人家这次帮了他一个小忙,有机会自己还得将这个人情还给他才好。

说来也巧,这次下基层调研,无意中碰到胡亚菲,在了解她的不幸遭遇后,就让人去调查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并有心给胡亚菲的婶婶和那个自称胡亚菲丈夫的大块头男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本来事情应该很好解决,谁知调查出的结果却又有些出人意料。原来这件事还另有隐情,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好解决。那个自称是胡亚菲丈夫的大块头男子名叫田大壮,竟然是大石乡党委副书记、乡长田鹏飞的独生子。

这次胡亚菲险些被人骗婚成功,田大壮就是罪魁祸首。

去年过年的时候,胡亚菲回了一趟塘屋镇,结果坐车返回星沙的时候,刚好被与她乘坐同一辆班车的田大壮看到。如此娇俏迷人的女子,让田大壮心中瞬间就产生了邪念,想要将胡亚菲据为己有。

可当时人多,一直苦无机会,后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在前段时间获知了胡亚菲的家庭背景情况。田大壮就让媒婆到胡亚菲叔叔那去说亲。

胡亚菲的叔叔在了解田大壮的为人后,婉言拒绝了。

这厮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他这这副尊容,肯定入不了胡亚菲的法眼,干脆玩了招偷梁换柱,先是拉拢了胡亚菲的婶婶,给了她两万块钱,然后两人又一起合谋故意骗胡亚菲说她的叔叔病危……

要教训胡亚菲的婶婶不难,可要动田大壮势必波及到他父亲田鹏飞,这绝对是绕不开的一座山。想了许久,后来干脆找到了县纪委书记马荣……

在马荣的暗中配合下,事情现已得到圆满解决。

酒足饭饱后,有人提议一起出去再放松放松,大家都同意了,唯有项枫委婉拒绝了。独自一人回到下榻的酒店休息。这几日的奔波已让他有些疲累,再说酒店里还有一个女人需要他好生劝慰。

项枫回到房间,屋顶的吊灯明晃晃地照亮房间所有的角落,只见胡亚菲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吊带睡裙,正悄生生地倚在卧室的门沿处,她见到项枫后,眼睛里马上闪过一抹欣喜,走上前轻轻搂住项枫的腰:“项大哥,你回来啦!”

“呃,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项枫酒意有些上涌,看到娇俏的美人,忍不住走上前环住胡亚菲的细腰,在她丰满的臀部上,重重一拍。

“呃……”也不知是故意诱惑,还是情焰正浓,一声媚到极点的低吟从胡亚菲那涂着紫色唇彩的樱唇中飘然而出。

“小妮子,想要了?”项枫笑骂了一句。不过这次,他也不再强按欲.望,而是借着酒意一下便把胡亚菲给按在了墙上,左手食指轻轻勾起她那如玉般柔润光洁的下巴,然后覆上双唇,先是和风细雨般的浅尝即止,尔后慢慢衍变成了狂风暴雨般的吮吸胶着。

一阵耳鬓厮磨下来、弄得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胡亚菲的小脑袋仍痴痴地埋在的胸口,她很喜欢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烟草味配合着那股成熟男人特有的汗渍气息,甚至隐约还夹杂着轻微的古龙水香。

如此男人,对于胡亚菲而言,无疑是最浓烈、最令她痴醉的毒药。

这也注定了是她和他之间又一个绯色之夜。

当项枫的双手,轻轻将两条细细的吊带从胡亚菲的香肩上,顺着光滑地手臂慢慢下拉的时候。天际的月儿都带着几分羞涩地拉过一片洁白的云彩遮住了她那微烫的脸颊。

身陷情.欲不可自拔的胡亚菲,更是闭紧了双眸。齿间的轻颤,以及身上迅速布起的红潮,完完全全出卖了她此时些刻的心境.就如同一个少女一般。

项枫的手指轻轻划过胡亚菲丰腻柔润的丰胸,她的呼吸也随着他指尖的下滑旋转忽急忽缓。渐渐地,她的鼻尖冒出了些许甜腻的细汗。丰满的胸膛更是由于项枫的抚弄调戏。起了阵阵颤栗。

“我抱你进去?”

胡亚菲的俏脸已完全被红潮覆盖,只听她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双手已不由自主地勾上了的脖颈。

嘿嘿一笑,便把胡亚菲横腰袍起,不过几步。便已来到了床畔。

侧身轻轻推倒胡亚菲已软弱如泥的香躯,望着她那含羞带媚的迷蒙神情,心中不由一荡。

他慢悠悠地把手伸到胡亚菲柔软的小腹,向上轻轻托起她的身子,而后把如丝般柔顺的薄裙从纤腰一直褪到了足踝,两瓣丰腻诱人的俏臀。再无一物可以遮掩。

的兴致越发浓烈,宽大的手掌暂时从胡亚菲酥胸的侵袭中抽身而出,转而进攻她那浑圆紧俏的臀部……

似是情已极浓,胡亚菲不依地租动起水蛇一样的腰身,紧缠着的身体,将胸前的高耸、丰腴的大腿直往他的胸前下腹磨擦。渐渐地,也不再主动控制,而是放纵了身心,尽情地享受起女人的香躯给他带来的愉悦和激奋。

一场鏖战下来,两人的身体都被汗水完全浸透。虽云收雨散,但仍紧紧地抱着胡亚菲的玉体在床上翻滚。

无疑,胡亚菲也极喜欢这般缠绵,她半闭美眸,梦呓般地低声哼着。只怕看过的人都明白,她这是欢喜到了极至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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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天的调研座谈会上,马荣汇报了冷淳县近年来纪检监察案件检查工作。自94年元旦至今,三年多时间里,该县纪检监察机关共受理初查各类案件1236件,转立案982件,其中副科级以上干部案件45件,为国家和人民挽回经济损失高达4700余万元等。

项枫对冷淳县坚持‘有案必查、涉案必究’,切实抓好案件查办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并对下一阶段的案件查处工作提出了指导性意见和要求。

而就在项枫带队来到冷淳县进行调研的时候,大石乡的乡长田鹏飞却是愁容满面,他怎么也想不到会飞来横祸,因为过往的一点小事,自己就突然接到县委办通知,被记大过,受党内严重警告处分,随后没几天,他更是接到调令,从一乡之长的位置上,调到县图书馆当党委书记。

虽然级别未变,都是正科,可手中的权利以及位置的重要性却是天差地别。

直到第二天,他的儿子田大壮因涉嫌欺诈、贩卖人口等罪名被冷淳县公安局依法逮捕,现已被检察机关立案公诉。田鹏飞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田鹏飞自己被记大过、受处分,甚至调职,虽心有不甘,但也不伤筋动骨,大不了不当官罢了。可儿子被抓却是头等大事,无论如何他丢不起这个人,心想着就算花再多钱,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将儿子给捞出来。可谁知他找了许多老关系都没用,人家公安局根本就油盐不进。

后经多方打听田鹏飞才知道这件事跟省纪委下来调研的那位项主任有关,想要与人庭外和解吧,奈何对方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这都两天过去了,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他也只能是欲哭无泪,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尝尽人间冷暖,有苦自知。

其实也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他打心眼里就痛恨‘人贩子’,更何况差点被骗的人是胡亚菲。胡亚菲跟他虽只有区区一次露水姻缘,还是酒醉后的结果,但好歹也算是‘半路夫妻’不是,所以要怪只能怪田鹏飞一家刚好撞到了枪口下,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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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冷淳县城,被笼罩在一片淡淡的薄雾之中。

项枫和胡亚菲出了宾馆,寻了一个路边的早点摊,悠闲地坐下,要了几样小吃,和一些早起的普通市民混杂在一起,悠哉游哉地享用来早餐来。

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婆,打量着二人,用她那带有浓浓乡音的普通话,笑着问道:“小夫妻,今天不上班?”

项枫依旧挽着胳膊不放的胡亚菲,带着满足的神情,笑眯眯地答道:“是啊,阿婆。阿婆身体看起来老好哦。”

老婆婆似乎很喜欢胡亚菲的样子,瞧着二人直点头,连道:“好,好。拿(你们)小夫妻哦感情艾(也)蛮好哦。”

胡亚菲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美滋滋地抱着的手臂,还不时地用自己挺拔的胸脯摩挲着。

第两百一十五章 意外

项枫略带尴尬地瞅了胡亚菲一眼,没有做声,说心里括,他也满向往这种平淡朴实温情的生活的。可,这种普通老百姓的惬意,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

随着7点的临近,小吃滩上的上班族比之先前越发多了几分,虽有些熙熙攘攘,但项枫却半点也不嫌其喧嚣。见项枫没有意见,胡亚菲更是乐滋滋地粘在他身边,享受这为数不多的清淡与靜谧。

古人有云: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别看流连小吃摊的人群比之大饭店里的常客,档次来得不是那么高,收入来得不是那么多,可小老百姓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却往往俗中透雅,简中涵深。

道在民间,这话是半点错没有,项枫慨然一叹。

付了钱,拉着胡亚菲站起身来.装模做样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继续在清晨漫步。

一路上,两人虽只少言片语,但相互的心思,却都摸得十分通透。

在昨天夜里,项枫已将自己马上就要结婚的事告诉了胡亚菲,虽然这么说有些残忍,但他并不想欺骗于她。

其他种种,项枫自知很难作出承诺,而胡亚菲呢,同样不会死缠着项枫去承诺。虽然她年龄并不大,才23岁,但出道多年,早已不是什么纯情少女。在此之前,她也经历过各种感情和生活上的磨砺,知道社会的复杂性和残酷性。

都说红颜祸水,她知道凭自己的长相,如果找个普通男人,恐怕这一生都会不得安宁。还不如背靠一个强大的存在,哪怕这种行为并不为世人所容,但她也无怨无悔。怎么说项枫也年少多金,而且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能以身相许,默默地守在他身边,已是不错的结果。

或许看得多了,也就淡了。分分合合,很多时候就是那么回事。既然喜欢,既然不能改变,为什么不把往后的日子,快快乐乐地进行呢?

人啊,有时候,还是现实点的好!

对于胡亚菲的决定,项枫也表示尊重和理解,不管怎么说胡亚菲也是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或许,将她收入囊中,并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至于对胡亚菲往后生活的具体安排,项枫在征询过她的意见后,也重新做了一番规划。

既然她愿意跟着自己,那么自不能再委屈着让她继续在娱乐圈厮混,就像大马猴一样走在T台上,任凭下面的人在心里意淫。商量过后,胡亚菲决定回归公司后,马上找个不以己的借口退出模特界。而项枫则投资一大笔资金,在星沙开一家高档美容院,让她出面具体负责经营和管理,并且给了她一半的股份。

至于盈利与否,项枫并不在乎,以他如今的身家,这点小钱还是赔的起的。只是让胡亚菲有事可做,而不至于无所事事后,慢慢沦为可有可无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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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转眼就到了七月上旬,高温酷暑,正是星沙一年当中最为炎热的季节,而学生们也都开始放暑假了。

7月8号,星期六,早上八点不到,项枫便一路开着奥迪车来到了星沙火车站,负责接表妹陈嫣然。

这是他们一早就约定好的,等陈嫣然放暑假回来,由他亲自负责接送。

自从进入七月份,好像无论什么时候,星沙火车站总是人满为患。此时也不例外,项枫举目望去,只见广场上黑压压地一片人群,大多是放暑假的高校学生和外出打工的农民工兄弟。

仗着身材高大,项枫穿着短衣短裤,好不容易才穿梭过人群,一路挤到出站口的铁栏杆处,身上已是大汗淋漓。身边更是人头涌动,好几次都有人不小心撞着他的身子,或是踩着他的凉皮鞋。

对此,项枫也颇为无奈,其实他的座驾有省委大院的出入通行证,按说只要他愿意,可以很轻松地便通过安检,直接将车开进站台接人,那样也犯不着跟人拥挤在一起,可以坐在车里一边吹空调,一边听音乐,舒舒服服地等人。

不过他并不想出这个风头,没多大意思。

何况人多眼杂,如果让某位闲得蛋疼的记者看到了,将自己的车牌给记录下来,然后一股脑发表在报刊上,作为反面教材进行披露和声讨,更显得脸面无光。

项枫抬头看了眼电子显示牌,红色的字幕表明从北京开来的T1次列车因故将晚点半个钟头,得等到9点钟左右才能到达星沙站。

项枫微微摇了摇头,现在火车晚点早已见怪不怪。各种交通运输中,铁路是老大,全国每年坐火车的人次据不完全统计少说也得上亿,完全是垄断经营。而火车票价却每年都在不断攀高,一些铁路工作人员也牛比轰轰地自以为是,服务态度恶劣不说,车次晚点也不给个说法。节假日更是每趟车都一票难求。倘若没有关系,那对不起,你哪怕是凌晨去排队订提前好几天的票,照样没座。反正全国铁路就一家,有票卖给你就算不错了,你爱买不买,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也不明白表妹好好的放着飞机不坐,干嘛要坐火车,费时费力不说,还不安全。

项枫拿出一包烟,点燃一颗,吞云吐雾一番,正想拿出手机给嫣然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了。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项枫定睛一看,只见前方二十米远的地方,团团围着一圈人,中间似乎有女子哭声传来。

中国人大多有喜欢看热闹的天性,很快项枫身边的人都朝那边围拢过去。

项枫一怔,也将手机放了回去,跟着朝事发地点走了过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这时他兜中的手机却震动起来,只能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看了看号,是嫣然打来的,接通后就听见王盼盼脆生生的声音传来:“表哥,我是盼盼啦。不好意思啊,火车有些晚点呢。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已经过了岳州,大概还有半个钟头就到星沙,你不会等急了吧。”

说话的是王盼盼,陈嫣然同校的死党兼密友,同样是首都电影学院表演系的高材生,项枫在京城见过一次,很漂亮的一丫头,就是行事太过风风火火,跟个男孩子似的。说好听点叫开朗大方,说不好听就叫鲁莽。和项枫刚认识没多久,便跟着陈嫣然一口一个表哥亲热的喊着,自动成了项枫的表妹。还喜欢用手挽着项枫走路,丰满的胸部用力贴在项枫胳膊上,也不怕被他给吃了豆腐。

“盼盼?”项枫微微一怔,有些哭笑不得道:“怎么你也来了?”

王盼盼笑着回道:“嘻嘻,人家还不是想给表哥你一个惊喜嘛!”

惊喜?

不惊吓就是好的了,来之前项枫可不知道王盼盼这小丫头会来,不然怎么也得给自己拉个伴,免得再被这小丫头片子的过激举动给吓出毛病。

项枫讪讪道:“哦,我知道了!那你们现在到哪了?路上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王盼盼道:“还好啦,我们坐的是软卧,整节车厢都没几个人。就是火车晚点了,本来应该早就到星沙了呢,可今天凌晨时分,火车在途中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停了约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王盼盼就火车晚点一事说个不停,也不管项枫听了耳朵是否会起茧。

“项大哥你等久了吧,嘻嘻。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大概还有小半个钟头就能到星沙了,刚乘务员已经通知我们换过票了。好了项大哥,不跟你多说了,让嫣然跟你通话吧。你不知道,她在我旁边这会都快要急死了,那个迫不及待哦,一路过来口里不停地念叨你的名字。还有早几天前在学校里,就开始茶不思、饭不香、夜难眠的……”

“你胡说……”王盼盼叽叽喳喳地还想继续说下去,手机已被陈嫣然给一把抢了过去,气咻咻地道:“哥,你别听盼盼乱说啦。她,她就是惟恐天下不乱,人家才没有迫不及待呢。”嘴里说着没有,但语气里流露出的依恋却是实实在在的。

项枫笑了笑,温声道:“嫣然,你和盼盼下车的时候注意点安全,别跟人挤,哥就在出站口等你们。”

“嗯,我知道!”嫣然点了点头。

项枫道:“那我挂了,待会见。”

“好的!”嫣然将电话挂断,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表哥,不由看得痴了。

结果又被王盼盼取笑,两个小姑娘随即打闹成一团,显得异常开心。

将手机收好,项枫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他也知道表妹心里可能是喜欢上了自己,但他却不能对此有任何回应,只能故作不知。但愿她能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将自己给忘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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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微微叹了口气,抬头望了眼电子显示牌,已经8点45分了。想了想,又转身朝出站口的铁栏杆处走去,对前方的热闹反而没心情再多看了。

过了一会,有一男一女两名身穿公安制服的车站派出所民警向围着的人群走了过去。

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围着的人群就慢慢散去,一名穿着鹅黄色连衣套裙的年轻女子出现在项枫的眼帘,大概二十四五岁,长得很漂亮。

此时,她半蹲在地上,白皙的脸蛋满是泪痕,手里紧紧抓着女民警的胳膊,小声哭诉着什么,女民警也低着头劝慰她,而男民警则手拿对讲机,神色严肃地大声说着什么,项枫隐隐从他口中听到婴儿、被骗、人贩子之类的敏感词语。

难道是一位在火车站遗失自己孩子的年轻妈妈?

项枫眉头一皱,不由想起现在还待在儿童福利院地小女孩丹丹,也是不懂事的时候就被人贩子给偷偷拐带了出来,最后沦落街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家在何处,父母是谁。

项枫一下就动了恻隐之心,正想上前去询问两位民警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名年轻女子突然站立起来,然后飞快地跑向一名手中正抱着婴孩的老妇人,嘴里欣喜若狂地叫唤着:“囡囡,乖囡囡。我的宝贝女儿,妈妈在这里,妈妈就在这里。”到了老妇人身前,伸手就想要去抢她怀里的婴孩。

老妇人先是被吓了一跳,险些让年轻女子将她怀里的婴孩抢走。随即就沉下脸,大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你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光天化日下竟然强抢别人的孩子?”

年轻女子楞了一下,低下头仔细看老妇人怀中的婴孩,这才察觉并不是自己的孩子,脸上马上流露出失魂落魄地神情。

“我说小姑娘,看你人长得挺漂亮的,怎么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你父母难道没教过你……”老妇人还待再说下去,两位民警已经走上前,女民警忙不迭打断她的话道:“对不起阿姨,您错怪她了……”

男民警就趁机将事情的真相向老妇人重新复述了一遍,原来这名年轻女子叫姜玉盈,今年24岁,重庆市涪陵人,是驻星沙某部的一名女军官。今天早上,她抱着自己刚满周岁的女儿囡囡准备坐火车赶回老家重庆看望自己的父母,在候车室偶然碰到与她乘坐同一辆车的一名五十来岁的老妇人。

老妇人长得慈眉善目,穿着打扮也很利索,自称是赵大姐。

这位赵大姐说着一口地道的隆庆话,很善于交际。她一口一个大妹子,不停地夸赞小囡囡长得如何乖巧可爱,还说了很多关于抚养婴孩的难处,以及该怎么去处理和解决的方法,利用母亲的天性,赵大姐很快便打消了姜玉盈的怀疑,并初步获得了她的信任。

在候车的过程中,姜玉盈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上个洗手间,但要抱着孩子,手里还得拿行李着实不方便,本想将行李交托给赵大姐。谁知道赵大姐说自己也想去厕所小解,并告诫她出门在外切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宁可麻烦点,也要将行李等贵重物品交托给列车员帮忙照看云云。

姜玉盈感激地点点头,和赵大姐一起将她们的行李先交给候车室检票的乘务员,请求他们帮忙照看一二。这才结伴去了洗手间,等赵大姐方便完出来后,她就将怀里的小囡囡交给赵大姐,安心的走了进去,谁知道这却是悲剧的开始。

等姜玉盈出来后,就发觉赵大姐和小囡囡都不在外面。她心下一惊,赶紧跑到候车大厅,环顾四周却怎么也找不到有抱着孩子的老妇人,她又跑到寄放行李的检票员处,发觉自己和赵大姐的行李依然安静地摆放在那。其中一名检票员看到是她,就笑着说孩子长得真可爱,粉嘟嘟的像个小公主,不过和她外婆不怎么亲呢,刚刚外婆抱着她,还哭鼻子来着。

姜玉盈忙追问检票员知不知道刚刚抱着孩子的老妇人去哪里了?检票员说刚出去两分钟,孩子的外婆说是要带孩子出去买点吃的。姜玉盈再傻也知道自己可能是碰到了传说中的人贩子,当下也顾不上其他,一路小跑了出去,只要是碰到怀抱婴孩的,总要凑上前仔细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就这样在候车大厅和车站广场疯找了一圈,可人海茫茫,又哪里有那位赵大姐和小囡囡的踪影,最后她欲哭无泪,就一个人傻傻地坐在离出站口不远地空地上。用双手捂着脑袋,手抓着头发用力撕扯着,开始自怨自怜起来。别人问什么她也不说,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路人前来围观,直到两位民警过来了解情况,姜玉盈才像突然反应过来,抓着女民警的手向她哭诉起自己丢失孩子的经历过程……

老妇人听完后,心里那个酸啊,终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帮杀千刀的人贩子,抓住就活该枪毙掉,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简直是没人性啊!”说着,说着,泪水已忍不住从她的眼圈里夺眶流出,而早已悲痛欲绝的姜玉盈更是捂着脸号啕大哭起来。

这悲情一幕,让人闻之落泪,心酸不已!

在一旁的项枫也微微叹了口气,正如这名老妇人所说,在任何国家,贩卖人口都是重罪。而在国内,像‘赵大姐’这种诱骗、拐卖妇女、儿童的,一旦被抓获更是将被判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将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死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尽管法律如此严厉,但一些‘人贩子’为了背后的利益,还是铤而走险,并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你好同志,请出示下你的身份证。”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项枫的沉思,他回神一看,只见男民警正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似乎将他也当成了可疑人士。

项枫善意地笑了笑,朝男民警点点头,翻了下裤口袋,正准备拿出证件给他看。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是特意赶过来接嫣然回家的。由于天气过于炎热,他就随便穿了套球衣球裤,裤口袋里除了手机、车钥匙以及一些零钞,什么证件都没带。

第两百一十六章 拯救行动(上)

项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啊警官,我是来接我表妹的,忘记带随身证件了。

男民警紧紧盯着项枫的眼睛,似笑非笑道:“这么说,你什么证件都没有,是吧?”

项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原来如此?”男民警轻哼一声,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肃色道:“那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哪?”

“车站派出所!”

项枫微微一怔,“为什么?”

“你说呢?”男民警轻蔑地瞥了项枫一眼,好像在说,小样,就你还敢给我玩虚的?

项枫只能无奈地摊开手,苦笑道:“那等会行不?我表妹她们马上就要下火车了,我得……”

男民警有些不耐烦道:“行了,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还表妹呢,谁知道你要接的是人是鬼。”

项枫不悦道:“我可不是坏人!”

男民警厉声道:“我都暗中观察你好久了,看你鬼鬼祟祟地样子,搞不好跟那个‘赵大妈’就是一伙的,想过来打听消息,然后再通风报信是吧?”说话间,他还将腰间的电棒也拿了出来,眼睛紧紧盯着项枫,以防他被揭穿身份后突然暴起逃窜。

项枫有些哭笑不得道:“警官你弄错了吧,我真的不是坏人。”又微微叹了口气,他不过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过来了解下案情而已,怎么就成了怀疑对象了呢,难道哥们天生长得就像是‘不法分子’?

这时女民警也走了过来,看了眼项枫,有些疑惑地凑在男民警耳边,小声道:“老丁,你是不是弄错了,这小伙子看起来挺精神的,真不像是坏人。”

这位叫老丁的民警立马辩驳道:“放心,错不了。小向,你别看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跟个成功人士似的。其实就是装腔作势。按我们老话讲,叫羊屎面上光,里面一包憨。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好逸恶劳不说,还一肚子蔫坏。不给他点颜色瞧瞧,绝不会说实话。”

女警察向彤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项枫也跟着轻叹口气,看来这误会一时半会是说不清了,先跟着去趟派出所也好,证明自己的身份后,再将案情详细了解下,再看能不能帮这位女军官一把,好寻回她的女儿。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幸,他不是什么救世主,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不过这事既然被自己给撞见了,那就帮帮这名年轻的母亲好了。不过去之前,还是得给表妹陈嫣然打个电话,告知她们一声,免得让她们担心。

“别动!”项枫将手伸进裤口袋,正想拿出手机,老丁又高声喝道:“你想干什么?想动用凶器是不是?”

项枫忙不迭解释道:“不是,我只不过是想拿手机给我表妹打个电话。”

对于项枫的解释,老丁却是半点都不信,他将手中的警棒举的高高的,嗤之以鼻道:“少来这套,我看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快点把手举起来。还有,别动你兜里的东西,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你,就是你们把我的孩子给抢走的?”

姜玉盈耳尖,不知怎么就听到了项枫和老丁之间的谈话内容,她突然一下状若疯癫地扑到项枫身前,双手用力拽着他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你还我囡囡,快点把孩子还给我,不然我跟你拼了。”

“小伙子,但凡你还有半点人性,就告诉我们你的同伙在哪?”老妇人也抱着孩子走过来,毫不客气道。

“大姐你误会了,真的不是我。”项枫只能用胳膊挡着,不一会儿,手臂上就被姜玉盈尖锐的手指甲给抓的满是血痕印,女民警赶紧过来一把搂住她,劝慰道:“小姜,你别太难过了。请你放心。但凡有一丝可能,我们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把孩子找到的,都交给我们吧!”

老丁冷冷道:“小子,你也看到了吧,再不老实交代,只怕……哼哼!”

项枫看着自己手上的抓痕,显得很无奈,但他也能理解姜玉盈歇斯底里的举动,这是母亲的本能。沉吟了一下,他缓缓说道:“走吧,我跟你们去派出所。”

车站派出所设置在候车大厅的四楼,总共有五间办公室。除了所长和政委,还有两名副所长以及18名铁路民警,老丁和女民警向彤就是这18名民警之一。以上22人,都是有正式编制的,隶属于广州铁路公安局星沙公安处。专门负责维护和管理车站广场一带的治安情况。

来之前,向彤已经带着当事人姜玉莹录制口供。

而老丁则将案发经过用对讲机通报给了星沙铁路公安处刑警支队的相关领导,希望票检口马上加强检票工作,并清查带着孩子的可疑人士。

当然,老丁认为最可疑的人已经被他给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进行审问。

此时已是早上9点多钟了,项枫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靠墙角的一张铁板凳上,右手上还烤着金属手铐,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射进来,照在他的半边身子上,斑斑点点,看上去颇有些颓废感。

老丁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了一口,将圆珠笔和记录本都拿了出来,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仔细听清楚了,我现在要对你进行问讯,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龇牙咧嘴的,面色显得很有几分狰狞。

这也让项枫回想起几年前发生在耒河时被人审讯的那一幕,与现在相比,何其相似。他不禁莞尔笑道:“警官,你是不是说错了。我怎么记得问讯的程序不是这样的。你应该说:听着,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这句话是著名的‘米兰达警告’,在西方世界只要是被带往警局的疑犯,在问讯之前都会被警察事先告知这一句。

可惜这里却是华夏国,老丁听了后面色更是陡然一变,用力拍打了下桌面,大声呵斥道:“小子,我怕你是看多了外国电影吧?给老子严肃点,少他妈嬉皮笑脸的,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姓名。”

“项枫!”

“年龄。”

“28周岁!”

“籍贯。”

“雁阳市雁东县人!”

“职业。”

“国家干部!”

“国家干部?”

闻言,老丁表情一滞,停下了手中的笔,目光炯炯,盯着项枫看了许久,心道:“这小子会是国家干部?看起来不像啊。我还以为他是无业人员呢……不过就算他是国家干部又有什么好牛比的,指不定在哪块‘小疙瘩’混着呢。”

老丁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以掩饰心中的不安,沉吟半晌,方道:“说具体点,你究竟在什么单位?什么职位?”

项枫直言道:“我目前在省纪委工作,职位嘛,监察室主任!”

“什么?”老丁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刚刚喝进喉咙的茶水更是一下又给喷了出来,呛到了气管,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他拍打着胸口道:“你,请你再说一遍好吗?”话中的语气却是一下子弱了许多。

项枫依旧面无表情道:“梧南省纪律检查委员会监察三室主任,正的?”

“你说你是省纪委的主任?”老丁睁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看着项枫,仿佛跟见了鬼似的。

项枫点点头,似笑非笑道:“对,正处级。”

老丁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心道:这小子不会是冒充的吧?哪里有这么年轻的正处级干部?口里则惴惴道:“同志,请问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项枫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冒充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吗?”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我的手机不是在你那吗?你现在开机,查一下里面的电话号码,有省委办公厅的电话,也有纪委冷书记、监察厅蒙厅长等领导的私人手机号码,你随时可以拨打,拨通后你可以直接询问有没有我这么个人。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可以登陆这是我们省纪委的官方网站,里面有几位领导和各个科室主任的彩色照片,你可以认真比对一下。”

来到派出所后,项枫的手机就被老丁给暂时扣押了,美名其曰替他保管,项枫却知道他这不过是为了预防自己通风报信。

“是吗?”老丁的额角已经冒出涔涔冷汗,有些坐立不安道:“那,那我先打个电话问问看。”

“嗯!”

看项枫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老丁就知道自己这次可能真的看走眼了。其实看走眼也没什么,如果项枫是平头小老百姓或者普通的公务人员,他稍微放低一下姿态,至多道个歉,这个‘过’也就揭开了。

毕竟配合公安人员将事实的真相查清楚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可问题是这‘义务’也得分人不是。人家可是省纪委的,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处级干部,比自己的顶头上司星沙铁路公安处的刘处长还要高半级(副处级)。

如果对方不打算善罢甘休的话,恐怕自己头上的这顶警帽就要戴到头了。想到这里,老丁的脸色更加难看,难道自己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上了不成?

老丁手哆嗦着打开了项枫的手机,一查看号码上显示的机主姓名,不禁吓了一大跳。存储的号码里面不仅有省委办公厅的座机号码,其余一溜下来更大多是省直各机关厅局的电话。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里面甚至还包括多名省常委班子成员的私人手机号码,其中就显示有省纪委书记冷然和省公安厅于厅长的名字。而于厅长的号码他却是从所长的手机上看见过的。

还好他并不知道,其中一个标明表舅的手机号码是省委书记陈奕轩的私人电话,否则他连跪地求饶的心都有了。

事实胜于雄辩,老丁很快就从省纪委的工作人员那确认了项枫的真实身份无疑,电话刚一挂断,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只觉的全身发软,脑子更是乱作一团。想说什么,嘴唇艰难的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手机铃声响起都没反应。

项枫见老丁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半天都不接电话,翻了个白眼,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必要怕成这样吗?却也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喂,警官,我的电话响了,麻烦你帮我接一下。”

“好的,我马上接。”老丁浑身打了个激灵,拿起项枫的手机按了接通键,谁知音乐消失,电话那边的人刚好给挂了。他苦笑一声,艰涩地开口道:“对,对不起项主任。我,我先帮你打开手铐。”拿着钥匙飞快地跑过来,帮项枫开手铐。心里则暗恨自己今天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不然怎么就会将一位政府高官当成‘人贩子’给拷了。

手铐打开后,项枫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又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右手手腕,也不理老丁。径自走到办公桌前他的位置坐下,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果然是陈嫣然打来的。

正准备回拨过去,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接通,还没容项枫说话,王盼盼如连珠炮一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项大哥,是你吗?你现在在哪里啊?你不是说你已经在出站口等我们了吗?怎么我和嫣然出站后,找遍了整个车站广场都没见到你人啊?还有,打你手机又一直关机,你是不是想故意放我们鸽子啊?”

“我现在在车站派出所,等你们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项枫三言两语间就将事情的原委说明了,当听到年轻的妈妈一岁大的女儿给人诱骗走,两位小姑娘不由得一阵唏嘘,陈嫣然更是叹了口气道:“哥,那位女军人真的好可怜,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她找到自己的女儿。”

项枫笑笑:“嗯,会的。嫣然,你跟盼盼先打车回去吧,哥还有些事需要留下来处理。”

项枫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查找到了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大队长云晓峰的电话,拨打了过去。电话一接通,项枫就迫不及待道:“喂,你好,是云大队长吗?我是省纪委监查三室的项枫,我们一起喝过酒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在督办全市流浪儿童的那起案件中,项枫认识了云晓峰这个人,退伍军人出身,40多岁的东北汉子,是刑侦方面的里手行家。那次的案件侦破过后,项枫在锦江大饭店私人宴请过他和公安厅的其他几位领导。这之后,两人虽没再见过面,但项枫对他的印象却委实还不错。

云晓峰道:“是项主任啊,怎么今天想起给我老云打电话了,不会是又想私人请我喝酒吧?”

项枫笑着说道;“只要你云大队有时间,我随时奉陪。”说完这句,项枫正想转入正题,云晓峰已哈哈大笑道:“喝酒是没问题,不过这次得轮到我来买单了。先申明,锦江那种五星级酒店我是请不起的,好家伙,一顿饭得去掉我两、三个月的工资。你若不介意的话,我家附近倒是有家不错的川府酒楼,麻辣劲道十足、价钱也公道,只是得请老弟你屈尊一下了。”

项枫忙笑着说好,沉吟了一下,道:“云大队,有件事我得请你帮个忙……”这才将姜玉盈丢失女儿一事跟云晓峰说了,问他能不能帮帮忙,从他们队里派几名经验丰富的刑警过来,再想办法联系下火车站这一带的‘线人’,好尽快找出那个拐走囡囡的‘赵大妈’身上有用的线索。俗话说的好,这猫有猫道、鼠有鼠路,对付‘赵大妈’这样的鼠辈,如果能双管齐下的话,可能效果会事半功倍。

云晓峰也不含糊,当即就表了态:“我明白了,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好了。我现在就让人,不,我亲自带人来一趟,是在车站派出所对吧,我马上赶来。”可能是心中窝着火,临挂电话前,他又忍不住用吼地怒骂道:“他奶奶地,连我们军人的孩子都敢骗,这帮‘人贩子’真是无法无天了都,等老子抓到他们,非弄死他们不可……也不知道铁路那帮家伙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刘安生这个处长还想不想再继续当下去了。”

老丁听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刘处长在别人嘴里就跟玩儿似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若是面前有条地缝,他真恨不得一头钻进去,连以死以谢天下的心都有了。但这会他就是想死都不成,形势比人强,事情总得要解决吧!老丁看了项枫一眼,硬着头皮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陪笑道:“对不起,项主任,我刚刚真的不知道……”

项枫摆了摆手,道:“行了,这件事就此打住。现在当务之急是帮姜玉盈找到她的女儿,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好的,好的!那我去给您泡杯茶,您请坐,坐!”老丁见项枫并没有马上要追究自己责任的意思,就轻舒了口气。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帮项枫泡好一杯热茶后,就赶紧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隔壁的另一间办公室里,向彤刚帮姜玉盈录完口供,正小声开导着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抬头就看到老丁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随有些奇怪地问道:“我说老丁,你不在那边看着疑犯,怎么有闲工夫到我这边来了?你就不怕让疑犯给跑了?”

第两百一十七章 拯救行动(下)

老丁赶紧在嘴边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小点声。别一口一个疑犯、疑犯的,让人家听见了不好。”

向彤狐疑道:“怎么了老丁,这不像你啊?”

老丁叹了口气,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小向,不得不佩服句,还是你看人眼光准啊。里面那位果然是大有来头之人,省纪委监察三室的主任,正处级的,跟县委书记一个级别,比我们老大刘处还高半级。”

“啊?”女民警向彤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大吃一惊道:“你没弄错吧老丁,那小伙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有这么年轻的正处?不会是骗子吧?你到底查清楚了没有?”

“哎!”老丁喟然长叹,颇有些意兴阑珊道:“我也希望是自己弄错了!”说完便闭口不言,也没打算跟她解释究竟是否查清了项枫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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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大队长云晓峰做事果然雷厉风行,约莫20分钟之后,他就带着两男一女,三名专案刑警赶到了车站派出所。

云晓峰的到来自然也打消了老丁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

项枫跟云晓峰等人一一握过手,笑着说:“大家辛苦了,等案子破了后,我请大家去锦江吃饭。”

云晓峰笑着道:“项老弟你太客气了,这有啥好辛苦的。我相信这种案子无论到谁手里,都得尽全力。麻痹的,连咱们军人的孩子都敢拐卖,我看他们这帮人贩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接着他就吩咐手下去做事,其中一名穿便衣的中年男刑警负责去联系车站广场这一带的某位‘线人’。另一名四十多岁的女刑警则仔细询问起姜玉盈丢失孩子前后的相关细节。而最后一名携带笔记本电脑的年轻男刑警则根据姜玉盈口述,用一种特殊的人像集成软件绘制起那位‘赵大妈’的大头像。

至于带队的云晓峰也没闲着,他手里拿着警用对讲机,一边向星沙铁路公安处了解案情的最新进展,一边负责联络星沙市110指挥中心,并通过指挥中心下达最新口令。

110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在接到云晓峰的指示后,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对全城各派出所的执勤民警和交警发出了协查通报,要求严格检查所有出城车辆,并密切留意是否有怀抱婴孩的老妇人及其他可疑人士。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项枫也没有闲着。他帮着那位名叫李红的心理学家一起帮忙做姜玉盈的思想工作。

看着这位丢失女儿的年轻女军官泪眼婆娑地样子,项枫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恨不能亲自提枪上马将那些可恶的人贩子给一网打尽。

可术业有专攻,涉及到刑侦方面的案子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云晓峰他们尽快找出有用的线索,帮姜玉盈找到她的孩子。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就到了中午12点,可大家都无心吃饭。

从110指挥中心不断反馈回来的信息得知,这段时间民航、铁路、海关以及公路对所有出城车辆进行过严查,但都没有发现疑犯‘赵大姐’和囡囡的踪影,云晓峰就初步判断这位‘赵大姐’很可能已经在城中某处潜伏了下来。

如果没有准确的线索,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她们真可谓是大海捞针。

还好,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案情很快就有了进展。负责去车站广场一带联系的男刑警小王从某位‘线人’口中打探到了有关疑犯‘赵大妈’的一些情况。

据小王介绍,这位‘赵大妈’其实是一名长期活跃在火车站等人流聚集区的职业骗子,而且每次作案得手都会消失很长一段时间。此人能说会道,表面看起来端庄大方,待人也谦和可亲,实际上阴狠狡诈、满肚子坏水,手底下还带着几个马仔,道上的人都叫她‘容嬷嬷’,是星沙本地人,好像住在郾湖区的城乡结合部一带,具体是哪就不大清楚了。

根据这一情报,云晓峰马上安排警力集中于郾湖区一带,进行摸查。但却迟迟没有任何新的进展,线索到这里一下就断了。

项枫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心更是纠结的难受。不过他也知道有个成语叫做‘狡兔三窟’,现在‘赵大妈’就是那只狡兔。而像她这类人一般都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很可能早就转移了阵地。且星沙这么大,光常住人口就有七百多万,想要找到她的准确落脚点着实不易。

下午两点,负责用电脑绘图的男刑警小彭根据姜玉盈的口述,终于成功的将‘赵大妈’的电子大头像给模拟了出来,并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110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将图像处理过后,又用彩信的方式发送给了所有执勤的公安战警,让他们密切留意与照片相似的老妇人。

与此同时,跟着云晓峰一起来的最后那位女刑警小苏则从疑犯‘赵大妈’遗留的行李包里找到了更有用的线索。

其实在此之前,老丁和女民警早就仔细检查过这个行李包,行李包里除了用一张报纸包裹住的一些破布条外,其它什么东西都没有。

可小苏却从这张报纸中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这是昨天晚上才发行的《星沙晚报》,这种晚报在星沙的发行量很大,每期大概都有十几万份,这张报纸的内容和版面与其它的报纸也没什么不同,但报纸的右下角却标明了用英文和阿拉伯数字组成的编号,这些编号的字迹很小,主要是为了防止校队和排版错误好统一回收,一般人也根本就不会留意到,小苏却抓住了这一细节,这也为案件的成功告破立下了大功。

《星沙晚报》的销售途径主要有三种,一:每天晚上六点统一发放到全市各大小报刊亭进行集中出售;二:晚上六点之后,有送报员将报纸送到订阅好的人家。三:招聘了许多临时卖报员在相对固定的区域内当街叫卖。

这样一来,无论那位‘赵大妈’昨晚是以哪种方式买的报纸,都能较为准确的圈定她所在的位置,很可能卖报的地点就在她家的附近也说不准。

云晓峰获知这一情况后,马上安排了人手去报社联系,找到报社的相关负责人,查询到了这张报纸的销售地点是在城南的首峰小区,由送报员昨天傍晚将之送到了首峰小区某户订阅的人家。

公安民警又根据这一线索找到了那位负责送报的工人,通过仔细辨认,这名工人回想起小区内某位打扮得十分时髦的老太太跟照片中的人长得很像,并带着随后赶到的几位荷枪实弹的刑警来到了那位老太太居住的房间。

当小区的物业管理人员帮忙把门叫开后,之后发生的一切就显得有些波澜不惊了。

‘赵大妈’刚一脸不耐烦地打开房门,就被等候已久的刑警给逮了个正着,而她屋内其他三名同伙也没能逃脱,很快就被一一制服。一名刑警又在其中一间卧室里找到了睡得正香的小囡囡。

至此,案件成功告破。

从锁定疑犯,到抓捕疑犯,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不到。由此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做了违法犯纪之事,就不要心存侥幸,哪怕你躲得在隐蔽,也难逃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

经审查,这名‘赵大妈’名叫王芳梅,现年56岁,梧南省黄梅县人,以前一直在星沙市打工,靠给人当保姆为生。两年前,她认识了一对事业有成的中年夫妇,这对夫妇都已年过四十,结婚多年却没有生育,就很想收养一个孩子,联系了几次儿童福利院,可一直没有合适的领养对象。心急的不得了,就在亲戚朋友面前放出口风,如果谁能帮他们领养到合适的婴孩,必有重谢!

王芳梅得知这一情况后,便起了坏心眼。她找到这对夫妇,自称老家非常贫穷落后,交通也极不便利。很多穷人家生了孩子却无力抚养,她能够帮他们领养到一个不懂事的健康婴孩,不过这需要一笔钱。这对夫妇马上就动心了,先给了她两万元定金,答应事成之后,再另付一笔三万元的酬金。见钱眼开的王芳梅便回到老家,找了自家几个不务正业的穷亲戚帮忙,想方设法地弄到了一个半岁大的女婴,带到星沙卖给了这对夫妇,并拿到了剩余的三万块钱。

俗话说的好,美色使人堕落,金钱让人疯狂。王芳梅便完全陷入到金钱的魔力中不可自拔,从而铤而走险,纠集了几位马仔充当自己的打手,一起做起了‘人贩子’这种无本买卖。

案子成功告破,丢失的婴儿失而复得。这绝对是值得可喜可贺之事!

姜玉盈从女刑警小苏手里接过囡囡的那一刻,当即喜极而泣,激动地不能自已。她将自己女儿抱得紧紧的,不停地鞠躬向大家说谢谢!

不一会儿,铁路派出所内就笑声不断,云晓峰更是力邀项枫和派出所里的其他办案民警,今晚一齐去他们家附近的那家川府酒楼好好撮一顿,大家不醉不归。

项枫自然不会扫其兴,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连带着还跟刚刚拷过自己的老丁开起了无伤大雅的玩笑,似乎早就忘记了两人之间些许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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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项枫陪着表妹陈嫣然和王盼盼一起度过,下午逛摩登百货买了几套价格不菲、做工精良的夏季裙装送给两人。

趁她们换衣服之际,找商场的营业小姐又偷偷订了有十来套,本想让商场派人送货上门,后来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只留了个电话,告诉她,过几日自己会让人拿着发票过来取衣服。

至于这厮这么做的目的,用膝盖想都知道,自然是顺手给帮几位女友的衣服都买齐了,也不好厚此薄彼。

晚上,项枫又请她们去锦江饭店的一家法式西餐厅用餐,算是替两位小表妹接风洗尘。

周日,项枫本已和陈嫣然、王盼盼她们约好一起开车去附近潭州市的伟人故里进行一日游的。结果上午突然接到大舅艾仲达打来的电话,说是老爷子艾长河身体有恙,已经住进了解放军第二附属医院,想要见见自己的女儿和外孙,让他们赶紧过来。

艾铃此时正在雁阳家中,一听项枫说老爷子病重住院,便急得不行,想要独自进京探望。好说歹说被项枫给劝住了。

和母亲通过电话后,项枫琢磨了一会,便先打电话给钟月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后,让她帮自己订两张雁阳飞往京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接着他又打给纳兰菲蓉,让她帮自己跟单位领导请个事假,只说要进京一趟,大概需要两三天时间才能返回,具体原因就没说了。

最后,便是直接打电话给表妹陈嫣然,将老爷子的病情告知……

项枫将所有事情全都交代清楚后,才开车驶往雁阳,途中接到钟月妃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订好了赴京的机票,是下午三点半的一趟,不过只买到一张商务舱的票,而另一张则是经济舱的。(这趟国内航班,由于飞行时间较短,暂时还没有开通头等舱)问他要不要换晚间的一趟,那趟飞机有头等舱座位。

项枫自然是婉拒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此时他哪里有心情去享受什么头等舱待遇啊?

项枫开车一路疾驶,走京珠高速一直到达雁阳路段后,也没进城,就在收费处见到了钟月妃,她是过来给项枫送机票的。两人多日不见,自免不了要耳磨厮磨一阵。由于一路奔驰,注意力高度集中,项枫此时的神情,多少显得有些萎靡。

钟月妃轻抚着他的脸颊,心疼道:“老公,你瘦了!”

项枫打趣道:“瘦点才好啊,免得太胖了,以后得肥胖病、冠心病什么的,你就会嫌弃我了。”

钟月妃啐道:“讨厌,你明明知道人家永远不会嫌弃你的,还故意这样说。”

项枫伸手刮了下她的俏鼻,呵呵一笑:“小妖精,你的话真让人感动!好了,我得走了,时间不等人啊,我估计我爸妈应该已经到了流花机场,我得去安慰下我妈,免得她老人家胡思乱想。”

钟月妃点点头,不舍道:“去吧,祝一路顺风!”

和钟月妃话别后,项枫便开车直接走机场高速,驶往流花机场。

等他到达流花机场时,已经是中午2点40左右了,离起飞时间不到一个钟头。项海川和艾玲都已在候机大厅等待,见到儿子后,他们马上走了过来。艾玲焦急地问道:“小枫,你大舅有没有说你外公到底怎么样了?”她的眼圈有些发红,看样子来之前有哭过一场。

毕竟岁月不饶人,老爷子已经快八十岁的人了,稍微有点病痛,都有可能会撒手人寰。作为子女,她能不担心吗?

项枫劝慰道:“妈,您就放心好了,大舅说外公只是有点小恙,去医院就是做个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艾铃点点头,她能明白儿子的一番苦心。

项海川道:“小枫,替我跟你外公、外婆他们问声好。还有,路上好好照顾你妈,别让她受委屈。”

项枫郑重地点点头,他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老爷子虽说原谅了自己的女儿,可并不等同于会认同父亲这个唯一的女婿,要不此次召见,就不会自动把他给排除在外了。

母亲为了和他在一起,和家人断绝关系将近三十年,可想而知父亲身上的压力有多重,能勇敢的撑到现在,已殊为不易。

现在好不容易父女重新相认,他自然希望在有生之年,也能获得岳父的理解和认可。

项枫自然也深深明白这一点,为了父亲能够得到外公的认同,他这个为人子的就必须要好好表现,要作出成绩来替父亲长脸,他表现的越出色,父亲脸上的光芒自然也就越盛。

在流花机场的候机大厅和父母小聚了一会。半个钟头之后,项枫便和母亲艾玲一起登上了驶往京城的一趟航班,由于只买到一张公务舱的票,项枫自然是把好座位让给了母亲,自己则跟人一起挤经济舱。

项枫的座位在机舱的倒数第二排,三人座最中间的一个位置。他左右两边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嘴唇上的胡须还都是幼毛。两个男孩是同学关系,在雁阳某中学上高一,应该是暑假结伴去京城旅游。

这两一上飞机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先是说着校园里的一些趣闻,接着就将话题转移到某某校花、某某班花身上,然后又扯到空姐,淫笑着说空姐那制服诱惑和丝袜美腿还真是吸引人啊,要是哥们能找个漂亮空姐当老婆就好了云云……

项枫听了后也不禁摇头苦笑,看不出现在的学生竟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嘴上连毛都没长齐,就敢肆无忌惮地意淫空姐。

飞机起飞后,此趟航班上的空姐也陆续出来见人了,项枫前后扫视了一圈,仔细一观察就发现这些空姐中只有那么一两个长得还算稍微过眼,但比起自己的那些个女友就要逊色许多,而且年龄也普遍偏大,三四十岁的大妈都好几个,一时也提不起什么兴趣,而是转脸望着窗外的白云,默默出神。

第两百一十八章 京城轶事(一)

这架波音飞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飞行了大概三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首都国际机场。

项枫拖着行李箱和母亲艾玲刚走出机场通道,就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迎上前来,笑眯眯地道:“项枫,哈哈。没想到一年多没见你小子,竟然发觉你越长越帅了。不错,不错,跟舅舅年轻的时候比,也差不了几分了。”

这位前来负责接机的中年男子赫然是项枫的小舅艾仲恒,今年46岁,身材很是高大魁梧,比项枫还要高出半个头左右。现任辽北省最南端的青莲市市委副书记,分管组织工作,是青莲市的第三把手。青莲是副省级城市、计划单列市,同时也是全国14个沿海开放城市之一,所以艾仲恒目前的级别是正厅,极有希望在一两年内更进一步,成为副部级大员。

项枫有些腼腆地喊了声:“小舅!”心里却腹诽不已,汗,什么叫比你年轻的时候差不了几分啊,有这么变着法子夸耀自己的吗?

“行了,把行李都交给我吧。”艾仲恒将行李从项枫手中接过,交给身旁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交代道:“小成,你先把行李拖到车上去吧,我跟我姐他们还有话要说。”这是他的专职秘书。小成忙接过行李,微笑道:“好的!”说完便拖过行李,转身离去。

“小弟!”艾玲轻轻喊了声。

“姐,这段时间你过的还好吗?”望着面前的艾玲,艾仲恒的眼睛不由有些湿润,连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这是真情流露所致。他和艾玲是亲姐弟,也是五个兄弟姐妹中年纪最小的一个,除了艾玲外,上头还有三个哥哥。从小就爱调皮捣蛋,是大院里的孩子王,无法无天了都。为此,他小时候可没少挨艾长河的揍,好多次屁股蛋都被父亲的军用皮带抽得稀巴烂,每次都是四姐艾铃一边念叨,一边拿着药水小心翼翼地帮他涂抹疗伤。

如果说,在家里他最畏惧的是父亲艾长河,那么最亲密的则是唯一的姐姐艾玲,有段时间还成天跟在姐姐后面当个甩不掉的小尾巴。直到艾玲不顾家人反对硬要嫁给项海川,父亲一怒之下把她赶出家门,申明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并严厉交代家里所有人都不得跟艾玲往来为止。

可就算是这样,这二十多年来,他依然对四姐牵肠挂肚不已,暗中也没少跟艾玲联络,还曾经偷偷跑到雁阳来看过艾玲一家子好几次,对项枫也是喜爱的紧。

所以说,艾玲能和父亲重新恢复往来,兄弟几个当中,最开心的莫过于他了。

艾铃点了点头:“我还好!对了,爸的身体怎么样?你赶紧带我去医院看他。”话未落音,便一把抓住艾仲恒的胳膊,催促着。

艾仲恒道:“姐,你先别急,其实……”

“怎么?”艾玲微微一怔。

艾仲恒挠了挠头,苦笑道:“其实爸没住院,他老人家好着呢。就是想看看你,还有小枫,所以才有这么一出的。”

由于挂念父亲的病情,艾铃一路上都提心吊胆。听艾仲恒这么一说,此时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过还是忍不住开口抱怨道:“爸也是的,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想要见我们娘俩就直说好了,干嘛要编谎言,害我一路……”

这时,项枫突然插了一句:“对了小舅,大舅不是说过要亲自过来接我们的吗?怎么他这个‘地主’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啊?”

艾仲恒道:“你大舅本来也想亲自过来接你们的,可部里有个重要的会议,他一时走不开,就拜托我过来接你们了。”

艾玲道:“大哥这么忙啊?”

艾仲恒道:“是啊,他是大忙人嘛。四姐你想见他,估计要等到晚饭时间咯。”项枫的大舅艾仲达是五兄妹中的老大,今年五十六岁。现为中央军委四总部之一的总后勤部副部长,党委副书记,中将军衔。

“这样啊!”

“嗯!”艾仲恒点点头,又一把扯过项枫道:“走小枫,咱们先回家,让大家好好看你小子。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外婆心里最挂念的就是你这个外孙,成天在老爷子耳边念叨:小枫他过的好不好啊?小枫什么时候来京城啊?老爷子嘴上虽不说什么,可谁不知道其实他心里最感到愧疚和疼爱的就是我姐啊。当然,现在则是你这个外孙了。”

项枫笑着道:“老爷子最疼的应该是飘羽大哥吧。”艾飘羽是大舅艾仲恒的儿子,也是老爷子的长孙。他也是从小就被方在老爷子身边教导,长大成人的。这要放在古代,那就是嫡孙了。

艾仲恒道:“屁,要说心疼,那百分之百是你。要知道老爷子只有我姐一个女儿,而你又是我姐的独苗,唯一的外孙啊,他不疼你疼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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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南郊,中海紫光路一栋独门独户的青竹别院里,正站着一为身躯高大的老人眺望着远方。

远远望去,那片青竹林静谧无比,在炎炎夏日中透出一丝坚韧不拔的盎然生机。

青竹别院不是民宅区,也不是旅游区,之所以它被称为别院,正因为它的与众不同。

寂静的青竹道上,老人在两名干练的男子护卫下,一步步出了青竹,才看得见下面那条弯延而上的银亮公路,实际上那条路上很少能看到车,它是通往青竹别院的专道。

青竹别院只是一个不为许多人所知的地理位置,也没人知道住在这里的人身份有多么显赫。

青竹山,阁中海,这是两处令太多京官都望着会生出敬畏的神圣所在,可望而不可及。

阁中海,比青竹山名头更盛,因为那里是现人国家领导的居住所在地,而青竹山这个地方只在高层心中有印象,你要问京城普通人的话,他们都不搞不萧青竹山是什么地方。

因为一般人走进不了青竹山,这里算是世外桃源了,在八十年代初建起了只有正部级以上官员才有资格前来的疗养中心,事实上来的人极少。

恐怕谁都不曾想到,这位拄着拐杖的耄耋老者曾经指挥着千军万马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叱咤风云,战无不胜。他便是项枫的外公艾长河,55年授衔的开国上将,曾经官至军委副主席、政治局常委。近十几年来,艾长河的光辉形象早已在普通民众的印象中慢慢褪色。或许有一天将成为历史。可不管是谁,都不能否认他的一生所付出功勋和贡献。

更何况,尽管淡出政坛多年,但在最高层,艾长河的影响力依然不减当年,只因他头上还挂着一个更响亮的名头,中顾委常务副主任。看似每天闲赋在宅子里,事实上并不轻松,时不时会安静地坐在书房‘紫竹轩’中接见一些影响时局,经常在新闻联播中露面的高层领导干部。

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艾长河眼里有一丝明显的期待流露,自从和女儿、外孙重新相认后,已经有一年多没见项枫那小子了。听说他在奕轩手下做事,为人处事还算稳重得体,工作也很认真负责,最让人满意的一点是,从不依仗自己的家庭背景去仗势欺人,表现的低调隐忍。

总而言之,他对这个外孙的表现很满意。所以这次才会召唤过来,亲自为项枫安排婚姻大事。

“给老五打电话问问,怎么还没有接到人?应该到了嘛!”艾长河吩咐身边的警卫人员,看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了。

艾铃可能有些累了,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而项枫则跟小舅有一句没一句的叨唠着,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红旗轿车终于驶进了位于中海紫光路的青竹山,经过重重岗哨和检查才来到三号大院,一栋外表看上去并不很起眼的三层小洋楼,这里就是外公艾长河在京城的居所,青竹小院了。

作为辽沈艾家的掌门人,已经年俞八旬的艾长河可谓北将泰斗,手中权力也逐渐接近一个军人所能达到的顶峰,理所当然地在首都这寸土寸金还幽静神秘,为许多领导干部所向往的疗养胜地。

早在二十年前他还在辽沈军区任司令员的时候就已被破格授予上将军衔,成为第十九届、二十届中央候补委员,第二十一届中央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二十二届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二十三届政治局委员,时任政治局委员,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

傍晚时分,在一楼明亮宽敞的餐厅与外公、外婆,小舅一家、大舅一家一起享用了一餐丰富而又别致的家庭晚宴后,母亲艾铃便被外婆拉到她房间里絮叨去了,而项枫也在外公的示意下跟着来到了二楼他的书房。

七月酷暑,京城的天气依旧炎热,别墅周围植物茂盛、水湖连波,站在窗口可以很轻易便欣赏到窗外的夜景,房间里光线柔和。

偌大的书房古色古香,梨花木雕的书橱,摇椅,矮几,与几排珍本,善本交相辉映。书桌前放着一个九龙玉雕的香炉,一股子檀木香萦绕着沁人的清香袅袅娜娜地随风飘荡,但室内的通风条件又十分良好,泡上一壶热茶、摆上一盘围棋,与老友对弈几盘,应是相当惬意的一件事。

想来艾长河在为官之余,对修身养性之道很是下了一番工夫。古士大夫有云:修身、齐家、治国乃平天下。

在项枫看来,外公年龄已经这般大了,但还是能矫健如常、思维敏捷。可见他把修身养性放在首位,足见其道理。

此刻,艾长河正斜靠在心爱的紫藤躺椅上,悠然自得的听着古老的京剧闭目养神,项枫也只好陪坐在一边正襟危坐,倒也不好出声去打搅外公他老人家。

他想起路上小舅没好气地说老爷子一直在家里等你们呢,就属他架子最大,明明早就盼你和我姐回来,偏要装得一副气定神闲毫不在意的样子云云,不由得失笑出声。

“咳咳……”艾长河睁开双眼,喝了一口香茶,对项枫缓缓说道:“枫儿,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已二十有八了吧,你的生辰年月是哪天?”

汗,老爷子突然问我的年龄干什么,难不成是想给我介绍媳妇吗?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项枫只感到背部突然一凉,登时冷汗涔涔,小心翼翼道:“嗯,外公所言正是,孙儿的确是69年12月出生的。”

艾长河点点头,微微一笑:“那么此番我让你跟你母亲一起来京的目的,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了吧?”

项枫讪讪道:“孙儿不知,还请外公明示!”

艾长河哼了声道:“小兔崽子,在外公面前还不老实。实话告诉你吧,你的终生大事,你外婆此次已经为你做主了。”

项枫的脸顿时成苦瓜状,心想,这下真的完蛋了。他本就不愿自己的婚事被父母所干预,年少时之所以对如花似玉的麦西姐毫无感觉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但听老爷子这么一说也明白他老人家是真心想要过问此事了,也由不得自己出言反驳。

艾长河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还不相信自己外婆的眼光?”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沉思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之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接着道:“放心好了,对方是叶家的孙女,叫叶思眉。今年刚满21岁,正在京城大学读研究生。外公曾见过那小丫头几次,无论人品、相貌、学识还是气质,样样都属于顶尖,配你是绰绰有余,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项枫耷拉着头,也不说话,有些愤愤不平。心想,现在都啥年代了,老爷子怎么还搞父母包办婚姻那一套。且不说我和那姓叶的丫头连面都未见过,就算她真的貌比天仙,才惊绝艳,那追求她的人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搞不好在学校早谈过两、三个甚至更多男朋友,肯定不是那啥少女了。再说两人连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怎么就能扯到谈婚论嫁上去呢?

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有这么多女朋友,本来头就有些大,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她们之间的关系呢。

奶奶的,大不了老子带着她们一起跑到阿拉伯世界去,入籍后再移民回来,做个归国侨胞也好。哼,我就不信有钱还怕不能多娶几个老婆?

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自己已有好几个女朋友之事一一招认,希望通过给自己抹黑的方法让外公收回成命。

艾长河越听越恼火,脸上黑云密布,当听到项枫说要带着几女入外国籍的时候当即怒不可遏道:“糊涂,兔崽子你若真敢那样,老子立马叫人将你给毙了,省得你去叛国。”

项枫心中一惊,不就是换个国籍,大不了辞去公职帮父亲打理家族生意好了,而且这么多年下来项家的旁系末枝也有不少族人移民到国外去了,也没听过有谁成为卖国贼的啊。

再说自己骨子里还是正宗的华夏人,而且以后也会长久居住在国内,心里也为华夏民族五千年的辉煌历史和文化传承而感到骄傲和自豪,老爷子又何必生那么大气呢?

项枫心里虽有几分不服,但脸上却仍一副苦相,道:“孙儿知错。”

艾长河有些头痛,他原本是想等项枫过来后跟他好好谈谈,促成一段美满姻缘。这宝贝外孙虽然姓项不姓艾,却是自己心头最疼爱的孙字辈。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多周折将老叶家的孙女给他内定下来,好让这两个自己都很喜欢的小辈最终能走在一起,成为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谁知这臭小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他刚刚所说的事直叫自己也跟着胆战心惊。作为项家长房唯一的嫡孙,又是他艾长河唯一的亲外孙。从生下来起项枫的身上就已印下了深深的烙印,那就是拥有特殊身份和背负家族使命的红色子弟。

对于他来说,改换国籍绝不像普通人那般容易,若只是为了几个女人而执意如此,那简直就跟误党叛国没什么两样。再不给他点儿教训这混小子怕真要翻天了。但一想到他毕竟是项家的长孙,而且对他施以家法恐怕老太婆都要和自己拼命了。

艾长河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

项枫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艾长河看了他这副样子也有些不忍,口中却仍交代道:“枫儿,你回去后就跟那几个女孩子做个了断吧,也不要亏待人家,她们需要些什么一定尽量满足,明白了吗?”

项枫一听大为不安,小声辩解道:“外公,难道你想我成为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吗?再说……”

“够了!”艾长河打断道:“枫儿,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有些事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须去做。既然你是我艾长河的外孙,而且身为家中独子,就应当清楚自己身上所背负的家族使命和责任感。”

这几句话如晴天霹雳般直震心头,项枫知道自己的外公向来是说一不二之人,所作出的决定根本就不容任何人去反驳,若再继续分辨,只会自讨苦吃,还不如先敷衍过去再说。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了,外公的话我定谨记于心。”

艾长河哼了一声:“但愿你是心口如一。”

第两百一十九章 抓周

项枫沉默不语。

艾长河似乎也意识到这样说有点过火,站起身拄着拐杖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方道:“枫儿,明天一早我就让你外婆带你去老叶那,去见见他们家的小丫头,等你俩人见过面后,再来跟我说说你心里对她的感觉如何。”

项枫点了点头,先见见面也好,既然老爷子这般食古不化,要想做通他的工作肯定此路不通,还不如从对方那寻求突破口,力争第一次就给那小丫头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项枫也跟着站起身来,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远处没有灯光的湖面几乎漆黑一片。想来这个时间点外公应该按家庭医生的嘱咐早已安睡了吧。他微笑着道:“时间也不早了,那没啥事,我先出去了,外公你早点休息吧!”

艾长河点了点头:“也好!”又朝他挥手道:“去看看你外婆吧,这老太婆一天到晚就知道在我面前瞎嚷嚷,呱噪你母亲和你。”

“晚安,外公!”

“等等!”项枫向老爷子作了个揖,正要转身出门,艾长河又将他给叫住了,开口询问道:“你和那几个女娃的事,打算如何去处理?”

“什么?”

项枫心中还在思索明天和那姓叶的小丫头见面后,怎样将她好好整治一番,才能使她对自己彻底死心,至于老爷子的问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哼,你少打马虎眼。”

艾长河冷笑一声,正打算接着训斥一番,犹豫了一下,方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的私人生活我也懒得多过问,不过你最好把那些女娃都安排妥当,不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他这样说其实已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无非是害怕自己的外孙重蹈女儿的覆辙。

项枫默然,面色一下沉重起来,良久才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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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项枫本准备陪着母亲和外婆一起去叶家看看那被外公夸得上了天的小丫头,可当外婆打电话到对方家时,才知道叶思眉早两天前竟然一个人跑到青藏高原旅游去了,听说还是专程去看边那劳什子活佛的转世灵童。

项枫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篇关于这方面内容的介绍,说是活佛坐化后,手底下那些地位较高的大喇嘛会根据他临终前的指示,选定一个方向挑选转世灵童作为下一任活佛的继任者,不过被选中的一般都是不超过十岁大的孩童(男性),正处于懵懂未知的年纪,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真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既然正主都不在家,两人间这第一次有可能火星撞地球的见面,就这样以‘无疾而终’的方式宣告破灭了。

正好随后的几天,项枫可以悠然自得陪自己的母亲艾玲一起好好逛一番京城。

天坛公园、明十三陵、颐和园、京城海洋馆、八达岭长城、北海景山公园、华夏民族园、京城动物园、京城野生植物园、香山公园……等京城附近的旅游景点甭管打小都游览了一遍,又品尝一番这里的特色小吃,什么王府井的京城烤鸭、王致和的臭豆腐、小肠陈的卤煮火烧、日昌的煲仔饭和牛肉汤以及艾窝窝、炸酱面、褡裢火烧、驴打滚、豌豆黄等等不一而论。

三天后,8月31日上午十点,一万米的高空之上,自京城飞往香港的东航A186次航班正在展翅遨游。项枫就坐在这趟航班上,准备赴港去看望周若茜还有那对可爱的双胞胎宝宝,再过两天就是这对宝宝的周岁生日,他也是过来参加他们的抓周仪式,这是他们一早就约定好了的。

艾玲并没有随同儿子一起返回,而是暂时留在京城,想要多陪陪自己年迈的父母。

此时,整个头等舱里显得异常安静,看来看去就只有项枫一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随意翻着手中的某本时尚杂志。

“先生,这是您要的咖啡。”一位身材高挑、气质动人的漂亮空姐送来一杯热咖啡,小声而温柔地说道,

项枫抬头看了眼空姐,她胸前的铭牌上写着她的名字——窦琪。

从飞机起飞到现在不过短短半个钟头,窦琪就已经过来跟他搭过四次话了,而且眼神里的渴望之情溢于言表。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应该有几分意思。说实话这个女人长得着实不错,皮肤白皙、双腿修长,胸前那对也堪称伟大。可惜他不太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感觉到手太容易,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项枫笑了笑,伸手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便又低下头去。

窦琪心里微微有些恼怒,怎么说自己也是东航第一美女,追求她的人至少有一个加强连。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不给面子,竟是连笑容都吝啬多给自己一点,不过他笑起来真的好帅。窦琪最后贪恋的看了项枫的脸庞一眼,感觉这个男人是如此英俊,气质儒雅、笑容灿烂,而且能坐得起头等舱,绝对是任何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觉得自己珍藏23年的心被他给俘虏了。然后她鼓起勇气不停地找机会接近他,想要获取他的好感。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人家到现在根本连正眼都不多瞧她一眼,窦琪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只能怏怏转身而去。

项枫端着咖啡喝了几口,就随手放在一边,拿起杂志又看了起来。这是一本在国外很有名的时装秀杂志,封面却是一位明眸皓齿的东方女子,高挑的身材、完美的脸蛋,还有那极佳的气质,不是冷歆瑶还有哪个。文中详细介绍了冷歆瑶这些年的出道经历和她所取得的成绩。特别是最近这两年,冷歆瑶的影响力已迅速拓展至日韩、英国、美国、意大利、法国等世界时尚主流国家,拍摄了包括《时代》、《人物》和《瑞丽》在内的近百本中外优秀杂志,其中担任封面的就超过一半,压轴了全球众多知名设计师大秀超过百场,更是在去年米兰的一场时装秀中创下世界名模走秀的最高身价——单场五十万美金。也是亚洲第一位表演‘空中时装秀’的模特。

可以这样说,冷歆瑶的横空出世,不但令全世界对于国内的时尚产业有了全新认识,使一直不太受西方人重视的亚洲女模得到了世界广泛的认同,她本人也被西方媒体称为‘亚洲最性感以及最昂贵的模特’,是华夏模特史上最具影响力、以及正面性的代表人物。

没想到冷歆瑶竟是这般出色的人儿,让她跟自己在一起多少有些委屈了呢。

合上杂志,项枫微微一笑,又望向窗外,白白的云层随风飘荡,让人仿若置身天堂,再过一个多钟头他就能看到周若茜母子仨了。一想起菁菁、小峥那副小胳膊小脸的可爱模样,项枫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

上午十一点半,这趟航班准时飞抵香港国际机场。

项枫一下飞机就给周若茜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通道口外的停车场,周若茜的女保镖孔杰也早就开车过来等候在那里。

香港的交通状况确实亟需改进,一路拥堵得厉害,当项枫坐车来到周若茜所住的别墅时,已经过了中午一点。尽管有些饥肠辘辘,但一走进院子,他就迫不及待地朝当中那栋乳白色的建筑物奔去。

一打开房门,项枫就见到周若茜正抱着一个孩子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母子俩都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很喜庆的颜色。

项枫放下手中的行李,忍不住张开双臂,深情地呼唤道:“小茜,我回来啦!”这一刻,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温馨的味道。

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平安归来,周若茜眼眸一亮,不无幽怨道:“你终于舍得来看我和孩子们了?”

项枫嘿嘿一笑,径直走到沙发前,看着周若茜怀里的宝宝粉嫩粉嫩地可爱至极,就用手捏了捏孩子的脸蛋,仔细观察过后,开口问道:“小茜,这应该是小峥吧?”

周若茜点了点头。

项枫笑眯眯地道:“难怪跟我长得这般像,一看就是一个模子里出品的。快,让我也抱抱我的宝贝儿子。”

周若茜白了项枫一眼,将怀中的项峥递给他父亲。

“乖儿子,叫爸爸,来叫声爸爸听听。”项枫小心翼翼地抱起项峥,在他的额头、脸颊一阵乱亲,脸上的胡须茬子将项峥给弄痛了。

只听“哇”地一声,小项峥就哭了起来,他好一阵挣扎,朝周若茜挥舞着双手,想从项枫怀里挣扎出来,看样子是把项枫当坏人了。

“你呀,真是坏爸爸,一回来就知道欺负儿子。”

等周若茜把项峥接过去后,这小子迅速地藏在了妈妈怀里,觉得安全以后,又将小脑袋伸了出来,大眼睛乌溜溜地四转,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位‘坏爸爸’。

这时候李嫂抱着小项菁也走了过来,项枫又接过女儿,一个劲地哄着让她叫自己爸爸。等到女儿嘴里含糊不清地吐了两个貌似爸爸的音节后,项枫的心就像吃了蜜糖一样高兴坏了,就差没向全世界宣布他的女儿会叫爸爸了。

简单用过中餐后,周若茜笑吟吟地道;“今天抓周,谢师傅特意算了时间的,下午3点钟进行最好。我还担心项大哥你这一路堵车,会误点了呢!”

项枫眉头微蹙:“哪个谢师傅?”

“哦,是一位香港有名的风水相面大师。”周若茜想了一下,道:“是月妃介绍过来的,她说香港的富贵人家都信这个。”

和孩子们嬉戏玩耍了一番,项枫去房间里冲了个凉、换了身衣裳。当时钟来到午后三点,便是和宝宝们一起抓周的时间。

周若茜是这次抓周的总导演,到了预定的两点,她就将项枫和两个孩子一起带到了其中一间铺满了各种小玩意的房间,这些小玩意品种十分齐全,吃的、穿的、用的、住的、行的诸多门类都有。

项枫见周若茜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询问道:“小茜,你希望孩子们都抓到些什么?”自从有了孩子以后,他就算见识到美人儿警花的另一面了,两个胖嘟嘟的小家伙仿佛彻底激发出了她深藏于内心的母性情怀,只要是跟孩子们有关的话题,她是百听不厌。

周若茜很认真地想了想,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菁菁会选小手帕,这样她以后会比较恋家,性格也会朝大家闺秀的温柔婉约方面发展。而小峥就选科普书籍,以后他可以从事高深的研发与学术性工作,我不希望他大富大贵,只要一生平平安安就行了。”

她说得真挚而虔诚,这也感染了项枫,他们将两个宝宝放在地上,然后就不去管他们了,关上门,静静地站在孩子们身后,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信则灵,当周若茜相信抓周也是人生抉择时,就显得分外紧张。

所谓关心则乱,也算是一条生活哲理了。

孩子们坐在房间门口,骤然间看着辅在地上地各式玩具。明显地有些发懵。在周若茜地鼓励之下,姐弟俩才一歪一扭地走进了屋里。

两个孩子行走在玩具地森林之中,姐姐项菁挑选几样东西后,很快就抓起一个玩具苹果不放,然后放在嘴里啃了起来,项枫马上笑嘻嘻地道:“我女儿看来以后跟她妈妈一样是个馋猫,喜欢吃零食呢。”周若茜轻啐一口,很认真地道:“这是保佑孩子平平安安地意思。”

可能是玩具太多晃花了眼睛,项峥却迟迟没有行动。突然,他蹲下身去。快速地伸出两手。各抓了一个玩具。小项峥左手抓了一把玩具手枪,右手抓了一个漂亮地芭比娃娃。双手挥舞着。咯咯笑了起来,显然对其他玩具都不屑一顾。

这下轮到周若茜傻眼了,好一会,她才对儿子地行为做了很浪漫地解释:“项大哥,看来小峥将来和你一样。是一个勇敢而且浪漫地男人。”

项枫一只手摸着鼻子,一只手揽着周若茜地腰,呵呵笑道:“这么说我儿子长大以后肯定是个楚留香或者陆小凤式的人物,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周若茜却道:“人家不希望小峥当英雄。只要他以后一辈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是人家最大的希望。”

抓周仪式结束以后,孩子们还舍不得离开满是玩具的房间,周若茜就叫了李嫂进来看着两个孩子。

项枫则趁机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小茜,这段时间有没有想项大哥,我可是三月不知肉味。”

周大小姐俏脸微红,“人家先去洗澡了。”

项枫嘿嘿一笑:“那啥都老夫老妻的了,一起洗个鸳鸯浴可好?”

“坏蛋!”周若茜用拳头捶了项枫的胸口一下,娇嗔道:“李嫂还在楼上,她看到的话,肯定要笑话人家的。”

项枫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罢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缓缓再说吧。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将到手的佳人又给放了回去。

周若茜洗浴完毕,穿着睡衣重新走了回来,脸上红扑扑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体香。

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但周若茜的身材却是恢复的很好,并且比以前圆润了许多,举止投足之间透露出一股花信少妇的风情,即使是早已尝试过其美妙滋味的项枫,也经不住怦然心动。

她进门以后,却没有见到项枫,正感到奇怪之际,突然身体一轻,被人给拦腰抱起,一把扔到了床上。

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口,樱唇就被一只大嘴给覆盖住了,浓烈的男子气息顿时让她迷醉不已,等到一阵热吻结束,周若茜才渐渐回过神来,她一边享受着肌肤摩擦地快感,一边柔情无限地说道:“项大哥,你不知道这些天人家有多想你,如果你再不过来。人家,人家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此时的周大小姐就像来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

项枫将周若茜压在身下,亲吻着她雪白的脖子,笑着道:“傻瓜,项大哥这不是来了吗,而且要好好陪我们的可爱的小茜,一辈子不放手。”

周若茜眼里就蒙着些雾,有些委屈道:“你知道吗?人家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突然梦到你跟别的女人结婚,然后让人把小峥也给抱走了,不要我和菁菁了。我真的好怕,当时眼泪都快哭干了……等到从噩梦中惊醒后,我就去卧室里找宝宝,看到小峥和菁菁睡得正香,这才放下心来。”

项枫一怔,难道女人真的有第六感之说?

自己可不是就要到上京去见叶思眉吗?虽然那不过是做一场戏,自己也不可能抛弃周若茜母子,但不能给她们带来一个完整的家庭,这或许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放弃一切,只愿当个普通人,好好陪在自己所爱的女人身边。

罢了,人生哪有这么多如果,就以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心中的爱意吧。

“别胡思乱想了,让我们一起快活。嗯,当了妈妈后,你这里更丰满了,我一只手都握不过来了呢。”项枫顺着周若茜的脖子一路往下亲吻,当牙齿将睡衣撕咬开以后,再用牙齿和舌头轮番挑逗其胸前的两颗蓓蕾。

过了一会,项枫已充分感到了周若茜身体的热量,咬着其晶莹玉透的耳垂,喘着粗气道:“小茜,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欲望就如一堆干柴,周若茜已经被彻底点燃,她娇.吟道:“项大哥,你这是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知道我会有多想你,呃……快点进来嘛!”

周大小姐媚眼似水,又如火。

见佳人已做好准备,项枫也不再犹豫,就慢慢地将手伸了下去,探过了小帘洞的水草地,手指触摸之地已是一片潮湿,在潮湿处不停地抚摸着,等到水漫金山之后,将小兄弟对准洞口,深呼吸一口气道:“那我进来了。”

“嗯,轻一点,啊!”

第两百二十章 饿狼传说

激情过后,两人的体力都消耗甚大,就这样互相搂着沉沉睡去,直到屋外传来响动,才惊醒过来。

仔细一听,却是孩子在门外哇哇叫唤的声音,周若茜一听就知道是儿子项峥,相比起姐姐项菁,这小子要调皮许多。

母亲的本能让她一下坐起身,有些不放心道:“可能是小峥饿了,我去看看他。”

当着项枫的面就要穿睡衣,却被项枫从身后一把给搂住,略有些吃醋道:“小兔崽子少吃一顿也没什么,你就忍心让他老子也跟着挨饿啊?再说人李嫂就在外面看着呢。”

周若茜噗哧一笑,用手点了点项枫的鼻子,“你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自己儿子的醋也吃啊。”想了想,也觉得项枫的话有理,就朝门口方向大声问道:“李嫂,是小峥在外面吗?他是不是饿了?”

“放心吧夫人,小少爷可能是刚睡醒,我这就给他去给小少爷准备牛奶。”

李嫂也是过来人,更是明白人,她知道此时,项枫与周若茜这会关上门在里面做些什么。刚刚小少爷可能是想妈妈了,在抓周房里玩了好一会游戏,突然失去了兴趣,就将手里的玩具都给仍了。竟四肢并用,一路爬行到妈妈的房间门口呀呀叫唤着,看样子是想妈妈了。

项枫在屋里喊道:“那就麻烦你了李嫂!”

李嫂道:“不麻烦,少爷。”说着话她一把将项峥从地上抱起,转身朝厨房走去,小家伙还不干,张牙舞爪间咿咿呀呀地叫唤着。得亏了李嫂拿出摇锣不停地晃悠吸引他的注意力,接着又拿出奶嘴塞进他的嘴里,就这样施展出十八般武艺,才将小少爷哄的笑口常开。

周若茜穿好睡衣后,又重新慵懒地躺在床上,将头埋在项枫怀中,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她是久旱逢甘雨,为了这一天已等了许久。此刻身心都是极端舒服,就纠缠在项枫身上,不愿意分开片刻。

项枫点燃一颗烟,吞云吐雾了一会,抚摸着周若茜的秀发,温言道:“小茜,有件事我得跟商量一下!”

“嗯,你说!”周若茜仰着脖子。

项枫道:“下个月农历八月初四,也就是9月2号,是我妈五十周岁生日。我外公、外婆的意思是准备让我跟我妈一起进京,然后再把家族里一些主要亲戚喊过来,为她操办一番,主要是让我妈认一认族中的一些晚辈。”

周若茜笑着道:“妈50岁生日快到了啊,那我得好好准备准备,选一件让她得心应手的礼物才行。不过这是好事啊,你干嘛要跟我商量?”

项枫犹豫了一下,沉吟道:“是这样的,我已经把你的事告诉我外公了,他老人家想要见见两个孩子,所以我想把孩子们带过去见见他们的曾外祖父。”

“啊?”周若茜仰着小脸,难过地道:“你把宝宝们都接过去,那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和我一块去。”项枫仿佛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香烟狠狠捺灭,微笑道:“你放心好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人拆散你和孩子们的。”

“嗯,我相信你!”周若茜喜极而泣,不停地蹭着项枫的胸膛,娇嫩肌肤与强健肌肉的亲密的触碰,让项枫感到很放松也很享受,她又有些担忧地道:“可是人家害怕……”

项枫不等周若茜说完,就伸出手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双手揉着饱满的臀部,“有我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高个给你顶着呢。”

项枫还是颇为大男子主义,他知道此次带周若茜他们过去,很有可能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却不愿在周若茜面前表露出来。

过了一会儿,周若茜突然翻身而下,跪在床上,用手按住项枫的胸膛,有些害羞道:“别动项大哥,人家让你再舒服一次。”休息了十来分钟,她才稍稍恢复了些元气,不觉又有些情动。

在温柔陷阱的包围之下,项枫雄风再起,很快便同室操戈起来,战斗进行的很激烈,一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才相伴走出了房间,周若茜满脸红润,皮肤比平时看起来娇嫩了许多。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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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在香港呆了有三天,一路陪着周大小姐以及两个龙凤胎宝宝项菁和项峥逛遍了香港附近的旅游景点,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玩的不亦乐乎,也过足了慈父瘾。

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到了八一建军节这天,项枫终于要坐飞机离开香港返回星沙了,毕竟已请假一个多礼拜了,单位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

上午八点左右,香港国际机场候机大楼内,周若茜抱着项菁和项峥和孔杰、李嫂一道给项枫送机。与项枫同行的还有钟月妃,她是昨天才从美国加州赶过来的。

“乖儿子,爸爸马上要坐飞机回去咯,你会不会想爸爸啊?”项枫抱着项峥,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宝贝儿子粉嫩的小脸蛋。

“爸……咯咯……”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总算让小项峥熟悉了自己老爸身上的味道,终于像姐姐一般开口叫爸爸了,此时,他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挥舞着小爪子去抓项枫的下巴。

毕竟是骨肉血亲啊,项枫越看自己的儿子越觉得可爱,凑过下巴让他的小手抓住,依依不舍道:“要不爸爸带你坐飞机去星沙。等下个月,直接把你送到京城去看奶奶好吗?”

“唔……唔……”项峥竟是拍起了小手,嘴里还发出唔唔的声,就好像认同了父亲的提议。

项枫马上喜形于色道:“那爸爸就当你答应咯。好,乖儿子,等下爸爸就带你去坐飞机咯。”

“项大哥,你又乱来……”周若茜抱着女儿项菁走过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

项枫嘿嘿一笑,也不理她的抱怨,径自举起儿子做飞行状,逗得小项峥咯咯娇笑个不停……

钟月妃在一旁看着眼热不已,凑在周若茜耳边,小声道:“小茜,真羡慕你。要是我也有个孩子,就好了。”说完便叹了口气。

说起来,她跟项枫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将近三年了,跟钟月妃一样长。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两人有过避孕措施外,其它都是自然而然。特别是在项峥和项菁出生后这一年,更是每次都让项枫在自己体内受精,就是为了能有个孩子。

可无奈天不从人愿,一晃一年时间过去了,无论她怎么调整受孕姿势和时间,每个月该来的那几天还是准时报到,让她苦恼不已。

她也曾偷偷去好几家医院做过详细的体检,除了有些贫血外,身体其它方面并没有什么大碍,比大多数女人都要健康,可以说完全符合受孕的所有条件。可就是迟迟不见怀孕。只能在心里一边哀叹自己的肚皮不争气,一边感叹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了!

周若茜安慰道;“月妃,你别急,我听麦克医生说过,女人怀孕其实跟自身的心情也有关,有时候,心情越焦躁,怀孕的几率便越小。我想只要你放平心态,多试几次,或许不经意间就有了。”

钟月妃道:“谢谢你小茜,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周若茜道:“记得把他给榨干,免得又四处去招蜂引蝶。”

钟月妃眼眸一亮,笑嘻嘻地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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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月妃这次跟项枫一起回星沙,除了想要榨干项枫,努力使自己怀上身子外。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为了收购华天大酒店,好发展壮大自己的餐饮集团。

她前去美国加州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面见华天大酒店的投资人,香港富豪集团董事长段云龙,想要说服他把华天的股份便宜卖给自己。

为此,她还拉了自己的干姐姐香港长河实业副总裁李欣一起当说客。

可这趟出行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改革开放近20年,华夏就像东方逐渐清醒的一头睡狮,整体国民经济和军事实力都得到长足的进步和发展。广大商机以及过敏强悍的消费能力,也早已在世人面前展露无遗。进入90年代,国外的各大厂家纷纷进驻大陆,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像段云龙这样的港商自然也对投资内地有着非常强烈的兴趣,华天大酒店就是在92年,由他出资2000多万港币投资兴建而成的一家五星级综合酒店。

特别是现在又值97香港回归之际,祖国大陆和香港正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段云龙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手上的华天股份便宜卖给钟月妃呢?

就算有香港首富之称的李家小女儿当说客,那也不成。

无可奈何之下,钟月妃只能求助于给她出这‘馊主意’的项枫(呃,所谓馊主意乃李欣当面所言),让他帮忙解决自己的难题。

项枫自然有的是办法,华天总经理段风元的把柄还一直捏在他手里没动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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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星沙后,项枫和小妖精一夜缠绵……

第二天一早,这厮就给卢建军打电话,让他来自己的办公室一趟,说有事情要找他。

卢建军没想到项枫还会再度找上自己,自从上次在华天被项枫给狠狠揍了一顿,接着他准备‘拼爹’时,又惨遭羞辱。这货便老实了许多,那件事给他上了人生的重要一课,让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虽然他也算是高官子弟,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还是他所惹不起的。要不也不会到最后,变成他给项枫端茶下跪来赔礼道歉,才把整件事给平息了。

接到项枫的电话之后,卢建军心里那个苦涩啊,生怕项枫找借口,再收拾他一顿。但又不敢不来,只得强打起精神,在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项枫的办公室报道,满脸堆笑道:“项主任,您找我有事啊?”

这时,纳兰菲蓉端着泡好的新茶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今天她穿着一套淡红色的连衣裙,长长的黑发扎成马尾,看起来要多清纯就有多清纯,连项枫都忍不住要对她行注目礼。

可偏偏一贯好色的卢建军却眼不斜视,连半点歪心思都没有,还非常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项枫望着满脸笑容的卢建军,还是从他的眼睛深处找到了对自己的惶恐,心中一阵宽慰,看来这小子还没坏透气,一顿拳脚让他找回了点自我,知道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惹的。

项枫道:“小卢啊,你还记得上次跟我说过的话吗?”

卢建军脑子不太灵光,摸了摸后脑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只得讪讪道:“什么话?”

项枫微笑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那天是段风元告诉你,赵老师是他们华天的小姐一事。”

卢建军一听便向起来了,提起这件事,这厮就恨得咬牙,愤怒不已道:“是啊,要不是段风元,我怎么会认错人,也不会被您……”卢建军说不下去了,挨揍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项枫道:“难道这件事,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卢建军道:“我早就想揍这孙子了,可您不是不让吗?”

项枫笑道:“你倒是听话。”

卢建军脸皮再厚,这会儿也不禁有些热,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真的怕了项枫了,打又打不过,比背景人家也不怵他,论能力更是强过自己几条街。麻痹的,无论黑白,自己都被人吃得死死的。

项枫道:“我想你出面,帮我把华天给拿下来。”

卢建军愣了:“什么?”

项枫道:“说白了吧,段风元这个人不是什么好鸟。华天大酒店藏污纳垢,堂而皇之的经营色.情行业不说,他自己身为总经理,更是一肚子坏水……现在的华天已经成为星沙市的一颗毒瘤,在社会上影响十分恶劣。我想把这颗毒瘤清除掉,这也是为民除害,伸张正义,对吧?”

卢建军忙不迭点头道:“这我倒是知道,华天的桑拿房最少有一两百名小姐,无论坐台、出台,我玩过的就……”说到半截,这厮又觉着说错话了,尴尬的笑了笑道:“项主任,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要不我这就去找段风元,让他把酒店转给你。如果这老小子敢说个不字,哥们马上找人灭了他。”

项枫一听他这么说,心里马上又来气了,恨不能又扇他一打耳光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强忍着没这么做,向卢建军勾了勾食指,卢建军来到他的面前,项枫才附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卢建军听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项枫道:“那好,今天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要是传到第三个人耳朵里,嘿嘿……”

项枫扬起手,一掌劈在早已准备好的一块红砖上,好好的红砖被这厮一掌给削掉了一半,宛如刀削斧凿一般整齐,卢建军吓得舌头伸出老长半天才缩回去,后背的衣服瞬间就被冷汗湿透。麻痹的,这要坎到自己身上,怕挨一下就得去掉半条命。他颤悠悠道:“项,项主任,您放心……请项主任放心……我一定……一定保密,打死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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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风元望着这个月的财务报表不禁皱起了眉头,自从发生卢建军被打一事之后,这个月酒店餐饮方面的收入锐减,而他也接到天心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林波洪打来的电话,告知上面已经有人盯上了自己酒店的色.情行业。

为此,他不得不收敛了许多,现在桑拿部几乎门可罗雀,几乎没什么生意上门。眼看着一下少了这么多收入,段风元心里怎地一个痛字得了,可这件事的影响要过一阵子才能消除,至少也要等到风声过去再说。他抬起头,看着站在眼前的钟蕾蕾道:“你去给黄经理打电话,让她手下的那帮小姐这段时间都安份点,千万不要再被人给抓了个典型。”

钟蕾蕾点点头:“我知道了。”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对了段总,那位张老板的秘书又打电话来了,说是事情还没完全解决,让我们再加点筹码。”

原来说起这事,还有点小曲折。

前段时间有个星沙晚报的记者假装外地客商下榻他们酒店。午夜时分,有个年轻女子突然打电话上门,问他需不需要提供按摩服务?这自然是华天的小姐……结果,这个记者竟利用藏在包中的摄像机把讨价还价这一幕全都用摄像机偷拍了下来,然后把这些一股脑全都发表在第二天的雁阳晚报上。

虽然这位记者迫于某方面的压力,最后隐藏了酒店的具体名称,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具体所指的是哪家酒店。

这段时间,工商税务、公安消防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部门的人,都有上门来找过麻烦。

为此,段风元不得不找人四处打点,破了不少财。

可现在事情还没完全解决,看样子不找个手眼通天的强势人物来帮衬着,这生意没法继续再做下去。还好前段时间联系上了星沙市某位姓张的副市长,才总算把这些讨人厌的部门来人全都给打发了回去。

可没想到,这位张副市长竟然是一条吃不饱的恶狼,前嘴刚吃进去20万,现在又他妈开始‘咬人’了。

第两百二十一章 媒体曝光

段风元红着眼睛道:“多少钱?他还想要多少钱?”

钟蕾蕾小声道:“十万!”

段风元紧闭双眼,对已经损失的那些金钱心疼不已,一个劲地在心里破口大骂那帮腐败官员。

钟蕾蕾看到段风元现在的模样,心中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感到一阵快意。这个人眼光太过短浅,根本不是做大生意的材料,经营酒店只知道搞些歪门邪道,迟早有一天要把这份家业给败光。可谁叫人家有个好叔叔呢,这家酒店是他叔叔出钱投资的,他想怎么玩都可以,反正自己只要有钱赚就可以了。

段风元睁开双眼:“这十万块我出……”他说得很艰难,说完之后又停顿了一下道:“你跟张老板的秘书说说,让他赶紧把事情全都解决好。还有,咱们桑拿部不能再这么继续耗下去了,这样每耗一天,我们的损失都不可估量啊。”他故意用上了我们这两个字,强调他们二人的利益关系是一致的,损失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钟蕾蕾道:“这件事我问过,他说现在还不合适,上头查的很严,我们必须要保持低调。还有,上次林副局长也打电话过来说,省纪委那位姓项的主任因为卢建军的事异常恼火,搞不好已经派人在暗中盯住了我们华天,可能会有所作为,让我们务必要保持谨慎。你看我们是不是再拿一笔钱出来,去那边也打点一下?”

又他妈要钱,每个人都想从老子身上捞钱。段风元现在一听人说要钱,就恨得牙都痒痒,恨不能将那帮贪官污吏给劈成两半。

此时餐厅部突然打电话过来,一接听,却是卢建军那小子带着七八个年轻人过来吃饭了。段风元一听真是头疼,吩咐餐厅部只管好酒好菜的招待,要是找他就说自己不在。

放下电话,段风元愤愤然道:“现在做个生意真他TM的难,方方面面全都得照顾到,随便哪柱香没烧到,就得罪了一般菩萨,我他妈是做生意?还是当孙子啊?”

钟蕾蕾柔声道:“段总,可能是这段时间不顺心的事情太多,等过了这阵子一切就会好转起来的。”

段风元点了点头,有气无力道:“但愿如此吧!”

钟蕾蕾告辞后离去,段风元望着钟蕾蕾扭来扭去的屁股,在心底恶毒的骂了一句,贱货,总有一天非得让你跪在老子面前求老子干你不可。

就在段风元的恶毒的诅咒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卢建军和他的几名朋友中午一起到华天大酒店吃饭之时,竟突然全部发生食物中毒事件,一个个口吐白沫当场倒地。

段风元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晕倒过去,急匆匆赶到现场,钟蕾蕾已经先他赶到了酒店部,外面传来急救车的声音。

卢建军那帮人全都躺在地上,一个个脸色青,嘴唇紫,口吐白沫,房间里到处都是他们的呕吐物,气味难闻到了极点。

段风元惊慌失措的来到钟蕾蕾身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钟蕾蕾也是花容失色,她也不知道具体生了什么,只知道卢建军那帮人在这里点菜吃饭,吃着吃着就出事了。

急救人员来到现场之后,马上决定把这些人送往医院抢救。

卢建军躺在那里,心里明白着呢,他想起项枫跟他之间的秘密对话——项枫笑眯眯递给他一个瓶子:“只要你把这里面的东西倒在酒里面,你们就会表现出食物中毒的症状,去医院也查不出来。”

卢建军道:“我该不会被毒死吧?”

项枫道:“没事,只是表现出症状,身体有些难受并不厉害,过六个时自然一切恢复正常,不过为了表现的逼真一点,你们可能得洗胃。”

卢建军有些犹豫道:“该不会被人识破吧?”

项枫道:“我试给你看,你放心,保管没人能够识破。”

卢建军的思绪回到现实之中,他看到医护人员在自己的身边忙来忙去,一名护士忙着给他量血压,长得不错,咪咪也挺大,领口要是再低点就好了。

护士似乎从卢建军的眼神中看出了点什么,慌忙拉了拉领口。

段风元满头大汗的凑了上来,哭丧着脸叫道:“卢老弟,卢老弟……”

卢建军装出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用食指指着段风元道:“你……你……害我……”

段风元欲哭无泪:“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啊”

急救车拉着八名食物中毒患者前往距离最近的市中心医院急救。

卢建军食物中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父亲星沙市常务副市长卢中天那里,当时卢中天正在召开一个政府工作会议,由于市长请假没来,就由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主持了。可现在听到儿子在华天食物中毒这一消息,他面色一下变得铁青。

卢中天只有这一个儿子,虽然卢建军平时表现得比较纨绔,让人又爱又恨。可怎么着也是块心头肉啊,听说食物中毒反应非常强烈,现在生命垂危,他哪里还有心思开会,起身就离开了会场。他一边期盼儿子没事,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事的蹊跷之处。

为什么又是华天呢?

这段时间,卢中天可谓意气风发,老市长即将退仕,整个政府班子成员中,唯一有希望跟他争夺市长位置的常委副市长邝明杰前段时间因收受贿赂等罪行已经被省纪委双规,现已进入检察院公诉阶段,牢狱之灾不可避免,再想要翻盘恐怕此生无望。

说起来,这事还得感谢省纪委第三监察室的那位叫项枫的年轻主任,若不是他出手,恐怕邝明杰的事还没这么快便能查清。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卢建军给人端茶下跪给人赔礼道歉,卢中天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纵使自己儿子有不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年轻人的意气之争,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卢中天匆忙离开后,市里正在开会的其他副市长们也从他脸上慌张的表情觉察到了什么,找卢中天的秘书问明情况之后,也是面面相觑。五星级饭店也发生食物中毒事件,这事未免也太搞笑了点?

商议一阵后,分管卫生工作的一位副市长马上就拨打了电话,传达了几条指令,要求务必将此事彻查清楚。

很快,市卫生局局长和防疫站站长就各自率队前往华天,检查食品卫生状况。

天心区公安分局常务副局长林波洪也行动起来,没法不行动啊,这次华天玩大了,卢建军等一帮纨绔子弟居然在他们那里食物中毒,如果卢建军那帮人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十个华天也不够赔的。

这种事根本不用卢中天打招呼,天心区区委书记冯国明当场就做出命令,勒令华天大酒店停业整顿,什么时候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因,找到相关责任人,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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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建军这次的确出力不少,洗胃的滋味不好受,他这七个哥们平时跟他混吃溜喝的习惯了,谁也不知道吃饭也能吃出这么倒霉的事情来,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卢建军做的手脚,更不会知道真正的幕后指使人是项枫。

卢中天赶到中心医院急救室的时候,妻子陈美兰已经到了那儿了,正守在儿子身边哭呢。

卢建军这会儿脸色更难看了,身体也说不出的难受,洗胃这滋味真是不好受,他感觉自己这次以大无畏的精神为项枫奉献了一次,不过也感觉这次吃下去的东西和上次项枫给他的有些不一样,应该是剂量大了一些,不但呕吐不止,口吐白沫,下面也泻个不停,整个人虚弱的没有任何力量。他看着老爷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却没力气说话。

卢中天指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一天到晚不学好,就知道在外面吃吃喝喝,这下吃出毛病来了吧?”

陈美兰不停抹泪道:“老卢,你就别骂小军了,他都这样了,半条命差点丢了。”

主治医生过来和卢中天见面,向卢中天道:“卢市长,幸亏抢救及时啊,令公子他们几个人应该都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住院再观察24小时,应该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卢中天听说儿子没事方才松了口气,内心镇定之后,马上又联想起这件事的蹊跷之处,华天毕竟是五星级酒店,对食品卫生安全有一套标准而严格的管理规范,怎么会突然就食物中毒呢?

沉吟良久,卢中天方询问主治医生道:“周大夫,你能够查出他们是怎么中毒的吗?”

周大夫道:“应该和他们中午进食有关系,我刚才问过病人,他们中午吃的喝的全都是华天大酒店提供的,具体的中毒原因还没完全检查清楚,不过想来跟华天的饮食材料不干净有关。”

陈美兰带着哭腔,歇斯底里道:“老卢,这事必须要查清楚,你赶紧下命令让华天停业整顿,我儿子的血不能这么白流。”

卢中天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妻子的咆哮。慢慢踱步走出门外,他问跟在身边的秘书洪大元道:“华天那边有什么最新消息?”

洪大元低声道:“老板,我刚收到消息,区委冯书记已经让人查封了华天,这次的责任没有查清之前不允许他们开业。”

卢中天从鼻息发出一声冷哼:“开业?”

洪大元从他的这句话中马上觉察到了他的意思,看来这次华天十有八九就要完蛋,卢中天嘴上不说什么,可心底对这个儿子维护的很,这次华天那边的人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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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中天他们到中心医院没过多久,华天总经理段风元和钟蕾蕾一起也匆匆赶到了医院。

段风元手里提着一盆果篮,钟蕾蕾手里则捧着一束鲜花,他们两人面色都很凝重,毕竟华天代表着他们共同的利益,今天卢建军的事情根本就是意料之外的,市里会对华天采取什么措施,段风元已经不敢去想,他只祈求卢建军这帮人平安无事,不然的话,他真的要做好被打落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准备了。

看到站在急诊室外的副市长卢中天,段风元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恭敬叫了一声:“卢市长!”

卢中天看都不向他看上一眼,抽出一支香烟自顾点燃。

看到卢中天不搭理自己,段风元灰溜溜退了下去,他和钟蕾蕾一起走进了急诊室,来到卢建军面前。

段风元将果篮摆在床头柜前,望着卢建军和颜悦色道:“卢老弟,我们来看你来了,你身体怎么样?”

卢建军一脸嫌恶的表情,跟他老子一样,根本不去理他。

钟蕾蕾将那束花想放在床头,却被陈美兰抓起那束花一把给扔到了地上,顺便一脚将果篮往门口方向踢。

钟蕾蕾窘得满脸通红。

段风元讪讪道:“卢夫人,请您放心,一切的治疗费用由我们酒店方面全权承担……”

话未说完,陈美兰便红着眼睛,破口大骂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承担?这些孩子受得罪吃得苦你能承担得起吗?以后他们要是落下什么后遗症,你们能承担得起吗?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呸。”

段风元心中这个郁闷呐,麻痹的,你伤心,你委屈,我他妈委屈找谁去诉说?你儿子就是一无赖,整天在我店里白吃白喝白玩,现在他吃出毛病了,什么帐都算在我身上了,我他妈倒霉不倒霉?

钟蕾蕾牵了牵段风元的衣袖,两人灰溜溜退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迎面又遇到了副省长周波涛,卢建军是他亲外甥,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当然要过来探望。段风元一连吃了几次瘪,这次不敢再主动和周波涛打招呼了,可他不说话,周波涛也不能饶了他,用手指着段风元道:“段风元,你怎么回事啊?华天三天两头的出事,你们这些酒店管理者拿消费者的生命当儿戏吗?我告诉你,这么做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段风元头垂得更低,看起来就像一只虾米,他恨不能狠狠给自己两个耳光,消费者?卢建军个在我们酒店消费过几次啊?每次我都把他当大爷一样,白吃白喝的供奉着。还得陪着小心,生怕哪一点做得不到位,得罪了他,可就这样,终究还是落到了这个下场,我段风元得罪谁了?老天怎么尽把老子往绝路上赶?

段风元上了自己的奥迪车,一屁股坐在了副驾上,心情万分沮丧,连带着身体也没有力气,连车都不想开了。

钟蕾蕾见他脸色不好,也自动坐到驾驶位上,顺便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女士香烟,自己点了一支,又抽出一支递给段风元,两人谁也没说话,就坐在车里默不吭声的抽着烟。

一支烟抽完,钟蕾蕾的情绪才稳定了一些,她掏出手机道:“我在中心院有几个熟人,我先打听打听他们的情况。”

段风元傻了一样的看着窗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钟蕾蕾给相熟的医生打了个电话,问完之后,挂上电话,向段风元道:“还好,卢建军他们几个都没有生命危险,应该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段风元道:“没有生命危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钟蕾蕾道:“说是食物中毒,具体情况还没查出来。”

段风元道:“咱们的饭菜应该没有问题,中午这么多人吃饭,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们出问题?”他这会儿总算冷静了一些,现这其中疑点很多。

钟蕾蕾自然也知道其中有蹊跷之处,可官字两张口,人家摆明了要找华天麻烦,是死是活还不是任由人说。她想了想道:“段总,我看这件事很麻烦,估计是有人要算计我们。”

段风元再度沉默了下去,他也知道,就算其中有猫腻,他也得认,卢中天是星沙市常务副市长,听说在过段时间,有可能再进一步,成为一市之长,这要放在古代,就是父母官了。华天大酒店想要立足于星沙,这次若狠狠得罪了卢中天,意味着华天很可能要完蛋。

钟蕾蕾有些同情的看了段风元一眼:“段总,我们先回去再说,这事我看得从长计议。”

段风元点点头,钟蕾蕾便驱车来到华天门前,已经守候在大门外的媒体记者纷纷涌了上来想要采访……

段风元被眼前的阵势吓住了,他真的没想到这件事会引起这么多的媒体关注,钟蕾蕾想逃,却被几名记者围堵住:“钟经理,请问你对你们酒店今天中午发生的顾客食物中毒事件怎么看?”

钟蕾蕾面无表情,双唇紧闭,坚持不发表任何意见,心里却明白了这事背后肯定有人在搞名堂,要不怎么会这么快便有媒体前来曝光?

段风元也落入记者的围追堵截之中,有记者对着他不停的拍照,有个女记者问道:“段总,请问你们华天作为星沙仅有的几家五星级大酒店之一,却发生了恶性食物中毒事件,有什么想对公众说的吗?”

什么叫恶性中毒事件啊?恶毒,这记者的嘴还真是恶毒,官方还没就此事发表申明,这个女记者就给此次事件定性了,这不是吐槽是什么?段风元心里腹诽不已,表面却得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想一把推开那名女记者,这时,又有话筒递了过来,却是一位男记者:“段总,听说你们华天的桑拿部还涉嫌提供色.情服务,不知这件事可否属实?”

麻痹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连个小记者都赶来消遣老子?

段风元忽然发疯一样冲了上去,一拳砸在那名男记者的脸上,男记者捂着鼻子就蹲了下去,手指缝中流出红色的鲜血,身后传来女记者的尖叫声,现场顿时一片混乱,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第两百二十二章 砸店

此时已是夜间八点,星沙市城东某高档小区的一栋豪华别墅中。

星沙市副市长张哲辰正坐在自己家中客厅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挺着个大肚腩,一边吃西瓜一边看电视,星沙都市频道的晚间新闻画面上,华天大酒店总经理段风元就像金毛狮王谢逊一般正‘大发神威’。先是当众拳打脚踢追打一位男性中年记者,被人阻拦后,看到有摄影记者在拍摄,接着他又失去理智一般,过来抢夺记者的摄影机,更是冲着镜头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拍你麻痹啊拍,老子让你拍……”

“扑哧……”看到这搞笑的一幕,张哲辰忍不住把吃进嘴里的西瓜都给笑喷了出来,看不出这个段风元还蛮有艺术喜感的。

“哲辰!”这时,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披着白色的浴袍来到张哲辰身后,轻轻唤了他一声,却是电视画面中的另一位‘主角’,华天的客服部经理钟蕾蕾。她刚好洗完澡,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味儿。

张哲辰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肥硕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接着便将西瓜皮给丢尽纸篓,在茶几上抽了张餐巾纸随意擦了擦沾满西瓜汁的手,转身想要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上下其手一番。

“别……别急嘛!”

钟蕾蕾伸出柔荑挡了一下他的禄山之爪,娇媚地道:“我先给你按摩一下肩膀,等下再给你。”

张哲辰错愕了一下,伸出右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胸部,方笑眯眯地道:“好,那就先放松放松,等下看我干不死你。”

钟蕾蕾咯咯娇笑道:“那奴就等着爷好了!”她白皙的柔荑搭在他肩膀上,慢慢按摩着他的肩膀,目光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懑。

“嗯,不错,在用力一点,好爽……”张哲辰嘴里发出志得意满的淫笑,一想到等会就能把身后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给按在身下求欢,他就没法不得意。自己好歹也是50多岁的人了,虽然仕途上进步的希望不大,但老来还能有如此艳遇,也算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了。

想必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知道,钟蕾蕾和张哲辰之间已经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

不过说起钟蕾蕾给张哲辰当情妇,其实也有她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他俩认识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多月,也就是记者曝光华天从事色.情行业,段风元让她寻求高层帮助时,经人介绍认识的。结果这个姓张的看上了自己,在酒里下药,最后玉成好事……

等她醒过来时,已是浑身赤露露地躺在姓张的身边。当时她就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内心愤怒无比,甚至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可左思右想后,还是答应了做他的情妇。

钟蕾蕾心里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强权就是真理。自己长得还算漂亮,与其嫁给一个无用的男人,慢慢变老,然后操劳一生。还不如趁着年轻,先傍上一个有权利的人,享受荣华富贵。古人不是也说过,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哪怕出卖,也得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不是?

姓张的也很上路,不仅答应她会跟老婆离婚娶她,还直接把自己名下的一栋豪华别墅过继到她的头上,并且在随后的日子,给她买了许多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也算是稍微弥补了一下她内心所受的创伤。

如果段风元知道这一切,恐怕会连死的心都有,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竟然宁肯选择当一个五十岁老男人的情妇,也不肯嫁给自己。这实在是……

新闻画面转瞬即过,钟蕾蕾向电视画面上瞟了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没看到下午的场面,几十名记者呼啦一下全都围上来了,问什么的都有,全都是针对华天不利的言论,段风元火失去理智也很正常。”

张哲辰轻“咦”一声,道:“不正常。”

钟蕾蕾有些诧异的看着张哲辰。

张哲辰笑着道:“这么多的媒体记者一下全都跑去华天采访,几乎星沙市的主要媒体都出动了。你想,谁会有这样的能力?”

钟蕾蕾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背后有人在搞名堂?难道是卢副市长下达的指令?”

张哲辰摇了摇头:“老卢那个人我了解,我跟他共事多年,作风还算正派,应该不会是他。”

“莫非是他?”

“谁?”

“省纪委监察三室主任项枫……”钟蕾蕾将项枫的名字说了出来,顺便将华天和他的结怨史也叙述了一遍。

张哲辰若有所思道:“有可能。年轻人嘛,做事本来就比较激进,这次华天出事,他想趁着这个机会火上浇油,把华天置于死地的可能性很高。”

钟蕾蕾道:“那可怎么办?华天岂不是要完了?”

张哲辰道:“据我了解,天心区区委书记冯国明已经下令查封了华天,现在媒体记者铺天盖地全都是对华天不利的消息,一时间铺天盖地。现在就想要扭转局面,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钟蕾蕾道:“可是华天的饭菜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对饭菜的质量一直都抓得很紧,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食物中毒的事件?”

张哲辰不屑道:“卢建军是个什么人物?一个只会依靠父母的二世祖,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而已,这小子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钟蕾蕾委屈道:“我们又没得罪他,每次都是好酒好菜的供着,连他去桑拿部玩小姐,都没找他多要过一分钱,他为什么要害我们华天?”

张哲辰道:“我没有证据,你们也拿不出证据,卢建军有没有故意陷害华天,谁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些怀疑,项枫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项枫?怎么可能?”

张哲辰道:“你不是说上次卢建军和他之所以会发生冲突,是因为段风元在背后使坏所致。最后还导致卢建军跪地求饶,才算把这事揭过。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十有八九项枫从卢建军嘴里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所以他才会想办法来对付段风元,卢建军也就是其中的一枚棋子,充当下帮凶。你看下午媒体采访,那几个最出挑的记者几乎都是在找段风元的话柄,而你不过是殃及池鱼连带受罪而已。”

钟蕾蕾狐疑道:“不会吧,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段风元,就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按理说,就算我们华天垮了,他也是损人不利己啊。”

张哲辰笑眯眯地道:“你觉得损人不利己,搞不好人家心中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比如说他看中了你们华天的地盘也不一定。”这厮在政坛混迹多年,心思的确缜密,只是从钟蕾蕾的话中随意发挥联想,便将整件事情的大概,推理得八九不离十。

钟蕾蕾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一切真的是他们做的,华天怎么办?”

张哲辰低声道:“华天完了,你们必须要放手。如果段风元还有几分理智的话,他也应该马上放手。”

钟月妃道:“段风元虽然不学无术,但他毕竟是华天老总,这些年也付出了不少心血,现在好不容易才把华天经营到今天的局面,难道就这么白白让给别人?”

张哲辰道:“你看着吧,食物中毒的事件一定会被媒体无限的扩大下去。卢建军那小子不是吃素的,项枫也不会放过华天,段风元如今已经四面楚歌,他要是不放手,只能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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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风元现在的心情很恶劣,真的很恶劣,自从华天大酒店恶性食物中毒事件已被多家媒体曝光,现已被天心区政府查封,停止营业,限期整改。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就算想捂盖子也捂不住,只能打电话到美国通知叔叔段云龙。

不出所料,段云龙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在电话里劈头盖脸的把他怒骂了一顿,让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挽回酒店的声誉,不然就活劈了他。

“妈的,老子最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什么不好事的都往我身上撞!”

段风元坐在车内,静静地望着华天的招牌,白天还热闹非凡的停车场,如今已经变得空无一人,华天的大门上挂着停业整顿的招牌。他有些心烦意乱,想要拿颗烟来抽,却发现兜里仅剩的一盒香烟早已被他抽了个精光。

段风元将空空的烟盒捏扁,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来到酒店旁边的烟酒批部,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老板,给我来盒芙蓉王!”

店老板认出了他,有些诧异道:“段总,都这么晚了,您还在外闲逛啊?”

段风元点了点头,没说话。

店老板忧心忡忡道:“怎么你们酒店好端端的就突然停业整顿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营业啊?”

店老板之所以关心华天的营业状况,并不是出于好心或是同情。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这家小店因为地利之便,平时的生计全靠华天的住客支撑。华天这一关门,他也就没有了主要的生意来源,能不关心吗?

段风元仍然没说话,尽管他心里有一肚子委屈,但犯不着跟这种小商贩说。他点燃一支香烟走了出去,走出门外,一阵冷风吹来,他裹紧了衣服,望着漆黑的夜空,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站在酒店的停车场内,段风元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夜色中的华天默默出神,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可是脑子里却乱糟糟一团,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被报纸揭露酒店有色.情行业,再到卢建军食物中毒事件,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发生在华天,让他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下午那帮记者的突然围攻,更是让他看到了国内官方势力的强大。

段风元不是傻子,他心里明白究竟是什么引起的后果。这背后,肯定是有手眼通天的人在故意整华天,现在段风元已经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在华天的好日子就要过到头了。

有人整华天是一回事,叔叔段云龙所下的最后通牒是另一回事,不管这次他能不能力挽狂澜,重新找回华天的声誉,叔叔都肯定不会再让他担任华天的总经理了。

最好的结果,恐怕就是给他一笔钱,让他去别的地方自生自灭。

卢建军食物中毒事件把他彻底逼到了绝境,在医院时,卢中天对他的冷淡态度他都看到了,卢建军还威胁他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这件事让他得罪了星沙这么多的实权人物,想要翻身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在国内现行体制下,固然投资商的实力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方方面面的人脉和关系,政府,还掌控着一切!

段风元现在考虑到的更多的是自己索要担负的责任,华天,恐怕凶多吉少。

段风元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他在夜风中站了整整两个时,这才回到车里拨通了钟蕾蕾的电话,不等钟蕾蕾吭声,他就低声道:“你能不能联系到张副市长,我有些话想和他说。”

钟蕾蕾犹豫了一下,她向身边的张哲辰看了一眼。捂住电话,声道:“他想找你。”

张哲辰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伸手接过电话:“段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他和钟蕾蕾之间的关系没必要再避讳段风元了,就算他知道又如何?

果然,段风元诧异不已,很快就想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他眼睛一红,就想大声咆哮,怒骂电话那头的奸夫淫妇几句,可他不敢。好一会,他才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嘶哑着嗓音道:“张市长,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跟您见面谈谈。”

张哲辰道:“段总,你有话尽管直说。”

段风元道:“华天是我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就这么完了,您帮我一次,再帮我一次,要多少钱您说,我给。”

张哲辰皱了皱眉头,这人以为自己是谁,这种事是钱能解决的吗,真把老子当成死要钱的酒囊饭袋了?

他鼻端发出一声冷哼,淡淡道:“段总,我上次就告诉过你,说话做事一定要用心,可你偏偏不听,现在弄到这种地步,我看你是咎由自取,这个忙我帮不上,再见!”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段风元听到听筒中嘟嘟嘟的忙音,他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冲着电话吼叫道:“张哲辰,我草你十八代祖宗。”

张哲辰合上手机,眉头紧锁在一起,钟蕾蕾来到他身边,搂住他的手臂将头枕在他的肩上,低声道:“段风元是不是要挟你了?”

张哲辰不屑笑道:“他也配?”

钟蕾蕾道:“华天真的无法挽回了?”她对华天还是有感情的,看到华天沦落到如今的局面,心底深处并不好受。

张哲辰道:“这次的麻烦太大,犯了众怒,谁也救不了华天。”

钟蕾蕾道:“你不怕他狗急跳墙,把一些事情给抖出来?”

张哲辰反问道:“什么事情?他又有什么可抖的?”

钟蕾蕾看到他的脸色突然一变,被他吓了一跳,搂着张哲辰的手臂,摇晃着娇嗔道:“人家只是说说嘛,你别生气呀。”

张哲辰道:“段风元这种人就是犯贱,他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好好的找项枫的麻烦,这下好了,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钟蕾蕾心中明白,段风元之所以落到现在的境地,跟张哲辰不无关系,张哲辰的本意就是想坐收渔人之利,可是他没有预料到会出卢建军食物中毒的事情,现在不但段风元倒霉了,而且连累到整个华天,张哲辰想将华天完全控制在手中的念头彻底落空。和这种男人相处,钟蕾蕾始终都有种危机感,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张哲辰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他表面虽然笑眯眯的,可实际上心底极其冷酷,不会为任何人承担责任,眼前的段风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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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想起两种人,一种是他最好的朋友,一种是他最恨的敌人。

段风元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朋友,于是他只能去想自己的敌人,他本以为自己最恨的是卢建军,可挂上张哲辰的那个电话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最恨的人是张哲辰。

段风元依然望着华天,他忽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自己一手创建的事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断送了,他开始反思自己为何会落到这样的地步。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卢建军,可是就算没有卢建军,他的华天一样保不住。

张哲辰的胃口越来越大,索求无度,已经成为段风元苦不堪言的负累,其实段风元早就累了,他这么辛苦经营,到头来只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为张哲辰付出了这么多,真正到了自己有事的时候,他一拍屁股,躲得一干二净,根本不想为自己出力。

卢建军那个纨绔子,过去没少在华天白吃白喝,可自己就是这么供着他,到最后也没落到好处,食物中毒怎么没把你狗日的毒死段风元愤愤然想到。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把段风元惊醒,他抬头望去,却见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停在华天门口,车里跳出来几名壮汉,他们拿着砖头石块扔向华天的门窗,唏哩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触目惊心。

看到眼前的情景,段风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麻痹的,这是有人在砸自己店啊……

第两百二十三章 谈判

气急败坏下,段风元跳下车,直接从车尾箱拿出一根拇指粗细,长约半米的钢筋铁棍。这是他在酒店附近的一块工地上偶然捡得,觉得趁手,便丢到后备箱里,用来防身所用。

手里拿着铁棍,段风元身上仿佛一下充满了勇气,他大吼一声,发疯一般冲上前去,张口怒骂道:“我草你妈,敢砸老子的店,都给我去死。”

段风元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看起来的确威风。可他也就是一头纸老虎,中看不中用。这手上的铁棍还没有完全举起来,就被这伙人其中一个壮汉抬脚踢倒在地,然后另几个人也围拢上来对其拳脚相加,打得段风元痛苦地双手抱头,蜷曲在地,就好比油锅里的虾米。

“你草谁妈啊,孙子?”

“看老子打不死你……”

“傻笔!”

这帮人一顿拳打脚踢,足足痛殴了段云风超过五分钟,方才解恨离去。附近一些路过的市民都不敢靠近,远远地就躲了开来,任其趴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段风元才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的,看上去好不凄凉。

段风元抬头望着酒店破破烂烂的门窗,一时悲从心来,竟蹲下身抱住头呜呜哭了起来,有生以来他从没有感觉到自己像今天这么悲惨过。

俗话说的好,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段风元埋头痛哭一阵,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正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步履维艰地向自己的座驾走去,打算开车去附近医院治疗一下身上的伤势。结果衣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有气无力的接通后,竟是卢建军那小子打来的,开口就语带威胁道:“段风元,你给我听好了,昨天那事没完,你要不给我个明确的说法,哼哼……“

段风元刚被人毒打一顿,早就怀疑是卢建军喊人干的,可以说心里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更是火冒三丈,恨不能将电话那头的卢建军给一脚踹死。可他毕竟是生意人,知道有些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他压抑着怒火,陪着小心道:“卢老弟,请你放心,你们所遭受的一切损失都有我们华天负责……”

“我呸,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就你们酒店害得老子食物中毒,在医院洗了一天的胃,这损失你赔得起吗你?”卢建军呸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道。

段风元急忙解释道:“对不起卢老弟,昨天那事真不怪我啊。我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意外。为此我已经将餐饮部负责经理和相关厨师都给辞退回家了。而且我们酒店也已经被天心区政府查封,您看是不是能高抬贵手,放我们华天一马?”

卢建军道:“想让我放你一马也不是不可以,就要看你识不识相了。这样,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害我食物中毒一事就两清。”

段风元道:“您说!”

卢建军咳嗽一声,道:“是这样的,我有位好朋友对你们华天的控股权和经营权很感兴趣。”他所说的‘好朋友’自然指的是项枫,这事就是项枫交代他办的。

而段风元闻言后蓦然一惊,他真没想到背后竟是有人想要谋夺他和他叔叔的产业。段风元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卢老弟,我只是华天的老总,并不是董事长,也就是拿一份死工资而已。最多,年底的时候比酒店的其他高管多拿点奖金。”

卢建军冷笑道:“姓段的,你他妈少来这套啊。到了这会,你还想瞒我?老子一早就打听清楚了,你们酒店最大的单一股东叫段云龙,是香港富商。他和你之间的关系不用我说明了吧?还有,我知道你自己在华天也有不少股份,大概有百分之二十吧。我现在就明着告诉你好了,你最好想办法,让你叔叔把手头的股份便宜卖给我朋友,不然的话,老子就让你身败名裂。”

卢建军说出这番话,已是和段风元彻底撕破脸皮,而他手中所掌握的材料,自然是项枫给他的,不然他一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有个屁的本事知道这些。

段风元沉默良久,方道:“卢老弟,我能知道你那位朋友是谁吗?”

卢建军道:“就是省纪委监察三室的项主任。”这事他压根没打算要隐瞒,把话说清楚,才更能让段风元死心。

段风元果然大吃一惊,他明明记得项枫和卢建军这两人是仇人来着,而且卢建军还在项枫手里吃了大亏,怎么没过多久,这俩就成了好朋友了?麻痹的,到底是这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已跟不上这个时代呢?

不过如果真是项枫藏在背后想要谋夺华天的产业,那么今天所发生的一系列离奇事件,就都能解释的通了,从卢建军食物中毒住院,到媒体记者闻风而动,再到酒店被区政府查封……

那年轻人,真是好毒辣的手段啊!

这边段风元还在心里琢磨,那头卢建军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直言道:“姓段的,你听好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你最好在期限内给我打电话,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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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上班,项枫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到了鼻青脸肿的段风元。纳兰菲蓉端茶进来时,也是一脸的疑惑,怎么最近来拜访主任的几位客人看上去都不太正常的样子,在主任面前一脸的战战兢兢,连自己这个大美女都无暇过目,上次那个年轻男子是这样,今天这个中年大叔也同样如此,好像当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哼,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项枫可不知道纳兰菲蓉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望着段风元狼狈的模样,便感觉到有些好笑,昨天晚上星沙都市频道的晚间新闻他也看了。当时段风元追着一位言辞犀利的男记者狂殴不已,把人打得抱头鼠窜。没想到才短短不到一天时间,这厮就反过来被人给打了一顿,而且伤得还不轻。看样子因果报应,冥冥中自有天定!

不过项枫并没有表露出他的幸灾乐祸,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和颜悦色道:“稀客啊,是哪阵风把段总你吹上门来了,不会是找我有事吧?”

段风元点了点头,他昨晚去医院检查完伤势后,便一直就呆在自己的奥迪车内,一夜未眠,精神很差,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过来亲自拜访项枫一趟。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至少要先弄明白对方这样做的目地何在?才能去想应对之法。

段风元在项枫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低声道:“项主任,卢建军的事情是你搞出来的?新闻媒体也是你找来的吧?”

项枫冷冷望着他:“段风元,你不怕我告你诽谤?”

段风元道:“我还有什么好怕?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项枫笑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段风元摇了摇头,叹息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把我赶出华天,然后拿到酒店的经营权,现在你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你应该感到满意了吧?”

项枫淡然笑道:“段总啊,你恐怕高估了自己,你还不值得让我如此关注。”

段风元道:“我承认卢建军当初调戏你女朋友是受了我的唆使,因为我恨你,你初来星沙,我好心好意的为你接风,你对我什么态度?当着这么多人,你让我下不来台,你根本没有考虑到我的面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项枫点了点头,鼓励段风元继续说下去,他喜欢听别人在自己面前说实话,哪怕这个人是敌人。

段风元接着道:“可我没想到卢建军这么脓包,给你端茶下跪认错不说。居然还反过来,充当你的棋子,为你卖命。说实话,你的手段的确高明。可你没想过,你年纪轻轻的,就用这种卑鄙手段给人下套,逼人走进绝境,就不怕有伤天和吗?”

项枫冷笑道:“你在说废话。”

段风元道:“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说完。”

项枫双手合什抵在下颌上静静看着他。

段风元道:“我在华天工作四年多了,背后也认识不少当官的。这其中级别比你高的不知凡几……你就不怕我把他们都给供出来?”

项枫道:“哦,你能供出谁来?”

段风元道:“星沙市副市长张哲辰,他在我这里拿了不少钱。对了,你不是省纪委的吗,你有本事就去抓他啊?”

项枫道:“你这么说,是想让我出手去对付张哲辰?”

段风元惨然笑道:“我的确恨这个人。他一边拿着我的钱不办事,另一边却上了我的女人。结果一遇事又果断将我放弃。这样的人,让我如何不恨?可我也没必要说假话,这些年我贿赂的领导干部不少,我要是把他们的事情全都抖出来,大家都要倒霉。”

项枫没说话,段风元说得不错,他如果破罐子破摔,把张哲辰等政府高官私下收受贿赂一事全都不管不顾地捅出来,必然会成为震惊梧南的丑闻,不过这样一来他段风元自己也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在华夏现行体制下,你一名小小的商人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出卖一大帮地方官员。恐怕你到任何地方再进行投资,都不会受到当地政府的欢迎,甚至是仇视。

最严重的后果,第二天变成湘水河中的一具尸体都不是不可能。

段风元接着道:“昨晚我想了一整夜,我还是放弃了跟你们这帮官员拼个鱼死网破的想法。我虽然离婚了,但我在香港还有一个家,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她今年才八岁。我得为我女儿以后着想,我承认,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经营色.情行业,是赚了不少钱。可是如果背后没有你们这帮官员撑腰,我根本不敢这么做,光那些巨额罚款就足矣让我倾家荡产。我所赚的钱,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流到了他们的口袋里。就是为了能用钱买个放心。”

项枫道:“为什么不举报?”

段风元摇了摇头:“举报?自古就民不与官斗,我不想无缘无故地就进牢里吃饭。

项枫道:“你这话也未免太武断了点。”

段风元道:“这些话我只对你说,他想要华天,钟蕾蕾就是他埋伏在华天的一颗棋子,他们两人狼狈为奸,想把我辛苦创建下来的家业夺走。”

段风元说完这些,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我承认,我玩不过你们,我认输。我来找你,并不是想求饶的,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华天我已经保不住了,但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他张哲辰落井下石,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弄得如此狼狈。”

项枫道:“你没有搞清楚一件事,害你的不是张哲辰,也不是我,更不是卢建军,华天坏在你自己的手里,你经商赚钱没错,可是钱要赚得堂堂正正,华天大酒店是星沙酒店业的标杆之一,可你看看你是怎样经营的?藏污纳垢,乌烟瘴气,如果你一直走正道,一直凭着良心做生意,谁能挑出你的毛病?”

段风元心想:“你说来倒轻巧,可谁不知道官字两张嘴,好的坏的还不都是你们这帮当大官的说了算。”

但他却不好反驳,只能在心里腹诽一番,叹了口气,苦笑道:“项主任,说来也不怕你见笑。你以为我不想走正路,你以为我不想凭着良心做生意,可是现在的社会,你老老实实经营,你不走关系门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会亏得血本无归,我不请旅游局,我酒店的五星怎么评定,我不请卫生局,我酒店的卫生怎么过关?我不请公安局,他们就会三天两头来查房,我不清消防队,他们动辄一个罚单就让我几个月的辛苦经营付诸东流,这个社会,要么你靠关系靠背景,没有关系背景只能靠钱,我承认我错了,我以为用钱可以摆平关系,我以为有了钱就可以让他们满足,可是我低估了他们的贪婪,官字两个口,上头进下头出,永远没有喂饱的时候。”说着说着,他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项枫望着眼前的段风元,第一次对他产生了一些同情。或许在某些方面,段风元的确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他逃避责任的理由。他摇了摇头,道:“段风元,你不要老想着把所有的错误都推给别人,你心里应该最清楚,真正错的其实是你自己。”他手里现在还存着一盘足已让段风元‘享受’牢狱之灾的录像带,就是想在关键时刻用来给段风元作出最后的致命一击,不过现在看来,既然他已经服软,却是没必要再拿出来了。

段风元道:“是,我承认我做错了许多事。我现在已经开始在为我的错误买单。我心里很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已经是四面楚歌。项主任,我过来找你,也不是祈求你可怜我,我只是想把心里的这些话,全都说出来,不然堵在心里憋得慌。”段风元点了点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态。

项枫道:“以你目前的状况,华天已经不可能继续经营下去了,这样,我给你一条退路,把华天转让给我,你开个价吧。”

段风元望着项枫,目光中充满了无奈,可是他也明白项枫说的的确是实情,以他的处境,华天在他手中已经不可能再继续下去,段风元咽了口唾沫:“我可以把我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都给你,按华天现在的市值,应在三千万以上,就算三千万好了。”

项枫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自从钟月妃对收购华天的事情上心之后,就曾专门找专家对华天的总产值进行了专业评估,总的市值应该在两亿左右,按照百分之二十算应该有3800到4000万,段风元的出价并不高。

可是项枫深谙趁火打劫之道,现在段风元的心理已经接近绝望,如果项枫不出手将他从困境中拉出,只怕华天会一天天的贬值下去,更何况这些年段风元在华天没干多少好事,他必须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

段风元看到项枫不说话,内心已经开始松动,他低声道:“二千八百万,这是我的底线了。”

项枫道:“我想要的是控股和经营权,现在收购你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有什么用?这样,我给你一段时间去做通你叔叔的思想工作,让他将手里的股份一齐卖给我。你的百分之二十股份,我可以给你一千五百万现金,这也是我所能出的最高价了。”

段风元固执道:“两千八百万,一分钱都没得少。”

项枫冷笑道:“就算给你两千八百万,卢建军那边你还得花钱去解决吧?你以为他们那帮人是那么好打发的?”他已经婉转的向段风元表明,只要他答应一千五百万的转让费,卢建军的麻烦就由他来负责解决。

段风元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项枫的这句话切中了他的要害,他现在并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余地,卢建军那七个人还躺在医院,这件事可大可小,从项枫的话音中可以听出,他可以解决卢建军的事情,也就是说,卢建军食物中毒的事件极有可能和项枫有关,段风元只是猜测,他没有切实的证据,其实就算他有了所谓的证据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只是一个商人,跟这帮官员斗,根本就是自不量力。他想起昨晚那群不明身份的人跑去砸店,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继续在星沙呆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第两百二十四章 解决

段风元紧咬嘴唇,在前来找项枫之前,他已经做出了一个非常痛苦的决定,他要放弃华天离开星沙,如果继续坚持下去,他会一败涂地倾尽所有,他可以失去尊严,但是他不可以失去自己所有的财富,一千五百万虽然不多,可是还算一笔不小的财富,这意味着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在这一点上,项枫显然有些手下留情,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不然他只要拿出那盘录像带,就足矣让段风元身败名裂,别说一千五百万了,能逃避牢狱之灾就算万幸。

一千五百万就一千五百万吧,反正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他叔叔白送给他的,拿着这一千五百万,移民去国外,也行。难办的是他叔叔手里掌握着另外近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却不是他能做主变卖的。

段风元沉吟良久,方才道:“我叔叔的个性很强,他恐怕不会听我的。而且说老实话,你开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点。”

项枫微笑道:“没关系,你只要先把自己的股份转过来就行。至于段董那边,我自然会安排人去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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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钟月妃听闻段风元只要一千五百万的转让费,便能拿到他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及酒店的经营权时。(在下一次股东大会召开前,暂时由总经理全权负责。)

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件事,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期望,一开始的时候,钟月妃并不相信段风元会舍得将生意如此次红火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便宜转让给自己。

可出于对项枫的信任,她还是让人做了不少的前期工作,比如对酒店的实际价值进行全面评估,拜托干姐李琳一起去美国加州进行说服工作等等。

这次来星沙,她已经找银行拆借了五千万,可项枫却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只用了市值二分之一不到的价格便买到了段风元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现在她手里有了华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再去和董事长段云龙谈判了。

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富豪集团的段云龙想要看到的,他在得知侄子段风元将自身的股份全都‘贱’价卖给钟月妃后,这位老人差点没气得吐血。要知道早几天前,钟月妃还曾来美国试图收购过自己手中的股份,当时她开出的价格是,全部股份一亿五千万元港币,相当于每股一百七十多万RMB,百分之二十至少也要三千五百万。就这,他还觉得自己吃了巨亏,没想到侄儿转眼就一千五百万给卖了……

估计段风元也知道叔叔不会放过自己,拿了钱自个人间蒸发不说,而且华天现在正被区政府查封,陷入停业整顿中,光每天闭门损失的营业费都高达几十万,甚至还不知道哪天才能够恢复试营业。

段云龙从美国加州的休斯敦国际机场坐飞机返回香港,然后连夜转机来到星沙。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约钟月妃见面,进行谈判。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将她手中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都给赎回来,而且开价2000万港币,只比钟月妃的收购价略高,希望她能卖自己一个面子。

钟月妃自然不肯,她又不是慈善家,凭什么要给段云龙面子。何况过往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当时在美国被这老头挖苦讽刺的也不轻。

段云龙见达不到目的,便想利用自己董事长的身份重新召开股东大会,然后在会上提出免去钟月妃总经理的职务,好将酒店的经营权给重新拿回来,找一个职业经理人帮自己打理酒店。

按理说,段云龙是华天最大的股东,一个人所掌握的股份就远远超过了控股所需的百分之五十一,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六十,另有百分之十,在她妻子手中。只要能召开股东大会,他完全可以一票就将钟月妃的总经理职务给剥离。

可酒店目前还在停顿整业中,段云龙托人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了不少关系,想要跟政府谈判,进行危机处理。却始终无法让华天重新恢复营业。这也让他明白,在国内经商,若是没有深厚的关系,简直是寸步难行。

连着碰了几次壁后,段云龙终于感到绝望,打算将手里的华天股份一次性全部出售。

他再次将钟月妃约出来重新进行谈判,不过和上次有所不同的是,这次他却是由买方变成了卖方。

经过几天紧张激烈的谈判,钟月妃终于如愿以偿,以超低价,不到八千万RMB就拿下了段云龙手里的全部华天股份(包括他妻子的那百分之十),这比她预想中的要便宜许多,要知道华天光动产不动产以及身下的这块地皮,就至少价值2个亿以上,而现在星沙的房地产市场持续火爆,市中心地段好一点的地皮,动辄能拍出上亿。

就算华天无限期地被停业下去,只要脚下的地皮在,等过个一年半载再来转手一卖,翻上两三番,一点问题都没有。到时候至少能卖个三五亿,这样赚钱的速度简直堪比印钞机。

华天的主人一换,禁令自然而然也得到了解除,钟月妃对酒店的人员重新进行了编排管理,还让人拆掉六楼的桑拿部,改造成豪华的保龄球馆。最后她还听从项枫的意见,准备多接受一个新的股东——卢建军,答应在华天为他保留一个董事的位置,并许以未来百分之五的股权。

从段风元的事件中,项枫明白一个道理,对于卢建军这种还算比较讲‘义气’的二世祖,必须要收为己用,当他自己也成为华天的一部分的时候,自然也会变得规矩许多。

项枫在第二天晚上下班后,就驱车前往市中心医院探望住院的卢建军,刚好看到卢建军的父亲常务副市长卢中天和妻子陈美兰都在房间内,卢建军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两人虽然怒其不争,可心中最紧张的始终是他,自然会推去所有应酬前来守护儿子。

看到项枫来到病房内,卢中天颇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项枫和儿子曾经有过一次激烈的冲突,那次冲突的解决还是儿子认输服软才得以解决,他并不知道儿子曾向项枫端茶下跪认错过,这事卢建军自个是没脸提,而另几个知情者,像那些秘书则更不敢乱嚼舌根了。

卢中天对项枫这个年轻人的背景进行过专门的了解,对他采取的态度是敬而远之。

项枫笑着叫了声卢市长,把手中的那捧鲜花交给陈美兰。

卢建军作势要坐起来,项枫慌忙按住他道:“别动建军,你的病还没好,赶紧躺下来歇歇。”

卢建军满脸堆笑道:“项大哥,您怎么亲自来了,我没什么事,就是食物中毒。”

“没事就好,你好好调养身体。”项枫心中暗笑,小狗日的现在蛮能装。

卢建军又帮着跟自己母亲陈美兰介绍道:“妈,这是我好朋友,省纪委监察三室的主任项枫。”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仿佛以认识项枫为荣似的。

陈美兰这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就是打过自己儿子的项枫,心中有些不高兴,不过看起来项枫说话还挺和蔼的,和儿子关系好像也不错,这个世界真是复杂,她一个妇道人家也看不清其中的奥妙,就借口去打水离开了房间。

卢中天虽然心底对项枫充满了戒备,可在表面上仍然相当的礼貌,微笑道:“小项你还专门过来一趟啊,这孩子没什么大事,整天到处吃吃喝喝,让他得到一个教训也好。”

项枫道:“现在服务业的饮食卫生问题是得好好抓抓,不然再出现像华天这样的食物中毒事件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卢建军咬牙切齿道:“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段风元,我要让他家破人亡。”

卢中天皱了皱眉头,这个儿子实在让他头疼,一开口就大放厥词,卢中天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卢建军有些委屈道:“爸,我说错了吗?他们酒店用这种有毒的饭菜给我吃,差点没把我害死?”

项枫笑道:“卢市长,事情查出来了吗?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食物中毒?”

卢中天摇了摇头:“还没查出具体的原因,防疫局方面给出的结论基本上认定是属于食物中毒,可能是青菜上的农药残留物没洗干净的缘故。”

项枫心中暗笑,他的手段,卫生防疫部门累死都查不出来。

卢建军不依不饶道:“我得告段风元,我要让他赔偿。”

项枫咳嗽一声,道:“这件事有些复杂啊。”

卢中天微微一怔,不明白项枫为什么会这么说。

项枫道:“其实华天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签下了转让合同,段风元一直都没有对外宣布,他把华天转让给了雁阳的一位有实力的商人钟总,那位钟总其实是我的好朋友。”

卢建军早就知道整件事是项枫设下的一个圈套,他只是帮着项枫做事,具体的奥妙他根本不知道,听项枫这样说,表情有些傻呆呆的看着项枫。

项枫道:“卢书记,钟总刚刚找过我,他和华天的拥有者,香港富豪集团董事长段云龙已经商量好了,段云龙同意马上让她接手华天,至于这起食物中毒事件,钟总也拿出了赔偿的措施。”

卢建军一听赔偿就来劲了,双眼冒光道:“她打算给我多少钱?”

项枫道:“不是钱的问题。”

卢建军一听懵了,难道自己这次罪就白受了,不过他不敢在项枫面前提出异议,只能怂拉着脑袋不说话。

卢中天道:“怎么,难道酒店换了主人,就打算翻脸不认人?”

项枫微笑道:“卢市长您别急。钟总说了,为了表现出是华天最大的诚意,她愿意拿出酒店未来百分之五的股权给建军。建军啊,有了这部分股权,你以后就是华天的董事之一了。”

“股权?值多少钱?”卢建军一听又晕菜了,他压根不懂这些。

可卢中天却明白的很,华天百分之五的股权其真正的价值绝不会低于一千万,儿子一直不务正业,现在有了这些股权,等于有了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小金库,这个条件可不是一般的优厚,卢中天在政坛混迹多年,有些事稍一琢磨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项枫是来当说客的,段风元放弃了华天,而接手华天的恰恰是项枫的朋友,这百分之五的股权未必是那位钟总想起来的,十有八九是项枫本人的主意,他们要利用这百分之五的股权就牢牢将儿子绑在了他们的船上,儿子上了他们的船,自己这个当老子的自然而然就被绑了上去,高明,真的是很高明。别看项枫年龄不大,头脑却不是一般的灵活。

卢中天想透了其中的道理,淡然一笑道:“平白无故的,怎么可以接受别人的股权?”

项枫道:“建军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酒店方面做出一些赔偿也是应该的。”

卢中天道:“受委屈的又不止是他一个,怎么可以单单赔偿他一个?”

项枫心中暗骂,卢中天啊卢中天你够毒的啊,一共八个食物中毒的,每人赔百分之五,半个华天就成你们家的了,他微笑道:“我听建军说了,他是负责请客的主人。而其他人都是跟着白吃白喝,而且也不如建军的病重,他们好像都已经出院了是吧。”

卢中天其实没有找项枫多要赔偿的意思,他只是觉着项枫把儿子拉进这个圈子有些不妥。

卢建军开口说话了:“爸,我看就这么着了,害我的是段风元,只要他从华天滚蛋,这件事就这么着吧!”他知道项枫没有让自己白受罪的意思,倒是爽快得很。

项枫顺水推舟道:“好,我就这么给钟总回话,华天是我们市里酒店业的标杆之一,我想没人愿意看到它就这么垮掉。”说完,他向卢中天提出告辞。

卢中天把项枫送出门外,这并不是因为他客气,而是他有话想单独对项枫说。

来到门外的走廊,卢中天看到周围无人,低声道:“项主任,我看股权的事情你还是帮忙回了吧,不合适。”

项枫道:“卢市长,建军都答应下来了,我看这件事您就别往外推了。”

卢中天道:“你也知道的,我现在的身份,有些事别人是会说闲话的。”

项枫道:“卢市长,有几句话我想对您说,您可不要生气。”

卢中天点了点头,他喜欢坦白,如果项枫能够将他的目的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项枫道:“平时您对自己儿子的某些作风应该有所了解吧?”一句话把卢中天问得老脸发热,他这个儿子一直都不争气,外面怎么看卢建军,他心里清楚得很。

卢中天道:“这孩子是顽劣了一些。”

项枫道:“我跟建军起过冲突,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后来通过和他接触,发现他这个人本性并不坏,其实这次食物中毒事件有着很多的疑点,段风元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饭菜里下毒,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些误会。”项枫虽然没有说明,可是暗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次食物中毒事件中存在猫腻。

卢中天其实也和项枫有着一般的想法,只是他不愿这样想自己的儿子,如果儿子真的设计坑段风元,这一手可够毒的。

项枫道:“这百分之五的股权拿的光明正大,别人说不出任何的不字,借着这次的机会,也可以让他有份正当的职业去做,也好过整天和那帮酒肉朋友在社会上鬼混。”

卢中天道:“那我再考虑考虑。”

项枫笑道:“话我就说这么多,不过钟总是我的老朋友,她在雁阳的餐饮业做得很红火,而且以诚信为本。由她来到掌控华天,肯定不会像段风元那样弄得乌烟瘴气。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建军真的能到她身边做事,肯定会学到不少的本事。我想每个做父亲的,都希望自己孩子能光明正大的走正道吧!”

卢中天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项枫走后,他回到了病房,把房门关上,冷冷看着儿子。

卢建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嬉皮笑脸道:“爸,咱能别这么看人不?看得我心里挺瘆得慌。”

卢中天走到卢建军面前,忽然扬起手照着他头上就是一巴掌。

卢建军嚷嚷道:“您怎么动手打人呢?”

卢中天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华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这个混蛋搞出来的?”

卢建军道:“爸,您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我是受害者,你这话什么意思?该不是怀疑我故意往自己的饭菜里下毒吧?我会这么傻吗?”

卢中天心说你没这个脑子才对,他气呼呼道:“你和项枫怎么回事?你不是跟他有过节吗?他怎么会来看你?还提出这样的条件?“

卢建军道:“爸,你没听说过不打不相识啊?我承认,我们过去的确有过节,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时也只是一场误会,段风元那个王八蛋故意怂恿我去调戏他女朋友,他还骗我说那位赵老师是酒店的服务小姐,不然我怎么会惹到项枫?都是段风元故意挑起我和项枫的矛盾,他想我们之间斗个你死我活,爸,你说这种人渣我能放过他吗?我就是要让他在星沙再无立锥之地。”

卢中天听到最后一句话,内心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扬起的手掌缓缓放下了。

第两百二十五章 七夕

卢中天这么多年的官场不是白混的,从儿子的话里,他已经觉察到了什么,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儿子对段风元的报复。而且更大的可能,项枫也参予其中,并且是背后出谋划策的主使。

华天方面前几天刚出事,今天项枫就跟自己说酒店其实一早就转让好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肯定是这帮小子联手把段风元给坑了,卢中天坚信自己的儿子没这个头脑,也没有这个本事,那就是项枫策划了整件事,利用儿子把段风元赶出华天。

卢中天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他想不想和项枫同处一条船上的问题,事实上项枫已经利用巧妙的手段一步步把自己儿子拉到了这条贼船上。卢中天虽然没什么证据,可是这件事他已经想透了前因后果,段风元这种人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不过项枫他们的手段也并不光彩。

卢建军看到父亲半天没说话,低声嘟囔着:“爸,我都这么大人了,你别动不动就打我,让别人看到我多没面子。”

卢中天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大人了?既然你年龄不小了,以后就多长个心眼,别总做那些没有头脑的事情,也别总让人利用。”

卢建军撇了撇嘴,不服道:“能利用我的人,只怕还没出生呢。”

卢中天苦笑道:“除了会说大话,我看不出你还有什么本事,既然人家愿意给你百分之五的股权,你以后就去华天正儿八经的做事,干出个人样给我和你妈看看,别总让人笑话。”

卢建军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道:“真的?你真的同意我接受这些股份?”

卢中天心中暗自苦笑,我的傻儿子啊,你已经被人家拉到船上了,我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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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星沙都市频道的晚间新闻播放了一条关于华天食物中毒事件的最新进展情况。都市频道一位美女记者采访了包括卢建军在内的疑似中毒人员。

为什么要说疑似呢?

因为卢建军等人已矢口否认自己是食物中毒,而是声称,自己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导致身体机体体温调节障碍,水、电解质代谢紊乱及神经系统功能损害的症状。

说白了,就是中暑了。

八个人一起在酒店中暑?

这也是一大奇观,看到这一幕的人大多嗤之以鼻。不过嘴长在人身上,人家想怎么说都可以,反正大多数国人的天性都是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呗!

接着,星沙市卫生防疫部门也站出来澄清真相,说经过科学的手段仔细检查,已确认华天的食物以及卫生状况,完全符合国家所要求的卫生标准,不存在引发食物中毒现象的可能。

既然不是华天方面的责任,天心区政府自然不会揪着人家的错不放,毕竟人家是‘无辜’的嘛。

很快,在周一的区常委会上,讨论过后,大家一致决定尽快让华天重新恢复营业,并决议免去华天未来两个月的地税收入……

就这样,随着香港富豪集团董事长段云龙的退让,由‘卢建军食物中毒事件’引起的华天产权变更一事,终于得以落下帷幕。

华天大酒店新的总经理钟月妃无疑成了此次收获最大的赢家,她不仅如愿以偿低价收购到一家已在星沙立足多年,有不俗反响的五星级大酒店,进一步将餐饮集团发展壮大。

更让钟月妃感到满意的是,从此以后,她能在星沙有个落脚地。以后可以更方便、更长时间的留在了心爱男人的身边,对于能拥有项枫的孩子,她早就期盼已久,说是整日里盼星星盼月亮也不为过。

勤耕耘,才能使得播种的希望大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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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97年8月9日,再过三天就是农历七月初七,而这一天是我国汉族的传统节日七夕节。七夕节是我国传统节日中最具浪漫色彩的一个节日,也是过去姑娘们最为重视的日子。在这一天晚上,妇女们穿针乞巧,祈祷福禄寿活动,礼拜七姐,仪式虔诚而隆重,陈列花果、女红,各式家具、用具都精美小巧、惹人喜爱。

因为牛郎和织女七夕渡银河,每年来相会的凄美传说,这一天,也被许多人认为是‘华夏情人节’,别逐渐在年轻人心目中占据越来越重要的地位。

由于是香港回归祖国怀抱的首个七夕情人节,由省委、省政府办公厅、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厅、省总工会等联合梧南省境内几家知名的大型企业(其实这些企业就是挂个名头出赞助费的)将在七夕节这天晚上八点,举办一次大型青春歌舞文艺汇演。有小道消息透露,这次主办方还准备特别邀请港台一些知名歌星前来助兴。

听闻这一消息,省委机关里的不少年轻干部脸上都荡溢着喜气,大家在大院里见面也都是笑着互相询问,七夕节那天去不去听文艺汇演?

省纪委小会议里,项枫正安静地端坐在靠背椅上,细细研读着总书记叶天在党的第十六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发表的重要讲话。

在这次会议里,总书记强调全党必须正确认识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形势,既充分看到反腐倡廉建设已经取得的显著成效,又深刻认识反腐败斗争的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以更加坚定的信心、更加坚决的态度、更加有力的措施、更加扎实的工作,坚定不移把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推向前进。并对与会的中纪委委员提出了四点要求,要求纪检监察干部要注重加强思想政治建设和能力建设,增强政治意识、表率意识、法治意识、创新意识、宗旨意识,忠诚于党和人民事业,坚持党性原则,忠实履行职责,带头遵守和维护党纪政纪国法,对腐败分子和消极腐败现象进行坚决斗争。各级党委和政府要高度重视并自觉承担起推进反腐倡廉建设的政治责任和领导责任,加强对纪检监察工作的指导,支持纪检监察机关履行职责、开展工作,帮助解决纪检监察机关遇到的实际困难和问题,推动落实反腐倡廉各项任务等。

有多家媒体爆料,叶天同志(呃,或许再过段时间,他就应该跟着未婚妻叶思眉一起叫叶天爷爷了)的这次讲话,意味着中纪委内部也将迎来一次新的变革。或许许多重要职位的主人或因工作需要、或者由于年龄到线,或是其它原因,而即将离去。

而这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现已养病在家的中纪委副书记、监察部部长唐天元所留下的职务。

据项枫所知,目前包括梧南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冷然所属于的华南系在内的好几个实权派系的掌权者,都对他眼下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毕竟中纪委副书记、监察部部长这个位置太过重要,也着实敏感。特别是对于许多奋斗在纪检监察一线的人来说,这个位置甚至比大多数省份的党委书记一职,还要吸引眼球。

虽然级别一样,都是正部。(除了几个直辖市以及少数省份的党委书记为政治局委员或政治局候补委员,所以他们级别为副国,享受国家领导人待遇外,其他正省级干部都是中央委员。)但处境却完全不同,再往上一步就有可能,是有可能直接成为纪委书记,进政治局常委班子的。

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了!

而事实也恰恰说明了这一点,自改革开放以来,连着好几届纪委书记都曾经先后出任过中纪委监察部部长一职。

由此,也可见这个位置的竞争将会多么激烈。

项枫早就从表舅那听说,冷然背后的派系将全力支持他登上这一职位。华南派系是目前国内政坛的实权派系之一,领头人高老,江西赣州人,现九十三岁。同项枫的外公艾长河一样,他也是一位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长胜将军,为最后的抗日胜利和解放事业战争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作为三野的高级指战员,1955年他被授予过中将军衔。

现担任中顾委常委,退休前最高曾担任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一职,在国内政坛,高老可以说的上是门生故吏遍布各地,是一位享有声誉的政坛不倒翁。

而项枫也听说,现任的中央.政治局九名常委班子成员中,就有两位和高老的关系密切,有一位甚至曾长期担任高老的专职秘书工作。

可想而知,若是冷然能获得高老和他身后派系力量的全力支持,上位希望会非常大。

不过,别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比如京派的某位直辖市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又比如江浙系的某位中央某部部长……背后都各有来头,且不比高老的声势弱,甚至犹有过之。

所以说,看上去冷然的希望颇大,不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而最终会花落谁家,项枫估计还得看高层搏弈后的最后结果。

只是不知道作为同样是实权派之一的辽沈系领头人,外公艾老爷子会选择支持哪边了?想来以老爷子中顾委常务副主任的身份,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恐怕都会影响多许多人最后的观点。

随着一阵敲门声,项枫的思路暂时被打乱,他喊了声进来。纳兰菲蓉便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她手里还拿着一张做工精细的门票在项枫眼前晃了几下,笑吟吟地道:“主任,这是这次七夕文艺汇演的贵宾票,我刚刚碰到李志春,就顺便替你领来了。”李志春是省委办公厅行政财务处的副处长,专门负责社会公益活动的协调、组织工作。

项枫点点头,漠不关心地哦了一声。

说实话,他对于这样类似明星走穴似的汇演,是丝毫都提不起兴趣的。

“主任,我可听说了,这次晚会,组委会邀请来了许多港台方面的大牌明星哦,坐在前排的观众还有机会上台和那些明星互动表演呢。而且还有几位神秘嘉宾也会亮相现场,搞不好就有我最喜欢的大明星冷歆瑶……”当纳兰菲蓉提到冷歆瑶的时候,就仿佛小鸟一般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看样子是对她崇拜到无以复加了。

项枫听她说的有趣,也不打断,毕竟能有机会从纳兰菲蓉口里了解到冷歆瑶的另一面,也非常有趣。

纳兰菲蓉叹口气道:“可惜发到咱们纪委的贵宾票实在是太少了,总共也才十张。而我们三室就主任你这一张哦。哎,我真的好想在现场看看冷歆瑶哦,我可是她最最最忠实的粉丝……”

“呵呵,那我这张给你吧。”项枫听到冷歆瑶的名字本来也想着去现场观摩下,但见纳兰菲蓉如此羡慕,就将自己的票给奉献了出来,反正除了冷歆瑶外,他也没什么看其他人表演的兴致。

“真的啊?那太谢谢你了主任,我真是爱死你了。”纳兰菲蓉欢喜的就差抱着项枫亲上几口了,可以看出冷歆瑶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项枫苦笑着摇了摇头,小丫头感激过后,拿了票就立马开溜了,连办公室的门都忘记关,看样子她是生怕自己反悔把票给要回去了。

纳兰菲蓉走了没一会儿,省委办公厅综合室副主任向涛拿着叠表格进来,说是综合室准备为督察组年前下乡写篇稿子,过来收集资料,顺便了解一下室里的情况。

向涛坐到沙发上,一眼就看到了项枫手里的那份文件,笑着说道:“项主任,这次得恭喜你了。”

“恭喜什么?”项枫笑着起身给向涛泡茶。

官场上讲究的就是看起来我什么都知道,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人人莫测高深,虽然在机关这个层面差一些。但也大多有这个习惯。是以向涛以为项枫心里有底,再说了,项枫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则消息呢?

于是向涛笑道:“你啊,就别跟我这装糊涂了。中央下来的文件吧,听说冷书记即将进入中央,他这一走,你们纪委必然会空出几个好位置。依我的经验看,你这升上副厅级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项枫笑着道:“空穴来风,咱不谈这个。”

向涛心里十分佩服项枫的涵养,虽说年纪不大,但在地方上历练过就是不一样。想想机关里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哪个不是孩子气十足?就算四十岁以下那几个正处吧,年龄比之项枫要大上不少,可也算是比较耀眼的年轻干部。好像也没他这般沉稳的。

向涛道:“对了项主任,这次国庆节文艺晚会前排贵宾区的票,我还给你留了一张。”

项枫忙婉拒:“不用客气,我们纪委也发票了。其实我个人也不大爱看这玩意,我的那张已经让给别人了,您这张就自个留着吧。”

向涛笑着说道:“你不喜欢的话就送别人吧,票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还有其它工作,你忙!”说完将票留下,自己起身告辞。

项枫一阵挠头,但也不好再拒绝,向涛怎么说也是一片好心,纪委虽然也发贵宾票,但轮到自己这种级别地干部时,估计也没啥好位置,向涛这个正管留下的票自然差不了,估计怎么着也得是前三排里面的。

到时候就看看歆瑶的演出好了,他也想在现场看看这妮子的号召力究竟有多大?

向涛走后,项枫沉吟了一下,自己在正处这一级上干了也有近两年了,虽说时间并不算长,但好歹他在地方基层做过市委书记(县级市委),来省纪委也历练过半年,要说升个副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的年龄还不满28周岁,本来就已经是省委大院年龄最小的正处级干部了。

如果再次提升为副厅,着实些惹眼了,只是想不到又有这么个契机,冷书记高升地话蒙厅长他们自然水涨船高,多出来的副书记位置搞不好还真有自己一个,不过也不必心急,表舅那边自然都有考量。倒是他让云晓风帮忙暗中调查何为一事,也不知道云晓风办得怎么样了?

过了这么些天,也没见他主动来个电话说明下情况,随即笑笑,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项枫随后又翻了几份文件,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项老弟,是我,你云老哥啊,有些事我得跟你好好汇报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念着云晓风,他电话就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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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水,转眼间就来到了八月十二日,农历七夕佳节!

晚上下班后,项枫去了一趟省委常委大院,想要跟表舅好好谈一谈自己所掌握的有关何为的最新情况。没想到表舅刚好出门去见一个老朋友了。用过晚餐,项枫只得讪讪离去。行走在常委大院的时候,看到冷然所住的别墅亮着灯,想了想,干脆又返回表舅家,厚颜让表舅妈帮他准备了些礼物,提着去看望冷书记。

没想到冷然也不在家,项枫和冷书记的爱人陈阿姨随意聊了一会儿,见冷书记迟迟未归,就留下烟酒告辞。陈阿姨一定不收,可能是觉得中华烟和茅台酒太贵重了,自己又不熟悉眼前这年青人,当然不能收。

第两百二十六章 无尽的爱

项枫也不好强求,就拎起了纸袋,笑眯眯地说道:“陈阿姨,那我下次再来看望您和冷书记,到时候不拿东西您可就别怪我咯。

陈阿姨这个好奇啊,登门送礼的人她见得多了,但哪个不是死皮赖脸着要将东西给留下,她每年都因为应付这种事儿累得不轻。想不到面前的年轻人年纪不大,却是异常爽快,或者说派头更大。听说年纪轻轻的就是丈夫手下的正处级干部了,果然是有些本事。也不知道他成家没有,要是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女儿能跟他在一起的话……

要不是因为不清楚项枫的家庭背景,她还真挺喜欢和项枫聊天的,当下就笑着道:“行,阿姨这随时欢迎你再来,空手就行。”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

晚上冷然回到家,陈阿姨就跟丈夫说了项枫提着礼物来看望他的事儿,着实将项枫夸奖了一番,还找他打听项枫是否成家,有没有女朋友?那样子似乎就像要把宝贝女儿介绍给项枫似的。

冷然听了只是默默无语,笑了笑,也没和老伴多说什么。

97年8月12日,京城时间晚上八点,就是此次七夕文艺晚会正式开幕的时间。

项枫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去看晚会的,但不知怎么被纳兰菲蓉知道他手中有票的事。离演出还有半个多钟头的时候,小丫头突然打电话约他一起去,项枫也不好拒绝,只能跟她约好在星沙体育馆的大门口见面。

星沙综合体育馆是星沙最大的一处建筑群,位于市中心的五一路和南风路的交界口。五年前由国家体育局和省体委共同出资修建,耗资2000万RMB,是CBA星沙猎豹队的主场。

综合体育馆可以同时容纳观众一万五千多人,曾经承接过城运会的篮球、羽毛球、乒乓球等比赛项目,是梧南省最大的室内体育馆。

由于项枫的奥迪车进修理厂例行保养去了,他只得麻烦表舅妈喊了表舅的司机小张帮忙相送。

到了星沙体育馆前,项枫从包里拿出一包软中华,递给帮忙送他过来的小张。

项枫的客套,倒让小张好一阵受宠若惊。作为陈书记的司机,他早就知道项枫和陈书记一家关系之密切,估计在陈书记眼里,项枫这个表外甥和亲儿子没啥两样了。

由于路上堵车,项枫来到体育馆前时,已经七点五十五分了。他抬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晚会就要开始,体育馆的入口处已经没有方才疯狂拥挤的场面,稀稀落落的人流正慢慢涌进场。

还没等项枫迈上台阶,就听有人在上面喊:“主任,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这都马上就要开始了。”向上看去,打扮得俏生生的纳兰菲蓉和另一个身材高挑、五官清秀的同龄女子如一对姐妹花般,正一齐站在体育馆宏大气派的玻璃门外,对自己招手。

项枫走上台阶,纳兰菲蓉就抱怨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们正想进去呢!”说着就指着身边女孩子为项枫介绍,说是她的闺中密友兼死党杨洋,和自己一样,她同样也是冷歆瑶的超级粉丝。

项枫忙笑着和杨洋握手打招呼,与纳兰菲蓉相比,这个叫杨洋的美女看上去显得异常文静。

杨洋温婉地笑了笑,向项枫点头示意,也不说话,一副风轻云淡的恬静模样,就像古代的大家闺秀,虽然不说话,却给人以知性而有礼的感觉。

项枫一下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些兴趣,只是心里有些不大明白纳兰菲蓉大大咧咧的性子怎么会跟她交上朋友的?

在进入大厅的时候,趁走在最前面的杨洋不注意,项枫就私下里拉了下纳兰菲蓉的胳膊,小声地问道:“纳兰,你和杨洋小姐关系很铁吗?怎么我以前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她?“

纳兰菲蓉眼珠一转:“主任你该不会是……”轻咳两声,咯咯娇笑道:“很遗憾哦,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人家杨洋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你可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

项枫心道:哥们现在还在为女友过多而烦着呢,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再去泡妞,无非就是对这个女人有点好奇,仅此而已。

他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贵宾席的入口处在一楼,进门的地方有四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守卫着,里面还有一名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专门负责验票和接待工作,当验证完项枫三人手中烫金的贵宾票后,这名工作人员就自动将他们仨给划分到玩世不恭的高干子弟这一类了,心中对项枫更是嫉妒的不得了,哈腰弓背的目送他们入座,看着项枫的背影,这厮忿忿不平道:“麻痹的,这小白脸长得比自己帅不说,家里估计还有钱有势,连看个演出都带两美眉出来,人家这才叫真NB啊,咱什么时候才能有他这命呢?”

进场时,汇演已经开始,首先登台演出的是国内一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唱的曲目是《歌唱祖国》……

这次七夕文艺汇演毕竟是由政府方面出面举办的,所以它还不同于一般的明星演唱会,因为有很多省市领导来现场观摩,所以一般演唱会上用来压轴的大牌明星,基本上在前半个钟头,就会陆续登台献唱。

而这其中粉丝最多,人气最旺的当属超人气明星冷歆瑶莫属了。

冷歆瑶的号召力也确实非同凡响,当主持人用激动的语气报幕,有请国际超模、冷面天后冷歆瑶出场时,舞台下歌迷疯狂的尖叫声险些震破项枫的耳膜,就连纳兰菲蓉和她身边文静的杨洋也都跟个孩子似的,用力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疯狂地欢呼雀跃着,项枫只能捂住耳朵任由她们疯狂。

冷歆瑶依然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一身纯黑色的晚礼裙将她完美的曲线衬托的淋漓尽致,也凸显出她娇艳雪白的肌肤。让冷歆瑶本来清纯的气质更增添了不少妩媚,让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之后,便会不自觉的被她那倾城的绝色魅惑进去。

本就长得倾国倾城,偏偏歌喉又有如天籁,而且这里面很多经典曲目都是出自她自己的手笔,偶像派的实力歌手,也不怪其出道至今不过两年多,却已经红透了半边天。

你正在说着什么我很模糊

只有好音乐让我听得清楚

言语从这里开始失去作用

只有节奏感能够互相接触

全世界全世界

需要的是速度

你看看你看看

是什么在作主

全世界全世界

是一个大银幕

每个人踏着一样的脚步

不如跳舞

………………

此时冷歆瑶正在演唱她的经典歌曲【不如跳舞】(注明:小说中歌曲名和演员名大家觉得熟悉请别感到奇怪,也勿要对号入座,绝对不会影射任何真人真事,总而言之便是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以后如有类似情况,就不再累述了)……

配合着冷歆瑶动感的舞蹈,让现场的气氛一浪为之高过一浪,台下众多她的粉丝更是兴奋地站起身大声的呼喊着冷歆瑶的名字,很是激动。

这是项枫第一次来到现场观摩冷歆瑶的演出,受到周围热烈气氛的影响,这种感觉让他也慢慢兴奋起来,于是他也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融入到了周围的氛围之中,和纳兰菲蓉她们一边随着惊爆的歌曲大声的呼喊着,一边兴奋的看着台上的冷歆瑶动感十足的舞蹈。

冷歆瑶的成名作【不如跳舞】演唱完毕,她并未停歇又接着演唱了新专辑中的一首歌,由她亲自作曲的情歌《那一年的寒风中》

那一年的寒风中,我化了很浓的妆

第一次牵你的手啊,却装作老练的模样

我等你说,等你说我漂亮

哦,真的,我真的很想

又一年的夜色中,你遮住星星的光

第一次吻我的脸啊,多少有些惊慌

你等我说,说我是你唯一的港

哦,真的,我真的很想

………………

没过多久,冷歆瑶就将这两首歌完美的演唱完毕。

冷歆瑶对着台下的歌迷鞠了个躬表示感谢,就准备离去时,下面的粉丝尤自恋恋不舍,都大声地呼喊着他们心目中女神的名字,让她再来最后一首,有一位坐在前排,身上穿着印有冷歆瑶头像T恤的男青年,更是嘶声裂肺地哭喊着让冷歆瑶留下来,当他声嘶力竭的喊“歆瑶仙子,请你不要走!”时,体育馆静寂一片,许多女歌迷都眼含泪花痴痴看着冷歆瑶,若不是这人被保镖给死死压住,估计早冲到台上去了。

面对这种情况,冷歆瑶也只能暂时停止脚步。

这时,现场的男主持很快走上台来,征询了一下冷歆瑶的意见后。随即面带喜色地大声向歌迷宣布:“接下来台下的一位歌迷将有机会和我们的歆瑶仙子一起互动,演唱她唱过的一首红遍大华南北、脍炙人口的经典情歌,歌曲的名字叫做【无尽的爱】,那么这份幸运将会降临到谁头上呢,现在请滚动大屏幕,十秒钟以后就将给出答案,请大家跟着我一起倒数。”

“十、九、八、七……”台下的声音逐渐汇成一股长流,且声势越来越浩大,几乎每一个人都感染其中。

这首歌是去年一部片酬破亿的贺岁强档电影《神话》的主题曲。也是由冷歆瑶作曲,采用男女对唱的形式,曲调悠扬、悲伤莫名,让人闻之落泪。

女方自然是由冷歆瑶亲自演唱,而男方则将从台下的观众中随机选举一名男士上台演唱,当然说是说随机,这里面肯定有些什么猫腻,不然真抽到一个压根不会唱歌的老人上去跟冷歆瑶情歌对唱,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项枫在官场里拼搏了这么些年,对这里面的条条框框、什么潜规则之类的清楚的很,估计等会电脑会‘随机’抽选到一位外表帅气、且唱功也颇为不俗的小伙子(歌托)上台,然后与冷歆瑶一起较为顺畅的将这首歌曲演唱完毕。

一想到等下那位即将被‘抽中’的幸运男士可能还会跟冷歆瑶牵手拥抱,项枫觉得心里就有些‘妒忌’的发狂了。

奶奶地,若那小子规矩还好,若不老实的话,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台废了丫的。

随着倒数一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脑随即抽中的人选也出来了,漂亮的女主持微微一笑,然后拿起话筒向大家宣布道:“好了,经过电脑的筛选,这名幸运儿最终诞生了,他就是贵宾席216号座位的主人,请216号的主人起一下身,如果是男士就请上台和我们的美丽无双歆瑶仙子上台一同演唱歌曲【无尽的爱】,如果是女士则由我们歆瑶仙子自己指定一位粉丝。啊,我看到了他,216号座位上坐着是一位年轻的男士,希望大家能给予支持,和给这位男士更多鼓励的掌声,谢谢!”

项枫还在沉思中,突然被身边的纳兰菲蓉轻轻推了一把,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听到台上的主持人宣布了人选,他也十分的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份好运,左顾右盼的看着,看着看着,忽然发现,周围的歌迷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并用力的鼓着掌。

项枫顿时明白了什么,再看了看台上,发现美丽的女主持正用殷切的目光直视着自己,而冷歆瑶似乎也发现了项枫的存在,看着项枫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幽怨,又似乎包含意外的惊喜,总之神色复杂之极。最后竟缓步向项枫这边走来。

随着她脚步的移近,项枫的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慌乱,仿佛在内心的深处想要逃避眼前的情况,两人就这样呆立了半响,互相对视着,目光中饱含深情。直到女主持催促下,冷歆瑶才微笑着转身离开,而项枫也不知怎么就从歌迷中间走出了一条路,懵懂的上到了台前,等到镁光灯完全照射在他的脸上,台下的歌迷特别是女粉丝又是好一阵惊呼,尖锐的口哨声,甚至有个女粉丝大声呼喊道:“帅哥,我爱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项枫从女主持手中接过无线话筒,女主持问道:“请问先生您贵姓?”

项枫笑笑:“免贵姓项."

女主持道:“呃,可否透露下您的职业。”

项枫道:“机关工作人员!”

女主持哇了一声,感慨道:“原来项同志您是国家干部啊,请问您喜欢听《无尽的爱》这首歌曲吗?”

项枫点了点头:“嗯!”

女主持:“既然你喜欢听,应该也会唱吧。”

项枫笑而不语。

漂亮的女主持显然也没想到随机挑选上来的歌迷会长得这么帅,而且远比那些所谓的电影明星,实则是奶油小生更有男子气概,若不是在舞台上,恐怕连项枫的祖宗八代都要继续追问下去。

项枫好不容易回答完问题,看着对面的佳人,一时间,他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好像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冷歆瑶倒是落落大方的走了过来,亲切地向项枫问了声好,然后转过身微笑着对在场的所有歌迷说道:“今天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因为我没想到能有机会和一位歌迷朋友一起合唱这首‘无尽的爱’,在这里我要向大家表达心中最诚挚的谢意,谢谢,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厚爱!”

“那么接下来我和这位歌迷朋友就将为大家带来这首《无尽的爱》,希望大家喜欢。”冷歆瑶扫了一眼身边的项枫,饱含深情道。

然后她朝女主持点了点头,示意工作人员可以开始了。

于是音乐声缓缓响起,项枫首先开唱,尽管他不是专业的,但这首歌优美的旋律,动人的歌词,还是在度过初期的尴尬后朗朗上口,并且声色俱佳。

项: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

星星坠落风在吹动

终于再将你拥入怀中

两颗心颤抖

相信我不变的真心

千年等待有我承诺

无论经过多少的寒冬

我决不放手

冷:现在紧抓住我的手闭上眼睛

请你回想起过去我们恋爱的日子

我们是因为太爱

所以更使得我们痛苦

我们连"爱你"这句话都无法讲

项:每一夜被心痛穿越

思念永没有终点

早习惯了孤独相随

我微笑面对

相信我我选择等待

再多苦痛也不闪躲

只有你的温柔能解救

无边的冷漠

…………

这首歌虽然是情歌对唱,但由于女方的歌词靠后,所以冷歆瑶的演唱在项枫之后才开始。

自然,冷歆瑶又是绝对完美的嗓音,让现场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演唱如神一样的冷歆瑶,天堂传来的声音,这是对她歌声的真实写照。

而项枫也在度过一段时间的紧张情绪后,信手拈来,算得上是超水平发挥,把歌曲中的对唱部分演唱的相当完美,让台下的观众完全感觉不出他是一个业余歌迷,听得是大呼过瘾。他略带嘶哑的男性中音,动人的演绎,悠扬的腔调,让大家见识到他不俗的演唱实力,一时间尖叫声,欢呼声此其彼伏,呼喊声不断。

也让很多资深人士怀疑他是不是和冷歆瑶同一公司新推出的新人,故意在今天将他推上前台来展示歌艺,好打响一定的知名度。

当然,随项枫一同而来的纳兰菲蓉则感受到项枫的另一面,原来从不唱歌的主任竟然唱歌是这般好听,跟冷歆瑶相比也毫不逊色,能把这首情歌演绎的尽善尽美,简直是完美男人的最佳体现,心里如小鹿乱撞,更是爱甚了他,目光则一直紧随项枫,连他身旁的冷歆瑶都忘记看了。

一曲【无尽的爱】终于曲终,台下更是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冷歆瑶连连向大家鞠躬谢礼,看表情很是兴奋,简直有些激动莫名。

第两百二十七章 绑架

今天项枫给她的惊喜实在是太过惊艳,甚至让她有种完全被幸福所包围的感觉,一时间只是痴痴地望着项枫,目光柔情似水。

项枫也只好稍微弯了下身子,然后赶紧退到幕后,本想等冷歆瑶回来跟她说几句话,好一解相思之苦。

没想到躲在幕后的那位漂亮女主持,却走过来,趁着无人时拉住项枫的手,深情款款道:“哦,项先生。没想到您唱歌唱的竟是这么好听,都快赶上专业水准了。不,相比专业的也毫不逊色。就凭你这么好的外在条件,如果你有心往娱乐圈发展,你的人气肯定会高涨。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过要进入娱乐圈,我可以给为你介绍好的经纪公司呢?”说着从自己的坤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项枫忙摆摆手,婉拒道:“不用了,谢谢!”他一个政府官员出了这这么大风头已经觉得很尴尬了,哪还会有心思去当什么艺人。

“项先生,请你相信我……”女主持却误解了项枫的意思,还想再解释什么。

“对不起,我先走了!”为了避免被女主持一再纠缠,项枫只得转身快步离去,连冷歆瑶也来不及等了,只想到着等到晚会结束后,再跟她见面。

女主持又追了上去,急切道:“项先生,你走的那么快做什么?我还有几句话没说完呢……”

项枫自然是不会理的,脚步越走越快。女主持情急之下,竟然跑步前进想要拦在项枫身前,谁知地面有块凹凸不平,她刚好一脚踩在上面,由于穿着尖细高跟凉鞋,没能掌握好平衡,竟是直着身子向前倾去。眼见身体就要砸在地上,她嘴里发出“啊”地惊呼声,下意识闭紧双眼,心里充满了恐惧。

眼见就要悲催了,项枫手疾眼快,侧身一把将女主持揽入怀中,避免了她摔倒的可能。

项枫关心道:“你没事吧?”

女主持一脸惊魂未定,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项枫微笑道:“没事就好,还能站稳吗?”

女主持又点点头。

项枫道:“那我可松手了,你别害怕。”

谁知女主持却八爪鱼似地紧紧抱住他,不肯放手。

这一幕却又刚好被兴冲冲走进来的冷歆瑶看到,本想张嘴喊项枫的名字,但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项枫抱着别的女人。她眼眸里的神采一下变得黯然,悄悄躲在一旁注视着这边。

而项枫呢,这厮软玉温香入怀,鼻端还有淡淡的清香。说实话,确实有些让人舍不得放手的感觉,也就随她了。为了缓解气氛,他随意问了句:“那啥,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上班?”

女主持俏脸一红,小声道:“我叫姜玉儿,是星沙市都市频道的节目主持。”

项枫喔了一声,难怪会觉得此女面相有点熟悉,原来自己经常在晚八点看她主持的的都市夜间新闻。

姜玉儿又问道:“大哥你呢?”

项枫微微一愣,才知道对方在询问自己的名字,他微笑道:“项枫!”

“向风?”姜玉儿有些狐疑道,看样子是怀疑项枫说了假名。

项枫只好解释道:“项羽的项,枫叶的枫。”

姜玉儿这才吐着小舌头,俏皮道:“知道啦,那我以后叫你枫大哥吧。”

项枫笑而不语。

姜玉儿道:“枫大哥,今天谢谢你救了我。”顿了一下,她又道:“枫大哥,你能不能留个联系电话给我呀,等你有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

项枫道:“怎么,还打算继续做我的思想工作?”

姜玉儿道:“哪里有啊,人家只是想表达一下心中的感激之情,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

人家美女都这样说了,项枫自无不可,他很爽快地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挥挥手翩然离去,却不知自己刚刚的行为全都被冷歆瑶尽收眼底,让人伤透了心。

一行清泪也无声无息地从冷歆瑶眼角滑落下来。她用力抹了把眼泪,趁没有人察觉之机转身离去……

项枫从后台出来后,就没有再回去观看节目的想法。出了体育馆大门,他给冷歆瑶发了条抱歉的短信,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用手机拨打了冷歆瑶的电话,“嘟……嘟……嘟……”铃声每响一下,他的心跳就仿佛要加快一分。

当铃声响到第四下时,却突然戛然而止,原来是手机信号中断。项枫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所不安,他赶紧又拨打了过去,谁知这次却是传来语音系统那千古不变的腔调,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如需对方回电,请拨打……

再拨,依旧如此,项枫只好颓然地放下了手机,心里却在琢磨冷歆瑶不接电话的原因,或许是手机刚好没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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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文艺汇演过后,项枫在省委大院里的人气,可以说是与日俱增。好像无论谁看到他,都会笑眯眯地点头打招呼。到后来,也不知是经谁之口,大家都开始‘歌神’、‘歌神’的喊他。

而项枫手底下监察三室那帮同僚,更是表现的有些肆无忌惮,时不时开玩笑唆使一下,让他请大家一起去唱卡拉OK,大家有什么活动,也都会第一个想着让他做‘代表’。

就连去表舅陈奕轩家吃饭,项枫也会被表舅妈善意的调侃,说到现在才知道咱们家出了个‘歌神’。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教教他们这些不会唱歌的人,好好学习一下才行。

当然,与之相对的是项枫平素低调的生活方式完全被打乱,简直是悔之莫及。早知道打死他,也不会上台去出这么个‘风头’的。

而且令项枫感到不安的是,自从他和冷歆瑶同台献唱过后,他就再也未能见过她。先是打电话联系不上人,后来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才知道对方已经不在星沙。

这之后,俩人每次电话联系,冷歆瑶都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匆匆说几句,就会找借口挂断电话。

这段时间,冷歆瑶身上好像突然起了某种变化,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层膜,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是压抑,有时候他在想是不是冷歆瑶变心了?

如果是的话,如果冷歆瑶真的移情别恋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在感情方面,项枫信奉的原则历来是快刀斩乱麻,与其自个在心里胡思乱想,还不如找冷歆瑶当面问个清楚。

在得知冷歆瑶会在这个礼拜六下午回星沙后,项枫果断的约了冷歆瑶在华天大酒店见面,时间是晚上六点半。他说的斩钉截铁,口气则是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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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6日,星期六。

当太阳渐渐西斜,落幕的余晖遍洒大地之时,项枫也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五点四十二分了,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纳兰菲蓉走了进来,笑着道:“主任,今天是周末,晚上大家一起去星曼纱happy,happy?”星曼纱是人民路上新开的一家高档KTV娱乐城,里面的音响设备是从国外进口的,音质效果一流,很受时下年轻人的欢迎。

项枫摇了摇头:“不去了,我今晚约了朋友。”

纳兰菲蓉小声问道:“要不叫你朋友一起来?”

项枫笑着道:“不了,她不太喜欢热闹。”

纳兰菲蓉喔了一声,一脸的失落,怏怏告辞离去。

项枫苦笑着摇摇头,今晚他约了冷歆瑶在华天见面,哪里有闲情逸致去HAPPY?

这时项枫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却是星沙都市频道那位美女主持姜玉儿打来的电话,说是要请他吃饭,问他今晚有没有空?项枫自然是委婉拒绝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拒绝姜玉儿了,所以这件事并没在姜玉儿的心底留下太多的阴影,只是笑着说等他有空的话,一定记得给她打电话,她好提前安排时间。

项枫只能含笑答应,看得出这是个性格爽朗大方的姑娘,应该对自己也有几分好感,可惜哥现在的女朋友实在是太多了,真的是分身乏术啊!

这才挂上电话,项枫收拾熨贴准备下班,手机又响了,一看是钟月妃的电话,却是这妮子约了自己的干姐姐李欣一起去了西藏拜佛,想要求佛祖保佑自己顺利怀孕。听说还从牧民那买了两只刚出生的纯总藏獒,一公一母,连名字都取好了,大哥叫欢欢,小妹叫蓓蓓……她们一起在拉萨玩得开心,恐怕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项枫今天的事情格外多,就下班这会,他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现在用的这块电池的电量估计随时告磐。更可悲的是,他手机的另一块电池坏了,为了节约电量,这厮干脆将手机关机,一路驱车驶往华天,等快要到达时,才重新开机,给冷歆瑶发了条短信过去。

接到项枫发来的短信时,冷歆瑶正坐在华天酒店斜对面的一家星巴克咖啡馆二楼的某间雅座里,一个人安静地品着杯中的蓝山咖啡。

这段时间,她的心情一直很不好,失眠、焦虑、上火,工作中丢三落四,有时候会无缘无故冲人乱发脾气……就好像提前进入女人的更年期一样。

冷歆瑶的经济人罗女士早就发现她的不对劲,不仅安排她去外地旅游休假减压,也曾帮她私底下联系过一位著名的心理医生。但冷歆瑶却拒绝去看医生,她心里清楚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那天在体育馆后台所见的一幕,让冷歆瑶心如刀割。可她心里也明白,其实那不过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从和项枫交往至今,她便慢慢了解他。这个男人无论哪方面都很优秀、很完美。除了一条,那就是花心。在交往的过程中,项枫早已向她坦诚,在她之前,他有别的女朋友,而且还不止一个……

她所渴望的爱,其实很简单,就是找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人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然后彼此守护,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可她和项枫之间的感情之路,却又显得那么的艰难,或许我和他之间,终究是有缘无份!

冷歆瑶微微叹了口气,给项枫回了条短信,望着窗外,默默出神。

五分钟之后,西装革履的项枫出现在雅座旁,手中拿着一束鲜花,满脸爱怜的望着冷歆瑶,柔声道:“歆瑶,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冷歆瑶摇动着咖啡勺,淡然道:“还好!”

项枫道:“让我好好看看你。你好像憔悴了不少!”伸手想要捧住她的脸颊。

冷歆瑶将头偏向一边,避了过去。

项枫微微一愣,还以为她心情不好,在耍小性子,便不以为意。他用手指着斜对面的华天大酒店道:“走吧,我们去华天吃饭,我听说他们新来了一个意大利厨师,西餐做得很棒。”

冷歆瑶道:“我比较喜欢吃中餐!”说着,便戴上墨镜和口罩,起身朝楼下走去。

“好啊,其实我也觉得咱们中国菜要比西餐好吃百倍!”项枫嘿嘿一笑,跟在冷歆瑶身后,想要和她并行。谁知她却快走两步,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心中的不满。

项枫看到冷歆瑶有意拉开距离,眉头一皱,想了想,觉得她可能是在避嫌,毕竟是大明星来着,万一让有心人看到,对她影响不好,便远远地落在后面。

冷歆瑶来到星巴克门口的时候,一名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迎着她走了上来,笑着道:“歆瑶,没想到真的是你,我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冷歆瑶看到来人脸色不由得一变,她咬了咬嘴唇道:“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

年轻男子道:“别玩了歆瑶,咱俩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你啊。走吧,我带你去我们新家看看。”说着,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冷歆瑶慌忙躲开,道:“伍明明,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位叫伍明明的男子展颜一笑:“歆瑶,你终于肯认我了。”他笑得十分诡异,向前走了一步:“歆瑶,我回来了。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从今以后,我要负责保护你,不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冷歆瑶转身想逃。

伍明明忽然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怒吼道:“冷歆瑶,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懂得我的心呢?”他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把周围人都惊动了。他们中有些人已经认出了这位戴墨镜的女子是大明星冷歆瑶,有一个甚至发出凄惨的悲呼声:“不好了,有人要绑架歆瑶仙子。”

冷歆瑶愤怒道:“干什么,你放开我!”

“歆瑶仙子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伍明明忽然狞笑一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来,冰冷的刀锋紧贴在冷歆瑶白嫩的脖子上。

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一幕,项枫在远处看到情况不对,慌忙加快了步伐。

伍明明一手揪住冷歆瑶的头发,水果刀横在冷歆瑶的颈部血管上,疯狂叫道:“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背着老子在外面找了别的男人,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啊,你这个臭婊子。”

冷歆瑶虽然生死命悬一线,可此时,她反倒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恐,只是轻声道:“伍明明你醒一醒,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伍明明歇斯底里的大叫道:“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谁都不能阻止我们相爱,你跟我走,你跟我回家。”他拖着冷歆瑶一点点向后方退去。

项枫赶到的时候,伍明明已经挟持着冷歆瑶进入了咖啡馆旁边一家蛋糕店之中,而他为了避免刺激到伍明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友被人绑架。

此刻,他内心充满了悔恨和懊恼,刚刚若不是他迁就冷歆瑶,非得跟她离着二十米远,又刚好被进咖啡馆的客人阻了一下。冷歆瑶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给劫持了呢?

“不好,快打电话报警,冷歆瑶被人给绑架了……”

“他们进了这家面包店。啊,歹徒把歆瑶仙子绑架到楼上去了,不知道他们要上几楼。”

冷歆瑶被绑架一事迅速被传开来,华天酒店附近,几乎所有人都自发集中到了这家蛋糕店的门口,因为尚不清楚具体情况,在路边执勤的两位民勤守护在面包店门口,阻止大家靠近店面,并在第一时间向指挥中心通报了此案。

项枫混在人群中,仰头张望着,从周围人的议论中他知道,这个伍明明很有可能是个精神病患者,言行举止都不像正常人,不然怎么会恨得下心来,把刀架在歆瑶仙子娇嫩的脖子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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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并不知晓伍明明的具体来历,但警方却很快就查清楚了这人的基本档案。原来伍明明竟然是位高干子弟,他的父亲伍国庆目前是星沙市委常委、星沙市委宣传部部长。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冷歆瑶的父亲竟然是梧南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冷然。

由于同时涉及到两位政府高官,这种案子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变成惊天大案。所以一接到报案,警方立马采取了行动,不仅市公安局出动了刑侦大队最精锐的重案三组成员(防暴队),连省公安厅也派来了一位谈判专家负责心理攻势。

第两百二十八章 狙击手准备

说起来,这伍明明和冷歆瑶两家还是有些关系的。

大概在二十年前,当时的冷然和伍国庆两人都是星沙市麓北区的常委班子成员,他们一个是区纪委书记(冷然),另一个则是区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区长(伍国庆),按党内排名来说,伍国庆甚至比冷然还要靠前一些。

可惜二十年过后,冷然已经是梧南省委副书记兼任省纪委书记,甚至有望在未来一两年内进入中枢,成为所有副省部级干部中的佼佼者。而伍国庆呢,则二十年如一日,基本上没什么大的进步,到现在还只是在副厅这一级别上磨蹭。

不过,在冷歆瑶还小的时候,他们两家倒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同一个大院里,交情还算可以。

而冷歆瑶和伍明明又做了五年的小学同学,勉强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等到冷歆瑶十一岁上初中那年,她开始展现出惊人的音乐天赋,被一名享负盛名的音乐教授看中。并自掏腰包带着她去德国、奥地利等一些国家学习深造了几年。等冷歆瑶打下扎实的基本功,回国上高中的时候,便已不在这个城市上学了,而是去了京城的师大附中就读,那里也是国内目前学习音乐条件最好的一所中学。

大概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们两人基本上就没了来往。

不过,或许正因为此,伍明明反倒对冷歆瑶牵肠挂肚,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冷歆瑶,终日念念不忘,并一发而不可收拾,还托父母向冷家提过亲。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伍明明对冷歆瑶的爱慕注定是一厢情愿的,冷家很干脆地便找了个由头,拒绝了这门亲事。

伍明明当时并不死心,竟死皮赖脸的去缠着冷歆瑶。他虽有个当大官的父亲,但本身却并没有什么能力,只不过拿了个三流大学的专科文凭,还是靠着父母的关系才进了区财政局混了个差事,到现在也不过是副科级。

不仅如此,伍明明的性格也比较轻浮,还老喜欢吹嘘自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你想,冷歆瑶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人?在被伍明明缠得烦了,她干脆让母亲给伍明明的母亲打了个电话,直接挑明态度。说如果你儿子再这样缠着我女儿,你们家伍国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就不要怪我们家老冷不留情面了。

威胁,这绝对是赤裸裸地威胁,可伍明明父母还真就吃这套,形势比人强啊!现在的冷家早就跟他们伍家不在同一个层面上了,冷然和伍国庆虽同为政府官员,但差距不能以道理论。

作为省委书记、省纪委书记,冷然如果真想找自己麻烦,估计下面一大帮人都会给整出点‘黑材料’来。伍国庆本来对自己儿子抱得冷家的闺女还心从几分妄想,这才由着儿子去纠缠冷歆瑶,谁知竟会惹得冷家来下最后通牒。

他也是恨铁不成钢,怕儿子再不听劝去找冷歆瑶给自己带来祸端,干脆给伍明明下了禁足令,让她母亲整日里看着他,顺便做他的思想工作。

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伍明明最终还是趁母亲的疏忽大意,瞅准时机再次跑去冷歆瑶的公司,就在她们公司前台下跪,不管不顾的当众示爱求婚,差点没把冷歆瑶给羞愧死。

当然,她不可能答应伍国庆的求婚,甚至连面都没露,便直接从后门闪人了。

而这一次,不仅惹来一片非议不说,还使得冷家终于动了真怒。冷然亲自给伍国庆打了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除了当事人外,谁也不知道两人这次见面具体谈了些什么。不过没多久,伍明明就辞去了公职,然后到新疆入伍当兵。由此可见,伍国庆为了使儿子彻底死心,竟然使出霹雳手段,将他弄去边境地区。既然见不着面,估计也就不会出大娄子了。

谁也没想到,这竟是悲剧的开始,伍明明在当兵期间,不仅没有改变心思,反倒对冷歆瑶更加思念,有一次,他在得知冷歆瑶会到临近城市慰问演出时,竟然在服役期间当了逃兵,无故几天几夜不回部队,只为见冷歆瑶一面。

为此,他还被所在部队抓了个现行。依照军事条列,被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依旧不服管教。最后部队只能是将他开除军籍,退回原籍了事。这还是看在他父亲伍国庆的面子上,若是一般人,这般顽劣不堪,视军规如儿戏,估计上军事法庭判几年牢狱之灾都很有可能。

当伍明明被遣返回家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终日沉默不语,不跟任何人打交道,一点小事也会大发雷霆。

结果没过多久,他有一天看电视节目,发现有媒体爆料说歌坛天后冷歆瑶惊现意中人……一时受到刺激,竟然突然间发疯了。不仅对自己的父母破口大骂,甚至还拿出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他们再去冷家求亲,不然自己就去死,整个就一癫狂状态,也让伍国庆夫妻吓得目瞪口呆。他们真没想到,儿子竟然到现在还对冷歆瑶念念不忘,真是冤孽……

由此可见,伍明明这厮对冷歆瑶确实痴心一片,可昭日月。

奈何,感情是双方面的,讲究一个缘分,首要因素是你情我愿。不是说你喜欢就一定属于你。如果因为自己喜欢而强迫人家一定得接受你,这就不是爱,而是入魔了。

伍明明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一心想要得到冷歆瑶的芳心,结果因爱成恨,这才有了如今持刀威逼这一幕……

的确让人可悲、可叹,更加可恨!

事后,伍明明被送进了市立精神病院,而冷歆瑶也终于摆脱了他的纠缠。不过,这已经是两年多前发生的事了。当时,项枫还不认识冷歆瑶呢。

如果不是今天伍明明突然又出现在冷歆瑶面前,搞不好她都要忘记这个人了,所以这事她也从未跟项枫说起过。

这时候警察已经闻讯赶来,一边疏散围观群众,一边在这栋大楼前后都拉起了一道黄色的警戒线。

没多久,伍明明和冷歆瑶的身影出现在七楼的天台上,他挥舞着水果刀怒吼道:“你们全都给我滚开!谁他妈敢过来,老子就抱着她一起跳下去!”

项枫握着拳头,脸色阴晴不定,指甲将手心都抠出血痕来了,可见他内心有多么自责和不安。现在的伍明明就是个疯子,如果谁稍微刺激他一下,估计这厮真有可能会拖着冷歆瑶一起往下跳,所以他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至少在警方将充气垫填充完前,不可以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大队长云晓峰不知何时出现在项枫的身边,他轻轻拍了拍项枫的肩膀,低声叹了口气道:“这下麻烦了!”他也是接到领导的电话后,才带着谈判专家和队几位经验丰富的便衣刑警赶来的。

项枫望着远处那帮站在黄线后荷枪实弹的人民警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有什么好麻烦的?你派几个枪法好的狙击手去对楼,一枪崩了这疯子!”

云晓峰望着项枫,似笑非笑道:“你不怕?”

项枫强硬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云晓峰揶揄道:“你不怕狙击手打歪了,给你女朋友身上开个洞?啧啧,这么漂亮的女明星,身材长相无一不美。是我,可下不了这个手。”作为项枫的好朋友,这厮早就知道项枫和冷歆瑶之间的那点秘密。

项枫也知道瞒不过对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愤愤不平道:“我说云大队,你有这个闲情逸致,还不赶紧想辙,帮忙救救我女朋友。”顿了一下,他接着问道:“我知道你的心里素质和枪法在整个警界都是出了名的稳。甭管人质是谁,就算是美国总统,我估计你都下的去手。说实话,如果让你来当这个狙击手,你有几分把握一枪毙敌?”

云晓峰叹了口气,苦笑道:“毙敌的把握一枪足矣,可这事还真不好办啊。”

项枫一怔:“怎么,有隐情?”

云晓峰看了看周围,方低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楼上那个疯子叫伍明明,是咱们市市委宣传部伍部长的公子!”

项枫眉头一皱:“你是说伍国庆?”

“轻点声啊,老弟!”云晓峰听到项枫叫出伍国庆的名字,有些吃惊的向周围看了看。官场上的避讳在每个从政的人的心中都根深蒂固,像项枫这样随意就叫出领导的名字,容易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非议和麻烦。

项枫虽然听说过伍国庆其人,可是对他的情况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主要是因为两人一个在梧南省纪委,另一个在星沙市委,革命分工不同,工作上的联系也不大,几乎没有多少交集。

但项枫在查星沙市原常委副市长邝明杰的时候,对星沙常委班子的一些主要领导都有所了解。据民间传言,伍国庆面和常务副市长卢中天之间不大对付。大概在三年前吧,两人之间曾走的非常近,是很好的朋友。可有一天却为星沙市常务副市长这一职位争得头破血流,最后被更年轻的卢中天所获,由此也产生了一些间隙,除了必要的工作场合,不得不敷衍几句,两人几乎从不讲话,私下里也几乎再没有任何来往。

明白了伍明明的真实身份之后,项枫心里也闪过一丝阴霾,他意识到这些警察绝不会轻易开枪,特别是星沙市公安局方面,毕竟犯罪嫌疑人是星沙市一名常委的公子。

项枫心想,自己是否要给卢中天打个电话,找他熟悉一下伍明明以及伍国庆,毕竟卢中天和伍国庆多年搭档,尽管现在关系几近破裂,但老话说的好,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敌人。

“同志,请你放下手中的匕首好吗?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说,千万别因为一时想不开而……”

这时,云晓峰的对讲机响了,传出一阵杂音,原来是省厅派出的一名谈判专家,正拿着扩音器苦口婆心的对伍明明进行着劝说工作。

项枫暗骂,劝你麻痹,上面那个伍明明就他妈是个疯子,你喊他同志,他会跟你讲道理吗?

云晓峰似乎也察觉到项枫的不满,他拍了拍项枫的肩旁,喟然长叹道:“老弟,你别急,我们警方肯定会尽最大努力营救冷歆瑶的。”说完,他便告辞离去,起身向着谈判专家的方位走去,看样子是想接替那位专家的工作。

果然,云晓峰拿过扩音器后,马上改变了策略,而是跟伍明明谈起了自己的初恋,很快就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当然,云晓峰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吸引伍明明的注意力。星沙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三组几名身手矫健的特警已经从别的出口悄悄潜入面包店所属这栋大厦之中,正沿着楼梯向天台慢慢靠近,可是他们也不敢冒险进入天台,生怕引起伍明明的过激反应。

这时候一辆白色广本轿车风驰电掣的驶入事发现场,伍明明的母亲蓝爱红惊慌失措的从车内走了出来,她是在公司开会的时候突然接到儿子出事的电话,这才紧急赶来的。

当蓝爱红抬起头看到大楼上的情景时,吓得脸色惨白,惊声尖叫道:“明明,你干什么呀?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对这个贱女人还不死心啊,你醒一醒,快醒一醒啊!”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儿子非常关心,但心里却对冷歆瑶恨之入骨。这也是母亲护犊的天性,可能在她心里,儿子之所以有发疯的一天,全都是被冷歆瑶给害得。

“楼上的大哥,我求求你放开歆瑶仙子,只要你放开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这是冷歆瑶的一位女粉丝在楼下大声疾呼着。

由于这件事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没过多久,星沙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长薛正唯也亲自赶到了这里,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市局的常务副局长李强以及其他几位副局长,项枫从这些人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天心区公安分局的新任局长林波洪也赫然在列,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市局正在召开一个干部会议,所以他们这些公安局的领导们全都赶了过来,林波洪的级别现在也调整为副处,仅次于常务副局长李强(李强是正处级,至于薛正唯则是副厅)。

他也留意到了人群中的项枫,微显错愕之后,便向项枫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然后主动越过警戒线向项枫走了过去,项枫礼貌的称呼了一声林局,也没有心情去恭喜他如愿以偿成为天心分局的一把手。

这时候项枫又碰到一位熟人,是星沙市都市频道的美女主持姜玉儿。此时,她正手持麦克风,带着两位摄影记者关注着此事。当她看到项枫和一位高级警督站在一起时,不禁眼眸一亮,也不知道她跟那两位记者说了些什么,把手中的麦克风交给其中一人,便走了过来,微笑着跟项枫打了声招呼:“枫大哥!”

项枫朝她点了点头。

姜玉儿小声问道:“什么情况?”

项枫把自己了解的那点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目光却始终在关注着冷歆瑶。

姜玉儿也看出项枫的心思全都放在楼上的冷歆瑶身上,只能撇撇嘴,有些闷闷不乐的想:“看来枫大哥冷歆瑶之间肯定有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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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沟通,云晓峰好不容易才做通伍明明的思想工作,让他同意自母亲蓝爱红上天台跟自己见面。两名特警陪着蓝爱红走上天台,伍明明看到母亲,他手中刀指向他们,呵斥道:“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要再往前走!谁敢往前走半步,我就跳下去!”

蓝爱红痛哭流涕道:“明明,我是妈妈,我是你妈妈啊!”

伍明明用力摇了摇头道:“这世上我谁都不信,我只相信冷歆瑶!”望着冷歆瑶他的双眼居然流露出激起温柔的目光:“只要你说爱我,答应和我结婚,我就放下手里的刀,从此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望着伍明明的面孔,冷歆瑶从心底感到一阵厌恶,她的表情坚强而无畏,嘴唇紧紧抿着,明澈的美眸中流露出绝不屈服的目光。

蓝爱红近乎哀求的叫道:“歆瑶,歆瑶,看在孩子爸爸的份上,你就先答应他吧……”如果不是因为关乎儿子的生死,她是绝不会向这个女人低头的,在蓝爱红看来,儿子之所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跟冷歆瑶有着直接的关系,冷歆瑶才是害她儿子发疯的罪魁祸首。既然儿子认准了这个女人,只要她说一句软话,哪怕是假装说喜欢她儿子,这件事也许就能解决。从冷歆瑶的目光中她意识到,让冷歆瑶说出这句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站在楼下观看情况的薛正唯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的骂道:“马拉个巴子,这王八蛋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楼上两个当事人,受害者是大明星冷歆瑶,父亲冷然是省委副书记兼省纪委书记。犯罪嫌疑人则是和他同为星沙市常委班子成员中的宣传部长伍国庆的宝贝儿子伍明明。

这件事还真是棘手。按照他以往的脾气,像这种胆敢用刀劫持女人的败类,早就派狙击手干脆利落的敲掉了,可是想起这两人的特殊身份,这件事着实费了他一番勇气方才做出决定,他对着对讲机低声下命令道:“狙击手准备!”

第两百三十九章 获救

薛正唯下达命令时,他身旁其他几位公安局的领导都为之一愣,随即便恍然大悟。薛正唯毕竟是薛正唯,也只有他,才敢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可是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不到最后一步,薛正唯绝不会下令狙击手射杀伍明明的。

就在这个时候,姜玉儿忽然发现,刚刚还在身边和她一起关注事态发展的项枫,却不知何时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项枫已溜到这栋大楼的西侧,因为人群都集中在大楼正前方的马路上,所以西边竟然空无一人。

项枫暗中观察了一遍,确信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他先攀住一根粗细不超过5的下水管道,然后利用壁虎游墙的功夫迅速向大楼顶层七楼攀援而去。

这样的高度对项枫来说并没有太多的难度,当他的双手攀援到天台上之后,悄悄露出头来,已然清晰可见站在天台南侧的伍明明和冷歆瑶。

此时伍明明的注意力正集中在他母亲蓝爱红的身上,对项枫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距离天台大概半米左右,有一道宽约四十公分的导水槽。

项枫利用双手抠住导雨槽的边缘,整个身体悬空,双手交替攀爬,从大楼的西面转向大楼的正面,姜玉儿第一个发现了项枫的存在,她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云晓峰也看到了项枫,他反应过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双臂张开,双手下压示意所有人不要发出异常的动静,以免引起楼上伍明明的警觉。

而包括公安局长薛正唯在内的所有警员都被吓了一跳,他们从没想过一个不是警察的人能这么勇敢。

此时的项枫正单凭两条手臂的力量支撑着他的全部体重,悬空在七层楼的高度上慢慢行进,这不但需要强健的体魄和出众的技能,更需要舍生忘死的勇气,只要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会失手从高空中坠落。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惊险的一幕,突然的寂静让伍明明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狂叫着:“不要过来!”回头看了眼楼下,项枫暂时停下动作,悬垂在半空之中。

薛正唯的手微微抬起,假如伍明明真的狗急跳墙,做出不智之举的话,他也唯有下令让狙击手果断将伍明明击毙了。

还好伍明明并没有发现项枫的存在,他冲着母亲蓝爱红他们急吼吼地大喊道:“你们全都给我滚开,我和歆瑶之间,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来干涉!”

蓝爱红雍容华贵面孔上浮现出惊恐无助的神情,她咬了咬嘴唇:“歆瑶,算阿姨求求你了,你就先答应明明吧!啊?”双膝一软竟然跪倒在天台上,她知道解决眼前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冷歆瑶说谎话先哄住她的儿子,只要她肯说一句……

冷歆瑶的目光冷漠而高傲,她望着眼前下跪的女人,没有任何的怜悯与同情。这种情况下,她宁可死,也不愿玷污自己的清白!

伍明明用刀锋压在冷歆瑶雪白的颈部,双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痛苦的神情:“歆瑶,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是爱我的……”

项枫已经成功的从侧面来到伍明明的身后,他突然双手用力一撑,身体在虚空中升腾而起,右手抓住伍明明的左臂,一个反摔,将他魁梧的身体扔向天台。

伍明明惊慌之中,左臂推开了冷歆瑶,冷歆瑶尖叫一声,一个倒栽葱从高楼上坠落,项枫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他向后倒仰着跳出,双脚稳稳勾住了导雨槽的边缘,双手抓住了冷歆瑶的左腿。

楼下传来人们的惊呼声,当人们看到项枫抓住了冷歆瑶,这才又发出庆幸的欢呼。从项枫的角度则刚好可以看到冷歆瑶直筒裙内部的春光,灰色筒裙内一双黑色丝袜包裹的美腿曲线诱人,因为丝袜并非连裤式,所以丝袜和黑色蕾丝花边内裤之间露出一抹雪白细腻的大腿。

项枫看到此情此景居然不合时宜的硬了,想不到冷大明星的裙下春光竟然也如此迷人。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已经化解的时候,导雨槽因为无法承受这一连串的冲击力和项枫他们自身的重力,项枫双脚勾住的地方忽然开裂了。

只听“咔嚓”一声,项枫和冷歆瑶一起再度从空中摔落下去,项枫双臂用力将冷歆瑶的身体抛扬起来,这就变成他先坠落下去。

薛正唯早已让人布置好了气垫,项枫虽然身在半空中,可是却把所有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他呈大字型坠落在充气软垫之上,冷歆瑶娇呼着随后坠落下来,结结实实的咋在了项枫的身上。这厮身手虽然不错,可冷歆瑶的冲击力也不容小觑,毕竟七层楼也有将近20米高,两人的身体在起点之上上下起伏了几下,冷歆瑶却突然感觉到小腹处有个灼热坚硬的东西正顶着自己,她很快就意识到那是什么,俏脸一下红到耳根,咬了咬嘴唇,狠狠剜了项枫一眼,可是目光中却没有任何的反感,而是从获新生的感激和深深地眷恋之情。

她的记忆仿佛一下就回到了一年前的寒冬,当她差点被流氓给强.奸时,就是眼前这个看似荒唐的男人在她最孤立无援的一刻,有如天神下凡,瞬间击倒了坏人,救了她一命。

而今天,他同样可以不顾自身的安危,再一次拯救她的身心……

就像有一位哲人所说,当一个男人愿意为你付出生命时,还有什么爱,会比这更崇高呢?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他的怀抱好温暖,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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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歆瑶仙子没事,她安全获救了!”这是冷歆瑶的粉丝发出的欢呼声。

“刚那个男人实在是太勇敢了,要是我男朋友能有他一半就好了。”某位少女双手抱拳,望着充气软垫上的项枫,眼里直冒星星。

“警察同志,一定要把楼上那个疯子给狠狠教训一顿,必须要让他得到法律上的严惩。”这是大多数围观群众同仇敌忾的心声。

在众人的一片议论声中,早已蓄势待发的特警们迅速冲上前来,把他们两人从气垫中扶起,几位护工第一时间用担架把他们抬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救护车。

天台上两名特警如狼似虎的将伍明明扑倒在地,用手铐把他铐上,蓝爱红大哭着冲了上来,死死抱住儿子的身子。伍明明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失魂落魄的叫道:“妈,我……”

“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要是你就这么死了,你让你妈拿什么去活啊?”蓝爱红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再也压抑不住心动的怒火,狠狠扇了自己儿子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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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沙市市委宣传部长伍国庆缓缓放下手中的电话,办公室的窗帘都被拉上,他也没有开灯,室内的光线显得很暗。

这样的氛围也正适合伍国庆此刻的心情,他只有伍明明这么一根独苗,不知上天为何如此残忍,偏偏让儿子喜欢上了冷歆瑶,过度的执着让儿子一步一步走向疯狂和毁灭,在伍明明被清理出部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对这个儿子失去了所有信心,然而命运对他的折磨仍然没有结束。

伍国庆不明白天下这么多好女人,自己儿子为什么就偏偏看上了冷歆瑶?这个女人除了长得漂亮点,又有哪点值得欣赏的地方。在伍国庆心里,冷歆瑶身为高干子女,却偏偏要去什么娱乐圈,还到T台上穿着薄薄的几片布,当着外人得面来回走什么猫步,实在是有伤风化,成何体统?

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若冷歆瑶是他伍国庆的女儿,恐怕他早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更别说找这样的儿媳妇。

可是伍国庆心里却明白的很,自己不是冷然,既管不了,也没资格去管人家的女儿。

且,他和冷然的身份地位早已是天差万别。说句不客气的话,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上,冷然若真要找他麻烦,恐怕随口说一句话,就能动摇自己的政治生命。

就因为此,他一直小心翼翼,挥泪把儿子送去边境地带当兵不说,之后还狠下心把儿子关进精神病院……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没有人比伍国庆心里更清楚的了。

可如今,他伍国庆的仕途之路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无论放在哪家父母身上,都不会好过。他相信,冷然得知此事后,也必定会勃然大怒,就像几年前他对自己所说的那样,如果自己儿子再敢纠缠他女儿,就不要怪他不讲情面,痛下杀手了。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没有人比伍国庆更了解冷然,这位他曾经的同僚。这次自己儿子差点害死冷然的女儿,他绝不会再给自己任何翻盘的机会。

房门被轻轻敲响,伍国庆稳定了一下情绪,起身拉开了半边窗帘,银色的月光斜射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别有一番诗意,可是他内心的世界却已是黯淡无光。

敲门的是他的秘书王景亮,在获准同意后,他推门走了进来,小心翼翼道:“伍部长,电视台李副台长刚打来电话说,约了您一起去香格里拉吃饭,问您什么时候……”

伍国庆皱了皱眉头,嘴唇抿起然后蹦出两个字:“取消!”他的决定早已在王景亮的意料之中。

王景亮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办!”在他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伍国庆又叫住他:“等一下,你帮我联系下政法委薛书记,看看他今晚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他见个面。”

王景亮点了点头,正准备去打电话联系薛正唯的时候,伍国庆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算了,还是我自己给他打个电话吧!”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也只能舍弃自己这张老脸不要,来减轻儿子的罪行了。

当薛正唯接到伍国庆打来的电话时,并不感到意外。他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伍国庆身上所背负的压力究竟有多重。家里有这么一个败家子,也的确是够倒霉的。可他对伍国庆所提出的几点隐晦要求,却并没有当场表态,在这个时候,谁要是敢在这件案子上有一丁点的徇私,估计冷书记手上的‘鞭子’就要朝你打下来了,头破血流那都是轻的,搞不好甚至有丢官去职的可能。

在官场上,谁也不会跟自个的官帽过不去,除非这个人是疯子。

薛正唯显然不是疯子,他不仅不疯,而且还是有相当精明能干的人。要不,他也不会年仅42岁,便已是星沙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了。

对于冷歆瑶被绑一案,薛正唯表现出了老辣的手腕和成熟的处理方式,不仅敢于在第一时间就下达必要时让狙击手随时做好开枪毙敌的指令。

当冷歆瑶获救后,他也能让人将当时在场的所有媒体记者,全都请到了华天大酒店的会议室中。薛正唯先是掷地有声的晓以利害,然后又强调了这件事如果散布出去,可能会在星沙乃至省内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让与会者明白,这件事涉及的方方面面实在太过复杂,甚至关系到一些人的政治生命。在案情没有进一步明朗前,他希望各家媒体都能保持克制,不要轻易发表一些不负责任的言论,以免在老百姓心里造成恐慌情绪。

薛正唯想要的就是每个人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让每个人对这件事产生恐怖心理,让他们宁愿自己没在现场出现过,很多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可是薛正唯也清楚,在场目睹全部过程的围观群总就有好几千人,想要堵住悠悠之口,做到整个事件密不透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只要各家新闻媒体不大肆炒作,这件事就算传到社会上也只能作为流言处理,咱们党的干部从不害怕流言蜚语。

安排完这一切,薛正唯才来到会议室旁边的一间休息室,伍明明的母亲蓝爱红正坐在那里,除了眼圈微红外,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身为星沙制药厂的总经理,常年跟一帮精明的生意人打交道。她的心理素质早已锻炼的坚韧不拔,她并没有陪同儿子伍明明前往派出所,因为她意识到现在自己必须留在这里,伍国庆敏感的身份让他并不适合出现在现场,所以一切的善后事宜都必须由她来处理。

薛正唯在蓝爱红的身边坐下,脱下警帽,低声道:“嫂子,为什么你们不照顾好小伍?”他的话中不无责怪的意思,他并不担心会引起蓝爱红的反感,私下里他和伍国庆一家的交情一直都还不错,可是这并不影响他对此案的公平处理。

熟悉薛正唯的人都知道,此人外表看似粗犷豪放,可是那只是他刻意给别人营造的一种假象,如果没有足够的手腕和心机,他也不会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蓝爱红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正唯,我们总不能一天到晚看着他,而且这孩子从春节回家之后,整个人变得好多了,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分别,我和老伍还在高兴呢,谁知道他又会突然发病……”

她掏出纸巾,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虽然保养得当,可是岁月仍然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细密的鱼尾纹,蓝爱红咬了咬嘴唇,恨恨道:“都是冷歆瑶那个女人害得,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这要放在古代,就是祸国殃民的妲己。”

薛正唯心中冷笑,对于冷歆瑶和伍明明之间的恩怨他早有所耳闻。在他看来,伍明明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而作为伍明明的母亲,蓝爱红也偏帮的太过厉害。这也就是所谓的慈母多败儿。现在涉及到自己的儿子,她心里自然会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到冷歆瑶的身上。

蓝爱红又道:“正唯,你跟我们家老伍可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明明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可不能不见死不救啊!”

薛正唯道:“这个我心里有数。”

蓝爱红道:“我儿子他精神上有问题,你看能不能让他在派出所录完口供后,先送他回精神病院?”

薛正唯摇了摇头,苦笑道:“嫂子,今天这事恐怕很难善了。”他话说得很委婉,伍明明精神上有毛病这个大家都清楚,可是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他的身上。

而在于冷家方面的态度,想冷然作为父亲,自己女儿被人用刀挟持,尔后威逼跳楼,不管你是有病还是没病,都是不可饶恕的。若冷然轻易放过伍明明,别人会怎么看?

在薛正唯想来,冷歆瑶这次险些出事,冷然绝不会轻易放过伍国庆父子,不过这事薛正唯不想掺合进去。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的影响力先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蓝爱红似乎也意识到薛正唯话中的含义,她小声提醒道:“我会让明明在医院好好接受治疗,让医生把他牢牢看管起来。”

薛正唯听出她话里推脱责任的意思,淡淡笑了笑,他并没有质疑伍明明的精神状况,不过作为必要的手续,伍明明还需要做一个全面的精神鉴定,当然最重要的是能以此博得冷歆瑶的同情,若是冷歆瑶能开口放过伍明明,这事就大有可为。他想了想,低声道:“嫂子,你看是否能去受害者那道个歉……”

蓝爱红不等他说完便用力摇了摇头道:“我永远不可能向冷歆瑶那个狐狸精道歉!”她抿了抿嘴唇,神情有些激动道:“她根本就是想害死我的儿子,假如她当时说一句软话,哪怕是善意的欺骗也好,今天的事情就不可能演变成这样!”

薛正唯打心底叹了一口气,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既然蓝爱红的态度如此坚决,他也只能作罢。薛正唯点了点头道:“伍明明那里可能还需要做一个全面的体检监测,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

第两百四十章 私下交易

项枫和冷歆瑶两人被救护车直接送往了相邻的星沙市中心医院,前不久,他还曾提着水果篮来看望因‘食物中毒’在此住院的卢建军,没想到这么快便‘旧地重游

医院方面为了谨慎起见,决定给他们二人做一次详细的全身检查。

虽然项枫心里清楚自己身体应该都没什么大碍,可看到这样的场面,他还是选择配合医生。既来之则安之,能借此机会做个免费的体检,倒也不错。

抽血化验、X光胸片、CT核磁共振、外带心电监护……

项枫和冷歆瑶都受到了中心医院最高规格的对待,做完检查后,虽然没有查出他们身体有什么大的毛病,可仍然把他们安排在VIP病房。

项枫穿着条纹病号服,身上带着心电监护,鼻子上插着氧气管。中心医院的脑外科权威专家,54岁的主任医师柳慕延亲自来到项枫的床边为他测量血压,然后拿起CT片仔细看了看。

项枫询问道:“柳大夫,那啥,我身体检查结果如何?”

柳慕延点了点头,微笑道:“嗯,检查结果表示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也得留院多观察几天。领导特别关照过,让我们一定要确保你们二位的生命安全。”

项枫笑了笑,正打算问一下冷歆瑶的情况。这时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在一帮医院管理人员的簇拥下走进病房,中年男子微笑着和项枫打了一个招呼,原来他是中心医院的院长左冬良。

因为左冬良还不清楚项枫的具体身份,只是把他看成一位见义勇为的普通市民。

所以他这次带人过来探病,也只不过是形式上的走一个过场。

寒暄慰问了几句后,左冬良他们一群人很快就走出了项枫的病房,去另一间病房探望故事中的‘主角’冷歆瑶了。

在冷歆瑶的病房门口,左冬良拉着柳慕延低声询问,想要了解一下冷歆瑶的具体病情。

柳慕延笑着道:“各种检查的结果都出来了,我们几个主要科室的主任也会了诊,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顿了一下,他接着道:“检查出冷歆瑶有轻微胃溃疡,应该是平时饮食不规律所造成。”

左冬良眉头一皱,若是冷书记的女儿真在自己医院出了什么问题,那他可真是百口莫辩。他表情略显凝重道:“一定要给冷歆瑶同志最好的治疗,请最优秀的护士予以照顾,确保她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柳慕延马上表态道:“请左院长放心,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医生的天职……我想最迟明后天早上,他们应该都可以出院。”

左冬良点了点头,他刚接到分管卫生的星沙市副市长苏世嘉给他打来的电话,提醒他这件事十分的敏感,在上级处理结果没有最终出炉前,务必要确保病房里冷歆瑶同志的生命安全。左冬良想到这里,重点指出:“出院的事情等等再说,我估计这几天省里和市里的一些领导有可能会过来探望病人,一定要确保VIP病房的秩序,闲杂人等谢绝入内!”

柳慕延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左冬良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院办主任李伟慌慌张张跑了过来,附在左冬良的耳边小声道:“魏书记来了,同行的还有薛书记。”

左冬良并没有想到自己刚提醒柳慕延省里和市里的一些领导会来,结果梧南省委常委、星沙市市委书记魏和平和政法委书记薛正唯便一齐赶了过来。而在此之前,他没有收到任何的信息,看来这是魏书记他们临时所作出的决定。

陪同两位市领导的是星沙市委办公厅的副主任熬翔,他也是魏和平的专职秘书。

魏和平不愧是魏和平,依然保持着自己强势霸道的一面,他见到左冬良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这次是以私人身份过来探望病人的,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搞那么大的仗势,总之一切从简。”

左冬良笑着点了点头,他陪同魏和平向病房走去,医院的其他几位领导本想跟着前去,以便在市委书记的面前多露下脸,好加深点印象,却被左冬良凌厉的眼神所制止,只好悻悻离去。看来当跟班也得分层次,这帮人有资格当左冬良的跟班,可是没有资格充当魏和平的跟班,那活儿是人家左院长的。

走在路上时,薛正唯问道:“老左,检查结果怎么样?”他跟左冬良在十几年前,是同一期的党校同学,两人之间还算熟悉。

左冬良便将冷歆瑶的情况做了一个简略的汇报,确是丝毫没有提及另一位当事人项枫。

魏和平听了却眉头一皱,他有些不高兴道:“怎么搞得,我听正唯说救人的小项也被送到你们医院来了,怎么他现在已经没事出院了?”

左冬良听了后一头雾水。

翱翔马上笑着解释道:“左院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那位见义勇为的大英雄,是咱们省纪委监察三室的主任项枫同志,他是今年年初才从耒河市委书记任上调来省里的,也是省委大院最年轻的一位正处级干部。”

左冬良闻言大吃一惊,他这才知道项枫的真实身份,原来是省纪委监察三室的主任,级别比自己还要高半级。不过这么年轻的实权正处级干部,他以前简直是闻所未闻。

左冬良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对项枫的轻慢,可谁知道病房里低调的年轻人来头竟这般大,如果老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趁机多攀攀交情……

薛正唯也察觉到左冬良的难堪,便笑着解围道:“老左,我看你还是赶紧说一下项枫同志的病情吧。”

左冬良又忙不迭将项枫的检查结果做了一个简略的汇报,魏和平的脸色这才恢复过来,四人来到项枫的病房门口,左冬良上前敲了好几下门,里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左冬良便试着转动门把手,很轻松地便将门打开,结果却发现病床上的被单叠的整整齐齐,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

这时,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女护士一脸惶恐的走上前来,惴惴不安道:“院长,7床的病人刚跟我们打了声招呼,说有事要外出一趟,便私自出院了。”她是医院专门安排照顾项枫的责任人。

左冬良登时傻眼了,有些郁闷道:“怎么搞得?你当时为什么不拦住他?”

女护士委屈道:“他那么高,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你……”左冬良压抑着怒火,若不是顾忌着几位领导在一旁,他真想大声咆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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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项枫不在,几人只好转过头再去探望冷歆瑶。

途中,薛正唯突然接到自己秘书打来的电话,说局里有一紧急情况需要他马上过去处理,薛正唯只好先行离去。

等来到冷歆瑶的门前时,魏和平抬起右手,示意其他人都留在门外,便独自一个人敲门走了进去,他进去后,并没有将房间门关严,而留了一道空隙,这也是为了避嫌。

而翱翔看了看左冬良,两人便向远离病房的走廊窗口走去,魏书记肯定不喜欢听墙根的人,哪怕是无意的。

此时,冷歆瑶正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着项枫。当她看到魏和平进来,慌忙想要下来。魏和平制止了她,和颜悦色道:“歆瑶啊,你身体还好吗?”他的口气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冷歆瑶微笑道:“我挺好的,医院方面已经给我做了全面检查,身体没什么大碍,谢谢魏叔叔您关心。”

魏和平点点头,环视一周,发现她并没有采用任何的监护措施:“怎么就你一个人吗?”

冷歆瑶道:“医院专门给配了一个护士,她帮我打水去了。”

魏和平道:“歆瑶啊,今天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顿了顿,又接着道:“也不知道伍国庆究竟在搞什么,明明知道他的儿子是疯的,还让他到处乱走!你放心,这件事你魏叔叔我一定会为你作主的。”

冷歆瑶小声道:“魏叔叔,伍明明这次做的确实很过分,不过他毕竟是个精神病人……而且这件事我也负有一定的责任。还好没人受到伤害,大家都化险为夷了。所以我仔细考虑过了,就这样吧,这件事我不想再往下继续追究下去,我只是希望以后能够不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从刚才的那句话她已经听出,魏和平同样不希望让这件事情闹大,毕竟他是市委书记。而这件事又涉及到伍国庆这位市委宣传部长,伍国庆同样是星沙市常委班子成员,如果继续往下闹,就算剥了伍国庆的皮,他魏和平的面子上也绝不会好看。

魏和平露出一丝微笑:低声道:“那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冷歆瑶点点头,今天的事她心里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怨恨伍明明。如果不是伍明明的突然发疯,她也无法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当项枫舍身将她从刀口下救出,并且抱着她一起从七楼往下跳时,她才知道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究竟有多么重要。

在那一刻,她已经做出了决定。无论他未来花心与否,也不管两人之间有没有结果。她只知道项枫才是自己的最爱,也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真爱。哪怕从此以后,她只能默默地守在他身旁,永远都没有名分,她也心甘情愿。

魏和平道:“那我走了,替我向你父母问好!”

左冬良把魏和平送到楼下的停车场,正遇到刚刚抵达医院的市长伍国庆,伍国庆和魏和平的目光相遇。

一切有些突然,一切却又是在意料之中,两人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伍国庆热情的喊了声:“魏书记!”

魏和平微笑着走了过去,热情的拍了拍伍国庆的肩膀:“伍部长怎么才过来?”一个才字婉转的指出你身为当事人的父亲,这反应速度也太慢了一些吧,竟然比我还后来?

伍国庆叹了口气,苦笑道:“魏书记,不知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正想跟您说点事情。”

魏和平指了指自己的红旗车,两人先后走入车内,在后座上坐下。

当翱翔把车门关上后,伍国庆马上询问道:“魏书记,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他这话问的有些莫名,但魏和平自然能轻易听懂其中的含义,他似笑非笑道:“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伍国庆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冷歆瑶身体没受到伤害,儿子的罪行就能减轻许多:“那她现在情绪怎样?”

魏和平道:“还能怎么样?一位年轻女同志受到这样的刺激,心理上难免会产生一些波动。不过冷歆瑶毕竟系出名门,心理素质还算是很过硬的。我想,她好好休息几天,应该会慢慢好起来。”

伍国庆低声道:“发生这种事情,我真的没有想到。”

魏和平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伍国庆一眼,他很反感伍国庆这种推卸责任的态度。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就不应害怕认错,你儿子劫持了冷歆瑶,用一句真的没想到来概括,难道就能够把一切化解的干干净净?就算我愿意,冷歆瑶也不介意,冷然那关却绝不会好过,这老狐狸精明的很,跟他作对的人多半没有好下场。

魏和平向后靠在椅背上,随意问了句:“对了,你儿子的精神鉴定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伍国庆没来由一阵心惊肉跳,他敏锐的察觉到魏和平这句话中赤裸裸的威胁含义,小声咳嗽了一下道:“我以后一定会对他严加看管,杜绝同样的事情发生。”这句话等于间接向魏和平请求谅解,希望他不要继续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魏和平的手指轻轻敲击在座椅的边缘:“国庆啊,你知道的,这种事情若张扬出去,对你的官声会产生很大的影响,恐怕有人会幸灾乐祸啊!”

伍国庆心中暗骂,只怕我官声受到影响后,你也会跟着幸灾乐祸,不躲在背后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腹诽归腹诽,话却是不能明说的。

魏和平又道:“我今年已经六十有二,马上快要退居二线的人了。说实话,我对星沙这座城市充满了感情,可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继续奋斗在星沙经济建设的第一线了,总想要站好革命的最后一班岗,前些日子常委会的那个提议你觉着怎么样?”

伍国庆微微愣了愣,他忽然明白了,魏和平虽然快要退居二线,却依然不想放弃手中的权力和影响力。他魏和平虽然一直表现的强势霸道,曾经让常委会变成自己的一言堂。可毕竟随着退休年龄的日益临近,影响力已经开始慢慢减弱。再加上前段时间,他的嫡系之一,常委副市长邝明杰被省纪委查出贪污贿赂巨额金钱等罪名,已经被检察机关公诉。

而这件事发生过后,魏和平在常委会上第一次领教了什么叫集体发难,在他心里必然通过的几项人事任命,最后竟然需要采取票决的方式才能勉强通过,甚至连他专职秘书的去留问题,都胎死腹中。

这风向一变,影响力就更加为之衰弱,除了极个别常委依旧对魏和平言听计从外,其他大多数人目前都在观望中,包括他自己也是一样。

结果前些日子的常委会上,组织部提议由魏和平的专职秘书到麓北区当区长一事,却被超过一半的常委同仇敌忾的否决掉了,气得魏和平当场拍桌子骂娘,会议最后也不欢而散。

看来魏和平是想要借着这次的机会,继续在星沙经营他的势力,让自己也对他言听计从,成为他在常委会上的傀儡之一。

伍国庆小心的问道:“不知魏书记您有什么看法?”脑子里已经在盘算着,看样子魏和平是在把握一切可能的机会,帮卢中天打压将来那位市委书记在星沙的影响力。

魏和平直言不讳道:“我希望伍部长你能站出来,帮我秘书说句话。”

伍国庆此时的心情极其矛盾而复杂,种种迹象表明未来的星沙市市长已经确定为常务副市长卢中天,而市委书记会是谁却一直没有定论,有传闻说,这次省里可能会要求中央直接空降过来一位有着深厚背景的年轻干部来接魏和平的班,以打破星沙市本土势力独大的局面。

说实话,伍国庆和卢中天之间的关系不错,而且他们是同期党校的同学,无疑在感情上更容易沟通,伍国庆已经看到自己暗淡的前景。他明白魏和平正在利用自己的权力,在为卢中天做着清理障碍的工作,因为卢中天就是由魏和平一手提拔上来的本土干部的代表,可以说是魏和平的左膀右臂,是他嫡系中的嫡系。

可由于新的市委书记还不能确认,现在大多数常委都在观望中,大家都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佼佼者,心里都有杆秤。很清楚自身的处境,在仕途中行走,永远都不要轻易的下砝码,去选择自己的投靠对象。那赌注,实在太大。稍有闪失,就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伍国庆想了许久,喟然长叹道:“我明白了!”

魏和平意味深长的笑道:“老伍啊,你儿子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冷然那里我去帮你说合。好在他女儿没事,我想冷然应该会卖我几分薄面,不过你也要做好随时大出血的准备。”

第两百四十一章 艾冰(一)

伍国庆点点头,只要冷然愿意放自己儿子一马,那么除了他的官位外,无论付出什么他都愿意。不过伍国庆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那要是当事人不愿意私下和解呢?”

魏和平道:“这点你尽管放心。在你来之前,我刚跟冷然的女儿谈过话。她已经向我透露出一些口风,这件事她应该不会再继续往下追究下去……不过我希望事情解决之后,你得让你儿子尽快离开星沙,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是能将他送去美国或者加拿大。”

伍国庆微愕:“为什么?”

魏和平反问道:“你觉得呢?”

伍国庆这才反应过来,看来人家是一刻也不想再见到自己儿子伍明明这个人了。也难怪,发生这样的事,无论是谁心里都会留下阴影,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碰面,免得再生变故。

魏和平意味深长道:“我想西方世界多姿多彩的生活以及先进的医疗水平,也有助于你儿子更快恢复身心健康。”

“我明白了!”

伍国庆木然的点点头,但只要一想到为了‘避祸’而将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去国外,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而且这个儿子精神上还有毛病……他心里一时充满了悲凉感。

魏和平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伍国庆都没有从低沉压抑的情绪中解脱开来,他考虑了许久,居然放弃了立刻上楼前去探视冷歆瑶的打算。既然他已经同魏和平私下里达成了交易,以对魏和平的让步,来换取他的口头承诺,已经算是对这件事有了一定的交代。

再说自己好歹也是星沙市委常委,执掌这座城市的领导人之一。这次若不是为了儿子,他怎么也不愿拉下这张老脸,去向冷歆瑶这么一个小姑娘赔礼道歉。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一切就看魏和平是否能做通冷然的思想工作,能让他保持克制,不再继续往下追究责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期望老天保佑,能让他和儿子一起顺利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吧!

想通了这点,伍国庆便不再忧心忡忡,开着车驶离了医院,他现在得赶紧回家去安抚一下自己的妻子,免得她在不冷静之下,做出什么极端举动,从而引来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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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亚洲第一超模之称的当红女明星冷歆瑶在星沙市中心医院住院一事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

她刚住院不到半天,就吸引了大批歌迷相继赶来医院。他们中有些人有些人拿着相机和签名簿,有的则是带着冷歆瑶的最新音乐专辑卡带,而更多的人则是手捧鲜花、提着水果篮……他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并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由此也可见冷歆瑶的魅力有多么大。

最终,这帮歌迷选出了几名忠实粉丝做代表,向值班医生和护士打探冷歆瑶所住的病房,想要去探望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但是医院领导早有命令,不允许任何外人前去打搅冷歆瑶的清静。这些医护工作人员都是一问三不知,没有人肯告诉他们冷歆瑶所住的病房所在。

没过多久,便有一位细心的歌迷发现,三号住院大楼的保安防卫特别严密,并且除了医护工作者和住院的病人家属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许随意出入。这名歌迷也将此情况通报给了几位歌迷代表。

很快,这帮歌迷便聚集到了三号住院楼的楼下的大坪上,他们一边在楼下高呼着歆瑶仙子的名字,想要吸引冷歆瑶的注意。一边有人上前和保安交涉,希望能上楼去看看。

保安方面,自是严词拒绝,他们手持警棍,一个个如临大敌,鹰隼一般的目光紧盯着歌迷中几个情绪最激动的男子,不允许有任何歌迷进入。

这也引来这帮粉丝们的强烈不满,却也无可奈何,一言不合下,竟然纷纷对这些保安破口大骂起来,甚至有激进点的歌迷不断试图闯入,好一睹自己偶像的芳容。

最终,有一位聪明的男歌迷不知道从哪搞来一件白大褂,冒充医生顺利进入,并且在三楼的一间VIP病房见到了冷歆瑶,并且得到了她的亲笔签名。当他出来时,还在感叹自己的好运气,走路都有些飘飘然,结果却在保安面前露出了马脚,让人抓了个正着。

因为有歌迷冒充医生顺利闯入,这也让保安们的压力持续增加,导致医院方面最后不得不向警方求助。

很快警方便作出了回应,五分钟之后,便有附近派出所几位荷枪实弹的民警赶来,把医院三号住院大楼的所有通道全都给看管了起来,严防再有人再次混入。

有了警方的介入,医院保卫方面的压力顿时骤减,他们可以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冷歆瑶所住的三楼楼层,除了主治医生和照顾她的护士外,便是连其他医护人员想要见冷歆瑶一面都没可能。

其他歌迷想学先前那位哥们再次混入也变得无比艰难,少数理性的歌迷便选择离开了,毕竟冷歆瑶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他们也不好过多打搅。

而这时又有歌迷爆料,冷歆瑶实已秘密出院,与她同行的还有那位上天台救人的男子,并且言之凿凿的说在某某地方见到过那名男子……

这位歌迷口中的男子自然指的是项枫咯。

那么项枫去哪里了呢,他为什么会突然间离开医院,连招呼都不跟冷歆瑶打一声呢?

原来他之所以匆匆离开医院,是因为突然接到表妹艾冰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星沙,让他赶紧过来见自己,带她观光校园,不然就让他好看。由于陈嫣然和王盼盼一起去了九寨沟旅游,所以负责替艾冰接风洗尘的事,自然而然就轮到他这位表哥来尽地主之谊了。

项枫一听登时头都大了,艾冰是小舅艾仲恒的独生女,年方十七,今年刚考上梧南省医科大学的五年制本科临床专业,是个娇俏迷人的可爱小娘。她从小就不在父母身边,而是留在京城,由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身为天之骄女,加上老一辈的宠溺,性格多少有几分像男孩子,大大咧咧的不说,鬼主意又特别多,总是喜欢变着花样去整蛊自己感兴趣的人,

去年,项枫随母亲艾玲一起同外公、外婆以及几个舅舅家重新相认,第一次见到艾冰。结果,他就没少受这位表妹的各种‘迫害’,比如出门头上落水袋;早上起床的时候,脸上被人画成了大花猫;半夜12点,莫名其妙的接到某位自称是人间正义使者打来的骚扰电话……

这一系列恶作剧简直让项枫哭笑不得,偏偏还不能去跟她计较,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丫头。

今天是8月21日,眼看暑期即将结束,芜大的校园里也显得异常的热闹,许多大一的新生都提前赶来,想要更好的适应大学里头的环境,这些来自五湖四海,刚刚从高中毕业的学生,就仿佛出笼的小鸟,来到憧憬中的大学高校,颇有些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项枫从医院坐出租车来到了医科大的校园外。走进学校大门,沿着绿项荫荫的小路向里走,刚好欣赏下校园风光,一些比较雅致的景点,比如假山后,小小亭中,湖畔旁,竹林间,到处都是游玩的学生。

嘎,一辆深红色的敞篷宝马跑车从花坛旁疾驰而来,在项枫身旁突然急刹车,停了下来。

项枫微微一愣,就看到跑车的车牌号码非常惹人注目,梧A4444。而驾车的是一名长相颇为英俊的陌生小青年,他盯着项枫狠狠地瞪了两眼:“你是项枫?”

“你是?”项枫点点头,心里却有些诧异。

陌生青年冷哼一声,道:“记住咯,我叫高旭阳!”随即一踩油门,跑车如箭似的驶离。

项枫皱皱眉,没说什么,继续向校园走去。这个叫高旭阳的年轻人目光如此敌视,令他感到很不舒服。印象中,却是丝毫都不记得自己在哪得罪过此人。想了想,就用手机拨打了云晓峰的电话,将车牌号告之,让他帮忙查一下车主的来历。

很快,云晓峰那边就返回了信息:“老弟,刚才你说的那辆车的车主已经查明,车主名叫高旭阳,今年24岁,籍贯是京城人,父母那一行没填,目前在梧南大学经管学院读硕一研究生……”

云晓峰将高旭阳的个人资料简单说了一遍,好奇道:“怎么了老弟,你跟这人起摩擦了?”

项枫道:“没什么,只是看他这车牌号牛比,随意问问。”

云晓峰道:“不是吧老弟,你肯定是有事在瞒着我。对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陪你的冷歆瑶吗,我怎么听你那边有些嘈杂?不会是你把她带到外面约会,结果却被这高旭阳给瞄上了,进而产生冲突?”不得不佩服,这厮不愧是搞刑侦的,这想象力还真挺丰富。

项枫道:“你丫想歪了,冷歆瑶还在医院。我是有事来医科大一趟。”说着,把表妹艾冰来这边上学一事说了一下。

云晓峰道:“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了吗,你身体还好吧?”

项枫道:“嗯,一切都好。”

云晓峰道:“啧啧,为了英雄救美,竟然义无反顾从20多米的高空跳下来。老弟啊,咱别的不说,就你这泡妞的精神,也值得我辈学习啊!”

“滚……”

“我身体太重,滚不动啊,要不你给我买辆车?我可听说你是咱们省委大院第一款爷,咱也不贪心,就高旭阳开的那款宝马就行。”

“宝马没有,宝来倒是可以考虑。”

“那算了,我还是开自己的三菱越野吧!”

两人相互开了几句玩笑,云晓峰压低声音道:“老弟,你让我暗中帮你找人调查何为一事已有了初步结果。这的确是一条大鱼……”

项枫道:“我还以为你忘记这事了呢。”

云晓峰道:“怎么可能,今天见面我本来就想跟你说,可你丫英雄救美去了,我也顾不及啊。”

和云晓峰通完电话后,项枫漫步在校园里,一时陷入了沉思,云晓峰手底下的专业人士调查到,何为在每个月都会离开星沙一两天时间或是开车,或是坐飞机去往其它城市。在外地,他摇身一变,不仅开着名车,出入各种高级酒店和地下赌场,还豢养了不少情妇。并且私下里,这厮也同几家房地产商人来往密切……

看来自己的预料果然没错,何为这个人的确有问题,而且是有大问题。不过既然他已经露出马脚,再想收回去,恐怕也没这么容易,自己来省纪委工作这么久,一直没作出什么令人瞩目的成绩,现在有此机会,就让他放好长线,慢慢钓起这条‘大鱼’,好享受一下其中为民除害的乐趣。

当然,此事还得跟表舅陈奕轩好好商量一下,想好万全之策才行。毕竟何为现在是他的秘书,如果何为事发身败名裂,必然也会影响到他这位省委书记的声誉。最好,还是谋定而后动,或许将何为先外调一段时间,放低他的警惕心理,再动手才最为合适。

项枫心道:“还好纳兰菲蓉跟他及时断绝了来往,否则只怕日后会跟着一起倒霉……”

走在大学校园里,看着众多充满朝气的莘莘学子以及许多古老建筑,重新感触了一遍昔日的象牙塔气氛,项枫不禁想到了许久未曾见过的赵冰,想起了她在球场上的飒爽英姿。不就是酒后大家都那啥了吗。自己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要避而不见,甚至连工作都给辞了。为了自己的妹妹,连自己的幸福都情愿牺牲掉吗?

哎,这个傻女人!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接通后,艾冰甜美的声音传来:“三哥,你到哪啦?”项枫在娘舅这边几个堂兄弟中,年龄排行第三,所以下面的表弟、表妹,都喜欢喊他三哥。

项枫笑着道:“正在你们学校里参观呢,你来了没?”

艾冰道:“来了,来了,我开车来的,你到我们学校的东大门来,那里有个露天停车场。”

项枫道:“知道了。”正准备挂电话,突然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对了,你认识高旭阳吗?”

艾冰道:“高旭阳啊,我认识啊。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京城的时候就是有名的顽主,带着一帮纨绔没少做坏事,我都不屑于跟他来往,哥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项枫道:“这你别管,你把他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都跟我说说。”心里却在琢磨这人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估计也是哪位高层领导干部的子孙,不然不会这么目中无人。

“高旭阳这个人啊,他是高老的孙子,叔叔高求学是国务委员……这厮在我们圈子里有个外号,叫旭日东升。为什么有这个外号呢,因为这人是色中恶鬼,性好渔色。他们家在京城开了家高档会所,叫碧落黄泉……”

“高旭阳这小子从上初中起就喜欢在里面瞎混,几乎夜夜笙歌,无女不欢,还经常找一些小明星和漂亮的女学生开.苞,没少坏人名节……”

“最可恶的是,就这么一货,竟然还敢打思眉姐的主意,公然追求思眉姐。你想思眉姐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我心中的偶像,咱们国家的‘居里夫人’。这厮也不擦擦镜子,就敢癞蛤蟆吃天鹅肉。更让人觉得恶心的是,有一次他还当着别人的面说叶思眉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女人,在他胯下求欢……

“他这话可引起了众怒,最后被思眉姐狠狠教训了一顿,连京城都呆不下去了,才来读的梧南大学……”

果然,艾冰很快便将高旭阳这个人的底细竹筒倒豆一般,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项枫听完后,才一脸的恍然,原来是高旭阳的亲叔叔就是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高求学,而他的爷爷便是跟自己外公齐名的高老,貌似上次打电话警告自己,让他远离叶思眉的人,就是此人。

听说因为是高老最小的孙子,所以高老非常疼爱他。只论对这孙子的疼爱程度的话,怕是高国栋本人也不及他在高老眼里的地位。

高旭阳的父亲高国庆则是国家发展与联合银行的董事会主席,联合银行是国内最大的几家以非公有制企业入股为主的股份制商业银行之一,95年就已经在香港成功上市。而截止到去年年底,这家银行的总资产就已突破千亿大关,是国内金融机构的一头超级大鳄。更在福布斯杂志去年评选的亚太地区最大规模上市公司五十强中榜上有名。

高国庆的个人资产或许在一些人眼里不算什么,但他手里掌控着这样一艘巨型经济航母,还是使得他在华人经济商圈的地位颇高,可以说任何人也不敢小觑。

上个月,项枫去京城之前,所接到的警告电话估计就是高旭阳打来的。听说这小子还曾联合了其他几位‘太子党’,想要给项枫一个深刻的教训,有心破坏他和叶思眉的婚事,最后为什么没采取行动,项枫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因为来自家族长辈的压力,等风头过后再另行报复。

他们事后会不会报复,项枫也不清楚,但项枫知道就算他们当时真采取了行动,也很难对结局有任何改变……

第两百四十二章 素质高低

项枫默默地走向停车场,心中也在琢磨着在这里遇到高旭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哥,这边!”露天停车场一辆漂亮的好似蓝水晶的保时捷旁,艾冰冲着项枫晃手,她在这边都已经望眼欲穿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慢。

艾冰穿着一身婀娜的浅蓝色长裙,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大大的眼睛,精致的鹅蛋脸,看上去青春且充满活力,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项枫没想到才一年不见,这位小表妹已经愈发美丽迷人了。

“三哥,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啊!”等项枫走近后,艾冰才不无嗔怪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都好几个人来找我搭讪了,烦都烦死了。”

项枫嘿嘿一笑,心想那是别人没看清你小魔女的真面目,不然怕是打死人也不会来。他跟在艾冰身后坐进了保时捷,寄好安全带后,把手一挥道:“开车吧!”

艾冰却是不动,而是侧身打量着项枫,好一会,方笑吟吟地夸奖道:“啧啧,三哥啊,您老真是越来越帅了,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

项枫道:“我说过什么?”

艾冰用手抓着他的手臂摇晃道:“你说若是我考上梧南这边的大学的话,你就当我男朋友的。”

项枫装糊涂道:“我有说过吗,你记错了吧?”其实这厮是说过的,不过当时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也是随口敷衍而已,没想到小丫头竟然念念不忘。

艾冰马上用手指着他,气愤道:“你这个大骗子,你上次明明答应过的,你还夺走了人家的初吻。”

虽然艾冰已长这般大了,但在项枫眼里无疑还是当初那个没长大的小丫头片子,看到艾冰,项枫不禁又想起了另一位表妹嫣然,同样系出名门,又都是大家闺秀,而且还是表姐妹,怎么性格反差却如此大呢?

项枫没好气地赏了她一个爆栗:“再敢乱说话,小心三哥不理你了!”

艾冰捂着额头,啐道:“讨厌啦三哥,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老弹人额头。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做我男朋友,看我不跟小姑告状。说你骗了我的初吻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项枫算是怕了她了,只能举白旗投降道:“好吧,只要你学历超过三哥,这事我就会考虑。”

“啊?你都是硕士了,要超过你,我岂不是要读到博士?”艾冰不满地瞪了项枫一眼,轻哼道:“你明明知道人家最不喜欢就是读书了。为了考这个破学校,这一年我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啊,你,你就知道欺负人家……”说着说着,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那表情看上去着实委屈,当真是我见犹怜。

项枫却又在她额前赏了她一个爆栗,笑着道:“行了小丫头,你若能将心思多花点放在学习上,小舅和舅妈早就不需要这么为你操心了。”

他早已经得知,自己这个表妹艾冰从小就是个天才宝宝,5岁的时候测试IQ就高达140,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应试教育的考试对她而言当然不在话下。就是贪玩,脑海里总是存在一些前千奇百怪的想法,而且人小鬼大,思想早熟。打小就喜欢跟在比她大几岁的叶思眉身后当小尾巴,两人都是古灵精怪的性格,喜欢特立独行,是他们那个圈子里最让人头疼的大小魔女。

要不她也不会说出要自己当他男朋友那番话,要知道,自己可是他的表哥,完全是近亲,血缘关系还没出三代呢。

见项枫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眼神里甚至闪过一抹厉色,艾冰也不再调皮,拿出手机自个摆弄起来。

项枫回过神后,瞥了一眼,见表妹正在给人发短信,不由得微微一笑。

“艾冰,你爸妈身体都还好吧?”项枫笑着问了一声。

艾冰随口回道:“他们都挺好的,就是我爸工作忒忙,平时老在外面有应酬,有时候到了夜里十一二点,还不归家……我妈倒是习以为常,也不说他什么。我就看不惯他这点,每次说我爸,他都笑眯眯地保证以后一定在十点前回家,可下次保准又超过时间,总是变卦。”

小舅艾仲恒现在已经是辽北重镇,国家五个计划单列市之一青莲市的市委书记兼辽北省省委常委(副部级),而据项枫听到的信息,十七大过后,小舅这个副省级城市的市委书记将极有可能进入中央序列,成为新一届的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其实十.六大前也有这种呼声,但可能是因资历不够,或者其它种种原因未能落实,但这一届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也得益于这几年,小舅在青莲的成绩斐然。这几年青莲已渐渐成为整个东北地区经济、商贸、金融和物流的中心,也是东北亚国际航运中心,东北地区最大的港口城市,是东北地区同世界各地交流的窗口,他的上位应该算是众望所归。

不过事业上升的代价就是忽略了家庭,引起了家人的不满。对此项枫也能够理解,自古便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一说,想要家庭事业双丰收,还得多多付出努力才行。

说着说着,艾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抿嘴一笑道:“后来我帮我妈想出一招,只要我爸过了晚上十点钟没归家,我就让她就把卧室门给反锁上,无论老爸怎么苦苦哀求,就是不开门。有过这样一次惨痛的经历后,我爸归家可就准时多了,基本上……所以我跟我妈说了,以后对我爸就得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态度,不然还不反了天了他。”

项枫听完后也抿嘴一笑,他知道小舅和小舅妈在家里是有名的“冰管炎”,对艾冰可谓疼爱之极,因为小时候忙于工作忽略了对艾冰的教育,等到艾冰长大后,跟他们的关系相处的并不算融洽,经常会闹些矛盾。为此,对于女儿的要求,他们基本上是有求必应,说句不好听的就跟守候在老佛爷面前的小李子似的,不禁好笑道:“小丫头片子,你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分寸,这些事情可不能外传!”

艾冰咯咯娇笑了两声,显然没汲取教训。

项枫就瞪了艾冰一眼,没好气道:“说吧,咱们现在去哪?”

艾冰看了眼手腕上可爱的女士手表,“哎呀,都快12点了。”用力摇着项枫的胳膊,撒娇道:“三哥,你先带我去好好品尝下星沙的美食吧,人家肚子这会都快饿扁了。”

项枫想了想,离这不远的地方有家新开张的法式西餐厅,上次他跟冷歆瑶约会就去那吃过一餐,感觉味道还算纯正,就微笑着说道:“你先开车吧,等出了校门再说,到时候三哥再给你指路!”

艾冰笑吟吟道:“好咧,那三哥你坐稳了!”这么久没见,他这个小表妹是越来越调皮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人来疯,在校园里并不宽广的街道上也将保时捷的速度开的飞快,若不是项枫连着赏了她好几个爆栗,恐怕这速度得越来越快。

一些学生远远瞥到从远处驶出的保时捷,都站在原地指指点点的。想来是在猜测驾车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可能也有一些人正在骂骂冽咧的愤世嫉俗,认为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要不怎么有人能开得起名车,而自己却连摩托车都买不起一辆。

但等保时捷经过他们身边时,大家脸上又都流露出羡慕、恭敬、畏缩等复杂神色。也不再随便议论什么,更没人敢继续开腔大骂了。

保时捷驶出医科大的校园,转过忠武路,很快就来到一家名叫塞纳河的西餐厅,分上下两层楼,是一家正宗的法式西餐厅。餐厅环境雅致,价格不菲,餐厅里的客人也一般是非富则贵,还有乐队现场演奏着柔和的爵士乐,声音似有还无,火候恰到好处。

虽说这家西餐厅价格贵的离谱,利润惊人,但来此的客人却是时常爆满,据说它一天地营业额,最高时几乎相当于一家五星级酒店一天的总收入,由此可见这家西餐厅运作之成功。

当然,菜肴的精致以及环境的优雅也是这家餐厅成功必不可少的因素。

由于二楼的雅座都已满员,项枫和艾冰只好坐在一楼的大厅里。

桌台整洁,雪亮的餐具刀叉摆放地整整齐齐,服务生各个气质高雅,领班是一位金发碧眼的法国女孩。一进餐厅,就给人一种豪华大气的感觉。

等上好菜后,项枫就颇有绅士风度的拿过艾冰的餐盘,帮艾冰剔好牛排,切鹅肝和龙虾肉,一小块一小块帮她切好,这才送到她面前:“好了,开吃吧!”

艾冰怔了一会,才微笑道:“三哥,你真好!”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牛肉放入嘴里,慢慢咀嚼着。或许因为是有了三哥伺候,为啥这味道就这样鲜美呢?

项枫开玩笑道:“觉得好就多吃点,别到时候瘦了,去我妈那搬弄你三哥的是非就好。”这方面他这个表妹是有前科的。只要自己不稍不遂她意,就会变着法子在老妈艾铃面前说自己如何如何欺负她。

艾冰嘟着嘴,将手中的刀叉一放,道:“讨厌,你欺负我,还不许我在小姑面前说你几句啊,三哥真会记仇。”

项枫不禁莞尔,伸手摸了摸她的前额,微笑道:“好了,三哥错了还不成吗。快点吃吧,别等会凉了不好吃。”

艾冰这才笑吟吟地道:“这还差不多!”得意之下声音就有些高了,还将手中的刀叉在瓷盘上敲得砰砰作响。却听旁边突然有人冷声道:“真没素质!”

项枫侧头看去,旁边桌上也是一男一女,女的一身珠光宝气,妆化的很浓,大概三十来岁。而男的则肥头大耳,西装革履,手指上还戴了个玉扳指,看上去颇有些威严,一看就是‘暴发户’的典范。

肥胖男人正掏出钱包买单,来为他结单地是那金发碧眼地法国男领班,胖男人付过餐费后又递给法国领班一张百元钞票作小费,法国男领班用流利的中文道:“谢谢!”惹得胖男人又是得意的一笑。

胖男人注意到项枫他们盯着自己看,随满脸不屑地又嗤了一声,道:“连基本的用餐礼仪都不懂,还学人来西餐厅,也不知待会有没有钱买单。”

项枫懒得跟这种货色一般见识,阴沉着脸将头转了过去。

胖男人却以为他害怕了,又哼了一声:“要我说吧,有些人就不要学人家装风弄雅,吃什么法国大餐?怕是上档次的湘菜估计很多都没吃过。”

艾冰马上反唇相讥道:“不就是一破西餐吗,姑奶奶就是不会吃法国菜怎么了,素质就低了?”

胖男人不屑地道:“不会吃干嘛还来吃?吃顿法国菜就证明你们是上流社会了?幼稚!”

艾冰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在京城时更是高傲的像只孔雀,无人敢惹。几时被人这么损过,脸一阵红一阵白,随用力拍打桌面,勃然大怒道:“你他娘的说谁幼稚?”

艾冰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也沾染了艾长河发怒时‘骂娘’的脾气,且她发怒时身上自有股凛然之气。胖男人也被吓了一跳,讪讪道:“刁民恶女,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项枫道:“吃法国菜是证明不了什么,就好像不会吃西餐却比阁下混得高出几个档次的,也大有人在一样!”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再说了,我们就喜欢这样吃,你管得着吗?学会西方人的用餐方式,就显得高雅了?那也不过是一个步骤,一个程序,邯郸学步懂不懂?吃顿饭而已,我自个吃的舒服就好,在乎那么多形式干嘛?太在乎这些东西的人才是真的低俗,才是拼命想证明自己是上流社会地那种人,那才是真地幼稚!哥们还喜欢用手抓着吃呢,你能怎么样?”

胖男人被项枫噎得说不出话,艾冰却惊奇的看着项枫,三哥平时看上去那么温文尔雅,没想到和人辩论起来却是一套一套地,话风也那么犀利,真是崇拜死了。

法国男领班转向项枫,一脸微笑道:“先生您好,这位先生说的没错,用餐时用手抓确实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项枫轻轻点头,“女士,你说的不错。但你的立场显然有点问题,以女士现在的身份,你应该是劝服我们双方客人不要再争吵,但很遗憾,女士你却很明显的偏袒了一方。当然,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不是我们华夏人,没有我们五千年的历史底蕴,对什么事都注重眼前利益。这个人给了你一百块钱小费,你的潜意识偏袒他也不为过。”

法国男领班辩驳道:“先生你这样说是毫无根据的……我不跟你这么没素质的人讲了!”后一句话他是用法语说出来的,带点魁北克腔,他相信也没人能听得懂。

谁知,项枫却冷笑道:“是吗?如果我是这家餐厅的经理,就会请你立刻离开,因为你处理这件争执的方式令争吵的一方心理更为浮躁,事情只会越闹越大。而这对你们餐厅的声誉,也将会是一种致命的伤害。”以上这段话,他完全是用字正腔圆的巴黎话(法国的国语)说出来的,中间没有任何停顿的地方,也丝毫没有因对方是外国人而客气,简直是字字诛心。

法国男领班脸上的职业微笑也一下就僵住了,他来华夏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遇到一个中国男人,可以用自己老家的语言这样不留情面的奚落自己,而且还说的这般流利,这哪里像是他心里认为的土包子,搞不好人是一个大有来历的人。

胖男人也傻眼了,他根本听不懂项枫唧唧呱呱在说些什么,但看这外国人的表情,也知道项枫说的话可能是他们国家的语言。

项枫又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转回到刚才的话题吧。作为世界上最浪漫的国度之一,其实你们法兰西公共场合礼仪的基本点,就是不要影响他人。面前和我一同用餐的这位漂亮女士,刚才可能表现得略微有点失态。但她那不过是率性而为,并不能因此而成为他人侮辱她的借口。至于用餐的方式,只要我们不影响其它客人。对不起,我觉得就算从你们‘以人为本’的礼仪角度出发,我也没发现她有任何失礼的地方。倒是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用手抓是不礼貌的行为?只要不被别的客人看到,我偷偷用手抓着吃怎么了?难道这就可以被你攻击为缺乏教养吗?”

他这番话又改成了用普通话来叙述,自然不是因为卖弄,而是看到不远处又走过来一位东方面孔、白发苍苍地老者,看老人的着装打扮很像是这家店的负责人。

此时,法国男领班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项枫微微一笑,“呃,今天说地话太多,口有些干呢。”

他拿起面前的开胃酒就一口气喝了下去,空杯子对着男领班一亮,道:“像这种开胃酒,我就喜欢口干的时候才一口气喝掉,我还听说贵国的总统卢科夫平时也喜欢这样的饮食方式。难道他这这样做,也是有失礼仪?”

面对咄咄逼人的项枫,法国男领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别看他只是这家餐厅的领班而已。但因为他是法国人,而且会一口较为流利的中文,所以一直就很受客人的尊重,被人这样奚落还是头一次。

第两百四十三章 月妃归来

胖男人见项枫转眼间就占了上风,瞪起了眼睛,气咻咻地道:“草,你他娘的还挺能说的,老子懒得和你这种小白脸一般见识,真他妈扫兴!”说着从法国男领班手里拽过外套向身上穿,准备闪人。嘴里说是不一般见识,气极败坏下还是露出些原形,张嘴就冒出了脏话,十足地暴发户形象。

项枫微笑,也懒得再和这厮一般见识。

艾冰自然也不会无聊到去欺负这种‘暴发户’来取乐,她笑嘻嘻地来了一句:“切,我还以为这人真是什么‘成功人士’呢,说不过就骂人,就这还跟人讲素质?”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四转,嘲讽道:“我们那靠捡破烂发家的暴发户,都比某些人要强百倍。”

项枫听得好笑,胖男人脸却青了,瞪着艾冰道:“暴发户怎么啦?暴发户包你这样的十个也没问题!”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应该是被人给戳到了痛处。

艾冰满脸不屑道:“就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啥德行,身材比猪还肥,脸蛋跟柿饼似的……”她没有接着把话说完,但话中的含义却不言而喻。

项枫这时也凑趣地拿起手中的包,对胖男人很认真地道:“这位先生,这年头就算是暴发户,那也得讲究个排场的,就算比谁更有财力吧,也不是看谁身上带的现金多才稳赢的。”

这厮打开手包,很随意地从里面拿出十几张国内外各大银行的贵宾信用卡,放在桌面上一字摊开,颇有些江山我有,美人在手的‘暴发户’气概。

胖男人却是眼睛都直了,而更加识货的那位法国男领班更是大声惊呼道:“噢,天哪!”接着脑袋就是一阵眩晕,心里很是后悔自己刚刚的偏见。

胖男人看到此情形,也知道眼前这小白脸还挺有来头,至少人家这‘暴发户’比自己可实诚多了,那些白金信用卡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办理到的,随便拿出一张至少也是能够透支数万以上的,而且还是无限期还款。背后若没有雄厚的财力,你凭什么让银行相信你的还款能力。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拉着自己女人狼狈离去。

项枫看了眼那边还满眼冒星星地男领班,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无论是哪国人,都只相信金钱产生魔力,也就是古人所云:有钱使得鬼推磨!

刚刚那位貌似餐厅负责人的老者将男领班叫到了一边,在了解事情始末后,他拿着一瓶价格不菲地葡萄酒走过来向项枫和艾冰亲自赔礼道歉,这瓶酒当然是白送的,并表态今天这一餐可以给客人五折的优惠,最后还送上了自己的一张名片,说以后只要拿着这张名片到这家餐厅用餐,都可以享受九折的优惠。

这倒是让项枫对这家餐厅的印象大为改观,暗自点了点头,难怪餐厅的生意会如此火爆,并不仅仅是因为它优雅的环境和可口的佳肴,还有就是那种‘以人为本、服务至上’的理念,的确有不少东西值得人学习和借鉴。

被人这么一打搅,艾冰用餐的兴致大减,一个劲地抱怨:“三哥没选个好地方……干嘛来这种破店……真是的,让人连吃饭都不舒心”之类的话。

项枫却不理她,老神在在地继续用餐,嘴里喝着香醇的葡萄酒,吃着鲜美的鱼子酱。

结账时,项枫从包里拿了一百块现金,也很有风度地给了法国男领班一百块小费,男领班神色复杂的接过去,说了声谢谢,又深深鞠了个躬,道:“对不起,先生,还有这位小姐,我已经替您将剩下的账都结清了。还有,我为我今天的失礼之处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看来项枫今天给他上的这一课,会让他好好铭记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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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幔射到床头,项枫慢慢睁开了眼睛,感受着身边猫一样蜷曲着的温暖性感的娇躯,看着那睡梦中越发娇艳迷人的俏脸,不由得微微苦笑。

钟月妃是昨天晚上回来的,这趟西藏之旅,她不仅在拉萨的布达拉宫见到了班禅的老师德高望重的布辛活佛,还有幸从一位藏民手中高价买到了一头新生的纯种藏獒,这只獒名叫荦荦,是一头骄傲的獒类公主。而她也把自己睁眼所见到的第一个人钟月妃当成了自己的母亲,除了对她黏糊的紧外,其他人则连碰都别想碰她一下,也就对自己的同胞哥哥欢欢亲热一点,而欢欢则被李欣给抱去香港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荦荦睁开眼的那一刻,钟月妃的心灵仿佛一下得到了极大的安慰。而就在返回星沙的前一天,她心里更是突然产生一种萌动,肚子里似乎产生了生命的迹象,有一种即将要当妈妈的感觉。她便迫不及待去当地一家医院做了检查,结果不出所料,她果然怀孕了,这让她差点没高兴坏,心里一个劲地感激上天……

说实话,她虽然不奢望和项枫有一个完整的家,但却一直在心里期盼着像周若茜一样拥有他们的孩子,这种念头就像挥之不去的毒蛇一般牢牢印记在她的脑海中,如今终于让她如愿以偿,便想马上返回星沙,将这个好消息同心爱的男人一齐分享。

第二天一早,钟月妃便从拉萨坐飞机到广州,然后再转机星沙,结果到了星沙后,她的心反倒平静了许多,打通项枫电话时,竟是没有将自己怀孕的事告诉项枫。

而项枫那会,正好和表妹艾冰一起吃过饭,正送她到表舅家休息。他本打算去医院探望冷歆瑶,当得知钟月妃已经回来时,这厮不禁色心大动,就说自己马上去华天大酒店,可小妖精死活不肯,说宾馆人多眼杂,万一让狗仔队偷拍了照片,会影响到他的前程云云。

无奈之下,项枫只有悄悄地将她带回自己家中,当时也是因为见到小妖精妩媚的模样脑子就有些迷糊,现在却是有些发愁,要说人多眼杂哪里比得过这里,他现在可是省委大院赫赫有名的‘歌神’来着。

睡梦中的小妖精还不时发出浅笑,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梦,项枫温柔的摩挲着她一头柔顺如云的乌发,能留在自己身边,心情就会有这么好吗?

钟月妃的身子轻轻动了动,翻了个转身,光滑细腻地一条美腿刚好滑进了项枫的双腿之间,项枫本来就在早晨肿起的特征一下显得更为狰狞。

他满腔的柔情也瞬间化为了情.欲,手就那么探了过去,在佳人柔软丰满的臀部揉捏起来。

钟月妃自然被他的举动给惊醒过来,慢慢睁开双眼,有些迷茫的看着项枫,随即惊呼一声。

项枫笑了笑,赞美道:“月妃,你真美!”大嘴也跟着覆盖上她的樱唇,索起吻来……

云收雨散过后,两人又一起到浴室里洗了个鸳鸯浴,可怜的小妖精自然免不了又被可恶的项枫给肆意轻薄了一番,等到他们围着浴巾出来,钟月妃的脸上依旧是酡红一片,星目朦胧的,半挂在项枫身上,可能还在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

洗漱完毕,穿好了衣服,将房间整理好后,项枫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看了眼坐在书桌前梳妆打扮的钟月妃,她正拿着画笔描眉,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无限风情,就笑着说道:“我这简陋了点,应该买个梳妆台的。”

钟月妃回眸一笑,“老公,我觉得这样子挺好,如果真多了梳妆台,我反倒要担心了。”

项枫自然明白钟月妃担心的是什么,无非是怕自己有外遇,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坐在床上默默地欣赏着佳人‘女为悦己者容’,目光中满是柔情。

大概十来分钟后,等到钟月妃整妆完毕,他才走过去,从身后搂着她细腻的腰肢,道:“走吧,陪你去逛逛街。”

“嗯!”钟月妃点了点头,顺从的起身,牵着项枫的大手,一起走出了房间。

‘摩登时代’是星沙市新区刚刚开业不久的一家大型购物商场,商场前宽阔的广场上彩旗招展,气球飘飘,彩虹门下红毯铺路,还有乐队在高台上驻唱,吸引了不少围观的群众,一派新开业的喜庆气氛。

项枫和钟月妃在广场前下了出租车,手牵手走进了商场,俊男美女的组合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连门口穿着红旗袍的礼仪小姐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一眼,心道:星沙真是地杰人灵,不过以前可从没见过这么出色地一对佳人。

以前和女人逛商场,项枫是半步都懒得多动的,但今天他却愿意陪着钟月妃逛遍整个商场,心里的那种愧疚与不安感让他的心中充满了爱意。这些年来钟月妃跟着自己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只怕背后也留了不少泪。但在自己面前她却永远都是笑脸相迎,默默地付出而不求回报。

进了商场,项枫目光有些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身份较为敏感,这里人流量大,各色各样的人物都有,说不准就有识得自己的。

钟月妃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棒球帽,为项枫温柔地戴上,还将帽檐向下拉了拉,这样就算被熟人看到,如果不近到身前,只怕也认不出这位年轻人就是省委最年轻的处级干部。

多么善解人意的女人啊,却能全身心地爱着自己!这又何尝不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感情,哪怕与全世界为敌,我也绝不能放手,项枫在心里暗自发誓道。

一楼主要是卖的食品,钟月妃对这个自然不感兴趣,坐电梯上了二楼,来到了化妆品专柜,各类化妆品琳琅满目,柜台之间地灯柱光线柔和,释放着淡淡的白芒,更加将柜台里的商品耀得精美无比,让流连的女人都有忍不住购买的冲动。

钟月妃一路拉着项枫流连在柜台间,问他这个好不好看,那个好不好看,项枫当然点头说好,对他而言,只要钟月妃喜欢,哪怕她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帮她弄来。

可对于用惯了高级化妆品的钟月妃来说,这些不过是‘开胃小菜’,她所享受仅仅是项枫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那种温馨与浪漫。听了项枫的回答,她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再将手上的化妆品放下,将目光转向另一个柜台,久而久之,售货员小姐脸上迷人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目光里满是鄙夷,回答钟月妃问题时也显得傲慢而无理。

项枫自然也注意到这一幕,他拉住了钟月妃的手,“月妃,只要你喜欢,我把这里所有的化妆品都打包买给你好吗?”

钟月妃摇摇头,笑吟吟地道:“不用了老公,我就是想看看而已。”

项枫就无奈地叹口气,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嘲笑,“靠,口气不小,钱包够鼓吗?”

项枫回头一看,眉头就是一皱,只见一个蛊惑仔打扮的男青年搂着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孩儿站在自己身后,青年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却故意将衣服卷起到胸前,小腹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异常狰狞刺眼。

刀疤男见项枫打量自己,就瞪起了三角眼,叫嚣道:“看毛啊看,再看当心老子把你眼珠给挖出来。”

项枫笑笑,也懒得跟这人一般见识,拉着钟月妃的手向二楼的电梯口走去,却听得后面那刀疤男又骂了声:“窝囊废,就这耸样还敢来学人装B。”

刀疤男旁边的女孩儿也咯咯娇笑,跟着嘲讽道:“刀哥,有些傻X最喜欢装大款吊马子,其实屁本事都没有?”

钟月妃微微蹙了下眉,项枫就握了握她地手,自从成为上市公司的老总,钟月妃最近的性子越发冰清,比自己初识时更为淡泊,如果说以前她还有些争强好胜之心,现在却是已经没了丝毫火气,不过只要触及到自己,她总是会破例的。

这些小混混的挑衅,项枫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就好像有苍蝇在旁边嗡嗡几声,却也没多少人会咬牙切齿一定要将苍蝇置于死地,杀鸡焉用宰牛刀,跟他们较劲最后掉分的反倒是自己。

项枫自也不想钟月妃和这种人吵嘴甚至动手,没得辱没了身份。

钟月妃似乎和项枫心意相通,感觉到他握了握自己的手,就莞尔一笑,跟在他身边坐电梯下了楼。

‘摩登时代’广场一楼的休息区,项枫要了两瓶冰红茶,和钟月妃坐下,悠闲的喝茶,钟月妃咬着吸管喝饮料的娇俏模样,项枫却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旁边地塑料桌旁,也坐着两位身穿奇装怪服的蛊惑仔,一个长发披肩还染成了金黄色,另一个则是光头,两人说话的嗓门很大,趾高气扬的似乎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这是又走过来一位面色有些发青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地,那两名蛊惑仔对他都显得异常尊重,都站起身喊他疯哥。疯哥朝他们点点头,也不说话,眼睛却不时瞥向钟月妃。

只听那个背对项枫的披肩长发男咋咋呼呼地对中年男子拍马道:“疯哥,等咱办好星沙这点事儿,你可就得比当年的四爷还威风了,四爷虽能却一直窝在江城,可不像疯哥你跺跺脚,整个芜湘省都得颤三颤!”

中年男子就一瞪眼睛,厉声道:“长毛,我说你他妈的少胡说八道,四爷多硬气你他妈知道个鸟。想当年老子跟四爷手底下讨生活的时候,你他妈还在你爸的**里呢。”

项枫听得微微一怔,江城的四爷?三合会的李四吗?江南的黑道上,也就提起李四,才会人人心悦诚服的称他一声四爷。

在近些年里,华夏混得比李四好的黑道大哥大概用十根指头都数不过来,有些甚至完成了原始积累,已经漂白成为亿万富翁,但要说到江南道上的大哥里谁最猖狂、最狠、最恶毒,大概是无人能出李四其右。

李四本名叫李强,是名孤儿,被一家武馆的师傅领养长大。从小就不学无术、好逸恶劳,还没成年就因各种恶行而屡进劳教所。可能是在里面遭的罪多了,也学的聪明了点,等他再次出来后,经人介绍加入了南方最大的黑帮三合会,并将名字改称了李四。以经营娱乐场所发家,苦心经营数年,在江城附近渐渐形成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甚至连当时江城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都要尊他一声四爷。

但这人身上痞气太重,不懂得知进退,而且利欲熏心,在他场子里看到漂亮女人,不管是谁他都敢明目张胆让人抢回去发泄。

如此劣迹斑斑自然难逃法网,新来的江城市委书记文利阳却也是个强势人物,听到了他的名号后,马上让人去查找证据。等到查明此人身上的种种恶行后,文利阳勃然大怒,并批示严办,直接从驻江城某部,调动大批荷枪实弹的战士直接抄了他地老巢。

在李四被抓时他还很傻很天真地说了句:“我X,老子平时人头费上交的也不少,不会是跟老子来真的吧?”更要求和文利阳谈判,说只要能放过他,钱不是话下,要多少有多少。其嚣张愚昧程度可见而知,文利阳哪里会理他?直接批示枪决,这位四爷辉煌而短暂的一生,在江南黑道也可以称作‘惊天地泣鬼神’了。

第两百四十四章 三教九流

听着这几名蛊惑仔极为嚣张的说着什么前几天疯哥带人用猎铳将某某哥给一枪轰得趴下。又什么和公安局某某副局长,哪位副厅长一起吃的饭,还称兄道弟来着,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项枫就摇摇头,看这德行,还真得是李四才能够干的出来。

“疯哥,我跟你说个笑话。刚才小弟碰上一傻鸟,真他妈傻,连装逼都装不像。不过那傻鸟,马子却贼JB漂亮,那小腰扭的,啧啧……”

休息区入口,刀疤男搂着女朋友一边向这边走来,一边骂骂咧咧。随即刀疤男就见到了邻桌地项枫,眼神立马一亮,坐到了疯哥那一桌,用手指了指项枫,嘿嘿淫笑着道:“疯哥,就他妈这小子,你猜他怎么吹的,他说要把二楼的化妆品全买给他马子,真他妈能整。”

几个蛊惑仔就都哈哈大笑起来,疯哥的眼睛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钟月妃。

星沙作为梧南省的省会城市,近年来星沙市的经济,发展的十分迅猛,周边一些地区的三教九流来这里捞钱的很多,而这些人大都喜欢吹嘘,嘴里喊着江湖义气,实则反复无常,卑鄙小人一个。项枫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不过那被称作疯哥的中年男子盯着钟月妃的目光,实在令他有些不大舒服。

刀疤男随即压低声音道:“疯哥,你不是老是羡慕四爷环肥瘦燕、夜夜笙歌吗?你看,这小娘皮咋样?今晚就劳驾您,作一次她的新郎官?”说是压低了声音,却是半个休息区地人都能听到。

项枫的眉头紧锁,本来是想趁着周末陪月妃逛逛街,只为了散心,没想过要招惹任何麻烦。可如今事到临头被人欺,若一再忍让恐怕只会让这帮人更加得寸进尺……罢了,就好好陪他们玩玩,让自己也见识下这位疯哥究竟有多能耐好了。

几名蛊惑仔听到刀疤男的话又都哈哈大笑起来,疯哥似乎也上了兴致,将身子转过来,对钟月妃喊道:“美女,想要啥化妆品啊,只要你离开身边那个废物,哥一会儿全他妈买给你。”

钟月妃本来和项枫相对而坐,这时优雅地站起来,坐到了项枫身边,以她如今的身份,却是懒得理这帮人。

当然,她本人不予理会并不代表她打算放过这帮人,刚刚她已经给负责暗中保护自己的黑莺发了短信,想来黑莺的拳头会让这帮痞子好好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中国功夫。

一回身见项枫挡住了看向林雪的视线,刀疤男就不满意了,大声喊道:“喂,小白脸,坐远点,别挡住美女。老子又不是玻璃,看他妈你有毛味?”

项枫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从手包摸出手机,拨号,准备打给云晓风。

留意到项枫的手机是最新款的摩托罗拉翻盖C350,疯哥开始一怔,随即就冷笑道:“怪不得呢,原来有俩骚钱儿。干啥啊小子,想报警,还是想打电话找人来教训我们?不劳大驾,老子帮你报警!”

项枫微怔,就停下了手上拨号地动作。

疯哥很快也摸出部手机,拨了个号码,“喂,梁所长吗?我,王疯子,啥疯哥不疯哥的,早说了叫我王疯子!是这样,我这儿呢,有点小麻烦,你能不能过来看看!嗯,好的,我现在在‘摩登时代’一楼卖饮料这儿,你就在附近巡逻?那敢情好,快点过来,晚上兄弟请你好好乐和乐和,嘿嘿!”口气大咧咧地就好像上司命令下属,挂了电话就冷哼一声,对项枫道:“等着吧小子,警察马上就来!”

项枫笑笑,没有吱声,把玩着手里地手机,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不大一会儿,两名穿着警服的大盖帽就走进商场,四下张望了下,一路向休息区跑来,到了王疯子那一桌,脸上赔笑,点头哈腰地叫“疯哥”,看起来奴性十足,跟古代的太监都有得一拼。

项枫心中又是一叹,这就是现在的公安执法人员吗?对着一群蛊惑仔如此谦卑,在老百姓面前却趾高气扬,让人看了怎能不心生怨忿,又怎能不去怀疑他们执法的公正度?

王疯子见刚通电话的梁所长没到,就皱眉问道:“你们梁所呢?”

“梁所长去方便一下,马上就过来。”一名民警很机灵,赶紧答话。

王疯子就点了点头,手指着项枫,瞎编道:“就这小子,刚才用饮料泼我,还污蔑我勾引他马子!”说着话,就自己拿起易拉罐,将那满满一罐饮料慢慢倒在了自己腿上,他倒得速度很慢,一边倒一边示威似的看着项枫,眼里,全是得意,就好像,在戏弄‘老鼠’的猫。

两位民警先是一愣,随即就将目光望向一边,对此视而不见。

项枫却是一脸微笑地看着王疯子,也不吱声。

王疯子将饮料倒得干干净净,就将易拉罐“嘭”地一声砸在桌上,怒喝道:“小子,老子这条裤子是阿曼尼,从英国刚买回来的,价值五千多块一条,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俩民警对望了一眼,看看四周,早没一个人了,都被凶神恶煞般地王疯子一伙给吓跑了,既然没有目击证人,这事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哥几个说了算。

那比较机灵的民警就转头对项枫高声喝道:“喂小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悄悄对项枫使了个眼色。

要是懂事的人,见事不对,这时候就应该道个歉,多少赔偿些。民警就准备帮着说项说项,将这事揭过去,谁知道项枫却是一脸微笑地看着他,眼里全是玩味。

民警腾地一下就火了,妈的,以为老子跟你开玩笑吗?脸垮下来后,指着项枫厉声道:“笑什么笑,你,给我站起来,把帽子也摘下来。”

项枫点点头,很顺从的站起身,将棒球帽也摘了下来。

民警面无表情道:“我现在怀疑你身上藏有刀具等危险用品,麻烦让我检查下。”又是一个睁眼说瞎话的。

项枫似笑非笑道:“警官,你们的执法水平很高嘛!”

民警怎么都觉得项枫的笑容不对劲儿,好像对自己疾言厉色地训斥完全没当回事儿,心里头更是火大,骂道:“笑毛啊笑,你他妈给我严肃点!”

“做什么呢,吵吵嚷嚷的。”

这时,一名穿警服的矮胖中年男子走进了休息区,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胖脸上油光满面,一看就是典型的营养过剩。

回头看到胖子,训斥项枫的民警马上变了张脸,笑着道:“梁所,您来的正好。刚这小子用啤酒泼疯哥,不道歉也就算了。还他妈一直没个正形,就知道笑。”说着就用手指了指项枫。

胖子就笑道:“哟,谁这么有性格啊,连警察都敢不放在眼里。”目光顺势移到了项枫身上,微微一怔,又仔细看,却是越看越像。心就是一沉,妈的这叫什么事啊,真的是他!

项枫见胖子半天不说话,就当先问道:“你们是哪个派出所地?”

民警就是一瞪眼睛,骂道:“你他妈管我们哪儿地?只要这是星沙,哪个派出所都能治得了你?!”

“你他妈闭嘴!”

胖子简直是用吼出来地,民警吓得一机灵,还从没见过梁所朝自己发这么大火,虽说在外面梁所的阴狠是出了名的,但对所里的同事却总是笑眯眯地,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

胖子转身看向项枫,就结结巴巴地道:“您好,您是项,项主任吧。我,我们见过面的,我是芙蓉区分局五一路派出所的,我,我姓梁,梁宽……”

今年年初,在省纪委、监察厅和省公安厅等部门联合打击利用流浪儿童进行乞讨的犯罪集团时,他曾见过主持会议的项枫一面,因为项枫年纪轻轻、长相英俊,已经是正处级干部,而他年逾40才是正科,所以对项枫的印象颇深。

项枫哦了一声,他跟芙蓉区分局的领导不怎么熟,想了想,就拿出手机拨通了省刑侦总队副大队长云晓峰的电话,将事情大概所了一遍,告诉他自己目前的方位在哪。

云晓峰一听这还了得,马上就拨通了芙蓉区公安分局马局长的电话……

梁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项枫拨打电话,听到云晓峰的名字,他脸都绿了。谁不知道云晓峰是省厅的实权人物之一啊,这厮从兜里拿出手帕,一个劲儿地擦汗,两名民警也吓得不敢吭声。

王疯子就晃悠悠地站起来,走上前两步,拍着梁宽肩膀笑道:“梁所,这谁啊,你至于怕成这样吗?”

梁宽低声道:“是,省纪委监察三室的项主任。”

“很大的官吗?”王疯子只听过省纪委,但不大清楚监察三室是什么玩意。

梁宽一皱眉,道:“和楚老大一个级别的。”楚老大就是星沙市公安局主管刑侦、治安的常务局长楚名棠,他也是正处级。

王疯子就是微微一怔,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眼项枫,心道这人才多大啊?麻痹的,有三十岁吗?就和公安局局长一个级别了?心里虽有些打鼓,不过场面上却不能输人,王疯子忙走过去对项枫伸出手,笑呵呵地道:“哎呦,看我,都怪我这帮弟兄,真是瞎了一双狗眼,有眼不识泰山啊。您好项主任,别介意我狗嘴吐地象牙,今天是我的错,认罚认打,您随便!”

项枫眼角也没瞥他一下,自己拿出烟,掂出一颗点上。

王疯子脸上就有些挂不住,皱起了眉头看着项枫,心说脸我是给你了,自己不接就怨不着老子,回身对那几名蛊惑仔喊道:“哥几个,咱们走!”

项枫微微一蹙眉,觉得自己不好惹,就想急着撇清关系闪人吗,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梁宽偷偷瞄了眼项枫,见他脸色冷峻,忙一把拉住了王疯子,“疯,疯子。”

王疯子眼睛一瞪,不耐道:“干嘛?”

“你等一下!”梁宽对着王疯子使了个眼色,王疯子却视而不见,甩开他的手就要走,梁宽一下急了,低喝道:“王疯子,你给我站住,别逼我动手!”

王疯子冷笑一声,看了眼梁宽,又看向项枫,心道:就算你跟公安局长一个级别又如何?老子又没在星沙犯事儿,今天老子最多调笑了几句你马子,你还能把老子抓起来不成?他妈的你要真做初一,老子就做十五,随随便便动老子一下试试,看他妈你这狗屁主任还坐得稳不稳。

他凶悍劲儿上来了,就哼了一声坐回去喝啤酒,倒要看看梁宽打算怎么处理自己。

梁宽这才松了口气,对项枫他自然是有些畏惧的,但他同样也知道王疯子的背景,实在是不好惹,不说他认识地那些个大人物,就说自己得罪了王疯子,到时候背后让人给阴了,挨几顿暴打怕也只能自认倒霉,最怕的就是王疯子狠劲儿上来了,非得要自己一只胳膊一条腿的,那以后生活着落该怎么办。

现在他也只能是两不相帮,等着上面来人,再把这烫手山芋给交出去,至于是福是祸就只能看命了。

“我们也坐下来等吧!”项枫微笑着对钟月妃说道,钟月妃温顺的点点头,想猫咪一样钻进项枫怀中。

一分钟过后,一名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女子走了过来,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留着一头短发,目光炯炯、眼神凌厉,英姿飒爽的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女人。她就是项枫为钟月妃特意请来的女保镖,代号‘黑莺’,退伍前曾经是某特种部队的上尉教官。

黑莺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见有警察在场,钟月妃和项枫也都完好无损的坐在休息室,就不动声色来到钟月妃身后站好,并密切留意着现场的情况。

项枫朝黑莺笑了笑,点燃一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云晓峰就赶了过来,见到项枫身边坐着的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冷歆瑶,而是另一位千娇百媚、丰采丝毫不逊色于冷歆瑶的大美女,心里也颇有些吃味,项老弟泡妞的水平就是高啊,瞧瞧人家身旁跟着的美女,哪个不是风华绝代的俏佳人?

自己跟他一比,简直要羞愧死!

这位公安厅刑侦总队的副大队长(正处级)在梁宽等人面前却是官威立现,根本不用多说什么,只需一个眼神,就将梁宽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心里更是叫苦不迭,也不知道云大队和这位项主任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一个电话就立马赶了过来。

又过了一会,芙蓉区分局的马局长带着两个便衣警察匆匆赶到,马局长也是个大胖子,将军肚鼓鼓的,当他气喘吁吁地进了休息区,就忙赔笑着上前同云晓峰握手寒暄。

马胖子道:“云队,您瞧多大点事,交给我来办就行了,你怎么还亲自赶来了?”同在公安系统这个大圈子里,别人或许不太清楚,他可是对云晓峰的背景来历知道的清清楚楚,公安部云天则副部长的大公子,来梧南锻炼来的。别说自己了,就是薛老大(星沙市政法委书记薛正唯)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云晓峰笑眯眯地道:“老马,你带的好兵啊!”用手指了指王疯子,“这个人,当着他,还有他的面。”说着话又指了指最先赶来的那两名民警,“自己倒了一罐啤酒在自己的裤子上,然后呢,当着他们俩的面污蔑是我朋友倒地,你地兵不仅视而不见,还倒打一耙地就开始对我朋友发威,很好嘛,我算是长见识了,知道啥叫‘助纣为虐’了!”

顿了一下,接着道:“哦,忘了介绍我这位朋友了,省纪委监察三室的项枫、项主任。”又补充了一句:“项主任目前是省委大院最年轻的厅级干部。”

马局长听完后脸都绿了,抹着额头的汗,又挂着笑脸亲切的向项枫赔不是,道:“对不起啊,项主任,都怪我平时教育无方……”深刻检讨完自己的工作失误后,又拍着胸膛向项枫保证这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遍。

项枫笑了笑,没有吭声,倒想看看他是如何处置王疯子这伙人的。

马局长说完客套话,就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梁宽三人一眼,心道:“瞧你们给老子惹的这些事?待会再好好收拾你们。”

梁宽心里也是一声哀鸣,看着那两名民警,暗自埋怨道:“妈的,老子今天可算被你俩给害惨了!”他本以为项主任和王疯子之间是真地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然后导致冲突,最后项主任才泼了王疯子一身酒的。却不想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而是王疯子和自己俩手下串通起来诬陷项主任。

完了!

这下,梁宽真是连跳黄河寻死的心都有了。

项枫又附在云晓峰耳边说了几句,云晓峰会意后,马上又用手指了指王疯子,道:“老马,我怀疑这个人是涉嫌操纵黑社会组织的头目,你们现在马上给我将他控制住,等下省厅会来人将他们带走。”

马局长不知道王疯子的底细,自然是满头答应,吆喝着和他带来的两位便衣警察以及梁宽他们一起动手。

梁宽却犹豫了一下,心想着要不要将王疯子的来头知会马局一声,可看了眼马局身边虎视眈眈地云晓峰,这个想法马上就烟消云散。

第两百四十五章 何大秘

见警察真要上前来拷自己,王疯子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几名蛊惑仔也都跟着站起身,对项枫、云晓峰他们怒目而视。

王疯子更是冷笑道:“云大队是吧,你说我是黑社会,请问有证据吗?又凭什么要带我们走!”

云晓峰厉声训斥他们:“闭嘴!都他妈给我坐下,还反了天啊你们!”

王疯子冷哼一声,拿起了手机,道:“不就是省公安厅吗?我这就给你们厅的庄厅长打电话。我倒要问问他,你们如此对待一个合法公民,这样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

云晓峰听他提到庄厅长,眉头就是一皱。王疯子口里的庄厅长,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庄洪铭、十年前从江城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升上来的,今年已年满59周岁,老头子仗着快要退休的年纪,平时在厅里倚老卖老,除了厅长于轻哲外谁的面子也不给,是个很难缠的角色。

王疯子见云晓峰不吭声了,洋洋得意的笑了一声,就对项枫道:“项主任,我呢也不瞒你。省委陈书记的秘书何为、何大秘你应该认识吧。喏,我这里有他的电话号码,你现在就可以给何大秘打个电话,问问何大秘,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马局长就是一惊,再也不敢瞎插嘴了,却不想这个中年男子很有些背景。如果说庄副厅长已经到快要退休的年龄,卖不卖他面子都值得商榷。可何为是什么人?那可是能天天跟在省委陈书记后面鞍前马后的大人物,人家随便一句话就能够上达天听,别说自己招惹不起,就是云晓峰和这位项主任怕也得仔细掂量掂量吧!

王疯子走上前两步,将电话递向项枫,一脸嘲讽地道:“纪委项主任,跟何大秘肯定认识咯,你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我是不是黑社会?”

云晓峰听到何为的名字就笑了,这些日子他负责派得力手下暗中跟踪和调查何为,已经发现了何大秘身上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这些‘隐秘’他都已一丝不落地全部汇报给了项枫,或许用不了多久,等待何为的就将是深牢大狱……

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的原因还有一点,何为不过是陈书记的秘书,而项枫却是梧南首富项海山的独子、陈书记的外甥,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项枫也不禁莞尔,他没想到连这帮蛊惑仔都跟何为扯上关系。伸手轻轻拨开王疯子递过来的电话,斩钉截铁道:“我用不着问任何人,今天我就是办定你了。莫说是你,就是李四死而复生,重新站在这儿,我一样办了他!”说完便拉起钟月妃的小手向外走,还丢给云晓峰一句话,“云队长,我先走了,人若跑掉一个的话,你可得全权负责!”

“好咧,你尽管放心去吧!”云晓峰笑着答应一声,也不理马局长,一挥手,四五名干警立刻如临大敌,在四角站定,知道王疯子背景的那两名民警手还摸向了腰间的枪套。

王疯子一下呆住了,看着项枫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的干警,一脸茫然。

愣了好一会,他才拿起手机,迅速拨通了何为的私人手机号码,嘟嘟响了几声后,何为的声音响起,王疯子马上大声道:“喂,是何大秘吗?是我,王疯子,对对,就是上次跟着赵哥一起过来的胖子,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您还记得我,兄弟真是感动啊!”

何为有些纳闷地问:“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上次赵总请他去香格里拉吃饭时,席间有个自称‘王疯子’的胖子给他留下的印象颇深,听说这人在江城的黑道上很有几分势力,以前曾跟着江城一霸三合会的李四混过。李四死后,群雄并起,最终一个叫祁北的年轻人涌现出来,倚靠自身强劲的实力逐渐掌控了江城大部分的黑道势力,而祁北对王疯子这些李四留下的老臣子也并未赶尽杀绝,只是让他们离开江城……

听何为的口气还算客套,王疯子心下就是一安,胆气也跟着壮了起来,叫起苦来,道:“是这样的,兄弟被人给欺到头上了,好像是省纪委的一个主任,姓项,看起来很年轻,跟个小白脸似的。姓项的不问青红皂白,就把话放开了,说要拿我当黑社会法办,叫了一大帮警察来拿我呢!”

“你说什么?他姓项?”何为柔和的声音地突然就涨高了八度,随即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问道:“是不是省纪委监察三室的主任?”

王疯子没注意何为语调的变化,絮絮叨叨道:“嗯,没错,就是这人。您不知道……“

何为打断他的话道:“叫我何为就行了。还有,你怎么得罪他了?”

王疯子一下火气又上来了,骂骂咧咧道:“我不就是同他女朋友说了几句玩笑吗?他就跟死了娘似的在那乱嚎,还从省公安厅找来个什么于大队为他出头……兄弟虽说也有不对的地方,但已经向他赔礼道歉过了。末了还报了您的大名,也是想就此揭过。谁知这厮竟完全不将您放在眼中,还出言不逊说不认识您。”

何为就沉默了下来。

王疯子还在喋喋不休,“何大秘,我看这人也太不识抬举了。您说吧,要兄弟们怎么做?”

何为淡淡问道:“他女朋友长什么样?”

“呃,长得非常漂亮,从衣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唉,那具体模样我也形容不出来,反正就像仙女下凡似的,而且他们两人一直手拉着手逛得商场。兄弟,您说,我口花花两句能赖我吗?这还不怪他女朋友太漂亮了?我看是个男人就没有不想搭讪的。”见何为口气一直挺亲切,王疯子就以为没啥大事儿,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何为在那边低语了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他老婆不是应该还留在上京,上大学吗?”

“何大秘,您认识那个什么破主任啊。那就好办了。这样,您说句话,需要兄弟摆多少桌赔罪,我保证给足那小子面子,也不让您难做。”

何为沉吟了一会,缓缓道:“你自首吧,我会想办法保你条命。”

“哦。”王疯子哦了一声,随即就惊呼道:“什么?你说什么?”

何为道:“我劝你自首,那人不是你我能惹的。看在赵总的面子上,我会想办法保住你一条命,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大限度地努力了。”

王疯子呆了,彻底傻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马上就想到了事情的诀窍,有些惊慌的问道:“那小子他,他莫非是钛子党?”(因河蟹缘故,有些字将刻意改成错别字,以后都将如此。)

何为“嗯”了一声,交底道:“你能明白最好。别说你,就算他想动我,也就分分秒秒的事儿……”

王疯子根本不知道何为什么时候挂的电话,脑子空荡荡地。抬头,却见四周已经围了一圈荷枪实弹的特警,几枝微型冲锋枪瞄准了他跟刀疤男几个人。成排的黑洞洞地枪口,一派肃杀之气。他甚至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几人稍有异动,马上就会被那些人给打成筛子。

他茫然地看了看身边几名手下,那一张张平日看起来凶悍无比的面孔,此时都布满了惊恐和不安。或许在普通人面前他们已当惯了‘大爷’,但一旦面对国家暴力机关,他们连一只蝼蚁尚不如。

王疯子又长叹一声,好像斗败的公鸡,面如死灰,就这样慢慢垂下了头。

很快,王疯子一伙人就被铐起来带走了,当听到嘹亮的警鸣声响起,王疯子仿佛已经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的胸膛,随着一声枪响,他便倒在鲜红的血泊中,告别了这个让他无限留恋的世界……

项枫牵着钟月妃软绵的小手,依旧漫步在星沙繁华的街头,就这样心无旁骛地欣赏着街边的一些美景。项枫心里荡溢着幸福,有时候,他真想抛去一切世俗琐事,就这样牵着几位女友的手,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到人生地终点!

她们,大概也是这样想地吧?项枫忍不住就看了眼身边的钟月妃,那艳丽绝伦到令人自惭形秽的小妖精。

“月妃,这些年委屈你了,我……”项枫有些惭愧地说道。

钟月妃赶紧捂住项枫的嘴,“老公,月妃都知道。这不怪你,我也不后悔,这都是月妃自己选择的道路。”

项枫就叹了口气,钟月妃的善解人意,让他的心里更堵得慌!

两人就这样手牵手默默地走着,或许,是因为这一刻和钟月妃就好像融为了一体,项枫突然什么话都想和她说说,和她念叨念叨,很自然的问道:“月妃,你觉得麦西怎么样?”问完才倏然一惊,心说真是温柔乡、英雄冢啊!再放松,怎么就能同她谈论起另一个女人呢?

钟月妃微微一怔,却是想了想,莞尔道:“很好啊,学历高、身材好,脸蛋也漂亮,加上这么年轻就能独自打理一家上市公司,不就是你们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吗?不过感觉太过完美了,说真的老公,月妃不是很喜欢她。”

项枫傻傻地看着钟月妃,一时间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一会儿他才莫名蹦出一句:“那,不够完美地女人,你就喜欢了?”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林青的笑脸,这个唯一没和自己发生亲密关系的女友。虽然和自己分居两地,但她对自己的依恋似乎更深了,电话、视频总是要聊到想睡觉才挂断。

钟月妃笑了笑,仿佛想起了什么,轻轻垂下了头。

项枫心中就是一痛,握紧钟月妃的手道:“月妃,其实,我虽然有些生性风流。但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只要你说一声,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我也可以帮你摘下来。”

“恩,月妃知道的,所以月妃才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上老公你嘛,嘻嘻!”钟月妃突然就开心地笑了,如雪莲花开,娇艳不可方物!

此刻,或许是因为感受到项枫对自己浓浓地爱意吧,钟月妃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全身没一丝力气,很想,很想跳进他的怀里,让他就这样抱着自己一直走下去。

来到丰屏公园的大门处,项枫买好了两张门票,突然发问:“对了月妃,你心里现在在想些什么?”

“和老公你想一样的事呢!”钟月妃嘴角荡溢着一丝笑意。

项枫就挠挠头,道:“那我想什么呢?”

“你自己知道的。”钟月妃不自觉握紧了项枫的大手。

项枫大笑:“小妖精,也不知道是变得滑头了呢,还是你的‘搜魂大.法’突破了新层次?能看透别人心中的想法啦?”

“搜魂大.法?”钟月妃好奇地看向项枫,对武侠小说,她显然不怎么感兴趣。

项枫就笑,伸手捏了捏钟月妃晶莹剔透的鼻头。

这,就叫幸福吧?钟月妃心里默默念叨着。

项枫却是有些汗颜,虽说自己说地都是心里话,但一两句情话就能哄得钟月妃开心至此,委实有些惭愧。

两人就这样默默往公园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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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千年修行的狐……”项枫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看号,笑着道:“是云晓峰。”

接通,项枫就道:“刚想打给你呢,事情怎么样了?”

云晓峰叹口气道:“有些麻烦,那个王强真的是个典型的‘疯子’,他妈见人就咬,真要被他胡言乱语再继续说下去,恐怕天都得被他捅破一层。”

项枫笑笑,“他这样做也很好理解,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而已。对了,他跟……”正准备问云晓峰,王疯子跟何为之间的瓜葛究竟有多深?手机又震动起来,项枫一看,却是又有电话插拨进来,而且打电话来的正是何为。

项枫眉头皱了一下,对云晓峰道:“老哥,有电话插拨进来,王疯子这件案子就由你亲自跟进,注意保密。”挂了电话,接通了何为的电话,笑着道:“是何大秘吗,怎么有时间想起给小弟打电话的?”

何为直言道:“小项,你好!我听说那个王疯子又拿着我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了吧?唉,这人吧,怎么说呢?以前我们之间曾打过几次交道……谁知道他现在越闹越不像话,竟然到处拨弄是非。我跟他之间,其实没有任何瓜葛的,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项枫笑笑没有吱声,他知道何为打来这个电话来绝不会只说这一句,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何为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本来是懒得去管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的。但……唉,小项啊,我这人你也是知道的,跟了陈书记这么多年。做什么事都极重感情,所以我向您求个情,你看能不能暂时缓缓,他这条烂命,枪毙十回也不嫌多,但你也知道,他是当年李四的得力手下,逼急了可能会牵涉出当年许多人和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该放下的也得放下不是,我想陈书记知道了也会是这个意思。你看是不是能暂时缓缓,过一两年后,他若还不知道改过自新的话,那……”

何为没再往下说,但他知道,项枫心里应该很明白他话中地含义。

项枫就笑:“我是准备将他移送江城检察院的,怎么量刑,有江城中院判决。可不是我们哥俩私下能讨论的,咱也就是听听结果不是?”

何为也笑着道:“那是那是,放心吧小项。我这里,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其实‘王疯子’跟何为确实没啥关系,是死是活本不关他的事。但何为在给项枫打电话之前,先给赵总打了个电话,将‘王疯子’出事的原因告诉了赵总。

赵总一听心中就有了计较,这几年时间,随着江城房地产市场的持续升温,他的集团公司更是飞速壮大,早已不是当年的原始积累阶段,对王疯子的势力渐渐不再倚重,加之如今他已将事业的中心转移到了星沙,并成功拉拢了何为等一些实权高官,早就想甩掉这个定时炸弹了,王疯子一伙却越发有尾大不掉地趋势,赵总却是巴不得早些和王疯子划清界限的。

听何为说有高官要办王疯子,他首先就是一惊、接着却又是一喜。何为话里的意思是,那人如果决心要办王疯子的话,王疯子建立的关系网是绝对没人会出面帮他硬抗的,但王疯子知道的事太多。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王疯子如果觉得没活路走的话只怕会乱说话,而判他个死缓,给他先留个希望,他觉得有人能捞他出来的话肯定会三缄其口,这段时间,自己和其他一些与王疯子有牵连地人就可以想办法动动手脚,将事情给捂过去。

至于王疯子日后到底是会将牢底坐穿,还是死缓期间再找个由头一枪崩了他,到时候也就成了微不足道地小事了。

不过,如果想要事情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下去,就必须找个人跟那位项主任好好先行沟通一下,这个人自然非何为何大秘莫属。

第两百四十六章 怀孕

何为虽百般不愿意,但拿人手短,也只能答应赵总给项枫打这个电话。他也相信官做到项枫那一步,应该明白其中的厉害,是,项枫如果坚持办死王疯子很简单,但怕是会牵涉出一大批官员和商人,无形中可不知道会得罪多少利益集团,给点缓冲时间,大家皆大欢喜,何为说的给项枫一个满意的交代,就是这个意思了。

何为又道;“小项啊,我们前段时间是有些误会,但误会总有消弭的一天。哪天找个时间,我请你喝酒,咱哥俩不醉不归!”

项枫就笑:“好的,有时间一定陪何大秘好好喝两杯!”

两人又说笑几句,挂了电话,然后,云晓峰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说是王疯子突然吵吵着要自首,交代了很多罪行,还全部揽在了他自己身上,至于前面说的话,他说自己都是胡说八道……”

项枫想了想,道:“随便吧,他喜欢自首,就算他自首好了。”

云晓峰呵呵笑道:“没见过这么怂的,刚还嚣张地可以,说跟这个有关系那个有关系,弄死他大家一起玉石俱焚,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就没出息地吵吵着自首,看这厮也没多少能耐。”

项枫没有吱声,挂了电话,他就是轻叹口气,看来何为背后的那个人手中的能量不小嘛,竟然能说动他来当这个中间人,委实是个厉害角色。

突然觉得手一暖,项枫转过头,钟月妃伸出小手,轻轻拉住了自己的大手,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心也跟着一暖。奶奶地,就让那些有关政治方面的事都见鬼去吧,自己今天的任务就是好好陪在月妃身边,让她感到快乐即可!

想到这里,项枫就是一笑,在钟月妃的小脑袋轻轻摩挲了下,道:“走吧月妃,我们去明波湖划船!”仿佛只要能和心爱的女人呆在一起,他就有些乐不思蜀。

到了明波湖畔,望着被阳光洒满地点点微波,项枫就觉心神一荡。他很快便买好了票,和钟月妃坐上船,握住双浆熟悉了一下节奏,向前滑了起来。等船来到湖心处,他便放开船桨,任船舶随波漂流,然后走到钟月妃身边,噢到了莫名的香气,顺势俯下身,朝小妖精的樱唇蜻蜓点水般吻了吻。

“嗯,真的是唇齿留芳,让人回味无穷啊!”

“坏蛋!”钟月妃没有料到项枫会在这个时候占自己便宜,脸色有些微红。

项枫又笑着道:“月妃,你用的什么香水,身上怎么会这么香,该不会是九尾妖狐转世吧?”传说中九尾妖狐天生异体,身上带有一种若有似无地麝香,很容易让闻到这股香味的男子迷失在美色中。

“讨厌,你才是狐……”钟月妃“狸”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又一次被项枫的大嘴给堵住,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身上却软绵无力,想用手推开项枫,却没有料到他力气这么大,当项枫的舌头进入口中,她便放弃了微弱的抵抗,不知不觉中,改推为抱,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爱人,很快就放开了身心,陶醉在这深吻之中。

秋风掠过湖面,使阳光的投影响变得模糊而晃动,当项枫停下动作,微笑着看着她时,小妖精已娇羞地不敢与之对视…………

星沙市华天大酒店,宽敞奢华的总统套房卧室,夜色迷离,幽淡的壁灯洒下柔和的光芒。

钟月妃全身雪白无瑕,白得令人眩目的肌肤温润如玉,成熟丰腴的性感身体趴在色调柔和的浅蓝色床单上,从香肩到柔软的细腰一道美得惊人动魄的曲线,饱满的圆臀又夸张的耸起来,连着修长丰腴的长腿,娇嫩美艳不可方物。

刚才就是这个体位,项枫直接趴在她滑如绸缎的后背上,贴着她翘耸的圆臀刺入她的身内索取,交.欢时能够感受到她厚臀带来的极致软弹触感,看着她美丽诱人的臀.缝将那朵浅褐色的菊花夹得若隐若现。项枫忍不住伸手去将她的两边臀掰开,看那浅褐色的菊洞与下面嫣红湿润的桃源深处。

被项枫手乱摸着,小妖精吃不住痒,微摆着雪白臀部,娇嗔道:“老公,你都折腾人家一天了还不够,你要把月妃折腾死,才高兴啊……”

她抱着雪白的枕头,饱满的双乳挤在枕头上,比枕头更白皙更细腻,给挤出来的乳丨房边缘丰腴肥美而浑圆,她的头侧过来,微睁着迷离的眼眸,正享受给推上云端后的迷人余韵,长长的睫毛微颤着,透着无限的秀丽与灵气,嘴唇嫣红,闪耀着迷人的光泽,即使感觉到身下有些黏乎,她都浑身无力的挪身让开,还是怕让项枫看到床单上那么多水迹而笑话她。

歇了好一会儿,钟月妃才支撑起身体,“说好了今晚就谈工作的,结果什么事都没有说,就给你弄散了架。”又撒娇道:“一点力气都没了,你抱我去浴室……”

“那我们去浴室里再谈工作,嘿嘿……”项枫伸手抄在钟月妃的细腰,将她的性感到极致的如玉身体抱在怀里,朝浴室走去。

进门以后,钟月妃转身就扑到了项枫怀里,道:“老公,你以后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爱我?”

项枫只觉钟月妃白皙的肌肤一身滚烫,咽了口唾沫道:“当然!”

“讨厌,别敷衍我啊!”

“你放心好了,这一辈子都会对你不离不弃,永远爱你。”

钟月妃道:“快抱紧我。”虽然明知项枫说的是甜言蜜语,但她偏偏就是喜欢听这个男人说。她用火热的激情,将项枫身体里的雄性荷尔蒙充分调动了起来,衣服丢了一地,两具裸露的身体摔在床上,用藤一样纠缠在一起。

“你,湿透了。”

“是因为你一直在怠工。”

“再张开一些,我要进来了。”

“嗯,轻一点。”

“啊,好舒服。”

当两人同时达高潮以后,项枫后背已有了汗水,他这才现,房间里一直开着空调,“难怪这么热,还开着空调。”

钟月妃光着身体到浴室,不会,伸了一个脑袋出来,道:“快过来泡一泡。”

尽管浴盆大,可是再大也没有脱尘温泉的池子大,项枫想到不能正大光明地带着钟月妃泡温泉,心生内疚,便愈地温柔,将其抱在怀里心地抚摸着。

“我那里松了吗?”钟月妃有些张,又有些羞涩。

项枫心知她是什么意思,故意道:“哪里?”

“那里!”

“哪里?”

钟月妃翻过身了项枫一口,道:“你真坏,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很紧,和以前一样。”

“不骗我。”

“不骗你。”

又在浴盆里兴风作浪以后,钟月妃这才受不了狂风暴雨,她如缠藤树一般,不愿意和项枫分开丝毫。

好半天,她才回过味来,幽幽道:“老公,华天这段时间的生意不太好,莉莎跟我说,这段时间客人的入住率和酒店的的整体营业额比起易主前都有大幅度下挫。”

莉莎是钟月妃的工作助理,刚满25岁,一名来自美国的西方美女,名校麻省理工学院MBA毕业。她似乎对神秘的东方文化非常感兴趣,毕业这些年一直留在华夏。后来,她经李欣介绍成为钟月妃的助理,展现出不俗的商业头脑以及办事能力。成为钟月妃工作中,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钟月妃离开星沙去西藏朝圣这段时间,就一直由莉莎在帮忙打理华天大酒店。

项枫道:“我也看出来了,进大厅的时候就感觉来酒店进餐的客人明显比以前少,看来前段时间的食物中毒事件所带来的影响一时还难以消除。”说起来,这事还是他暗中唆使卢建军那帮小子弄出来的,不知道这是否叫‘自食恶果’呢?

“莉莎让人对前来酒店吃饭的一些客人做过一份调查,普遍反应咱们酒店的菜肴质量和以往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下降,甚至在价格和服务态度方面还有明显好转。为此,莉莎想了一些办法,比如促销和打折优惠活动,可客人并不买账……”

钟月妃以前就是经营酒吧的,对饮食业可谓情有独钟。但这两年娱乐业发展的势头迅猛,借着这股东风,她所经营的“雪宁娱乐”更是愈发红火,目前已经成为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并成功在香港上市,旗下拥有众多知名的导演、艺人、模特和经纪人……而现在公司运转一切良好,几名职业经理人具体负责公司的运营,在官面上还有项枫帮忙暗中照拂,可谓一帆风顺。

而她自己则开始将主要精力都放在项枫身上,说实话,她虽然不奢望和项枫有一个完整的家,但却一直在心里期盼着像周若茜一样拥有自己的孩子,这种念头就像挥之不去的毒蛇一般牢牢印记在她的脑海中。

佛祖保佑,现在她终于怀上了项枫的孩子,自然更舍不得离开孩子的父亲了,所以才对华天经营的好坏看得这般重。

听钟月妃这么一说,项枫突然想起在塞纳河用餐时,整个餐厅爆满一幕,若有所思道:“或许咱们可以换种思路?”

钟月妃眼眸一亮:“怎么说?”

项枫微笑道:“这些年随着国民经济的持续发展壮大,不少先富裕起来的老百姓对国外的新生事物非常感兴趣,也愿意花大价钱去尝试。就好比西餐,价格贵死人不说,材质和用料也不比我们中餐讲究,偏偏就是吸引人的目光。当然,这跟西餐的品质和做工非常考究有关。就你回星沙那天,我和艾冰去河西一家名叫‘塞纳河’的法式西餐厅吃饭,好家伙,那人山人海的,不提前订座根本没你的位置,外面还有许多情侣排队……”

钟月妃道:“你是说咱们酒店也主营西餐吗?”

项枫道:“不,应该是中西合璧,互相拉动。酒店的四楼不是咖啡馆和健身房吗,重新装潢一下,可以搞成和塞纳河相似的风格,然后是在各大电视抬以及通过报纸网络等媒体大打广告,提高知名度……”

钟月妃想了想,道:“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最好。我看咱们干脆将那家‘塞纳河’收购,自己来.经营,这样咱们还可以免费接收‘塞纳河’的人力资源呢。”

不熟不作,这是上上之策,也是经验之谈。看来,经过多年商海的洗礼,钟月妃的眼光更加长远,出的主意也更绝,与其树立一个对手,不如直接将其给吞并。看似难度更大,却甚得项枫之心,一个政坛新星,一名商场娇子,就这样在床上定下了今后华天的发展计划。

或许在这两位眼里,人生不过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不想几天后钟月妃却又有了新主意,原来在考察的过程中,她得知‘塞纳河’是京城一家中法合资的五星级酒店‘凯旋门’的子公司,现在‘塞纳河’生意这般红火,要想虎口拔牙着实不易。钟月妃既然对这家餐厅上了心,干脆让人计算起出资控股‘凯旋门’大酒店的可能性,只要将‘凯旋门’拿下,‘塞纳河’西餐厅自然也就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凯旋门’这个五星级,可不同于华天大酒店。众多周知,国际上对酒店划分一般分为五个档次,即一星级、二星级、三星级、四星级、五星级,星级越高,表示酒店的档次越高。而五星级酒店作为最高标准,其评定是有一套规范严格的标准的。

总体而言至少要合乎六项标准:1、酒店功能划分合理、设施使用方便、安全。2、酒店室内外装修高档、建筑及装修选用豪华材料。3、酒店内部公共信息图形符号符合LBAT001标准。4、有中央空调系统。5、有背景音响系统。6、有与五星级酒店相适应的计算机管理系统。

说实话,国内的众多五星级酒店严格来说都不达标,都是某一项达标,或者两三项达标,至少有背景音乐系统和计算机管理系统凤毛麟角,少的可怜。‘凯旋门’六项全部达标,和京城著名的长城饭店相当。里面的硬件软件条件,都远不是华天大酒店所能相比拟的。

钟月妃的餐饮集团想要一口吃下‘凯旋门’这个大胖子,难度着实不小,不过还好有项枫在背后帮她想办法。

‘凯旋门’是中外合资企业,控股方为中方的中天集团,占有酒店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中天集团是一家带有浓厚官方性质的民营企业,董事长褚振楠是原中旅局副局长(副部级),别人的面子他可以不卖,可艾仲达(项枫的大舅,四总部的总后勤部副部长,中将军衔)的面子他不能不卖,当然他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双方派出的谈判小组在经过长达三个月的扯皮后,最终达成协议,褚振楠同意拿出酒店百分四十五的股份转让给华天,而法方代表亨利也同意拿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让给华天。这样华天就占据了‘凯旋门’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转让价达到3亿八千万RMB,也就意味着要把‘凯旋门’全部拿下,至少也要6亿多RMB,远超拿下华天的2亿。

协议达成三天后,三方在‘凯旋门’酒店的会议室里,在相对融洽友好的氛围下,签订协议完成了这次股权转让,让钟月妃将‘凯旋门’以及其旗下的‘塞纳河’收入囊中,大大加深了华天的实力。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略过不提。

项枫和钟月妃谈完了公事,突然想起了一事,道:“月妃,你还记得吗李有才这个人吗?”

钟月妃微微一怔,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怎么会忘记李有才?在她人生的最低谷,李有才曾经挽救过她的生命,所以她付出了自己的身体来报答对方……但这也是她一生所抹不去的污点,心里一直觉得愧对项枫,所以她从未奢望过能和项枫走进婚姻的殿堂,只想能默默守护在他身边,有个他的孩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现在项枫再次提起李有才,莫非他……

项枫似乎察觉到钟月妃的心悸,他轻轻吻了吻钟月妃的额头,柔声道:“傻丫头,又胡思乱想什么啊?我跟你提起他,是因为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项枫笑道:“我接到白飞打来的电话,根据线人举报,李有才前段时间秘密返回雁阳探望父母,结果被守候已久的雁阳警方抓捕归案,他的一些重要党羽也相继落网,没有一个逃脱的,白飞就是此案的具体负责人……白飞跟我说,李有才的案子雁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已经宣判,被判了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估计很快就要重新转世投胎咯。”

对于钟月妃而言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好消息,李有才被判决死刑,意味着这个人将再也不能影响到她未来的人生道路。一时间,她有些激动莫名,咬着项枫耳朵道:“老公,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其实我……我有了。”

“什么?你是说,你怀孕了?”

钟月妃轻“嗯”了一声,她的脸蛋酡红,在灯光下微微散发着红晕,母性的光辉,让这一刻的她,看上有股动人心魄的美。

第两百四十七章 老狐狸

“这么说我又要当爸爸了?”项枫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只是抱紧了钟月妃,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自责道:“小妖精,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该……”

钟月妃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医生说怀孕两个月前,适当的夫妻床上运动并不影响胎儿发育的。”

项枫道:“月妃,谢谢你,你真好!”喟然一叹,发出满足的声音,这才拥着她安然入眠。

第二天,项枫帮钟月妃叫好早餐,跟她说了一声,才返回中心医院,那里还有冷歆瑶在等着自己。他没有打车,而是步行在星沙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就擦身而过,使微风吹拂着自己。

钟月妃的这次怀孕,让他激动过后,却发现一条无形的绳索正慢慢缠着他的心,疯狂之后感到的是莫名的压力。自己的女人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联系愈加紧密,甚至连孩子都开始有了,但自己却不能给她们带来婚姻的保证。对她们而言,这是何其的不幸和悲哀。

有的时候,他真想回到古代,把这些美娇.娘们统统都娶进门,给她们一个名分,给孩子一个光明的未来,可现实社会却是绝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除非移民到允许三妻四妾的阿拉伯世界或非洲一些部族小国。

“麻痹的,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事已至此,怕个球。”项枫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口头禅,自我打气道:“生活就象是强.奸,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反正周若茜已经生了项峥和项菁,钟月妃怀孕也是好事,自己已无后悔药可吃,干嘛还要自已折磨自己?大不了老子不当这个官,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周游世界,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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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当项枫乏累的搂着钟月妃在大床上熟睡之时,何为也正揉着额头,实在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

书房里满是袅袅升起的烟雾,书桌上的烟灰缸里则堆满了烟头,他平时很少抽这么多烟的。

下午,在赵总半是恳求、半是威胁的话语中,何为终是给项枫打了那个电话。当时何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问题,无非是帮人说个情而已。但此时,他心里却开始感到一阵惴惴不安。

项枫是什么身份?

光是中顾委常务副主任艾长河的亲外孙这一条,估计国内大部门的政治势力在他面前都得退避三舍,自己让他在王疯子的案子上玩‘猫腻’,万一弄巧成拙了呢,被他顺势摸到自己跟赵总之间的关系,岂不是不打自招?

他知道自从上次收了赵总的巨额贿赂后,就已经上了赵总这条贼船,现在两人已是绑在一根绳索上的蚂蚱,万一赵总那边出事,谁也跑不了谁。

如果自己的把柄被项枫抓到,以项枫的性格必定不会轻饶自己,到时候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何为心里越想越烦,将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后,一扬手,只听‘砰’地一声,玻璃杯砸到墙面上摔得粉碎。想了想,他还是地拿起话筒,拨通了赵总的电话;“赵总,是我。”

“哦,是何大秘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你看我们是不是见面后再说?”

“好吧,我现在就派车过来接你。”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何为就听到楼下传来两声汽笛声。他披上外衣,走出房门。很快来到楼下,打开车门一看,却是赵总亲自开着车过来接的自己。

何为微微一怔,但也没多过问,将车门关好后,他才沉吟道:“赵总,王疯子的事可能还会有些麻烦,你要事先做好准备!”

赵总笑了笑,道:“呵呵,你这么急着找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放心吧老弟,公安局那边我早就买通了内线,只要王疯子敢牵扯出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顿了一下,面色突变,冷哼一声道:“那他的生命之路也就走到头咯。”目光冷冽、面目狰狞、语气阴森,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何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既然赵总心里已想好对策,他的心也就放下一半,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再见,赵总!”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急什么啊?”赵总却一把手拉住了何为,笑嘻嘻地道:“走吧老弟,我今晚带你去开开眼,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皇宫。”

“赵总,我今天喝了不少酒,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算了。”何为酒量还不错,但他中午陪同陈书记以及几个厅办的头头喝了不下半斤白酒,晚上回家又喝了一瓶葡萄酒,此时头还在发昏。

赵总哈哈大笑道:“让你去,就是给你解酒的。”开着车就要将何为带到他位于城郊的一所豪宅,他自己的‘皇宫’,对,就是‘皇宫’,关上了大门,他就是里面的‘国王’。

到达别墅后,赵总和何为先后下车,他用手指着眼前一栋三层楼的别墅道:“老弟,你看我这‘皇宫’怎么样?”

何为知道这位赵总身家颇丰,而且很会享受物质生活,可是看着这栋房子,和周边的房子基本没什么两样,实在是平常的很。就摇了摇头,道:“看不出哪里像‘皇宫’的。”

赵总神秘地一笑,“那我们这就进去瞧一瞧?”

何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里也很好奇里面究竟有些什么新奇的玩意。

赵总就从车里拿出一个对讲机,笑着道:“姑娘们,今晚来了贵客,大家都准备好,下来接客啦!”

何为诧异道:“你这是开了一家妓院啊?”

赵总神秘一笑:“不是妓院,而是真正地皇宫,男人的艳福乡!”

“是吗?”

带着一丝嘲笑,何为跟着赵总走进了别墅,推房门之时,只觉房门甚为沉重,当门全部推开后,他这才发现这栋房子天外有天,整个一楼近200平米就是一大间,房间被布置成了小型的迪吧,灯光闪烁、旋转。极具节奏感地音乐在空中激烈地碰撞着。靠里墙的地方有一组酒柜,上面摆放着各式名酒。酒柜左右两边有两个楼梯口,天花板上还吊着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地板上则铺着厚厚的波斯羊毛地毯……

房间装修的奢华之极,就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何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当四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穿着半透明的比基尼、脸上戴着蝴蝶眼罩、脚上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年轻女子踩着猫步,袅袅娜娜地从楼梯一边一对的走下来时,何为瞬间就被震撼住了。

很快,激情地摇滚乐放肆流荡而出,四个猫女也随着音乐的节奏,来到他身前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怎么样,今晚这个场面是专门为何老弟你准备的。现在,你就是这里的国王,来,让我们一起尽情享受吧!”赵总在何为耳边大声地说道。

何为只觉得全身发热,咽了咽口水,回头看到赵总已将外套脱掉,“屋里装的是中央空调,温度始终恒定在二十八度,人体最舒适的程度,脱掉外衣,疯狂一把。”

“这不大好吧赵总,所谓无功不受禄……”也许是感到太过虚幻,一时间何为反倒有些犹豫了,对他来说,这样场合的女人如毒品一般,沾惹上就会上瘾。每当他独自一人之时,他也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要离女人和金钱远一些,可是当赵总打来电话,他却总是神差鬼使地来到这间别墅。

“我说何大秘,你这人就是婆妈,我们都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天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就比一比看谁的体力更好,做的时间更长。老弟,你该不会是害怕输给我这个老头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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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总跑到台子上,拿起话筒,在一阵紫光下,他激情四射,道:“今天的主人是这位帅哥,姑娘们,疯狂起来吧。”

何为头脑有些昏,在并不宽大的空间里,各个角落都是比基尼女郎的身影。很快,他就陷入了比基尼女郎的包围之中,喝了几杯葡萄酒以后外衣也被扯掉了。

现场的气氛很快感染了何为,他彻底放开了屋里追逐着一位丰满的女郎,终于在角落里将她按住开胸罩,柔软的两团便迸将出来。

“比得上纳兰菲蓉了。”在这一时刻脑中突然闪出了段英的身体,他带着一股子怒气,蹂躏着自己按住的女子。

“别扯面罩,这是讲好的。”那女子拒绝脱下面罩,吃吃地笑着,假意挣扎着,一双手却已经摸到了何为的关键部位……

这是一个疯狂之夜,早上醒来,何为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猛然间坐了起来,脸色变得青白。此时已是九点二十分,已经耽误了上班的时候,而今天他需要陪省委书记陈奕轩一起出席星沙市开发区某个项目的奠基仪式的,开发区领导将时间定在上午九点。

何为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他赶紧甩开身边女人的胳膊,匆匆穿好衣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开着车向市里赶去,他没有直接去开发区,而是先到了家附近一家医院,挂了一个急症,然后才给陈奕轩拨打了电话。

陈奕轩接到电话,听说何为在医院急症科看病时,心里的那点怒气早已平息,早上的奠基仪式,秘书却不在场,让司机打何为手机也是关机,他心里能不感到愤怒吗?到底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

虽说他对何为这个秘书并不怎么满意,但好歹也是他自己挑选出来的。只要何为能努力上进,对工作热情负责。无论如何,他都会给何为安排一个好的前程。可自从那晚他和项枫谈话过后,已经得知何为偏离了正道,甚至打着自己的名义在外敛财,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他已经跟省委秘书长朱大兵打好招呼,让他帮自己再留意一下,准备重新挑选个秘书。至于何为,组织部已经拟好任命,下个月初他将被调到北边的岳州任市政府秘书长。岳州不过是梧南省十三个地级市之一,虽然市政府秘书长和省委书记秘书的级别同为副厅,可权利和位置却有天壤之别。

何为的这次调动可以说是‘降职’使用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陈奕轩面前失宠了,被远远打发了出去。

不过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何为的调离其实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过掩人耳目的的一种方式而已。

自从项枫将何为的事通报给省纪委书记冷然后,省纪委早已对其虎视眈眈,之所以暂未对其进行双规处理,不过是因为何为特殊的身份,现在的他毕竟是省委书记的专职秘书,代表着陈奕轩的脸面。此时动手,若被有心人宣扬出去,可能会对陈奕轩也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

而错过这段时间,将他从岳州市逮捕归案,对陈奕轩的影响则可以减弱许多,毕竟你不在我身边了,思想起什么变化,天王老子都管不了。

陈奕轩淡淡道:“人生五谷,要生百病,既然病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但是你记着,下次一定要提前打个电话过来。”

何为在电话里不停地点头,惴惴道:“陈书记,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

放下电话,何为冷汗都出来了。昨天在赵总那,刚开始是他玩女人,可是后来就是被女人玩弄,他超水平喷了三次,又喝了不少酒,身体根本吃不消,事后确实如得了一场大病,到现在肾虚的厉害,小腿肚子都在打摆。

何为开着车向家中驶去,心里却闪过一丝阴霾,这段时间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暗中有个人老跟着自己,却怎么也发现不了。这让他出行愈发小心翼翼,做什么坏事前,也会尽量把自己懂得的那点反刑侦手段全部用出来。可他心里还是感觉不踏实。

他心里也清楚,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过线,不仅捞钱玩女人,还打着陈奕轩的名号在外和几个地产商人周旋,敛财。若这些事情败露,恐怕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也想过浪子回头金不换,主动站出来,跟纪委交代一些问题,再把这些不义之财全部上交以减轻罪行。可当他享受惯了后,却又舍不得放手。

这些年,他仗着职务之便,从银行贷款弄了几块不错的地皮,在手里捂几个月,转手一卖价格就翻翻,还完银行贷款后,已经净赚了上千万,这赚钱的速度简直比抢银行还快。

而这一大笔钱,他也分为好几个户口,放在几个情妇的账上,甚至在瑞士的不记名私人账户上,他也存着200万美金。涉及到身家性命,他必须未雨绸缪,好有备无患,想着若真事情败露,可以带着情妇们一起逃亡海外,做个富家翁也不错。

“是走?是留?看来我必须得尽快作出决断了,不然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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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何为开车返回家中的路上,省委常委、星沙市委书记魏和平也约了冷然在离省委大院不远的一家茶楼见面。

两人见面的时候,身边都没有带秘书和司机,只是错开时间,一前一后走进了这家茶楼二楼的某间雅座。

作为请客的主人,魏和平是先来的茶楼,看到冷然大驾光临,他马上站起身,笑容满面招呼道:“老冷来啦,快请坐!”说着,他主动帮冷然泡起了茶。

冷然和魏和平握过手,坐下后轻轻转动茶杯,微笑道:“魏书记日理万机,怎么想起这个时候请我这个老头子喝茶呢?是不是有事相求?”

这两位都是梧南省政坛的风云人物,平时也都有饮好茶的习惯,这在圈内是众多周知的事情。不过两人私交一般,平时来往也不多,从没见过谁放下身段,主动帮谁泡过茶的,看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魏和平笑着道:“老冷你不愧是咱们梧南的铁面包公,这洞察先机的本事,恐怕谁也比不上。”顿了顿,他在心里酝酿了一番,接着道:“不瞒您说,这次我约你见面,其实是替人向你求情来的。”

冷然喔了一声,表情波澜不惊。心中却冷笑不已,原来魏和平是伍国庆请来的说客。难怪女儿住院都两天了,还没见到伍家有任何举动,他还以为伍国庆准备放弃伍明明这个儿子了,想不到他却把魏和平给请来了。莫非他以为把魏和平请来,这事就可以得到解决?真是打的如意算盘啊!

一想到女儿差点被伍明明那小子给活生生害死,冷然这个人称铁石心肠的硬汉,心里也不禁泛起滔天怒火。不过当他得知救女儿一命的,竟然是项枫。而且看女儿的表情,两人之间似乎早已有私情,心里又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倒不是他不喜欢项枫,而是,他早已得知项枫和总书记的孙女叶思眉的亲事就在年末,他自己也得到了艾家发出的请帖……

这个混蛋小子,你祸害别人也就罢了,怎么偏偏祸害到自己闺女身上呢?

第两百四十八章 歆瑶的奖励

冷然是真不想看到这一幕,可他看女儿的意思,却是对项枫爱得深入骨髓,加上这次又被对方舍生相救……俗话说的好哇,这恩情深似海。恐怕女儿就是明知道项枫是有妇之夫,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对方分手。所以他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没有说出让女儿立刻跟项枫断绝往来的话。只能是暂时闷在心里,想等到时机成熟后再说。

魏和平见冷然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沉思,也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腹诽道:“这老狐狸,明知道老子的意思,还故作深沉,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腹诽归腹诽,话却是不能明说的。

魏和平笑着道:“老伙计,什么事,让你想的这么入迷?”

冷然回过神来,道:“没什么,魏书记你有话请直说。”相比起魏和平的热忱,冷然的口气显得淡漠许多。

魏和平也不以为意,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方沉吟道:“那我就明说了吧,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替伍国庆向你赔罪来的。”

冷然道:“伍国庆又没得罪我,你替他道的什么歉?”

魏和平道:“老伙计,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说来也是,任凭谁闺女遭遇这事,心里都会感到不舒服。我也非常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不过事情总有个由头,我了解过这整件事的详细经过。伍明明之所以会作出那般举动,也是因为年轻易冲动,再机上他精神上本身就有些毛病,内心又太过深爱令媛……”

“行了,你别往下说了。”冷然突然挥手打断他的话,冷冷道:“直接说目的。”

魏和平苦笑道:“说实话,我也知道自己这次来的唐突。不过没办法,谁叫伍国庆和我是一个班子的成员呢?眼看着他的孩子不争气,作为班长,我有责任,也有这个义务要伸手拉一把。毕竟孩子还年轻,而且歆瑶也没受到大的伤害,我想你是否可以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放伍明明一马?”

冷然道:“我不知道伍国庆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着他儿子说话。我时间有限,也不跟你说那么多虚头八脑的话。伍国庆的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就算精神上有毛病,那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惯的。难道他不明白子不教,父之过的道理吗?你告诉伍国庆,要让我不追究伍明明的法律责任也不是不可以,三个条件。”

魏和平点点头,道:“你说。”这个时候别说三个条件,就算十个条件他也会先答应下来再说。当然,前提是不能超过他所能接受的底线。

冷然伸出一根手指头:“一,让伍国庆一家亲自登门,向我女儿赔礼道歉……”

魏和平忙不迭道:“没问题,老伍一家其实早就想登门拜访,只是怕你和嫂夫人见了他们会更加生气,所以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这才派我来打前站的。”

冷然道:“二,伍明明可以保外就医,但我以后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魏和平道:“这个也没问题,伍国庆已经答应我,会将伍明明转移到国外就医,恐怕以后他父母相见他一面都难了。”心里却在想,伍国庆为了一个疯癫儿子付出这么大代价,究竟值不值得。

冷然道:“省纪委过段时间可能会进行大的调整,我希望你能做通荣浩同志的思想工作,让他来省纪委工作。”

魏和平微微愣了愣,荣浩是星沙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由于星沙是副省级城市,荣浩这个市委常委行政上是享受正厅级待遇,跟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长蒙厚华的级别一样。最近有传言说,冷然有可能要在十五大之后调离梧南省,具体去向尚不清楚,但肯定是高升。

而他走后所遗留下的位置,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厅长蒙厚华接任。如果把荣浩调到省纪委,除非是让他接替蒙厚华的位置,不然在其它岗位上,还不如继续留在星沙吃香。

可由于一些众多周知的原因,冷然和荣浩两人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相比起其它兄弟城市,星沙市纪委要相对独立许多,这也造成省纪委在星沙查案时,经常会遇到一些若有若无的阻力,甚至阳奉阴违的事也发生过不少。

魏和平此时的心情既矛盾又复杂,要说冷然在官场上最痛恨的人是谁?他魏和平也不清楚。不过,这最不爽的人,荣浩应该是当之无愧的NO1了。现在冷然说要将荣浩调到省纪委,只需省委常委会议通过,然后向中组部报备一下就行。不过这事若没有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点头,恐怕连常委会都上不了。毕竟冷然还不是省委书记,远不能像陈奕轩那般在人事问题上做到一言九鼎。

魏和平压低声音问道:“荣浩走后,由谁来担任纪委书记合适?”

魏和平总感觉荣浩是个一个心机深沉的人,这个人跟自己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常委班子十三名成员中,最令他捉摸不透的也是这个人。不说他跟冷然的矛盾,就说平时市纪委有什么大的行动,如果自己不过问,他也很少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与其自己退休后,留下荣浩这样一个不确定因素,还不如让他尽早走人好。

所以他也不问冷然将荣浩调到省纪委具体干些什么工作,而是直接问起了他走后,这个位置的人事安排。

冷然笑了笑,反问道:“魏书记,你觉得我们省纪委监察三室的主任项枫同志,平时表现如何?”

魏和平微微一怔,他和冷然都在宦海中闯荡多年,自然明白对方话中的含义。他只是有些不大明白冷然为什么会向自己推荐年轻的项枫。说实话,项枫来省纪委工作这段时间,虽然也作出了一定的成绩,比如说查出了星沙市常务副市长邝明杰的贪腐一案,但也仅限于此,政绩并不显眼。而且项枫是省纪委几个主要科室里最年轻的一把手,连三十岁都不到。要说能力、论资历,他都远远排不上号。

可冷然为什么独独对他慧眼有加呢?

而且,过去他也没有听说过冷然和项枫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莫非是因为项枫救了他女儿一命,想要报恩?或者说是看在陈奕轩的面子上才这样做的?

应该不会,冷然的政治素养不会这么低,否则他也不可能顺利走到如今的高位。

琢磨了许久,魏和平方点点头道:“项枫同志不错,年轻充满活力不说,工作还热心负责,而且有魄力有胆识,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冷然意味深长的笑道:“既然魏书记也这么说,我看是应该尽快给年轻人加重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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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人寥寥数语所决定,此时的他正在市中心医院接受全身检查呢,这厮早上跑回医院后,原本是想偷偷地去冷歆瑶的病房看一眼,谁知在过道口就被保安给拦住了,当他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却没想到那位负责看护他的小护士红着眼圈跑过来,也不说话,只是一脸委屈地望着自己。

而她身后则跟着项枫的主治医生柳慕延,柳主任可没小护士这么好应付,见到项枫后,马上不悦道:“我说小项,你怎么搞得,招呼都不带打一声,就贸然离开医院,还销声匿迹两三天……”

在项枫眼里,这位柳主任简直和《大话西游》里的唐三藏没什么两样,唠叨起来就没个完,让人头都是大的。不得已,他只好答应柳慕延,又一次接受医院的全身体检,以换取对方免开尊口。

等项枫做完最后一项体检回到自己病房时,星沙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薛正唯来医院探望他了。上一次人家随动市委书记魏和平一起来,结果却扑了个空,没想到这次却逮了个正着。来此之前,伍国庆已经跟他说了冷然的态度,对方并不打算深究,接着他又接到魏和平打来的电话。他已经下令,等伍明明的精神鉴定结果出来,就允许其保外就医。而这件事,最后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薛正唯去探望冷歆瑶的时候,她还在小酣,薛正唯并没有打扰她,正准备离开时,刚好碰到柳慕延,得知项枫已经返回医院,就顺便过来看看。还没有进门,他就听到里面传来格格的欢笑声,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望去,项枫正手舞足蹈的讲着什么,那位负责看护他的小护士被逗得笑个不停,薛正唯唇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人不风流枉少年啊,他轻轻敲了敲房门。

项枫抬起头来,一见是薛正唯,马上笑着道:“薛书记,您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

薛正唯笑了笑,把鲜花放在项枫的床头柜上,在床边坐下道:“小项,我虽然跟你不在同一个大院里工作,可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你的事情,知道你是‘歌神’来着。”

项枫道:“那啥,比起张学友来,我怕是差着几条街那么远。”

小护士扑哧一笑,薛正唯也哈哈大笑起来,项枫直来直去的爽直性格他十分喜欢,对人的第一眼印象很重要。那天,项枫不顾生命危险,勇救冷歆瑶的场面,留给在场所有警察的都是震撼,就算是他们之中最优秀的特警也很难保证可以做到像项枫那样。

作为一个老警察,薛正唯对于有勇气的人向来都是欣赏的,这大概就是常说的惜英雄重英雄吧,薛正唯向小护士看了一眼道:“小项,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单独谈两句?”

项枫点点头,朝小护士使了个眼色。小护士脸儿红红的向项枫看了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薛正唯的司机出去后反手关上了房门,项枫从这一系列的动静上已经判断出薛正唯想说的事情一定跟冷歆瑶这件案子有关,他微笑道:“薛书记您是不是打算让我封口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薛正唯诧异于项枫敏锐的洞察力,饶有兴趣道:“你怎么知道?”

项枫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新闻媒体和报刊杂志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当然这不排除伍明明父亲是宣传部长的缘故。可到现在,也没见公安局找我录口供。而今天又是你这个公安局长亲自上门,可想而知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薛正唯笑道:“分析能力不错,继续。”

项枫道:“冷歆瑶是享有盛誉的大明星,而伍明明的父亲是领导干部。我想这件事若无节制的宣扬出去,肯定会在社会上造成很恶劣的影响。不过按理说事情发生那天,在现场的人很多,想盖也盖不住,除非舆论一边倒地把这件事定性为朋友之间的矛盾或者说是作秀,这样那些小道消息,才不会转变成流言蜚语。其实我个人是无所谓的,反正这事情的主角也不是我,只要冷歆瑶同意这么处理,我可以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其实在说这番话前,项枫已经让人摸过伍明明的底子,知道这人的确有着精神病史,而且就在案发前一个礼拜,这厮还在精神病院接受药物治疗。既然是个疯子,那么他伤害冷歆瑶的行为,在项枫眼里,自然需要他的监护人来负责,他是答应放过伍明明,却并没有说,要放过伍明明的父亲伍国庆。

你说他小肚鸡肠也好,不识大体也好,总之,身边的女友就是项枫的逆鳞,谁敢动他女人,他就要谁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跟薛正唯说,毕竟两人没有熟到那个份。

薛正唯并不清楚项枫心中所想,还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项枫,心想,要是自己手底下有他这个人才就好了。薛正唯点了点头道:“项枫同志,多谢你的理解和支持!”

站起身,拿起笔在床头柜的纸上写下了一个电话:“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在职权范围以内,我都会予以方便。”薛正唯这样的行为不单单是对项枫的欣赏,而且意味着他承认自己欠项枫一个人情。了解薛正唯的人都知道,薛书记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他答应欠的人情,就一定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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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正唯走后,项枫便去看望冷歆瑶。

当他来到冷歆瑶的房门前,正准备敲门,不想房门打开了,冷歆瑶穿着病号服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人目光相遇都蓦然一惊,然后同时露出一丝微笑,冷歆瑶道:“无聊得很,正打算去看看你呢!”说话的时候把项枫请了进去,却是不问他这两天失踪究竟去了哪里。

项枫却主动作出回答:“前天我表妹从京城过来,她是大一新生,考上了咱们省的医科大……”解释了一番缘由,又问道:“对了,你身体还好吧?”

冷歆点点头:“我没事,你呢?”美眸中露出关心,自从项枫冒着风险把她救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下定决定这一辈子都甘愿做他的小女人。

项枫笑道:“我也听好的,你知道我练过功,下面有气垫,上面不是还有歆瑶你顶着嘛!”

冷歆瑶俏脸一热,她听出这厮言语中的挑逗意味,却是一点也不生气,恨不能一把扑入他的怀中,好好在享受一下那温暖的滋味。但她却不想被项枫给看轻,于是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咸不淡道:“你这人,就是每一句正经话。”

项枫也察觉到她的变化,可脑子里却想着在空中看到冷歆瑶裙内的春光,项枫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是十分邪恶的。此时,冷歆瑶表现的越是高傲,他心底就越是产生了一种占有欲,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临近婚期,他对美女的占有欲就越强烈。他一把搂住冷歆瑶,嬉皮笑脸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冷歆瑶无奈,只得转移话题道:“阿枫,我听说刚有警察找你谈话了?是找你录口供吗?”

项枫摇了摇头道:“不是一般警察,是星沙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薛正唯。他找我的目的,是告诉我伍明明的案子到此为止,希望我能保持克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冷歆瑶道:“那天魏和平来看我时,也询问过我的意见。我和伍明明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而且他发疯这件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我不打算再继续往下追究了,虽然他不仁,但我却不能不义。”

项枫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夸赞道:“还是我们家歆瑶仗义!”

冷歆瑶俏脸一红,轻声道:“阿枫,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项枫笑道:“怎样谢?”

冷歆瑶微微一怔,她还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可冷歆瑶毕竟在娱乐圈闯荡多年,头脑的应变能力非同一般,她俏皮笑道:“也许你会得到一份见义勇为的好市民奖励。”

项枫道:“恐怕警方只会奖励我一面锦旗。”

冷歆瑶道:“其它物质奖励,由我私人出好了。”

这样的奖励显然不能让项枫满足,这厮厚着脸皮道:“要不这么着吧,咱俩晚上一起去吃烧烤,要上一箱啤酒,不醉不归!”

第两百四十九章 雨夜

冷歆瑶一听,就知道这厮在打什么鬼主意,轻笑道:“先申明啊,请你吃烧烤没问题,啤酒我可不喝。”

项枫挑衅道:“怎么,你害怕了?”眼睛却色迷迷地盯着冷歆瑶病号服下高耸的胸脯。

冷歆瑶有些受不了他的目光,双手呈十字遮住自己的敏感地带,啐道:“你眼睛往哪看啊?”

项枫微笑道:“当然是往你身上最美的地方看。”

冷歆瑶啐道:“流氓!”

项枫不以为许,嘿嘿笑道:“那啥,我先去跟柳主任说一声,让他现在就给我们办理出院手续,免得晚上出门时,这厮又唠唠叨叨个没完。”

项枫找柳慕延办理出院手续时,柳慕延心里也有些为难。他心里也清楚项枫他们两个其实没什么事儿,早就可以出院了。

如果项枫自己想出院,他肯定批准,可冷歆瑶也要出院,这事他可做不了主,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跟院长左冬良打了电话请示。左冬良也不敢作主,就把电话又打到市委书记魏和平那,魏和平一听是这事登时就有些不高兴了,心想屁大点事,也来烦老子。只淡淡回了句,你是医院院长,病人该不该出院,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虽然惹得魏和平不高兴,但左冬良心里反倒是放下了包袱,知道冷歆瑶的事终于要告一段落了。他马上回电话给柳慕延。

柳慕延放下电话后,微笑道:“项主任,领导已经答应了,我现在就安排人给你们办理出院手续。”

项枫笑道:“谢了柳主任,等哪天你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项枫再次去找冷歆瑶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上身穿白色衬衣,下面则套着黑色筒裙和黑色平跟皮鞋,望着冷歆瑶曲线优美的小腿,这厮的脑海中又开始闪现她裙下的春光,目光中自然流露出几分热切。

冷歆瑶看他一直傻傻地望着自己,心里也充满了得意,啐道:“呆子,看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够吗?”

项枫回过神来,笑着道:“是啊,如此美人,恐怕我这一辈子都看不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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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冷书记的女儿。”

在市中心医院附近某家烧烤店的二楼,项枫正一脸惊奇地望着冷歆瑶,这厮心里的震撼就更别提了。刚刚若不是冷歆瑶主动告诉他,她是冷然的女儿,项枫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二者的关系。

主要是因为冷歆瑶和冷然的容貌彼此相差甚远,而且冷然的身高比冷歆瑶也矮了许多,只有1米7不到。若两人站在一起,恐怕没有人会认为他们二者会是父女关系。

冷歆瑶道:“阿枫,你别生我气好吗,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得知你也也在省纪委工作后,一时不知该怎么跟你说,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

项枫笑道:“我明白,你是怕我会利用这层关系,去巴结未来的岳父大人。”

冷歆瑶有些生气道:“我从没这么想过。”

项枫道:“开个玩笑,别生气啊歆瑶。说实话,你跟你爸真的一点也不像,否则我应该早就能猜到的。”说来也是,冷这个姓用的人本就很少,而且项枫两次救冷歆瑶,一次是在省委职工大院里。另一次则牵涉到星沙市委宣传部部长伍国庆,跟官场都能扯上点关系。

由此可见,冷歆瑶和冷然有血缘关系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让项枫颇感纳闷的是,冷然怎么会允许自己女儿涉足娱乐圈的。看起来这老头不像是那么开明的人啊。

冷歆瑶道:“我跟我妈长得像不行啊?”

项枫笑着道:“我见过陈阿姨,看眉目是有几分挂像,不过你可比她年轻时候漂亮多了。”

吃完烧烤后,两人又漫步在街头,很快就来到了春辉巷,这里离项枫住的地方已不远了。

项枫道:“歆瑶,天都这么晚了,我看你就别回家打搅叔叔、阿姨他们休息了,干脆去我那凑合一晚?”

冷歆瑶一把拧住项枫的耳朵:“坏蛋,别觉着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去酒店住,才不要去你家呢。”

项枫万分委屈道:“我可是党员干部,还是知识分子来着。那啥,你信不过你自己,难道还信不过我?”

冷歆瑶嗤之以鼻道:“这年代最信不过的就是你这样的斯文败类。”

项枫叫屈道:“晕,我又不戴眼镜,怎么就成了斯文败类呢?”

冷歆瑶啐道:“你眼神不对,跟饿狼似的,让我感觉到了危险。身为女孩子,我得学会保护好自己。”

项枫阴恻恻的笑道:“假如我真想那啥你,你自问能防得住吗?。

冷歆瑶一脸单纯的望着项枫,楚楚可怜道:“阿枫,你真那么想啊?”

项枫望着楚嫣然艳若桃李的俏脸小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点了点头:“真想!我发誓,我他妈真想!”

冷歆瑶凑了过来主动在他脸上轻吻了一记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你们男人才越是珍惜。阿枫,我喜欢你珍惜我。所以我决定了,除非你明媒正娶我的那一天,我才不会傻到把自己随便交给你呢!”

项枫两眼一翻,麻痹的,我们家冷歆瑶啥时候变得那么狡猾了,这都是谁他妈教的?

无奈,项枫只得替冷歆瑶拦了一部车,冷歆瑶正准备打车走的时候,项枫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正准备接,突然感觉胃部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紧,有种想吐的感觉,就把手机递给冷歆瑶,让她帮自己接一下,自己则跑到路边去吐了。

冷歆瑶也没多想,拿过手机接通后,还没等她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女声:“老公,我现在在华天处理一些公事,可能要忙到很晚。今晚就不过去了,你来不来我这边啊?”竟是钟月妃打来的电话。

而她这一声‘老公’却有如晴天霹雳,让冷歆瑶愣在了原地。

“喂,老公,你怎么不说话啊……”钟月妃话还没说完,冷歆瑶已经掐断了电话。一听声音,她就知道这个喊项枫老公的女人是谁,‘雪宁’娱乐有限公司董事长,大名鼎鼎的娱乐圈女皇钟月妃,也是她的老板。

虽然早知道项枫有别的女人,但她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是钟月妃,我该怎么办?还要在继续坚持自己的底线吗?冷歆瑶虽然自认不惧怕任何女人的竞争,可当她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时,还是悲从心来,竟然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而且有愈加泛滥的趋势。

“怎么了歆瑶,怎么好端端地哭了?”

“没什么,沙子迷眼了。”

“那我给你吹吹吧?”

“不用,我流下泪就好。”

项枫只得在冷歆瑶身边守护了一会儿,已经有不少路人将鄙夷的目光投向他了。这厮终于忍不住道:“我说歆瑶,咱别在这里哭了行不,再哭就把警察叔叔给招来了,万一人警察把我当成流氓给拘了,你说我得多冤啊?”

冷歆瑶经他这么一逗,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犹自挂着两行晶莹的泪水,轻声啐道:“你本来就是一流氓,大流氓。”不然怎么会连钟月妃那样有本事的女人都给俘虏了?

项枫当然明白冷歆瑶这句话的含义,不过这厮的脸皮厚度和长城的拐角也有一拼,乐呵呵道:“只要你高兴,说我流氓也没什么,在我眼里你是高贵不凡,神仙一样的人物。无论在哪,只要你一出现,其他女同志的风头几乎全部被你抢尽,一个个显得暗淡无光,暗无天日。这就是层次,你说我流氓,那也是看得起我,流氓也有层次之分,歆瑶你认为的流氓,那也是高层次的流氓。”

冷歆瑶再也受不了了,哭笑不得道:“我服了你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家伙!”

项枫适时的掏出纸巾递给冷歆瑶,冷歆瑶转过身去,擦干脸上的泪痕,抽了抽鼻子道:“我好了,咱们回去吧!”

项枫诧异道:“去我家?”

冷歆瑶点点头。

“不后悔?”

“走吧。”冷歆瑶主动上前挽住项枫的胳膊,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绝,就算对方是钟月妃,自己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这里距离省委职工宿舍大院已经不远,于是他们选择步行走回去,结果没走出几步,天空中居然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来。不得已,两人一前一后冲入前方不远的一处公用电话亭中,刚刚进入电话亭,雨水就将整个街头都弥漫了,外面的景物顷刻间朦胧了起来,电话亭四周的玻璃也因为沾满了雨水而变得模糊,电话亭中的水珠将不时掠过的车灯折射出无数闪烁的光点,狭小的空间内,他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冷歆瑶的目光投向外面,滂沱的.落雨声,忽明忽暗的灯光却无法将她的注意力从项枫的身上抽离开来,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隔离在公话亭外。

项枫望着冷歆瑶精致的没有半分瑕疵的俏脸,一时心驰神往。犹记得初次见到冷歆瑶的时候,他只是被冷歆瑶的惊人容貌和极佳身材所吸引,有心想要把她弄上床玩玩而已。可随着接触的加深,他发现冷歆瑶并不像他想象中的明星那般傲气凌人、颐指气使。反而,她的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率真和淳朴,也有着让人心动的柔情和坚持,让项枫一步步迷失在她的侠骨柔情当中……

而且随著两人相处日久,项枫也越来越了解她,知道这个外表时尚的女孩内心却极其保守,这从两人交往一年多,到现在都没突破最后一步便可见一斑。不是项枫不想,而是冷歆瑶的自控力极强,哪怕再是情动,也会坚守住最后的底线。

被婉拒了几次,项枫自然也就清楚冷歆瑶内心的想法,知道她是想把第一次放到最美好的新婚之夜……

或许是为了化解孤男寡女共处在这狭小空间内的尴尬氛围,项枫本想说了笑话,冷歆瑶突然说道:“阿枫,我美吗?”

项枫微微一愣,方笑道:“当然,在我眼里你比任何女人都美……”

“那你怎么不敢靠近我?”冷歆瑶的胆子似乎一下大了许多,美眸直视项枫,从本质上来说,她心里其实也有叛逆的一面。

项枫感到喉头一阵发干,在心里苦笑道:“姑奶奶,我哪里是不敢靠近你啊,我是怕自己迷失在你的石榴裙下,忍不住做些禽兽行为。”

冷歆瑶又道:“你能不能亲我一下?”此时的她,哪点有半点像平常那个冷若冰霜的大明星。

“我……”项枫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身体也前倾了些。

冷歆瑶的俏脸红了起来,她却没有后退,反而向前凑近了一些,项枫灼热的呼吸有些急促的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意乱情迷:“吻我好吗?”

项枫也是过来人,阅女无数,冷歆瑶此时眼神中的那股意味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个潜在的声音提醒他要控制,一定要控制,可她身上诱人的体香已经充满了整个公话亭,这厮的意志再做着最后的挣扎:“雨好像小了些,我看我们……”话没有说完,就感到冷歆瑶柔软的娇躯偎依在自己的怀中。

项枫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什么顾忌,什么道德顷刻间被项枫忘得干干净净,他展开双臂,有些粗暴地将她一把搂入怀中,然后狠狠朝她的樱唇吻了下去。彼此的嘴唇一经触碰便胶着在一起,冷歆瑶的吻生疏而青涩,和她成熟的外表毫不相符,在项枫舌尖的抵触下,终于羞涩向他敞开,柔嫩的舌尖被这厮轻轻撩拨,雨越下越大,吻也变得越来越热烈。

项枫的手解开冷歆瑶的衬衣,扯住她黑色蕾丝内衣,释放出那白嫩丰盈的两团。

冷歆瑶处于自然的反应缩了缩身子,然后紧贴在项枫的身上,这厮的手仍然坚持挤了进去轻轻揉捏着她的胸膛,揉捏的冷歆瑶喘息声变得越来越剧烈,她感觉自己的体温似乎在把自己体内的水分一点点蒸腾出来,汇入自己的某处,而项枫已经察觉到她的变化,右手已经探入她的双腿之间。

“不要……”冷歆瑶抓住项枫的手腕,可是软软的毫无力量可言,项枫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手指落在自己茁壮成长的坚挺之上,冷歆瑶美眸凄迷,黑长睫毛张合之间闪烁着一片醉人的水色。

项枫撩起她的套裙,手指勾住她黑色蕾丝内裤细窄的边缘,冷歆瑶含羞道:“不要……在这里……”随着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她顿时感到身下一凉,冷歆瑶下意识的夹.紧了那双笔挺修长的美腿。却被项枫很快就用左腿分开,他亲吻着冷歆瑶的柔唇,用热吻帮助她软化下来,灼热的坚挺开始厮磨着冷歆瑶业已泛滥的湿润。

这样的雨夜本来就容易让人意乱情迷,冷歆瑶的臀部被项枫有力的双臂托起,她整个人仿佛飘起在云端,然后感觉到那真实的热度一点点侵入了了自己,猛然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传来,冷歆瑶发出一声压抑的娇呼,她用力抱紧了项枫,身体和对方更紧密的贴附在一起,来自体内的疼痛让她的意识短时间内陷入一片空白之中,过了好久,她才品味到疼痛中隐约带来的微妙快意,才意识到自己多年的坚守已经在此刻土崩瓦解。

车灯不时掠过,暴雨将这座公话亭已经完全封闭在暧昧的空间内,没有人觉察到这里发生的一切,雨夜的街头正演绎着如此激情的一幕……

所有一切对冷歆瑶而言就像做梦一样,在项枫的诱导和调动下,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疯狂,当她的意识渐渐回归,发现雨已经越来越小,周围的景物也开始依稀可见,羞赧和刺激的双重感觉让她身体的反应变得越发强烈,抱着项枫的身躯,她的嘴唇捉住他的颈部用力的吻,项枫也开始激动起来,冷歆瑶感觉到他似乎在准备撤离自己的身子,她固执的抱住他:“没事……我……我在安全期……”

项枫的欲.望也因为她的这句话达到了巅峰,他毫无顾忌畅快淋漓的将所有的激情都倾泻到了冷歆瑶的身体深处……

然后,两人久久拥抱在一起。良久,项枫才握住冷歆瑶的双手,柔声道:“雨停了,跟我回家吧……”

冷歆瑶如痴如梦的点了点头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冷歆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项枫的床上,趴在这厮宽阔温暖的怀抱中。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射进来,在凌乱的床上留下一条狭长的光带。她红着脸儿坐起身来,毛巾被从身上滑落,露出她洁白的娇躯,她慌忙抓起毛巾被,却发现项枫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冷歆瑶羞赧的咬了咬丰泽的柔唇,忽然伸出手去,狠狠在项枫的耳朵上扭了一记:“流氓……昨晚让你害死了……”

项枫呵呵笑了起来,他抓住冷歆瑶白嫩的手臂稍一用力就把她重新拉回自己的怀中,一个饿虎扑食般的翻身,将冷歆瑶充满诱惑力的娇躯压在身下。

“疼……”冷歆瑶马上就感到他对自己的新一轮侵犯,这一夜她就没有好好睡过,初经人事的娇躯,怎堪这厮不知疲倦的侵略伐挞?

项枫却意犹未尽:“我轻一些……”

第两百五十章 组织部考察

冷歆瑶含羞带怨的在项枫的鼻子上轻点了一下:“你说得话何时算数过?”四肢因为项枫的动作而下意识的缠绕住他的身子。

项枫吻了吻她的柔唇道:“歆瑶,只可不怪我啊,怪只怪你实在太过诱人,连我这么顽强的革命意志,都承受不了你的诱惑。”

冷歆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的控制力根本就等于零……啊……”

男女之间一旦捅破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感情会在顷刻间突飞猛进,冷歆瑶和项枫也没有逃脱这样的规律,随着天亮的到来,他们才开始渐渐冷静下来,认真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后该何去何从?

项枫想的到简单,这厮现在是虱多不怕痒,债多不愁还,还是那句话,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球!

而冷歆瑶的心情则有些凌乱,不过她并不感到后悔。既然已经决定将自己交给这个项枫,那么她迟早会勇敢的走出这一步。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父母那一关,该怎么过呢?自己的家教从小就很严格,若是爸妈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未婚就和男人发生如此亲密的关系,恐怕……

“我得赶紧回家一趟了,昨晚上我一晚没回家,他们肯定会很担心的。”

云收雨散后,冷歆瑶起身整理好了衣服,白衬衣上沾染了不少斑斑点点的落红,她瞪了项枫一眼,想起昨晚自己的第一次,竟然是在公用电话亭中被这厮给夺走的,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委屈。

项枫道:“呃,他们应该不知道你出院的消息吧?”

冷歆瑶道:“我是以防万一。”

项枫想想也是,就柳慕延那张嘴,估计自己前脚出院,他后脚就得给你暴露咯。项枫沉吟道:“那万一他们真知道了,你想好借口了没有?”

冷歆瑶道:“当然想好了。”

“是什么?”

“不告诉你,嘻嘻!”

“说啊,不然我这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项枫摩拳擦掌道,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的样子。

冷歆瑶知道这厮精.虫上脑,什么糗事多做的出来,只得无奈地举白旗,道:“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可千万别胡来,我告诉你就是了。其实我在你们省委职工大院有一套住房……”

原来冷歆瑶的特殊身份造成她极容易被狗仔队追踪,为了不给家人带来困扰,她出道后没多久,便买下了职工大院内的一套商品房,平时回家看望父母,她很少在自己家过夜,一般都是和经纪人住宿在保安严密的星级酒店,或者直接来此入住。

如果父母问她昨晚为什么不回家,她可以直接说自己在这边休息,等下回去后收拾一下屋子,就可以让父母直接到这边来相聚。

项枫笑着道:“没想到歆瑶你还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

冷歆瑶望着项枫,依依不舍道:“那我走了,这几天我可能会回家住,你没事千万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会给你打过去的。”

项枫点头说好。

冷歆瑶刚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就感觉到双腿间火辣辣的疼,她皱着眉头道:“都怪你,害得人家连走路都不方便。我现在哪儿也不去,就赖在你这里休息了。”

“好啊,既然不去了,就上来休息。”项枫在床上拍了拍,笑眯眯地道,

冷歆瑶有些惶恐的摇了摇头道:“人家好不容易才下了你的贼床,才不要回去呢。

项枫道:“那太遗憾了,我本来还打算再展雄风,跟歆瑶你再大战三百回合呢!”

冷歆瑶俏脸一红,轻啐道:“流氓!”

项枫嬉皮笑脸道:“那啥,就算是流氓,咱也是有品味的流氓。”

冷歆瑶对这厮的厚脸皮实在有些无语,没好气道:“行了,别闹了。今天又不是周末,你还不赶紧起床,准备去上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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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差五分钟,项枫准时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他都笑着主动跟人打招呼,任谁都能看出这厮今天的心情很不错。说来也是,他跟冷歆瑶交往一年多,直到昨晚才有了重大突破,正式采摘到这朵鲜花,而且还拔得头筹,洞房花烛之夜,能不春风得意吗?

刚在办公室坐了没一会,纳兰菲蓉就敲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人事档案:“主任,这是办公厅贾主任让我给你拿过来的,说是今年新毕业的一名硕士研究生,人事处拟分配到咱们纪检监察三室,让你过过目。如果您没意见的话,就算正式接收啦。”

项枫接过档案,翻看了几眼,三寸彩照头像清晰地显示出这是一个眉清目秀地女孩儿,名叫刘雨菲,今年24岁,毕业于名牌大学武汉大学的政治中文系,在校期间,学习成绩相当出色,拿过好几次优等奖学金。而且她还是她们院系学生会的文艺部部长,有着跳芭蕾舞的专长以及谈得一手好钢琴……

项枫一看简介,就觉得她是那种让接收单位赏心悦目的女孩儿。何况他也知道,既然已经转给自己看了,基本上也就是走个过场,如果自己不同意,那才叫不识趣呢。项枫自无不可,点点头道:“还不错,我同意接收了。”

纳兰菲蓉嘟着嘴,小声道:“你是看人长得漂亮吧!”

项枫没有听清楚,抬起头问道:“你说什么?”

纳兰菲蓉道:“没什么,既然你同意接收了,那我就去安排刘雨菲的工作了。”

中午在食堂简单用过餐,项枫回到办公室,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拿起话筒,正准备拨打钟月妃的手机,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项枫只得放下话筒,有些不悦道:“进来!”

门被推开,却是纳兰菲蓉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淡蓝牛仔裤,浅白色T恤衫的长发女孩,瓜子脸蛋,高挑的个儿,穿着平底鞋都跟穿半高跟鞋的纳兰菲蓉差不多,项枫目测她大概有1米72、73左右。

这姑娘和纳兰菲蓉一样,都是大美女来着。此时,两人站一起,竟是春兰秋菊、娇艳无比,就像一对姐妹花似的。

项枫忙站起来,微笑道:“纳兰来了啊,这就是新分到咱们处室的武大高材生刘雨菲同学吧。”

纳兰菲蓉笑着说是,回头对刘雨菲道:“雨菲,项枫,项主任,咱们省纪委最年轻的领导干部,同时也是省委大院的风云人物,歌唱实力一流,人称‘歌神’呢!呵呵”

刘雨菲落落大方的走上前,伸出自己的右手,微笑道:“项主任你好,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项枫跟她握了握手,五指修长,小手绵软却有力。他笑着道:“指教不敢当,大家相互学习吧。”又问纳兰菲蓉道:“你把小刘安排到哪个科室了?”

纳兰菲蓉道:“二科!”

项枫笑着道:“二科好啊,小刘,纳兰目前就是你们二科的副科长,工作很是认真负责,而且十分敬业。我想有她带着你,你很快就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刘雨菲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领导夸奖!”

纳兰菲蓉道:“主任,刚刚小权跟我提议,说晚上下班后,大家伙一起找个好一点的饭店吃饭,为雨菲接风洗尘。至于费用方面,我们……”她本想说我们打算实行AA制,项枫挥手打断她的话,道:“费用方面你不用管了,就去华天大酒店,我私人掏腰包好了。咱们室里来了新生力量,是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纳兰菲蓉马上高呼道:“主任万岁!”她最近又买了几套衣服,资金周转不灵,又不好意思朝家里要,现在能有机会吃大户,当然开心得紧。

一旁的刘雨菲却是有些诧异地望着纳兰菲蓉,不明白领导请个客有什么好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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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胎,钟月妃将手头的生意全部交由自己的助理莉莎打理,而她自己则听从项枫的意见,只身去了香港,刚好和周若茜做伴,这下她自己也快要成为母亲,倒不用再老是羡慕周若茜所生的两个宝宝了。

而冷歆瑶在度过了‘最艰难’的几日后,却也和项枫好的如漆似胶,两个人几乎通宵达旦的沐浴在爱河里……

不过冷歆瑶本身就是个大忙人,京城那边,还有一张最新专辑等着她去录歌,虽然一拖再拖,但当她的经纪人从京城大老远的跑来求她回去工作时。无奈,她也只好挥泪离开项枫,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所以,现在的项枫又恢复了单身,每天都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上班,下班,回家,偶尔的应酬……除了和几位女友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上网聊聊天,获得一些慰藉外,几乎找不到任何其它发泄的途径。

说来也可怜,现在的他也只有靠着这样的方式,才能真正觉得生活还不是那么枯燥。几位女友,性格风情迥异,表达方式各有不同,却都在殷殷诉说着自己的柔情,但每次挂了电话,项枫心中的负疚就会加深一点,这些女人,每一个都是那般出色,可自己却不能给他们带来婚姻的保证……很多时候,他都只能在心里感叹,痛并快乐着,叫自己情何以堪!

时间很快进入八月下旬,省委大院内的休闲歌舞厅安装了卡拉OK伴奏系统,丰富了职工文化生活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固有的思维模式,卡拉OK歌舞厅正慢慢褪去它“不正经”的外衣,一些干部科员在省委休闲厅没唱够,就去外面唱,去歌舞厅唱歌消费渐渐不再是什么太避忌的话题。

周一刚刚上班,项枫就接到办公室的通知,省委组织部将对省纪委所有正处级以上干部进行一番考察,要求全体正处级以上干部下午到会议室开会。

项枫当时就是一怔,省委组织部如此大张旗鼓的考察,当然是有人即将要‘加官进爵’。他盘算了一下纪委里所有的正处和副厅,却是猜不出谁会成为其中的幸运儿。

难道里面竟然有深藏不露的人物,马上就会有新的去向?

在此之前,他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不过疑惑归疑惑,项枫面色却显得十分平静,反正考察谁也不会考察自己,自己该干嘛干嘛,努力把工作完成好就行。

“叮叮”办公室门被敲响,纳兰菲蓉一拧门走了进来,她笑着道:“主任,你还真是稳坐钓鱼台啊?”

项枫微微一怔,放下笔,反问道:“怎么了?”

纳兰菲蓉回身把房门反锁上,几步走到项枫办公桌前,神秘兮兮道:“主任,想不想知道组织部和人事处地那帮家伙问了什么?”

项枫摇摇头道:“别传播小道消息,组织上找你谈话的内容要保密,你不知道吗?”

纳兰菲蓉吐吐舌头,俏皮道:“所以啊。我就讲给你一个人听。他们吧,主要是问了你和施敏林以及李军的情况,而且呀,关于你的情况问的特别多。”

施敏林是省纪委纪检监察一室的主任,也是一位老资格的纪检干部。不过和项枫略有不同的是,他还是省纪委常委,九位党组成员之一,所以级别也比项枫高半级,是副厅。至于李军,则是纪委办公厅常务副主任,跟自己一样,他也是正处。

“啊,不说了。我走了,刚问完我呢,被人看到不好。”纳兰菲蓉说完,就偷偷溜了出去。

项枫笑笑,有时候不得不说,纳兰菲蓉别看是个女孩子家家的,对自己的帮助却不小。

又回思着纳兰菲蓉地话。问自己的情况最多?恐怕是纳兰菲蓉自己的感觉,那么组织部来考察的会是谁呢?

应该不会自己,自己才来不到半年时间,资历还不够,而纳兰菲蓉提到地另外两个人中,项枫脑海里飞快的过着这两个人的档案。一个是纪委办公厅副主任,另一个是省纪委常委,都是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的年龄,和一般人相比,还算是比较有年龄优势,被提拔倒也能说的过去。

但具体提拔哪个,项枫却也是琢磨不透,努力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不得要领,项枫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嫩啊,每天打交道的干部,却是根本没摸清人家地门路。

当然,他在这里琢磨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张在心里琢磨着他,毕竟这次组织部的考察,来得十分突然,除了少数人知情外,就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甚了解,更遑论外人了。

项枫有些烦躁,就起身泡了杯茶,是钟离琳去云南旅游时,给他邮寄过来的普洱。闻着茶香,仿佛小丫头就在自己身边,项枫心神也渐渐松弛下来,一片宁静。

自己不是什么通天的大人物,不可能事事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更不是事事都在自己操控之中,而且随着位子的升迁,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毕竟院子越大,水就越深,不像在延山,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所有人地底细,所以自己要作的就是淡然面对,面对不可预知的事物,自己只需冷眼旁观就是。

项枫心中祥和,慢慢品了口茶,随即微微一笑。

当小权敲门说组织部和人事处的同志等着见您时,项枫笑盈盈走出,小权一阵诧异,偷偷问项枫:“主任,是你要升了吗?”

项枫笑着摇头,心里有了底,晓权表情不似作伪,如果是他要升迁,这时候也没必要和自己作伪,不然只会使得自己这个顶头上司对他不满,看来要得到提拔的是别人了。想到这里,小权心里不免有几分遗憾。这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是项枫这次能得到提升,作为他心腹的自己,恐怕升迁之日,也是指日可待啊!

五楼小会议室里,组织部和省委办公厅人事处的干部坐在椭圆会议桌的一侧,项枫则坐到了另一侧。

代表省委办公厅的是人事处的副处长言真中,他和项枫比较熟,便主动又介绍了省委组织部的几位同志,他们当中领头的是组织部干部二处的处长黄珏。

黄珏和言真中同项枫握手寒暄后,谈话的重点就集中在项枫对施敏林和李军的看法上,项枫当然充分的给予了他们肯定,大体介绍了他们的工作表现,谈了几件实事,都是他们工作比较出彩的事。

黄珏听得连连点头,最后就问:“项枫同志,不知道你对自己平时的工作表现怎么看待?”

项枫沉默了半晌,方道:“问心无愧!”

言真中诧异道:“这就完啦?”

黄珏合上笔记本,微微笑道:“好了,谢谢项枫同志的配合。希望你能遵守组织原则,我们跟你所谈的内容,请你不要对外讲。”组织部的人走后,省纪委自然炸了锅一样,人人都在猜测到底是谁要动,要动去哪里?

更有好事者去找组织部的熟人打听,人家却三缄其口。

纳兰菲蓉愤愤进了项枫地办公室,说:“这个言真中,我派雨菲过去打听,他却一点风不透,亏平时对雨菲那么好呢,简直是有求必应。还想雨菲当他女朋友?我看他简直就是做梦,哼!”

项枫笑道:“小刘想找男朋友的话,你能拦得住?快回去好好工作,再这样我可批评你了,不就考察次干部吗?用得着整个纪委都跟着人心惶惶吗?”

第两百五十一章 让我当副市长?

纳兰菲蓉瞪大眼睛,颇有些忿忿不平道:“主任,你说的倒轻巧,是组织部考察干部,不是人事处哦!干部二处负责考察的对象你应该知道。都是各地市领导班子成员和后备干部呢,至少也是个副厅级吧!你看咱们省委大院的这些正处、副厅们,有哪个不想被干部二处的人考察啊?你老可倒好,跟个老佛爷似地稳坐钓鱼台,干啥?封阿姨老说你稳重,让我好好向你学习。可我看啊,你就是太稳了,都没一丁点儿朝气了!”

项枫一蹙眉,纳兰菲蓉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不尊重,有批评领导的嫌疑,俏皮地吐吐舌头:“我还有事,不打搅您了!”说完,便飞快的溜掉了,连办公室的门都忘记帮着关了。

项枫苦笑着摇摇头,起身去把门关好,看来纳兰菲蓉算是正式走出同何为分手的阴影了,比起前段时间的消沉,近期表现的要活跃许多。不过想想她刚刚那番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自己在省委大院呆得越久,仿佛这性子越是沉稳。但年轻人应有的锐气,也在一点点消磨,真不知道自己以后再主政一方时,是不是还具备当初在耒河时的热血沸腾和激情,是不是还能够充满干劲的挥动手臂,大声呐喊。

不过项枫却没有后悔进入省委大院,官员就如同汤圆,讲究外圆内方,自己的锐气棱角磨上一磨,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项枫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心思却是回到了组织部干部考察上,纳兰信誓旦旦的说,组织部的人约她谈话,所问内容基本都是跟自己有关的,看样子是准备提拔自己,若说完全不心动那也是假的。

这年代,官场是残酷而现实地,人情冷暖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升官则是检验官场中人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特别是对于年轻人来说,有时一步领先,就将步步领先。差距也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汪洋。

项枫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他想了许久,才拿起话筒,打电话叫副主任兼一科的科长李秉国来自己办公室一趟,想找他了解一下组织部约谈的内容,这东西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纳兰菲蓉的话,可当不得真,暂时还只能当作参考意见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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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国高高瘦瘦的个儿,戴着副金边眼镜,很有点学者地派头,但他做事可不带书生气,很是雷厉风行的架势。项枫一向觉得,对于一名政府官员,书卷气是很有用的,书生气却有害无益,而李秉国给他的印象却很是不错,是个实干家。

项枫请李秉国坐下,就唠家常似的询问他最近的工作生活,李秉国有些惊讶,但却也有问必答。项枫来纪检监察三室当主任后,三室另外两位副主任的关系很微妙,都急于在工作上表现自己,而李秉国也和平时表现的一样,谈起工作滔滔不绝,尽力在领导面前展露自己的工作能力。

谈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李秉国将话题转向组织部考察干部这件事上,看来组织部的人并未像约谈纳兰菲蓉一样找他询问过意见,要不自己都暗示了好几回,也没见他有任何反应。

项枫就鼓励了几句,笑着结束了这次谈话。结果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竟然是省委组织部办公室来电,说高奇峰部长有请。

项枫当时就怔住,省委组织部长高奇峰?自己和他可从来没接触过,他这个省委常委,好端端见自己干嘛?最近纪委需要协调的文件可没有关于组织部的内容,何况就算有什么交代给纪委抓的工作,也不用他亲自向自己交代啊。

不解归不解,项枫还是赶忙将手头的工作向几位科长交代了一遍,在衣冠镜前整理了一番,这才急匆匆赶往五楼,省委组织部的人基本上都在五楼办公,而组织部长办公室则在最东头那一间。

项枫来时,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的,他缓解了一下略微紧张的心情,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一句很浓厚的潭州方言:“请进!”正是高奇峰本人的声音,他是韶山人,跟伟大领袖是老乡,省委常委里就他说潭州话,一口乡音听起来也分外亲切。

项枫推门走了进去,高奇峰迎过来,很热情地道:“小项来咯!”

项枫微笑着和高奇峰握了握手:“高部长,您找我有事?”

高奇峰点点头,指了指墙角边的沙发:“坐下说吧!”这时他的秘书小朴也端着两杯泡好的热茶放在茶几上:“项主任请用茶。”

项枫微笑道:“谢谢!”

小朴咧嘴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高奇峰今年五十一岁,在省委常委中年龄属于适中,从外表看,个子不高,干干瘦瘦,头发花白,就好似寻常的工人阶级,但坐在他对面,很快就能感受到他带给人地压力,炯炯的目光时常紧紧注视着你,好似你的一切想法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此刻,项枫就坐在他面前,感受着他不怒而威的气势。

“项枫同志,如果放你下去锻炼锻炼,例如让你去岳州当副市长,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接受挑战?”

而高奇峰的第一句话就令项枫蓦然一惊,抬头,却见高奇峰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他下意识道:“有信心。”

高奇峰笑着点点头,道:“你一直就是省委重点考察的后备干部,最近干部处也对你的情况进行了细致认真的考察,我仔细看过你的档案,觉得你完全可以胜任组织交给你地任务,你怎么想?”

说实话,项枫有些措手不及,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准备,让他去岳州当副市长?怎么表舅那一点风声都没透露,莫非对自己的外甥还保密啊。

项枫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关于岳州的一些基本资料,现在的岳州和星沙相邻,位于梧南省北部的洞庭畔,和梧北省交界,古称巴陵,是一座有着两千多年悠久历史的文化名城,现今还是对外开放的甲级旅游城市。同时也是湘北的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中心和旅游胜地。地处中国三大动脉——长江、京广铁路、京珠高速公路交汇之地,经济实力位居全省第二,中部六省第九位,在省内仅次于省会星沙,居全省同级地市州之首,经济总量和人均纯收入都已经全面超越昔日的老二雁阳市,成为环洞庭湖经济圈最发达的城市。

这样看来,能有机会去岳州发展确实很难得,自己在省纪委,老是接触一些阴暗面,还真的有些腻味了。可是,项枫总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若他没记错的话,岳州可是省长吴银川的‘龙兴之地’,吴省长在80年代中到90年代初,曾担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岳州地委书记,也就是在那时候,岳州的经济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而且连续几年增速都在百分之二十以上,到了92年,GDP更是突破百亿大关,一举将雁阳等其它地州城市狠狠甩在了身后,经济总量仅次于星沙。这一大政绩,也是吴银川得到高层赏识,最终能顺利登上省长宝座的重要基石。

且现在的岳州市市长李倩凌就是吴银川当时的专职秘书,而岳州市委书记曹良源也是吴银川在位时一手提拔起来的,有了这两位大佬的掌控,可以说岳州就是吴银川的后花园,影响力绝不减当年。

很多时候岳州副厅级以上干部的提拔任命,其主要决策权竟是在吴银川手中,而省委组织部的考核和测评基本上已沦为一种可有可无的道具。

估计,这也让陈奕轩和高奇峰他们很不满,什么时候一个地市的人事任命权,竟然不经省委书记和省委组织部长之手了?要知道省长主要管经济决策这一块,吴银川的手的确深的有些长。

莫非省委大佬们准备下一盘很大的棋,而自己则是充当廖化这个先锋的?

奶奶的,自己可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插进去,何况副市长不是常务的话,多半是进不了常委班子的,如果是一般的正处级,能有机会提个副市长自然是求之不得,就算是什么浑水也就不用管,闭着眼睛冲进去就是,但自己这个正处却是极有机会在不久后进省纪委常委班子,同样也是副厅级,去那儿当个权柄不重的副市长,而且是搅合进省委大佬的棋盘,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高奇峰却是翻着桌上地文件,低沉有力的说着话:“我听说你在招商引资上,目光很独到,光是去年一年,耒河就引进外资一亿美金以上,超过了耒河过去五年的总和,且占据雁阳地区百分之六十的份额,远远超过其它兄弟县区,的确是份了不起的成绩。”

“还有耒河,恩,你还是耒河经济腾飞地奠基人,你在当市委书记期间,不仅招商引资的力度惊人,还大力发展工农畜牧业、加工制造业以及旅游业。提出了低碳环保,给子孙一个碧水蓝天,大力整饬煤炭资源,关闭高耗能、高污染的中小煤矿……从94年的雁阳市各县市区的GDP第六,到96年的第二,仅次于华新开发区。项枫啊,我看你在省纪委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严重屈才了啊!”

这表扬可太重了,项枫忙谦逊道:“高部长,其实我也就是作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

高奇峰微微一笑:“不骄不躁,不错!听说你对自己地工作总结就四个字?问心无愧?很好啊!这四个字看着简单!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老头语气里对项枫越欣赏,项枫心中越是暗暗叫苦,不得了啦,不会真稀里糊涂的就将我塞去岳州当一枚撬动棋盘的棋子吧,我说高部长,您老可得千万手下留情啊!

“项枫,不要有任何顾虑,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所以可能对工作调动顾虑就多了一些,但我可以用我的党性保证,这次组织部对你的考察是完全公平公正的,没有掺杂任何其它因素在里面,你自己也说过嘛,问心无愧!只要问心无愧,何必管他人目光?”

高奇峰可能看到项枫面有难色,以为他有什么顾虑,就下说辞说服项枫,更用项枫自己的话将了项枫一军。

项枫很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表态:“高部长,从我自己来说,我是认为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进入一个重要工业城市的领导班子的,但我还是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就像伟大领袖所说,我是革命一块转,哪里需要哪里搬。”

高奇峰亲自找自己谈话,按照组织程序,那就应该是任命准备落实,至少书记办公会是通过了的,估计等公示后,就要正式下文了。

项枫心里却是有些苦涩,这么重要的人事任命,怎么表舅也不知道提前跟自己打个招呼,好让自己有心里准备。想到这里,他突然又觉得有几分好笑,表舅可是日理万机的封疆大吏,凭什么要事事跟自己这个小字辈打招呼呢,搞不好这就是他对自己的一种锻炼也说不定。

高奇峰欣慰的笑着道:“这才像话嘛!年青人就是要勇于承担重担,不能畏畏缩缩的撂挑子,既然你自己同意,那我们部委会就作进一步的研究。当然,你自己也要做两手准备,在组织没有正式下文前,要严格保密,我毕竟还是要尊重部委会的意见嘛!这次和你谈话只是征询你本人的意见,并不是代表组织同你谈话。”

项枫可真的怔住了,原来还没有正式决定呢,搞得自己这么紧张,那高部长可不是坏了自己定的规矩?

高奇峰似乎知道他想什么,冷哼一声道:“难道你会找我跑官要官吗?你情况特殊,我必须亲自同你谈谈,好稳定军心。”

项枫会心一笑,这个倔强的老头也有其可爱的一面嘛!不过既然事情还没完全决定,那就说明自己还有转机,还有回旋的余地。

项枫出门前,高奇峰语重心长的道:“好好干!别让艾老总失望!”

项枫微微一怔。

高奇峰又笑着解释道:“我曾经在艾老麾下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兵。在退伍前,担任沈阳军区某部自动化摩托旅的旅长。”

项枫这才恍然大悟,外公艾长河是四野高级指战员,开国上将,在建国后,又担任过沈阳军区司令员,以及北方局的第一副书记。而在他麾下当过兵的人,都喜欢称呼他为艾司令或是艾书记,后来等外公进入中央军委,成为政治局常委、军委副主席后,大家又都换了称呼,统一喊他艾老总或是艾主席,以示亲近。

高奇峰道:“想明白了?”

项枫用力点点头,却是没想到高奇峰跟自己竟然有这么一段渊源,对高奇峰也由衷的升起了几分亲近感。高奇峰是第一个明确提到自己身份的人,更不避忌提到自己外公。但他,才是真正看淡自己身份的人,在他眼里,自己首先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干部,其次才是德高望重的首长的外孙。

高奇峰道:“那你去不去?”

“去!”项枫艰难的吐出一字道。

从组织部出来,看看表,已经过了五点钟,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是下班时间,项枫也懒得再回自己的办公室,就给纳兰菲蓉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收拾一下,然后下楼驱车直接回家,今天的事,他要好好想一想才行。

项枫回到家后,先到浴室里冲了个凉出来,才悠哉悠哉地靠在沙发上,给自己泡了一杯好茶,然后慢慢思索起今天高奇峰和自己说过的话,以及自己去岳州和不去岳州的得失,琢磨了好一会儿,还是发觉自己最好不去的好,更遑论能不能进常委班子还是个未知数了。

不去,怎么才能不去?项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表舅说情,再一深思,不成。表舅出面反对的话,高部长怕是马上就会猜到自己身上,可不能给这可敬的老头留下心口不一地印象。毕竟他也是一片好意,自己好歹是市委书记出身(县级市),留在纪委这条战线上,未来的发展道路却是会越走越窄,而提前跳出这条战线,去地方发展,要比留在省纪委继续熬资历要强的多,毕竟省纪委常委和全省第二大工业城市的副市长相比较,在资历表上的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项枫又想到冷歆瑶,貌似未来岳父大人可不仅是省纪委书记,还是省委副书记呢,虽然只是挂个头衔,好加重纪委的自主性和权威性,但人好歹也能参加书记碰头会,对人事任免有一定的发言权不是。但想想。歆瑶的话只怕在她爸那儿没有一点份量,要她帮自己跟冷书记说清,无异于缘木求鱼。

要不找封书记帮忙说清?自己对她女儿纳兰菲蓉可一向青睐有加,照顾的异常周到,这么说起来,她可是欠着自己一份人情呢。

不过也就想想罢了,封秋华那么精明的女人,绝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轻易去触碰某些规则,何况她知道自己和表舅之间的关系,连陈奕轩都不出面,犯得着她去当这个恶人吗?

第两百五十二章 赴京

项枫摇头苦笑一声,拿起了茶杯,慢慢品了一口,自己所能接触的省委大佬就这么几个,关键时刻却是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的。继续品茶,苦思无计,只能愈加怏怏不乐。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看号,却是多日未曾联系的麦西所打来的,这厮马上喜出望外,道:“麦西吗?”

麦西道:“是我。”

项枫道:“那啥,你现在还在三亚散心啊?”

麦西轻轻“嗯!”了一声,说话时她还不忘轻轻抚摩丝质睡衣下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怀孕到现在已经快满十个月了,医生说临盆的日子就在这几天,若不是因为她想要顺产,好提高婴儿的抵抗力,孩子其实早就可以出世了。

而孩子临出生前这几天,她也特别想听到孩子爸爸的声音,好缓解心里紧张的情绪。

项枫忍不住抱怨道:“我说麦西,这破海南岛究竟有什么好玩的,不就一个地中海风情吗……你算算看,你这都去了多长时间了,得有半年多了吧。”

麦西道:“准确的说是227天。”离开项枫的每一天,她都在掐着指头算日子,而每过一天,她对项枫的思念就愈加浓厚。

项枫道:“那你怎么还不回雁阳啊,公司的事真不打算管啦?你就忍心看着廖祥涛、林洁他们为你做牛做马,自己这个老总却连个面都不露吗?”其实这厮是想说,你就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过和尚生活啊?

项枫到现在还不知道麦西已经怀了自己的孩子,而且孩子即将在几天内诞生,否则他就算爬也会爬到三亚去看望麦西。

麦西道:“哪里,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都有视频可视电话了,有什么事林洁也都会第一次时间打电话通知我……再说公司有廖祥涛在掌控大局,我也放心的很。”

项枫佯装不满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廖祥涛那小子都打来电话跟我抱怨过好几次了,说让我劝你赶紧回公司主持大局,否则他就要闹罢工了。到时候公司利益受损,看你找谁哭去。”

麦西轻笑道:“放心好了,他怎么说也是公司股东之一,就算闹罢工,那也是损失他自己的利益。”

项枫顿时无语,看来和女强人耍嘴皮,自己的功力还嫌不够啊。他有些怏怏道:“那你准备啥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

麦西道:“最迟下个月中,我就回梧南,到时候我来星沙看你。”现在8月25日,保守估计,孩子最迟一个礼拜内就能出生,等孩子出生后,再好好休养半个月,应该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了,到时候她就可以来星沙见心爱的男人。

项枫有些惊喜道:“真的吗?”

麦西道:“嗯!我先不跟你说了,你好好保重身体,少应酬少喝酒,挂了!”

“你也是,我爱你宝贝,再见!”

和麦西通完电话后,项枫长长叹了口气。说老实话,这么多女人中,他感觉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麦西,两人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玩伴。却因为人家小时候长得不够漂亮,就硬是对她的感情视而不见。等长大后,发觉人女大十八变,越变越迷人了。又动了歪心思,重新追求于她。好,等到把人追到手后,却又失信于人……开始时自己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一定要给她美满幸福的人生,两家父母也都已经将婚约给定下来了。

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特别是母亲和外公的相逢一笑泯恩仇,使得自己的出身一下发生了巨变,竟是从普通的工人阶级子弟,变成了金玉贵胄。不仅成为开国上将的亲外孙,更是多了许多在国内政坛以及商海中叱咤风云的亲戚,像陈奕轩就是外婆的亲妹妹的大儿子,跟母亲艾铃乃表兄妹。

而外公、外婆对他这个失散多年的,也是唯一的亲外孙心疼的紧,竟是老泪纵横,不能自已,甚至还主动帮项枫寻觅了一门亲事,也就是叶家的小孙女叶思眉,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要付出最大的努力,来弥补过往的缺憾。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也让项枫一下迷惘的很,人生观和世界观虽说没发生大的改变,但毕竟与往日不同了……后来,在得知项枫的外公外婆给他指亲,更是使得麦西心里对他产生误会,竟然负气悔婚,从而耽误了他和麦西两人的婚期……两人也最终没能如约走上婚姻的神圣殿堂,让他背负了一段时间负心汉‘陈世美’的骂名。

虽然后来将误会解释清楚了,两人又重归于好,麦西却是不再执著于嫁给他了。项枫再多次苦劝麦西嫁给自己无效后,只能是听天由命,不再勉强了。

是以项枫来星沙工作后,每次麦西和他通电话时,他都会刻意对她温柔,更喜欢说上一些连绵不绝地情话哄她,经常将这位女强人哄得牵肠挂肚,就差没当面说此生君不负我,我也定不负君了……更有一次,她那边说啥也不肯挂电话,就在那边听着项枫入眠。如此种种,却使得项枫心里更加歉疚,如果没有母亲认亲一事,他和麦西也能顺利的走进婚姻殿堂,恐怕现在她已经是自己孩子的母亲了吧。

只可惜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回头的……

跟麦西通完电话,项枫有些惆怅地站起身,打开电视,刚好看到一则公益广告,在某个繁华的十字路口,一位开车的司机因为不遵守交通规则闯了红灯,结果连撞三位行人,酿成一例特大交通事故,给死伤者的家人带来无尽的哀痛和悲伤,自己也将锒铛入狱……广告的最后,国内一位知名的影星,表情沉痛地说道:“为了您和家人的幸福,也为了不带给别的家庭不幸,请您严格遵守交通法则!”

为了有效地梳理十字路口,避免交通事故频发。一百多年前,美国的一个小镇首次出现代表红绿黄三种颜色的交通指示灯。红灯代表拒绝通行,绿灯代表畅通无阻,而黄灯则代表慢行。开车时,人们只要看到红灯,就会习惯性地停车等待。可人生地轨迹,却不是遇到红灯,说停就能停的,有些伤害一旦造成,怕是永远都无法弥补……

项枫心里叹了口气,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怕事自己只有自杀,才能以谢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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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年9月1日上午十点左右,项枫和项海川一起从雁阳市流花机场坐飞机直达首都京城,明天就是艾铃的五十岁寿辰,他们来此,也是为了给老婆(母亲)庆生的。

一下飞机,项枫便感到一股热流扑面袭来,走了没两步额头上冒出的汗滴已顺着颈脖直往下流,不一会就将衬衫的整个衣领都侵透了,粘乎乎的让人感觉很是难受,虽然早已过了立秋之日,但此时的京城气温却是丝毫不必夏天低,甚至头顶的太阳更加毒辣,这京城‘秋老虎’的名头的确不容小觑。

项海川和项枫乘坐机场摆渡车,好不容易来到机场大厅,中央空调强劲的冷风终于发挥了作用。项枫接完行李、顺利通过安检,项枫一边打开移动电话,一边低声咒骂道:“他奶奶的,这鬼天气,竟比雁阳还要热上几分,真不是人呆的地。”

他不知道的是,今年自从进入8月下旬以来,京城的气温就一直居高不下。截至目前35℃以上的高温天气业已有9天,超过常年整个秋季平均5.7天的纪录,持续高温天数更是已经打破近8年京城的最长纪录。

从8月25日至28日,京城已连续出现了四个35℃以上的高温酷暑天,特别是8月27日中午一点二十分左右气温曾一度高达38.6℃,创历史纪录。今年的高温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阳光不同寻常的强烈和灼烤,早上一出门就能感觉到明晃晃的太阳让人不敢抬头和睁眼。

所以说不是京城不好,只能怪项枫自己‘人品’有问题,难得的一次夏天来此,就碰上了著名的三伏天。

项海川听了儿子的抱怨,有些不高兴道:“枫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说话用语要问明。”

项枫不敢反驳,他也知道父亲心里肯定也是矛盾万分,虽说人来了京城,却也还在担心艾长河是否肯原谅自己当年拐跑他女儿的‘劣行’,毕竟他这次来京城并没有经过岳父大人的同意,而是在儿子的‘唆使’下,以及几个舅兄的极力邀请下,这才下定决心过来的。

项枫拖着行李,跟着父亲一路来到候机大厅外,然后随意上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京城著名的五星级酒店长城饭店,这也是为了怕刺激到老爷子,艾仲达才为项枫父子先在那里预订了两套商务房。

长城饭店是京城大型豪华五星级饭店之一,位于东三环北路,毗邻使馆区,从首都国际机场驱车不到20分钟便可到达。

项枫和项海川的房间并不在同一层楼上,办完了入住手续,项海川谢绝了酒店女接待的好意,独自坐电梯上楼,而项枫则跟着另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漂亮女接待,一起走进了1506号房的门前,这厮很是优雅地从包里拿出两张百元大钞,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又道:“请帮我跟刚刚那位女士说声抱歉,这两张老人头你们一人一张。”这年代,来京城住五星级酒店行政套房的大多数客人,都会给接待小姐一些小费,这已经快成为一种约定成俗的习惯,项海川并不懂得这些,所以他刚刚才会谢绝接待小姐帮着提行李带路的好意,不过在项枫这里,却是帮父亲弥补了这种‘过失’。

接待小姐微笑道:“谢谢您先生,我会把您的好意转达给她的,祝您愉快!”

项枫一进房间,中央空调的冷气便扑面而来,竟是比大厅的温度还有低几度,他感觉身上有些粘乎乎的,便将身上的衣服上下一脱,很快就赤条条的一头钻进了浴室。

冲完凉出来,项枫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空调温度调得有些低,冷风吹着感觉有些凉飕飕的,冻了他一个哆嗦。

项枫赶紧给自己泡上一杯热茶,又点燃一颗烟,看着窗外、默默出神。

他这次来京城,不仅是为了给母亲庆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中央党校的秋季学习班进修一段时间的,这个班就开在著名的百年学府京城大学里的国家行政院,时间为期一个多月,从9月一号至9月底结束。

项枫掐灭了烟头,轻轻叹了口气。明天正好是周末,又是母亲的生日,所以他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可以等到九月三号再去党校报道。

项枫在房间里休息了一段时间,眼看已经十一点多了,就准备去项海川那坐坐,然后和父亲一起去用餐,结果还没出门,他就接到大舅艾仲达打来的电话。大舅这次主要是来传达老爷子的指示精神的,说是老爷子已经知道他来京城了,让他好好拾掇拾掇,尽量弄得精神点。还有,明儿一早外婆和母亲便会过来带自己去叶老家登门拜访,让他们叶家的长辈都认识一下自己。最后还警告自己说,让他千万别玩什么花样,不然出了幺蛾子,到时候有你小子好看的。却是没提父亲,看来老爷子对父亲的怨念的确不轻。

最后还是项枫主动问了,艾仲达才道:“放心吧小枫,老爷子也是嘴硬心软,其实他心里早就原谅了你爸,不管怎么说,女婿都等于半子,何况他又把你教导的这么好……”

项枫一听艾仲达这么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泰半。说老实话,外公若不肯原谅父亲,最痛苦的莫过于夹在他们二人中间的母亲了。现在能有机会翁婿释疑,这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

项枫拿上自己的手包,去往项海川所住的房间,途中却在想着明天和叶思眉见面一事。奶奶的,这不是逼着哥们去和叶家那丫头相亲吗?

叶思眉,叶思眉,名字倒还蛮好听,可她却是一魔女来着。

项枫早就听过传闻了,听说叶思眉从小就是被她爷爷叶天给一手带大的。

在华夏,叶天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一段传奇,这个自不必多说。

而在叶家,不,整个北京城,叶思眉就是一刁蛮任性、我行我素,丝毫也不顾及他人感受的女土匪、女魔王……

传说,也就是传说啊!

叶思眉可爱的时候,你恨不得亲死她。她可恶地时候,你又恨不得掐死她。

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叶思眉不喜欢的人,你想尽办法也不能讨得她的半分欢心。叶思眉想要做什么事,你就是用九头牛去拉也不能改变她的半点想法……

想想看,她曾经因为一个大学同学看她长得漂亮而意图不轨,竟将那人下面给直接T爆……她为了去青藏高原感受佛文化而特意剔了个光头,休学一年背着行囊独自跑到寺庙修行……

从小到大,这位赫赫有名的京城城小魔女,所干过的‘惊人之举’不知有多少,却依然神奇般地茁壮成长。

可以想象,这样一个逆天的女人,将是怎样恐怖的存在。无论从哪一点来看,小魔女都绝不符合自己对东方女性的审美观,更别提去和她相亲这么‘雷人’的事了。

奶奶的,这万一哥们若是在她面前说错什么话、做错一些事,身上突然少两块零部件咋办?

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咯!

想到这里,项枫不由又打了一个寒颤,奶奶的,不就是去见一个还不满20岁的小丫头吗,他还能把哥们吃了不成,人死卵朝天,不死玩玩年,怕个球!

中午,项枫和项海川就在长城饭店的中餐厅用过午餐,项枫把艾仲达的意思说了一遍,倒也缓解了项海川不少紧张的心情。父子俩吃过饭,项枫又来到项海川的房间,拿起座机直接把电话打到外公所住的房子。由于艾长河正在午休,接通后,警卫把电话直接交给了大舅妈,然后是大表哥,再然后是外婆……项枫跟外婆她们说了大概得有小半个钟头,电话才好不容易转到艾铃手里。

而早已蓄势待发的项海川立马抢过了电话,然后捂着话筒,把儿子给赶回了自己房间,他和老婆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面了,此时自然有一肚子话要说。

项枫回到自己房间后,为了不再被人打搅,他关上手机、调好闹钟,美美的睡了一个回笼觉。

直到傍晚六点多钟,项枫才姗姗地爬起来,他又进浴室冲了个凉、剃干净胡须,一身休闲打扮精神奕奕地跑去项海川房里找父亲一起用餐。谁知这次却扑了个空,服务员交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是项海川的留言,小枫,我跟你妈下午一起去逛逛北京城,可能要到很晚才能回来,你不必等我,勿念!

汗,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儿子啊,才到京城就把我给扔到一边,亏儿子还这么关心您……

第两百五十三章 京城轶事(二)

项枫碎碎念了好一会,才一个人无精打采地来到餐厅,点了几个菜,正在用餐时,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用陌生号码打过来的电话,010开头的号码显示就是京城本地的座机。但无论是开头还是结尾的数字都显得非常的陌生,项枫看着号码好好想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给自己打来的。

“喂,你哪位?”项枫夹了一口菜又匆匆扒了两口饭,才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项枫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人清亮的京片子。

“嗯,我是。你是?”项枫反问道。

“呵呵,项大哥,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啊?我是王盼盼啊,(嘻!”

“盼盼?哦,王小妹,是你啊!你还好吧,读书用功不?减肥成功了没有?”

“项大哥,你真讨厌。人家身高1米76,才106斤。身材已经很标准了,哪里需要减肥了啊!”王盼盼撒着娇道。

项枫笑着道:“小丫头,不是整个暑假你都在跟嫣然说,自己太胖了,需要减肥的吗?”

王盼盼道:“我那得看跟谁比好不好,嫣然是比我苗条一点点啦。”

项枫闲着无聊,便打趣道:“真的只有一点点吗,那我怎么感觉你比她胖很多呢?”

王盼盼“啊”地尖叫一声,差点没把项枫的耳膜给刺破。她有些惊惶失措道:“真的吗,项大哥你真的觉得我很胖吗,不行,看来我必须得减肥了,都怪小珊她们,老是诱惑我吃零食,不然我肯定还能再瘦几斤的。”这傻丫头,却是连项枫的调侃之语都没听出来。

而项枫这厮的脑海却不由浮现出那个和表妹陈嫣然站在一起的身材火爆、高挑如模特般的红衣女孩,乐呵呵地道:“好了小丫头,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你一点也不胖,别减了,太骨感就不好看了。”

“项大哥又来骗人!”王盼盼却是不信,很是不满道。

项枫哭笑不得道:“我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犯得着吗我。”顿了顿,他咳嗽一声道:“好了,言归正传。说把,你又有什么好心情要跟我分享了?”

王盼盼娇笑道:“嘻嘻,我前段时间忙着过四级,还要准备参加服务表演……”小丫头就像一只刚打开话匣的小喜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嫣然没和你在一起?”到了最后,项枫不得不打断她道。

“嗯,她刚刚去图书馆找资料了。”王盼盼突然问道:“对了项大哥,你现在是不是也在京城啊?”

“你怎么知道?”项枫有些诧异,随即就想到自己来京城的消息怕是瞒不过陈嫣然,毕竟给他来京城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表舅妈可能会打电话告诉自己的女儿,项枫释然一笑:“嗯,我在京城。”

“啊?你真的在京城啊,我还以为嫣然她骗我来着。项大哥,你好坏啊,来之前都不给人家先打个电话。”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那你现在在哪里啊?”

项枫道:“在长城饭店吃饭。”

“耶!”王盼盼确认项枫来京的消息,可高兴坏了,忙不迭的道:“项大哥,那我可以过来找你吗?”

项枫微愕:“找我干什么?”

“笨,当然是带你夜游北京城啦。要知道,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哪里有好吃、好玩的地方,我闭着眼都能带你找到。”王盼盼骄傲地说道。

汗,这么热的天出去当烤鸭吗?

项枫立即婉拒道:“那啥多谢你的好意,不过天这么热,我还是呆在室内吹吹空调比较舒服。你呀,没事就在学校里好好呆着,去图书馆看看书、上上网、听听音乐,干些啥不好啊,别整那么多没用的,得谨防中暑,知道不?”

话虽如此,但热情似火、行动如风的小辣椒王盼盼同学到底还是找上门来了。

离通话结束还不到半个钟头,当正在网上冲浪的项枫听到房间外的门铃声伴随着项大哥、项大哥的叫唤声一起响到相当高的一个级数时,项枫就知道自己今晚的美好时光已宣告结束。

很快,房间门被打开,打扮的极为明艳、看上去很是诱人的王盼盼同学就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看到项枫后眼前一亮,张开修长的双臂疯言疯语道:“项大哥,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人家,人家还以为,暑假前都见不到你了呢。嘻嘻,你不是说我要减肥吗,那你抱抱我,看我长胖了没有。”扭着腰就要上前。

“表哥好!”陈嫣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拽开了一脸花痴样的王盼盼,天蓝色的七分牛仔裤将她的挺翘的臀部和笔直的双腿绷得紧紧的,白色圆领T恤下胸前和腰部的曲线柔和而性感,黑得发亮的秀发被扎成常常的一截马尾搭在一边肩旁,衬得她不施粉黛地脸蛋更加精致,越发的靓丽动人。

“盼盼好!嫣然,你也来了。”项枫微笑着和她们打招呼道:“快进来吧,我的两位好表妹。”

陈嫣然面带歉意的对项枫道;“表哥,影响你休息了吧!盼盼非拉着我过来的。”

项枫笑笑,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别介啊!”王盼盼又挤开了陈嫣然,笑着对项枫道:“项大哥,你来京城怎么能就呆在酒店里度过呢?那也太浪费光阴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你嫌热的话,我们可以呆在有空调的地方玩啊。我跟你说,我们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名叫背影的大型娱乐休闲中心……你都不知道,刚我们来之前,我们学校还有人约嫣然一起去那里喝咖啡、打保龄球呢?”

项枫微愕,有些郁闷地问陈嫣然道:“嫣然找男朋友了?”

还没等陈嫣然说话,王盼盼又笑着道:“哪能呢?就嫣然这样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我们学校配得上她的还没出生呢?就是表演系一个大三的学长,丫自以为长得有点小帅,最近老缠着我们嫣然不放。其实和项大哥你根本没法比,那叫差距一个大……”

汗,哥们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项枫也知道自己被人谬赞了,北影表演系的学生可是每年从全国数万名艺考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么多年培养了多位大腕级演员,像老一辈的张风毅、张铁宁、唐国详、王志文,新一代的黄垒、黄小明、绍斌等,哪一个不是叱咤荧屏的风云人物。

他不以为意地点点头,随即道:“那好吧,你们先等等,我进去换件衣服。对了,冰箱里有各种冷饮,你们渴的话自己拿着喝。”

临出门的时候,项枫正想和表妹好好聊几句,问一下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王盼盼却凑过来挽住他一边胳膊,娇笑道:“项大哥,到了京城,我可就是地主了。说好了,今晚的一切开销都算小妹头上,你可不许跟我抢哦。”说着就拽着项枫不放,回头叫陈嫣然:“嫣然,发啥呆呢,快点走啊!”

陈嫣然只好帮着锁门,跟在两人后面。

项枫几次挣脱王盼盼的细胳膊,但这小丫头又跟牛皮糖似的缠了上来。因为她个实在太高、又穿着高跟鞋,走在路上看起来比项枫还要高出小半头。让习惯了俯视身边女性的项枫暗自皱眉。

进电梯的时候,有几位客人还躲在背后偷偷议论他们两人的身高问题,直让项枫郁闷不已,苦笑道:“盼盼,先放开手好吗?”

陈嫣然也帮腔道:“是啊,天这么热,你这样箍着我哥,会让他很难受的。”

王盼盼先对着项枫扮了个可爱的鬼脸,再回头冲陈嫣然嘿嘿一笑:“咋啦?吃醋啦?”

陈嫣然没好气道:“吃你个大头鬼!”伸手就狠狠掐了她搂着项枫的胳膊一把,小丫头的皮肤很嫩、顿时陷出一个淡淡的红印。

王盼盼尖叫一声,“哎呦,你往哪摸啊?”说着回头对项枫可怜兮兮的道:“项大哥,你得好好管管你的表妹了,在学校的时候,有事没事她就尽欺负我!”

项枫无奈摇头,陈嫣然气得又上来拧了她一把,王盼盼咯咯直笑,薄薄的T恤下,高耸地酥胸颤呀颤地,使得乘坐电梯的几位男士眼睛都瞪直了,为之目眩神迷。

见坐电梯的人越来越多,两位美丽动人、娇俏可爱的北影学生才停止打闹,陈嫣然低声恨恨道:“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王盼盼就凑到项枫耳边告状道:“项大哥,你听到没?你表妹连晚上都不肯放过我,看来我只有躲到你这里来了,好避开她的魔掌。”

项枫有些尴尬,这才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跟着两名性感女人同时乘坐一部电梯,这个王盼盼,实在是活泼的有些过。

背影娱乐城外霓虹闪烁,灯柱冲天,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

嫣然、盼盼和项枫下了出租,见陈嫣然望着前方的建筑物有些出神,项枫就关切地问:“嫣然,你怎么了?”

陈嫣然微微摇头,她刚才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们班上一个叫张丽萍的女孩就是在娱乐城……

王盼盼下车后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嘻嘻哈哈地跟那边说了没几句便挂了。将手机收进包里笑着对项枫他们道:“走吧,琪琪和她男友正在三楼等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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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城三楼,是一家名叫奔牛的酒吧!

一如项枫曾经去过的所有酒吧一样,一进去便感到醉意朦胧。年轻帅气的酒保正表演他那让人眼花缭乱的调酒姿势,浓妆艳抹的小姐向来客展示着妩媚娇柔的勾魂笑容,西装革履的男士们也极力表现出亦真亦假的风度翩翩,在音乐声中夹杂的甜言蜜语,在阴暗角落那偷情般的接吻爱抚……

旋转的灯光,喧闹的音乐,迷醉的色彩,迎面飘来的阵阵浓郁香味,陌生的男女不时地搭讪,眉来眼去,酒精和欲望在不断地纠缠,都市男女此时的空虚和寂寞也正无助地表现出来。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曾经年少轻狂的堕落和醉生梦死的不羁。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项枫的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略带古怪的微笑,曾几何时自己也由一名翩翩少年郎成长为成熟稳重地政府公务员了呢。

在王盼盼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就在三楼靠窗处的一张小圆桌旁找到了她嘴里所说的琪琪,也是一位打扮时尚、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孩儿。

高佻的个儿,皮肤很白,染成金黄色的长发披肩而下,在五彩的射灯照耀下发出斑斓之光,看上去就象西方世界的封面摩登女郎。不过她涨红的脸上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雀斑,此时手上正拿着一瓶百威,用红彤彤的小嘴对着瓶口猛吹。

搂着琪琪坐在一起的是一名身材高大地长发青年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长得很帅。见项枫他们向自己走来,他连忙站起身迎了过来,热情地和项枫他们打招呼,待看到跟在王盼盼身后显得楚楚动人的陈嫣然时,先是一愣,随即眼里流露出一丝淫邪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起来。

除了王盼盼大家都认识之外,其他人均是第一次见面。落座后,几人便相互介绍开来,琪琪名叫胡雅琪,是京城最大的欣丝路模特儿经济有限公司旗下的签约模特,和盼盼是在一次时装走秀上认识的。旁边的长发青年是她最近新找的男朋友李立,据他自己介绍说是某著名广告有限公司的执行创意总监,典型的俊男靓女。

李立仰着一张脸眉飞色舞地转圈给大家发名片,听王盼盼叫他李总监。忙谦逊地道:“叫我李大哥或者阿立都成,我这人吧,不爱摆谱。就是听不得别人叫我总监、总监的,觉得特别扭。”

王盼盼娇笑道:“在公司听够了吧?那好,我们就都喊你阿力好了。”

介绍到陈嫣然时李立就眼中放光,很绅士地向她鞠了个躬,变相的恭维道:“一看嫣然小姐您就不是一般人。要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就是龙宫的龙女入世!”

又转过头笑着对项枫道:“听老弟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吧?”

项枫点了点头,“恩,我是梧南人。”

李立淡淡道:“哦,这么说是主席的老乡咯。”

项枫笑着道:“不是,我是雁阳人,主席是潭州的,中间还隔着一个攸州市呢。”

李立笑着道:“都说唯楚有才,于斯为盛。你和主席总归是一个大地方的,不用想也是人才,这年头人才最难得啊。”话虽这么说,这厮的语气里带有的傲气和反讽,明眼人一听便知,他不等项枫答话,又问道:“老弟是做哪行的?看你的年龄也不像是学生了,是来京城旅游的吗?”

项枫笑笑,道:“恩,过来走访一下亲戚朋友!”他也没说自己究竟是干哪行的,免得刺激到别人。当然,他不是不敢,而是不屑,毕竟层次不同,跟这种人计较没多大意思。

李立就哦了一声,口气明显有些轻慢:“第一次来京城吧?让盼盼带你四处玩玩,买点纪念品,再多拍几张照片回去,可以留作纪念的。”

项枫道:“不用这么麻烦,王盼盼同学平时还要上课。”

琪琪在一旁早就关注英俊帅气的项枫很久了,刚开始见面看项枫气质出众显得儒雅不凡,还以为他是京城某大家的名门之后,眼睛看着他时只觉心头小鹿乱撞,听他这么一说,立即甜甜的笑道:“项大哥,人家有大把时间的,可以带你好好领略一下京城各旅游景点的风光。”

听到自己的女友向别人大献殷勤,李立心里就有些不悦。不过这厮的城府很深,还是面带微笑道:“是啊,项老弟。我还可以让琪琪带你去看一下她们模特儿走T台的秀场。对了,知道什么叫秀场吗?”

这厮是故意的,项枫从他眼里看出了嫉妒和不满。奶奶的,真当哥们是乡巴佬进城,没见过世道?

“呵呵,不知道呢!”项枫挠了挠头,表示不知。

李立啊了一声,就不再问,琪琪眼里也跟着闪过一丝鄙夷。

项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见嫣然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吃惊的看着自己,他也朝表妹挤了下眼,看她一脸害羞的低下头去就觉得好笑。

几个人坐下后,李立笑着说了声抱歉,为众人点酒去了。王盼盼就凑到胡雅琪身边一把搂过她的肩膀道:“琪琪,你啥时候认识这李总监的,看上去可比你前面那位长得帅气多了!”

胡雅琪这会早将项枫给抛到脑后去了,一提起自己新交的男朋友。便满脸得意的道:“就是上次在天河摩登拍广告的时候……对了,李立和这家的老总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关系铁的很。他还有这的钻石贵宾卡,可以享受最低八折优惠。等下,一定要由我们来买单哦。”说着突然用手指了指远处走过来的一个女人,道:“喏,那位彭女士就是这家‘背影’的老总。”

项枫几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在几名身穿制服牛高马大的保安的簇拥下,派头十足地正经过吧台向通往二楼的过道走去。

王盼盼娇笑道:“发小?我看你的那位李总监,和她是老情人吧?”

第两百五十四章 京城轶事(三)

这时,李立也走了过来,忙打趣道:“我说盼盼,你这玩笑可乱开不得。我和彭姐除了纯洁的友谊,再也没其它任何一点关系。不信的话,我可以当面将彭姐喊过来和你对质。”

王盼盼不理他,就转头问胡雅琪道:“喂,琪琪,你信你男朋友的话吗?”

胡雅琪撇撇嘴,轻哼一声:“以前我不知道。现在嘛,借他俩胆儿也不敢再乱打别的女人主意。”说着就压低声音,道:“出去别乱说啊,听说,这位彭总现在是叶思远的情人呢。”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还闪过一丝羡慕。

项枫微微一愕,叶思远这小子不就是叶思眉的堂哥吗,这么说来这位彭总跟自己还沾亲带故。王盼盼也吃惊不小,陈嫣然却好奇地问:“叶思远是谁?他很有名吗?”在这妮子眼里,恐怕再有名的衙内也比不上自己的表哥项枫了,尽管他现在不在京城,不过表哥可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在人大读的硕士研究生。

“啊?嫣然你不会吧,连咱们京城最有名的叶大少你都不知道啊,你OUT了……”胡雅琪一脸大惊小怪地道。

李立接过话来,轻笑道:“也不怪嫣然,叶思远这个名字可能大家都不太熟悉,但他的伯爷爷你们总该知道,就是……”说着就表情肃穆的说出来一个人名,陈嫣然和王盼盼听了后就有些吃惊的张大嘴巴,李立似乎很满意她们的反应,微笑着拿起了桌上的啤酒大饮一口,只是这厮看到对面的项枫表情显得很镇静,心里就觉得有些不爽了,你丫一乡下地方来的土包子,在哥们面前装什么大以巴狼。

很快,服务员又送上来一打百威、几样新鲜的小吃和两份水果拼盘。

开心果、鸭脖和鸭舌、鱿鱼丝等都是酒吧里一些常见的小吃,拼盘倒是做得很精致,猕猴桃咬下去满口留香,项枫吃了几块水果,就慢慢喝酒。

大家都是年轻人,认识以后很快便能找到共同语言。

这其中,王盼盼的话最多,唧唧喳喳说个不停。李立谈的东西就比较有深度,明显是在社会上打磨几年出来的,听说陈嫣然正在学国画,就同她谈起了国画和西洋美术的区别以及想通之处,从国画的起源到国画的发展,特点、种类、流派等以及19世纪后的衰败过程,一套一套的,说得嫣然频频点头,就连完全不懂绘画的王盼盼都被他给绕了进去,胡雅琪更是美眸圆睁,凝视着自己的男朋友,小脑袋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前,脸上写满了骄傲。

说笑了一会儿,王盼盼站起来娇笑道:“走啊,咱们下楼去蹦会儿迪!”

娱乐城二楼的中心地带有一块大约两百平米左右的小坪,地势要比旁边高出十厘米,靠墙角的一边还放着两个足有两人高的巨大低音炮,从里面爆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摇滚乐曲,是专门供年轻人蹦迪的场所。

胡雅琪也站起来拍着手说好。

王盼盼又对项枫道:“项大哥,你今晚可一直表现的很沉默,等下陪我去跳会儿舞总可以吧?”

项枫摆了摆手,微笑道:“我就不去了,这玩意太难,还没学会。”

王盼盼白了他一眼,对陈嫣然道:“走,嫣然,咱们不理他,自个蹦去。”

陈嫣然犹豫一下,道:“我也觉得挺累,就不下去跳了。”

“那我也……”李立正想说自己也不去了,却被他的女朋友琪琪揪住一边耳朵,胡雅琪道:“老公,都说好了的,今晚你要陪人家好好跳一晚上,怎么现在又反悔了吗?”

在自觉已彻底认清项枫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大草包’后,胡雅琪便将全部心思又重新放到了李立身上,这会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继续和陈嫣然呆在一起。自己又不是傻瓜,早就注意到了男朋友已对陈嫣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若是坐视不理,恐怕以后他的女朋友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李立无奈,只好站起身,跟了上去。

眼看王盼盼三人下了楼汇入人流,渐渐在黑压压的人头中看不到三人踪迹。

陈嫣然看了眼项枫,突然开口向他道歉,说道:“三哥,对不起啊!”

项枫哑然失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好端端地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陈嫣然道:“都怪我不好,让你跟着来受委屈了。”

项枫哑然失笑,道:“傻丫头,这关你什么事啊!莫非你以为三哥的心就这么宽点?”说着,还用手势在心口位置比拟了一个非常小的豁口。

陈嫣然却是不信,还安慰他道:“琪琪的男朋友,太浮夸了。”

项枫笑着道:“是吗?他哪里浮夸了。”

陈嫣然道:“他说国画没落,油画兴盛,所以油画的境界比国画境界要高……可是我却感觉他这个观点太过片面了。”

项枫道:“是吗,那你怎么看的,说来听听。”

陈嫣然道:“我认为国画和油画分属东西洋两种文化,根本不同,所以艺术的表现形式也有差异。像咱们东方艺术首重主观,而西洋艺术则更看重客观。如果说东方的艺术表现形式为诗歌,那么西洋艺术就应为剧情。故而在绘画上,中国画重神韵,西洋画重形似。两者比较起来,国画的淡淡笔墨更符合咱们东方人含蓄的审美观……”

项枫伸出大拇指夸奖道:“了不起,说的条条是道,比艾冰那小丫头强多了,看样子咱们家嫣然很有希望成为女博士。”

陈嫣然俏脸一红,嗫嚅道:“才没你说的这么好呢。”

项枫道:“嫣然,我听盼盼说你平时最喜欢去图书馆,那你一般都看些什么书籍啊?”

陈嫣然道:“什么都看一点,我最近看完了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感触很深。”

项枫微笑道:“其实这本书也是我的最爱,上大学时我连着看了三遍,都觉得不过瘾,甚至有很多经典桥段我到现在都能背得出。”

陈嫣然美眸一亮道:“真的吗?”

项枫点点头:“当然,要不我给你用俄文原版背两句?”

陈嫣然摇摇头:“不用了,我相信三哥。”心里却是为自己能和项枫有共同的爱好而暗自欣喜。

项枫道:“跟我说说,你看完后都有些什么感触?”

陈嫣然沉吟道:“我觉得小说主人公斯柯尔尼科夫就像是一个天生的矛盾体,他是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穷大学生,一个有天赋、有正义感的青年,但同时他的性格阴郁、孤僻,有时甚至冷漠无情、麻木不仁到了毫无人性的地步,仅仅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不平凡的人”,竟然就去行凶杀人,而在他身上似乎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在交替变化……而现今社会,生活中,我们身边的很多人其实也像是柯尔尼科夫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双面性……”

聊着聊着,项枫有些欣喜地发现平日里比较害羞的小表妹,胸中学识竟然极其丰富,简直是学富五车、博古通今,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为过。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拥有共同话题的项枫和表妹竟是越聊越投机,在酒精的催化下,两人的心灵已经十分地贴近,彼此的距离也从本来一人宽的距离慢慢地靠拢。

“嫣然,你也在这里啊?”正在这时一个十分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项枫抬起头朝身旁瞥了一眼,只见一个戴眼镜留平头,一脸学生气的黑衣青年正满脸惊喜的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好好的私聊空间被人破坏,项枫很有些郁闷,轻轻拍了拍表妹的肩膀,问道:“你同学?”

陈嫣然轻轻摇了摇头,身子不自觉的往表哥身上靠了靠。

项枫笑笑,不再追问。

眼镜男道:“嫣然,他,这人是谁?”

“你好,我是嫣然的……”项枫正想站起身和眼镜男握手打个招呼,却被表妹在身下给偷偷拉了一把。

“你他妈究竟是谁?”眼镜男红着眼问,激动地用手指着项枫,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口气里也充满了敌意。

无缘无故遭人骂,项枫登时不乐意了,你他妈管老子是谁,什么鸡.巴玩意,他冷笑一声,也懒得理会这货。

见项枫不吭声,眼镜男似乎也恢复了一丝平静,温声道:“嫣然,这是你同学吗,我好像没见过他。”

陈嫣然大声宣布道:“不,他是我男朋友。”说完后,就一把挽住项枫的胳膊,还有些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见三哥面上的神色十分平静,这才放下心来。

眼镜男见她这番举动后,气得嘴唇直打哆嗦,颤颤巍巍地道:“你,你不是说大学里不考虑交男朋友的事吗?”

陈嫣然对他的表情很冷淡:“武丰,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还有,你既不是我同学也不是我朋友,以后请不要叫我嫣然。”言外之意就是你没那资格。

“嫣然,你……”武丰怒极反笑,拍手道:“好,好,好一对才子佳人。”眼睛直视项枫,厚厚地镜片里闪过一道寒光:“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两位去楼上的VIP包厢里坐坐呢?”声音极其霸道与无理。

陈嫣然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道:“对不起,我们没空。”

“小妞,我小弟请你那是看的起你,不要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武丰身后又走过来一个牛高马大的光头壮汉,看着陈嫣然一边嘿嘿淫笑,一边将手中的指节捏的咔咔直响,“小白脸,你他妈的算哪根葱啊?这么美的妞也是你能泡的,草,给老子滚远点!”口气显得十分蛮横和嚣张。

项枫面色一寒,正准备出手教训这厮。不远处又传来一声惊呼道:“咦,这不是仇勇大哥和武丰老弟吗?”

李立搂着琪琪朝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武丰定睛一看,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眯眯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李立兄弟啊!”

他身旁的仇勇则拍了拍李立的肩膀:“李老弟,哥哥可是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啧啧……”又色迷迷地盯着他怀里的琪琪,惊叹两声道:“老弟真是艳福不浅啊,这么快又弄到一靓妞。怎样,有时间也换给哥哥玩玩。”言语中虽带着戏谑,但那炽热如火的目光却是让人知道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完了,我怎么忘记仇勇这煞星好色如命的性格了,自己女朋友交给他的话那还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草,早知道老子带着琪琪开房去多好,这么水嫩的妞老子到现在还没舍得下手呢。李立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眼前的仇勇,强忍住变脸的冲动,谄笑道:“仇大哥你说笑了,这样的妞怎么入得了您老的法眼呢,不如我……”

见仇勇有变脸的趋势,忙转移话题:“那啥,仇大哥也和陈小姐他们认识?”

仇勇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他们俩是老弟你的朋友?”

李立犹豫了一下,笑道:“不是很熟,他们都是我女朋友的同学,第一次出来喝酒,我也是刚认识而已。”

“不好了,大哥!”

仇勇眉头一皱,正想再说些什么,他身后又跑来一个绿毛青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让他神色大变,勉强一笑道:“李老弟,我还有点事,帮我招呼好你女朋友的这几位同学,今晚的账单全算我头上。”

说完,他便带着眼镜男和绿毛一起急匆匆地往楼梯口方向去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项枫一眼,看样子是对放过他怀里的陈嫣然感觉有些无奈,不过来日方长,只要知道那小妞是干什么的就行,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

项枫对此视而不见,在娱乐城这种地方,能不与人发生冲突最好,若真起了冲突,他也绝不会害怕任何人,而倒霉的,多半是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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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李立,你倒跟我说说看,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妞?”待凶神恶煞般地光头壮汉走远,胡雅琪这才轻舒一口气,手指甲掐住李立的一边胳膊,凶神恶煞道。

胡雅琪的本意是向自己的男朋友撒撒娇,她也看明白了刚刚那人应该就是专门混黑社会的地痞流氓。谁知李立却寒着脸用力一把将她到一边,怒吼道:“行了琪琪,你再别闹了。”

“你竟敢打我?”

胡雅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推开自己的李立,眼圈一红,张开五爪向他扑来,哭着喊着道:“姑奶奶长这么大还没让人打过呢,我,我跟你拼了。”尖锐的指甲将男人的脸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疯婆娘,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李立两只手抓住胡雅琪的双手,将她牢牢压在身下,破口大骂道。

这会,他也顾不上再讲什么绅士风度了。

“你不是人,连女人都打,还说要对我好一辈子的,呜呜……”身下的胡雅琪见无法挣脱,随哇哇大哭起来。

看着两人厮打在一起的离奇场面,项枫就觉得好笑,也不理他们,拿起酒瓶自个儿倒酒喝。

陈嫣然就更不会管了,胡雅琪的傲慢和市侩,还有李立面对仇勇威胁时所表现出来的那股毫无风骨的懦弱简直让人鄙视之极。她只是将头紧紧埋在表哥怀里,感觉温馨极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都市里许多红男绿女之间所谓海枯石烂的感情,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旦捅破了,就再也毫无廉耻可言。

接下来的局面自然是不欢而散,项枫牵着嫣然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迪厅舞池的最中央找到了正跳得起劲的王盼盼。

小丫头的舞姿张扬而美妙、身段亦很柔,身体能伴随节奏强烈的摇滚乐扭曲到极致,各种高难度动作对她而言似乎都成了如喝水般简单。

“项大哥、嫣然,你们也来了!”五彩的灯光下,王盼盼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飘荡,圆圆的脸蛋布满了显示青春活力的红润。

项枫将她领到台下,笑道:“该走了,小丫头。”

“啊?不在多呆一会吗?”王盼盼苦着一张小脸道,她对蹦迪已不是一般的偏爱,是狂热。

“盼盼!”嫣然挽着项枫的一边手,笑着道:“三哥答应我下个礼拜还来的。”

“耶,我就知道项大哥最好了。”王盼盼也拉着项枫的手,兴奋地说道:“每周我至少都要蹦两次,每次都要蹦到凌晨。每次蹦迪时我便什么都忘了,剩下的只有快乐。”

项枫只能任由她和表妹一边一个挽着自己走了。是啊,青春,不就是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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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枫将嫣然她们送回学校,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目送着两位娇俏可爱的小表妹一步一回头,犹自依依不舍的跟自己挥手告别。

项枫这才打车返回了长城饭店,直接去的项海川房间,结果还是没人,去服务台一问,才知道父亲还没回来。

项海川又没带手机,且这么晚了,项枫也不方便打电话到艾长河家,怕打搅老人休息,只能坐在大堂等了一会,却迟迟不见父亲回来。无奈,项枫只好在服务台那留了个字条,然后返回自己房间。

他刚洗了个澡出来,手机铃声就滴滴滴的响起来,拿起来接通,话筒里却是一位陌生女孩清脆悦耳地声音,“喂,你就是项枫吧?”声音有些傲慢,也带着几分好奇。

项枫就道:“你好,我是项枫,请问你是哪位?”

“哼!”话筒对面的女孩虽是一声轻哼,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销魂韵味。

第两百五十五章 叶思眉(一)

项枫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谁知对方还甩脸子给他看,这厮当然不乐意了,没好气道:“我说小姐,我不是那种人,你打错电话了。

“你个混蛋,你才是小姐呢,你们全家都是小姐。”项枫的话显然刺激到了对方,电话那头的女人狂骂了他一通后,竟怒极反笑道:“咯咯,看不出你这人,倒还挺好玩儿的。

项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道:“你才好玩,你们全家都好玩。小姐,哥们这会困着呢,没事别烦我,OK?”

“O你个大头鬼,我是叶思眉,想必我的名字你不会感到陌生。”对方终于自报了家门,没想到却是京城魔女叶思眉。小魔女这么晚打电话给自己做什么?莫非是闲得蛋疼,汗,忘记她本来就没有‘蛋’的。

项枫不觉呆了呆,讪讪道:“那啥,叶思眉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叶思眉恨恨地道:“有什么事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

项枫实事求是道:“我确实不清楚,不如你告诉我好了。”

叶思眉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磨叽?”

项枫挠了挠头:“叶小姐,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不,你已经得罪我了。”叶思眉冷冷道:“我警告你,明天你到我家来。若是敢在我面前表现出有半分爱慕之意,我就会将你变成一副人物画。”

“人物画?”项枫有些不明所以地问。

叶思眉毫不客气道:“是,本姑娘一拳将你打在墙壁上,变成一幅画,大白痴!”

“什么?你……”还没等项枫说话,对方却已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项枫喂喂了几声,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叶思眉这小丫头竟然敢骂大白痴?真是岂有此理。他奶奶的,哥们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说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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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被叶思眉突然打电话过来骚扰了一通,项枫的心情变得有些恶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得上网冲浪,却是发现感兴趣的欧洲五大联赛还没开踢,新浪的体育版上充斥着各种与球星有关的花边新闻,什么外星人罗纳尔多疑似‘抛妻弃子’,另寻新欢。打开页面一看,却是发觉人罗纳尔多根本还未结婚,只是被狗仔队发现他出入米兰城的某家酒吧,怀里还搂着一个身材傲人的意大利名模,然后信誓旦旦地说,这段时间外星人已经换了多少、多少年轻靓丽的女友,旁边再配上一副他远在巴西的未婚妻莉莲娜垂泪欲滴的旧照片,就完成了这么一篇新闻稿。

你说这帮记者是不是都他妈闲得蛋疼啊,真是没东西好写了,人家罗纳尔多又没结婚,找几个女友关你鸟事,净他妈发这种新闻来吸引读者眼球,好欺骗点击率。

浏览了一下新闻,项枫自觉无趣,又关了电脑,打开电视,不是《还珠格格》之内的泡沫剧就是铺天盖地的保健品广告,让人看得更加郁闷,还好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频道,香港的凤凰卫视中文台,正在播放一个纪录片,却是在说着大陆某地一些官员的官僚作风正在泛滥,比如公车私用、公款旅游、吃请现象和巧立名目大肆收礼现象等络绎不绝,甚至还用某地市一位已经被双规的领导干部来举例。

倒是引起了项枫的一番兴趣,因为在国内的主流新闻中,总是充满了赞歌,却极少看到此类负面新闻,弄得现在政府公信力大为降低,许多好事在老百姓眼里都成了劳命伤财的坏事……他皱着眉头看完了这期节目,心里也充满了警觉。估计这次赴京学习过后,自己的工作将发生变动,若不出意外的话,他就将调到岳州担任副市长一职,只是不知过去后会分管什么工作,能不能顺利入常?

还有,在项枫来京城之前,组织部已经正式下发公文,陈奕轩的秘书,省委办公厅副主任何为将调任岳州市担任市委秘书长一职,(是否入常还需讨论)。自己过去前,倒是有个‘老朋友’帮着打前站,不过何为就像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项枫估计冷然高升前,肯定会把这件事解决,搞不好,冷书记现在就已经暗中派出专案组成员,随时蹲守在何为身边,就等着他露出马脚时,好一举擒获……

项枫琢磨着心事,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他就这么躺在床睡着了,连电视都忘了关。

等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项枫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就接到了外婆莘月梅打来的电话,说是和他母亲艾铃一起就在长城饭店外面等他,让他赶紧出来。

今天是9月2号,是艾铃五十周岁生日,同时也是项枫和叶思眉见面的日子,在项枫来京城之前,莘月梅就已经约好了要带着外孙登门去拜访叶家的一众长辈。

可一想起昨晚叶思眉打电话威胁自己的语气,项枫就不禁恨得有些牙痒痒。

说来也真的挺无奈,他们两人到今天为止,连面都没见过,老一辈就把他们的亲事给定了下来,看起来像是脱离了旧社会,其实‘包办婚姻’现象还是蛮严重的。但老人有老人的想法,这些跟着伟大领袖一起打下江山的传奇人物,脑海中的深远智慧,绝不是自己一个小辈能去妄自猜度的。

哎,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去见识一下名满京城的叶魔女也好,看看她究竟哪方面这么值得表妹艾冰推崇。

项枫轻叹一声,坐起身时感觉头有些发胀,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匆匆洗漱完毕后,项枫随意穿着一身休闲服,打着呵欠,一脸无精打采的来到大厅,结果在大厅处正好碰到父母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他赶紧迎上前:“爸、妈,早上好!”

项海川点了点头,而艾铃则站起身拉着项枫的手,眼圈一红道:“小枫,你比前段时间瘦多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又不按时吃饭?”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艾玲一个多月没见项枫,倒是想念的紧。

项枫道:“妈,我哪里有瘦啊,比起在雁阳时,我都长胖了五公斤好不好。”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腹部道:“您看,这都有小肚腩了。”

项海川皱着眉头,道:“难怪我昨天一见你,就觉得你走路的姿势松松垮垮,是不是现在早上都不起来打拳了?”

项枫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来星沙这段时间,身边没有个像李婷那样贴心的小保姆在一旁帮忙照顾和提醒,他却是变得懒多了,早上起来打拳锻炼身体,也是有一阵没一阵的,都变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项海川道:“俗话说的好,这练拳练到老,一天不练,身体走样……枫儿,为了你自己的身体健康,你也不能把这荒废了……”

艾铃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好了,我说老项,怎么每次你们父子俩一见面,你就忍不住教训儿子,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让外人看了多不好。”

项海川在儿子面前威风得紧,唯独怕老婆,在家就是有名的妻管严,一听艾铃这么说,他马上闭口不言。项枫赶紧打圆场道:“爸,你昨天跟我妈都去哪里逛了?去看了故宫和主席纪念堂吗?”项海川这次是第一次来京城,在来的路上,他就跟项枫说一定要去主席纪念堂瞻仰一下伟大领袖的仪容,以表达心中的敬意。

谁知项海川却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去了你外公家。”

项枫道:“那见到老爷子了吗?”

项海川没吭声,艾铃接过话道:“见到了,你爸跟你外公还下了一天的棋,你外婆还留你爸在家休息,是你爸不肯,说不放心你一个人住酒店……”

项枫大喜过望道:“真的吗,那岂不是说爸你跟老爷子和好了。”

项海川却故意黑着脸道:“哪有这么容易,你外公说了,等什么时候我的围棋功力能胜过他时,他才肯认我这个女婿。”

项枫微微一愣,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要说铁马兵戈,列阵沙场,老爷子绝对是把好手,可那是在现实当中。换成了黑白两色的棋子,老爷子绝对是个臭棋篓子,而且他毕竟年龄大了,落子时考虑的也不那么周全,就连项枫这个平时不怎么下围棋的人,都能用白子轻易赢老爷子五目以上,在围棋世界,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优势了,基本上十局十赢。

而项枫的围棋是跟项海川学的,棋力比起父亲却差了许多,基本上要执黑先行,且要让上三目,他才能勉强同父亲下个平手,想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基本上这辈子都没可能。

可想而知,父亲并不是下不过外公,而是变着法子让棋,来讨外公的欢心,看来时过境迁,父亲这头犟驴,也懂得做一些表面功夫了。

艾铃道:“时间不早了,我妈还在外面等着,小枫你跟我先去见你外婆吧。”

项枫道:“爸不跟我们一起去?”

项海川摆摆手,道:“我就不去了,你跟你妈过去吧,祝你们马到功成!”心里却是微微叹了口气,说实话,在这件事上,他很愧对老同学麦亚平,麦西和儿子本来是多么般配的一对,若不是岳父和妻子重归于好,也不会闹出这些幺蛾子了。

项枫跟着艾铃一起从长城饭店里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饭店门口正停靠着的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上,竟是一辆红旗旗舰型CA7460高级系列轿车,在国内,这一般是部长级以上领导的专用座驾,车牌也是黑色的军牌,一看就让人为之侧目。

此时,正是早上上班的高峰时间,路过的行人和开车的司机有很多都好奇地望着这辆车以及车旁一身绿色戎装,腰杆挺的笔直的年轻军人。

项枫自然知道这便是外婆坐的那辆车。他刚走过去,年轻的军人见项枫他们走了过来,主动向他们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却是没说话。

“你好!”项枫也微笑着和这位军人打招呼,本想着和他握个手什么的,却见人的注意力已经发散开来,半眯着眼睛,目光像鹰隼一样打量着附近经过的人群,一看就是专门司职保卫工作的,搞不好还是中南海保镖什么的。

项枫见人不搭理自己,只能讪讪地收回右手,从后排上车。

在路人羡慕和关注的目光中,这辆挂着黑色军牌,但车牌号却有些靠后的高级防弹车缓缓驶离了饭店门口,平稳地向着城西方向驶去。

一落座,项枫的外婆莘月梅就狠狠揪住了项枫的一只耳朵,大声呵斥道:“小枫,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好不容易来趟京城,不先过来看看外婆也就算了,竟然,竟然还住酒店里……哼,亏我老婆子还这么疼你。”

项枫一边叫疼一边讨饶道:“外婆,疼……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您大人大量,先放手好吗?”莘月梅却是没有放手的意思,继续拧着他的耳朵,数落道:“说,你为什么不回家住,要住酒店?”

项枫只能对身旁的艾铃道:“妈,你快帮帮我,外婆再这么揪下去,您儿子这耳朵可算是废了。”

艾铃也看出了这一点,掩嘴轻笑道:“废了活该,谁叫你不听话来着,还不向你外婆赔礼道歉。”

项枫道:“外婆,我错了,我今晚就回去住行不?”

其实莘月梅宝贝项枫这个亲外孙都来不及,哪里舍得用多大的力气。不过她到底心疼自己唯一的亲外孙,见项枫已经服软,马上放开手,又帮他轻轻揉了揉,嘴里却恨恨道:“知道你外公昨天晚上为了等你过来看他,熬到几点才睡的吗?”

项枫捂着耳朵道:“几点啊?”

莘月梅道:“都晚上十点了还不肯睡,医生的劝嘱也不肯听,非拉着你爸下什么围棋。”

项枫笑着道:“那哪是等我啊,明明是他想好好教训一下我爸这个女婿咧。”

莘月梅一听也哑然失笑,心想可不是那么回事,她小声道:“你呀,就和冰冰一样,从来都不让人省心,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呢?”

汗,哥们都快奔三的人了,能拿来和艾冰那还不满十八岁的小丫头比吗?

项枫笑笑,也不反驳。在外婆的眼里,恐怕自己这些晚辈,永远都是那长不大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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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大钟山幽径深处的一栋灰墙石瓦,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院落,院中是京城常见的四合结构。

四合院的正房后面,在水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有那么一大块长方形的蔬果菜地上,一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弯着腰用长水壶给这块地上的红花绿果浇水,在他身后,一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则眉开眼笑地跟着,不时用手里的毛巾帮老人擦一下他额上冒出的汗滴。

一老一少,劳作田间,其乐融融。

“思眉啊,项枫那小子马上就要过来了。哎,你不进去好好梳妆打扮,躲在这陪我老头子干什么?”老爷子虽然是叹息,但看着小孙女撅起小嘴的可爱模样,眼睛里明显蕴含着慈祥的笑意。

如果是外人在这,必定大吃一惊,因为这看似貌不惊人的老头竟是共和国的一号首长,日理万机的总书记叶天。

叶思眉一皱眉,用手挽着叶天的胳膊撒娇道:“爷爷,您又来了,您就不能不提这事吗?”

“好!好!”叶天被小孙女逗得一乐,放下手中水壶,用手刮了刮她白净的脸颊,哈哈大笑道:“小丫头,你躲到我这来,就是为了剥夺我老头子的种地之乐?”

叶思眉不满地轻哼一声,悻悻道:“爷爷,只要你答应我,不让人家去见那个项枫,我肯定能帮你把这块地弄成大丰收的。”

“那都让你做了,还要爷爷做什么?”叶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小孙女的手,语重心长道:“思眉啊,过了这个七月你就该满21了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你玩心再重,也该收收了。爷爷这次替你挑的女婿,就是艾长河的外孙,那个叫项枫的小子。说起来,项枫的所有资料和照片你也见过了,论家事、学历、相貌、能力、人品,哪一样都不比你差吧,绝对是人中之龙,你以后嫁给他,爷爷放心。”

叶思眉气呼呼道:“不,我不嫁,爷爷是个老古董。”

“胡闹,要知道你奶奶象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你父亲了。”叶天马上板着脸,道:“客人马上就来了,你现在就给我回家去换件漂亮衣裳,好好准备一下。”

叶思眉眼珠一转,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知道了,我会按爷爷你的意思去做。”

叶天不禁莞尔:“恩,听话!”

叶思眉扶着老爷子坐到菜地前的一张木质藤椅上,“不过以后爷爷的所种的地也得有我一份。”用手指了指菜地东边的那一块未开荒的土地,正色道:“那边那块地归我了。”

第两百五十六章 娇俏姐妹花

叶天咧嘴一笑,点点头道:“好,难得你有这份心。那块地,爷爷就替你预留下好了。”

叶思眉像是欢快的小鹿一样,嫣然一笑:“爷爷你真好,我真是爱死你了!”又对着老爷子的脸颊用力亲了一口,道:“那我去见莘奶奶他们了,爷爷再见!”

叶天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拉住叶思眉的手,叮嘱道:“思眉,等下跟莘奶奶他们见面,对那姓项的小子好歹客气点,别给人难堪。他毕竟是你未来的丈夫,你可千万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去戏弄于对方。”

叶思眉敷衍道:“知道啦!”

“真的记住了?”叶天狐疑地望着孙女。

叶思眉道:“哎呀爷爷,您老人家烦不烦啊,人家又不是小孩,需要你这么再三叮嘱吗?您呀,就放一百二十颗心好了,我会好好招待姓项……”她本是想跟着叶天喊姓项的小子,可见到爷爷眉头微皱,又改了回来:“呃,项枫的,我肯定不会去捉弄他。”眼珠一转,心里却加了两字:“才怪!”

叶天却摇了摇头,苦笑道:“小丫头,我吃过的盐比你喝过的水还多,你那点小聪明,就不要……我可警告你,你要再这样不听话,爷爷就会考虑,是否答应高家的婚事了。”老爷子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宝贝孙女了,在她离开前不得不又告诫一番。

叶思眉一听叶天这么说,马上撅起小嘴,很是不满道:“讨厌啦爷爷,你明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高旭阳那败家子了。丫屁本事都没有,仗着父辈的福荫不学无术、欺男霸女不说,还敢打本姑娘的歪主意……”

原来两年前,高旭阳还是京城大学大一的学生,跟叶思眉是校友,有一次他们高干子弟圈子里某个女生18岁生日,开Party那天晚上,高旭阳喝醉酒了,竟是耍起了酒疯,不仅当着众人的面调戏叶思眉,说话极其下流难听。甚至还卑鄙无耻的用下药的方式想要‘那啥’叶思眉。最后让人给识破,打小就练武强身的叶思眉一怒之下,当众将这厮给暴打一顿。高旭阳也算倒霉,被女人打得哭天喊地也就算了,连胸前肋骨什么的都断了好几根。事后,他直接住进了协和医院,高家因担心引来叶思眉的进一步报复,就把高旭阳给转移了。

而叶思眉余怒难消,还打电话报了警,警察哪敢管这事啊,只能是层层上报……

叶家和高家的关系本来相处的还算融洽,两家小字辈相互间的走动也比较频繁。

就因为发生了这件事,让两家的良好关系几近破裂,叶思眉的父亲,时任首都卫戍区1师师长的叶玉明还曾一怒之下拉了自己手下一个警备团直闯高家,要求高家把‘凶手’高旭阳给交出来,否则就别怪他‘大开杀戒’……

高旭阳的大伯高国栋来劝解,却是半点用都没有,毕竟侄儿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若是普通女人也就罢了,偏偏他想动的是叶思眉,若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此事根本无法善了。最后他逼不得已之下,还是将自己的父亲‘德高望重’的高老请出山,高老得知这事后,差点没气得吐血,自己一世英名竟是让孙子给这般糟蹋,当时他就破口大骂“这小畜生,死了活该……”

不过老人家到底心里还是念着自己的孙子,为了让高旭阳躲过这一劫。高老只能是舍弃自己一张老脸,直接求到叶天面前,并且作出了种种承诺,最后更是让出了高家在东南沿海一带传统势力范围内的两个省部级干部的最终人事任命权,才换来孙子的平安。

而其中,也有帮自己孙子说合叶思眉的意思,既然发生了这种事,为了将不良影响消除到最低,在高老看来,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是让两位小字辈和亲。

但叶天却断然给拒绝了,这样的人渣能配得上自己的孙女?开什么国际玩笑……

当然,这些秘密只有两位当事人自己知道,外人最多也就透过时局,看出一些蛛丝马迹而已。

而当时这件事,在京城的高干子弟圈引起了很大震动,谁都知道高家的高旭阳是个小霸王,做事蛮横无理,基本上谁的面子都不卖,可这次却因为得罪了魔女叶思眉,而被‘整得’背井离乡,若不是他有个好爷爷,估计这后半辈子就交代进去了。

叶天叹了口气,有些茫然道:“想不到高老英明一世,老了老了,却要反受其子孙辈的拖累,真是家门不幸!”

叶思眉冷笑道:“古人都说了,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从高旭阳的做法就可以看出他们高家没一个好东西。哼,就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只剩他高旭阳一个,我也绝不会嫁到他们高家,绝不!”说到最后,她的情绪显得非常激动,都开始赌咒发誓了,看得出来,她对高旭阳的怨念的确很深。

叶天道:“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姓项那小子还是不错的,如果喜欢你们就在一起,不喜欢,爷爷也绝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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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在京城的住宅位于城西大钟山深处的一片建筑群中,这里平时并不对外开放,高高的围墙将整座大钟山都围成一个半圆,缺口的一边则面向北海。

红旗车来到大院门口时,院门前站岗地两位军人在看过了司机的军官证和特别通行证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车的底盘以及其他隐密.处有没有可疑物品。待发现一切正常,这才敬礼后挥手放行。而这已经是项枫他们所经过的第三道检查了,这还是放在明处的,恐怕暗处还有警卫局的人在密切监控着这辆车吧,只要一发现不对,估计几十秒之内,这辆车就有可能被达成筛子。

可想而知,作为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一号首长,叶天的安全,绝对不容有失。

直到红旗车驶进去有一段距离,项枫才发觉这里的建筑物并不象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奢华、富贵逼人。很多都是一些上世纪初,常见于四九城内的普通四合大院,灰墙土瓦的,若不留心,恐怕会让人误以为进入了郊区。

红旗车稳稳地停在其中一座四合大院门口,这里也有两个神色肃穆的年轻战士负责警戒,而这次对车的检查也更为仔细,不过当他们看到莘月梅后,马上神情肃穆地敬礼,倒是很快就对他们放行了。

项枫跟着外婆和母亲一起往大院内走去,有些好奇地四下打量着这座古老而庄严的四合院。

“莘阿姨,艾铃姐,你们来了。”很快一名穿着一套白色女士套裙的中年女士,肤色白皙,气质出众,看上去也就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正笑着从屋里面迎了出来。她就是叶天的儿媳,叶思眉的母亲,江巧云。

江巧云来到艾铃他们身前,停住了脚步,有些好奇地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项枫,笑眯眯地道:“想必这位就是项枫吧,果然一表人才,啧啧……和他二舅仲安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得真的很帅哩!”

项枫的二舅艾仲安是艾家三兄弟中唯一不走仕途的一位,而是走的商途,且生意做的很大,目前为两家在国际上非常有影响力的风投公司的董事,个人身家已经突破十亿美金,福布斯杂志上的超级富豪之一,在华尔街的股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影响力不小,人称‘东方魔术师’。

由于艾仲安常年在国外定居,所以项枫来了京城好几次,都没能一睹二舅这位‘东方魔术师’的仪容。

不过项枫从母亲艾铃那了解到,自己跟年轻时的二舅有几分挂像,而艾仲安也曾经是这个圈子里非常有名的美男子,当时有不少名门闺秀哭着喊着要嫁给他,谁知他最后在留学的过程中,却娶了个英国女人,临近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了两个混血双胞胎MM,也就是项枫的小表妹。

二舅妈名叫安娜,名字后面还跟着一连串姓,全说出来,估计能把人绕晕,听小舅说二舅妈祖上是英伦三岛的大贵族,且身具多国皇家血统,安娜现在是一名画家,在纽约经营着一家画廊和一家私人博物馆。而两位小表妹,姐姐叫卡洛琳,妹妹叫艾丽莎,今年都只有十四岁,项枫看过她们的照片,的确是两位可爱的小天使。

艾铃微微一笑,谦逊道:“巧云妹妹你谬赞了!”语气却颇有些骄傲。任谁当面夸奖自己的孩子,心里都会产生自豪感的吧!

莘月梅拉着项枫的手,向自己的外孙介绍道:“枫儿,这是你江阿姨,思眉的母亲!”

项枫随即就对江巧云伸出手,热情的道:“江阿姨您好,我是项枫!”

江巧云含笑和他握手,道:“这孩子不错,不错,真有礼貌!”

项枫赶紧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礼品盒,笑着道:“第一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礼品盒里装着一套从天海市的老凤祥总店特意订购的铂金首饰,做工精细、价格也不菲。

江巧云接过礼物,脸都笑开了花:“这怎么好意思,一来就让小项你破费。”看项枫的眼神也愈加温柔了,这倒不是因为礼物的贵重。象江巧云这个层次,若是她看不顺眼的人,即便你将金山银山摆在她面前,也休想讨得她半点欢心。

进了正房客厅,古朴而由略带明风地摆设,一股书香门第的历史厚重感扑面而来。

江巧云给几人泡了茶,将茶杯送到项枫身旁地木桌上时,又忍不住上下仔细打量了项枫一番,眼里闪闪发光。就好像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让项枫颇不习惯。

还好莘月梅及时解围道:“对了,小江,怎么没看见思眉那孩子?”

“哎,那丫头,一大早就跑得不见踪影……”江巧云正想好好说一下自己的女儿,就被另一声惊呼给打断了。

“莘奶奶,艾阿姨,你们怎么来啦?”

不知何时,门口竟俏立着一对容貌、气质,身高、体型都十分出众的姐妹花。

这对姐妹花身上都穿得一色的天蓝色小立领空姐制服套裙,修长的颈脖上还扎着一条俏丽的红蓝相间的彩色小丝巾,黑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翻毛绒面尖头细高跟鞋将她们衬托地更加亭亭玉立,服饰简洁大方、身段婀娜、气质高雅、看上去就十分养眼。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这对姐妹花的身高相仿,大概都有1米72、73左右,面容也极其酷似,很明显她们是双胞胎来着。

难道她们中的一个就是叶思眉?不对啊,貌似自己也没听过她有一个孪生姐妹来着。

项枫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两位既漂亮而又气质出众地双胞胎姐妹花,看看左边那位,又看看右边这位,竟是半天也没分辨出两人究竟有哪儿不一样的。

看着看着,项枫突然想到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这对姐妹花美则美矣,却不是谈婚论嫁的理想对象。

想想看,真要是娶了其中的姐姐或者妹妹,以后面对大小姨子时,万一发生表错情、误上床的事,那该咋办?

总不能大小通吃,娥皇女英共伺一夫吧!汗,这样的‘好事’怕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项枫紧紧地盯着她们,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坏笑,貌似自己开始邪恶了。

由于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门口那对姐妹花身上,并没有人察觉他的异样。

不过别人没看到,不代表门口那对姐妹花没看到。项枫毫不掩饰的神态,却已尽数落入双胞胎姐妹的眼里。

还好,她们的脸上还是浮现出职业的笑容,很官方也很迷人,看来表面的涵养功夫,还不错。

两位漂亮女孩儿见大家都在打量着自己,靠项枫左手边的那位姑娘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朝大家走了过来,而她右边的另一位姑娘神态却有些拘谨,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才跟在身后袅袅娜娜地走进了客厅。

很快,一股清新的香水味也随着飘了进来,项枫轻轻嗅了嗅,是香奈儿五号。

“小婶……莘奶奶、艾阿姨,你们好!”她们走到江巧云身边乖巧地叫了一声,又热情地和莘月梅、艾铃打招呼,不过轮到项枫时就只是轻点了下头而已,让准备站起来做自我介绍的项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有点郁闷。

奶奶的,这不是搞性别歧视吗?摆明我年纪比你们大得多,喊声大哥会死啊。

莘月梅看着外孙吃瘪,会心一笑道:“馨蕊、馨彤,这么久没见你们了,有没有想过莘奶奶啊?快,过来让莘奶奶仔细瞅瞅!”叶馨彤两姐妹乖巧的走到莘月梅身边,任由她用有些粗糙的手抚摸自己细嫩的脸颊:“像,你俩真是太像了!”

江巧云笑着道:“别说您了,就是我这个当小婶的也经常会弄错,要分辨出她们人来,必须得掌握好一个窍门。”

莘月梅疑道:“啥窍门?”

叶馨蕊显得十分的大方,将颈脖上的丝巾抽了下来,用手指着上面的一颗小黑痣,微笑道:“莘奶奶,您忘啦,我和姐姐脖子上都有一颗黑色小痣,我的在脖子左边,姐姐的在脖子右边,很容易分辨出的,嘻嘻!”

“好了,小丫头!你们俩来得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艾阿姨的公子项枫、项大哥,这次是专程来京城中央党校学习的。他可是人民大学的硕士高材生,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市委书记……”

江巧云忙拉过两女的手,来到项枫身边,想要介绍他们认识,手机的和弦铃声突然吟唱起来,只得拿出来接通,话筒里传出叶思眉的声音:“妈,我现在有点急事,恐怕中午没时间回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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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项枫表现的温文尔雅,丝毫不介意之前受到的冷落,站起身来含笑问道:“还未请教二位芳名?”

见项枫刻意表现出的绅士风度,开朗大方的女孩‘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真是巧笑莲兮,我见犹怜。她用手捂住小嘴道:“你好哦项大哥,我叫叶馨蕊,这是我姐姐叶馨彤,认识你,我们也很开心哩!”声音甜美清脆,如黄莺唱歌,煞是悦耳动听。

项枫就有些飘飘然,很绅士的笑道:“看你们的装扮,是国航的空姐吧,刚从国外飞回京城?”

“嗯,我和姐姐都是刚从巴黎飞回来的。”叶馨蕊轻轻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地问道:“项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国航的?”

“额,你们国航的制服最漂亮,让人印象深刻!”项枫挠了挠头,道:“对了,你们不是一般不允许穿制服出公司的吗?”

叶馨蕊摇头微笑道:“没这规定啊,我们是急着回家,就没去宿舍换了。”

项枫嘿嘿一笑:“是急着回家会情郎吧?”

叶馨蕊小脸一红,“项大哥,人家还没有男朋友哩。”见项枫一副不信的样子,又解释道:“我们是赶回来看思眉姐姐的,都有好几个月没看到她人了,怪想念的。”

项枫微微一怔:“思眉姐?怎么,她比你们年龄要大啊?”

第两百五十七章

项枫反问道:“打不死他,他还敢干?”

林波洪也被逗乐了,忍着笑意道:“卢建军其实就是一愣头青,被父母给惯坏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跟这种人计较也没什么意思。项主任,就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而且他也答应,会给赵小姐一定的精神损失费用当作补偿。”

项枫暗忖道:“我跟你TM又不熟,凭什么看在你的面子,何况哥们是缺钱的主吗?”不过这厮表面却不动声色道:“好吧,既然你林局长都出面了,我得给你这个面子。”

林波洪听他这样说,脸上露出笑容。

项枫却话锋一转道:“不过必须得给卢建军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行,不然这小子只怕以后还会继续肆无忌惮的干一些龌蹉事。”

林波洪微微一怔,道:“什么教训?”

项枫道:“你跟卢建军说,让他当面给赵老师和我道歉。”

林波洪心说不就是道个歉吗?这应该没多大问题,正准备答应下来,项枫又道:“在我们面前端茶下跪认错!”

林波洪一听顿时傻眼,这位爷也太狠了点,连端茶下跪都出来了,他苦笑道:“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搞那老一套?”

项枫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我这个人向来都很传统!”

林波洪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他犹豫了一下道:“项主任,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让他当众端茶下跪认错,恐怕是个人都做不到,打人不打脸啊!”

项枫嘿嘿笑道道:“我什么时候说让他当众下跪了?这样吧,你跟卢建军说,我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任何时候他都可以打电话给我,然后约个时间地点,我会把赵老师请来,让他给我们两人赔礼道歉。到时候就请林副局长你帮我做个见证吧!”

“项主任……”

林波洪心想我要真这么跟卢建军说就是SB了,正准备劝说一番,项枫挥手打断他的话道:“我是认真的,如果他不给我和赵老师下跪认错,我饶不了他,就等着接我的律师信吧。”

林波洪只得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帮着转达,至于卢建军愿不愿意下跪,我做不了主。”

项枫笑道:“你跟他直说就是,那小子怂货一个,不给他深刻点的教训,他以后还会继续闹腾。”

林波洪摇了摇头,起身告辞,他昨晚接到卢中天打来的电话,让他帮着跟项枫说和一下,他本来是不愿意参合进来的,但卢中天在话中有意无意地透露如果他来的话,会帮他登上公安局长宝座的意思。这才令得他心动而来,结果却在项枫这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他对项枫表现的如此猖狂,却有些不以为然,年轻人火气太大,不懂得收敛,何必为了点小事而树立敌人,刚而易辙的道理都不明白。

林波洪还没出门呢,项枫又道:“林副局长,你先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事问你呢。”

林波洪愣了一下,道:“什么事?”

项枫表情严峻道:“华天大酒店是不是一直在提供色.情服务?”

林波洪被他问得一愣,笑了笑道:“这事我不太清楚,估计打擦边球是难免的。怎么?你有事?”

项枫笑了笑:“没事,随口问问。”

林波洪笑道:“那我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拜访!”离开办公室后,他脸上的笑容却迅速收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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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波洪刚走了没多久,项枫就接到了冷歆瑶的电话,马上大喜过望,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切之情:“歆瑶,你最近过的好吗?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找不到你人,别提有多担心了。还有,你打算在意大利待多久啊?我想你了!”

冷歆瑶前段时间她去米兰出席一个夏季服装发表会,是和英国的超级名模伊丽莎白一起最后走压台的,因为工作繁忙,所以她一直没能和项枫联系,现在总算有消息了,他当然会觉得兴奋。

冷歆瑶道:“我已经回国了,现在在京城呢。”

项枫道:“真的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冷歆瑶道:“我今天就回星沙呢。”

项枫愣了一下:“今天就回?”

冷歆瑶咯咯笑道:“是啊,这段时间的工作都忙完了,我有三天的假期,所以今天就飞回去,看看你。”

“真的?”

冷歆瑶嗯了一声,低声道:“晚上八点半的飞机,到时候别忘了来黄花机场接我。还有,我坐的是头等舱,为了避免麻烦,我会走VIP通道。”

项枫忙不迭道:“好的,我晚上会准时在VIP通道的出入口等你。那啥,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让我抱抱,看你瘦了没有。”

“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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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后,项枫在省委招待所用过餐,看完新闻联播后,便驱车前往机场,一路疾驶,结果中途突然下起了雷阵雨,电闪雷鸣的好不吓人,而狂风暴雨则将路边刚种下去没多久的树苗都给掀了起来。

这样恶劣的天气很不适应出门,项枫放慢了车速,抬头望天,有些担心飞机不能按时降落。

果不其然,他好不容易到了机场之后,因为大雨磅礴的缘故,飞机还滞留在空中,暂时无法安全降落。

好在夏天的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长时间雨就消停了,而且弯弯的月亮也从乌云后展露了容颜,看样子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雨停后,项枫又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听到机场广播传来由京城飞往星沙的南航XXXX次飞机安全降落的消息,这才轻舒口气,放下心来。

十分钟过后,他又看到身穿黑色风衣,戴着帽子和墨镜的冷歆瑶拖着行李箱从VIP通道口走了出来,冷歆瑶的身高有1米78。像她这样身材条件出众的美女哪怕不是明星,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何况她现在已是大红大紫。所以她也习惯戴帽子墨镜穿戴的严严实实来防止被人认出了,可墨镜能够遮住她的俏脸,却挡不住她超然的气质,拉着皮箱走出机场,看到项枫站在那儿。冷歆瑶露出会心的微笑,她向项枫用力招了招手,然后快步向他走去。

项枫也戴了副无框眼镜,他这是从白飞那学来的高招,据说可以让人显得更成熟点,虽然有掩耳盗铃之嫌,不过还是能起到一些伪装作用。

冷歆瑶来到他的身边,双手却在身后拉着皮箱,仰起俏脸,望着项枫的面孔,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咬着樱唇,轻声道:“你瘦了啊!”

项枫呵呵笑道:“我这叫,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来宝贝,让我抱抱,看是你瘦还是我瘦。”张开双臂就要去搂人家。

冷歆瑶退后一步,巧妙地躲过,道:“贫,你都当处长的人了,怎么还改不了这臭贫的毛病?”

项枫叫屈道:“那得分对谁,别人想我对她贫,我都不乐意呢!”

冷歆瑶捂着小嘴咯咯笑着,将拉杆箱交给项枫,跟着项枫向停车场走责,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拉开少许的距离。

来到停车场,冷歆瑶的胆子大了起来,快步赶了上去,一伸手挽住了项枫的手臂。项枫转过脸来,猝不及防的在她樱唇之上轻吻了一记。

冷歆瑶搂紧了他的手臂,俏脸贴在他的肩膀上:“阿枫,我怎么感觉咱们俩跟做贼似的?”

项枫圈住冷歆瑶的纤腰,嬉皮笑脸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有这种做贼感就对了”

“嗬你真是不要脸啊”冷歆瑶一把揪住了项枫的耳朵,项枫拉开车门,把冷歆瑶拽了上去,冷歆瑶放了他的耳朵,手臂箍住他的脖子,爬到他身上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项枫就快被她搂得透不过气来,黑暗中低声道:“丫头,你想谋杀亲夫啊?”说话的时候,却感到几颗泪水落在自己的脸上,冷歆瑶泣声道:“大坏蛋,大混蛋,我想你,我好想你,你不知道在米兰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好想给你打电话,可我怕打了会更想你,所以一直忍着不跟你联系……”

项枫心中不免有些感动,捧住冷歆瑶的俏脸,轻轻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深情道:“我知道,我也想你,每天都想!”

冷歆瑶道:“我才不信呢?”

项枫道:“天地良心啊!”

“你还有良心?”冷歆瑶从项枫的身上爬了过去,在副驾上做好了,打开化妆镜上的小灯,看到自己一脸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都是你,害得我哭鼻子。”

项枫转移话题道:“饿了吧?”

冷歆瑶点了点头,没见到项枫之前她没什么胃口,飞机上提供的食物她只是浅尝则止,只想快点见到他。这会见到项枫本人后,精神一放松,不自觉地就有点饿了。她乖巧的靠了过来,搂住项枫的腰,轻声道:“刚才飞机在天上转啊转啊,我好担心,害怕再也下不来了,见不到你了。”

项枫笑道:“别胡说八道,你一看就是吉星高照,那种事儿落不到你头上。”

冷歆瑶道:“我要是真出事了,你会不会伤心?”

项枫故意板起面孔道:“有病是不是?今儿是怎么了,总是自己诅咒自个儿?”

冷歆瑶撒娇道:“我就要你说,你就得说。”

项枫道:“你出不了事,我也不会让你出事,因为我不能失去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真情流露,没有一点作伪,他虽然风流,但每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会尽心去珍惜和保护,不让她们受任何伤害。

冷歆瑶点了点头道:“冲着你这句话,我好好保护我自己,我出事没什么,我就是不想你伤心。”

“这才乖!”项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又重重亲了一记。

项枫开车带着冷歆瑶去了星沙市岳麓区的堕落街,这里星沙传统的一处美食场所,就在梧南省大学和梧南省师范大学的交界处,背靠岳麓山和湘江,每天晚上都有许多学生出来闲逛,逐渐形成了一片夜市,大批地方小吃也先后涌入这里,结果生意越来越火爆,几乎营业到凌晨三、四点,可随之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很多,比如生活污水排放,噪音扰民,市里对这块区域的发展也很是头痛。

项枫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因为这儿汇集地方小吃,二是因为在这里吃饭一般不会碰到熟人。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冷歆瑶还得再装扮一下,免得让人认出她跟一陌生男子一起吃夜宵,那可就闹翻天了,估计第二天各大娱乐报的头版是跑不了。

开车来到堕落街,项枫拥住冷歆瑶,走在昏暗的路灯下。

因为下雨的缘故,今晚堕落街的生意不算太好,项枫之前来过几次,征求冷歆瑶的意见道:“咱们吃烧烤,不介意吧?”

冷歆瑶点了点头:“肚子都快饿扁了,赶紧找地方坐下来。”

两人随意找了家环境最好的店面来到角落处坐下,店里没有几个客人,老板端着两杯热茶很热情的过来,目光还频频望向冷歆瑶,似乎在诧异这样有气质的美女怎么会来自己的小店吃饭。项枫可不管这么多,这厮是肉食动物,主要就是点一些肉食,而冷歆瑶刚好跟他相反,主要是点的素菜和几味海鲜。

两人点了一大堆东西,还要了两瓶冰啤,吃的肚子都有些撑了,结果总共才花了不到五十块钱,的确算得上是物美价廉。可能是因为冷歆瑶气质太过出众的原因,店老板虽然没认出她来,还是给他们打了八折,搞得项枫都有些不好意思。

用餐完后,项枫牵着冷歆瑶的小手,一起来到湘江边上散步。

漆黑的夜空悠远而深邃,乌云早已散去,几数颗或明或暗的小星,斑斑点点散落在空中,映射在水里,竟仿佛星空倒垂,掉落在水中一般。

湘水河畔的一段石阶上,项枫正楼着冷歆瑶柔若无骨的纤腰遥望星空。一双大手却时不时地她身上摸索一番,上下揩油。

而冷歆瑶似乎也不甚在意,神态自若地半倚在项枫的肩头,望着远处的水天一色,发起呆来。

虽然她来星沙这边住过多次,但每次都是匆匆别过。从来没有像今夜这般有闲情逸致,和男朋友一起在湘水河畔欣赏夜空。

此时在这夜景的诱惑下,她忍不住轻轻抬起头,凝望星空良久,忽然伸出纤纤玉指,奇道:“阿枫,那两颗是什么星?”

相恋一年后,冷歆瑶终究没能抵挡住项枫一发发‘糖衣炮弹’的攻势,一颗芳心也很快就此沉沦,不仅像热恋中的情侣一般让他搂搂抱抱,竟是连称呼都变得异常亲切起来。

项枫顺着冷歆瑶手指的方向抬头望过去,只见天穹中有两颗看上去离的很远又仿佛很近的星星既大且亮,被一群小星拱着,遥遥相望。

项枫看了半晌,很快就被难住了。这两颗是什么星,他还真不认识。虽说他自认为自己是属于那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类型的,但那也仅限于人文地理和泡妞常识啊。

天文方面项枫还真没怎么涉猎过,除了识得著名的北斗七星和那颗最亮的启明星之外,其它的是一概不知,也一概不晓。

不过就此良辰美景,在佳人面前他也不能露怯不是?

于是项枫想都没想,捡着最熟悉的,便信口开河道:“嗯,那应该就是牛郎星和织女星了。”

“牛郎与织女?”冷歆瑶摇了摇头,不怎么相信道:“项大哥,你没记错吧?”

项枫老脸一红,硬着头皮道:“没错,以我多年观星经验所得,这的确是牛郎与织女。”又用手指着左边那一颗星星,“你看那一颗,和周围的繁星组合起来,像不像一位扛着扁担的农夫。还有它对面左边那一颗星……”

一通胡诌下来,把冷歆瑶侃得是云里雾里,但等她回过神来后,还是小声反驳道:“可是我怎么没看见它们中间有那条银河呢?而且这两颗星所在的位置也不对啊?还有……”一连串问题过去,项枫说法的漏洞也暴露的越来越多。

眼看谎言即将揭破,这厮干脆耍起了流氓。

项枫嘿嘿一笑,大手突然移到冷歆瑶背上轻轻地摸索着,虽是隔着衣服,却依然能够体会到她肌肤的光滑与细腻。也不知道这女人用的什么保养方法,这皮肤嫩得就像水一样。项枫心里感叹,手上却是轻轻拨弄,三下两下解开她衣上一排锁扣,大手便顺势滑了进去。

“唔!”冷歆瑶轻吟一声,身躯一阵颤抖,双目如水轻看了项枫一眼,脸上泛起无限的羞涩,小口微张,吐气如兰,一股淡淡的芳香传进他的鼻孔里,挠得他心里都痒痒的。

第两百五十八章 叶思眉(二)

因为是小字辈,而且几乎从未在京城露过脸,所以大厅里仅剩的十几个年轻人,也只是将目光稍微停留在项枫身上扫上一眼,就又高谈阔论去了。

让项枫很有些戚戚然,只能一脸郁闷地坐到靠角落的一张桌子旁。

晚上六点一刻,女寿星艾冰穿着一身红色晚礼服,在父母的陪同下,缓缓步进大厅,环顾四周,响起一片响亮的致敬声和恭喜声。当然,大部分人是给艾老爷子和莘月梅打招呼,偶尔会有人赞扬一下艾铃高雅的气质和不俗的相貌。他们之所以会来参加艾铃的生日会,也就是想在艾长河以及艾家二代几个人面前露露脸,给艾铃庆生那都是顺带的。

艾铃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在现身过后,她很自觉地离开父母,朝大嫂、二嫂那堆人那块走去,又惹来一片惊呼。

而艾长河他们那边的致意声也络绎不绝。

“艾主席好!”“莘主席好!”(莘月梅退休前,曾担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全国妇联副主席职务)

“司令员!”“莘姐!”

“长河!”“小莘!”

“恭喜啊……”

当然,叫“长河”和“小莘”地,也就那么几位,都是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甚至还有年长些的老头子、老太婆们。

艾长河他们就这样一路走到最里的一桌,经过时,身旁几乎所有来祝寿的人,都会很自觉地站起身来这么恭恭敬敬地一句,到了最后,也只有主桌上那几个和他差不多身份的老头子(政治局常委)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靠椅上,向他们颔首微笑。

艾长河本来满是笑容的脸,一看到几个老家伙中间坐着的那位,顿时跨了下来,冷哼一声,慢慢地走到他们身边,对着那人不咸不淡地讥讽道:“哟呵,真没想到啊,您这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今儿也有空莅临,我记得老头子我好像没给你发请帖吧?”

那人哈哈大笑道:“看来艾老总对我的怨念还蛮大嘛!”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人,此时的他穿着一套灰色中山装,两鬓虽有些斑白,但目光炯炯有神,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也让他看上去凛然而不可侵犯,和他坐在一起的几位老头,都或多或少被他给比下去了,前后左右将他团团围在中间,形成一个紧密的圈子。

正是中央委员会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国家军事委员会主席—叶天!

艾长河冷哼一声,不说话。

莘月梅用手轻轻捅了捅老伴的后背,有些嗔怪道:“我说老头子,叶总书记是我请来的,你少摆你那副臭架子。”

面对艾长河的冷脸,叶天却丝毫不以为意,站起身来,乐呵呵地道:“艾老总,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我们几个老不死都是特意赶过来参加你女儿的庆生会的,你也不知道说几句欢迎的话?”他心里清楚,自己那宝贝孙女和对方外孙阴错阳差地又一次擦肩而过,说白了,就是无故放人第二次鸽子,难怪艾老头没好脸色给自己看,想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虽然也感到无奈,不过这次却没办法怪思眉那小丫头突然离去,毕竟事发突然,的确让人始料未及。

叶天身旁另几个老头,也纷纷站起来,一个个乐呵呵地跟艾长河、莘月梅打招呼问好。

这老狐狸,真不是个好东西!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叶天的诘问,艾长河也发作不得。只得在心里直呼叶天狡猾,却也无奈道:“大家都坐吧!”

等大家都落座后,艾长河叹口气,道:“我们这些老头子吧,都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每过一天就少活一天,所以我打心里是不愿意来参加什么寿宴的。”

艾长河这话可不光是说说而已,下午在家对自己两个儿子发了一通牢骚后,他就准备在家让老太婆准备一大盆长寿面,一家人围坐一起简单吃个饭庆祝一下就好了,作为主角的艾铃也赞成父亲的意见,可莘月梅死命不同意,说是已经20多年没给女儿庆祝过生日了,这次你们父女俩好不容易重归于好,说啥也要大肆操办,庆祝一番才行。顺便也让女儿、女婿以及外孙和别家的二代、三代都见见面,认识认识。

艾长河也犯倔,就以身体不佳,拒绝出席。

最后还是靠项枫那张利嘴,哄得老爷子开怀了,他这才勉为其难答应过来参加寿宴的。

叶天身边一位身材高大,面相看上去相对年轻些的老头接过艾长河的话道:“艾老这话说的很有道理,知道现在的老百姓,对于这个问题,是怎么传言的吗?”说话的人,是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李国强。

顿了顿,见大伙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李国强方不疾不徐道:“老百姓说现在的寿宴俨然成了一场‘权力盛宴’,特别是下面许多领导干部为自己的父母大摆豪华寿宴,广邀亲朋好友,铺张浪费不说,还借机收取大量礼金……在社会上造成急坏影响不说,显然也与我们倡导构建节约型社会的时代要求渐行渐远。而且,即使在习俗之下,官员大摆寿宴,也不是表达孝心的最好方式。寿宴过于奢华,让寿宴变了味,也让那一份孝心变了味。”

李国强的话也让在座的几位老人频频点头。

大家也围绕这个话题,缓慢而富有节奏地闲聊着,从与此有关的反腐倡廉工作,谈到国际金融危机,从宝岛问题,说到南海争端……

伟大领袖毛.主席曾说过:三十八年弹指一挥间,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或许很久很久没有一条丝带能将他们像今天这样串成一条线,回首往事,笑谈江山。

聊着聊着,在座的几位大佬都回忆起几十年前风华正茂的自己到如今的变化,不禁一阵阵唏嘘和感慨。

时间、岁月,永远是最公平,也是最无情的。

这之后,不时有一两个穿着戎装的高级军官,凑近身子,过来向艾长河问好,他们都是艾老爷子在沈阳军区时昔日的老部下,有的甚至只是在那里呆过、干过很短的一段时间。

按照各自关系的不同,有喊艾司令的,有称呼艾老总的,也有叫艾主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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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到北京时间晚上六点六十分(其实也就是七点整,66大顺凑个吉利的说法而已),一名男司仪迈着大步走上主席台,大声的宣布,今晚为艾铃女士庆祝50寿辰的晚宴正式开始。

然后,先由莘月梅上台代表发言致辞,感谢大家百忙中能抽时间参加自己女儿的寿宴。

接着是主席叶天上台讲了一小段,重点回忆了军委副主席艾长河的过往功绩,以及戎马一生的辉煌经历……

对于主席的说法,项枫有些惊异,不过惊异过后,剩下的就是释然。

这次给母亲的祝寿,对外公而言,何尝不意味着‘杯酒释兵权’?

从今天起,作为政治局十一位常委中年龄最大的一位,已经年过七旬的老爷子就要退居二线、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了,而下一届的常委名单里也必然不会再有他。

可老爷子的身上,又牵扯着他多太多明明暗暗的线和网,或隐或现地纠织了整个军方系统。

从军近51年,他做过班长、连长、团长、师长、军长、军区政委、军区司令员、军委副总参谋长、总参谋长、军委副主席、政治局常委,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基层走到如今这一步,虽然排位从没有进入过前三或者前五,但也权势滔天,在军队的影响力更是无与伦比。

或许也正因为外公没有位列前三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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