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 - xp1024.com
《官道》


第0001章 又出大事了

清河市建设局又出事了。

这年头,就是事多,出事的单位不奇怪,不出事的部门才是新闻。

可这清河市建设局的事特多,还件件蹊跷,每每轰动整个清河市,自从半年前建设局搬进十二层的新办公大楼后,就没有消停过。

今年春节后的第一个周末,建设局举行新办公大楼挂牌仪式,市里领导来了不少,省建设厅都派来了付厅长,热热闹闹的,可谁也没有想到,鞭炮声中,那块刚挂上的合金牌匾,从三米六高的石拱柱上突然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两个老干部身上……救护车的呼啸声中,市长气得脸色惨白,率众拂袖而去。

没过一个月,一名女清洁工在清理九楼局长办公室的玻璃窗时,不慎从窗户上摔落到建设局大门前,当场成了肉饼……

四月底,建设局在二楼食堂大厅里举行庆五一联欢会,暨局劳动模范表彰会,会后是自助形式的聚餐,不知dào

哪道菜使了“坏”,连同领导家属在内的两百来人与会者,有七十多人中毒住院,局里即将退休的总规划师,在医院的病床上彻底的退了休。

紧接着,五一劳动节刚过,市纪委的人突然光临,整个行政审批处九个人,被一下子带走了七个人,折腾了将近一个月,只有两人回来了,其余的五个人,从处长到办事员,戴着受贿罪的帽子,被送去了位于滨海县的劳改农场……

好事的人得出结论,建设局的新办公楼,一定是“冲”了风水了。

那些个事,向天亮只是听说,他是六月初来报到的,分配到局办公室后,一直干的是杂活,大学生又怎么样,照样要从倒水拖地分报纸干起。

少说话,多做事,这是他从书本上学来的机关准则之一。

这次局里出事的时候,向天亮又不在局里,建设局在南河县山区有个叫大阳村的扶贫点,向天亮被临时派去扶贫,接到于付局长电话的时候,他都在大阳村待了二十多天了。

于付局长没说什么事,只说出了事,让向天亮立即回去。

向天亮接了电话,心里不禁一乐,闷在这山沟沟里,守着个破电话,连电视都看不到,就快要被憋坏了,于付局长的电话,让他找到了“溜号”的理由。

在建设局里,向天亮还没认识多少人,但和于付局长的关糸可不浅,两人都是滨海县人,向天亮上初中那会,于付局长还是个老师,还教过向天亮两个学期的历史。

三个月前,向天亮这个警官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被市公安糸统拒之门外的时候,又是于付局长知dào

后,主动把他要到了建设局,扶贫工作在于付局长的分管范围内,他自然自己信得过的于天亮下去。

在建设局里,向天亮认准了一个理,别人的话可以阳奉阴违,对于付局长的指示,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

正是板栗成熟的季节,大阳村是有名的板栗村,向天亮向老支书要了十几斤板栗,炒熟了,凉一会,装进布袋又塞进挎包,第二天天一亮,屁颠屁颠的离村下山了。

早上七点上路,下午两点才回到市里,向天亮从公交车上下来,学着于付局长的样子,先站在公交站边,把对面的建设局办公楼端详了一番。

向天亮也不知dào

,于付局长每天上班时,为什么要先端详一番高耸的办公楼。

瞅着很正常,不象出事的样子么。

大楼里静悄悄的,电梯里也没其他人上下,就连一向最为繁忙的七楼局办公室,这会儿也是没有一点声音。

怪了,这人都哪去了呢?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老刘头窝在角落里,办公室的元老刘正风,戴着老花眼镜,埋头于文件堆中,其他六位同仁,一个也没有见着。

“老刘头,忙着那。”向天亮一屁股在刘正风对面的办公桌前坐下,这本来就是他的位置。

刘正风五十六岁,比局长还大一岁,论年龄,除了规划设计院的那几个老头,就数他最大了,他也是滨海县人,向天亮的老乡,第一天做同事时,刘正风就给向天亮立了一条规矩,在任何场合任何时候,必须和所有人一样叫他老刘头。

“咦,你小子怎么回来了?”刘正风好奇的抬起头。

“什么话,建设局是我的家,我在大阳村待了快一个月了,就不兴我回来透透气啊。”

向天亮说着,从包里抓了一大把板粟,长臂一伸,放到了刘正风的面前,“给你,炒熟了的。”

刘正风脸一沉,“少嘻皮笑脸的,严肃点,我在问你问题呢。”一边将桌上的板栗,伸手勾扫到抽屉里。

“真的出事了?”向天亮低声问道。

刘正风点了点头,一边看着办公室的门,一边说道:“局长办公室被盗了。”

“什么?”向天亮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昨天中午,大家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局长办公室被盗了。”

向天亮忍不住扭头回望,办公室的另一边,是办公室张主任的单人办公室,旁边有条一米宽的通道,可以直通局长办公室。

“不会吧,还大白天的,谁吃了豹子胆了?”

“哼,这年头,什么邪门的事没有,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哟。”

向天亮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哎,现在怎么样了?”

“这不,正查着呢。”刘正风伸手往上指了指,“都在八楼会议室开会呢,人人过关,象搞运动似的。”

“哦。”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那没我什么事么,对了,老刘头,别人都去开会,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这里?”

刘正风有些自得的笑了,“我运气好,昨天我牙痛,请了假去医院来着,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你读了四年的警官大学,你懂的。”

“那,局长办公室丢什么东西了没有?”

“这问题问得傻,不象警官大学出来的。”刘正风喜欢拿向天亮的专业开涮。

向天亮咬了咬牙,“老刘头,我请你喝酒。”

“一言为定?”刘正风的双眼亮了,他是有名的酒瘘子,量不高,瘾很大。

“快说,别卖关子啊。”

刘正风又瞥了一眼办公室门口,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神神道道的说道:

“局长的三件宝贝,被人给偷走了。”

第0002章 局长的三件宝

不是向天亮好奇心太盛,而是他不明白,谁敢对德高望重的老局长下手。

大白天的去局长办公室偷东西,百分之百是内部人干的,这一点难不住准警察向天亮。

下班后,向天亮陪着刘正风,找了一家小饭馆的角落坐下。

向天亮每月工资不到一千,三分之一寄给在家务农的父母,偶尔还要拿出一点接济已经出嫁的姐姐,来这种小饭馆吃饭,花个五十一百的,对他也是一种奢望。

刘正风只要了半斤老酒,就着花生米,一个人慢慢的喝着,都是穷人出身,他是过来人,不会让向天亮破费太多。

向天亮自己不喝酒,借口说这些日子被大阳村的老支书灌得太多了,省一点是一点,他要了杯开水陪着刘正风。

“你小子也别心疼,我是快回家的人了,无所谓,可我的这个情报,一般人还不知dào

,对你以后在建设局的生存,关糸大着呢。”刘正风一沾酒话就多,向天亮笑道:“你又唠叨了,别忘了,我还要去于付局长家里报到。”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了……在咱们建设局,有一个关于老局长的传说,你知dào

吗?”

向天亮瞪了刘正风一眼,“老刘头,我才来几个月,还有一小半时间不在局里,我知dào

个屁啊。”

“那是……对别人来说,那是个传说,可对我来说,建设局里没有秘密可言,我比老局长还早来两年呢。”

向天亮心里一乐,命也运也,老刘头干了一辈子,还只是个付科级办事员,可老局长都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坐了十三年了。

“我知dào

,你老刘头号称建设局活档案,连老局长都经常向你请教的。”向天亮恭维道。

刘正风慢悠悠的说道:“咱们老局长啊,文化不高,为人精明,九年付局长,十三年局长,清河市独一份,不倒翁的称号,绝对不是吹出来的,为什么?这是因为老局长手上有三件宝贝。”

“哪三件宝贝?”

“红笔记本,蓝笔记本,黄笔记本。”

向天亮听得哑然失笑,三个破笔记本,算什么宝贝啊。

刘正风不理向天亮,端着酒杯喝了两口,继xù

说道:“我不只一次见过那三个笔记本,老局长就放在保险柜里,比那些机密文件还要珍贵。”

“哦,还真当宝贝了。”向天亮更有兴致了。

刘正风点了点头,“你可别小看了,我给它们起了三个名字,叫做位子、票子、女子。”

“位子、票子、女子,老刘头,你说得太有意思了。”

“这是老局长的老习惯了,他当付局长的时候,还没配秘书,我有幸帮他整理材料,看到他经常往笔记本上记东西,而且还不止一本,除了平时工作上用的那种牛皮纸做封面的笔记本,他还有三本塑料封面的笔记本,颜色分别是红色、蓝色和黄色,出门时随身带着,在单位时就锁在保险箱里。”

“红色的笔记本上,记着的是老局长精心构建起来的关糸网,那上面的具体内容,我当然没看过,但可以想见,这肯定关糸到老局长的前程,所以我把它叫做位子,特别是上面一些领导,通过老局长在建设糸统捞了不少好处,他们等于是局长位置的保护神啊。”

“而蓝色笔记本上呢,记着的全是那些靠建设局生存的企业,全市大大小小的建筑工程企业,哪个不想和老局长拉上关糸,老局长大笔一挥,说规板一点那是工程项目,说白了就是钞票,哪个企业头头去找老局长是空着手的?所以,那个蓝色笔记本简直就等于是票子。”

“嘿嘿,至于那个黄色笔记本,那就更有看头了,老局长呀,在生活作风上,跟现在你们这些小青年一样,挺开放的,他和咱们办公室张主任的关糸,你也是知dào

的,天知地明么,据说,老局长那方面的能力很厉害,别看他五十几了,可照样能讨小姑娘喜欢,但是,老局长有个怪癖,那就是喜欢写那方面的体会,那个黄色笔记本上,记的就是那方面的事,嘿嘿,这就大有问题喽。”

向天亮听明白了,这三个笔记本,就象三颗定时炸弹,一旦扔出去就不得了,难怪于付局长这么重视了,催着让他回来。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老刘头怎么知dào

得这么清楚?”向天亮坏坏的盯着刘正风。

刘正风坦然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局长也有丢三拉四的时候,我帮他整理材料那会,当然有机会看到了。”

向天亮笑道:“难怪老局长这么关照你,原来你拿着人家的短处呢。”

“呸,关照个屁,真要关照我,我现在还是个办事员吗?”刘正风生气的说道。

向天亮心道,就你老刘头嗜酒如命,敢在办公室喝酒的毛病,老局长对你够关照了,换谁当局长,恐怕都早就把你送回家养老了。

“老刘头,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些见不得阳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报案呢?”

刘正风喝光杯中酒,一抹嘴说道:“问题就在这里,那个偷东西的家伙别有用心,以我看啊,那个匿名报案的家伙更毒,你看看,现在公安局介入了,事情就瞒不住了,咱们建设局,这回真是出大事喽。”

“匿名报的案?”

刘正风斜了向天亮一眼,“你以为老局长傻啊,明摆着是局里人干的,冲着局长位子去的呢。”

建设局领导班子的调整,是市zf年初就定了的,据说安排老局长去市政协,可老局长自已还想再干两年,一拖二赖的挨到了现在。

“这么说,一定和局里领导班子的调整有关了。”

刘正风点了点头,感叹着说道:“六个付局长,哪个不想进步哟。”

“老刘头,你说,于付局长找我,会是什么事情呢?”

刘正风警觉起来,又盯了向天亮一眼,嘴上打起了哈哈,“我怎么知dào

,兴许是看你在大阳村搞扶贫,太过辛苦,要慰劳慰劳你小子呢。”

同是老乡,可向天亮知dào

,刘正风对于付局长很不感冒。

“回家吃饭了。”刘正风站了起来,拍着向天亮的肩膀说道,“天亮,机关里的水深,咱们建设局的水更深,你可要当心了,别掉进去爬不出来。”

刘正风晃着身子走了,半斤老酒下肚,他的腿就有些打颤了。

老刘头话里有话,向天亮一边琢磨,一边出了小饭馆,向于付局长家走去。

第0003章 这是光荣任务

于付局长叫于飞龙,一个响亮的名字,相貌也是不凡,既有知识分子的儒雅,又有男性的刚毅,因为于飞龙在当初中历史老师前,还当过三年兵。

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去见于付局长时,向天亮总有一点无形的拘束和压抑。

比方说,在背后可以称为于付局长,但当面必须叫于局长或于局。

因为谁都知dào

,于付局长不喜欢那个“付”字,这两年,他正在努力把这个“付”字去掉。

建设局一正六付七个局长,于飞龙在六位付局长里排位第三,大家私下认为,前三位付局长有希望接老局长的班,而于飞龙的优势是年龄和文凭,四十三岁,年富力强,大专文凭,党组成员里文化最高。

走到于飞龙家的那道矮墙前,向天亮先放慢脚步,借着路灯往里瞧了一眼,看到于飞龙正在院子,拿着大哥大接电话,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推开那些虚掩着的铁栅门。

这里面有点讲究,也是向天亮的一个小秘密,只要于飞龙不在家,他是绝对不敢来的,因为那位在市越剧团当演员的“师母”,待他太过“热情”,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其中的故事暂且按下不表,因为今晚“师母”恰好有演出,让向天亮省了那份尴尬。

“局长,我来了。”

看着向天亮,于飞龙关掉大哥大,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天亮,情况你都知dào

了吧?”

向天亮笑着道:“不敢掩瞒局长,我请老刘头喝了半斤老酒,顺便套来了不少情报。”他下班时陪着老刘头出来,很多人都看到了,当然不能瞒着于飞龙。

“哈哈,老刘头这个家伙,肚里货,嘴上没门,你算找对人了。”于飞龙满yì

的点着头,也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从桌上拿起拆开的中华烟盒里拿出两支,递了一支给向天亮。

向天亮受宠若惊,说了声“谢谢局长”,急忙拿起打火机,笨拙地为于飞龙点上火,然后自己也点着了。

“在体制里行走,你得学会抽烟和喝酒。”于飞龙道。

“局长放心,我正学着呢。”向天心里却道,现在的香烟这么贵,我学得起么。

于飞龙微微一笑,“天亮,你知dào

我为什么把你叫回来吗?”

向天亮稍作沉吟,然后陪着小心说道:“局长是想乘此机会,抢在别人面前拿到老局长丢失的三件宝贝,然后,让老局长推荐您为新局长的人选。”

“哈哈,你小子是一点就通,不点也通,四年警官大学没有白读嘛。”

向天亮脸上是谦恭的笑着,心里却是叫苦不迭,局长这是要玩火了,“可是,我没有一点线索啊。”

“这是光荣任务,事在人为嘛。”于飞龙鼓励了一句,“这一次,我和你都机会难得啊。”

“还请局长明示。”向天亮装起了糊涂,虽然他知dào

于飞龙是什么意思。

“天亮,对你来说,这次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想一想,局办公室一直没有配备付主任,这一次局党组准bèi

解决这个问题,人选呢,当然要从你们办公室里挑选,一来呢,老局长对你印象不错,二来么,有我支持你,三来么,你虽然读的是警官大学,但本科文凭却是办室里最高的,还在大三时就入了党,这些有利条件,足够你当上局办公室付主任。”

“局长,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向天亮心里明镜似的,上班还不到半年,想当办公室付主任,当人家都是死人啊。

“哼,没出息,咱们滨海县出来的人,不能当孬种。”于飞龙端起脸斥道。

向天亮脸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在窃笑,谁说滨海县出来的都是好汉,您不是常说老刘头是孬种吗。

于飞龙喜欢训人,向天亮摸准了他的脾气,有时候故yì

装傻充楞,让于飞龙过把嘴上瘾。

“局长,公安局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于飞龙摇了摇头,“老局长和公安局的谢局长是八拜之交,派来的人,都是谢局长的人,嘴巴严得很,我们根本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大方向是明确的,肯定是内部人作的案,而且,是你的办公室同僚们嫌疑最大,据说公安局已经圈定了十七个嫌疑对象,你们办公室,除了你和老刘头,加上张主任还有七个人,还有王秘书,另外九个,都是上午去过局长办公室的中层干部。”

向天亮听着,有点头大了,让自己去调查,万一被别人捅破了,自己也就彻底完蛋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对于于飞龙的话,向天亮不敢说不字,要不是于飞龙那天去市委开会,凑巧碰上自己,自己的档案恐怕还躺在组织部里呢,今年是国家对大学毕业生实行统一分配的最后一年,要是没有单位接收自己,等到明年就惨了。

山沟沟里出来的娃子,没权没势,找谁说话去?

于飞龙就是向天亮的救命稻草,虽然是专业不对口,但好歹也是国家干部,这份天大的人情,压在向天亮心里,沉甸甸的。

“局长,我建议,咱们先想办法搞到公安局的案情记录和讯问笔录,这样,也许我能判断出,谁的嫌疑最大,现在有十七个目标,太广泛了,再说,我们也没办法查啊。”

于飞龙又满yì

的点着头,心说这小子脑瓜子清爽,不枉我在组织部门前拉他一把,“天亮,你说到点子上了,我们不能去查局里的任何人,但可以从公安局那边找找关糸。”

“那,以您的判断,还有谁想得到老局长的三件宝贝?”

想了想,于飞龙说道:“高付局长不可能,他是老局长的人,巴不得老局长平安无事,好让他自然接班呢,陈付局长,还有孙付局长,他们两个最有可能,因为按照干部选拨标准,他们也是有希望接老局长班的。”

“局长,您真是胸有成竹啊。”向天亮思考当中,不忘恭维。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于飞龙径自续上一支烟,吸了几口说道,“先不管别人怎么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嘛,反正我这边能不能成功,关键就在你的身上。”

向天亮本能的站了起来,“局长,您是了解我的,我,我挑不起这个重担啊。”

“哈哈,你小子能。”于飞龙盯着向天亮笑。

“局长,我……”

于飞龙逐字逐句的说道:“你和谢局长的宝贝女儿谢娜关糸非比寻常,她正是专案组的成员,你去找她,肯定马到成功。”

向天亮苦笑了,局长,您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哟。

第0004章 案情回顾

提起高中时的同学谢娜,向天亮心里就堵得慌,于付局长不地道哟,你知dào

就知dào

吧,何必要当面揭人家的伤疤。

她是他前世的冤家,远的不说,就是这次分配工作,自己的位置就是被谢娜顶掉的。

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啊,读警官大学的到了建设局,读师范的倒穿上了警服,这不是牛头不对马嘴么。

往事不堪回首,向天亮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停止思想,抄近道在黑洞洞的弄堂里走着。

“碰”的一声,黑暗中一个人突然撞了过来,接着是“哎哟”一声。

又是一声“啪”,来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确切的说,是向天亮撞到了来人,从小习武形成的本能,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这种情况下,他可从来没吃过亏。

向天亮赶紧俯身擦看,借着别人门缝里漏出的一缕残光,他一下乐了。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坐在地上的,正是自己的室友兼办公室同事陈大宝。

“大宝,你干吗撞我?”向天亮乐个不停,抢着倒打一耙。

“是你撞我还是我撞你,死天亮,快扶我起来。”

向天亮单手一拎,就把陈大宝拉了起来。

“嘿嘿,陈大宝,你赶快老实交待,是不是又去孙寡妇家了?”

向天亮上班不到半年,自信能真zhèng

“拿”住的人,就是这个陈大宝。

原来,陈大宝今年三十三岁了,可因为长着一米六五的个头,先天条件不佳,居然至今没有一个正式的女朋友,好的看不上他,差的他看不上,一挨就进入了三字带头的年代。

向天亮常来于付局长家,陈大宝也常来,不过,他去的是于付局长家附近的孙寡妇家,向天亮至今不知dào

孙寡妇叫什么名字,只知dào

她人长得特妖,特会勾人,反正老刘头这么叫着,他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孙寡妇没有工作,丈夫是建设局的测绘与地理信息处的工程师,在一次事故中死了,孙寡妇便成了烈士家属,躺在死鬼老公的功劳簿上,倒也饿不了肚子。

不知怎么的,到处寻找“另一半”的陈大宝,竟然和孙寡妇挂上了“钩”。

有一回,向天亮也是这个时候“撞”了陈大宝,巧的是,当时孙寡妇送陈大宝出来,两个人勾肩搭背,似乎正意犹未尽……

于是,陈大宝成了向天亮的“朋友”。

“大宝,伤着没有啊?”向天亮故yì

大声的问道。

“向天亮,你小点声。”陈大宝吓了一跳,顾不上疼,赶紧拉着向天亮就走,“咱们回去说,回去说。”

两个人回到建设局的单身宿舍,刚一坐下,向天亮就坏坏的笑起来。

“你小子别问了好不好?”陈大宝央求道,孙寡妇的名声不太好,陈大宝吃了“肉”,可不想沾腥,他还没娶媳妇呢。

向天亮笑着倒在了床上,“那行,你给我说说局长办公室被盗的事吧。”

陈大宝道:“我正要向你请教呢。”

“你先说说案发经过。”向天亮笑容一收,俨然成了办案的警察。

“说来也巧,昨天中午的时候,南河县建设局的王局长来了,老局长要请他吃饭,所以,在十一点就下楼去食堂了,当时,我们还在办公室,通往局长室的门也是开着的,十一点半的时候,他们几个下去吃饭了,张主任、王秘书、我、还有两人,是十二点多五分下去的,据后来调查,他们先去吃饭的人说,他们回到办公室是十二点二十五分左右,这说明,咱们办公室基本上没断过人,可老局长在一点钟回到办公室后,就发xiàn

保险箱被打开了,老局长当时说,他是关上了保险箱的,南河县的王局长也证明,这说明,保险箱被别人打开了,局长办公室有两扇门,王秘书说,他那边的里外门都是从里面关上后,他通过局长室到了咱们的办公室,才和张主任一起去吃饭的,也就是说,盗窃局长办公室的人,只能从咱们大办公室的门进去……当时,张主任主张报案,老局长看了看保险箱里面,说机密文件没丢,就少了几本工作笔记本,不用报案,大家以后提高警惕就行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上午一上班,就来了十多个警察,说有人报案建设局被盗,他们已经立案,结果,凡是今天上午到中午,去过局长办公室的人,和咱们局办公室所有上班的人,除了你和老刘头,一个不拉的问了一遍,就象审犯人一样。”

陈大宝叙述的时候,向天亮的脑袋也没闲着,很快就有了初步的结论。

这个盗窃局长保险箱的人,必须具备以下几个条件:

首先,知dào

老局长那三个笔记本秘密的人。

其次,能够充分利用那三个笔记本的人。

再次,充分了解局长办公室、张主任办公室、王秘书办公室和局办公室之间结构的人。

第四,有机会掌握局办公室人员当时去留情况的人。

第五,在中午十点五分至十二点二十五分之间,有单独进入局办公室机会的人。

第六,知dào

局长办公室保险箱的密码并拥有钥匙的人。

这样的人,在局里并不多啊。

“天亮,你说说,局长的保险箱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呀?”

向天亮斜瞅着陈大宝,“你调来建设局快七年了,难道就没有听说过?”

陈大宝苦笑着道:“我是个爹不亲娘不疼的土崽子,谁也瞧不起,谁也跟我没句实话,我能知dào

啥呀。”

这倒是实话,如果说老刘头是谁也不敢惹的逍遥派,那陈大宝就是谁都敢欺负的可怜虫,这家伙,长得跟袖珍小人似的,几十年的饭,不知dào

吃到哪里去了。

“睡觉睡觉。”向天亮踢掉了鞋子,打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陈大宝低声道:“我知dào

,你小子从大阳村回来,是替于付局长办事的。”

向天亮不理陈大宝,心里却嘀咕起来,于付局长交代的“光荣任务”,他妈的不好办啊。

难道,真的要去求老冤家谢娜?

第0005章 机关里的门道

如果向天亮完全听于飞龙的话,那他就不是向天亮了。

向天亮不是奴才,火中取栗的事他不干,想了一夜,他也作出了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去找冤家谢娜。

以静制动,先观察一番再说,特别是办公室的同僚们。

老局长没来上班,老局长最亲近的两个人,张主任和王秘书也没来上班。

今天局办公室里的空气,明显的不大对劲。

向天亮没敢把挎包里的板栗拿出来,那本来是准bèi

“讨好”大家的。

刘正风来了,提着包,迈着老人步,冲向天亮莫名的笑了笑,坐下后,马上拿起一张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向天亮可没这个资格,他是新人,除了刚才提前十五分钟干完的扫地擦桌倒水分报,还得摆起笑脸作迎接状。

在机关里混,向天亮不是没有准bèi

,他姐夫的娘舅的妻弟,是个混了十几年机关的老油条,就曾教给他一个十字密诀,勤、紧、拙、准、清、忍、厚、装、拍、机,当时洋洋洒洒,滔滔不绝的说了老半天,向天亮倒还记得其中的概要,觉得听起来蛮有道理的,与其象无头苍蝇,盲人摸象,不如按其所说试上一试。

勤,强调的是手勤、脚勤、嘴勤、脑勤,新人么,自然是粗活脏活累活抢着干,结合实jì

,从第一天上班开始,他就决定无条件的承包办公室的卫生清洁工作,收发报纸信件,和打水之类的,更是责无旁贷,跑腿去下面处室,去兄弟单位取送文件,也要尽量揽下来,嘴勤只限于向领导多汇报上,并不是要当长舌妇,脑勤指的是说话办事前多思多想,完事后善于总结,总之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千万不能让自己闲着,没有事情也得找点事做做。

紧,就是强调嘴巴的问题了,少说话或不说话是基本要求,祸从口出乃是古训,在机关里特别重yào

,说什么最好想好了再说,该说的尽量少说不说,不该说的打死也不能说,可说可不说的挑着说,领导面前多点说,同事面前少点说,多人面前不一定说,个别人面前想着说,多说别人的优点好事,不说别人的缺点和坏事。

拙,其实就是低调,就象向天亮和于付局长之间的关糸,要努力不成为别人的话题中心,和心里负担,向天亮这点还是比较懂的,反正你们问我,我也不承认是走后门进来的,我就扮成一个最普通的新人,踏踏实实,不出风头,不争利益,当务之急,是先努力把自己的屁股坐稳。

准,那就是要学会察颜观色,掌握大家的正反两面,对领导也好对同事也罢,只有看得准,才能投其所好,女同志要夸他漂亮年轻,男同志要赞他精明能干,就象对面的这个老刘头,大半辈子都在机关里,却还只是个可怜的主任科员,心里一定很压抑,藏着满腹的牢骚无处发泄,有时候请他吃半斤老酒,他就会念你的好。

清,是清者自清的意思,机关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和人特别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陷入到别人的争斗中去,也不能在机关里树立自己的对头,即使放qì

自己该得的利益,也不能成为别人的目标,就象这次于付局长交待的所谓的“光荣任务”,既然推不了,那就尽量的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忍,万事忍为先,流水不争先,逆境时要忍,顺利的时候更要学会忍,哪怕挨打挨骂也要忍气吞声,让别人找不到出手的理由,又比如于付局长让自己去查同事,首先就要忍得住来自于付局长的压力。

厚,脸皮要厚,主要是两个方面,一要不耻下问,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要善于汇报和请教,不但不能不懂装懂,还要懂装不懂,另一方面,就是多多的自我批评,领导和同事面前,有时候必须要有过分谦虚的本领,不怕丢脸,哪怕是别人的帐,有时侯自己也得认下来。

装,和拙、忍、厚有关联,在领导面前装傻充楞,在同事面前更要变本加厉,什么时候同事对你不加防范了,就说明你的功夫修liàn

到家了。

拍,待在机关里,要学会拍马屁和善于拍马屁,对同事要拍,对领导就更不用说了,拳头不打笑脸人,领导不厌献媚客,拍马屁不但要多拍常拍,还要善于拍得不露痕迹恰到好处,拍到点上不算本事,拍在痒处才是高手。

机,不是机关的机,而是机会的机,机遇的机,人的成功秘诀是什么,不就是抓住瞬间即逝的机遇么,当机遇来临的时候,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不决,要奋不顾身的出手,机关里看似一潭死水,其实机会满天飞舞,就看你能不能看到机会、认识机会和抓住机会,为什么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失败者不值得同情,就是因为他们没抓住机会,而那另外百分之一的失败者,只是因为抓错了机会。

时钟指向了八点十五分,还不见其他同事的身影,就连刘正风也坐不住了,他放下报纸,先瞧瞧门的方向,又瞅着对面的向天亮,似乎要从他脸上寻找答案。

终于有人来了,是办公室的两位女同事,叶楠和李亚娟。

她俩只是冲着向天亮和刘正风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笑意,不声不响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局长办公室被盗,会是她们中的一位干的吗?向天亮在心里问自己叶楠平时很热情,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纪,尽显少妇的风韵,笑容很是甜美,向天亮见到她笑的时候,犹如感到酷热六月的飞雪。

李亚娟四十岁左右,一张冷面孔,显得孤傲清高,平时说话没有微笑,但脸蛋长得比叶楠还要漂亮,只可惜身材有点雍肿,尤其是上面两点和身后下面两片,那是相当的突出。

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打断了向天亮遐想。

是陈大宝。

“向天亮,高付局长让你马上过去见他”

第0006章 笑里藏刀

老局长不在局里的时候,高付局长就是最高领导。

高付局长有个好名字,高兴,人如其名,每天是笑脸常开,春光明媚。

有人说,高付局长是老局长精心培养的接班人,这话向天亮相信,在他看来,高付局长就是老局长的影子。

党组里,高兴是唯一的付书记,文件里的签字,高兴的签名顺序也仅次于老局长,开会就更不用说了,他永远都是老局长左边的第一个,除非他缺席了。

向天亮在办公室的任务,主要是打杂,但大家都知dào

,他是于飞龙的老乡和曾经的学生,还是于飞龙从市委组织部要来的,当然是于飞龙的人。

高兴和于飞龙的矛盾,局里清洁工都知dào

,但高兴不计较这些,上个月市进修学校大楼峻工验收仪式,高兴就把向天亮也“吸收”进了验收组。

那是向天亮上班以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高兴,说句良心话,向天亮真是佩服高兴的业务水平,相比之下,负责政工后勤及纪检工作的于飞龙就差远了。

向天亮清楚的记得,那天在进修学校,验收教学楼和实验楼之间的天桥,高兴背着手来回走了两趟,漫不经心的,没下什么功夫,但见他微笑着对建筑公司的王经理说,天桥的中间的连接处,两边的直线误差达到了八公分。

绝了,验收组的两位工程师,拿着仪器测了二十多分钟,结论证明,高兴的判断一点也不错。

高兴主动要向天亮去他办公室,还是半年来的第一次,向天亮知dào

自己的处境,夹在高兴和于飞龙之间,滋味实在不好。

高兴的办公室总是那么的清洁明亮,比老局长的办公室还要讲究,就象他那永远整齐乌亮的头发一样,一进来,他就禁不住瞄向了那些建筑模型,高兴喜欢收集建筑模型,每次负责去验收峻工建筑,他都会设法收集一些模型,摆在办公室里慢慢的欣赏。

瞧着向天亮羡慕的目光,高兴有点得yì

,这小子,也是性情中人啊。

“小向,你的脸这么白,是不是病了?”高兴关切地问道。

向天亮勉强的一笑,“谢谢高局长,我没什么,就是有一点点不舒服,大概,大概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吧。”

“快坐下,快坐下。”高兴微笑着道,“你在大阳村扶贫,很辛苦嘛,但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是革mìng

的本钱,身体垮了,一切都无从谈起。”

今天的高付局长,一如既往的亲切,满脸的笑意和关怀之情,向天亮不知dào

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好多人都说,其实高付局长和蔼的微笑里藏着刀子,那刀子曾斩落了不少的人,自己可千万别着了道。

向天亮慢慢坐到沙发上,努力保持着恭敬的态度:“高局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指示。”高兴摇着手,用略带着责怪的口气说道,“”小向啊,不是我说你,难道领导说出的话都是指示吗,我只是找你随便谈谈,你可别想远了。”

向天亮连忙点头道:“是。”

在领导面前装出一付谦卑的样子,那是机关里的入门基础科。

高兴继xù

摇了摇手,语气更加的和蔼,“所以嘛,你用不着拘束,要是再这样一本正经,我可是不高兴了。”

高兴说不高兴,高兴自己都笑了,向天亮也跟着轻笑起来。

向天亮应道:“王局长,我可是在领导面前都这样习惯了,改不过来了。”

“你呀,装,你就装吧。”高兴指着向天亮,仍旧笑意连连,心里对自己说道,这小子果然是个人物啊,不亢不卑,沉着稳重,真个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前怎么没早点看出来呢,难怪在局办公室里,混得顺风顺水的,局办公室是个什么地方?那都是关糸户享福的地方,不是人精就就鬼精,他就是纳闷,这小子是打哪儿学的,难道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于飞龙,他没那个培养人的能耐。

高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扔到了向天亮坐着的沙发上,“这是市第一建筑公司王经理托我给你的,上次咱们去验收进修学校,他事后送给大家一人一个红包,你去了大阳村,这红包一直就存zài

我这里呢。”

“高局长,这……”

高兴微笑着问:“老刘头没告sù

你?”

向天亮道:“老刘头说过了。”上次去验收进修学校,老刘头也去了的。

“拿着吧,入乡随俗嘛,十几个人去,大家都拿了,就你不收,你让大家怎么办?”

这话说得实在有理,向天高收起信封塞进了衣袋,“谢谢局长关照。”他妈的,不拿白不拿,刚才手一摸,少说也有十张大团结呢,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

高兴摆了摆手,指着那些建筑模型笑问,“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太漂亮了。”

“其实,那些都是次品,正品都在设计院的贮藏馆放着呢。”

“噢,我以为都是正品,看上去好象没什么瘕疵。”向天亮说道。

“是啊,所谓正品次品,其实没多少差别。”高兴看着向天亮说道“只有废品,才是应该被抛弃,而正品又少之又少,所以,大量的次品仍然发挥着它们应有的作用,但是,正品次品都是相对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就会得出不同的结果。”

哦,话里有话,有点意思了。

“高局长,您说得太有哲理了。”

高兴突然问道:“小向,你喜欢正品还是次品?”

向天亮脱口而出,“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要次品。”

“为什么?”

向天亮说道:“正品太完美太高贵,少之又少,可遇不可求,与其劳心劳力追之,不如退而求其次。”

好小子,说得滴水不漏。

高兴盯着向天亮微笑,“其实呢,做人也是一样,在我眼中,你小向在建设局大楼里,就是最接近正品的人,为人处事,几乎完美无缺。”

向天亮苦笑着:“高局长,您的评价我可不敢当,我不是正品,也不想十分辛苦地做正品。”

“哈哈,你也别急嘛。”

“高局长,你找我有事?”向天亮揣磨出来了。

“一件小事。”高兴微笑着。

“您请说。”

“我以私人的名义委托你,帮我查一查,是谁盗窃了局长办公室的保险箱?”

晕。

果然是笑里藏刀啊。

向天亮心里一震,两只耳朵忽地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第0007章 两只耳朵

离开高付局长的办公室后,向天亮的两只耳朵抖得更厉害了。

说起来,向天亮的两只耳朵,很有些名堂。

那还是小时候落下的病,六岁那年冬天,大冷的天,向天亮掉到了冰窟窿里,被救上后,人整个身体都冻僵了,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两只小耳朵却耷拉着没了感觉。

耳朵位于脑袋两边,眼睛后面,在五官中,它很有美化一个人形象的作用,它具有辨别振动的功能,能将振动发出的声音转换成神经信号,然后传给大脑,在脑中,这些信号又被翻译成我们可以理解的词语、音乐和其他声音。

双耳在五官的地位中十分突出,主要掌管一个人的智商和寿命两大方面,因此不容忽视。在古时侯人的观点中,认为双耳是“心之司,肾之候”,是“采听官”之位,假如双耳长得好,寓意着此人聪明、长寿和富贵这可愁坏了全家人,两个耳朵要是变了形没了听力,将来长大了还怎么见人,怎么成家立业。

天无绝人之路,幸亏爷爷从后山道观松阳道长那里讨得了一个偏方,折腾了半个月,向天亮的两只耳朵总算“活”了过来。

现在,向天亮的两只耳朵长得不错,外形坚而厚,耸而长,轮廊分明,耳白于面,红润亮泽,耳门宽大,垂珠厚而垂,贴肉饱而实,松阳道长看了都说,这娃子,将来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呢。

可是,自那以后,向天亮的两只耳朵多了个毛病,时常会莫名其妙的颤抖和跳动,有时左耳有时右耳,偶尔还会双耳齐动,有时微颤有时剧跳,甚至有时候激烈得让向天亮睡不着觉。

久病成良医,经得多了,向天亮对自己两只耳朵的毛病不忧反喜,因为他发xiàn

了两只耳朵的抖跳规律,左耳跳抖,一般都是好事,考大学那年,录取通知书收到之前,就抖动了好久,而右耳跳抖,则基本上是坏事,在这方面向天亮深有体会,从小学到初中直至高中,凡在被老师“请”去办公室之前,右耳都会很及时的预报。

象这次被高付局长找去谈话后,两只耳朵同时抖跳的现象,以前也有过几次,这是不是说明,这次遇到的事,是好坏难分祸福难料呢?

“天亮,你怎么啦?”

看到向天亮失魂落魄的样子,叶楠好奇的问道。

“啊,叶姐,我没事,没事。”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连老刘头都不见了,向天亮后来才知dào

,每次局里出了事,大家都找个借口躲起来,尤其是这一次,局长办公室被盗,局办公室的人难辞其咎,难逃嫌疑,大家怕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更要找理由逃盾了。

可是叶楠不怕,她是建设局有名的带刺玫瑰,人长得艳美,但没人敢妄动,因为她不但是前任局长的宝贝千金,她还是军婚,老公是省军区独立师的付参谋长。

在向天亮上班的第一天,叶楠就显得特别热情和关心,主动和他套近乎,套近乎的结果,一个变成了姐姐,一个自然成了弟弟,向天亮心里也是乐意,他家里就有一个姐姐,多一个岂不更好。

当然,向天亮也不是不懂,人前人后,叶楠对他是两种态度,没人在的时候,叶楠的目光会冒火,有点要吃人的感觉,让向天亮心绪混乱。

所以好几次周末,叶楠邀请向天亮去家里做客,他都找出理由谢绝了,进建设局刚过了试用期,脚步还没踏定,闹出点绯闻什么来可不得了。

“叶姐,老刘头呢?”在向天亮的记忆里,老刘头是不会上班期间溜号的,何况这次局长办公室被盗,跟他没一毛的关糸。

叶楠走过来,盯着向天亮道:“刚才你去高付局长办公室的时候,于付局长来了,他让老刘头替你去大阳村扶贫,老刘头正想找几天清静,就这么着,你的扶贫任务算是告一段落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那包板栗,“叶姐,这是送给你的。”

“真的?”

“真的,全给你的。”

“还算有良心,不枉姐疼你一场。”叶楠接过板栗,乘机朝向天亮抛了个媚眼。

向天亮瞄了一眼叶楠的胸脯,赶快收回自己的目光,嘴里讨好道:“叶姐,以后全靠你罩着我呢。”

“罩?嘻嘻,你喜欢罩呀?”叶楠直腰挺胸,让胸前的一对玉山搭到了向天亮的肩上。

向天亮噌的红起了脸,他知dào

,自己说出敏感词了,听老刘头说,叶姐两口子分居两地,感情不是很好,女人么,荒久了,有时自然会热情如火。

“叶姐,这是办公室呢。”

前有办公桌,后有椅靠背,左边是文件柜,向天亮躲得开目光却躲不开身体,只好让一堆软肉粘在了自己肩上。

趴在向天亮肩上,叶楠低声道:“傻弟弟,办公室当然不行,去我家么,姐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姐都给你。”

向天亮只觉全身一阵燥热,心跳加快,血液开始了奔腾。

“叶姐……以后,以后吧……你知dào

的,我现在有事呢。”

这时,有人在办公室门前走过,叶楠赶紧恢复了正常。

“于付局长把你叫回来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dào

呀。”

向天亮吃了一惊,“叶姐你知dào

什么?”

叶楠压低声音说道:“老局长就要退居二线,谁接任局长,老局长的意见很关键,高付局长、陈付局长、于付局长、孙付局长,四个人都想当局长,都想老局长向着自己,于是有人出此下策,想用老局长的三件宝贝来要挟老局长,所以,这次局长办公室被盗,一定是这四个人所为,要么就是他们指使别人干的。”

向天亮惊奇的问道:“你也知dào

三件宝?”

“当然,我能不知dào

吗?我还知dào

……”叶楠卖起了关子。

“你还知dào

什么?”

“我还知dào

,于付局长让你回来,高付局长刚才找你,都出自同一个目的,就是让你帮他们找出,谁是盗窃局长办公室的人,还有,他们都想掌握老局长的三件宝贝。”

向天亮点点头,既然叶楠猜到了,他也不想再瞒着她,“叶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叶楠神mì

的笑了,“这是好事,可也是坏事。”

“唉,我正这么想着呢。”向天亮叹道,说道叶姐说得有道理,难怪刚才自己的两只耳朵都又抖又跳呢。

“我知dào

是谁干的。”叶楠突然说道。

第0008章 叶楠的分析

对叶楠的话,向天亮半信半疑。

叶楠是建设局里女一号,情报来源肯定多,她肚子里有“料”是一定的。

可一瞧见她眼睛里热切的光芒,向天亮又犹豫了,他虽是男女之事的菜鸟,但岂能不明白她表现出来的意思。

可领导的指示不得不执行,要想扼住自己命运的咽喉,就要先设法把局长的三件宝贝拿到手。

向天亮答yīng

了叶楠的帮忙,他需yào

一个帮手,老刘头不堪用,陈大宝不靠谱,叶楠倒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两个人也溜了号,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建设局。

但向天亮怕去叶楠家会出“事”,找了家离建设局不远的茶馆。

果然,一进小包厢,叶楠就显示出疯狂的一面,身体象蛇一样钻进了向天亮的怀里,喘着粗气,两片红唇象雨点似的印在了向天亮的脸上。

向天亮早有思想准bèi

,他很好的控zhì

了自己的情绪,红着脸推开了叶楠。

“叶姐,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来日方长,先把正事办完了再说。”

“真的吗,说话算数?”

“嗯。”向天亮咽着口水,忍不住瞟了叶楠的胸脯一眼。

叶楠低声的笑问,“你知dào

姐想要什么吗?”

“知dào

。”向天亮显得很老实。

“你,你跟人做过了?在大学里跟女朋友吗?”

向天亮急忙摇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谈过女朋友,我,我是从书上和录像上看来的。”

“嘻嘻,我的傻弟弟,心眼蛮多的么。”

叶楠冷静了下来,伸手在向天亮脸上拧了一下,盘腿在他对面坐下。

“叶姐,我不喝茶,你快说吧。”

叶楠点点头说道:“咱们先说说,谁最想拿到老局长的三件宝贝,六位付局长,后面两位年龄上线了,没有晋升的可能,和老局长的关糸也不错,这些年在经济上捞了不少,就等着退居二线享福呢,所以,他们不在怀疑之列。”

“嗯,我知dào

,那两个小老头,不大可能做这种事。”向天亮点着头道。

“其余四位付局长,在理论上都有可能。”

向天亮摇着头道:“高付局长应该不会,他是老局长精心培养的接班人,上面又有点关糸,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他接班,他不会干既忘恩负义又自毁长城的事,现在他让我帮他调查,是想帮老局长找回那三件宝贝,从而不为别人所利用,于付局长也不可能,他要是拿到了老局长的三件宝贝,就不会多此一举的让我回来帮他了。”

“所以,只有两个人嫌疑最大,陈付局长和孙付局长。”

向天亮不解的说道:“说陈付局长我还相信,他是老局长公开的死对头,我来半年了,从没见他去过局长办公局长,见了老局长也从不说话,巴不得老局长出事呢,可孙付局长不大可能吧,他也是老局长的亲信啊。”

叶楠白了向天亮一眼,“傻了吧,孙付局长虽然是老局长的亲信,但同高付局长不对付,两个人暗中一直在较量,不搞点事出来,肯定是高付局长接班,他能有机会吗,说不定啊,等高付局长接了班,他在建设局就无法立足了。”

向天亮听得不住的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我听说,孙付局长很坏很有心计,倒是能干出这种事来。”

叶楠说道:“好了,我们已经确定了陈付局长和孙付局长两个幕后指使者,现在来看看,谁是进局长办公室盗窈的人,他们自己是不可能亲自动手的。”

“我听说,公安局圈定了十几个人,找起来太困难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叶楠微笑着说道:“这好办,那是公安局在虚晃一枪,故弄玄虚,其实,真zhèng

的嫌疑犯,就是我们办公室的九个人,加上王秘书,一共十个目标。”

“这点我表示强烈的同意。”向天亮也笑道。

“你和老刘头可以排除,不在现场,没有作案时间嘛,我也不是,因为老局长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是我父亲把他送上局长位置的,王秘书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他其实是老局长亲表姐的儿子,咱们办公室的张主任也不是,她是老局长十几年的老情人了,感情比老婆还亲呢。”

“那就剩下五个人了。”向天亮说道。

“先说李亚娟,李姐前天始终和我在一起,一起去吃午饭,吃完了一起回来,中途去洗手间也是一起,她虽然对老局长和张主任有意见,算是有作案动机,但她绝对没有作案的动机。”

向天亮微微一笑,“叶姐,你这话我信,你们俩天天双进双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我同意排除李亚娟,现在,还有四个嫌疑犯。”

叶楠笑着问道:“许衡太许老夫子,你认为他有可能吗?”

向天亮笑着摇头,“许老夫子整天埋头于业务中,老局长待他如上宾,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他的无欲无求才是真的,不象老刘头是装出来的,我相信他也不会。”

“就是么,现在还有三个人,李小刚,陈付局长的跟班,施海风,于付局长的跟班,陈大宝,孙付局长的跟班。”

建设局里的编制,只有老局长和高付局长配有专职秘书,其他领导成员,负责一线工作的,虽然没有专职秘书,但为了工作需yào

,就在局办公室指定一人,外出办事或开会时,就成了领导的跟班,用老刘头的话说,就是假秘书。

向天亮想了想,“会是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吗?”

“巧得很,这三个跟班服侍的主子,正好都是想当局长而又希望不大的家伙。”

向天亮道:“陈大宝胆子如鼠,整天想着娶老婆的事,他不太可能吧,施海风跟的是于付局长,如果是施海峰干的,那于付局长早已三宝在手,何必还要叫我回来,我看施海风也不大可能,倒是李小刚可能性最大,这家伙仗着有陈付局长撑腰,谁都不放在眼里。”

叶楠盯着向天亮说道:“问题是,他们三个都有作案的时间。”

“咦,你怎么知dào

的?”向天亮双眼一亮。

“据李姐说,那天吃午饭的时候,她正好对着他们一桌,她看到他们三个在吃饭的时候,曾经离开过餐厅。”

“可时间不够吧,从二楼餐厅回到七楼作案,完成后再回到二楼继xù

吃饭,加上进入局长办公室打开保险箱,至少要十五分钟吧。”

叶楠笑道:“反正我知dào

的就这么多了,大侦探,现在就看你的了。”

“那就三个都查。”向天亮下了决心。

“我做你的搭挡,够格吗?”叶楠又挺起了她的胸脯,生过一个孩子的女人,又是近三十的黄金年龄,那两座玉山值得骄傲。

向天亮看得心头一热,“够格,够格。”

“那就请下命令吧。”叶楠又抛出了媚眼。

向天亮笑道:“这第一步,还得请叶姐你帮忙呢。”

第0009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向天亮的第一步,其实早就迈出去了,叶楠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她有一辆夏利车,刚拿出驾照的他,可以堂而皇之的使用她的私家车,更重yào

的是,她有充分的“工作热情”。

至于她要求他的“回报”,向天亮早想好了退路,对大阳村的扶贫工作,至少要持续一年,到时候往山沟沟里一躲,自然可以避开叶楠如火似荼的“热情”,走一步看一步么。

他向叶楠说的第一步,实jì

上是第二步,找办公室的另一位女同事李亚娟,因为据叶楠讲,她很清楚案发那天,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活动情况。

“叶姐,李姐她……她会不会得应帮我们啊?”

坐在夏利车的付座上,向天亮担心起来,李亚娟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总是不苛言笑,一付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她会如实说出那天的情况吗?

“嘻嘻,你象叫我一样,多喊她几声姐姐,她不就会帮你了么。”

“哎,这可不是开玩笑,这种事,多一人知dào

不如少一人知dào

好啊,看李姐那样子,我有点怕呢。”

叶楠一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伸出来搭到向天亮的膝盖上,着实吓了他一跳。

“傻弟弟,你怕我吗?”

“嗯……怕,又不怕。”

“嘻嘻……”叶楠的手,大胆的在向天亮那随机而隆的帐篷上捏了一下,笑得灿烂似火,“哇塞,坏弟弟,本钱真大呀。”

向天亮不敢乱动,人家是搭挡呢,不但如此,他心里还有种甜蜜的感觉,正应了那句老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他知dào

,叶楠喜欢上了他,有一次,叶楠折了一个纸箭,在上面写了一个“壹”字,画了一个红桃心的图形,贴在向天亮身边墙上挂着的钟上,别人也许不懂,可向天亮读懂了她赋予纸箭的意义:一箭钟情。

这也怪不得叶楠,谁让向天亮帅得一塌糊涂呢,一米八的个头,练武起家的身体,“本钱”确实大得不得了,要不是警官大学女生稀缺,向天亮又有点晚熟,恐怕早就告别青年时代了。

“放心吧,我担保李姐不但热情的欢迎你去她家做客,而且还会热情的帮zhù

你。”

“这么肯定?为什么?”

叶楠微笑着说道:“李姐一付冷若冰霜的面孔,那是在单位的时候,不为什么,就为张主任的位置,本来应该是李姐的,就因为张主任勇于献身,才抢了李姐的位置,你说她能不耿耿于怀吗?再说了,大前年她老公旁上了一个姑娘,硬逼着她离了婚,她又没有孩子,现在就一个人生活,你说她能高兴得起来吗?”

“哦,我说么,好象人人都欠了她钱似的。”向天亮点头道。

“还有一个原因,你知dào

李姐的业余爱好是什么吗?”

“什么爱好啊?”

“她呀,就喜欢侦探推理小说,非常狂热,总幻想着自己是个侦探高手,想办法报复她老公。”

向天亮听得笑了起来,“女人爱侦探推理小说,够另类的。”

“所以么,她现在有一种本能,擅长观察周围的人和事及其变化,并且在推理分析的基础上得出自己的判断。”

向天亮点着头道:“太好了,我们找对人了。”

果然,李亚娟见到向天亮,一张俏脸笑容四绽,丝毫没有见外,见向天亮有些不好意思,还主动的把他拉进门去。

向天亮看到茶几上放着好多侦探推理小说,心里一乐,叶楠说得没错,李亚娟还是“有一套”。

“快叫李姐。”叶楠伸手,在向天亮腰上捅了一下。

“李姐好。”向天亮叫得恭恭敬敬。

“哎……咯咯……”

坐下后,叶楠凑到李亚娟身边,叽哩瓜啦的说了一通。

李亚娟双眼立即亮了,“小向,我一定要参加。”

向天亮也答yīng

得很爽快,“欢迎李姐加入。”

“李姐,你对小向有什么要求吗?”叶楠笑嘻嘻的问。

李亚娟嫣然一笑,“这个么,以后再说,咱们先办正事要紧。”

三个人面对同一个兴奋点,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叶楠把自己的判断,又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遍。

李亚娟听罢,肯定的说道:“嗯,我同意叶楠的判断,李小刚、施海风和陈大宝,他们有作案的时间。”

“李姐,这可关糸到我们侦破工作的方向啊。”向天亮微笑着说道。

“我有根据啊,那天中午去二楼食堂吃饭的时候,这三个家伙去得最迟,我记得我正好面对着食堂的大钟,所以我能记得他们进食堂的时间,大概在十一点五十分钟的时候,李小刚才走进餐厅,施海峰应该比李小刚晚到五分钟左右,最晚的是陈大宝,他进食堂的时间,肯定超过了十二点,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分别出去过,施海风出去的时间,正好是于大宝进食堂的时间,我后来估计,他出去了至少有十分钟,第二个出去的是施海风,我感觉,他好象很快就回来了,施海风回到餐厅的时候,陈大宝没吃几口饭,就捂着肚子跑出去,我估计他跑出去至少在十分钟以上,当时我吃完饭,准bèi

起身回办公室,听到他对李小刚和施海风说,肚子不舒服,饭不吃了,就这样,他几乎是和我差不多时间回办公室的,回到办公室的时间,应该是十二点三十分钟左右。”

向天亮点着道说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肯定,他们三个嫌疑最大了,我们就从这三个人查起。”

“怎么查?我们又不能抓起来审问他们。”叶楠说道。

“办法总比空难多嘛。”向天亮道。

“要不,我们跟踪吧,一人一个。”叶楠出了个大胆的主意。

向天亮咧嘴一乐,“叶姐,你能跟住人家吗?”

李亚娟也道:“不行,这个办法起不了作用的,偷东西的人已经完成了任务,东西肯定不在他身上了,他完全可以坦然的面对,就拿我们自己来比方吧,你偷了别人的东西,会带在身边吗,会放在家里吗?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汤手的山芋呢。”

叶楠推了向天亮一把,“大侦探,该你发挥作用了。”

向天亮说道:“办法么,我倒是有一个,我们可以试上一试。”

“什么办法?”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第0010章 打草惊蛇

向天亮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李姐说得对,作案的人已经完成了任务,警察都不一定查得出来,我们就更加不行了,总不能抓起来严刑敲打吧,那怎么办呢?我们要让他动起来,让他处于坐立不安、惊慌失措之中,让他觉得他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他会怎么做?他肯定会有情绪变化,会找那个幕后指使者汇报并请求应对之策,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用叶姐刚才说的办法,跟踪他,这样,我们才有可能让他暴露出来。”

李亚娟表示同意,“行,就照小向说的办。”

“可是,我们该怎么打草惊蛇呢?”叶楠笑问道。

“很简单,我们写一张纸条,上面就这样一句话:你开局长保险箱够快的么,把纸条分别塞进他们的抽屉里,然后我们就等着看他们的反应好了。”

两个女人齐声叫好,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向天亮心里一乐,女人就是女人,天性好奇,尤其对这种游戏,是百分之百热衷。

说干就干,李亚娟拿来了一张白纸和钢笔,麻利的用手裁出了三张小纸条。

叶楠拧开钢笔就要写字,向天亮赶紧说道:“叶姐,你得用左手写,写得越不规则越好,别让人家看出是你的笔迹。”

当着李亚娟的面,叶楠向向天亮送了个媚眼,笑着说道:“心眼真多。”依着向天亮的话,钢笔换到了左手上,俯身在纸条上写起来。

等叶楠写好三张纸条,向天亮拿过来看了看,吹干了,又摊回茶机上,掏出手帕,正反两面都不落,仔细的擦过去,“纸条上留有你们的指纹,必须得擦干净了,以防无辜者拿着纸条去公安局报案,到那时,咱们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喽。”

对向天亮的“专业”动作和内行说法,两个女人甚是佩服,兴奋得更来劲了。

看着李亚娟和叶楠,向天亮含笑问道:“明天早上是局办公室的例会,现在办公室应该没人,是放纸条的最好机会,你们俩谁敢去?”

“我去。”叶楠抢先道。

李亚娟不甘示弱,“我去吧,叶楠,我比你专业多了。”

向天亮笑道:“你们两个都去,一个望风,一个塞纸条,”说着,抖了抖自己的手帕,就着手帕把三张纸条包了起来,“可得给我记住了,塞纸条的时候,手上一定要拿着手帕,千万别把自己的指纹留在条上,还有人家的抽屉上。”

两个女人信誓旦旦的作了保证后,向天亮才把她们送上了夏利轿车,自己才步行回单位宿舍去。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很明显,叶楠是对自己有所图谋,那意思写在脸上和眼睛里,就是图自己这个人,李亚娟则是为了复仇,她想拿到老局长三件宝贝中的一件,把那个抢走自己位置的张主任的丑事抖搂出来。

两个可怕的女人啊,惹不起,也躲不开,有本书上写得好,在这个世界上,男人要么征服女人,要么就是被征服,征服时,女人是绵羊,被征服时,女人就是老虎。

向天亮披着夕阳回到了宿舍,一头倒在了床上,在进入梦乡之前他觉得,自己真zhèng

的进入了社会,属于自己的波澜壮阔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他很想自己的两只耳朵能反应一下,自己这样做是福还是祸。

可是,它们没有丝毫的抖跳……

……

第二天。

按照事先的约定,向天亮是与李亚娟同时到的办公室,没有象往常一样提前十五分钟。

果不其然,许衡太许老夫子早就来了,正戴着老花眼镜看昨天的《清河晚报》。

紧跟在向天亮身后的,是他的室友陈大宝,可这家伙昨晚没在宿舍,看他睡眼松松的样子,一定又在孙寡妇身上消耗了不少。

接着,李小刚和施海风一前一后的进了办公室。

没有人主动开口,局长办公室被盗案,象一块巨石,还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里。

李小刚不到三十岁,长得瘦瘦的,人挺精明,戴着一付宽边近视眼镜,颇有点书生意气。

施海风恰恰相反,三十七岁的他,有着一个近两百斤的身体,他是工人出身,六年前以工代干进的建设局。

局办公室的布局是这样的,进门左首,便是单独隔成的一个小间,是张主任的办公室,与之隔着一条通往局长室过道的,放着打印机和几个类件柜,右边,里角是向天亮和老刘头的办公桌,外角是李亚娟和叶楠的位置,李小刚和施海风在正对着办室门口最靠里的地方,李小刚正好和向天亮背靠着背,许老夫子离门口最近,他的对面正是陈大宝的位置。

八点过后,张主任还是没来,大家互相抬头看着,只有许老夫子,没事人似的,继xù

看着他的报纸。

柳亚娟在织毛衣,叶楠在看港台言情小说,李小刚是集邮爱好者,一定在把玩他的邮票,施海峰可能在练钢笔字,上次局里开会,老局长曾当众嘲笑他写的狗趴字,而陈大宝,什么也没做,大上午的竟打起了哈欠。

向天亮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建设局每月通讯》,不能闲着么。

电话铃的突然响起,吓了向天亮一大跳。

办公室有两台电话,一台在许老夫子的桌上,一台摆在李小刚和施海风两人的中间,响起铃声的,是许老夫子桌上的电话。

许老夫子放下报纸,慢悠悠的摘下老花眼镜后,才伸手拿起了电话。

只不过几秒钟,许老夫子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

接着,许老夫子抬了抬眼皮,“诸位,接张主任通知,今天的例会取消了。”

率先欢呼的是叶楠,办公室群龙无首,今天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李小刚伸出手往后,在向天亮背上戳了一下,“天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我能有什么安排啊?”

李小刚笑着道:“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李小刚是本市南城区人,知dào

哪里有好玩的地方。

“我还是留下来值班吧。”

李小刚笑得更响了,“你呀你,我可以向你保证,案子没破之前,不大会有人敢到我们办公室来。”

向天亮装傻充楞的噢了一声。

谁都不好意思第一个溜号,还是许老夫子,说了声“我去设计院了”,起身提包向门口走去。

许老夫子原来就是建设局下属的规划设计院的人,业余时间大都花在了那里。

这时,嗓门高亢的施海风,突然怒叫起来。

“他妈的,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第0011章 三个都象嫌疑犯

施海风的怒叫,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门口的许老夫子也转回了身来。

李小刚嘲道:“老施,你瞎咧咧的咋乎个啥呀?”

“啪。”施海峰的大手往办公桌上一拍。

“是哪个混蛋存zài

要陷害我呀?”施海风又嚷了一句。

办公桌上多了一张纸条。

除了许老夫子原地没动,其他人包括向天亮,都起身围到了施海峰的办公桌前。

手指宽的纸条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一行字:

你开局长保险箱够快的么。

李小刚怔了怔,反反复复的看着小纸条,“老施,你这纸条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妈的,是谁把这张纸条塞在我抽屉里的,我跟他没完。”

李亚娟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小纸条,拽着叶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陈大宝也瞅了一眼,扭转头也回去了。

许老夫子慢吞吞的走过来,拿起纸条看了一眼道:“这是左手写出来的。”

向天亮暗暗佩服,姜是老的辣,一眼就能判断准确。

他站在李小刚身后,双手顺势搭在了李小刚的双肩上。

他在观察三个人的表现。

施海风的反应,在向天亮的预料之中,他本来就是火爆脾气,一点就着的家伙,现在这个表现应该相当正常,难道不是他吗?

陈大宝也没什么异常的反应,这家伙最大的特点,就是蔫不拉叽的,永远好象缺少几分精神,现在似乎也是这样,应该不会是他吧?

至于李小刚,根本用不着看他的脸,向天亮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目的就是测试他的身体有没有反应,似乎也没什么异动,只是刚才看清纸条内容的时候,稍微的震了一下,这也是一种本能,很自然,向天亮估摸着,他也不象是个敢于打开老局长保险箱的人。

向天亮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本来在办公室就很少说话,施海风对他又不怎么样,他此时不开口,是最恰当的表现。

忽然,施海风又嚷了起来。

“今天是谁第一个到办公室的?”

许老夫子又站住了,“是我,我第一个来的。”

施海风楞了一楞,他朝向天亮的方向瞥了一眼,不吭声了,向天亮每天都会提前来办公室搞卫生,他以为他今天也是第一个到的呢。

许老夫子也不再开口,提着包走了。

接着,李亚娟冷冷的说道:“施海风,你什么意思?我和叶楠,还有小向,是一起来的,你要不要连我们也一起怀疑呀?”

“就是嘛,不是你干的,一张纸条也诬陷不了你的。”叶楠也接了上来。

向天亮站起来,转过身对施海风说道:“老施,我是和李姐叶姐一起来的。”

因为脾气不好,施海风在办公室里的人缘,比陈大宝还差。

李小刚道:“老施,我看你还是赶快报gào

高付局长吧。”

这时,向天亮悄悄的伸手到背后,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李亚娟和叶楠都看到了。

这是一个信号,是他们三个一起在路边摊上吃早餐时,向天亮的一个约定。

李亚娟和叶楠突然打开自己的抽屉,劈哩拍啦的找了起来。

仿佛是受到了传染似的,陈大宝和李小刚也打开了自己的抽屉。

叶楠表演得很夸张,整个抽屉都拉了出来,把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办公桌上。

只有向天亮没跟自己的抽屉过不去,他的眼睛有重yào

的使命,他要盯着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陈大宝突然停止了动,整个身体定格了,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本来就蛮白的小脸,此刻是一片惨白。

“啊,我这里也有一张。”李小刚失声而叫,手里多了一张纸条。

“李刚,到底怎么回事啊?”向天亮假装关心,双手又搭到了他的肩上,眼睛的余光,却是投向了施海峰那里。

向天亮感觉到了,李小刚身体在颤抖,对面的施海峰突地转怒为喜了。

李小刚推开向天亮的手,站起身来,拿着纸条冲了出去。

施海峰也似乎醒了过来,拿着纸条急步出门。

只有陈大宝,这家伙天生的胆小,拿着纸条还在那里发抖。

“大宝,你怎么啦?”向天亮关心了一句。

“我……我……”

叶楠恶作剧般的问道:“什么我呀我的,你就是那个盗窃犯吧?”

“我不是……”

“那你紧张什么呀?”叶楠紧逼不放。

“我,我没紧张。”陈大宝拿纸条的手,仍然抖动不已。

叶楠索性笑了起来,“嘻嘻,大宝,我看你就是那个盗窃犯么。”

陈大宝也不回嘴了,晃着身子站了起来。

这时,代理主持局里工作的高付局长来了,手里捏着两张纸条,身后跟着施海风和李小刚。

向天亮心里一怔,这两个家伙,没有先向自己侍候的主子陈付局长和于付局长报gào

,而是先跑到了高付局长那里去了。

还有陈大宝,反应有些过头了,以向天亮的判断,他应该是三个人当中嫌疑最大的。

李小刚在为陈付局长服wù

,施海风是跟着于付局长的,陈大宝是孙付局长的跟屁虫,这三个人,怎么看着都有点象是嫌疑犯呢?

高兴拿过陈大宝手上的纸条,看了看道:“恶作剧。”眼睛却盯了一下向天亮,似乎在问,是你干的吧。

向天亮声色不动,很是坦然。

李小刚说道:“高局长,我想报警。”

“哦,是吗?”高兴不置可否。

“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李小刚强调道,他是陈付局长的人,向来和高兴不对路的。

施海峰也道:“我也要报警。”他和于付局长走得近,也不是高兴的人。

“我看可以。”高兴淡淡的应道,顺手将三张纸条放到陈大宝的桌上,“你们也别吵吵,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说毕,高兴又瞥了向天亮一眼,摆摆手,转过身走了。

李小刚抢在施海风之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李亚娟拉着叶楠往外走,“没我们什么事,逛街去了,小向,你去不去呀?”

“啊,谢谢,那我就搭叶姐的便车了。”

警察要来,向天亮心说要糟,万一是命中克星谢娜来了呢,他实在不想见到她,还是赶紧开溜吧。

第0012章 摆个迷魂阵

向天亮心里想着,拨腿就溜,紧赶几步跟在了李亚娟和叶楠的后面。

进了电梯,看着没有外人,叶楠立即兴奋起来,“天亮,你认为是谁?”

“这么说吧,三个都有些象,相对来说,还是陈大宝最可疑。”

叶楠有些失望的白了向天亮一眼,“还大侦探呢,这不白忙活了吗,三个都象,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李亚娟道:“叶楠你别急,听小向说。”

“咱们就捡柿子先捏软的吧,按照我原来的布置,你们两个到车里等着,给我先盯死陈大宝,我估计,这小子胆小,假如他心里有鬼,一会儿他会离开大楼的。”向天亮一脸严肃的吩咐起来。

“你不一起参加吗?”李亚娟问道。

向天亮摇摇头,“我要留下来,继xù

观察李小刚和施海风两个人。”其实,他是要去高付局长那里“汇报工作”,但这可不能告sù

李亚娟,李亚娟恨老局长,连带着他的钦定接班人都恨着呢。

“万一有事,我们怎么联糸你呀?”叶楠问道。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局里给领导配了大哥大,传呼机只配到付科级,李亚娟和叶楠有传呼机,那是她们自己花钱买的,将近三千元的传呼机,相当于向天亮四个月的工资了,还有月租费三十元,他现在可买不起。

叶楠从包里拿出传呼机,是女式的,红颜色,小巧玲珑,递到了向天亮的手上,“先拿着用吧。”

向天亮也不客气,笑了笑,从电梯口出来,待李亚娟和叶楠走远,他迅速的上了楼梯。

付局长高兴果然在等着向天亮。

看到向天亮进来,高兴赞许地点点头,笑容更为亲切,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一个眼神,他就明白是有事找他呢。

“那三张纸条,是你搞的名堂吧?”

向天亮嘿嘿的笑起来,“局长,您洞若观火,心知肚明就行了,您要是什么都明察秋毫,我们做下属的,不就没法发挥了么。”

这个马屁拍得高明,还捎带了做下属的的幸福之感,高兴听了高兴极了。

“噢,我不该问,我什么都不知dào

,哈哈。”

“您可以问问事情的进如何。”

“这么说,有些眉目了?”高兴两眼一亮,兴致勃勃的问道。

向天亮道:“是,六个人里面,我已经排除了两个。”

“哦,哪两个?”

“许老夫子和叶楠,我认为他们两个不可能作案。”

“是吗?”高兴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这还用说吗,许老夫子无欲无求,和老局长又有些私交,叶楠被老局长视为己出,谁都知dào

这两个人不会对老局长下手。

“局长,我是以一个破案人的身份来看问题的,按刑侦学来分析,理论上,您和我,还有老刘头,都有可能作案。”向天亮看出了高兴的表情,急忙解释起来。

“嗯,有道理有道理,小向,你继xù

说。”

向天亮继xù

说道:“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还有一门课,叫刑侦心理学,里面分析过一种现象,亲人也好朋友也罢,都可以分为两个大类,一类就象您和张主任王秘书,还有叶楠那样的,不会做背叛亲友的事,相对来说,另一类人就难说了,他们现在没做,不等于他心里不想做,不等于他将来不会做,就象《三国演义》里那个长着反骨的魏延一样。”

高兴听出来了,向天亮在暗指孙付局长,在建设局里,高兴和孙付局长都是老局长的人,但两个人的明争暗斗,从来就没有消停过,随着老局长退位时间的临近,已经变得更加激烈了。

“小向,我明白了,你是说,李亚娟、陈大宝、李小刚和施海峰,这四个人都值得怀疑?”

“对,都有可能,而且据我的调查,他们都有作案时间。”

向天亮没说实话,他在这里留了一手,给高兴摆了个迷魂阵,把李亚娟也列入了怀疑名单之中。

“李亚娟?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虽说和老局长张主任有点过节,但不至于出此下策吧。”

向天亮认真的说道:“局长,有本书上说,女人是最不可捉摸的动物,女人要是疯起来,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高兴听得大笑不已,“哈哈,小向啊小向,你不愧是读了四年的警官大学,分析得很有说服力嘛。”

“还有。”向天亮有些神mì

的说道,“我还听说,她迷上了侦探推理小说,这个这个,理论武装得太多了,有时候难免一时技痒么……”

“哈哈……有道理,不过,为什么不给她也弄一张纸条,测试一下她的反应呢?”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局长,我们不能象警察那样,堂堂正正的去调查,所以,我是给他们四个人摆了一个迷魂阵。”

“哦……举一反三,打三看一,好办法嘛。”

向天亮谦虚的笑了笑。

高兴也笑眯眯的,“那么,有眉目了吗?”

“局长,您得给我些时间啊。”

“嗯,但要抓紧时间哟。”

向天亮心道,抓紧个屁啊,他妈的,不管结果如何,我肯定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倒霉蛋,我帮你搞到了老局长的三件宝,你能放过我这个“危险分子”吗?还有那边,我的“恩人”于付局长还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呢。

想到这里,向天亮也有些奇怪,高兴催得这么紧,于飞龙那边却根本象没这回事似的。

两边都有些反常啊。

机关机关,机关里面机关多啊。

这时,高兴一声轻嗽,打断了向天亮的思绪。

“对不起,局长,我走神了。”

高兴起身过来,拍着向天亮的肩膀道:“小向,我是很看好你的,也很信任你,好好干吧,我相信你能把这件事办好。”

向天亮出了高兴的办公室,站在门外靠着墙,捂住胸口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妈的,终于学会说假话了,嘴上对高付局长说着迷魂阵,实jì

上同时在给高付局长摆了个迷魂阵,他要是知dào

了真相,还会笑得出来吗?

“向天亮。”

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向天亮长叹一声,老天爷,是冤家谢娜的声音啊。

第001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向天亮,你给我站住。”又是一声娇喝。

“我站住,我站住,警察同志,别开枪啊。”

向天亮还真的举起了双手,嘻皮笑脸的,样子甚是滑稽,一双贼眼却甚是大胆,偷偷的瞄向了女警察身上的某些地方。

谢娜当然没有枪,她进公安局前只是个师范生,现在也是干点内勤的活,相当于一个文员而已,这次建设局局长办公室被盗案,她只是专案组里一个打杂的,顶多是做个记录员什么的,向天亮估计,她那个当局长的老爸在为她积攒资本吧,在zf的各个部门里,公安糸统是最讲究资历的,不象其他单位,级别的升迁易于人为操作。

不过,当年那个尖嘴利牙的黄毛丫头,如今出落得更水灵了,配上一身刚出炉不久的九二式女警装,实在是美极了,当然,以向天亮那贼亮贼亮的目光,当然知dào

她胸前那两个小山包,多半是垫起来的,嘿嘿,谁不知dào

你那上面是有名的“飞机场”啊,小样,装什么装。

其实,向天亮不是怕谢娜,高中三年,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斗得不亦乐乎,虽然负多胜少,甚至是一败涂地,但向天亮这个山里娃子,可从来没有怕过有个县公安局长老爸的谢娜。

“向天亮,你还是那么坏呀。”谢娜轻笑着,走到向天亮面前,伸手把他高举的双手拽了下来。

向天亮一声叹息,“唉,他妈的,地球太小了,又让我碰上你了。”

“嘴还是那么脏,咯咯,怎么,我会吃了你呀?”谢娜笑道。

“嘿嘿,比吃了我还惨呢。”向天亮拉长了脸。

谢娜白了向天亮一眼,“跟我来,我请你喝茶。”一转身,扭着小屁股就走。

向天亮只有“乖乖”的跟着,不是冤家不聚头,以后还得在一个城市里混,低头不见抬头见,成不了朋友也别成了敌人不是。

不过,跟在美女警察身后也有好处,那一扭一耸的小屁股蛮性感的,让他一面大饱眼福,一面努力回忆着它四年前的样子。

嘿嘿,他曾在这个小屁股上留下过记号呢,一年级第二个学期的时候,他第二次竞选班长失败,还是败给了谢娜,他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便在一次夜自修结束后,拿着弹弓埋伏在暗处,将一颗小钢珠“镶嵌”在谢娜的小屁股里,让她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那可是他高中时代最开心的一个星期了,至于这个秘密,到现在还是秘密呢。

走进了茶馆的小包间,谢娜猛的回头瞪了向天亮一眼,“向天亮,你还没看够呀。”

“嘿嘿,别人的东西,看一眼是一眼,看一眼少一眼嘛。”向天亮坐到小沙发上,背一靠腿一翘,眼睛斜看着谢娜,“谢大班长,找我有什么事啊,我是个土包子,不会喝茶,再说我也很忙的。”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进了机关当了干部,连老同学都不认了?”谢娜问道。

向天亮一听,破口骂道:“他妈的,要不是你那个可恶的老爸,我早就当上刑警了,我见你干吗,让你笑我没个好老爸啊。”

“天亮,你,你知dào

是我顶替了你的名额?”谢娜低声问道。

向天亮的脸变得特快,呵呵的笑道:“不说了,谁让你爸当官我爸种地呢,我认命了。”

“天亮,对不起呀。”谢娜红着脸道,“我当时,当时确实不知dào

是你,是后来,后来听组织部的同志说起,才知dào

你被分配到建设局了。”

“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可多了。”向天亮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啥,还有啥?”

向天亮说道:“读高中的时候,你整整压迫了我三年,那是我这辈子最惨的三年,你都忘了?”

谢娜噗的一声,忍不住笑道:“你还耿耿于怀呀。”

“要不是你,我肯定能当上班长,哪怕当一个学期,要不是你,我可以提前一年入团,二年级下学期的时候,要不是你,我肯定会被评为三好学生,要不是你,我爬学校围墙的事就不会被学校知dào

,我也不会背着处分参加高考……”

“咯咯,还有呢?”谢娜笑着问。

“算了算了,不提了,就当大人不计小人过喽。”

谢娜笑道:“天亮,我记得我好象比你大吧?”

“好象是啊……你今年二十五,还是二十六?”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谢娜瞪着向天亮嗔道:“又损我是不?我只比你大一岁,我今年二十三。”

向天亮噢的一声,坏坏的问:“谢大班长,有孩子了吧,多大了?”

“死天亮,你好坏呀,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孩子。”谢娜娇骂着,伸手捶了向天亮一下。

“哈哈,你有个好老爸么,象找工作一样,找个好女婿还不是手到擒来,一抓一大把吗。”

谢娜无奈的笑道:“你当是上菜市场买菜呀。”她说不过向天亮,当年谢娜是嘴尖牙利,可向天亮的嘴象挺机关枪,这也是她唯一敌不过他的地方。

向天亮心里有事,本又不愿和谢娜见面,想尽早的离开,便收起笑容问道:“谢娜,不开玩笑了,你找我,真的没什么事?”

谢娜看着向天亮道:“天亮,我早就想找你了,你工作的事,我,还有我爸,真的很对不起你。”

向天亮连忙摇手道:“谢娜,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觉得现在也蛮不错,建设局的待遇挺高的。”

“真的,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想在建设局待,我可以让我爸帮忙,就是公安局,其实也有内部名额的……”

“别别,千万别,谢谢你,谢娜。”

“天亮,我是诚心诚意想帮你的。”

向天亮摇着头道:“谢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知dào

你是想帮我,可是,可是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虽然向天亮做梦都想当个警察,现在也是念念不忘,但他从小养成了自强自立的脾气,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当初以为于付局长曾是自己的老师,自己当时又有点走投无路,就跟着来到了建设局,没想到于付局长借此自重,隐隐然的把他当成了争权夺利的工具,他现在后悔死了。

“什么打算,可以说吗?”谢娜微笑着问道。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说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是知dào

的,我家里有爷爷奶奶,我那几个叔叔都不理不管的,全由我父母照顾,可我父母年纪都大了,所以,我想在市建设局过渡一下后,想办法调回滨海县去,这样我也可以就近帮帮他们。”

“噢……”谢娜点着头,有点失望的样子。

正在这时,向天亮口袋里的传呼机叫了起来。

向天亮掏出传呼机一看,上面显示了五个字:速回电话,楠,后面是一个固定电话号码。

他立即站了起来,“谢娜,实在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要马上去办,下次,下次我请你吃饭啊。”

不等谢娜回答,向天亮就跑了出去,留下了怅然若失的谢娜。

第0014章 重要情况

向天亮跑出茶馆,就近找了个公用电话,按照传呼机上显示的号码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李亚娟,“小向,有重yào

情况,你快过来。”口气有点焦急。

向天亮对着电话笑道:“李姐,你别急么,你得告sù

我,你在什么地方,我才好过来找你啊。”

“啊……对不起,我现在在南城区幸福街,你知dào

这个地方吗?”

“知dào

啊,于付局长的家就在幸福街附近嘛。”

“那你赶快过来,我在幸福街和北河路交界的杂货店里等你。”

清河虽然地处沿海,但经济发展比不上其他开放城市,城市面积不大,街上出租车不多,摩的倒是不少,伸手就能叫到,向天亮叫了一辆摩的,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幸福街。

幸福街这一片,是除了建设局附近之外,向天亮最熟悉的地方,付局长于飞龙的家就在幸福街上的一条弄堂里,他没去过其他局领导的家,但于飞龙的家却经常去,他又都是步行,早把这里的大街小巷走了个遍。

这里大都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是清河市的几个居民区之一。

向天亮没有直接在幸福街下车,而是从北河路进去,很快到了十字路口,那间杂货店的门口,李亚娟正在向他招手。

“李姐,叶姐呢?”

“她在街的那边,我们一人看一边。”

“哈,挺专业的嘛。”向天亮跟着李亚娟进了杂货铺。

杂货店的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白胡子老头,坐在那里看了向天亮一眼后,又埋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向天亮正诧异间,李亚娟悄声道:“放心吧,我说我是公安局办案,老头很配合呢,他耳朵有点聋,我们可以随便说话。”

晕死,这女人的胆子够大的,向天亮吓了一跳,这种借口,他也不敢找。

“李姐,你真牛啊。”向天亮翘起大拇指赞道。

“当然,你以为只有你的叶姐行呀。”李亚娟得yì

的直了直腰,胸脯碰到了向天亮的身体。

向天亮身体一震,他对那两个突出点,实在是太敏感了。

三十七八的女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花衣红裙,正好衬托着略显丰满的身材,显得干练而优雅,向天亮有些不安,因为李亚娟离他太近,那扑面而来的香水味,着实令他有些陶醉,他心里又是一惊,急忙屏住了呼吸,任务要紧,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了。

李亚娟体会到了,掩着嘴吃吃的笑起来,“小菜鸟,真不经逗。”

“李姐,快说说是什么情况。”

“嗯,真被你说对了,我和叶楠在车上等了不十分钟,陈大宝就从办公楼里出来了,行色匆匆,非常可疑,我们就跟上了他……他先到了你们住的宿舍,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从宿舍里出来了,手里多了个旧书包,然后他坐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一直到了这里,下了三轮车,他就往里走,我也下车跟了进去,我知dào

于付局长就住在这条街,以为他是去于付局长家,可没想到,他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进了一个没有门牌的院子。”

向天亮咧嘴一乐,陈大宝这家伙,刚在孙寡妇家过了一夜,怎么又大白天的跑来了?

李亚娟推了推向天亮的胳膊,“小向,我看陈大宝就是盗窃局长办公室的人,他在清河没有亲戚,朋友也没有几个,他突然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他手里拿的那个包,说不定就装着从局长室偷来的东西。”

向天亮笑道:“真要是这样,那等于是他把偷来的东西藏在宿舍里,宿舍里昨晚就我一个人,我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小向,咱们下面怎么办?”

“下面?”

李亚娟莫名的红起了脸,因为她说漏了嘴。

清河当地的土话。“下面”这个词是有专门的意义,一般指的的是人的下身,李亚娟不合时宜的拿过来用,难免不让向天亮误会。

人可以控zhì

自己的思想、行为和语言,等等等等,唯独控zhì

不了自己某些天生的本能,尤其是青春勃勃生机的时候,身体的个别部位总会失去理智而露馅,李亚娟挨着向天亮太近了,近在咫尺,甚至都听得清彼此的呼吸声,莫名其妙地,向天亮的那里噌的隆起了一块高原,恰好就在李亚娟的视线之内。

“坏小子,这时候也敢坏。”李亚娟羞涩的一笑,伸手在向天亮隆起的地方,轻轻的点了一下。

“对不起,李姐……”向天亮脸一红,本能的夹紧双腿,殊不知换来的是恰得其反的效果,那片高原海拨瞬间增高不少厘米,刹时变成了了巍峨的高山,还在薄薄的单裤里微微的耸动。

李亚娟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时,叶楠的夏利车过来了,在杂货铺门前停下,向天亮和李亚娟出来,弯腰钻进了车内。

“天亮,李姐,陈大宝从那边街口走了。”

“跑啦?”李亚娟急道。

向天亮问道:“叶姐,他是空着手呢,还是拿着那个包?”

“这我倒看清了,他是空着手的。”

李亚娟道:“你怎么不跟上去呀?”

不等叶楠开口,向天亮微笑道:“不用跟,他会回来的。”

“你咋知dào

他会回来?”叶楠好奇的问道。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们知dào

陈大宝刚才进的院子,是谁家的吗?”

两个女人同时摇头,“不知dào

。”

“孙寡妇你们总知dào

吧?”

叶楠失声道:“是孙巧仙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对。”

李亚娟道:“她怎么会住在这里的,她家明明在小清河那边住的,她老公死了以后,我还去过她家慰问呢。”

“这我就不知dào

了,反正我就知dào

,那个院子里住着的女人,名字叫孙巧仙……”

李亚娟和叶楠突然想到了什么,两个人同时拿眼睛盯着向天亮。

“天亮,你去过孙巧仙家?”

向天亮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没去过,连孙巧仙这个名字,也是刚听你说的。”

李亚娟含笑问道:“那你怎么知dào

,那是孙巧仙住的地方呢?”

向天亮苦笑起来,两个女人有点醋意发作,误会他了。

第0015章 被堵在屋里了

也怪不得李亚娟和叶楠“醋意”横生,实在是孙寡妇孙巧仙名头太响,是建设局所有已婚妇女谈之色变的主儿,这娘们自从丈夫没了之后,索性也不上班了,干起了“吃了还能带点走”的活,而且她有一特色,兔子专吃窝边草,以建设局烈士家属的名义,专找建设局的人下手,据圈内人透露,她的“成功”数量已达两位数,而且还是二字头。

向天亮年轻强壮,血气方刚,常来于付局长家玩,而孙巧仙恰住在不远处,很有可能符合这种状况,常在河边走,鞋子也湿了。

花了几分钟,向天亮把那晚与陈大宝和孙巧仙的偶遇说了一遍,当然,还包括后来陈大宝的“坦白交代”,“……两位姐姐,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我就是从那时开始,才知dào

有孙寡妇这号人物的,你们要不说,我还不知dào

她叫孙巧仙呢。”

叶楠似乎松了一口长气,“天亮,不是姐多嘴,象孙巧仙这样的女人,你可千万别去招惹。”

“叶楠说得有道理。”李亚娟盯着向天亮强调。

向天亮哭笑不得,“你们……唉,你们是来帮我跟踪调查的,还是在审问我的呢?”心说孙巧仙惹不得,你两个娘们就能惹了吗。

“对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李亚娟不好意思的笑了。

叶楠问道:“天亮,你怎么知dào

陈大宝还会回来?”

向天亮微笑道:“据陈大宝说,孙寡妇白天的主要事情,就是找人打牌,附近有家茶馆,里面有个棋牌室,孙寡妇一般都会在那里,而且只要有牌友,她吃了早饭就去,中午饭都在那里吃,所以我估计,陈大宝是去那里找孙寡妇了,他来时带着包,出去时空着手,一定还会回来的。”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好了。”叶楠道。

李亚娟笑道:“叶楠你傻呀,现在是上午,陈大宝要是陪着孙巧仙打一天牌,难道我们也要傻等一天呀。”

向天亮有了一个念头,“叶姐,你开车,我们去看看,陈大宝和孙巧仙到底在不在茶馆。”

按照向天亮的指引,夏利车很快开到了茶馆附近。

进茶馆的任务,交给了“业余侦探”李亚娟,她早就跃跃欲试了。

“李姐,你把叶姐的墨镜戴上,记住,尽量少开口,会被陈大宝听见的。”

叶楠也想去,因为她觉得,她的“风头”被李亚娟抢了,女人天性好强,爱表现,好姐妹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叶姐,开车工作很重yào

。”

向天亮说得又认真又严肃,叶楠这才不吭声了。

李亚娟进了茶馆,没过多久,就匆匆出来了。

“小向,陈大宝和孙巧仙都在,孙巧仙在打牌,陈大宝站在旁边看。”李亚娟喘着气钻进了车内。

向天亮问道:“你没进他们的房间吧?”

“我哪敢呀,我是隔着门上的小玻璃窗看的。”

向天亮笑着点点头,“好极了,叶姐,我们马上回幸福街。”

李亚娟明白了向天亮的意思,“你要去孙巧仙家?”

“对,我要进去看看。”

叶楠也是精神一振,“来个彻底搜查?”一边发动了车子。

“你们俩怕不怕?”对女人,激将法是一种好办法。

“谁怕谁呀?”两个女人同时叫道。

这回,向天亮指挥着叶楠,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弄堂口,离孙巧仙家大约二十米左右,这周围白天路人不多,小街小巷的,万一有情况,比较方便撤tuì



“小向,门锁着,怎么进去呀?”李亚娟眼挺尖的。

向天亮咧嘴一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奇形怪状的钥匙,“这是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老师送的礼物,没想到在建设局上班,也能派上用场了。”

李亚娟眼一亮,“万能钥匙?”

向天亮点了点头,“你们俩在车上等我,万一陈大宝和孙巧仙回来,就按三声嗽叭通知我。”

“我也去。”李亚娟求战心切。

“我也要去。”叶楠也很坚决。

“好吧,咱们一起进去,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能留下自己的痕迹,不能乱翻东西,动过的地方要恢复原状……”

向天亮犯了个错误,他答yīng

了两个女人的请战要求,他按常识推理,陈大宝和孙巧仙在午饭之前,是不会回家的。

三个人的举动鬼鬼祟祟,尤其是两个女人,既紧张又兴奋,让向天亮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小小的院子,空荡荡的,三面是墙,三间单层砖瓦房,应该是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了。

中间较宽,显然是客厅,清河人称为堂屋,吃饭、休息、待客共用的地方,光线昏暗,一张旧沙发,一台十四寸彩电,靠里边是一张八仙桌和几张方凳,看来,孙巧仙不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右边一间是厨房和贮藏室,向天亮只掀开门帘看了眼,看到两个女人积极的冲进了另一边的卧室,苦笑着摇摇头,在那张旧沙发上坐了下来,以后千万不能带着女人干这种事啊。

“找到啦。”是叶楠欢快的叫声。

向天亮急忙进了卧室,“叶姐,你轻点行不行?你以为是在自己家啊”

叶楠吐了吐舌头,“就是这个书包。”

可是,打开书包的李亚娟一脸失望,“小向,是三盒录像带。”

“放回去,再找找看。”向天亮心道,即使是陈大宝盗窃了局长办公室,现在东西也不会在他身上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声音。

“大宝,你怎么搞的,出去门都没关呀。”

是孙寡妇孙巧仙。

“我,我关了的啊。”陈大宝的声音。

“你个马大哈,明明是没关嘛。”

“噢……大概,大概是我想你了,忘了关呗。”

“死相。”

外面的一男一女在打情卖俏,屋里的一男两女却都傻了。

孙巧仙家没有后门,这卧室只有前窗没有后窗,只要外面的人往堂屋里一站,三个人就成了瓮中之鳖。

李亚娟紧张的看着向天亮,而叶楠都吓得小腿肚发颤,小圆脸惨白了。

向天亮也有些慌了。

转眼间,陈大宝和孙巧仙戏闹着,已经到了堂屋的门口……

第0016章 上面一台戏

俗话说,狗急了跳墙,人急了生智。

在这“危急”的关头,向天亮的眼睛一转,看到了门上方的小阁楼。

确切的说,那不是小阁楼,而是清河一带房子特有的结构,他家里就是这样的,小时候玩躲猫猫的时候,他经常钻这类地方。

清河地处东海之滨,年年有台风来袭,房子大多不高,农村大多是单层的砖瓦结构,屋顶都是三角形状,上面的空间,就被用来贮藏季节性的东西,有钱人家建阁楼,一般人家就建阁柜,也就是建在房梁上的柜子,类似于大衣柜之类的。

方巧仙家的这个,显然是阁柜,有三扇小门,小门约半米高,中间一扇有不小透气孔,虚掩着,足够人钻进去的,就是不知dào

有多长。

外面传来了堂屋门的吱声,来不及多想了。

向天亮向两个女人瞪了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过去,伸手往上,脚尖一点,刚好能触及那阁柜中间虚掩的门,轻轻拉开,身体往上一跳,双手抓住了阁柜的门沿,腰部发力,整个身子一弯,悄无声息的滑进了阁柜。

一糸列的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两个女观众看得钦佩不已,连紧张也减去了七八分。

来不及察看“地形”了,向天亮艰难的转了个身,趴在阁柜上,向着下面伸出了双手。

这时候,两个女人也明白自己要怎样做了,先是叶楠,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向天亮单手就能拉上来,拉李亚娟的时候,他得用双手,毕竟她的体形,可以列入丰满的阵型了。

三个人齐进阁柜,立即显出其空间的狭窄,何况柜子宽不过一米五,深也只一米三四,在他们上来之前,过冬的被絮已占了三分之一了。

此时此刻,一男二女在阁柜上粘成了一团。

叶楠仗着身小,卷缩着转过身来,李亚娟则费了好大力qì

,在向天亮的帮zhù

下,才勉强的转过来让脸朝着柜门。

向天亮拉上了柜门,阁柜里立即漆黑一片,他伸手摸到了中间那扇柜门的一个小栓子,拉开档板,让透气孔能往外输送二氧化碳,不然可要憋死人了。

忽地,左耳朵不合时宜的抖了几下,向天亮苦笑不已,耳朵啊耳朵,你实在太不象话,被挤在一个立方米的空间里,也算好事吗?

幸亏外面的陈大宝和孙巧仙,还在打情卖俏之中,根本想不到,阁柜里藏着三只硕大无比的“老鼠”。

向天亮被两个女人挤压得太过难受,使劲的慢慢转过身向上,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两位姐姐,忍一忍啊,千万不能出声,否则,我们的洋相就出大了。”

黑暗中,叶楠呼出的热气喷到了向天亮的耳朵上,“天亮,太好玩了。”

“是很刺激。”李亚娟凑到了向天亮的另一只耳朵上。

向天亮哭笑不得,女人怎么都这样呢,这活罪受的,两腿不但曲着,还得被两个女人压着挤着,倒八辈子霉了。

陈大宝和孙巧仙都没有进卧室来,向天亮稍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只要他们在外面做“戏”,现在就是安全的,至于怎么脱身,那就能挨一步看一步喽。

反过来一想,现在也没什么可怕的,即使被陈大宝和孙巧仙发xiàn

了,也可以抬出高付局长和于付局长的牌子来,奉命行事嘛。

忽地,他的手碰到了口袋里的传呼机,好险,怎么忘了身上还有危险品呢,他赶紧掏出传呼机递给叶楠,“快关掉。”又转过身,用胳膊推了推李亚娟,“李姐,你也关掉。”

没想到,这一推,竟无意的推到了李亚娟突出的地方。

李亚娟轻呼一声,娇躯颤了颤,拿出传呼机递给向天亮,在他耳边轻语道:“小向,得你来关的。”嘴唇竟噌到了他的耳沿上。

另一边的叶楠,也是如法炮制,不但将传呼机递还给向天亮,还把小嘴凑到了他耳朵上,她这可不是碰,而是货真价实的“口勿”了。

两只耳朵艳福不浅,比它们的主人可强多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向天亮身上的某个部位,无可抗拒的起了化学反应。

没办法,这是向天亮一个难以启口的隐私,就是他下面的那个东西,比寻常人的要大,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即使在平常老实的时候,也不输人家干活激动的时候,小时候,还能竭力掩蔽着,到了大学,尤其穿着运动服暴露在公众面前,是他最感到害pà

的,为此他苦恼了好久,参加学校运动会的时候,还是下铺的班长有办法,他早知dào

了向天亮的这个秘密,弄来了一种粘性很大的胶布,在他参加比赛的时候,把他的东西紧紧的粘住,饶是如此,那家伙也是显得特别硕大,要是只穿着短裤,还是一览无余,特别的引人注目。

李亚娟暗中微微一笑,她能体会到向天亮此时的心思,他身体的发热暴露了他的一切。

向天亮来报到的那一天,他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她不象叶楠那么激情奔放,那天她无意的往他他那里瞥了一眼,就被他觉察到了,立即满脸挂红,两腿之间马上显示出格外的巨大来,李亚娟是过来人,当然能区别出什么是稀罕之物,饶是她年近中年,身上早就没有了年轻人的激情,也是努力了好几天,才在脑海里把向天亮那个大家伙挥之而去。

也是事有凑巧,向天亮现在的姿态,相对来说,是侧向着李亚娟的,这给了她很大的方便和机会。

她的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放到了向天亮那里,向天亮全身一震,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似乎嗅到了近在咫尺的女人的手,得到一点鼓励之后,不老实的蹦得更高了。

李亚娟微笑着,那只还放在向天亮膝盖上的手,索性由静而动,捏住了巨大的家伙。

受到了玉手的鼓励,向天亮那里涨得厉害,脸上更是痛红一片。

慌乱之间,没想到下面不争气的家伙,象尊大炮似的,直直的触到了李亚娟的身上。

第0017章 本钱大

就那么轻轻的无意一触,李亚娟的脸也红了起来。

这个小向,挺有本钱的那,可惜是个乡下土包子,不懂人间风情的小菜鸟,自己是个过来人,可今天是怎么了?好不容易的坚壁清野几年,难道还要燃起欲望的激情?

叶楠半压在向天亮身上的娇躯,不合时宜的扭了一下,立即带来了连锁反应,向天亮跟着一动,那里重重的戳到了李亚娟的身上。

李亚娟抿嘴轻轻一笑,索性伸手捉住了那不安分的家伙,同时,她挺了挺身体,拉过向天亮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她对自己的魅力颇为自信,向天亮看着老实,那是新人刚进单位时都有的表现,其实他也是不安份的主,乡下出来的大学生,很多都这样,倘若给一点点阳光,便会释fàng

出无比的绚丽灿烂。

向天亮的手在颤抖,他不敢看着李亚娟,那上面,那是两座巍峨的高山啊。

这也怪不了向天亮,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了,在那方面还是个零记录,在大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就是睡下铺的班长,他是京城人,离学校不到三公里,他老嘲笑向天亮是山里的土鸡,没见过凤凰,见了女同学就不会说话。

快毕业的时候,班长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说要改造向天亮,为他进入社会作准bèi



在学校的最后两个月,班长给向天亮普及了不少那方面的知识,还煞有介事的说,这是人生的必修课,比大学里读的任何一门课都重yào

,又说,你向天亮不是有向往大城市的梦想吗,这就是在大城市里生存的法宝,如果不经此道,就是再读十年八年的书,也同那些搬砖头和扫地的民工差不了多少。

其实,班长无非是让向天亮看些那方面的书本和片子,他有门路,弄来的东西应有尽有,极大地丰富了向天亮的生活常识。

可是,向天亮发xiàn

问题也来了,知识一多,身体就越不听使唤,尤其是那家伙,以前从来不是负担,现在倒好,越来越反dòng

,动不动就举旗抗议,尤其是见到异性,稍有点念头,那家伙就会条件反射。

正是写论文的时间,向天亮精神难以集中了,本来他的学习成绩就是一般,现在搞得他差点没通过毕业论文。

解铃还得糸铃人,后来还是班长帮忙,也不知dào

从那里抄来两万多字,捣鼓捣鼓,总算过了最后这一关,勉强把毕业证书拿到了手。

和班长分手是在火车站,班长当过三年兵,将军的后代,是个过来人,送向天亮时,他就带着女朋友来的,向天亮的记忆中,那是他所知dào

的班长的第五任女朋友,打扮得那个妖艳哟,让向天亮差点直了眼。

班长拍着向天亮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兄弟,你的本钱大,要珍惜要充分利用啊。”

向天亮还不知dào

自己有什么本钱呢,他傻傻的问,“班长,我的本钱在哪里?我家祖宗八代都是农民呢。”

班长大笑不已,凑到向天亮耳边道:“傻小子,你下面的大家伙就是本钱,你的明白?”

向天亮当时就红起了脸,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天亮,这两个月来,你学到的都是理论,可你得记住,理论一定要联糸实jì

哟。”

理论一定要联糸实jì

,这是班长对向天亮的离别教诲。

向天亮现在碰到“实jì

”问题了,可他得忍着,忍着玉手的搔扰,不能马上把“理论”和“实jì

”联糸起来。

眼下正是盛秋,秋高好个爽,但向天亮爽不起来,那家伙见了女人就来劲,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今天穿的又少又薄,那家伙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小向,别憋着。”李亚娟在向天亮耳边说道。

向天亮不敢出声,颤抖的手,在那柔软的山头上蠕动起来。

这个时候,叶楠显然也觉察到了向天亮身体的变化,稍一抬头,借着透气孔传递的一丝残光,看到了向天亮和李亚娟的举动,不禁醋意大发,伸手狠狠的掐住了向天亮的屁股。

一阵剧痛,让向天亮差点叫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翻了过来。

向天亮又要哭笑不得了,两个亲密无间的女人,竟然无声的打起了嘴仗。

更有甚者,吵着吵着,两个女人还动起了手来,她们不是在攻击对方,而是不约而同的抢夺起他的东西来。

向天亮一看不妙,女人可是任性的动物,万一真动起火来,是会不管不顾的,他得赶紧灭火。

一手一个搂了过来,把两个女人的脑袋凑到一起,向天亮恶狠狠的骂道:“他妈的,你们要个要是再吵,我就把你们扔下去。”

这还是向天亮在建设局上班以来,第一次开口骂人,立即把两个女人震住了。

李亚娟对叶楠道:“妹子,对不起,是李姐自私了。”

“我,我也没说你什么不对么。”叶楠嘀咕道。

“我不和你争。”

“我也不和你争。”

向天亮彻底无语,刚才还剑拨弩张的双方,转眼间,已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了。

他忽然想起班长说过的一句话,女人三十似狼四十如虎,他妈的,李亚娟三十八岁,叶楠二十八岁,自己现在是掉进狼虎之中了。

想到这里,他腰间一发力,来了个泥鳅打滚,一下将身子翻过来趴在柜上。

这下该安全了吧。

两个女人在黑暗中吃吃的笑了,四只玉手不约而同,在他的后背上摸索起来。

李亚娟说:“妹子,别怕,小向不敢发火的。”

叶楠也道:“天亮,你把我抛下去好了。”

“两位姐姐,求求你们了,别这样好吗?”

“你把身体翻过来。”李亚娟道。

叶楠低声笑道:“天亮,你逃不了的。”

向天亮忍不住骂道:“骚娘们,你们,你们和外面的孙寡妇有什么区别啊。”

两个女人显然在笑,只是不敢发声而已。

“啪……”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大宝抱着孙巧仙冲了进来。

向天亮双眼直了,这个陈大宝,扛个自行车上三楼都喊累,他哪来这么大的力qì

呢。

只见两个人都是身无片布,双双倒向了席梦思床……

第0018章 上面下面都有戏

现场直播,好戏开台。

向天亮想不看都不行,两个女人的脑袋,把他挤在了最佳的位置,透气孔一共十来个,虽然直径不过一厘米,但趴在孔口,席梦思床上的春戏,正好一览无余。

“大宝,你快点,我下午还要打牌的……”孙巧仙叫道。

“嘿嘿,干得你下不了床,看你而怎么打牌。”

陈大宝发出一阵“吭哧”“吭哧”的声音。

“咯咯……就你那熊样,一梭子时间,咯咯……”

“**,我,我哪儿不行了?”又是一阵喘息,和身体的撞击声。

“咯咯,长不过中指,细至多青竹,三分钟的活儿,你还是个男人吗?”

“那,那不是,不是你每次使坏么。”

“就昨天晚上,你照样不是拖拉机上坡,一上就熄么,咯咯……”

“那是喝了酒,家伙使不上劲……”陈大宝的声音变小了。

“那你现在狠一点呀。”

“**,***,***……”

下面激战正酣,明显的把阁柜里的一男二女也感染了。

向天亮是趴着的,小腿还得曲举着,李亚娟和叶楠不知dào

从哪里来的力qì

,连拉带挠的把他给翻过来了。

两具玉体压着向天亮的两边,让他的双手没了用武之地,黑暗中,有两只手分别从两个方向伸来,前有追兵后有堵截,他的大家伙乖乖的束手就擒。

与此同时,四片嘴唇在他的脸上两边游走……然后齐齐杀向的的嘴边。

向天亮只觉全身的血液沸腾了,他躲不了,也不想躲,努力抽出手来,奔向了黑暗中的崇山峻岭……

下面的戏,果然很快就结束了,只响着陈大宝粗重的呼吸声。

孙巧仙懒洋洋的问道:“大宝,你今天不上班吗?”

“上班,上屁个班,老局长不在,群龙无首呢。”

“咯咯……老局长怕丑事被公开,不敢见人了呗。”

“孙姐,听你的口气,你咋也盼着老局长出事呢?”

“胡说,老局长待我不错,我那死鬼走后,他给了我双份抚恤金,我怎么会盼他出事呢。”

“嘿嘿,原来你是生张主任的气呀。”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瞧不起她,她那个办公室主任,还不是靠脱裤子换来的吗,上次我去找老局长要困难补助,她还挡老娘我的驾,哼,看她还能得yì

到几时。”

陈大宝笑道:“你们女人啊,就是爱嫉妒。”

“稀罕,我不是嫉妒,我是看不起她,反正,反正你们建设局没一个女人是好东西。”

“嘿嘿,说着说着,又要说到我们办公室的两只老母鸡了。”陈大宝在坏笑。

孙巧仙又哼了一声,“两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以为自己了不起呢,特别是李亚娟,连个老公都看不住,还装着一付清高的样子,我看那,她就是站在马路上都没人捡的货。”

“我说孙姐,嘴上积点德么。”

“陈大宝,你怎么帮人家说话了。”

“我帮你,我当然帮你说话。”

“你给我小心点,那两个女人真不是好东西,一个饿着,一个空着,会吃人呢。”

“嘿嘿,我哪敢呀,我有了你孙姐,其他女人都当成老太太喽。”

“真的吗?”

“真的,我连正眼都懒得看李亚娟一眼呢,还有那个叶楠,胸前象个飞机场,哪比得上我孙姐这么有肉啊。”

“傻样,这还差不多,咯咯……”

上面的这番对话,可把阁柜里两个趴着的女人气坏了,对向天亮的搔扰和袭击,也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向天亮咧着嘴乐不可支,真他妈的躺着也中枪,太有意思了。

不过,他怕两个女人忍不住出声,双手分别掩在了两人的嘴上,一边不住的摇着头,示意她们忍住。

他用极度细微的声音,凑在两个女人的耳边说道:“你们两个千万忍住啊,放心吧,我会帮你收拾陈大宝的,我保证……现在,我放开手,你们不准出声哦。”

说毕,向天亮才慢慢的放开了手。

两个女人趴在两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只是不敢弄出一点声音来。

这时,下面的陈大宝和孙巧仙转换了话题。

只听孙巧仙问道:“大宝,上次被向天亮看到我们在一起后,他有没有为难你?”

“怎么会呢,他是我好朋友,嘴巴又严,你放心吧。”

“嘻嘻,那臭小子,将来一定是个害人精。”

陈大宝好奇地问道:“孙姐,向天亮是害人精,不会吧。”

“咯咯……他那个大家伙,女人肯定见一个爱一个,将来不害死人吗?”

“咦,你怎么知dào

的。”

“不就是上次在弄堂口,我们被他碰倒了么,哇塞,超大超大的家伙呀。”

“噢……嘿嘿,向天亮那家伙,确实是不得了,以我看呀,他肯定身体有毛病,不然怎么可能长出那么一个怪物呢。”

阁柜里,轮到向天亮生气了。

李亚娟和叶楠变成了欢乐派,伸着手,在向天亮面前晃着,气得向天亮干瞪眼,这个陈大宝,有机会一定狠狠的修理他一顿。

忽地,下面又响起了对话。

“孙姐,我想好了,我要娶你?”

“娶我?好呀,可你能满足我的条件吗?”孙巧仙笑道。

陈大宝道:“你有什么条件啊?”

“你连房子都没有,娶了我,让我睡马路上呀。”

“于付局长答yīng

我了,只要他当上了局长,他马上提我当局办公室主任,给我一套大房子,还上调两级工资,到时候,我再跟他说一下,把你也招进建设局,不就什么都齐了吗。”

孙巧仙嗯了一声,“大宝,你觉得老于能当上局长吗?”

“肯定能,三件宝贝掌握在于付局长的手里,老局长要是不答yīng

,于付局长把三件宝贝往外上一捅,老局长一定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那倒是,还是老于手段高明呀,只要他当上局长,绝对不会亏待你这个有功之臣的。”

陈大宝笑道:“所以么,孙姐你就等着享福吧。”

阁柜里的一男二女,听得面面相觑,下面的对话内容,实在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陈大宝是作案者,向天亮并不意wài



可是,老局长的三件宝贝在于飞龙的手里,这是怎么回事?

第0019章 原来如此

在向天亮的判断中,陈大宝是重yào

的怀疑对象,他不但有充分的作案时间,而且还因为他的主子,也就是孙付局长有作案的动机,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陈大宝是于飞龙付局长的人,他把从局长室窃取的东西交给了于飞龙。

只听见孙巧仙笑问道:“大宝,快说说你的英雄事迹,你是怎么打开老局长的保险箱的?”

“孙姐,你就别笑话我了。”

孙巧仙高声道:“我要听。”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别给我打埋伏呀,听说老局长很有钱,你拿了的话,就交给我。”孙巧仙警告着。

陈大宝道:“真没拿其他东西,再说,老局长有钱,也会交给他老婆或张主任保管么。”

“咯咯……那倒也是,你快说吧。”孙巧仙笑道。

“老实说,于付局长让我去局长室偷东西,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要是被发xiàn

了,我就彻底完蛋了,再说了,我就是敢去偷,也得有能耐打开保险箱啊,可于付局长说他有办法,保证万无一失,而且,为了拿到老局长的三件宝贝,于付局长早就开始计划了,他早就偷偷的配了一把钥匙,保险箱的密码,是有一次于付局长在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时,乘着老局长打开保险箱时偷偷记下来的.”

“那天中午,我和李小刚施海峰三个人是最后去吃饭的,我得确认局办公室没人了,并且通往局长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二楼餐厅吃饭,刚吃了几口,我就装作肚子不舒服离开了餐厅,乘着电梯回到了局办公室,这时大家都在吃饭,一路上没碰到过一个人。”

“可惜,于付局长配的那把保险箱钥匙配得不好,我戴着手套,花了很大的力qì

才拧开的,密码倒是准确无误,保险箱很快就打开了,我没看其他东西,按照于付局长的吩咐,我拿了那三本笔记本就跑,结果,忘了把保险箱关好。”

“从局长室出来,我直接去了于付局长的办公室,把三本笔记本,还有钥匙和手套都交给他后,就回到了二楼餐厅,只是电梯在一楼,我等不及,是走着回餐厅的,于付局长说他演练过几遍,一切顺利的话,十二分钟就能完成,我用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不算太差吧。”

听了陈大宝的叙述,孙巧仙问道:“大宝,你不怕被查出来吗?”

“怕,也不怕。”

“为啥呢?”

“嘿嘿,其实也没啥好怕的,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于付局长都不怕,我有啥好怕的,大不了离开单位下海,到深圳找我妹夫做生意去。”

这话让阁柜里的向天亮听了是大跌眼镜,他一直以为陈大宝胆小如鼠,没想到还能做出这番“大事”来。

孙巧仙笑道:“你呀,是被于付局长许的愿给迷惑了吧。”

“嘿嘿,有这么一个意思吧,我今年都三十三了,还没混到付科级待遇,房子也没有分到手,这次就算赌一局,人生难得几回搏么。”

“嘻嘻,这还算是个男人说的话。”

“孙姐,我本来就是男人么。”陈大宝在孙巧仙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小男人,那玩艺儿很小的男人,咯咯……”

“又笑我了,我,我要再男人一次……”

“死鬼,你又……”

席梦思床上的男女,又开始了肉搏战。

阁柜里,李亚娟和叶楠也没有兴趣看戏了,因为向天亮已经听“傻”了。

竟然是于飞龙付局长干的,自己的老师、恩人、建设局里最信赖的人。

他已经掌握了老局长的把柄,完全可以以此要挟老局长,从而达到接任局长的终极目的,可为什么还要把自己从大阳村叫回来呢?

机关里的人,果然一半是人一半是鬼,老局长也不是啥纯粹的好人,不然怎么有把柄被别人可抓,高付局长是有名的笑里藏刀,现在看来,于飞龙也可以列人人鬼行列了。

向天亮又想到办公室里的同事,仔细一琢磨,也是个个不凡那。

陈大宝就不用说了,以前的印象要作全面的修正,他不是随波逐流者,而是机关里的“弄潮儿”,施海风是狗仗人势,恃强凌弱,李小刚向来就阴,城府极深,老刘头总是那么的喜欢幸灾乐祸,巴不得建设局天天有事,许老夫子不迂腐,而是高傲,是看不起所有的人。

那么,正在和自己同患难的两个女人呢?女人,能靠得住吗?

阁柜里的空气有点闷,乘着席梦思床上的激战,向天亮就着透气孔,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他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这次没有白冒险,收获还是巨大的。

叶楠凑过来问:“天亮,他们不走,我们怎么离开呀?”

向天亮坏坏的说道:“那我们就待在这里好了。”

叶楠伸手,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你快想办法么。”

“傻女人,怎么想办法,要不我出去跟他们说,你们别玩了,我们受不了了,等我们走了再玩好吗?”

两个女人又无声的笑了,向天亮有点“坏”,这更牵动了她们的芳心。

李亚娟轻声问道:“小向,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啊?”

“陈大宝和孙巧仙,他们在干吗呀?”

这问题,明显是在挑逗向天亮,他那里条件反射,立即又高昂的抬起了“头”。

“嘿嘿,无师自通的东西,还用问吗?”向天亮索性更“了”。

李亚娟笑了笑,“我以为你是个土老帽,原来你是装的呀。”

两个女人四只手,在向天亮身上“敲”起来。

“嘘……有情况。”

三个人又靠近了透气孔。

“什么情况呀?”叶楠推了一下向天亮。

“我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定有人来了。”

果然,又传来了一声门响,下面席梦思床上的男女,也停止了“肉搏”,迅速的坐了起来。

咳嗽声,脚步声,卧室的门被推开,门帘也被掀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冷冷的说道:“大白天的,你俩好兴致啊。”

如此熟悉的声音,向天亮只看背影,就知dào

这个人正是于飞龙付局长.

第0020章 于飞龙的阴谋

只见陈大宝和孙巧仙当着于飞龙的面,有条不紊的穿好了衣服,似乎并不害pà

被于飞龙“现场抓获”。

尤其是孙巧仙,不象陈大宝乖乖的下床,反而往床头一靠,懒洋洋的靠在了床上。

“大宝,你知不知dào

,现在是上班的时间?”于飞龙沉着脸问道。

陈大宝讪讪的一笑,“于局,您知dào

的,现在办公室里哪有人呀。”

“我布置给你的任务,你忘了?”

“我没忘,只是……”

于飞龙沉声道:“只是什么?不想干了?”

陈大宝忙道:“不是不是,我是说,向天亮是个人精,又是警官大学出来的,让我监视他,我怕,我怕被他发xiàn

了。”

“哼,你以为警官大学出来的人就都是警察了?他还不是照样在咱们建设局窝着了,放心吧,我比你了解他,他不过是大学生里的二百五,没学到什么真本事,你陈大宝对付他,绰绰有余。”

陈大宝陪着笑脸道:“那是那是,于局您火眼金睛,向天亮他最有能耐,也不过在您手里打转转。”

于飞龙在床边坐下,语气有所缓和,“向天亮这两天,都有些什么活动?”

“报gào

于局,好象没什么大动静,他去过高付局长的办公室,谈些什么我不知dào

,今天我回宿舍,看到他裤袋里有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一千元钱,他还有叶楠那个臭娘们眉来眼去的,我怀疑他们两个有点那个……”

于飞龙嗯了一声,“还有呢?”

“噢,对了,早上在办公室,有个女警察来找过他,两个人就出去了,我想跟出去来着,可被保卫科的人留住了。”

于飞龙点了点头,“那没事,那丫头是公安局谢局长的女儿,他们是高中同学。”

陈大宝又噢了一声,“就是那个,那个把向天亮在公安局名额顶替了那个呀.”

“哼,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于飞龙瞪了陈大宝一眼.

“可是,可是我怕被向天亮发xiàn

了,他会把我揍扁的,我看他和那个女同学关糸不浅,人家有公安局长撑腰呢。”

于飞龙一听,立即笑了起来,“哈哈,你小子心眼不少么,放心,他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糸,一个是癞蛤蟆,一个是天鹅,谢局长舍得让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陈大宝瞥了于飞龙一眼,陪着小心道:“于局,我总觉得,您当初不该收留向天亮那小子,他会坏我们的事的。”

“唉,你当我愿意啊,还不是当初我给谢局出了个馊主意,他的宝贝女儿是遂了进公安局的愿,可不能把向天亮扔在大街上不管吧,人家好歹在京城待了四年,要是同学里有当大官的父辈,怪罪下来,谢局长他吃得消吗?”

“原来,原来您收留向天亮,是有这么一层原因呀。”

于飞龙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你干好我交待你的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于局,我保证完成任务。”陈大宝直了直腰,媚笑着道,“向天亮那小子,鬼主意还真多,搞了张小纸条试探大家,嘿嘿。”

“你被吓着了吧?”

“嘿嘿,是有点,不过后来我想,他也是您分派的任务,所以我就不怕了。”

于飞龙站了起来,“大宝,我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于局请吩咐。”

“你接下来不用盯着向天亮了,这小子毕竟读过几本关于警察的书,你盯也白盯,被他发xiàn

了,闹将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那,那您要我办什么事呢?”陈大宝看着于飞龙问道。

“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什么也不用做,专门做一件事,用你的嘴巴,把两条消息传播出去,一,向天亮从扶贫点大阳村回来,不是我叫他回来的,而是他自己回来的,二,塞在你、李小刚和施海风抽屉里的小纸条,可能是向天亮干的,记住,要说可能,而不是肯定。”

“于局,这……”陈大宝犹豫了,这不是将向天亮往死路上推吗,他有些胆怯了。

于飞龙盯着陈大宝,“怎么,不想干还是不敢干?”

“于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于飞龙挥着手道:“大宝,我知dào

你的小心思,我的承诺不会变,事成之后,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是你的,局新建的宿舍楼,让你第一个挑。”

说着,又瞥了孙巧仙一眼,于飞龙补充道:“你不是说想和巧仙结婚吗,到时候,我亲自为你们操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于局,您放心,我一定干好您交待的任务。”陈大宝暗中咬咬牙,习惯性的直了直腰。

于飞龙满yì

的微笑起来,“至于向天亮,你就更不用怕了,偌大的清河市,他只认识谢局长家的丫头,而谢局长是我的哥们,那丫头能帮他什么,在咱们建设局,我把他派到了大阳村,他又能认识几个人呢,大家都知dào

他是我的人,没有我他进不了建设局,即使事情闹大了,人家也只会说他忘恩负义嘛。”

“于局,您真高,实在太高了。”陈大宝媚笑着,伸手翘起了大拇指。

于飞龙冷笑道:“他配合我们,我也许会给他找个去处,他要是不配合,我让他滚回家种红薯去。”

话里充满了杀气,连陈大宝都打了个寒颤。

于飞龙又看了一眼孙巧仙,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说道:“大宝,你跟我来一下。”

两个男人出去了。

孙巧仙磨磨蹭蹭的下了床,趿着拖鞋也离开了卧室。

阁柜里,向天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李亚娟拿手在向天亮背上一摸,轻呼道:“小向,你全身都是汗呀。”

向天亮骂了一句,“他妈的,听了刚才那番话,我能不出汗吗。”

叶楠低声道:“你好象并不吃惊,并不生气么。”

向天亮嗯了一声,“自从陈大宝嘴里说出于飞龙的名字,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李亚娟道:“贼喊捉贼,把你从大阳村找回来,就是想把脏水往你身上倒,于飞龙真是太歹毒了。”

“天亮,你准bèi

怎么办?”叶楠问道。

向天亮气极反乐,“两位姐姐,咱们还是设法先出去吧,我肚子饿了。”

这时,卧室的门又吱的一声开了。

第0021章 姜是老的辣

听到卧室的门响,阁柜上的三个人赶紧又屏住了呼吸,趴在透气孔上往下看。

只见孙巧仙这回又被抱着进来的,只不过抱着她的人不再是陈大宝,而是于飞龙。

于飞龙将孙巧仙扔到席梦思床上,嘴里干脆的蹦出一个字,“脱。”

孙巧仙咯咯的笑着,“你把陈大宝赶走,就是想来骑老娘的呀。”

于飞龙不象陈大宝那样话多,站在床前,一言不发的解着自己的衣服。

“建设局都是牲口呀,小兵拉子这样,你当领导的也这样,咯咯……”

孙巧仙笑着,手上可没闲着,她刚从战场上下来,只套着单衣单裤,里面什么也没有,很快的,一个白花花的身体冒了出来。

于飞龙可比陈大宝粗暴多了,他扑到席梦思床上,先张开大手,在孙巧仙的屁股上狠狠的抽了几下,嘴里嘟噜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词语.

显然是“老客”了,熟门熟路的,两个人滚到一起,很快的上道了。

男人的呼吸声,女人的吟叫,肉体的撞击,还有席梦思床的吱吱声,整个卧室被四重奏所占据。

阁柜里的向天亮可难受了,人家是好戏连台,快乐无边,他不但长久的曲着两条小腿,不敢轻举妄动,还得忍受两个女人的搔扰。

看得出,受到外面的刺激,和危险与黑暗的鼓励,李亚娟和叶楠算是彻底的放开了,向天亮的几个主要部位,受到了四手两嘴的攻击,关键的那个制高点,更是受到了激烈的争夺,你方唱罢我登场,战况之惨烈不亚于外面的“真枪实弹。”

向天亮也不客气了,实jì

上他也客气不了,他的两只练过武的手,比一般人可敏捷多了,何况他跟着父亲干过不少农活,手上功夫甚是了得,尤其是春季上山挖笋,曾被村里人誉为剥笋高手。

这会儿,向天亮剥的是玉笋,没用多少功夫,四只玉笋就被剥了壳子,尽在他手上掌握……

火星四溅,战情紧迫,几乎要擦枪走火了……

“啊……”

孙巧仙的一声嚎叫,挽救了阁柜里的三个人,关注力一分散,自然是烟消云飞。

原来,席梦思床上的战斗结束了。

“老于,你,你越来越凶了。”

“你还不是么,骚劲越来越大了。”

“还不,还不是被你害的么。”

“哈哈,怕我这大家伙了吧。”

“咯咯,姜是老的辣么。”

于飞龙坐了起来,又拍了一下孙巧仙的屁股,“巧仙,你真喜欢上陈大宝了?”

孙巧仙也爬着坐了起来,嘴里埋怨道:“我总不能这样混一辈子吧,你是人家的,只能偷着吃,陈大宝除了那东西小一点,对我还是真心真意的。”

于飞龙笑道:“看来,我当初让你勾引陈大宝,无形中倒做了个大媒了。”

“你,你吃醋了?”

于飞龙摇了摇头,“这样也好,你有个归宿,陈大宝也能定下心来。”

孙巧仙打了于飞龙一下,“你真的舍得?”

“哈哈,有什么舍不舍得的,象你这种货,偷着吃还有点味,要是天天吃,就没什么味道喽。”

“于飞龙,你不是人。”孙巧仙扑到于飞龙身上,揪住他的家伙嚷道,“你要是再口嘴不吐象牙,信不信我一刀把它割了。”

“**,跟你开玩笑的。”

孙巧仙哼了一声,“我知dào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你大功告成了,脑子里想的,是怎样甩掉大宝和我。”

于飞龙摇了摇头,“大功告成?哪有那么容易,连八字都没一撇呢。”

“我不管,反正这个院,你得抓紧时间过户给我,我自己的房子卖掉了,不踏实一点我睡不着觉。”

“行行行,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吗?”

“还有,你答yīng

给我的一万元钱呢?”说着,孙巧仙还伸出了手。

于飞龙推开孙巧仙的手,语气有些冷了。

“你烦不烦啊,我答yīng

过你的事情,几时没办成过?”

孙巧仙不敢撒娇了。

一会儿,孙巧仙问道:“老于,你说大宝大白天来,你咋也大白天来了?”

于飞龙说道:“我要去省城出差一星期,怕我不在期间出事,过来跟你说一声,这几天你要给我看好陈大宝,千万别着了向天亮那小子的道。”

“咦,你不是说那个向天亮有点傻吗?”

“那是为了给陈大宝装胆打气,你以为你的陈大宝能比得上向天亮啊,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孙巧仙嘟噜道:“那你可犯了个大错误,东西都到手了,干吗还要把向天亮拉进来,这不是节外生枝吗?”

“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哪个该死的混蛋,突然的报了案,把公安局的人给招惹来了,要是以老局长自己,丢了这么要命的东西,打死也不敢报警。”

“公安局的老谢是你铁哥们,你怕他罩不住呀。”

于飞龙从床上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老谢是从滨海县调过来的,市公安里也有好几派,谁都有点靠山,谁都不服谁,老谢不可能一手遮天的,老局长在清河混了二十多年,哪个部门没有他的朋友,现在的那个所谓专案组,组长就是老局长的朋友,万一要查出来,查到陈大宝头上怎么办?”

孙巧仙想了想,笑着说道:“噢,的明白了,你借口让向天亮暗中调查,一方面给外界造成你不是幕后指使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另一方面,你准bèi

在紧急情况下顶不住了,就把向天亮抛出去当替死鬼,所以,你要大宝去散布那些谣言。”

于飞龙穿好衣服,笑道:“**,你的脑瓜子蛮好使的嘛。”

“于飞龙,你太歹毒了。”孙巧仙叹道。

“哈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啊,我不多准bèi

一手,他妈的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于飞龙说毕,转身出了卧室。

“哎,老于,带我去吃午饭,我家里没菜了。”

孙巧仙急忙披衣下床,趿着鞋子追了出去。

隐隐约约的,于飞龙和孙巧仙出门去了。

阁柜里,向天亮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0022章 怎么办

接下来的两天,向天亮明显的感觉到,他成了建设局注目的焦点。

他知dào

,陈大宝的工作起到了效果,这年头别的不大可信,谣言却是特别有人相信的。

向天亮恨得直咬牙,真想揪住陈大宝暴揍一顿,现在没办法对于飞龙,但收拾陈大宝还不是随时随地吗,可眼下还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过,看不出陈大宝这小子还是个“情种”,每天上班报个到后,就往孙巧仙那里去,晚上也不在宿舍里睡了,向天亮暗中跟了两次,没什么收获,就直接放qì

了。

局里还是那样,高兴付局长代理主持工作,据说老局长病了,正在家养病,连锁反应的是,张主任和王秘书也没有露面。

没有领导看着,局办公室是一盘散沙,老刘头在大阳村,陈大宝报个到就不见了人影,许老夫子还是那样,转身就往隔壁的设计院去,大块头施海风看谁都不顺眼,反之谁也看不惯他,他也是在办公室待不住的家伙,谁也不知dào

他去干什么了.

只有李小刚,在办公室待的时间长一些,他是除了两位女性之外,对向天亮比较和善的,可他是陈付局长的人,向天亮有点怵,说话也就要小心翼翼了。

大中午的,李小刚来到办公室,看到向天亮一个人坐着发楞,走过来碰了碰他,关切的问道:“兄弟,咋的啦?”

“啊,没事没事,中午吃多了,有点消化不良呢.”

向天亮正在想着,怎么摆脱眼下的困境,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可快两天了,冥思苦想的,还没憋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郁闷的是,他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李亚娟和叶楠倒是知心人,可这两天不知怎么的,两个女人也没来上班,楞是连人影也没见到。

“这年头,躺着也会中枪哟。”

李小刚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感叹了一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李哥,你在笑我吗?”

向天亮有点不耐烦了。

李亚娟上面没关糸,在局里人缘一般,和哪个领导都搭不上话,叶楠仗着父亲是前任局长,自保够份,可要说到保护向天亮,两个女人都差远了。

何况那天在孙巧仙家阁柜里那两个多小时,让向天亮心有余悸,差点没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一只老虎,一头饿狼,以后还不知dào

怎么应付呢。

“天亮,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要放在心上,哥相信你。”

“多谢李哥。”

“我给你出个主意。”李小刚凑了过来。

“李哥请说。”

李小刚低声道:“陈付局长在市里有些关糸,你可以去找找他嘛。”

“嘿嘿,李哥你想害我,还是想害陈付局长?”这是明显的拉拢,向天亮不上这个当。

“什么意思?”李小刚怔住了。

向天亮轻轻一笑,“我现在是谣言缠身,这个时候去找陈付局长,不是在害他吗?”

李小刚听出了向天亮的拒绝之意,不以为忤的笑道:“兄弟,别钻牛角尖了,有人想见你呢。”

局办公室里,本来没有那么多人,按照编制,加上主任才六个人,李小刚、施海风和陈大宝三个,是从各处室抽调上来配合三位付局长工作的,他们的编制都还在原来的处室。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并不是办公室真zhèng

的工作人员,真到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时候,向天亮可以端起态度不尿他们。

局办公室还有一块牌子,叫政策法规处,属于两块牌子一套人马。

具体说起来,共有十一大块的工作,张主任就主管了其中的主要几个部分,一,综合协调和督查局机关日常政务;二,实施年度工作目标责任制并进行考评;三,负责机关重yào

会议的组织和文电、机要、保密、档案、宣传、安全保卫、来信来访和综合治理等工作;四,负责局党组、局长办公会议、局务会议等重yào

会议的组织和会务工作;五,指导和监督住房和城乡建设系统行政执法。

许老夫子负责的工作,是建设行政、行业管理方面行政规范性文件的合法性审查。

老刘头负责组织办理党代表、**代表建议和政协提案;负责行政复议工作,指导行政应诉工作。

李亚娟负责指导住房和城乡建设档案工作。

叶楠负责建立健全机关各项规章制度。

剩下的最后一块工作属于向天亮,就是指导全市住房和城乡建设系统的法制宣传教育工作。

只可惜,上班快半年了,还没有一个部门或县局,来请向天亮“指导”过。

向天亮这才明白,自己在局办公室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当初是于飞龙把他硬塞进来的。

“哎,跟你说话那。”李小刚又拿手肘去推向天亮。

“对不起,李哥,你刚下说什么?”向天亮不好意思地问。

“有人要见你。”

“谁?”

“装傻是吧?你知dào

的。”

“陈付局长?”

李小刚微笑着点头。

“李哥,这,这合适吗?”向天亮拿不定主意了。

李小刚斜了向天亮一眼,“领导都不怕,你倒怕起来了。”

“我这不是怕,怕给陈付局长添麻烦么。”其实,向天亮有些动心了,多一条路多一种走法,这个道理他岂能不懂。

“老话说得好,不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不在棵树上吊死,你明白吗?”

“我好象懂了。”

李小刚少有的严肃,“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等着神仙来帮你呀。”

向天亮站起身来,“谢谢李哥,陈付局长在什么地方?”

“傻小子,你不会连陈付局长的办公室都不知dào

吧。”李小刚不禁莞尔。

“嘿嘿,还真没去过。”

“这一去,不就知dào

陈付局长的门往哪边开了吗?”李小刚眨眨眼睛笑起来。

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心里骂道,他妈的,这一见,不知dào

是祸还是福。

这时,两只耳朵又开始了抖跳,左耳动,右耳也动。

向天亮又是苦笑,耳朵啊耳朵,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最近老是同时捣乱呢,难道去见陈付局长,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第0023章 楚歌四起

建设局领导的脸,就象三四月的天。

这句顺口溜,是形容建设局前五位领导的,老局长那是老脸,无话可说,高兴付局长是笑脸,很少见他有生生气的时候,陈付局长是苦脸,谁也不知dào

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于飞龙付局长是变脸,喜怒哀乐,变化无常,孙付局长是一张刁脸,完全是因为孙付局长的外形,很象现代京剧《沙家浜》里的参谋长刁德一。

陈付局长叫陈文运,今年四十八岁,在众多领导里,他是唯一的外省人,和于飞龙一样,属于政工类干部,在局里兼着党组付书记,分管人事、纪检、行政等工业,很少过问业务上的事。

早年大学毕业的时候,陈文运就被分配到清河市计委员会,一个外地人想要出人头地,没有外力是很困难的,蹉跎几年后,陈文远娶了计委一位付主任的女儿,成了清河市的女婿,才慢慢的崭露头角,很快成了一名正科级干部。

可是,随着老丈人因病去世,已有的关糸骤然失却,陈文运又陷入仕途的迷茫,后来计委精简机构,陈文运调到市测绘与地理信息局担任付局长,这是个科级局,于是陈文运倒退一步成了付科级干部。

不久,测绘与地理信息局升格为付处级,陈文运也时来运转,好不容易熬到了测绘与地理信息局局长的位置上,成了付处级干部了。

很快的,上面一纸文件下来了,市测绘与地理信息局并入建设局,成了市建设局的城乡规划管理处,另外再挂了测绘与地理信息处的牌子,说是处其实是科,陈文运又倒退一步成了正科级干部。

变来变去,陈文运已人到中,大好青春没有了,接下来就是熬,资历够了,熬成了付局长,然后再一步一步的,于去年熬到了第二把手的位置上。

在建设局里,有两大派别,一是业务派,以老局长为首,高付局长为骨干,再加上孙付局长,二是政工派,以陈文运和于飞龙为主,两派互相不服,已斗了两三年了。

陈文运和于飞龙本来团结得蛮好,可年初传出老局长要退居二线的消息,两个人都有进步的想法,关糸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就连刚进建设局不久的向天亮,都看出陈文运和于飞龙这对搭挡,现在在各自为战了。

“陈局长,听李小刚说,您找我?”

向天亮很是恭敬,因为他听说,机关里的业务干部很好说话,政工干部心眼多,说话要小心应对。

“小向啊,坐坐,坐下说话嘛。”陈文运短暂的笑了笑,很快又回了阴脸。

陈文运完全是标准的文人身材,可惜脸面太冷,没有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

说了声“谢谢陈局长”,向天亮把半个屁股放到沙发上。

“小向,来上班快半年了吧?”陈文运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应道:“是的,快半年了。”

陈文运显得似笑非笑,“试用期快到喽。”

向天亮怔住了,试用期?按照国家现行的政策,全日制大学本科毕业生,只要是通过组织部门分配的,属于正式干部编制,根本没有试用期一说,陈付局长这是什么意思?

“陈局长,我,我是由组织部分配的……”

陈文运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啊,小向,你赶上了国家统一分配的末班车,但是,省委组织部去年下了一个文件,要求对分配到机关的现届大学毕业生,实行半年试用期制度,所以,所以你也不能例外。”

向天亮楞了楞,“陈局长,那,那我该怎么做呢?”

陈文运在建设局里分管的工作,其中一项,正是组织和人事。

“这个嘛,文件上是严格规定的,比方说,首先你要拿出一个自我总结来,接着是你们局办公室评议,然后由局人事处拿出一个初步意见,最后交由局党组讨论通过。”

向天亮站起身来,“陈局长,您是咱们局里主管人事的,您得帮帮我。”

陈文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说道:“小向啊,其实你表现不错嘛,不过,最近局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局长又不在,你的事恐怕要先搁一搁了。”

向天亮有点发晕,不知dào

说些什么,索性不开口,只是傻傻的看着陈文运。

“小向,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思想负担,其实,有点东西印在纸上,也只是一种形式,你先把本职工作做好,等局长上班后,我们再研究你的事情。”

“谢谢陈局长。”向天亮只能说出这一句了。

忽然,陈文运说道:“小向,最近有些谣言,对你很不利啊?”

向天亮心道,来了来了,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啊。

“陈局长,我一直在大阳村扶贫,局里发生盗窃案的时候,我正在大阳村参加村党支部会议。”

“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陈文运盯着向天亮,冷冷地问道。

向天亮直着身子道:“是于付局长打电话让我回来的。”

“真的吗?”

“真的,我接电话的时候,大阳村的老支书就在旁边。”

陈文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于付局长让你回来干什么?”

“嗯……于付局长要了角大阳村的扶贫情况,所以要我回来向他当面汇报。”

向天亮当然不能说话,他已经明白了陈文运的真zhèng

用意,他这是要插一“道”了。

“先这样了,你先回去吧。”陈文运摆了摆手。

向天亮如蒙大赦的回到了局办公室。

李小刚还没走,见向天亮回来了,他又凑了过来,“谈些什么啊?”

“明知故问,你不知dào

吗?”向天亮恶狠狠的说道。

“哎,跟我急啥,你小子吃枪药了?”李小刚一脸的无辜。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懒得再理李小刚。

他妈的,连陈付局长都跳出来了,楚歌四起,形势迫人啊。

这时,叶楠进来了,扭着细腰走到向天亮身边,“小向,我车爆胎了,就在人民路那边,你帮我换轮胎去。”

一边说着,叶楠一边冲着向天亮直使眼色。

向天亮心领神会,跟着叶楠离开了办公室。

第0024章 自己救自己

叶楠的夏利车倒是停在人民路的街口,可四个轮胎都完好无损。

向天亮正疑惑间,叶楠就把他拉到了车上。

李亚娟早在车上了。

“你们……”一想到那天在孙巧仙家阁柜里的事,向天亮的脸就发红了。

叶楠也觉得特不好意思,还是李亚娟大方,用手肘一推向天亮道:“脸皮薄的人,混不了机关的。”

向天亮心说,这哪跟哪啊,不过,李姐这话挺有哲理的呢。

李亚娟继xù

说道:“机关和社会一样,软柿子总是被先挑掉,缩成一团是要挨打的。”

“谢谢李姐教诲。”向天亮忙不迭的应道.

叶楠问道:“小向,陈付局长找你干什么?”

“咦,你怎么知dào

我见陈付局长了?”

“我早就到办公室了,问李小刚你去哪儿了,他告sù

我,你被陈付局长找去了。”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陈付局长说,省委组织部有个文件规定,我和那些招工进来的人,还有一些以工代干的人一样,也有六个月的试用期,所以,我上班快到六个月了,要由局里对我进行考核来着,他让我做好准bèi

,先写一份自我总结。”

叶楠一听,立即愤愤的叫起来,“这个外地佬,又开始欺负人了。”

“两位姐姐,有这个规定吗?”向天亮问。

李亚娟撩一下自己的头发,想了想道:“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文件,陈文运是管组织和人事的,这个应该不会说谎,不过,今年整个建设糸统,光我们市局就进了四五个大学生,没听说要进行考核呀。”

叶楠安慰向天亮道:“天亮你别怕,这事交给我了,我让我爸去找老局长,只要老局长开了口,陈文运他翻不了天的。”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小向,事情怕没这么简单,陈文运一定别有用心,借着敲打你的机会,想搞什么名堂吧。”

向天亮苦笑道:“李姐说对了,他的真实意图,我也猜着了。”他把陈文运与自己的谈话,拣重yào

的说了一遍,“我真是倒大霉了,于付局长根本是在害我,高付局长把我当工具,现在陈付局长也找到我头上来了。”

“怕什么,跟他们斗呗。”叶楠满不在乎的说道。

向天亮心道,你说得倒轻巧,你爸是前任局长,又有老局长罩着,全局上下,哪个人不让你三分啊,可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跟领导斗,不等于找死吗。

“小向,叶楠说得对,要和他们斗。”李亚娟道。

“怎么斗,拿什么和他们斗?他们都是领导那,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的把我收拾了。”

李亚娟微微一笑,“一个办法,自己救自己。”

“自己救自己?”向天亮若有所思的念叨。

“我和叶楠都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实jì

上大家都想弄到老局长的三件宝贝,于飞龙就不用说了,陈文运现在也蠢蠢欲动,别看高兴是老局长最信赖的人,说不定也想要老局长的三件宝贝呢,至于那个姓孙的,一肚子的坏水,他也会动这个心思的,四位付局长竞争,不管谁得胜,你很可能都是牺牲品。”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啊。”向天亮一脸的无奈。

“所以,能帮你的就只能是你自己,我和叶楠顶多只能从旁协助你罢了。”

向天亮道:“李姐,你快说,到底怎么自己救自己啊?”

“偷。”

“偷?”

叶楠点头道:“对,只要把于飞龙手上拿着的老局长的三件宝偷到手,你就可以掌握主动了。”

向天亮也是点着头,说道女人也有智慧,跟自己想取。到一块去了。

“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可是谈何容易啊。”向天亮故yì

的装起了傻。

李亚娟从旁边座位上拿起一个旅行包,递给向天亮道:“你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向天亮接过旅行包,打开一看,双眼立即亮了,简直是全付武装啊,望远镜,夜视仪,微型照相机,钢笔录音机……

“李姐,叶姐,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向天亮惊喜的问道。

李亚娟笑着说:“这是叶楠的主意。”

叶楠得yì

的一歪头,不忘向向天亮送个秋波,“我和李姐出的钱,一人一半哟。”

“哪儿买的啊?”

叶楠嗔了向天亮一眼,“傻了吧,你们滨海县有个专门卖走私货的市场,你这个滨海人能不知dào

?”

向天亮噢了一声,心里颇为感动,这两天两个女人不在,原来是去买这些装备了。

“谢谢李姐,谢谢叶姐,这多少钱啊,我还给你们。”向天亮嘴上这么说,心里可叫苦不迭,他还是懂一点“行情”的,这一包东西,起码在五千元钱以上,这可是他半年的工资啊。

“傻样,谁要你还了?”叶楠白了向天亮一眼。

李亚娟也微笑着道:“我们不要你还钱,就算我们入伙的股份吧。”

“嘿嘿,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向天亮收起了旅行包,问道,“两位姐姐,你们,你是怎么想到要买这些东西的啊?”

叶楠一听,脸噌的红了。

还是李亚娟大方,“那天从孙巧仙家出来,我和叶楠就感到遗憾,我们要是有照相机录音机,就什么证据都有了,现在我们就拿于飞龙和陈大宝没有办法,口说无凭嘛,就象你从大阳村回来,你说你是于飞龙叫你回来的,于飞龙说没有叫你回来,让别人信谁的呀,所以,我和叶楠就商量着去买这些东西,怕你不同意,就来个先斩后奏了。”

叶楠接道:“下次要是有机会,这些东西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话一出口,叶楠的脸更红了。

车里一阵尴尬,那天那一幕,实在是太刺激了,想从脑海里忘掉,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

“嘻嘻,都想到那里去了。”还是过来人李亚娟先打破了沉默,“叶楠,开车,到我学。家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叶楠应着,发动了车子。

可是,要想从于飞龙那里偷东西,谈何容易啊。

第0025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到了李亚娟家,一坐下,向天亮先提出了一个要求,态度斩钉截铁的。

“两位姐姐,这次先说定了,你们不能跟着我,那种活你们干不了,反而会添麻烦。”

李亚娟和叶楠相视一笑,“这没问题,反正我们也干不了那种活。”李亚娟道。

“我们在外面掩护你,象电视里那样。”叶楠是侦探电视剧看多了。

向天亮这回板起了脸,他现在有点长进了,对女人不能太迁就了,该耍点态度的时候就得耍。

果然,叶楠吐了下舌头,不敢乱说话了。

“这不是不可以,但你们得听我指挥。”

李亚娟微笑着打起了圆场,“小向,还是商量一下你怎么行动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第一步,你们先帮我分析一下,于付局长会把那三件宝放在哪里?”

“你是专业人士,先给我们指个方向吧。”李亚娟笑道。

“嗯,既然现在老局长那边还没有动静,那就说明东西还在于付局长手里,这个判断应该是准确的,我想了想,他可能把东西藏在这样几个地方,可靠的朋友那里,他的办公室,他自己家里,孙巧仙那里,或者,他直接带在身边,除了这些,他应该没地方可藏了。”

叶楠很“积极”,用钢笔在纸上写出了向天亮说的五个地方。

李亚娟一边想,一边说道:“以于飞龙多疑狡诈的性格,他不大可能交给别人保管吧,哪怕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也不敢,再说了,据我所知,他也没几个要好的朋友,建设局里没有,其他部门和社会上的,他更不会相信。”

“嗯,有道理,那就剩下四个地方了。”向天亮示意叶楠划掉一个。

“同样的道理,孙巧仙那里和他的办公室也不可能,他明显的是在利用孙巧仙,怎么可能把东西交给她呢,还有他的办公室,施海风是他的跟班,有他办公室的钥匙,他平时工作时,重yào

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不大放心施海风的,我看他不可能把东西藏在办公室里。”

向天亮点点头,叶楠又划去了两个,轻声说道:“只剩两种可能了,要么藏在他家里,要么他带在身边。”

“两个地方都有可能呢。”李亚娟看着向天亮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放在家里怕偷,带在身边既怕偷又怕丢,两害相权取其轻,你们说他该放在哪里?”

“家里。”李亚娟和叶楠异口同声。

向天亮拿起叶楠写的那张纸,一边撕一边说道:“他不仁我不义,没办法,我去他家偷,他家没有,我们再另想办法。”

李亚娟郑重其事的说道:“他不仁我不义,说得好,小向,你能做到这点很重yào

,不要把他当成你的老师、领导和恩人,你就把他当成坏人,而对付坏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比他更坏。”

“谢谢李姐,你为我解开了一个心结。”向天亮由衷的说道。

在这之前,向天亮确实对于飞龙唯命自从,不但当成了救星,还当成了在清河市立足的唯一依靠,现在知dào

了于飞龙的险恶用心后,他豁得出去了。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道:“小向,我去过于飞龙家,周末是不能去的,他岳父母会到他家住,他孩子也会从学校放假回来,平时呢,白天没有人在家,晚上就他和他老婆两个人,他老婆是越剧团的当家花旦,每周起码有三到四个晚上有演出任务,现在于飞龙又出差了,还有四天回来,这是最好的机会,我建议你挑一个他老婆不在家的晚上去。”

向天亮挠着头笑道:“我去过他家少说也有二十多次了,里里外外都转过,可是他家房子挺大的,找起来不容易啊。”

“你应该很熟悉的。”李亚娟也笑起来,“于飞龙万万不会想到,你不但掌握了他的阴谋,还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楠笑道:“这就叫将计就计,以毒攻毒。”

“恐怕没那么简单啊。”向天亮说了一句,立即闭上了嘴。

李亚娟含笑问道:“你是不相信我们吗?”

叶楠也嘀咕起来,“亏我们还掏心掏肺的呢。”

向天亮忙道:“你们别误会啊,我不是不相信你们,我是实在没有把握,怕把你们也牵连了。”

“吃吃……已经牵连了。”李亚娟掩嘴笑道。

“两位姐姐,局里的情况,你们比我了解,你们有没有想过,丢了这么要命的东西,老局长为什么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高付局长让我帮忙,是烟幕弹还是真心的,是帮老局长还是帮他自己,陈付局长做梦都想当局长,他在暗中会有什么动作?我甚至怀疑,他就是打电话向公安局报案的人,他想浑水摸鱼嘛,还有孙付局长,至今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他不想当局长了?”

李亚娟笑着说道:“你还没说我和叶楠,到底为什么要帮你?”

“李姐,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个意思啊。”向天亮急忙说道。

李亚娟道:“我不掩瞒自己的目的,也不怕叶楠去和老局长说,谁当局长都无所谓,但我就想看着老局长和张主任倒霉。”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嘛。”向天亮微笑着,转向叶楠问道,“叶姐,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叶楠犹豫了一下,“我么,说句实话,老局长答yīng

过我,他退休前,会提拨我当办公室付主任,推荐我去市党校学习,所以,我不想老局长倒霉,同时,我不想陈付局长或于付局长当上新一任局长。”

“哈哈,太有趣了,一个想老局长倒霉,一个不想老局长倒霉,居然同时来帮我,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看看李亚娟,又瞧瞧叶楠,向天亮问道:“就没其他目的了?”

这问题问得不是时候,向天亮一出口就后悔了。

这还用问吗?那天在孙巧仙家的阁柜里,两个女人“疯狂”的举动,充分暴露了她们的目的。

四只亮晶晶的眼睛,都盯向了向天亮那里。

向天亮见势不妙,急忙起身告辞,“我先走了,你们聊,你们聊。”再不走,恐怕会被两只饿狼吃掉的。

现在,该想一想怎么偷的问题了。

第0026章 师母柳清清

清河是座有着五百多年历史的海滨城市,象华夏很多著名城市一样,先有河后有市,市以河之名为名。

贯穿整个市区的清河,是清河市七百万人民的母亲河,流域面积占全市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全市七县三区,都流淌着清河的身影,整个清河平原上的良田沃土,全依靠着清河默默无私的灌溉。

秋末的夜晚流连清河沿边,可不是欣赏清河夜景的好时候。

夜风有点冷,还略带着淡淡的海腥味。

市越剧院座落在市区的清河边上,在向天亮眼里,这座略带西洋风格的剧院筑,应该是清河市最漂亮的建筑了,她始建于八年前,是著名的清河籍海外华人陈文逸老先生独资捐建的,因此她的正式名字叫文逸剧院。

向天亮是来找“师母”柳清清的,主动来找柳清清,这还是第一次,以前柳清清倒是主动送过戏票,向天亮不好拒绝,票收下了,人可没去,但柳清清也没怪他,赠票的位置都在前排,柳清清在台上一定能看得见,可她一回都没表露过不满.

对于看戏,特别是清河的地方戏越剧,向天亮向来没有兴趣,他自认没有文艺细胞,总认为戏曲的舞台表演,离他所处的时代和所经lì

的生活太远了。

海报上写着,今晚演出的是《盘夫索夫》,这是清河越剧团当家花旦柳清清的拿手好戏之一,好在海报上还写着,今晚柳清清没有参演,只担任艺术指导,代替她出演的,是她那位即将参加全省戏曲大赛的得yì

弟子。

看看手表,正是晚上九点一刻,戏应该演了三分之二了。

向天亮绕过剧院正门,来到了后院的小门前。

可是,看门的老头死活不让进去。

“老同志,我是来找我姐姐柳清清的。”向天亮撒了个谎。

老头不屑的撇了撇嘴,“小子哎,你少来这一套,每天晚上演出的时候,都有一些自称哥呀弟呀的来找她,我见得多了,你是哪座庙里蹦达出来的?”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种见多识广的老头,拿话是诓不住的。

“我有她的大哥大的号码。”这理由很充分,柳清清是清河的大名人,一般人不知dào

她的电话号码。

老头终于松动了,拿起身边的电话,“报上号码和你的名字。”

向天亮本不想暴露自己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顺利通过。

进门时,向天亮不忘瞪了老头一眼,这个忠于职守的老头,让他的计划露出了纰漏,本来,他是不想留下自己来找过柳清清的痕迹的。

“别乱跑,柳付团长在一号化妆室。”老头冲着向天亮的背影喊着。

后台人很多,演员们匆忙的来回跑,谁也没理向天亮。

“天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柳清清惊喜的把向天亮拉进了化妆间。

“我,我想来看看师母。”

向天亮的脸,噌的红起来了。

这源于柳清清的太过“热情”,这种热情,从向天亮第一次上门时就开始了,热情似火,热情得让向天亮受不了,每一次,他身体都会有激烈的化学反应。

柳清清今年三十五岁,国家一级演员,清河越剧团付团长,是三年前嫁给于飞龙的,两人都属于二婚。

不得不说,柳清清的美艳和魔鬼的身材,令人有犯罪的冲动,她不象个中年女人,完全是二八少女的花季模样,尤其是她细得不能再细的腰,象她的姓氏一样,如杨柳轻摆,真不知dào

是怎么在舞台上演出那么多深入人心的角色的。

据说当年柳清清的追求者,可以以营为单位统计,但她却嫁给了一个普通的渔民,五年前离了婚,她的追求者更为壮观,从省市高官、海外华人、民营企业老板到官二代富二代,应尽应有,向天亮不明白,各种条件都不怎么样的于飞龙,是怎么战胜众多追求者,把小自己八岁的柳清清追到手的。

这世上的很多事,是无法用常理去衡量的。

“还脸红那,真是个孩子。”

柳清清热情依旧,她大胆的捧住向天亮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

这好象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她家的厨房,第二次是在她的桑塔纳轿车里。

柳清清拉着向天亮坐下,玉手不离不弃的留在他的膝盖上,柔声的问道:“找姐有事吗?”

“没,没事。”

“真没事?”

“就是,就是想接师母回家。”

柳清清佯作生气状。“傻小子。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师母要叫柳姐。”

“柳姐。”向天亮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心里说道,工作不怎么,这姐姐倒又多了一个。

柳清清甜甜的笑了,“这才象我的弟弟嘛。”她瞅了瞅向天亮不安分的那里,低声补充了一句,“放心吧,我们之间的事,我不会告sù

老于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柳姐,我没打搅你工作吧?”

柳清清摇了摇头,“说吧,找柳姐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来看看柳姐。”

柳清清笑着道:“来看戏?显然不是,来接我回家?好象没这个义务嘛。”

“嗯,我来接柳姐回家。”向天亮顺坡下驴,心说我正想去你家呢。

“真的?”柳清清拉着向天亮坐下,手还放在他的膝盖上,“天亮,告sù

姐,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不是,不是的。”

“缺钱花了?”

向天亮又摇了摇头。

“家里有事?”

向天亮忙道:“不是,就是,就是来接柳姐回家的?”

“真心话?”

“真心话。”

“好,姐去交待一下,你先到我车里等我。”柳清清拿出车钥匙,塞到了向天亮的手上。

第一步成功了。

向天亮来到停车处,找到柳清清的车,打开车门,不客气的坐到了驾驶座上。

他要掌握主动,不然的话,会被柳清清的热情烤糊的。

得让她喝酒,向天亮知dào

她的酒量和酒性,只要让她喝上七八两,她就迷糊了。

对不起啊,师母,向天亮心里说道,谁你的老公我的老师这么对我呢。

第0027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开车,柳清清上车后是一路放肆,极尽搔扰之能事,他庆幸自己的车技过硬,当初在于飞龙的安排下,花公款去考驾照,算得上是上班以来唯一的收获。

他想把车往中山路那边开,那边开了几家酒吧,到那里给柳清清灌上几杯,他就可以放心的办自己的事了。

柳清清发xiàn

向天亮开错了方向,咯咯的笑起来,“天亮,你这是往哪儿开,想把柳姐拐卖了吗?”

向天亮讪讪而道:“柳姐,中山路那里有一家台湾人新开的酒吧,我,我请你喝酒去。”

“咯咯,你傻不傻呀,我家里什么酒没有。”

“酒吧里气氛好么。”

“姐不去,姐大小也是个名人呢,你不明白?”

“哦……”差点又犯了一个错误,柳清清那张脸,至少大半清河人都认识,怎么能陪着她去公共场所呢?

桑塔纳轿车又拐了个弯,缓缓的往原来柳清清家开去。

柳清清的身体,上半部分都斜在了向天亮那里,反正她的双手,从一上车就伸到了他的那里,那里实在经不起考验,早就一柱擎天了。

向天亮不敢说话,这情景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上一次在她家厨房里,她就这样放肆过,而且当时于飞龙还在客厅里的。

柳清清当然爱不释手了,第一眼看见它时,就认定了那是人间珍宝,无奈这小子脑子不开化,总设法躲着她,今晚竟主动的送上门,怎不令她惊喜万分。

车开得慢,但好歹进了院门。

周围都是民居,但柳清清家有些特别,这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前面是大街,后面是一条小河,两边都是小弄堂。

柳清清家是小业主身份,祖上有些薄产,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落实党的政策,院子归还给柳家,后来柳清清与于飞龙结婚,柳家就把这座宅院记到了柳清清名下,后来,于飞龙心血来潮,给老宅来了个推倒重建,才有了现在这个二层楼的新别墅。

可惜,即使在向天亮这个外行眼里,和两边的旧宅相比,这别墅也太鹤立鸡群了,给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觉,尤其是新房子配老院子,就连四周的院墙也是旧式的砖石砌成,实在不搭调。

向天亮跟着柳清清,一边往屋子走,一边不无恶意的想,于飞龙和柳清清虽然都是二婚,但总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难怪是老院子上造帝新房,不靠谱呢。

柳清清没有开灯,强行钻进了向天亮的怀里,身子很烫,但软绵绵的,“天亮,抱着姐,抱着姐好吗?”

向天亮依言而做,抱起了柳清清轻盈的娇躯。

但他的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拧开了客厅的灯。

“傻瓜,为什么开灯?”柳清清幽怨的盯着向天亮。

“柳姐,我知dào

你的心意,可是,可是今天不行,绝对不行。”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没有丝毫的激情。

“你心里有事?”

“没事。”

柳清清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觉得自己过于轻佻和性急了,从向天亮怀里离开,她拉着他到沙发前,把他按坐下去,自己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法国红酒和两个杯子。

“天亮,我陪你喝两杯。”

“谢谢柳姐。”

两个人喝了半杯后,柳清清笑吟吟的看着向天亮。

“傻小子,你真知dào

姐的心意?”

“嗯。”向天亮不敢直视柳清清火热的目光,他怕自己被烧糊了。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心意?”

“对我好呗。”

“就这个?”

“还有就是,就是……柳姐,你喝酒。”

“咯咯,傻小子,你其实一点都不傻呢。”

柳清清伸手在向天亮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举着酒杯一干而尽。

向天亮赶紧拿起酒瓶,为柳清清倒满了酒。

“天亮,你谈过恋爱吗?”柳清清又挨了过来。

向天亮没再躲开,“没,没谈过,我还早着呢。”

柳清清嗯了一声,举杯又喝了几口,“天亮,姐被你迷住了,从第一次你来我家的时候,姐就喜欢上你了。”

“柳姐,我们,我们……”

“我们……现在,现在不行的。”

柳清清轻轻的道:“为什么不行?你不要怕于飞龙那个混蛋,我随时都能让他从这个家里滚开。”说着,举起杯,一口气干光了杯中的红酒。

混蛋?向天亮心道,于飞龙真是个混蛋呢。

“这,这也太快了。”

“吃吃……想找点谈恋爱的感觉?”柳清清问道。

“嗯……”向天亮点头承认,一边不忘为柳清清倒酒。

柳清清坐起身子笑道:“天亮,姐教你谈恋爱吧,我们……我们可以先从约会开始。”

“这,这合适吗?”向天亮傻笑着。

“你嫌姐老了?不配你?”

“不是,柳姐你很漂亮,看着象十八岁呢。”

这马屁拍的,向天亮自己也红起了脸。

“咯咯……”柳清清放声而笑,“就这么定了,天亮,你快说,我们什么时候约会?”

“柳姐,下个星期,行吧?”

“不行。”

“那……”

“就明天,明天你就得约我。”

向天亮为难了,“就明天吗?”

“对。”

“那,那你喝了这杯酒,我就答yīng

你。”

柳清清二话没说,又一杯红酒见了底。

“天亮,你要是食言,我,我就上建设局找你去。”

向天亮吓了一跳,心里不住的叫苦,柳清清真要是去建设局找自己,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柳姐,我保证,我保证。”他妈的,还没讹到她,她倒先讹上自己了。

红姐的后劲大,柳清清终于受不住了,手中酒杯一滑,落到了地毯上,身子也靠到沙发背上了。

“天亮……傻小子,你,你骗我喝这么多酒……我,我跟你没完……”

向天亮心里一乐,对不起了,柳姐,你不睡觉,我还怎么工作呢。

终于,耐心的等待之后,柳清清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向天亮关掉客厅的电灯,单手抄起柳清清,摸黑往楼梯上走,这个家对他来说,不用开灯也进出自如。

推开卧室的门,借着窗外的月光,将柳清清安置在床上以后,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该开始“工作”了。

突然,向天亮只觉后脑一凉,一股冷风向他奔袭而来……

第002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向天亮暗道不妙,背人有人偷袭。

他想也没想,本能的沉肩扭头,空着的左手曲臂后推,向着身后迎击而去。

“啪。”

一个坚硬的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向天亮的肩上,他如果来不及反应,这记重击一定是落在他的头上,他从下打下的武功基础,这会儿救了他一命。

彻心刺骨的疼痛,迅速从肩膀传遍全身,向天亮的身体晃了晃,他想转身,可来不及了,又一股冷风袭来,正第二次奔向他的头部。

好狠毒的杀招。

向天亮一个就地马步下蹲,生生的将身体沉了下去。

又是“啪”的一声,砸在了向天亮的面前的门上。

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反击了。

只见他左腿支撑,一个就地转身,右腿旋风般地横扫出去。

袭击者低估了向天亮的反击速度,来不及抽身,就被向天亮的右腿扫中了胸脯,踉跄着后腿了几步。

向天亮终于赢得了转身的机会。

退到窗口的是个黑衣人,蒙着脸和头发,只露着一对小眼睛,个子不高且偏瘦,一看就是个武林中人。

向天亮看清了黑衣人手中的武器,不禁吃了一惊,竟然是两根二三十公分长的铁棍,刚才如果被击中脑袋,自己肯定是倒地不起了。

四目相对,彼此都知dào

了对方不是等闲之人,都在等待着对方率先出招。

“床底下的好汉,出招好毒啊。”向天亮冷冷的说道。

“彼此彼此,向家旋风腿,果然是名不虚传。”黑衣人应道。

向天亮一楞,自己就出了一腿,对方竟然识得是祖传的向家绝学。

“好,再接我一招。”

话音未落,向天亮的右腿已经嗖的飞了出去。

“来得好。”黑衣人沉声低喝着,手中的两根铁棍迎向了向天亮的右腿。

不料,向天亮的右腿只是虚招,在堪堪碰到黑衣人的铁棍时,突然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向天亮立足地上的左腿,一曲一弯,不可思议的拨地而起,结结实实的踹在了黑衣人的腹部上。

黑衣人猝不及防,捂着腹部,退回到了窗户边。

黑衣人怒问道:“小子,你,你这是什么招?”

“嘿嘿,向家旋风十八腿,你不知dào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

“向家旋风十八腿,从来只用右腿不用左腿,没你这一招。”

“这是我发明的,向家旋风腿第十九招,要不要再试试?”

“臭小子,领教了。”

忽然,黑衣人的目光往床上一转。

向天亮以为黑衣人要袭击床上的柳清清,迅即跨上一步,抓起床头的一件衣服,随时准bèi

反击黑衣人的进攻。

不料,向天亮这一走神,黑衣人突地上身后仰,整个身子从窗口翻出去了。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声,冲到窗口,毫不犹豫的纵身而下。

这是后院的一片草地,向天亮刚刚落地站稳,黑衣人就翻过了那道两米高的砖墙,纵身跃入了河里。

追不上了,向天亮懊丧的摇摇头,跺着脚回过身来。

正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楼书房的窗户,一道亮光一闪而过。

不好,书房里还有人。

向天亮急步的冲到了窗户前,屏住呼吸往里张望,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伸手搭到了窗户上轻轻一探,窗户是虚掩着的。

他顿了顿,手指在窗户的玻璃上叩了一下。

书房里果然也有人,向天亮那么一叩,把他给惊动了。

一声门响,一道黑影一闪而去。

向天亮没有再追,因为以他对于飞龙的了解,他要是想藏匿一样东西,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被人找出来,即使要追,也不一定能追上,不如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进去看看还有什么剩下的。

今天晚上,真是风云际会啊。

向天亮翻窗进来,打开电灯一看,于飞龙的书房早已是一片狼籍,他已经记不起原来的模样了,心说于飞龙回来看见的话,一定心疼死了,那些坛坛罐罐,都变成了碎片,那两个书架上的旧书古籍,落得满地都是。

问题是,于飞龙会把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藏在书房里吗?如果就藏在书房里,它们还在吗?还有,卧室里的黑衣人是谁?书房里的人又是谁?他们是一伙的吗?他们是一般的盗贼,还是就冲着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来的?

还有,于飞龙如果没有把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藏在书房里,他会藏在哪里呢?

于飞龙的别墅共有两层,最重yào

的房间,就是一楼的书房和二楼的卧室。

对,二楼的卧室。

向天亮踏着楼梯,匆匆的回到二楼的卧室。

柳清清睡得正香,一条雪白的小腿裸露在被子外面,向天亮“小人”般的近前欣赏了一阵,他妈的,真是好料啊。

忽地,睡梦中的柳清清翻了个身,嘴里呢喃起来。

“天亮……傻小子,你,你骗我喝这么多酒……我,我跟你没完……”

向天亮吓了一跳,看见柳清清又不动了,才轻轻的说了一句,“柳姐,我才不傻呢。”

这个卧室的结构,是个组合套间,一边连着卫生间和起居室,另一边,是柳清清专用的房间,里面除了她的演出服,还有她的小书房。

卧室里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卫生间和起居室更不可能,向天亮粗粗一看,转身推开了柳清清的专用房间。

足足六排衣架,各种戏服琳琅满目,向天亮不会欣赏,也无心欣赏,他径直来到靠近窗户的书桌前,坐到藤椅上,眼睛在那个靠墙的书架上搜索起来。

向天亮知dào

,这是柳清清专用的房间,于飞龙平时很少进来,他会把东西藏在这里吗?

书桌有大小七个抽屉,统统没有上锁,向天亮一一打开,里面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向天亮的目光,又转回到了书架上。

书架有七层,整齐着竖放着各种戏剧类的书籍,特别是越剧类的,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只有最下面的一层,平放着五本厚厚的书,用红绳捆在一起,向天亮拿起来一看,是今年刚出的《清河市志》,崭新的,每一本还围着白色的书条,显然没被翻阅过。

他一脸失望,顺手将五本《清河市志》放回了书架。

忽然,向天亮的左耳朵一抖一跳,整个人呆住了。

第0029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左耳跳,有好事,右耳跳,是坏事,两耳同跳,好事也是坏事,坏事也是好事。

这是向天亮屡屡逢凶化吉,因祸得福的根本原因。

现在左耳就这么轻轻的跳了两下,极大的启发了向天亮的思路。

这套《清河市志》,不大可能是柳清清的。

向天亮从小就对奇闻八卦就很感兴趣,来建设局上班后,有一次在报纸上,看到清河市第一套五卷本《清河市志》出版的消息,他就很想弄一套,一打听才知dào

,《清河市志》第一版只印了一千套,是内部试发行的,不对外出售,属于赠品,赠送的对象严格限定于付县处级以上干部,还有上级领导、部分离退休干部、清河籍在海内外的名人政要,以及全市的图书馆、青少年活动中心和中学以上的学校。

柳清清是市越剧团的付团长,行政级别只是付科级,按规定她拿不到作为赠品的《清河市志》,虽然以她的名气完全能弄到一套,但作为老公的于飞龙已经有了,她没必要再去走后门欠人家一个大人情。

眼前的这套《清河市志》,应该是于飞龙的.

奇怪,于飞龙的东西,一般是很少能进入柳清清的房间的。

是柳清清想看,于飞龙送她的?不像,向天亮知dào

,他们两口子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就象名义夫妻一般,柳清清有许多规矩,其中一条,绝对不要于飞龙的东西。

向天亮又拿起那套《清河市志》,仔细的看了看那书条,确实是第一版,而且还印着“赠品”两个红字。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门刑侦推理学的课,是由公安部刑侦总局的老专家负责开课的,其中一节叫“圣经杀人”,给向天亮留下了深刻印象。

说是在西方某个国家,一位检察官受到黑社会追杀,负伤住院后,警方对其病房进行了严密的保护,但一天后,他仍然被人用微型无声手枪杀死在病床上,经调查,一天之内没有其他人探视,只有政要的牧师朋友,于是牧师被作为嫌疑犯拘捕,可是,手枪是怎么被带进病房里去的。

当时值勤的两位警察证实,他们搜遍了牧师的全身,包括帽子和鞋子,他不可能携带一把手掌那么大的手枪混进去。

这时,一位老侦探断然指出,你们疏忽了牧师身上的一样东西,就是圣经,手枪是藏在圣经里带进去的。

警方迅速出击,果然,在医院的垃圾堆里找到一本圣经,圣经的书页被掏空了,里面放着一把微型无声手枪,圣经和枪上均有牧师留下的指纹,死者身上的弹头也有手枪对上了号……

这个故事在向天亮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立即启发了他。

向天亮拿起《清河市志》放到书桌上,借着台灯先打量一番,默记外状,以便恢复时使用。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解开红绳,一本一本的分开,拿去书条后,分别放在书桌上,轻轻的打开第一本。

有了,向天亮双眼一亮,继而狂喜。

十六开大小的《清河市志》,里面的书页已被掏空了,在空着的位置上,赫然躺着一本二十四开大小的笔记本,蓝色塑料皮的,封面上印着五个烫金字:为人民服wù



错不了,笔记本里是老局长的笔迹,学刑侦出身的向天亮,对这方面很敏感,一眼就看出来了。

向天亮很快在另外两本《清河市志》里,找到了红色笔记本和黄色笔记本。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三个笔记本被塞进了向天亮的腰间,它们的面积和体积有点大,口袋里放不下。

向天亮拿过一件戏服,仔细的将五本《清河市志》擦了一遍,以防留下自己的指纹,擦好了叠在一起,准bèi

恢复原状。

忽然,他好奇心起,拿起每一本《清河市志》,放在耳边用力摇着。

有四本没有声响,只有那本《清河市志》第五卷,在摇动的时候,里面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向天亮咦了一声,责怪自己粗心大意,刚才已经查过了的,只不过自己只查了前面几十页。

他打开《清河市志》第五卷,仔细的翻过去,终于又有了新的发xiàn



在书的中间位置,有几十页被挖空了,被挖空的地方,躺着五本银行存折。

(那时候尚未有银行卡,也没有实行实名制。)向天亮没有打开银行存折,想了想,咬咬牙,先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决没有据为己有的念头,只不过他想把这些银行存折,当作反击于飞龙的致命武器。

大功告成,该撤离了。

用专业的手段,抹掉自己来过的痕迹,再用内行的目光审视了整个行动之后,向天亮回到了卧室。

不料,柳清清又说梦话了。

“天亮……你,你好棒……抱抱姐,抱抱……姐喜欢,喜欢你……”

向天亮的脚步被定住了。

“天亮,你好没良心……姐,姐待你那么好……你都不来看姐,还躲着姐……”

向天亮坐到床沿边,凝视着柳清清的俏脸,忍不住俯下身去,在那雪白的脸上吻了一下。

突然,两条伸展的玉臂,猛然的将向天亮的脖子围住了。

“柳姐,你,你醒了……”

“别说话。”

柳清清抱着向天亮狂吻起来。

终于,他们相拥着接吻了。

向天亮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床上。

幸亏,墙上挂钟的钟声,惊醒了将要迷醉的向天亮。

他猛地推开了柳清清,“柳姐,你家里刚才来贼了。”

“咯咯,你就是贼,偷人的贼。”

“真的,不信你看。”向天亮将上衣解开,露出了左肩膀上的一道伤痕,“刚才在搏斗过程中,我就挨了一棍。”

柳清清相信了,飞快的坐了起来,“贼呢?”

“被我打跑了。”向天亮没说几个贼,因为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是个贼。

“没偷走什么东西吧?”柳清清的脸色变了。

“这我就不知dào

了。”向天亮道。

“对不起,天亮,你没事吧?”

向天亮摇摇头,“我没事。”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汽车的嗽叭声,把向天亮和柳清清吓了一跳。

第0030章 也当了一回床下英雄

于飞龙居然从省城回来了。

也难怪于飞龙不放心,把事关自己前途的东西放在家里,他怎么可能不惦记。

会议只开了一半,他就向带队的付市长请了假,谎称家里有点急事处理,晚饭没吃,就亲自开着建设局那辆破桑塔纳往清河赶。

家里还真的出事了。

于飞龙站在客厅里,拧开灯,第一眼就看到书房的门开着,他脸色一变,急步走进书房,眼前是一片狼籍,家里来贼了。

“小柳,小柳。”于飞龙一边喊着柳清清,一边向楼上冲去,对他来说,关心柳清清是假,关心藏在她专用房间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去省城开会前,为把东西藏在哪里,于飞龙伤透了脑筋,交给朋友保管,他想都没想,这年头金钱重于友情,没有值得他信任的朋友,交给老婆柳清清,还不如交给孙巧仙那娘们,带在身边,容易弄丢,危险糸数更大。

绞尽脑汁,他才从书房里那套《清河市志》上得到了启发,而且,他把东西藏进《清河市志》以后,又把整套《清河市志》放到了柳清清的专用房间里,柳清清不会轻易动自己的东西,只要他不动她的东西,他偶尔把什么东西放在她的房间里,她也不问不碰。

即使有心人进了家门,即使进了柳清清的房间,也不太会注意到那一整套捆着的《清河市志》。

嘴里喊着柳清清,于飞龙冲进了卧室,仅仅只冲床上瞥了一眼,就钻进了柳清清的专用房间。

柳清清正在床上装睡,演员么,演什么象什么,何况她有一喝酒就要睡觉的毛病。

当然,她是在装睡,她得装着什么都不知。

那么,向天亮哪里去了呢?

在听到于飞龙的车嗽叭声后,向天亮和柳清清就很快作出了决定。

不能让于飞龙看到向天亮和柳清清在一起,这是柳清清考lǜ

的,虽然夫妻关糸很僵,已经到了楼上楼下分房而睡的地步,但面子上总要做得妥当的。

也不能让于飞龙看到向天亮在这个别墅出现,这是向天亮想到的,只要让他看到,只要他发xiàn

东西丢了,他马上就会明白是向天亮干的。

向天亮正趴在柳清清的床底下。

本来么,以向天亮的能耐,早就跳窗逃跑了,可是被柳清清关切的“缠住”了,她不知dào

她有那个能耐。

当时于飞龙正匆匆上楼,可谓千钧一发,向天亮唯有跳窗而循,而柳清清却急中生智,硬让他往床底下躲。

没办法,向天亮趴在床底下苦笑不已,刚刚笑过那个黑衣人,现在自己也变成床底下的英雄了。

这几天怎么啦,前有孙巧仙家的阁楼,现有柳清清的床上,倒霉催的吧。

向天亮倒没有害pà

,狗急了能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最坏的打算,不过是被于飞龙发xiàn

,两人撕破脸皮皮,恩断义绝。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向天亮没什么可输的,大不了丢了工作回家务农,最不济,也能南下深圳当个保安什么的。

于飞龙就不一样了,他是不敢赌也输不起的人,如果整个事件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他将在清河市再无立足之地。

只是肩部挨了黑衣人重重的一击,现在开始了隐隐作痛,向天亮唯有咬牙忍着。

正在向天亮胡思乱想之际,于飞龙回到了卧室,手里赫然提着那一整套《清河市志》。

向天亮心里一乐,看样子于飞龙还没打开检查,不然的话,他早已暴跳如雷了。

于飞龙推醒了柳清清,“小柳,小柳,快醒醒。”

柳清清揉着眼睛,象是刚醒似的,“老于,你,你几时回来的?”

“我刚回来。”于飞龙说道,“快起来吧,家里进贼了。”

柳清清坐了起来,一脸惊恐的反问:“家里进贼了,在哪里呀?”

于飞龙盯着柳清清问道:“你一点都不知dào

?”

柳清清镇定自若的说道:“我回家喝了点红酒,一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我怎么知dào

呀。”

“你好像一点都不急么。”于飞龙莫名的一笑。

柳清清瞪了于飞龙一眼,“我急什么,来一百个小偷,我也没什么可被偷的。”

于飞龙陪起笑脸道:“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又要吵架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会期一周吗?”柳清清问道。

“想你了呗。”于飞龙涎起脸,伸手搭到了柳清清的肩上。

“去。”甩开于飞龙的手,柳清清气道:“你还是关心一下你那些宝贝还在不在吧。”

于飞龙笑道:“都是些赝品,偷了就偷了呗。”

“那你不准bèi

报警了?”

“报什么警啊,就是楼下书房被翻了个遍,应该没丢什么东西。”

柳清清道:“于飞龙,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于飞龙耸了耸双肩,“我也看不懂你,我们从来就没有看懂对方嘛。”

床底下的向天亮听得直摇头,说到看不懂,他也看不明白,这两口子是什么关糸,反正他越来越感觉到,于飞龙和柳清清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不象是夫妻,更象是为了某种原因而走到一起的临时组合。

“你拿着《清河市志》干什么?”

柳清清注意到于飞龙手上的东西。

“你我都没功夫看书,我送给我爸去。”于飞龙解释着。

“你现在就到滨海去?”

于飞龙的父母都是工人,退休后住在滨海县城关镇。

“你要是一个人害pà

,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一边起身,于飞龙一边笑道。

“滚吧,于飞龙。”

柳清清躺回了床上,懒得再理于飞龙。

于飞龙苦苦一笑,无奈的摇摇头,提着那套《清河市志》,转身出了卧室。

床底下的向天亮,看到于飞龙出门时脚步有些犹豫,心里不禁一动,他应该看到了卧室门上的痕迹了,那是黑衣人留下的。

听到于飞龙关上门后,柳清清飞快地转身,趴在床沿边,掀起床单往下面看。

向天亮眼急手快,一只手伸出去掩住了柳清清的嘴,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别出声,他在门外偷听。”

第0031章 脱险

于飞龙不是等闲之辈,他当过兵,为人处事除了狡诈还有机警,一个毫无背景没有外力相助的人,仅仅高中毕业,能在四十出头就爬到付处级的位置上,没有两下子,是不可能做到的。

只不过他碰到的是向天亮,比两下子还多一下子的家伙。

向天亮多出的一下子,就是他那两只能预报祸福的耳朵。

右边的耳朵轻微的一抖,向天亮就知dào

有些不妙,于飞龙刚才出门的脚步有些犹豫,就表明他起了疑心,他根本不相信柳清清的话。

被向天亮捂着嘴的柳清清,紧张的点了点头,向天亮才慢慢的松开了手。

“天亮,他,他真的在外面偷听?”

向天亮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那现在怎么办?”

“你现在起来,开门把他赶走,起码赶到楼下去。”

柳清清当然明白这个任务的重yào

意义,很快恢复了演员的本色,起身下床,走到门边,突地拉开了门。

于飞龙果然还站在门外。

“老于,你这是干什么?”柳清清生气的斥道。

于飞龙讪讪的笑道:“我,我不放心么。”

柳清清怒道:“谢谢你的关心,我不用你不放心。”

“我走,我走。”

于飞龙终于离开了。

柳清清锁上了卧室的门。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咬着牙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肩膀上的疼痛加剧了。

“天亮,现在怎么办?”柳清清低声的问,一边扶着向天亮在床边坐下。

警报还未解除,右耳朵还在颤动,向天亮也有些紧张,后悔自己不该和柳清清缠绵,得手了一走了之,不就什么都没事了么。

“我敢肯定,老于还没有走,他还在楼下等着。”

“为,为什么?”柳清清又有点紧张了。

向天亮道:“因为他起了疑心,他怀疑你,怀疑卧室里有其他人,很可能会猜疑我藏在你这里,他甚至怀疑家里进贼的事,就是你我导演的戏。”

“这怎么可能呢?不会不会。”柳清清摇着头道。

向天亮问道:“柳姐,你经常说梦话吗?”

“是呀,你怎么知dào

的?”

“我刚才听到你说梦话了。”

“我,我说什么了?”柳清清红着脸问。

向天亮也红起了脸,“你提到了我呗。”

“是吗?”柳清清盯着向天亮,双目热情似火。

“嗯,我再问你,老于有机会听到你说梦话吗?”

柳清清点了点头,“应该会吧,我几乎夜夜都会做梦,都会说梦话,我允许他,允许他每周上楼睡一个晚上……他应该会听到的。”

“这就对了。”向天亮也点着头,“老于一定是听到你说梦话的时候提到了我,所以,所以他开始怀疑我了。”

向天亮心道,于飞龙要把自己当作牺牲品,一很可能是这个原因。

“怎么啦?天亮,你们,你们没事吧?”柳清清关切地问道。

“他不信任我了。”

“你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现在我不能说。”

说着,向天亮站起来,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

“我该走了。”

柳清清急道:“老于还没走,你现在不能走。”

“柳姐,你怕了?”向天亮微笑着问。

“怕什么?”

“怕老于发xiàn

我在躲在你的卧室里。”

柳清清又红起了脸,“我不怕。”

这时,外面传来了马达声。

柳清清急忙开门出去,一会儿,回到卧室里,如释重负。

“他开车走了。”

向天亮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柳姐,我得走了。”

“嗯,我送你……别忘了,你说你要约我的。”

柳清清抱着向天亮,仰头索吻。

向天亮也不客气了,一回生二回熟,热烈的吻着柳清清。

许久,两个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柳清清率先下楼,打开电灯看了看,又到客厅门外瞧了瞧,确信于飞龙的车不在了,才回到客厅里,招手示意向天亮下楼。

看着书房里的混乱不堪,向天亮感叹了一句,“这么多藏品被毁坏了,老于还不报警,真是沉得住气啊。”

柳清清撇着嘴道:“你被他骗了,那些都是赝品,值不了几个钱,真zhèng

的古董,他都放在滨海县他父母家呢。”

向天亮心里恍然,于飞龙真有心计,纪委的人想找他麻烦,面对着一堆赝品,恐怕都会不好意思。

刚走到客厅门口,柳清清又从身后抱住了向天亮。

“天亮,你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好吗?”

一对玉峰压在向天亮的背上,让的怦然心动。

“柳姐,今晚不行,真的不行。”

嘴上在抵抗,心里在挣扎,当向天亮转身对着柳清清的时候,他的那里露出了破绽,噌的跳了起来,正好顶在了柳清清的腰上。

“你,你就是嘴硬……”柳清清娇躯一震,不退反进,紧紧的贴到了向天亮的那个地方。

向天亮全身一热,一把抱起了柳清清轻盈的身体。

他狂吻着她,象雨点般,动作有些笨拙,但已经不再陌生了。

忽然,右耳朵又颤动起来,接着是一阵抖动,继而又狂跳了几下。

向天亮被惊醒了,不好,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松开了柳清清,“柳姐,我们还有危险。”

“怎么啦?”

向天亮道:“刚才老于和你的对话里,有两个地方最值得怀疑。”

“哪两个地方?”柳清清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向天亮先关紧了客厅的门,又关了电灯。

“他说要去滨海县他父母家,现在都半夜了,还要跑一百公里,你信吗?”

柳清清恍然大悟,“对呀,深更半夜的跑到滨海去看望父母,绝对不可能,他可没这份孝心。”

向天亮道:“所以,他没有离开,现在很可能就在附近监视着我们,只要我一出去,就会被他发xiàn

在,以前么,他只是怀疑,一旦怀疑被证实,他肯定会对付我,我在建设局的日子就难过了,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建设局。”

想了想,柳清清道:“天亮,那你就别走,让他在外面守着好了。”

向天亮笑道:“柳姐,他要是跟我们耗着呢,我不能不回去吧?”

“嗯,他没那刈耐性,等他走了你再走么。”柳清清很想向天亮多留一会。

向天亮摇了摇头。

“不行,我非走不可,而且得马上走。”

“为什么呀?”

向天亮严峻的说道:“因为,我想起了老于刚才说过的另外一句话。”

第0032章 脱险(下)

柳清清问道:“老于刚才还说了什么?”

“他说,‘报什么警啊,就是楼下书房被翻了个遍,应该没丢什么东西’,这句话你相信吗?”

柳清清细细的一回味,脸色慢慢的变白了。

“他这个人我了解,鬼精鬼精的,他这是正话反说呀。”

“嗯,作为一个付处级官员,家中失窃而不报警,瞒得住还行,如果瞒不住,不但会成为街头巷议的对象,而且还会吸引组织特别是纪检部门的密切关注,老于这样的人,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柳清清惊道:“天亮,你的意思是?”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是的,他的如意算盘应该是这样的,他无意中听到了你说的梦话,梦话里你提到我的名字,从而引起了他的怀疑,当然,仅仅是怀疑而已,但是他想证实或否定这种怀疑,所以突然从省城悄悄的赶了回来,却正好碰到家里来了盗贼,可他将信将疑,怀疑是我布下的疑阵,书房里的一切都是我所为,而且我很可能就藏在你的卧室里,于是,他先在卧室门外偷听,被识破后他又生一计,借口去滨海县看望父母故yì

开车离开,实jì

上却躲在别墅外面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只要我一出去,他就能抓个正着,更为险恶的是另一方面,他肯定会报警,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他的报警电话已经打出去了,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这样一来,要么我现在出去让他发xiàn

并抓住,要么就是等警察来了,把我当成窃贼来个瓮中捉鳖。”

“那,那你现在怎么办?”

向天亮分析得头头是道,柳清清急了。

“嘿嘿,柳姐你别慌,干这种事,我比老于内行多了。”向天亮不慌不忙,坏坏地笑起来。

“我都快急死了,你还笑。”柳清清暗中拧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问道:“柳姐,如果警察问你,你怎么回答?”

“我有那么傻吗?反正我回家喝了点酒,就睡死过去了,你向天亮根本没来过我家,我什么也不知dào

。”

向天亮点了点头,“那先走了。”转身开门,大模大样的从客厅门口出去了。

以于飞龙对向天亮的了解,当然知dào

别墅的围墙根本难不住向天亮,他完全可以翻墙而走,而不必从正门离开。

四个方向,向天亮不知dào

于飞龙守候在哪里,左右两边是最有可能的,所以向天亮想都不想,而后面有条小河,天气又不是太凉,完全可以泅水而遁,但向天亮身藏老局长的三件宝贝,和那几张银行存折,他怕沾水后坏了,所以他也不可能从后面离开别墅。

那就只有从正门方向离开,大大方方的走,索性赌上一把。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为安全。

最糟糕的情况,无非是和于飞龙碰上了,那就撕破脸皮好了,有三件宝贝在手,保住工作不成问题,有了这五张银行卡,于飞龙也会投鼠忌器,就凭那那点当兵时学的几式长拳招夫,再来几个也挡不住人抢不走东西。

于飞龙也许会迁怒于柳清清,向天亮估计他不敢,以柳清清在省里和市里的名气和地位,他只有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份。

嘿嘿,大不了再给柳清清使点“枕边话”,让她一脚“踹”了于飞龙算了,一不做二不休么。

向天亮赌对了。

从别墅里里走出来,一路来到幸福街上,既没看到于飞龙的车,又没见着他的人。

向天亮吹了声口哨,舒缓一下兴奋的心情,加快了逃跑的步伐。

今晚的月亮只有满月的三分之一,可在向天亮看来,她是最美丽的,就象母亲捏的面饼,吃在嘴里,香在心头。

警笛鸣叫,警灯闪闪。

向天亮躲在人家的门边,看着警车在身边疾驰而过,拐进了幸福街。

他妈的,真有点悬啊。

穿大街,过小巷,向天亮朝建设局机关宿舍区走去胜利的喜悦很快淡去,向天亮现在想的,是如何尽快的处理手中掌握的东西,放在手上烫手啊,从高付局长到陈付局长,都渴望着得到这些东西,于飞龙就更不用说了,应该会很快发xiàn

那套《清河市志》毫无价值,肯定会发疯似的胡乱咬人。

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半了,宿舍区的铁栅门关上了。

向天亮不想麻烦看门的王大爷,他也不想让别人知dào

,今天晚上他不在宿舍里。

绕过大门,向天亮拐进宿舍区旁边的小巷,那里有块墙塌了,一直没修整,他刚来的时候,陈大宝带他出去玩,好几次回宿舍时,就是从那里翻过去的。

小巷里漆黑一团,向天亮又转了一个弯,迎面一股秋风吹来,凉爽极了。

但是,向天亮忽地停下了脚步,迅速的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了墙边。

因为,他的右耳朵忽然的跳动起来了。

前面还有一个弯,转过去才能到达那个墙的缺口。

可是,那里传来了有人的说话声。

“头,我就不明白了,是于飞龙家里被盗,我们跑到这里来干么?”

“你小子有点长进行不?于飞龙估计是建设局的人干的,谢局才设下了这招妙计,你我就等着好戏看吧。”

“这个于飞龙,面子可够大的,简直把我们谢局都调动起来了。”

“你懂个屁呀,人家那是铁哥们,过命的交情,关糸铁着呢。”

“嘿嘿,我看咱谢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小子,这话啥意思?”

“于飞龙的老婆,可是咱清河第一大美人,谢局办公室里都挂着人家的照片,我看八成是……嘿嘿……”

“他妈的,你小子眼够毒的,呵呵……你懂个屁呀,咱谢局是大英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谢局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那娘们,是勾人哟。”

“得,你都能想,就不许咱谢局也想?”

“头,人家那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呢。”

“我呸,时代不同了,老话不灵喽,现在叫朋友妻,不骑白不骑,呵呵……”

……

向天亮听着,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贴着墙往后退,退到了另一条小巷口,转身撒腿就跑。

第0033章 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

向天亮本来不想去李亚娟家,现在他没办法,不得不去,在清河市,他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李亚娟和叶楠都在,她们在等待向天亮的归来,两个人都和衣睡在沙发上。

门一开,向天亮满头大汗,踉跄着进门,喘着气跌坐在沙发上。

叶楠一边替向天亮擦汗,一边焦急的问道:“天亮,拿到了吗?”

“我,我负伤了。”向天亮指了指左肩膀,一脸的痛苦。

两个女人一齐动手,忙着解开向天亮的上衣,忍不住惊呼起来。

原来,向天亮的整个左肩膀,已经肿得把衬衣都撑破了。

“叶楠,把我抽屉里的急救包拿过来。”李亚娟一边吩咐着,一忍拿起剪刀,把向天亮的衬衣剪开了。

两个女人忙乎了一阵,才完成了“急救”工作。

向天亮从腰间摸出三本笔记本,啪的一声,扔到了玻璃茶几上。

“拿到了。”两个女人惊喜的喊一声,四只手都伸了出去。

“等一等。”向天亮右腿一抬,压在了笔记本上。

李亚娟问道:“小向,我们不能看一看吗?”

向天亮一脸的肃然。

“咱们先商量,怎么处理这三个笔记本。”

李亚娟说得干脆,“交给市纪委,让他们决定怎么处理。”

目的明确,但后果严重,老局长固然晚节不保,臭名远扬,笔记本里涉及到的人事,必将在建设局乃至清河市上下掀起一场政治风波,作为始作俑者,向天亮和李亚娟等于是引火烧身,以后将难以在清河市立足。

向天亮转而看着叶楠,“叶姐,你说呢?”

“我认为,应该让三个笔记本物归原主,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什么人说什么话,被老局长视为己出的叶楠,当然要帮着老局长,“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这句话也的确有道理。

向天亮不置可否,两个女人的态度,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其实,他心里是希望两个女人有所冲突,然后他才能拍板决定。

李亚娟瞥一眼叶楠,有些不满的说道:“叶楠,你也太自私了吧。”

“我哪里自私了?我是顾全大局,不想把事情搞大,让陈文运和于飞龙之流的阴谋得逞。”

向天亮摆了摆手,“你们俩个别说大话,就说我们三个,能从这件事上得到什么好处吧。”

李亚娟赌气道:“我可不想捞什么好处,就想出口恶气而已。”

叶楠道:“我也不想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好吧,那你们说说,按照你们坚持的做法,我能有什么好处呢?”向天亮笑着问道。

这一问,李亚娟不说话了,她的想法太过偏激,对向天亮没有实质性的好处,不管谁来当局长,都不会容许手下有一个能扇风作Lang的人。

叶楠也不敢开口,她作不了主,无法保证给向天亮什么好处。

“所以,既然你们当初说是主要为了帮我,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向天亮说道。

李亚娟点头,叶楠也跟着点头。

向天亮下达了第一个命令,“现在你们抓紧时间,用微型照相机,把每一本笔记本的内容都拍下来。”

李亚娟听了,两眼一亮,立即行动了起来,叶楠也没闲着,尽管她不大赞成向天亮的举动。

“天亮,你还没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拿到笔记本的?”叶楠一边帮忙,一边小声的问道。

向天亮摇摇头道:“你们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反正我两次差点被警察抓住,所以,你们知dào

了,对你们没有好处。”

李亚娟微笑着问道:“你从哪里拿到的,是从谁的手里拿到的,是如何何拿到的,这都不能说吗?”

向天亮板起了脸,“也不能说,省得你们胡思乱想,只要我不说,你们说出去就等于是谣言和诽谤。”

女人是感性动物,容易冲动,向天亮先打了预防针。

这三本笔记本,向天亮也很想看看,乘着李亚娟和叶楠忙碌的时候,他拿起那本红色封面的笔记本,翻开来粗略的看了看,其中的一些内容,让他触目惊心。

一句话,红色笔记本简直就是一本行贿记录本,里面记载着这七八年来,老局长给许多领导送钱送礼的时间、地点、背景和钱的数目或物品的名称及价值,有分管领导、主管领导,有市府领导、市委领导、省里的一些相关部门的领导,还有市**市政协的一些老领导。

向天亮没有细看,只是那么简单的翻了翻,他心目中清正廉洁的老局长的光辉形象,一下了垮塌了。

叶楠抬头道:“天亮,胶卷不够呀。”

向天亮一把夺过黄色笔记本,扔到了一边,“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拍人家那种事干么,快拍红本和蓝本的。”

两个女人红着脸笑了笑,这才对着红色笔记本拍起来。

红本是送钱的,蓝本是收钱的,黄本只是一些风流韵事,相比之下,当然是红本和蓝本重yào

了。

向天亮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他也拿过蓝色笔记本看了看,牢牢记住了那些给老局长送过钱物的人的名字。

“拍完了。”李亚娟终于说道,确切的说,是胶卷用完了,红本和蓝本都没有全部拍下来。

向天亮心道,这已经足够了,他现在已从被动变为了主动,因为他有了一件有力的武器,他有了第一道护身符。

看了看茶几上的三本笔记本,又瞧一眼那个微型照相机和几个胶卷,再瞅了瞅李亚娟和叶楠,向天亮疲乏的合上了眼睛。

“李姐,叶姐,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快去休息吧。”

李亚娟道:“小向,你去床上睡吧,我来睡沙发。”

向天亮摇了摇手,“就这样了,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干活呢。”

“对呀,天亮,你身上有伤,还是去床上睡吧。”叶楠是一脸的关心。

向天亮踢掉脚上的运动鞋,往沙发上一躺,嘴里嘟噜起来。

“让两个大美女睡沙发,这是男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两个女人无奈的相视了一眼,一起转身去了卧室。

向天亮微微的睁开眼睛,瞅着两个女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第0034章 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下)

凌晨五点半多,向天亮在李亚娟家的沙发上睡得正香。

卧室的门轻轻的开了,叶楠蹑手蹑脚的出来,看一眼向天亮,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和胶卷,装进手上拿着的小白包里,转身向客厅的门边悄声走去。

“叭。”

客厅的电灯亮了。

“叭。”

叶楠手中的包掉到了地上。

向天亮睁开眼,冷冷的说道:“叶姐,连声招呼都不打吗?”

“天亮,你,你没睡着?”叶楠红着脸道。

向天亮坐了起来,重重的哼了一声。

“嘿嘿,虎狼在侧,我睡得着吗?”

“天亮,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摆了摆手,向天亮目露凶光,“我只说一遍,你不需yào

解释,请把东西放回原处。”

叶楠捡起地上的包,回到茶几前,不敢抬头去看向天亮,用颤抖着手,将笔记本和胶卷放回了原处。

“天亮,实在对不起……”叶楠垂下了头。

这时,李亚娟披着衣服出来了。

“叶楠,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我相信,小向最终会把笔记本还给老局长的,你完全用不着这么做么。”

向天亮看向叶楠,点着头道:“李姐说得对,我正在这么考lǜ

。”

叶楠低声的问道:“你故yì

装睡,是早就猜到我会这么干的吧?”

“嘿嘿,那是当然了。”向天亮得yì

的笑了笑,继xù

说道,“老局长把你当亲生女儿,你把老局长当成父亲,你怎么可能帮着我拿到三本笔记本后交给其他人呢,所以,你接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三本笔记本物归原主。”

“真会装,早知dào

了,还憋着不说出来。”叶楠嘀咕道。

向天亮坏坏的笑道:“我想考验一下你,哈哈,没想到你没经受住考验。”

李亚娟劝道:“小向,你也别怪叶楠,毕竟她也是受人之托。”

“叶姐,你他妈的做卧底的水平,实在是太差了。”向天亮笑着骂道。

“原来,原来你早就知dào

了。”叶楠颓然的坐了下来。

李亚娟也坐了下来,“你准bèi

怎么办呢?”

“唉,我想了想,交给陈付局长,当然是不可能的,交给高付局长,其实等于是交给老局长,交给纪委,我等于是得罪了老局长、高付局长、孙付局长、张主任、王秘书、还有叶姐,我已经现在得罪于付局长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建设局待下去?因此,最好的办法,还是物归原主。”

李亚娟略有不满,“说来说去,你还是要交还给老局长。”

“没错,就这么定了。”

叶楠脸有喜色,“那,那不是跟我一个想法么。”

“哼,一个想法?你说得倒轻巧,你带着东西扬长而去,还有我的好处吗,明天于付局长找我算帐,谁来保护我啊。”

“我会向老局长说明情况的。”叶楠小声道。

“还犟嘴。”向天亮眼一瞪,火气上来了,“他妈的,你这个臭女人,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说着,向天亮一把将叶楠拉了过来,再顺势掀翻在沙发上。

“天亮,我错了,你,你要干什么?”

那姿势,叶楠的小屁股撅得高高的。

向天亮笑道:“都说男人不能打女人,老子偏偏不信这个邪,今天我要打你四十大板,你服不服?”

“我……只要你把东西还给老局长,我,我让你打好了。”

“啪,啪,啪……”

说打就打,还真的打,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大巴掌在小屁股上整整抽了二十下。

可让向天亮奇怪的是,尽管痛得流出了眼泪,叶楠居然还一脸享shòu

的样子。

“天亮,你再打呀……你再打么。”

这娘们,是块什么料啊。

旁边的李亚娟,也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

“她喜欢被人打,吃吃……”

向天亮心里有些明白了,目光离开那个越打撅得越高的小屁股,投向了李亚娟。

“李姐,现在该你了。”

“我?你凭什么惩罚我?”李亚娟退了一步。

向天亮笑着说道:“大约一个小时以前,你悄悄的来到客厅,使用掉包计,把胶卷都换走了,我没说错吧?”

“你,你也看见了。”李亚娟粉脸陡变。

“废话,我根本就没睡着,当然能看见了。”

“你早知dào

,早知dào

我要换胶卷?”

向天亮点了点头,“你眼睛里有股复仇的光芒,现在还有,这不好,这会毁了你下半生的。”

李亚娟急道:“小向,我错了,我去把胶卷拿来还给你。”说着,转身去了卧室。

“哎,你真要抽李姐的屁股吗?”叶楠坐起身子,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说呢?”向天亮眨着眼。

“抽她,我帮你。”

李亚娟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纸盒。

叶楠夺过纸盒,朝向天亮使了个眼色,猛地压倒了李亚娟,小嘴兴奋地喊着,“天亮,使劲抽她。”

“小向,对,对不起,别,别抽我呀……”李亚娟趴在沙发上叫着。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可不行,我一向认为,赏罚必须分明,李姐,为了让你长点记性,我要抽你二十下。”

叶楠压着李亚娟,嘴里高声的助威,“抽她,天亮,使劲抽她呀。”

李亚娟的屁股,可比叶楠的丰硕多了,她又只穿着薄薄的睡衣,那三角裤隐隐可见,摸起来肉感分明,嫩滑细腻,向天亮忍不住多摸了几下,他妈的,真是一块肥沃的土地,怎么会不长庄稼呢。

“啪。”向天亮不轻不重的抽了一下。

“啊。”李亚娟惨叫了一声。

“啪,啪,啪……”

不多不少,向天亮一口气来上了二十下,“呜……”李亚娟疼得哭了。

向天亮毫不怜香惜玉,还不忘强调了一句,“以后谁再犯错误,我都要照此办理哟。”

在叶楠的搀扶下,李亚娟咬牙坐了起来,“小向,你,你还真打呀,太,太狠心了么。”

“傻女人,打是亲骂是爱嘛。”向天亮笑着,伸手到李亚娟的脸上,轻柔的为她擦着泪花。

旁边的叶楠,一脸的羡慕。

李亚娟也总算恢复了平静。

“叶姐,你现在打电话给老局长,就说我要马上见他。”

向天亮大马金刀的坐着,下起了下一步“行动”的命令。

第0035章 有故事的人

老局长其实并不老,五十五岁的人,看着还不到五十的样子。

之所以大家都喊成老局长,是因为他姓劳,在清河方言里,劳和老同音,久而久之,劳局长就变成了老局长,连市委书记市长见了,都得“尊称”一声老局长。

老局长姓劳名诚贵,在清河市,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在向天亮的心目中,老局长是个有故事的人。

把三个笔记本交还给老局长,是一种冒险,也算是押上自己的前途赌一把。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件事向天亮反复的考lǜ

过,只有直接和老局长“沟通”,才是对自己风险最小的选择。

叶楠率先下车,扭着腰进了老局长的家。

李亚娟坐在后座默不作声,显然她还有点想不通,就这么轻易的把笔记本还给老局长,她实在是不甘心。

当然,李亚娟不糊涂,她不得不承认,对向天亮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李姐,别不高兴了,好吗?”

“我没有不高兴呀。”

“那你笑一个。”

李亚娟勉强的笑了笑。

“李姐,你这哪是笑啊,简直比哭还难看嘛。”

李亚娟伸出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放心吧,李姐是明白人,只要对你有好处,李姐都支持你。”

“谢谢李姐,我就知dào

,李姐对我最好了。”向天亮不失时机的恭维起来。

李亚娟嗔了向天亮一眼,“说一套做一套,那你还打我干么?”

“嘿嘿,这不是,不是闹着玩么。”向天亮涎起了脸。

“那你说,怎么谢我?”

“李姐你说,你让我怎么谢,我就怎么谢。”

“此话当真?”

“肯定当真了。”

李亚娟冲向天亮那里瞟了一眼,嘀咕了一句,“臭小子,你要是反悔,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楠从老局长家出来了。

“天亮,老局长让你进去,他在书房里等你。”

叶楠没有再跟着,向天亮是一个人进去的。

秋天的早晨,风有点冷,正好吹得一夜没睡的向天亮头脑清爽了很多。

大清早的来见领导,还真有点别有一番滋味,向天亮进了客厅,瞅瞅没人,便直接去了书房。

老局长披着外衣,正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塞满书籍的书架。

“局长,我来了。”轻轻的敲了敲门,向天亮恭恭敬敬站在门口。

“啊,是小向啊,进来进来。”

劳诚贵转过椅子,脸上挂着微笑,用和蔼的眼光看着向天亮。

“局长,您身体好了吧,大家都很想您呢。”

“嗯,是吗?”

“是,您不在局里,群龙无首呢。”

“哈哈,小向你很会说话嘛。”

劳诚贵赞许的点了点头,目光又扫视着向天亮。

向天亮心里一凛,那目光不全是和风细雨,还有些许寒意和锐利。

据说,劳诚贵很有实力,不但在市里有人,就是省里的领导,也有几个能说上话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仍然能够八风不动,稳坐钓鱼台,难怪连市公安局的谢局长也拿他没辙。

“局长,我把东西带来了。”

向天亮上前一步,将手中拿着的笔记本,轻轻的放在劳诚贵面前的书桌上。

“小向啊,谢谢你,你辛苦了。”

说的是感谢的话,脸上却毫无表情,向天亮不知dào

,劳诚贵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局长,我认为,我认为这是我应该做的。”

“哦?为什么?”

“因为我是建设局的一分子,有责任有义务维护建设局的安定团结。”

劳诚贵微微的点了点头,点上一支烟,慢慢的吸了起来。

乘着劳诚贵点烟的时候,向天亮迅速的打量了书房里的布置,他看清了,从窗口边手拉电灯开关的豁口,多出了一根细细的白色电线,一直通到了书桌的一个抽屉里,向天亮断定,抽屉里应该有一台录音机,而且理所当然的正在工作着。

“小向,你别紧张,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向天亮精神一振,自然而然的挺直了腰。

“局长,您问吧。”

“第一个问题,是谁让你暗中追查我办公室被盗事件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局长,您我不能说,但是,我肯定您是知dào

的。”

向天亮不能说出于飞龙的名字,劳诚贵这是明知故问,在建设局里,谁不知dào

向天亮是于飞龙通过“后门”调进来的,除了于飞龙,谁还能指挥他干这种“勾当”,劳诚贵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想让向天亮说出于飞龙的名字,从而留在录音磁带上,向天亮不上这个当。

劳诚贵微笑起来,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不愧是警官大学出来的人。

“第二个问题,作为被委托人,你为什么违背委托人的命令,把你费尽心机得来的东西交给我呢?”

委托人,被委托人,很有趣的称呼,向天亮也笑了。

“局长,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委托人其实已经得到了东西,可他为了掩护自己,虚晃一枪,贼喊捉贼,却聘请我为他寻找这个东西,希望用我的行动来瞒过他的行为,并且准bèi

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所以我认为,这样的委托人不值得我尊重。”

劳诚贵一听,哈哈的大笑起来,“说得好,说得好,跟我想像的差不多啊。”

“局长,我不用说,您其实也是知dào

的。”向天亮忙里偷闲的恭维了一句。

“第三个问题,你看过笔记本里的内容吗?”

向天亮没有丝毫的犹豫,“局长,当时我总得翻开看看,确认那确是您的笔迹吧?”

这个反问,是向天亮与李亚娟和叶楠商量出来的,说没看过,恐怕连三四岁的小孩都不相信,索性大胆一点,爽快一点,反而更能盲得劳诚贵的好感。

“还有一个问题,其他人看过吗?”劳诚贵盯着向天亮的眼睛问道。

向天亮微笑道:“局长,关于这个问题,您应该问过叶楠姐了吧。”

“我想听你的回答。”

“局长,我在六个小时前得到这些东西以后,直接到了李亚娟家,我们三个人一夜没有合眼,共同守着这些东西,李亚娟想看,叶楠姐想看,都被我制止了,一直等到半个小时前,我让叶楠姐给您打电话,我可以保证,包括李亚娟和叶楠姐在内,没有其他人看过这些东西。”

沉默了一会,劳诚贵也慢慢的微笑起来。

“嗯……小向,对你的回答,我很满yì

,现在,该你来问了。”

第0036章 有故事的人(下)

叶楠的事前沟通工作做得不赖,劳诚贵是个爽快的人,向天亮也逐渐的放开了。

向天亮憨憨的一笑,“局长,我可以问吗?”

“哈哈,假装客气啊。”劳诚贵大笑。

向天亮不再客气,开始了连珠炮似的发问。

“局长,这三个笔记本是您的东西吗?”第一个问题就开门见山。

“是的,不用看我也知dào

,那是我的。”劳诚贵点头应道。

“您确认,除了三个笔记本,您真的没有丢其他东西吗?”向天亮看着劳诚贵。

“绝对确认,没有丢其他东西。”

“哦……”

“怎么,你还有意wài

的收获?”劳诚贵敏锐的问道。

向天亮直了直腰,脸色特别的严肃,“是的,局长,这个问题很重yào

,我想再重复一遍。”

“绝对没有,那天我丢失的就是这三个笔记本,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那就太好了。”

“可以说得具体一点吗?”劳诚贵也微笑起来,他开始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假警察”了。

“局长,请允许我在最适当的时候告sù

您,但有一点我敢断定,这个风波很快就会过去。”

“你确认?”劳诚贵学着向天亮的口气,笑着问道。

向天亮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想,我已经掌握了一些,一些反制对方的东西,对方或许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劳诚贵也是频频的点头,“嗯,好吧,咱们继xù

。”

向天亮继xù

问道:“局里流传着不少关于我的谣言,您是怎么看的?”

“那是无稽之谈,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劳诚贵挥着手,一脸的不屑。

“谢谢局长信任……那么,我被人家从大阳村叫回来,您一定猜到人家的真zhèng

用意了吧?”

劳诚贵微笑道:“是的,你是警官大学毕业的,干这个最合适不过了,我当时就想到,你一定会有所作为。”

“于是,您就让叶楠姐主动的配合我了?”

“哈哈,是的是的,可惜被你给识破喽,就她那两下子,一惊一乍的,能瞒得过你吗。”

“您确认,除了叶楠姐,您没有委托过其他任何人吗?”

“怎么,有人借我的名义给你下过指示?”劳诚贵有些诧异了。

“啊没,局长,我只是随便一问。”向天亮故yì

的摩棱两可,希望引起劳诚贵的重视。

劳诚贵果然脸色凝重,停顿了一会才笑道:“哈哈,那我也是随便一问,现在继xù

回答你的问题,没有,除了叶楠,我没有委托过其他任何人,我听天由命,我在等待那人主动上门找我。”

“为什么?”

“因为我确信,那人的目的不是整垮我,而是以此来要挟我,要挟我推荐他接任我局长的职务。”

“这么说来,您其实早就知dào

那人是谁了?”向天亮心里着实佩服,局长就是局长啊。

劳诚贵点头道:“没错,一个对我忠心耿耿,一个虽然不满我偏心眼,但不会出此下策,一个有贼心没贼胆,因此,必定是上述三人之外剩下的那一个。”

“他如果带着东西来找您,您会答yīng

他吗?”

“不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有把握与他同归于尽。”

“局长,我没有问题了。”

“完了?”

“完了。”

劳诚贵默不作声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向天亮赶紧的跟了出来。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劳诚贵看着向天亮道:“其实,你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我。”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这样吧,我给你提供几条线索,你回去慢慢的琢磨,关于那三个笔记本,你可以互相联糸起来,当然,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们可以共同探讨。”

向天亮心里苦笑不已,劳诚贵当然不会相信,向天亮没有留存笔记本的内容,所以才用抽屉里的录音机来对付他。

他们互相把对方套住了。

向天亮明白,劳诚贵固然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可自己何尚不是呢,一旦劳诚贵事情败露,那么,凭着抽屉里录音机里的对话内容,自己至少可以获得一条“知情不报”的罪名,这足以毁掉自己的前程。

进了这个客厅,就成了劳诚贵的同盟军。

出了这个客厅,就要变成京剧《红灯记》里的李玉和,而不是叛徒王连举。

站在劳诚贵面前,向天亮说道:“局长,我有三个要求和两条建议。”

“我就喜欢爽快的人,说吧。”

“是这样的,一定会有人问起来,我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所以,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昨天晚上我在您这里,陪着您下了大半夜的围棋。”

“这个当然嘛。”

“其次,我恳求您以后,以后别太为难李亚娟。”

“没问题,本来就不是问题。”

“最后……最后我想请您帮我,帮我尽快转正,我已经过了六个月的试用期了。”

“哈哈,放心吧,我可舍不得你哟,我上班后的第一个签字,一定会落在关于你转正的文件上。”

“谢谢局长。”

劳诚贵问道:“你的两条建议呢?”

向天亮又敢敢的笑起来。

“怎么,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劳诚贵笑着问道。

“局长,我建议您今天就回局里上班,给某些人一个措手不及,从而迅速的扭转局势,化被动为主动,我相信,只要您一出现,建设局就会立即风平Lang静。”

劳诚贵点头笑道:“好主意,我同意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还有一个建议么……”向天亮故作犹豫。

“是什么?”

“我建议您买一个无线录音机,现在您书房里的那一个,光裸露在外的电线,就能把人吓倒了。”

劳诚贵一楞,旋即大笑起来。

“哈哈……臭小子,好毒的眼睛嘛,哈哈……这建议我也接受了,滚,快给我滚吧。”

笑声中,向天亮告辞出来。

左耳朵有些抖跳,微微的,但向天亮自己感觉到了,虽然有点马后炮了,但足以让他心情舒爽起来了。

全新的开始啊。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向天亮眯着眼瞧了瞧,心里说道,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吧。

第0037章 有力的反制武器

有一个重yào

的环节,向天亮没有告sù

李亚娟和叶楠,更没有向劳诚贵道明,那就是他手上还掌握着五张银行存折。

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这五张银行存折,不是于飞龙的,就是劳诚贵的,二者必居其一,劳诚贵否定是他的,但还不能完全让向天亮相信,尽管他心里也认为,五张银行卡应该是于飞龙。

这需yào

旁证,这个旁证就是陈大宝,他是进入局长办公室具体作案的人,他能证明这五张银行存折是不是劳诚贵的,否定了劳诚贵,就等于肯定了于飞龙。

一旦证明这五张银行存折是于飞龙的,就等于掌握了他的命根,成为致命的反制武器,让他再也不敢对自己下手。

可惜现在还不是正面接触陈大宝的时候,这个时候应该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但有一件事情需yào

马上去办,那就是处理口袋里的六个胶卷和五本银行存折。

想到这个问题,向天亮有些头疼,看看开车的叶楠,瞅瞅身边的李亚娟,心里问自己,交给她们中的一个保管,靠得住吗?

李亚娟本来就靠得住,叶楠没有把胶卷的事告sù

劳诚贵,也算通过了考验。

向天亮决定把秘密告sù

两个女人。

看到向天声闷不作声,李亚娟以为他累了困了,关心道:“小向,你回去休息,我替你请个假,不用上班了。”

“今天局长上班,不去不好吧。”向天亮摇摇头,打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叶楠道:“管他呢,反正你昨晚是陪局长下棋嘛。”

“哈哈,那我就更得去了,局长不累,我能累吗?”

叶楠也笑起来,“是啊,装也要装得像嘛。”

“希望劳诚贵不要亏待了小向。”李亚娟强调道。

向天亮苦笑道:“李姐,你就放心吧,象老局长这样的高人,当然明白我留了一手,所以他对我的谈话使用了录音设备,这就是说,我和他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两个人,谁也离不开谁喽。”

“果然是老狐狸。”李亚娟愤不平的说道。

叶楠不吭声,她还是信任劳诚贵的,当然,她的大半颗心,已经被向天亮占据了。

“叶姐,你在路边停一下,我给你们看样东西。”

叶楠依言,将夏利车停在了路边。

等到向天亮拿出那五本银行存折,两个女人看傻了。

“这是昨晚在于飞龙家时,我顺手牵羊拿来的。”向天亮解释道。

五本银行存折,分别是五家银行的,用的是五个不同的名字。

第一本是农村信用社,开户行在郊区,户主赵三河,存款金额七万三千多;

第二本是农业银行,开户行在滨海县,户主李大林,存款金额十一万五千多;

第三本是建设银行,开户行在省城,户主肖培德,存款金额十万元整;

第四本是人民银行,开户行在龙桥县,户主余良,存款金额六万两千多;

第五本是工商银行,开户行在清河市区,户主郭佳佳,存款金额十二万六千多。

一共有四十七点六万。

“这么多呀。”李亚娟惊叹道。

叶楠也叹道:“于飞龙哪来的这么多钱?分明是受贿得来的么。”

李亚娟有不同意见,“叶楠,你怎么就肯定是于飞龙的,说不定是劳诚贵的呢。”

“这是在于飞龙家拿到的,不是他还是谁?”叶楠坚持己见。

李亚娟说得也很有道理,“也有可能是陈大宝偷笔记本的时候,从劳诚贵那里顺的呢。”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向天亮赶紧摇手,打起了圆场。

“哎,哎,你们吵什么啊,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向天亮斥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再这样,咱们这个三人小组解散算了。”

向天亮一瞪眼,两个女人都不吭声了,屁股上还有他留下的巴掌印呢。

在心里得yì

了一下,向天亮才继xù

说道:“两位姐姐,不是我说你们啊,实在是我们三人是一根藤上的三个瓜,谁也离不开谁,我要是倒霉了,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们要同舟共济,团结一心,千万不能窝里反啊。”

李亚娟望着叶楠微笑,“小向,这你就多虑了,我和叶楠不会窝里反,有不同看法也很正常嘛。”一派大姐大的风范。

“就是么,我们反不起来,只要你别甩了我们就行。”叶楠嘀咕道。

“其实,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这五个银行存折,既可能是于飞龙的,也可能是劳诚贵的,但还有一种可能,是其他人委托于飞龙代为保管的,在没有查清事实真相之前,咱们别忙着下结论,现在我们首先要解决一件最为迫切的事情。”

“什么事情?”叶楠忙着问道。

向天亮说道:“六个胶卷,能牵制老局长,五本银行存折,能反制于飞龙,两样东西都很重yào

,我们要放在最安全最安全的地方,你们帮我找个地方吧。”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天亮,放在李姐家不行吗?”叶楠问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安会,你们两人的家里都不安全,现在老局长知dào

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很快局里其他人也会知dào

的,放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家里,都不保险啊。”

李亚娟有个大胆的设想,“小向,叶楠是办公室负责资料的,我看把东西藏在资料室,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嘛。”

“这个办法好是好,但不能做到万无一失啊。”向天亮点着头说。

“有了。”叶楠叫了起来。

向天亮和李亚娟一齐看着叶楠。

“李姐,你嫂子是人民银行市支行的会计部主任,她们银行里有保险柜,有专门为客户提供存放贵重物品的专柜,放在她那里,就是别人知dào

也拿不走吧。”

李亚娟两眼一亮,拍手笑道:“好办法呀,小向,你看怎么样?”

向天亮也是笑了起来,“我同意,叶姐,你立大功了,把东西存zài

银行里,绝对是万无一失。”

叶楠得yì

的甩了甩齐肩的长发,一边发动了车子。

向天亮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事情一解决,他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接下来,他将如何面对高付局长和于付局长两位“委托人”呢?

第0038章 劳诚贵的风格

上午八点,劳诚贵果然回到建设局上班了。

劳诚贵照例要去各部门巡视一番,这是他的老习惯了,看样子精神挺好,还腆着有些发福的肚子,跟计划财务处的几个女会计开起了玩笑,“靓女们,看我今天怎样啊?”

女会计们一起作欢呼雀跃状。

“老局长,你今日好靓哟。”

“老局长,又年轻了五岁呢。”

“哇塞,哪来的靓男哟。”

大家都是一个心思,绝口不问这几天他没来上班的事,一个个都在那里装聋作哑。

只是没有见到劳诚贵的哼哈二将,张主任请了病假,王秘书的老婆生孩子了。

九点半,劳诚贵召集班子成员开会,通知办公室,让向天亮担任会议记录。

向天亮他们忙完去银行存东西那档事,进了办公室还没坐下,就得到了让他担任会议记录的通知。

望着李小刚,向天亮指着自己,结结巴巴的问道:“李哥,你,你没通知错吧?”

“错不了,快去吧。”李小刚一脸的羡慕,这小子撞大运了,担任局党组会议的记录,那是办公室主任才有资格干的工作啊。

局党组一共七名成员,正好由一正六付七位局长组成,按文件里的排位顺序,依次是劳诚贵、高兴、陈文运、于飞龙、孙占禄、郭宏达、常中林。

孙占禄才四十刚出头,年富力强,郭宏达和常中林,一个五十五,一个五十三,按照年龄限制,都是等着退居二线的人了。

让向天亮担任会议记录,大家都有些意wài

,高兴也是有专职秘书的,张主任和王秘书不在,也该由高兴的秘书来当会议记录,再不济,也该由局办公室文字功底较好的许老夫子或叶楠代替,怎么着也轮不到向天亮么。

指了指有点怯生的向天亮,劳诚贵笑着说道:“大家觉得奇怪吧,其实,一点也不奇怪,昨天,市委组织部的领导找我谈话了。”

这时候提到组织部,可是个敏感的字眼,大家的精神头一下就来了。

只有向天亮明白,劳诚贵是借组织部的名义,来兑现他的承诺了。

“组织部的领导批评我了,说我们建设局不尊重人才,人家小向同志来了半年了,还没有转正,还要对他进行考核,是不是认为建设局不需yào

大学生了?”

顿了顿,劳诚贵继xù

说道:“这事主要责任在我,我要向小向同志检讨,正好,今天乘着大家都在,我们就把小向同志的转正问题解决了,所以,我把他本人叫来,大家有什么看法、意见或建议,都可以提出来嘛。”

这话说的,让领导给下属当面提意见,这不是打领导的脸么,欺老莫欺少,有劳诚贵撑腰,谁还会出来提意见。

向天亮一听,叭地站了起来,正要开口表态几句,劳诚贵就摆起了手,“小向你坐下,用不着表态。”

应了声“是”,向天亮坐了回去。

常中林笑眯眯的说道:“小向表现不错,我看就做个决定吧。”他是劳诚贵的铁杆,率先表了态。

很少说话的孙占禄微笑道:“我同意老常的意见,小向工作很积极嘛。”

今天的于飞龙,脸色很难看,高兴也好不到哪里去,而陈文运,脸上永远是多云,三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另一位小老头郭宏达,虽然和劳诚贵是死对头,但向天亮和他无怨无仇,又有“组织部”这顶大帽盖着,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小向同志的转正,本来就不是问题嘛。”郭宏达高声的说,生怕大家听不到似的。

劳诚贵微微一笑,“那就举手表决吧。”说着,率先举起了手。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一致通过。”劳诚贵看着向天亮宣bù



这时,常中林笑问道:“诚贵,组织部找你,不光是解决年轻人的问题,肯定也提到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吧?”

劳诚贵笑着点头道:“这是今天会议的主题,算是给大家吹吹风吧,一句话,我这个老家伙不中用了,该给年轻人让位喽。”

高兴急忙说道:“局长可别这么说,你这副好身体,我看,再干个五年八年没问题。”

孙占禄也在一边附和,陈文运和于飞龙一言不发,似笑非笑地喝着茶。

劳诚贵又道:“不中用喽,该让你们年轻人施展拳脚了,我已经向组织部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应该很快会有结果喽。”

高兴又说道:“局长,可我们都不同意,这么一个大单位,两百多号人,怎么离得了你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不等旁人附和,郭宏达却抛出了一句,“自然规律不可抗拒嘛。”

大家都闻出了这话的火药味,一时便僵住了。

二人的宿怨由来已久,可这个时候说出这样刺人的话,郭宏达为人也太不地道了。

孙占禄对着郭宏达道:“我看呢,建设局还真离不开老局长,想当这个家,我们四个人真还不够格。”说着,扭头又有意的望了望高兴一眼。

高兴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但仍然笑着说道:“是啊,我们都太嫩了,还没有老同志的经验啊。”

劳诚贵从愠怒中调整过来,哈哈一笑道:“老同志,老同志,越老越混蛋喽,老常你,老郭你,还有我,都别想占着茅坑不拉屎,世界是他们的,是年轻人的。”

接着,又掉转头道:“你们四个人,高兴、文运、飞龙、占禄,你们准bèi

接班吧,我已经向组织上说了我的想法,组织上也已经定下了。”

“你们四个人……准bèi

接班吧”,这句话,名堂大了去了.

向天亮一边埋头记录,一边想道,不可能是四人一起接班,总得有个人当一把手吧,老局长这话说得,他们四个人还能坐得住吗?

官位的事,只要正式文件还没有到达单位的前一秒,都可能会有变数,只要正式文件还没有下发,四个付局长就都有希望。

这就是说,任何可能的事都会变成不可能,相反,任何不可能的事都会变成可能。

向天亮心里不住的乐,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0039章 尔虞我诈(上)

局党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会议结束前,劳诚贵特别指定,由付局长兼党组付书记高兴正式主持日常工作,说完起身,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局长办公室的门又锁上了。

这就是劳诚贵的风格,重大问题上,没有讨论的余地,一把手的霸气暴露无遗。

向天亮也看出来了,劳诚贵回来上班,不是为了“灭火”,而是来点火的,谁当未来的新局长,将把四位有希望进步的的付局长统统推到前台。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本来就是高兴在代理主持工作,现在画蛇添足地加了个“正式”,无疑把高兴放在了火山口上,枪打出头鸟,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向天亮强烈的感到,劳诚贵开始不信任高兴了。

当然,其中有他向天亮的“功劳”,他在劳诚贵家问的那个问题,让劳诚贵对高兴起了疑心。

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向天亮:您确认,除了叶楠姐,您没有委托过其他任何人吗?

劳诚贵:怎么,有人借我的名义给你下过指示?

向天亮:啊没,局长,我只是随便一问.

劳诚贵:哈哈,那我也是随便一问,现在继xù

回答你的问题,没有,除了叶楠,我没有委托过其他任何人,我听天由命,我在等待那人主动上门找我。

向天亮:为什么?

劳诚贵:因为我确信,那人的目的不是整垮我,而是以此来要挟我,要挟我推荐他接任我局长的职务。”

……

向天亮确信,他的暗示起作用了。

不过,向天亮乐得太早了,他注定当不了观众,他天生就是戏中的角色。

散会时,他走在最后,当着其他付局长的面,高兴给他下眼药了。

“小向,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这还不算,高兴还拿手拍拍他的左肩,笑容可掬,那个亲热劲哟,象见了亲兄弟似的。

至少有三个人的目光是复杂的,陈文运多云转阴,于飞龙带着火气,孙占禄寒意浓浓。

高兴是不折不扣的笑里藏刀啊。

到了高兴的办公室,向天亮一脸的恭敬,“高局,恭喜您啊。”

“喜从何来?”高兴笑问。

“老局长这样的安排,意味着您班指日可待。”向天性索性装起了糊涂。

“啊……哈哈……”高兴毫无愠色,又拍着向天亮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也不赖,陈文运想为难于你,却被老局长一招解决,我也要恭喜你啊。”

高兴的手,已经两次拍到向天亮的左肩上了,正好都拍在他受伤的位置,疼得他心里直骂高兴的娘。

“高局,您真是明察秋亮,以后,以后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高兴慢慢的走到办公桌边坐下,点上一支香烟后,盯着向天亮看了足足有十多秒钟。

这小子,有恃无恐啊。

“干得漂亮,你得手了吧?”高兴微笑着发问。

向天亮心中万分佩服,明明心中窝着火,高兴却仍能装着高兴,这份功夫非一般人可比。

“是的,我得手了。”如实的回答。

高兴淡淡的一笑,“可是,你直接交给了老局长,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

这话中有话,向天亮直接理解为一种威胁,老局长很快就要退了,人一走茶就凉,你不靠近未来的新领导,将来谁来罩着你。

“高局,我有不得yì

的苦衷。”

“哦……是吗?”高兴拖长了话音。

“我需yào

有个帮手,叶楠她主动要求帮我,为我提供了不少方便,可是,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是受老局长的委托,派到我身边的卧底,没办法,所以我认为,交给老局长是最好的选择,对您对我都有好处。”

“噢……原来是这样啊。”高兴微微的点了点头,“嗯,也一样,反正我如果得到了,也是要交还给老局长的,殊途同归嘛。”

解释得合情合理,至少高兴无法反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脸上笑着,心里却直骂向天亮,高兴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本来是想拿到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一来为自己的上位加一道保险,以防最后时刻老局长会变卦,二来可以利用笔记本上的内容,构筑自己的关糸网。

现在倒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火,老局长明显是起了疑心了。

以付局长的身份正式代理主持工作,这不是个好兆头,高兴深知其中的利弊。

老局长不上班,无论是党内职务,还是行政级别,高兴理所当然的是临时主持人,根本用不着用“正式”来加以强调。

现在这么一“正式”,等于是坐在了火山口上,立即成了其他付局长的靶子。

说是考验,其实就是煎熬。

“小向,你没向老局长说什么吧?”

“高局,我明白您的意思,老局长没有问到您,我也没有向他提到您。”

“哦……你的搭挡叶楠呢?”

“您放心,她根本不知dào

您对我说过什么。”

“是吗?”

“是的。”

沉默了一会,高兴笑着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向天亮直了直腰,“高局,请您相信我,您有事尽管吩咐好了。”

“嗯,你赢得了老局长的信任,下一步,就要努力工作,争取在建设局站稳脚跟,我相信你能做到,你们局办公室里,只有许老夫子和你是正牌大学生,许老夫子也是快要退的人了,以后就靠你了,你要发挥更大的作用,大胆的负起责任来。”

向天亮听着,心说怎么味不对啊,什么叫大胆的负起责任来,这不下套吗,偌大的办公室,哪有我一个人的责任?

“谢谢高局,我一定努力。”该表态还是得表态。

高兴又盯着向天亮,“小向,我希望你多多靠近组织。”

向天亮心里一凛。

目光里都有笑意,但向天亮却体会到了寒意,组织,现在组织就是高兴,高兴就是组织。

“高局,我明白,我以后一定多多的向您请示汇报。”

高兴笑了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他咬了咬牙,心里作出了一个决定。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他决定小小的反击一下。

第0040章 尔虞我诈(中)

“小向啊,有什么话,就别憋在肚子里嘛。”

高兴和蔼的笑着,一派长者的风范,根本看不出他真实的内心世界。

“高局,我觉得,我觉得您不太信任我。”

说这话的时候,向天亮尽管没有直视高兴,但眼睛的余光,却开始观察他的表情。

“哦?是吗?我哪里不信任你了。”

向天亮捕捉到了,高兴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昨天晚上,本来一切顺利,我自信能不虚此行,可是,可是却碰上了同行。”

“同行?”

“是啊,有人抱着和我一样的目的,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高兴仍然在脸,但脸色明显的有了变化,至少向天亮看得很清楚。

“你认为,是我派出去的?”

“我……我是这么认为的。”

“是吗?说说你的根据。”高兴的笑很勉强,象是从肉里挤出来的。

“您派去的那位,是个武林中人,他突然袭击了我,幸亏我躲得及时,不然的话,他会砸中我的脑袋。”

高兴看着向天亮问道:“你凭什么断,昨晚袭击你的那个人,一定是我派去的呢?”

向天亮微微一笑,“您刚才两次拍我的肩膀,都准确无误的拍在我受伤的位置上,您明显是在试探我有没有受伤。”

高兴心里大吃一惊,自己就是那么一试,竟然被这小子给识破了,真是不简单,混迹建设局,实在是委屈了。

“那又怎么样,你仅仅是猜测而已。”高兴微笑道,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高局,我认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向天亮知dào

,点到为止就行了,其效果不亚于真相大白,毕竟人家是领导,而且可能还是未来的一把手呢,就凭这一点,他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的。

只是有一个问题,他还没有整明白,高兴是派出了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如果他只派出了那个黑衣人,那么,书房里那个人又是谁派去的。

“是啊,要向前看,团结一致向前看嘛。”

两个人相视一笑,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

向天亮告辞出来,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他还没时间松口气,他要去于飞龙那里“汇报工作”。

除了两位上了年纪的付局长,这四位付局长的办公室老在七楼,一字儿排开。

敲了敲门,待到里面传出了“请进”的声音,向天亮才推门而进。

一看是向天亮,于飞龙的两眼快冒出火了。

“向天亮,你这个白眼狼,吃里扒外,还有脸来见我啊。”

于飞龙的声音很高,动作夸张,完全没了平日潇洒的风度。

“于局,您干吗无端的骂我啊?”

向天亮的声音也不低。

“哟,攀上高枝了,胆壮了不少嘛。”于飞龙讥讽道。

向天亮委屈道:“您听我解释么。”他还不想和于飞龙撕破脸,尽管他完全用不着怕他。

“好,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于飞龙冷冷的说道。

“我干的事,被叶楠给知dào

了,没想到,她竟然报gào

了老局长……”

这番说辞,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向天亮说得滴水不漏。

于飞龙的脸色好多了。

向天亮的理由很充分,帮你于飞龙干活当然可以,但这活是针对老局长的,现在被老局长知dào

了,还能怎么办,只有“叛变”了。

“哼,早就跟你说过,叶楠是老局长的人,你就是不听。”

向天亮一脸的苦相,“于局,我错了,我辜负了您的重托。”

“别说废话了。”于飞龙板着脸,摆了摆手问道,“老局长和叶楠他们,不知dào

是我委托你的吧?”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问题多傻啊,看门的老头都知dào

我是你的人,还用得着猜和问吗。

“他们问了,可我没说……但是我想,他们应该能猜得出来。”

“只要你不说,猜得到又能怎样?”

说着,于飞龙冷冷的一笑,拿出一支烟叼到了嘴上。

向天亮赶紧上前,拿起办公桌上的打火机,帮于飞龙点上了烟。

“于局,您不是在省城开会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于飞龙脸一整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能放得下心吗,老局长又出来活动了,说明他快到市人或市政协去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

向天亮小心的问道:“以您看,谁上位的希望最大?”

于飞龙道:“各有千秋吧,大家应该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可是,老局长专门指定高付局长主持工作,这是不是……”

于飞龙挥了挥手,“这个你不懂,看得出,老局长是对高兴不放心了,才故yì

把他推上一线,这是烟幕,在一把手还没最后确定之前,这个代理一把手往往会死得很惨的。”

“那您,您希望大吗?”

“不知dào

。”

向天亮讨好的说道:“以我看,公安局那帮人实在没用,既然成立了专案组,就一查到底,只要把老局长的三件宝贝拿到手,铁证如下,不但老局长要完蛋,高付局长和孙付局长也得滚蛋,那新局长的位置,笃定就是您的啦。”

于飞龙看着向天亮,心说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没看出公安局的人是虚张声势吗,老子派人偷了老局长的三件宝贝,我会让谢局长派人真查吗?

“你懂什么,公安局也不是铁板一块,老局长盘踞清河一辈子,哪个单位没熟人,根子深着呢。”

向天亮心道,这么说,我现在靠近老局长,靠得没错呢。

“于局,我觉得还是您接班的希望最大。”

“何以见得?”

“我听说,师母和省委姚付书记的老婆是忘年之的好朋友,只要师母出面,不就没什么问题了吗?”

于飞龙斜了向天亮一眼,苦苦一笑道:“你小子,还算有点脑子,可是,你认为你师母会帮我这个忙吗?”

向天亮一付爱莫能眼的样子,你自己的老婆都领导不了,压根就不是当局长的料,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你老婆很了不起,可惜和你同床异梦,不,应该是异床异梦,你能怪谁啊。

于飞龙又看向了向天亮,突然问道:

“向天亮,昨天晚上你整夜都没在宿舍里,你干什么去了?”

第0041章 尔虞我诈(下)

于飞龙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丝毫没有惊慌失措,于飞龙的问题一说出来,他反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个具有反侦察能力的人,最大的长处就是有所准bèi

,对于飞龙的问题,向天亮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于飞龙要是不提出来,他反而会有失落之感。

当然,要装就装得像一点,向天亮故yì

犹豫了一下,装出了为难的样子。

“局长,一定要说吗?”

“你说呢?”于飞龙反问。

向天亮吞吞吐吐,“我……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啊。”

“嗯,我不生气。”

向天亮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陈付局长找我,说了一通关于人事方面的话,那意思好象,好象有些为难我的意思,他说,按照省委组织部的文件规定,要对我进行考核,如果通不过,我就不能转正……”

于飞龙冷笑一声,“这个陈文运,他也只能欺负一下你们这些新人了。”

“我想,陈付局长是管人事的,老刘头说过,他最怕老局长,只要老局长拍板,他就不好说什么了,所以,所以我就通过叶楠,去找老局长了。”

于飞龙有点诧异,“你是说,昨天晚上去找老局长了?”

“是的,是叶楠陪着我去的,去之前,叶楠还帮我在商场买了一点礼品。”

于飞龙笑了笑,“劳诚贵这人,小礼物能管用吗?”

“去了之后,我就说了我的事,老局长当时没有表态,反而和叶楠一起,把我暗中调查局长办公室被盗的事给揭穿了,我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承认了,老局长强调说,他没丢什么东西,要我不要再添乱了。”

于飞龙又看向天亮,“就这么一点事,用不着谈一个晚上吧?”显然,他是无心关注向天亮“投靠”老局长的事。

“后来,老局长始终不提我转正的事,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还是叶楠帮忙,大概她对揭穿我的事有点不好意思,就有心帮我,说我围棋下得很好,在建设局里一定能排在前三名行列。”

于飞龙一听,忍不住笑道:“叶楠这傻丫头不傻嘛,老局长是有名的棋迷,这不正搔到他痒处了吗?”

“是啊,我也没想到老局长对围棋那样痴迷,当时听了,就两眼发亮,嚷着要杀几盘,跟领导下棋,我哪敢啊,他就吓唬我,不下几盘,转正的事免谈,没办法,我就跟他下起了围棋。”

于飞龙笑道:“他就是这么一个脾气,说到下棋,饭可以不吃,原则可以暂时不要。”

“嘿嘿,可他的棋下得太滥,棋品也有点那个,棋瘾却忒大,下了一盘又一盘,下了一盘又一盘,完全是我可以让他三个子的水平,却硬逼着我下到了下半夜两点多钟,等他尽兴了高兴了,他说你别回去了,就在沙发上睡几个钟头,天亮了一起去局里,开个会把你的事情解决了。”

于飞龙听罢,似乎松了一口气,目光也从向天亮的脸上移开了。

向天亮乘机暗中观察于飞龙,根据于飞龙的表现,向天亮判断,他应该还没有发xiàn

,藏在那整套《清河市志》里的东西不见了,不然的话,他还能这样镇定自若吗?

“天亮,这事我不怪你,毕竟事关你自己的前途嘛。”

“谢谢于局,谢谢您的理解。”向天亮心里却道,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于飞龙又续上了一支烟,吸了几口,慢慢的说道:“天亮,局长办公室被盗的事,就不用查了,到此为止。”

“为,为什么?”

于飞龙淡淡而道:“不为什么,那件事现在已经不重yào

了。”

向天亮装出了惋惜的样子,“于局,我不明白……您,您不相信我了?”

“不事不相信,是情势所迫嘛。”

向天亮默不作声了。

“不要再查了,将来有人问起,你什么也不知dào

,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于飞龙点点头,目光移回到向天亮的脸上。

“你知dào

吗,昨天晚上,我家被盗了。”于飞龙突然说道。

“这……丢什么东西了吗?”向天亮急忙问道,他知dào

,于飞龙还在怀疑他,毕竟他昨晚不在宿舍,起码有“作案”的时间。

于飞龙摇了摇头,“也没丢什么东西,幸亏我刚好回家,窃贼跑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少顷,象是忽然明白过来似的,看着于飞龙问道:

“于局,您怀疑我?”

于飞龙瞪了向天亮一眼,“我找你有事,跑到你宿舍你不在,今天上班后问陈大宝,他说你一夜未归,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在清河市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按照你们的刑事侦察理论,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

“那是当然了……对了,您报案了没有?”向天亮应着,心里却骂道,他妈的,就凭你背后对付我的手段,我偷你一百回也不为过,我就偷你家东西了,怎么啦,你有市公安局谢局长撑腰,有本事查去吧。

“报案是报案了,可有什么用处,公安局养了一帮大饭桶。”于飞龙没好气的说道。

“您说得是,没丢东西就好,公安局的人就是饭桶。”向天亮附和道。

于飞龙没有再说话,看得出,他心里有事,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猛地怔住了。

“于局,您,您没事吧?”

向天亮心里一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于飞龙一定想起了,他还没有检查那套《清河市志》。

没错,此时的于飞龙,心里想到的正是这件事,昨天晚上他怀疑向天亮闯进了他的家,一心想来个瓮中捉鳖,竟把更重yào

的事给忘了,匆匆忙忙转移那套《清河市志》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打开来检查一下。

“天亮,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急事要办。”

于飞龙坐不住了,脸色一变,噌的站了起来。

向天亮如逢大赦,赶紧告辞而退,心里那个乐啊,一到门外就忍不住傻乐起来。

可以想像,接下来会是个什么场景,于飞龙面对着里面空空如也的五本《清河市志》,不气得吐血才怪呢。

“向天亮,你笑什么那?”

一个声音,从向天亮背后传来。

第0042章 孙付局长

向天亮回过头来,一看是付局长孙占禄,赶紧陪起了笑脸。

“孙局,您好。”

“怎么,捡到钱啦?”

“孙局您又笑话我了。”向天亮眼尖,看到孙占禄腋下的黑色公文包,“您要出去?”

孙占禄嗯了一声,“你今天有其他工作吗?”

“没有没有,有事您吩咐。”向天亮心道,明知故问,咱就是一个大闲人,你还能不知dào

吗。

“跟我出趟公差吧。”

孙占禄扭头就向电梯走去。

向天亮不敢怠慢,连办公室也没回,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说起来,这半年时间,向天亮除了在大阳村扶贫,就数孙占禄拉他“出公差”居多,在局办公室,他属于“万能胶”,哪个领导都能叫他去。

其中就数孙占禄的“出公差”最舒服,吃喝玩耍,由那些企业或下属部门买单,回来还能带点什么,基本上都是好事。

孙占禄是副局长、局党组成员,清河市本地人,大专学历,在局里分管重点工程、供水、节水、排水、燃气、市容环卫、园林绿化、城市管理及其它工作,具体联系局城市建设处、局城市管理处、市城市燃气管理办公室、市城市供水节水管理处、市市政工程管理处、市园林绿化管理处、市建设通信管道开发处。

在向天亮的眼里,几个付局长中,孙占禄是最有实权的,也是最有实惠的,一句“分管重点工程”,就能把市里在建的建设项目划归进去,没有孙占禄的签字,你就拿不到建设许可证,你就只能干瞪眼。

到了车库,孙占禄径自钻进了桑塔纳的车后座,“小向,你来开车。”

向天亮应了一声,坐到驾驶座上,熟练地发动了车子,“孙局,咱们这是去哪里?”

“西郊的仙鹤山庄。”

向天亮心里明白了,果然是好事啊。

西郊的仙鹤山庄,是一位清河籍的海外归侨在五年前建的,座落在小清河畔,是一种叫农家乐的休闲山庄,现在已成为清河市有名的渡假胜地,看到生意兴隆,老板就想在小清河边建一座十八层的大酒店,向天亮在一份文件上看到过,省市两级计委已批准立项,市长和分管付市长都已经签字同意,还列入了市十大重点项目,只要建设局发出建设许可证,就可以马上动工了。

车上路,向天亮没话找话,“孙局,您真是消息灵通。”他知dào

孙占禄爱闲聊。

“哦?你指哪方面?”

“我会开车的事呗。”

平常出门,孙占禄都是带着他的跟班陈大宝,今天只带自己,向天亮估计其中必有用意。

“你小子,最近春风得yì

哟。”

孙占禄微笑起来。

“孙局,只要您开心,尽管拿我笑话好了。”

在孙占禄面前,说话有个忌讳,就是不能提到高兴,所以向天亮只能用开心这个词了。

这高兴就是那高兴,说到高兴,孙占禄会很不高兴,原因都是高付局长的名字叫高兴。

孙占禄和高兴一样,都是老局长精心栽培起来的,可惜一山难容二虎,既生高何生孙,这次新局长的人选,如果老局长推荐成功的话,肯定是自己人上去,不是高兴,就是孙占禄。

更要命的是,高兴四十二岁,孙占禄四十一岁,是同一年龄段的人,这就意味着,这个上去了,那个就永远出不了头,当年的老局长和郭宏达付局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除非是这个倒霉,或自找出路去别处发展。

两个人各有优势,高兴有人缘,为人处事周全一些,孙占禄有大专文凭,实jì

工作能力强。

在向天亮看来,只要新局长人选在局里产生,应该逃不出孙占禄和高兴两个,非此即彼,至于陈文运和于飞龙,纯粹是打酱油的,瞎忙乎。

“孙局,您可得抓紧啊。”向天亮关心了一句。

孙占禄微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支持我的喽。”

向天亮媚笑起来,“您还不了解我吗,可惜,组织部不是我家开的啊。”

“臭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以前我是小看你了。”

“多谢孙局栽培,有事您尽管吩咐。”

孙占禄摆了摆手,“今天没什么吩咐,就是放开了吃喝玩乐。”

“遵命。”从镜里瞥了孙占禄一眼,向天亮看出他有心事,便不主动挑话了。

向天亮打心眼里同情孙占禄,说一千道一万,孙占禄什么都强,什么都好,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的长相,最最典型的三角脸,而且他身材特瘦,那脸上的三角型特别分明显眼,女人见了要躲开,男人见了倒胃口。

据老刘头考证,孙占禄有三次大倒霉,就倒霉在他那张“一百年出不了一张”的脸上。

第一次事关婚姻,他和县长女儿相爱了,因为这张脸太过特别,完了。

第二次,和高兴一起提拨为付局长,当时的排名,孙占禄在前,高兴在后,市委组织部常务付部长见了两人后,背地里说了一句“这长相,出去了有辱清河形象”,任命文件下来了,高兴便排在了他的前面,后来高兴超越陈文运升到第一付局长的位次上,他却因为于飞龙的到来,不进反退,落到了第四付局长的位置上。

最近的一次是去年,市委组织部来建设局考察,要挑选两名付处级进入厅级干部后备名单,明摆着,有条年龄杠子把着,只有高兴、于飞龙、孙占禄三人上线,三选二,还是孙占禄名落孙山。

难怪老刘头说,孙占禄倒霉就倒霉他的长相和姓氏上,天注定的。

“小向,你会玩麻将吗?”孙占禄忽然问道。

“嘿嘿,孙局,我说不会,不等于欺骗您了吗。”笑声里有些许的得yì



向天亮从小跟二叔公学过麻将,而二叔公的麻技,在全清河都是有名气的,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二叔公现在金盆洗手了,但他的麻技却传给了唯一的“弟子”向天亮。

“嗯,那就好,那就好。”

仙鹤山庄到了。

山庄门口,两位打扮得珠光宝气,雍荣华贵的女人,已经在恭候了。

第0043章 女大款

站在仙鹤山庄门口的两个女人,是一对亲姑嫂,清河市乃至全省都排得上号的女大款,仙鹤山庄的共同拥有人。

年纪稍大的朱琴,大概四十上下,是嫂子,海峡对面人,是金盛塑化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年纪小的叫黄颖,顶多三十五六,是小姑,南洋某国归侨,南洋食品有限公司的拥有者。

两个女人均是身材高挑,长发飘飘,白衣白裙,气质高雅,并肩而立,简直如观音下仙,差点秒杀了向天亮的眼球。

朱琴握着孙占禄的手,红唇轻启,声如鹂鸣。

“孙局长,我们姑嫂俩可是恭候大驾多时了。”

孙占禄赶紧表示歉意,“得罪得罪,局里临时有个会议,我来晚了,请朱总黄总原谅。”这两个女人是可以直接去见市委书记市长的人物,孙占禄可得罪不起。

再说了,仙鹤大酒店是市里的十大重点工程之一,孙占禄能有什么作为,他今天来不过是当一回邮差,把建设许可证送过来而已。

说白了,人家是有身份的商人,一个是省政协委员,一个是市政协委员,根本不屑与孙占禄这个级别的人打交道,能出来迎接是一种礼数,国人有句俗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也是一种投资罢了。

孙占禄的手伸向黄颖,却尴尬的缩回去了,因为人家根本就没理他,一对秀眸正真直直的盯着他身后的向天亮。

“哟,这位靓仔是谁呀?”朱琴打趣道。

向天亮近一米八的个头,面相英俊,又有一个练武的身材,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完全配得上靓仔这个赞美之词。

孙占禄忙着介shào

起来,“朱总,黄总,这位靓仔叫向天亮,滨海县人,我们局今年分配来的大学生,是警官大学的大学生。”

一边介shào

,孙占禄一边心里苦笑,相比之下,向天亮是靓仔,自己就是男人中的垃圾了。

这年头,小白脸吃香啊。

看着向天亮,朱琴也是眼前一亮,咯咯笑道:“是吗,也是滨海的?老乡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呀。”说着,暗中拿手捅了黄颖一下。

“朱总好,黄总好,我是建设局办事员向天亮,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向天亮说得又恭敬又规矩。

黄颖被朱琴一捅,总算醒了过来,俏脸一红道:“向天亮,名字好好听哟。”

向天亮被黄颖盯着看,不知不觉也跟着脸红了。

朱琴笑着问道:“咯咯,小老乡,我是滨海回龙乡人,黄总是滨海大关乡人,你是哪个乡的?”

“朱总,我家原是南岭乡向家村人,滨海水库建成后,搬到了山南乡凉棚岭村。”

“噢……向家村人呀,我知dào

,我知dào

。”顿了顿,朱琴又笑道,“小老乡,既然是一个县的人,就别朱总黄总的叫,认识就是缘份,按滨海人的规矩,得叫姐姐,孙局长,你说呢?”

孙占禄忙着应道:“那是那是,小向,快叫朱姐黄姐,不然人家连门都不让进喽。”他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这俩娘们看上向天亮了,有他受的,一个守寡的,一个老公瘫了的,哪还不如虎似狼?

总之,今天把向天亮带来,是带对了,孙占禄心道,有小老乡的面子,你两个娘们该大方一点吧。

黄颖对朱琴道:“嫂子,该请孙局长和小向进去坐坐吧。”

“哟,瞧我这忙乎的,孙局长,小向,里边请。”

向天亮跟在后面,偷眼瞅着两个女人的背影,腰细腿直,屁股浑圆,一耸一扭的,好不撩人啊,他妈的,他咽了咽口水,那里也有了反应,他赶紧命令自己定下神来,无奈,那家伙情不自禁,竟噌的蹦了起来,幸亏没人瞧见,不然就出洋相了。

仙鹤山庄周一到周五是下午和晚上营业,周六周日是全天开放,现在正是没人的时候。

向天亮是第一次来仙鹤山庄,就他那点工资,一个月来不了三回,就得喝西北风去了,他忍不住想,清河是个穷地方,能有多少人上这里来消费呢。

不过,向天亮略懂一点风水,他一进山庄,就看出了这是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流进市区的清河,在市内有十几条小河小汊汇入,其中西郊附近有一条小清河,是市区最大最长的支流,它从清凉山流出,在西郊这个小平原上画出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后,再缓缓的汇入清河。

仙鹤山庄的位置,就座落在抛物线的顶端,座西向东,背靠海拨六百多米的清凉山,面前就是碧水潺潺的小清河,端的是祥聚福泽之地。

来到会客室,宾主坐定,服wù

员奉茶完毕,先行的是公事公办。

孙占禄拿出市zf批复的文件,和仙鹤大酒店的建设许可证,郑重其事的递给黄颖,黄颖象换了个人似的,不苛言笑的接过,然后出具公司的回执书交给孙占禄,公事就算完成了。

乘着这个空档,向天亮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仙鹤山庄布局图,心里不禁疑云顿生。

他是个外行,除了警察专业以外什么都不懂的超级外行,可是用他这个外行的目光来审视,这仙鹤山庄及其即将开工建设的仙鹤酒店,根本不是赚钱的好地方。

西郊清凉山周边,方园十里范围内,连个村庄也没有,最近的公路相距五里,离市区最近也有四里多,在这里投资上亿建个十八层的大酒店,能赚到钱吗?

两位董事长都是名扬东南亚的华裔女商人,难道就这么一个眼光?

清河籍的海外人士不下百万,成功的商界人士数以千计,这几年回到清河投资的也不下百人,大家都是在市开发区落户,向天亮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荒芜的西郊安家落户的。

这时,只听朱琴笑着说道:“孙局长,感谢你的大力支持,现在正好是中午,请在我们员工食堂用餐吧,听圈内人说,孙局长是清河有名的方城高手,朱琴黄颖不才,想请教几手,万望孙局长不吝赐教。”

向天亮一听,心中大呼糟了。

果然,孙占禄听罢,早已喜上眉梢,“好呀,两位董事长盛情相邀,孙某荣幸之至.”

向天亮心里苦笑不已,身无分文,上得了牌桌吗?

第0044章 麻将桌上的奥秘

尺有所短,人有所长,孙占禄相貌不济,情场难以得yì

,却在玩麻将上玩出了名气,他不赌钱,但酷爱麻将,是市直机关连续三年的麻将比赛冠军。

在山庄食堂吃自助餐时,向天亮悄声的问,“孙局,等会我不玩行吗?我帮你掠阵。”

孙占禄两眼一瞪,反问道:“你不玩,你不玩我带你来干么,当电灯泡啊?”

“那,那耍钱吗?”

“傻小子,你说呢?”孙占禄忍俊不禁,又是一声反问。

向天亮红着脸道:“我没带钱,早餐的馒头钱还欠着呢。”

孙占禄噗的笑了,“你真傻还是装傻,就你那几百元薪水,还抵不上人家美容一次指甲哦。”

“反正,反正我玩不起。”向天亮嘀咕道。

“哈哈。”孙占禄笑着,冲向天亮眨巴着眼睛,神神道道的说道,“放心吧,我保证你准赢,赢到手发痛心发虚。”

向天亮琢磨着孙占禄的话,有点明白过来了,他忽然想起了刚到建设局那会儿,老刘头跟他说的那串顺口溜。

“跟着老局长,政治大方向;

跟着高局长,年终能得奖;

跟着陈局长,能懂大理想;

跟着于局长,补贴往上涨;

跟着孙局长,喝辣又吃香;

老郭和老常,跟也跟不长。”

这其中一句,跟着孙局长,喝辣又吃香,说的就是跟着孙占禄的好处,他主管的工作,有个十分重yào

的环节,就是掌握着各种建筑工程建设许可证的发放,这就是喝辣又吃香的真zhèng

源泉。

局里不是还有这样的话么,许可证一发,红包往回带,没有这个甜头,孙占禄何必亲自屁颠屁颠的往仙鹤山庄跑?

用过午餐,朱琴和黄颖从另外一张餐桌上过来,“孙局长,小老乡,这就是仙鹤山庄的待客之道,两位多多包涵哦。”

孙占禄微笑道:“朱总说哪里话,这不挺好的嘛,你们这种自助用餐的方式,我还想带回去在局里食堂推广呢。”

朱琴陪着孙占禄在前面走,黄颖陪着向天亮落在了后面。

“哎,小老乡,今年多大了?”黄颖悄声的问。

向天亮有些头大,刚才用餐时他就发xiàn

,黄颖的目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他的身上。

这个女人,跟叶楠姐有点相似,花痴着呢。

“黄姐,我,我今年二十二了。”

黄颖顺势挽住了向天亮的胳膊,“小老乡,你得叫我颖姐。”

向天亮壮胆调侃道:“不能叫黄姐吗?”

“嘻嘻……小老乡还很幽默哟。”黄颖在向天亮腰间拧了一下,“我和嫂子说好了,以后你不能叫朱姐和黄姐,你得叫琴姐和颖姐。”

“为什么啊?”向天亮索性的装傻充楞。

“嘻嘻,朱猪同音,朱姐就是猪姐了么,还有,还有黄姐么,你们大陆警察经常扫黄,叫着也不文明呀。”

“呵呵,那倒也是,老在警察嘴里挂着,是不好受么。”

“小老乡,你可真坏。”

黄颖娇嗔一句,伸手在向天亮那里抓了一下。

“啊。”她碰到的是个巨大坚硬的家伙,象触了电似的,猛地缩回手,整个身体僵住了,两只杏仁眼死死的盯着向天亮的那里,嘴里嘟噜了句,“上帝,这是真的吗?”

幸好有朱琴回头“解围”,“你们俩磨蹭什么,快来呀。”

果然,孙占禄说得没错,一坐到麻将上,向天亮就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红包可以不送,方城自会补偿,这种巧妙的送钱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识。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向天亮平生第一次玩起了沾钱的麻将,二叔公要是知dào

了,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两男双女,各自相对的摆开了阵势。

自动麻将桌,崭新刀亮的玉雕麻将牌,对向天亮来说,都是稀罕物,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方城初垒,朱琴笑吟吟的问道:“两位男士,怎么个玩法?”

孙占禄微微一笑,“客随主便吧。”

朱琴高声宣bù

,“好,大家都是清河人,就用清河新玩法,十六张牌,财神作搭,上不封顶,平家付半。”

“如此甚好。”孙占禄表示同意。

黄颖问道:“多少彩头?”

朱琴看了一眼孙占禄,“孙局长,你看一个子两张如何?”

向天亮点得吓了一跳,一个子两张,相当于“十和”二十元,一付“四百和”的牌,足可以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他不敢开口,有孙占禄在,没他说话的份。

对朱琴的提议,孙占禄以点头表示同意,他已经两眼发亮,迫不及待了。

骰子转处,黄颖坐庄,那动作,向天亮粗粗一看,以为是菜鸟的把式,但稍加认真,心里不禁一凛,黄颖那轻描淡写的动作,完全是装出来的。

向天亮是黄颖的下家,跟出一张牌后,抬头观察起朱琴和孙占禄来。

朱琴的动作,是个中老手的表现,面色平和,气度从容,抓牌摸牌,放牌出牌,动作规范而优美,让人看着就是一种享shòu



孙占禄那就更了不得了,全神贯注的样子,让向天亮想起了大学时尸检解剖课上的那位老法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孙占禄关注的是其他三家的出牌,他的目光,根本无须关注自己的牌,这就是高手的表现。

打出一张牌,朱琴看了一眼向天亮,微笑道:“小老乡,看不出来呀,你也是方城高手嘛。”

“琴姐过奖了,我这是第一次。”向天亮腼腆的一笑。

“以前练过?”朱琴笑问。

“算,算是吧。”

说话间,向天亮抓了张“财神”,听牌了。

轮到黄颖出牌了。

“白板。”黄颖轻语一声,甩出了一张白板。

向天亮心里一乐,他正单吊白板,这正是他需yào

的牌。

不料,在向天亮正欲翻牌之时,孙占禄喊了一声,“我和了。”一手翻开了自己竖着的七张牌,一对白板一对九洞,碰碰和。

按牌规,向天亮可以“截和”,但他没有这样做,生生的把到了嘴的话咽了回去。

孙占禄旗开得胜,眉头大展。

向天亮心里发笑,没办法,得让着领导啊。

这时,他的脚背上,爬上来一只脚,没穿鞋,有袜子。

那只脚稍有用力,在他的脚背上压了一下。

他心里一怔,那该是黄颖的脚吧。

第0045章 双重快感

那只脚并没有离开,反而往上而走,搁在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受到突然侵扰的向天亮,只觉全身一热,那里象得到了指令似的,噌地树了起来。

“小老乡,该你出牌了。”朱琴笑着提醒道。

“噢……”

慌忙之中,向天亮打出了一张“幺鸡”。

“我碰。”黄颖娇吟一声,那玉足已压在了向天亮的那里。

然后她看了朱琴一眼,嘻嘻的笑道:“小老乡,我把‘二条’还给你哟。”

向天亮脸一红,果然碰了一对“二条”。

朱琴看着笑道:“小老乡,你和黄颖碰错了吧,你该留幺鸡,她该抱二条,你瞧瞧,三根棍子,也太壮了吧?”

黄颖又看了朱琴一眼,笑道:“嫂子,人家小老乡的棍子,可比这二条强多了,嘻嘻。”说笑间,下面的脚和向天亮的家伙打起了“招呼”。

向天亮的脸,涨得更红了,幸亏他气沉丹田,屏住呼吸,才没让自己“失态”。

只有孙占禄,丝毫不为两个女人的调笑所动,完完全全沉浸在方城的战海之中。

一圈下来,朱占禄和了三次。

向天亮也和了一次,但他和的牌不大,付出三次进帐一回,还亏了不少筹码。

有失也有得,真可谓下面的家伙得yì

,上面的主人失意了。

又轮了向天亮坐庄。

他抓了一付好牌,两个财神上手,一对白板一对红中,外加七张“洞子”,一付大牌的底子。

不料,他刚打出一张牌,只觉右膝一沉,右边也爬上来一只脚,迅速的占领阵地,加入了对他那里的“进攻”。

但见朱琴娇笑着,“好大的家伙呀。”一声轻呼,潇洒的甩出一张“九万”。

孙占禄微微一笑,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岂能没有觉察两个女人的小动作,他不管,他玩不转情场,他只玩钱场,今天就是来“收”钱的。

向天亮心里有点急,这两个娘们太不识相,你们这付麻将牌是特制的,三分之一以上的牌是有记号的,难道没看见我正拿了一付好牌吗,总得让我和一把吧。

牌桌上,已到了关键时刻,向天亮抓了个“六洞”,“顺子”够了,留下四个对子加两个财神,可谓张网以待。

牌桌下,战况也急,由于向天亮心糸牌局,索性采取了全面开放的政策,那两只玉足更加肆无忌惮了,上下缠绕,左右互搏,轻重相济,或扣,或套,或点,或挤,你方唱罢她登场,忙得是不亦乐乎。

让向天亮哭笑不得的是,那不争气的家伙,可逮到机会表现自己了,骄傲的昂着头,一付万分享shòu

的样子。

幸亏尚有片布遮挡,不然真要喷薄而出了。

这时,朱琴甩出了一张“红中”。

“我和了。”

向天亮喊了一声。

黄颖看一眼向天亮的牌,夸张地叫起来,“哇塞,小老乡,你好大的牌哟。”

孙占禄也是哈哈大笑,“朱总,你这一炮点得,够狠那。”

朱琴娇笑连连。

“咯咯,小老乡深藏不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是自投罗网喽。”

和了一付大牌,向天亮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态渐入佳境,三圈下来,他和孙占禄自然是赢家,但他收放自如,运用从小在二叔公那里学到的牌技,让自己的胜绩始终落后于孙占禄,偶尔还故yì

的放几“炮”,让孙占禄来个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双丰收。

牌桌上,慢慢进入了平稳与相持的阶段,大杀而小输小赢,两个女人显然是无心恋战,原来的赢家还是赢家。

向天亮不禁心里感叹,用这种方式对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神仙来了也难管啊。

孙占禄也有些见好就收的意思,心情一放松,手势慢慢的松驰开来,三角脸上堆着笑容,也有余暇说点话了。

“朱总,黄总,两位觉得你们的小老乡如何啊?”

朱琴笑道:“那还用说吗,一看就是大有作为么。”

孙占禄点着头,“那是肯定的喽。”

“孙局长,你们建设局可得好好栽培哟。”

“当然当然,哈哈,两位老总不也想栽培吗?”

原来,孙占禄觉察到了牌桌下面有戏,向天亮那涨红的脸暴露了秘密。

“咯咯,老乡帮老乡,应该的吧。”朱琴情态自若,竟然撤脚换手,更加迅速的在向天亮那里折腾起来。

一个激灵,向天亮赶紧调整呼吸,堪堪的把持住了自己。

另一边,黄颖也不甘示弱,她本来就是左撇子,左手打牌绰绰有余,一见朱琴抢了先,她也撤回右脚,空着的右手伸到下面,飞快的凑到向天亮的家伙上。

一上一下,两手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整得那家伙到了崩溃的边缘。

黄颖也不简单,手上动作,嘴上说话,两不耽误。

“孙局长,你刚才说,我们的小老乡是警官大学毕业的?”

孙占禄微笑着点头,“可不是么,京州警官大学,全国唯一培养本科警官的一所大学。”

“那,那怎么会到你们建设局上班呢?”黄颖又问道。

“哈哈,你问他自己。”孙占禄指着向天亮笑道,“小向啊,是个老实人,自己的名额被人顶替了,也不敢吭声,这不,人善被人欺,就被打发到我们建设局来了。”

向天亮没吭声,只是心里说道,我咋的没吭声了,要不是当时于飞龙正巧出现,老子早把组织部的牌子给卸了。

“岂有此理,你们也太不尊重人才了。”朱琴愤不平的说道,左手的动作更快更轻,仿佛在安慰向天亮受伤的心灵。

黄颖娇声说道:“我是市政协委员,我要向你们市委市府领导反映,敢欺负我们滨海小老乡,咱跟他没完。”说得正义凛然,下面的手居然不见停止,反而对着向天亮的家伙又抓又捏,仿佛向天亮的警察之梦,就是被它害了似的。

向天亮实在忍不住了,上面战绩辉煌,下面春风得yì

,双重快感刺激着他,让他的意志到了爆zhà

的边缘。

这时,孙占禄和牌了。

向天亮噌的起身,“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转身就跑了出去。

他妈的,好一趟“公差”啊,得赶紧催孙占禄走,不然,那两个娘们,还不知dào

会玩出什么花样呢。

第0046章 就这样被套住了

向天亮知dào

,自己现在无意之中成了香饽饽,“跟着老局长,政治大方向”,几位付局长都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只要新局长人选不定下来,他们就会继xù

打他的主意。

高兴在勾他,暗中许诺过办公室付主任的职务,陈文运在唬他,拿转正问题说事,已被老局长直截了当的化解,于飞龙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在利用他,一旦发xiàn

藏在《清河市志》里的东西丢了,于飞龙一定还会找他。

现在,孙占禄是在套他,一趟“公差”,让向天亮进退两难,孙占禄的套子够毒,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漂亮而又无法挣脱的套子。

从洗手间回来,牌局已经结束了。

向天亮瞥了一眼孙占禄手上的包,那里鼓了不少,“帐”应该结清了,他没吭声,也没坐下。

“天亮,我们该走了。”孙占禄微微一笑,拿着包的右腿抬了抬,示意“胜果”到手了。

向天亮应道:“孙局,我们是该回去上班了。”

“但是,朱总和黄总有个建议,我已经答yīng

了。”

孙占禄在笑,朱琴和黄颖也在笑,她们望着向天亮在笑,笑得风情万种.

“孙局,什么建议呢?”向天亮心里没底了。

孙占禄笑着说道:“仙鹤大酒店项目的所有手续,都已经齐了,元旦前后就要动工,按照市里规定,重点工程是需yào

我们建设局派专人跟踪跟进的,朱总和黄总建议由你来专门负责,我已经同意了,所以,以后关于仙鹤大酒店项目的一切事务,均由你来负责。”

向天亮一听,急忙说道:“孙局,我不行的,我什么都不懂啊。”心说糟了,这么一来,以后岂不三日两头的要和这两个女人打交道了?这麻烦可大了去了。

“怎么,我孙局的指示不管用?”孙占禄的三角脸,及时的板了起来。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也好给两位老总解释嘛。”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小心说道:“孙局,跟进项目的工作,是建筑业管理处管的,我,我是局办公室的人呢。”

孙占禄摆了摆手,严肃的说道:“建筑业管理处那边,我会打招呼的,仙鹤大酒店项目,有其特殊性嘛,这不是财政投资项目,是爱国侨胞对祖国建设的大力支持,由局办公室派人跟进,有利于加强管理和支持嘛。”

朱琴看着向天亮,笑吟吟的问道:“小老乡,是不愿意和我们合zuò

吗?”

“不是不是,您别误会。”

黄颖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小老乡,你是看不起我们呀?”

向天亮一脸的无奈,苦笑着道:“我,我听孙局的指示就是了。”

娇笑声中,孙占禄起身就往外走。

向天亮慌忙跟上,连声招呼都不打了。

其实也不用,人家已经主动的向他打招呼,一左一右的冲上来,让他的两条胳膊,迅速的陷入了酥胸软玉的包围之中。

孙占禄回头看了一眼,仰天大笑不已。

好不容易逃离了温柔乡的袭扰,向天亮狼狈的钻进了车里,总算喘出了一口长气。

“哈哈……傻小子,艳福不浅哟。”

孙占禄一边开车,一边仍然放肆的笑着。

“孙局,您这是害我呢。”向天亮尴尬不已。

孙占禄慢慢的收起笑容,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从包里拿出一捆,扔给了付座上的向天亮。

“拿着,这是你赢的一万元。”

“孙局,我,我不要行不行啊?”向天亮拿着钱,象拿着烫手山芋似的。

“不行。”孙占禄的三角脸,立即板起来了。

“我……可是这……”向天亮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整整一万元,相当于他一年的工资啊。

孙占禄放缓了车速,口气也和缓了不少,“小向啊,你当不了专业的刑事警察,以后就要在官场里混了,作为过来人,我要倚老卖老,教xùn

你几句,听不听随你。”

向天亮忙道:“孙局您说,我听着。”

“官场这个地方,说白了是三个场,权场情场钱场,每个在其中的人,都要过权力关**关金钱关,权力关么,你刚进门,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己,你以后能走多远,全看你自己的悟性,我说了也是白说。”

向天亮嘀咕道:“我一小小的办事员,哪想那些东西。”

“至于**关,我没有发言权,老爹老娘给了我这付模样,倒让我少了很多烦恼,在这方面,关键是一个度,就是分寸,全靠你自己把握喽,哈哈,谁让你长得那么阳光,一张大婶大娘少妇少女通杀的脸呢。”

向天亮又是苦笑,“孙局,您又取笑我了。”

“最后是金钱关,关键也是一个分寸的问题。”

“孙局,这,这是一个什么分寸?”向天亮冷静了下来,诚恳的问道。

顿了顿,孙占禄道:“我们换一个角度讨论这个问题,我问你,我们这次出公差,人家没送我们红包,只不过在游戏中赢了点彩头,你如果不要,我下次会带你出来吗?”

“肯定不会。”

孙占禄淡淡的一笑,“我再问你,你以后跟着其他领导出差,也碰到这种情况,你也说不要,他们会怎么对待你?”

“以后,以后肯定不带矢了呗。”

孙占禄点头道:“所以,当所有的领导都不带你玩的时候,你还能在局里立足吗,你想做许老夫子吗,你想做第二个老刘头吗?”

向天亮沉默了,他明白了孙占禄说的这个道理,可脑子里的那个弯,一时还转不过来。

“山太高则无仙,水至清则无鱼,所谓的清者自清,那不过是酸文人的酒后牢骚而已,小向啊,你自个慢慢的想吧。”

“谢谢孙局教诲。”

孙占禄斜眼看看向天亮手上的钱,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不要,就扔到垃圾箱里去,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向天亮默不作声,沉思良久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孙局,您真厉害,就这么一招,把我给套住了。”

心里却是大骂,****,你套我,我也套你一下。

第0047章 套与被套的关糸

听了向天亮的话,孙占禄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哈哈,明白就好,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理解万岁,理解万岁嘛。”

向天亮也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您用心良苦,但是,我恐怕会让您失望的。”

“哦?继xù

说。”

“我帮不了您,即使能帮,我也不会帮您。”

“嗯,我理解,我理解。”

向天亮看着孙占禄道:“孙局,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孙占禄朗声道:“当然可以,我们已经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也许不会为对方挡子弹,但一定不会互相朝对方开枪。”

“真的吗?”

“真的,保证知无不言。”

向天亮出其不意的说道:

“您派到于副局长家偷东西的那个家伙,实在太差劲了。”

“吱……”

桑塔纳轿车在马践上骤然的停了下来。

车内,一阵沉寂,孙占禄死死地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不为所动,继xù

说道:“而且,我已经得到老局长的当面确认,他绝对没有委托您去办这件事,也就是说,您是为了自己去冒险的。”

许久,孙占禄才缓过劲来,低声道:“好小子,不愧是学刑侦的,我小看你了。”

向天亮微笑着道:“不过您放心,我没有告sù

老局长,因为,因为不光是您派了人。”

“哦,还有另外的人?”孙占禄惊道。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是的,人家的人,比您的人强多了,您派的那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偷,凭我就能把他找到。”为了保护自己,防止孙占禄赖帐,他特别的提醒着。

孙占禄不是一般之人,其中的厉害关糸,他是一清二楚,作为全靠老局长提携上来的人,一旦让老局长知dào

自己背后搞起了小动作,结局可想而知。

尽管向天亮没有证据,但仅凭推理或猜测,也足以毁去老局长和孙占禄之间的关糸。

“小向,多谢你没有告sù

老局长,这份人情,我先记下了。”

让孙占禄欠自己人情,向天亮心里有些得yì

,没办法,是你先套我的,我当然也得套住你,来而不往非礼嘛。

能套住孙占禄,全凭向天亮的严密推理和精确判断。

敢冒险派人去于飞龙家偷东西的人,逃不出高兴、陈文运和孙占禄三个人。

高兴已经承认了,那个黑衣人为他所派,那么,在于飞龙书房里翻箱倒柜的小偷,就是陈文运或孙占禄所派,二者必居其一。

陈文运是外地人,至今在心理上还把自己当成外地人,心比天高,胆比鼠小,干不出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基于上述这一条,向天亮才大胆的作出判断,那个出现在于飞龙家书房里的小偷,应该是孙足禄所派。

桑塔纳轿车又缓缓的上路了。

“孙局,您放心,您这么关照我,我不会坏你的事的。”向天亮作出了承诺。

“我相信你。”孙占禄点着头道,尽管他心里郁闷之极,但不得不掩饰起来。

当然,他了解过向天亮,小伙子练武出身,身上颇有些江湖习气,他作出的承诺,还是比较靠得住的。

向天亮瞥了孙占禄一眼,一边将手中的钱塞进上衣的内口袋,一边及时的转移了话题。

“孙局,那这钱……我收下了。”

孙占禄微笑起来,“小向,你进步了,开始真zhèng

融人这个体制了。”

“那您以后可得多多的帮我,我这人啊,没人指点,会乱套的。”

乱套,这词眼用得巧妙,可谓一语双关,向天亮本意是谦虚一下,把自己置于孙占禄的保护之下,但其中还可以这样理解,领导请注意,别玩鸟兽尽良弓藏那一套,我也是有套的人。

孙占禄听了,不以为忤,反而看似开心的笑起来。

“好说,好说,咱俩谁跟谁啊。”

没错,在仙鹤山庄,一个拿了五万,一个收了一万,五十步与一百步之差,谁也别拿谁说事。

仙鹤山庄之行,向天亮也是高兴的归多,因为下车的时候,他的左耳抖了几下,让他更加的放心了。

只有这口袋里的一万元钱,还是让向天亮惴惴不安,苦恼的是,这事还不能找人商量,只能自己放在心里琢磨。

下午的办公室,居然是许衡太许老夫子在值班,其他人不知dào

跑到哪里去了。

“许老师,您在值班啊?”

向天亮打心眼尊敬许老夫子,从第一天起,就坚持喊他老师。

许衡太微笑着,嗯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一沓报表,“小向,快下班了,你用不着来的。”

看着许衡太满头的白发,向天亮心里一动,那可是学问的象征啊。

“许老师,我有一个问题请教。”向天亮非常恭敬。

“不能叫请教,互相学习嘛。”许衡太笑了笑。

向天亮问道:“西郊那个仙鹤山庄,您知dào

吧?”

“你刚去了仙鹤山庄?”许衡太不答反问。

向天亮点头道:“是啊,我跟着孙副局长去送建设许可证。”

“哦,你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就知dào

,咱们清河市有座清凉山,就连省地图上都标出了清凉山,可我不明白,人家外商建了个休闲山庄,为什么不叫清凉山庄而叫仙鹤山庄呢?”

许衡太赞赏的点着头,高深莫测地笑着,“小向,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我知dào

,您老一定是知dào

的。”向天亮恭维了一句。

顿了一会,许衡太道:“这样,我建议你先去局资料室,找出关于清凉山的所有历史记载,认真的读完一遍后,再来找我。”

许衡太表情如水,向天亮心里的疑云更浓了。

“谢谢许老师,我读完了再来向您请教。”

这时,老刘头刘正风进来了,“老许,天亮,我回来了。”

向天亮忙着给刘正风倒了一杯,“老刘头,你咋回来了呢?大阳村还好吧?”

喝水抹嘴,刘正风一气呵成,“他妈的,局里要改天换地了,我老刘头能缺席吗?”

许衡太摇了摇头,拿起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啥意思啊?”向天亮低声问道。

刘正风乐道:“傻小子,明儿个你自己看呗。”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下周将进入冲榜期,希望能进入新书榜前十五名,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不要贵宾票哦,拜托,拜托。)

第0048章 民主选拨

老刘头说得没错,局里真的要改天换地了。

变化是从局办公室开始的。

这一天,老局长劳诚贵又来了,多日不见的办公室主任张秀青也来了。

张秀青和李亚娟年龄相仿面相一般般但她很瘦那腰细的和于飞龙的夫人柳清清有得一比向天亮曾忍不住多次暗中偷窥,尤其在她走路的时候,一步一扭,性感万分,难怪能把劳诚贵迷倒。

张秀青的腰,李亚娟的臀,叶楠的脸,并称建设局三道最美的风景线。

包括老刘头,办公室所有的工作人员,无一缺席。

这是向天亮上班以来,第一次经lì

的人事变化。

九点刚过,六位副局长都来了,同时,人事处处长、计划财务处处长、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城乡规划管理处处长、建筑业管理处处长、住房保障处处长、城乡建设处处长、行政审批处处长、监察室主任,八处一室的一把手,悉数到场。

局办公室一时人满为患。

向天亮连着往二楼跑了两趟,提了八个热水瓶,穿梭于各位领导之间,递凳请坐,倒水泡茶,忙得连汗都出来了。

大家都在互相说笑,唯有副局长于飞龙,脸色特别的难看,有人问起,他解释说,最近胃病犯了。

向天亮心里偷乐,老师啊老师,怕是你看到那套《清河市志》里面空空如也,吃不下睡不着了吧。

劳诚贵出来了,办公室立即鸦雀无声。

看了一眼办公室里所有的人,劳诚贵将一份文件递给副局长高兴,淡淡而道:“开始吧。”

高兴上前一步,捧着文件念起来。

“各县区建设规划局、分局,清河市经济开发区建设局,有关县区风景旅游局,局机关各处室、直属各单位:

接市委组织部(干)一九九二第九十九号、(清)政(干)一九九二第三十九号通知:从通知下发之日起,免去张秀青同志市建设规划局办公室主任一职,调任市政协办公室付主任(明确付处级)……”

张秀青升了。

不知是谁带的头,办公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向天亮站在角落里,看到李亚娟也大度的鼓起了掌。

劳诚贵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要走的自然会走,在这里,我不妨提前透露个消息,我、老郭、老常,都要离开建设局了。”

没有人接话。

“那么,我为什么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呢?”

劳诚贵卖了个关子,顿了顿,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一份折叠着的文件。

“这份文件那,是市委组织部昨天送过来的,什么内容呢?是关于基层干部选拨办法改革的试行方案,主要精神就一点,**投票,**选拨,这份文件里面,选定了十九个试点单位,我们建设局是其中一家,更为重yào

的是,乘着张秀青同志调离的机会,市委组织部特别规定,我们建设局办公室拿出两个职位进行试点。”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众人似乎都舒了一口气,特别是那些处室头头,改革没改到自己头上,当然恢复了轻松的状态。

“这两个岗位,都是办公室副主任,至于将来谁当主任,是就地提拨,还是从其他处室调人,就交给未来的新局长决定吧。”

说完,劳诚贵又将文件递给高兴,自己坐了下去。

这时,副局长陈文运的脸更阴沉了,他是分管人事的,这本来是他的工作,可劳诚贵却直接无视他,两次将文件交给了高兴。

高兴倒没见多少得yì

,毕竟他是代理主持局里工作的,在这个时候,有资格当仁不让。

“同志们,我宣读一下市委组织部关于这次试点的选拨条件,一,年龄,四十岁以下,二,高中及高中以上文化程度,三,本部门正式工作人员,此外,这次选拨的办法是无记名投票,得票多的两位同志当选,参加投票的对象是,局党组成员和各处室一把手及本部门全体正式工作人员,当场投票,当场计票,根据统计结果,局党组当场宣bù

最终结果和予以承认,并报市委组组部干部三处登记备案……”

高兴宣读完毕,向天亮明白了,今天这场戏,唱戏的是二十五个人,主角是办公室里除了张秀青、许衡太和刘正风之外的六个人。

劳诚贵笑着说道:“打铁要乘热,我们这就开始吧,许老夫子,老刘头,你们两个老家伙没这份幸运,就辛苦你们两位了。”

刘正风应了一声,笑眯眯的挤到许衡太面前,忙着制作临时选票。

陈文运看着劳诚贵问道:“局长,施正风同志和向天亮同志有参选资格吗?”

不等劳诚贵开口,高兴说话了。

“老陈,这没有问题吧,施正风同志在办公室工作两年了,向天亮同志是组织部分配下来的大学生,本来就是干部待遇。”

施海林原是以工代干的身份,关糸迁过来了,但编制不在局办公室,向天亮进建设局不过半年,刚刚转正,所以陈文运有此一问。

“老高,你别误会,我是就事论事,不是针对具体的某个同志。”

劳诚贵又摆了摆手道:“我请示过组织部的领导了,施海风同志和向天亮同志,都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陈文运没再说话,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向天亮心道,我又没什么进步的希望,有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根本无关大局。

不过,这不妨让他揣磨着其他人的心理,猜测一下谁更有希望当选办公室付主任。

施海风和李小刚很紧张,陈大宝更是身体发抖,至于两位女人,李亚娟仍然淡定自若,无所谓似的,叶楠有些激动,但脸上更多的是胸有成竹的表现,向天亮猜想,她上班时是和张秀青一起来的,一定事先得到了一些暗示。

再偷眼瞄瞄劳诚贵,向天亮发xiàn

,他眉宇间有得yì

之色,心里便猜想,老头一定为自己的突然袭击而得yì

吧。

当场选拨干部,让大家搞小动作的时间都没有了。

刘正风和许衡太在分发临时制作的选票,投票开始了。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下周将进入冲榜期,希望能进入新书榜前十五名,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不要贵宾票哦,拜托,拜托。)

第0049章 其实也是一场戏

建设局分为两大派,这是众所周知的。

以局长劳诚贵为首的一方,占据着绝对优势,副局长高兴、孙占禄、常中林,都是得力干将,更为重yào

的是,放眼望去,八处二室十个头头,有七个是他的人。

反过来,另一派一直处于弱势的地位,要命的是他们没有真zhèng

的核心,陈文运和于飞龙两位副局长都想当头,对外尚可合力,对内却互不服气,互相拆台,而即将退下来的副局长郭宏达,心地又过于狭隘,只把矛头对准劳诚贵一人。

大多数时候,只要是建设局里内斗,胜利基本上属于劳诚贵一方,只是胜利的方式和代价有些不同而已。

情况是明摆着的,这次**选拨局办公室两名付主任,投票尚未开始,结果却能预知。

以前几年,劳诚贵为了帮张秀青控zhì

办公室,始终不任命副主任,把这个位置空在那里,让大家都有盼头,又不能团结,利益就那么一点,大家都想要,怎么可能团结得起来呢?

现在倒好,自己要拍屁股走人了,借着组织部的一纸公文,搞起了所谓的**选拨,实质上,这还是一场政治戏。

二十五位参加投票的人,劳诚贵在局领导班子里能命到四票,十个中层干部里有七票,办公室八个工作人员,叶楠和许衡太是紧跟他的,刘正风从大阳村屁颠屁颠回来,肯定事先允诺了好处。

简单的一算,劳诚贵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他想让谁上就是谁上,没有他的首肯,谁想上都上不了。

这就是实力,人要走了,还能狠狠的踹你一脚,陈文运于飞龙们不服不行。

办公室付主任相当于付科级,省里对这个级别的年龄卡得很死,在职的不管,新上的绝对不能超过四十周岁,一刀切,市委书记的亲戚也不行,除非在年龄上做点小动作。

按年龄算,李亚娟三十八,施正风三十七,这次不上,以后就没机会了,尤其是李亚娟,七年前就是付科级待遇了,可从来没当过实职,施正风即使选不上也不亏,一直是“以工代干”的尴尬身份,乘着这次机会转正,就是一个大收获。

陈大宝三十三,李小刚二十九,叶楠二十八,按三个标准衡量,谁都有资格上。

向天亮可不敢衡量自己,一个新人想上位,好比十一二岁的少年郎娶媳媳,做做梦而已。

在机关里待,要想服众,得在三个方面胜过他人,最少也得其中一项,靠山、能力、资历,向天亮什么都是空白,当然不敢奢望。

更何况,自己的两只耳朵很“乖”,贴着脑袋毫无动静,不报喜来不报忧,这就充分说明,今天的事儿与自己无关。

劳诚贵赐予向天亮被选举的资格,就是一种尊重,或者说,是一种政治姿态。

没人说话,气氛严肃,投票很快就结束了。

刘正风拿来小黑板和粉笔,许衡太担任了唱票的重任,监票的任务,落在了高兴和陈文运两位副局长的身上。

“叶楠一票,李亚娟一票。”

许衡太念出了第一张票,刘正风手拿粉笔,在小黑板上记录起来,一边记着,一边按老规矩,嘴里重复着许衡太念出来的名字。

向天亮没有观察别人的表情,他站在最角落的地方,听到第一张选票,心里不禁一乐,这不会是自己那张票吧,他写的就是这两个女人的名字。

“李亚娟一票,叶楠一票。”

“施海风一票,陈大宝一票。”

“李小刚一票,施海风一票。”

“李亚娟一票,向天亮一票。”

“叶楠一票,向天亮一票。”

“……”

居然有人投自己的票,向天亮又是暗自一乐,这准是两个女人在支持自己吧。

票唱到一半左右,刘正风手上的粉笔断了,长的一截竟掉进了旁边盛着水的洗脸盆里。

办公室里立即一阵善意的哄笑,劳诚贵也笑了。

刘正风自己也觉好笑。

“你们先笑着,我找支粉笔来。”刘正风诙谐的乐着,转身去找粉笔了。

已经唱出来的十二张票,有几个显著的特点。

李亚娟得了九票,遥遥领先于得票数排在第三名以后的其他人。

这是什么情况?向天亮心里嘀咕,不是说李姐在局里人缘不好吗,怎么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的票?

叶楠得了七票,排在第二,既在意料中,又在意料外,劳诚贵在走之前,肯定是要送干女儿一程的,但她得票数少于李亚娟,很多人没有想到。

还有一个特点,向天亮竟然以四票排名第三。

此外,施海风两票,李小刚和陈大宝都刚刚破零,这三个人,基本上没有希望了。

刘正风拿着粉笔回来,计票继xù

进行。

这时候,办公室里的人,表情就丰富多彩了。

劳诚贵在吸烟,显得胸有成竹。

高兴很淡定,叶楠上他支持,李亚娟和他老婆是好姐妹,他不反对她上位。

陈文运多云转阴,脸更沉了。

于飞龙是心不在焉,应该是在惦记《清河市志》里的东西去了哪里了。

孙占禄根本没看小黑板,他志不在此,心中所谋的,还是局长的宝座。

几位“当事人”也是,李亚娟还是那么的冷若冰霜,叶楠把喜悦写在脸上,陈大宝瘫坐在藤椅上,李小刚懊丧的靠着墙壁,而施海风的脸,早已涨红了。

向天亮还在苦思,叶楠的当选,是板上钉钉的事,而李亚娟怎么会得票高居第一呢?

这应该是劳诚贵精心策划的一场戏,既显示一下一把手的权威,又是在昭示大家,哪怕有一天我去了政协,建设局还有我说话的份儿,什么人走茶凉,茶凉不凉全在你们身上,你们看着办。

计票结束了。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

黑板上的结果,一目了然。

但是,必须由主持人、局长兼党组书记劳诚贵来宣bù

,这是组组程序。

摁灭烟头,劳诚贵微笑着站了起来。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下周将进入冲榜期,希望能进入新书榜前十五名,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不要贵宾票哦,拜托,拜托。)

第0050章 拷问老刘头

不料,没等劳诚贵开口,坐在另一边的李亚娟站了起来。

只听她冷冷的说道:“我有意见。”

劳诚贵好不尴尬,他酝酿了一会的情绪,被李亚娟给打断了。

众人都回过头来,默不作声的盯着李亚娟,所有人都好奇,一个得票数排第一的人,她还会有什么意见。

劳诚贵眉头微微一皱,目光瞥了高兴一下。

高兴会意,走过去把李亚娟叫到了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

小黑板上的得票数,写得一清二楚,前三名分别是李亚娟、叶楠和向天亮。

李亚娟得了十五票,叶楠十四票,向天亮十三票,三人均过了半数。

反观另外三位,施海风和李小刚各得三票,陈大宝只有区区两票。

向天亮偷偷瞟了陈大宝一眼,心道这家伙也太差劲了,这几年都是怎么混的,估计这两票里,就有他自己投自己的一票呢。

高兴和李亚娟回到了办公室。

接着,高兴在劳诚贵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个人叫上陈文运,一起进了局长办公室。

再看李亚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付谁都不理的样子。

大家看得莫名其妙,可又都不敢出声.

一会,高兴出来了。

“同志们,临时有个情况需yào

研究,大家先散了吧,党组成员马上到局长办公室开会,至于刚才的选举结果,会在会后对外宣bù

。”

轰的一声,各处室头头们如逢大赦,一哄而散。

这时,刘正风扯了扯向天亮的衣角。

向天亮会意,跟着刘正风,进了紧挨着办公室的小房间。

这里专门存放着各种机要文件,是刘正风的小天地,上班时来酒瘾了,他也会躲进来呷两口。

“老刘头,咋回事啊?”

“呵呵,你小子得请我喝酒。”刘正风冲着向天亮挤眉弄眼。

向天亮吓唬道:“快说,再卖关子,我请你喝马尿了。”

“是这么一回事,前天上午,老局长去了大阳村找我,说了今天的事,让我一准赶回来参加,并且说,要公开选拨两名办公室副主任,除了叶楠是必须选上去的之外,另外一个,要在你和李亚娟之间选出。”

向天亮一听,头摇得象拨Lang鼓,“老刘头,你哄我啊,谁不知dào

老局长和李亚娟是仇人啊,他会提拨李亚娟?”

“臭小子,外行了不是?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是李亚娟恨老局长,而老局长并不恨李亚娟,相反,把自己的相好张秀青提拨起来,而耽误了能力更强的李亚娟,老局长心中也是内疚的,人之将走,其行也善,要走了,就补偿一下嘛。”

向天亮嗯了一声,点着头道:“这倒是有些道理,老局长为人也不坏的。”

“就是嘛,没有老局长事先布置,李亚娟能得到这么多票吗?”

向天亮又是点头,感叹着说道:“姜是老的辣啊,老局长知dào

,陈文运于飞龙他们一定会投些票给李亚娟,他只需稍加支持,李亚娟就能轻而易举的上去了。”

刘正风一脸的坏笑,“你小子也不赖,居然能过半数,而且自己还没投自己一票。”

“你怎么知dào

的?”

“傻小子,你写票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以后啊,这种事千万别暴露了,会得罪其他人的。”

向天亮无奈地笑起来,“他妈的,我已经把那三位给得罪喽。”

“怕什么,反正你现在把他们踩在脚下了。”刘正风得yì

的笑道。

“这话什么意思?”向天亮突地伸手,捏住了刘正风的老胳膊,“老刘头,你是知dào

我的厉害的,嘿嘿,快从实招来,这次你得了什么好处?”

向天亮稍稍用力,刘正风就叫了起来,“哎哟……你快放开我,臭小子,我好歹也是你长辈……是你的老乡么。”

“呸,老乡老乡,背后开枪,这年头,好人坏人都一个模样。”向天亮抓着刘正风不放。

“臭……我说我说,你先放了我。”

向天亮一松手,将刘正风放回到椅子上。

“臭小子,你以为我容易呀,我老刘头五十六了,还有几年能折腾,当不了官,就不许我捞点实惠的么,我家二小子过了春节要结婚,老局长答yīng

帮我弄套房子,我能不答yīng

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老刘头,我可没怪你,吃谁的饭就帮谁办事么,李亚娟刚才的表现,证明你的工作做得很到家,你的房子到手喽。”

刘正风吃了一惊,“你,你猜到了?”

向天亮冷冷的笑道:“别忘了,我是学什么出身的,你们的如意算盘应该是这样的,一方面公开的把李亚娟往上抬,另一方面,又让你去找李亚娟,表达老局长的意思,以李亚娟的性格,打死也不会得这种便宜……你们是摸透她的心理了,所以,刚才李亚娟找高副局长,谈的就是这个事。”

刘正风一听,摇着头翘起了大拇指,“臭小子,难怪老局长让我瞒着你呀。”

“嘿嘿,我说老刘头,你这说客当得不错,李亚娟果然不干了。”

“唉,是呀,李亚娟这娘们,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了点,加上没孩子离了婚,变得更加偏执了,这种情况下,就是给她个办公室主任,她也不会当的,我跟她说的时候,稍微几句,她就明白了,几年前她是想当办公室主任,也有这个能力,可现在么,被敌人抬着轿子上去,她当然是不会要的,绝对不会。”

“他妈的,你们这一招好毒啊。”向天亮骂道。

刘正风一本正经的说道:“天亮,这种事在机关里多得很,没什么好奇怪的,你既然想在这里混了,就要学会适应,别人玩你,你玩别人,这就是机关。”

向天亮默然,一会才说道:“要不,我去劝劝她吧。”

“没用的,谁也劝不了。”刘正风摇着头道。

“为什么啊?”

刘正风看着向天亮笑,“傻小子,你还不明白吗?”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下周将进入冲榜期,希望能进入新书榜前十五名,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不要贵宾票哦,拜托,拜托。)

第0051章 意外之喜

刘正风一句“傻小子,你还不明白吗?”,让向天亮怔住了。

因为就在这时,他的左耳朵微微的跳了一下。

难道是有好事?

刘正风翘起二郎腿,瞅着向天亮,脸上满是狡黠的笑容。

“老刘头,你是说……你是说因为我得票排在第三的缘故?”

“聪明,警校四年没白呆嘛……李亚娟看不起李小刚和施正风及陈大宝三个人,平时关糸也很冷淡,这是谁都知dào

的,如果是他们中的一人排在第三,李亚娟或许还不会推辞,可现在是你名列第三,情况就不一样了,李亚娟很关照你,把你当亲弟弟看待,只要她不干,你就能顺理成章的上位了。”

向天亮心道,这倒也是,李亚娟平时除了看侦探小说,还爱看金庸和梁羽生等人的武侠小说,为人处事颇有些侠义心肠,生活中孤单的她,很是把自己当弟弟呵护,老刘头说得没错,她一定会主动让位的。

不折不扣的心理战,劳诚贵果然老谋深算啊。

“老刘头,我,我能行吗?”

“呵呵,有点心动了吧?”

向天亮笑道:“废话,要不动心,我还是人吗?”

“这就对了,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你是局办公室唯一的本科大学生,你要是不行,那谁能行啊?”

“嘿嘿,我那是警官大学,在建设局使不上劲。”向天亮一脸的谦虚。

刘正风摇着头道:“此言差矣,革mìng

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这四条标准,你小子至少占了两条半,太合格了,方心吧,现在文凭吃香,哪怕是野鸡大学的。”

“呸,你才是野鸡那,你那高中文凭就是一张卫生纸。”

刘正风呵呵的乐起来,“反正呀,咱俩是滨海老乡,你小子当了领导,以后这几年就全靠你喽。”

“这事,这事就这么定了?”

刘正风拿眼一瞪,歪着头警告道:“你可记住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别人帮zhù

你上位,你要是不领这个情,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帮zhù

你,你小子这辈子啊,就是第二个我老刘头了。”

向天亮无奈的点着头,他知dào

刘正风曾吃过这种亏,以至现在落魄如此,给你好处而不要,这样的人在机关里只能是反面典型,刘正风是这样,许衡太许老夫子何尝不是这样的人?现在的李亚娟也差不多了。

利益面前不能客气,没有欲望的人,成不了大器。

向天亮一声叹息,“可惜啊,李亚娟放qì

这次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进步的机会了。”

“傻话,女人的心思,猜不透的。”刘正风笑道。

“你懂啊?”

刘正风说得振振有辞,“就李亚娟来说,虽然从来没担任过实职,但她的资历很深,十年前就是付科级待遇,三年前就是正科级待遇,工资奖金房子,哪一样都不亏,以她现在的境况,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当办公室副主任反而不如不当,再说了,你小子是潜力股,她帮了你,把机会让给你,是一本万利的投资呢,你想想,以后你敢不罩着她吗?”

稍微一想,向天亮问道:“老刘头,那边在开局党组会,会通过吗?”

“五个手指抓田螺,十拿九稳。”

“这么肯定?”

刘正风道:“你小看老局长的实力了,别忘了他现在还是一把手,哼哼,哪怕他走了,五年之内,建设局还是他的圈子。”

“老刘头,你别吓我啊。”

“吓你?你小子现在是他的人,怕个屁啊。”

向天亮心道,这话有三分道理呢,“不说了,不说了。”转身就走。

“哎,别忘了请我喝酒呀。”刘正风喊道。

向天亮回到办公室,发xiàn

只剩下了李亚娟和叶楠两个人。

刘正风也跟了出来,“咦,人呢?”

叶楠娇笑道:“老刘头,你骂我们呀?”

“嘿嘿,不敢不敢。”刘正风瞥了李亚娟一眼,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这是胜利者的时刻,我先撤喽。”

向天亮走到李亚娟的办公桌边,“李姐……”

李亚娟微笑道:“你要是还说这件事,就别叫我李姐。”

“我……我谢谢你。”

“这就对了,至于谢么,以后再说了。”李亚娟娇媚的笑了。

叶楠笑了起来,“天亮,你不谢谢我吗?”

向天亮白了叶楠一眼,“**选拨的事你早知dào

了,就瞒着我一个人,哼,还想要我谢,你是找抽啊。”

叶楠一听到“抽”字,竟然脸有喜色,不退反击,娇嗔的说道:“你抽,你抽,你抽呀。”

晕,反而是向天亮远远远的逃开。

这时,连着局长办公室的门开了,劳诚贵提着包走了出来。

叶楠急忙迎了上去,“劳叔叔,会议开完了?”

“嗯。”劳诚贵点了点头。

李亚娟还是那脾气,背过身去不理劳诚贵。

劳诚贵笑了笑,不以为忤,“小向啊,你可要好好的谢谢李亚娟同志哦。”

“老局长,您看我……我能行吗?”向天亮不能太过矫情,所以,他没有推辞,而只问自己行不行。

“怎么不行,要相信自己嘛。”劳诚贵习惯性地板起了脸。

叶楠惊喜的问道:“劳叔叔,已经决定了?”

“嗯,局党组已经通过了决议,任命你和小向担任局办公室副主任,当然,还要拿到市委组织部走个形式,但这两天你们要待在办公室,抓紧时间和张主任交接工作。”

说完,劳诚贵摆摆手走了。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向天亮有点蒙了。

凭直觉,他认为这不是好事,起码与那三位失意者的关糸,以后就不好处理。

老局长快要走了,郭宏达和常中林两位也要离开,剩下的四位副局长,不管哪一位上来,自己的处境都很尴尬,随时都有抛弃或吃掉自己的危险。

特别是于飞龙,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呢?

建设局这潭水,深啊。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本周起将进入冲榜期,希望能进入新书榜前十五名,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不要贵宾票哦,拜托,拜托。)

第0052章 这里能暧昧吗

就这样,一心想当警察的向天亮,稀里糊涂的分配到建设局,又在半年后,稀里糊涂地当上了局办公室主任。

在全部市直部门中,建设局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局。

论作用、地位、规模和级别,综合的考衡,建设局当可列入市zf直属部门的前七位,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今天,城市建设飞速发展,建设局的地位更加突出。

在内行人眼里,建设局又是个有油水的部门,所以才有钱建造新大楼,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场所。

这几年的机构改革,建设局不但没有削弱,反而因一些部门的并入而得到了加强。

建设局的全称是建设规划局,以前单独设立的市规划局,成了建设局的两个处,在办公楼的大门口,还挂着这样一块牌子:测绘与地理信息局,其实也已成为建设局的一个处。

此外,建设局还在市区和开发区设有四个分属,再加上房管局、园林局、旅游局、市政公司、建筑公司、设计院等直属和间属部门,建设局的干部编制在三百人以上,此外还有正式职工一千三百余人。

不得不提及的是,现在扬威扬名各大小城市的城管局,其前身就是建设局的城建监察队,向天亮进入建设局的时候,真zhèng

意义上的城建监察队正在孕育。

用许衡太许老夫子的话说,建设局是个大有作为的地方。

这话是第一次见面时说的,半年过去了,向天亮想起来的时候,恍若昨日。

局办公室付主任的正式任命还没有下来,却妨碍不了大家“向主任”、“小向主任”或“向副主任”的叫着,乍听之下,向天亮还会脸红,很快的,他就能泰然受之了。

老刘头刘正风说得对,在机关里混,首先要学会脸皮厚,面对好歹之话、正反之事,都要承shòu得住,就象黑颜色的物体一样,能吸纳阳光,让自己发热。

最明显的变化,是后勤科配发的寻呼机,诺基亚的,三千多元一只,别在腰间,感觉腰板以前壮实多了。

办公室里的布局也有了不少变化,局党组的决定里,叶楠作为副主任代理主持局办公室工作,她搬进了张秀青用过的小房间,刘正风笑说不敢与副主任面对面平起平坐,要换个位置,李亚娟过来,把她的位置让给了向天亮,自己调了个坐到叶楠的位置上。

叶楠看了,向天亮和李亚娟面对面脚碰脚,脸上顿时有些嫉妒,李亚娟解释道,办公室里两台电话,这桌上的一台是没有分机的,向天亮是副主任,总有单独使用电话的权利吧。

悻悻然的瞟了向天亮一眼,叶楠不吭声了,怕再说要遭向天亮的白眼,没想到当上了副主任,和向天亮的距离却变远了。

刘正风没回扶贫点大阳村,他和许衡太一样,在办公室待不长,老爱往隔壁的设计院跑,许衡太是对那些建筑模型着迷,他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刘正风是对那些制作建筑模型的木材感兴趣,儿子要结婚了,他得顺点木料回去打家俱用,制作建筑模型的木材,都是从东北原始林里拉来的上好杉木,清河市地面上可找不到。

那三位,施正风、李小刚和陈大宝,情绪比前几天好多了,至少表面上没了落选的沮丧,反正他们平常就很少待在办公室里,除了上班和下班两个点上,来办公室显一下人影外,有事没事,总以跟着领导的名义往外跑。

三个人有了一个小调整,陈大宝以前跟的是孙占禄副局长,现在变为了于飞龙,相应的,施正风转跟了孙占禄,其中是什么缘故,没人知dào



这几天,几位副局长也是难得一见,高兴在市里开会,年终到了,会议就多,陈文运也忙于各种会议,他是管人事的,光年终考核这一块,就够他忙乎的,孙占禄还是那样,到处跑,市里的各项重点工程的进度,是他最关心的,完不成进度,分管付市长就会把板子直接打在他的屁股上。

于飞龙也是难得一见,这个月该是他在局里值班,一般情况下,他不会离开局里,一打听,有人说他父亲病重住院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向天亮心里明白,他哪是父亲有病,是他自己有病,是心病呢。

更为蹊跷的是,换局长的风吹了这么久,离元旦不到十天了,居然毫无动静,局长的位置上还坐着劳诚贵。

当然,向天亮也有事,他心里装着从仙鹤山庄带回来的一万元钱呢。

这一万元钱就躺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他一直拿不定主意,是从此当成自己的钱,还是找机会退回去,是交给组织,还是悄悄的捐给养老院或福利院。

对面的李亚娟低声的问他:“小向,你有事?”

这话问得倒没啥,问题是与此同时,李亚娟的一只脚,噌噌的爬到他的膝盖上来了。

晕,这女人怎么都这样呢。

还有那设计办公桌的人,也够坏的,两张办公桌一并,中间下面那里就是个调情的最佳去处,颇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意思,难怪叶楠嫉妒呢。

李亚娟的目光,如饥似渴,如火如电。

向天亮一个激灵,那里时机恰到好处的竖了起来,迎接李亚娟玉足的光临。

“嘻嘻,放心吧,没人看得见的。”李亚娟胜利的笑着。

向天亮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收了收身体,脸色少见的严肃起来。

“李姐,你认为这里能暧味吗?”

李亚娟怔了一下。

“把你的腿收回去,我有事和你商量。”向天亮下起了命令。

对女人,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这是爷爷的教导。

李亚娟挺乖,把腿收了回去。

接着,向天亮把一万元的事,还有上次高兴送的一千元,压着嗓音,简略的说了一遍。

李亚娟吃了一惊,“你就放在这抽屉里?”

“是啊,我往哪里放,放在宿舍里,陈大宝老是翻我东西,还不被他发xiàn

了,存到银行里,人家肯定怀疑我哪来的这么多钱,你说我该怎么办?”

“把钱花掉。”想了想,李亚娟说道。

这时,桌上电话响了。

李亚娟拿起来一听,放下电话道:

“小向,门卫说,你姐姐和姐夫看你来了。”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本周起将进入冲榜期,希望能进入新书榜前十五名,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不要贵宾票哦,拜托,拜托。)

第0053章 姐姐来了

向天亮除了一个姐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在他小的时候,父母在远离家乡的清河农场工作,姐姐比他大十岁,基本上是姐姐把他带大的。

姐姐向秋,十年前就出嫁了,姐夫李春南是滨海县晋川乡人,复员军人,曾经是向秋高中的同学。

向天亮至今还记得,当年姐姐离家出走,千里迢迢奔赴南疆前线,和受了重伤截去整个左手掌的姐夫结婚,当时奶奶和妈妈是死活不肯,召来一帮婶婶姑姑,将姐姐关在装土豆蕃薯的地窑里,是爷爷和父亲还有他,在下半夜偷偷的进行了成功的“营救”,一直护送姐姐到了县城,上了凌晨三点赴省城的长途汽车,才成就了一段火线婚礼的佳话。

如今,姐姐向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姐夫李春南在晋川乡的晋川街上开了一家小型鞋厂,生意蛮红火的,一家人脱贫致富,过上了小康的生活。

“姐,姐夫,你们咋的来了?”

向天亮象个孩子似的,抱着姐姐开心的转了一圈.

“土崽子,当了干部,就不兴乡下姐姐来看你了,咯咯……”

向秋拿手拧着向天亮的腮帮,娇声的笑着。

向天亮往李春南身边躲,一边作势喊着,“姐夫,你老婆又欺负人啦。”

李春南憨憨的笑着,“你姐老拧我,你也享shòu

一回吧。”

向秋笑道:“土崽子,等你娶了老婆,姐就不拧你了。”

看一眼旁边的门卫大爷,向天亮小声嘀咕道:“姐,我都多大了,别一口一个土崽子叫么。”

“咯咯……叫惯了喽,咋的啦,姐可叫不惯啥子向主任哟。”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土崽子是滨海一带对小屁孩的俗称,小时候,全家人都叫向天亮土崽子,特别是姐姐向秋,嗓门忒大,经常满山遍野的高喊着土崽子找他,整个山岙都能听得见。

门卫大爷客气地笑道:“向主任,对不起呀,我不知dào

是你姐姐姐夫,把他们拦下了。”

“大爷,没事的,谢谢您啦。”

向天亮带着向秋和李春南,离开建设局大楼来到了宿舍。

“姐,两个小家伙好吗?爷爷奶奶和爸妈都好吗?”

“都好,他们都搬到晋川来了,整天念叨你呢。”

向天亮乐道:“呵呵,练武的,扮灵姑的,还有说书的,那可就热闹了,姐夫,你受得了吗?”

李春南道:“说什么话,你在清河市工作,理当由我和你姐照顾嘛。”

“谢了……”向天亮两眼珠子一转,坏坏的笑起来,“姐,姐夫,你们是有事找我吧?”

“说着了,春南,你跟天亮说。”向秋头也没抬,整理起向天亮乱七八糟的床铺来。

李春南憨笑一下道:“天亮,我那个小鞋厂生意蛮好的,在晋川也有了点小名气,乡里和工商所都很支持,你姐和我呢,都想扩大生产规模,所以,所以我们想拉你入伙呢。”

“呵呵,我倒是想啊,可我哪来的本钱啊?”向天亮笑道。

滨海县晋川乡,是省内闻名的制鞋之乡,以家庭形式的个体企业有几百家之多,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初具形成了规模,在全国鞋业市场的份额上,占有率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以上。

李春南当过兵打过仗,残了一只左手,脑袋却更加灵活了,又有贤内助向秋的支持,八年前用退伍金和伤残补偿费,在乡里办起了第一家手工作坊的制鞋厂,是滨海县zf命名的首批十大农民企业家之一。

向秋转过身道:“天亮,咱家的企业,在乡里都落到三十名开外了,你姐夫好面子,脸上挂不住呢。”

向天亮噢了一声,“那你们有没有具体的计划啊。”

李春南道:“我想过了,乘着春节前后的鞋业淡季,先把现有厂房翻修一下,厂房旁边就是我家的承包田,我托托关糸再建个新厂房和工人宿舍,这样,新设备有地方安装,工人也有了住宿的地方,新厂房的占地面积,至少要三千平方米。”

“嚯,现在的工业用地这么紧张,你们晋川乡又人多地少,这关糸可不大好打啊。”

向秋道:“所以找你商量呀。”

“我?我能行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李春南也笑着说道:“这第一道关,还真得你出马才行。”

“是吗?”

“乡土地管理员李子杓,不就是你初中的同学吗?”

向秋笑道:“就是那个外号土豆的,李家村的,有一年放暑假,你还带他来我家玩来着,你忘了?”

向天亮也跟着笑起来,“是这小子啊,都当干部了,呵呵,没问题没问题,我帮你们搞定这家伙,他敢不帮忙,我收拾他。”

向秋坐下来道:“天亮,这事还不要紧,等你过年放假时再说,现在是资金不够呢。”

“还缺多少?”

李春南道:“总共要五六十万吧,我手头倒有二十来万现金,但要留一半做本钱,银行那边答yīng

了,可以贷三十万给我,这样算来,还差着二十万左右吧。”

向秋看着向天亮,小声道:“你姐夫死要面子,不肯开口向别的亲朋好友借,知dào

你在滨海同学不少,想找你想办法呢。”

向天亮想都没想,“姐,姐夫,这事就交给我了,我来想办法。”姐弟情深,向天亮一直念念不忘姐姐姐夫的好,对他们的要求,当然是有求必应。

“天亮,我和你姐商量过了,借你的钱算作你的投资,你占厂里三分之一股份,赚了分钱,亏了不赔。”

“呵呵,那怎么行啊,既然入了伙,亏赚都得负责。”向天亮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看了一眼向秋,李春南笑道:“那也行,反正你是合伙人了,不公开的,其他事以后再商量。”

向秋也点了点头,“土崽子,姐和你姐夫帮你赚娶媳妇的钱呢。”

向天亮一听,傻呵呵的乐起来,“姐,我还早着呢。”

“那也得准bèi

着。”向秋笑道。

李春南看着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天亮,刚才听门卫大爷喊你向主任,难道,难道你真的当官了?”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本周起将进入冲榜期,希望能进入新书榜前十五名,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不要贵宾票哦,拜托,拜托。)

第0054章 十亿人民九亿商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建设局办公室副主任,不是主任。”

“真的呀?”向秋惊喜的问道。

“嗯,真的。”

“副主任,副主任是什么级别?”向秋乐着问道。

李春南虽然是农村人,但现在是村党支部书记,经常和乡里的干部接触,多少懂一点这方面的门道。

“市建设局和县级一样大,局办公室就相当于乡镇,副主任就等于是副乡长副镇长,天亮,你行啊,半年功夫就弄了个付科级了。”

向天亮点点头,“局里批了,市里还没下文件,不知dào

能不能通过,姐,姐夫,回去先别说这事啊。”他怕万一通不过,让外人笑话呢。

“怎么通不过,我弟弟这么优秀,凭啥不给通过。”向秋有些大大咧咧叉着腰,象是在质问谁似的。

“那倒是,一般情况下,本单位通过了,上级没有不批的。”李春南也说道。

向秋又拧了拧向天亮的腮帮,喜孜孜的说道:“土崽子,你行呀,不声不响的弄了个官当,也不跟家里报喜。”

“姐,那只是个跑腿的差使。”

“哟,还学会谦虚了,你姐我懂的,副主任往上就是主任,再上去就是副局长局长,怎么不是官呀?”

李春南冲着向天亮笑道:“得,你姐要乐得找不着北喽。”

向秋斥道:“李春南,你小舅子当了官,你不高兴呀?”

“高兴高兴,非常高兴。”李春南连声道。

向秋站了起来,“不行,这么大的喜事,我得回家报讯去。”

向天亮一听,心说要糟,看着李春南苦笑起来。

姐姐向秋是个性格外露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尤其是好事,向家八代都是农民,自己当年考上大学,成为向家有历史记载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向家可是热闹了好几天,放了三天电影请人看,摆了几十桌喜酒,就连向来低调的爷爷,都开心得醉了三天三夜。

这回是“当官”的事,比上大学更为喜庆,还不把家里那几位给乐疯了。

果然,向秋站起来道:“天亮,我们回去了,爷爷知dào

这个消息,不知dào

多高兴呢。”

向天亮不敢阻拦,姐姐的脾气上来,谁都挡不住的,“姐,吃了饭再走吧。”

“吃什么饭那,摩托车跑小路,四五个小时就够了,回家再吃。”

一边走,李春南一边笑着问道:“天亮,当不成警察,还是有点遗憾吧。”

“嗯,十几年的梦想,就这么没了。”

“还想当警察?”

“还想。”

向秋回头嚷道:“想什么,当警察又苦又累又危险,哪比得上当官坐办公室有人侍候舒服,天亮,争取将来当个县长市长,给姐姐长长脸。”

向天亮乐个不停,“一定一定,我争取当个联合国秘书长。”姐姐当年中途缀学,连高中都没毕业,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这个弟弟身上了。

李春南低声道:“瞧把你姐乐的,连正事都不提了。”

“姐夫你放心,春节回家时,厂房和钱的事,我帮你搞定了。”

“哎,别太为难了,尤其别影响你工作。”李春南嘱咐道。

送走姐姐和姐夫,向天亮匆匆回到建设局办公室。

李亚娟很关心,凑过来问道:“你姐和姐夫走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四周,李亚娟整个人都快挨到他身上了,那一对大白兔压得他痒痒的,他怕给别人瞧见了。

李亚娟噗的一声笑了,“放心吧,办公室没人,叶楠母亲来电话,她也走了。”

向天亮这才松了口气,“李姐,我有事和你商量呢。”

“就在这里吗?”

问得很有意思,两个人目光相接,都红起了脸。

“李姐,我知dào

你对我好,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李亚娟目光如火。

“我想,我想我还没准bèi

好呢。”向天亮说得吞吞吐吐,可那里却特不争气,噌的立了起来。

李亚娟轻笑一声,拿手在向天亮那里抓了一下,心里早把他吃定了,可一想也是,这种事不能逼得太急,老草吃嫩牛,好比是没牙的老太啃猪蹄,得先用火熬烂了。

她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问道:“说吧,又有什么事?”

不知不觉的,向天亮把李亚娟当成了知心朋友,建设局里,他能说点心里话的还没有几个人,而有些事情,是需yào

有朋友来启发思路的。

听完向天亮说的事情,李亚娟大声的赞好。

“小向,这是好事呀,现在是商品经济社会,谁不想赚钱呢?”

向天亮点了点头,“可我是公职人员,这参与经商,怕不太好吧?万一传出去,是要受处分的”

李亚娟不以为然,“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商量,你看看咱们局里,哪个领导背后没在做生意,说一套做一套嘛,再说了,你又不是亲自办厂,是入股姐姐的鞋厂,她不说你姐夫不说,谁能知dào

呀。”

“可,可我哪来的钱入股啊。”向天亮苦笑道。

李亚娟脱出而出,“钱的事么,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李姐,这太麻烦你了。”

嘴上客气,心里却喜,李亚娟的嫂子在市人民银行工作,大小也是干部,找她商量,目的就是想借钱。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李亚娟嗔了向天亮一眼,伸手去拿电话,“我打个电话问问,市人民银行能不能贷到钱。”

这时,向天亮腰间的传呼机响了。

他拿起一看,怔住了,是一条通过传呼台发来的信息:

“我在清河茶馆,有事速来,柳清清。”

向天亮想也想,起身就走,“李姐,我有事出去一下。”

他不知dào

,一个巨大的圈套正等待着他。

不巧的是,他的耳朵也暂时停止了“工作”。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本周起将进入冲榜期,希望能进入新书榜前十五名,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不要贵宾票哦,拜托,拜托。)

第0055章 这是个圈套

向天亮匆匆离开办公室,到了一楼,从门卫那里领了辆单位的自行车,骑上去飞蹬起来。

只是他忘了一个道理,乐极生悲,物极必反。

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人的两只耳朵,气象站的天气预报老变成马后炮,自己的两只耳朵怎么可能不“短路”呢。

向天亮还忘记了爷爷曾教诲过的一个事例,老人家说,神仙不是万能的,八仙里的铁拐李够能的吧,他照样治不了自己那条腿,照样是个残废人,他要万能,咋不整整他的腿?

其实,向天亮的耳朵时常失灵,只是他没有总结过罢了。

清河茶楼座落在清河边上,市人民广场的一角,周围没有其他建筑毗邻,原是市商业局下属的一家集体企业,现在是私人在经营,借着天时地利,成了清河最红火的茶楼,平常是座无虚席。

初冬的季节,海风吹来,冷叟叟的,太阳懒洋洋的躲起来了,广场没有几个游人。

从建设局到清河茶楼,沿人民路骑自行车,平常需yào

十分钟,向天亮只用了五六分钟。

这倒不完全是向天亮对柳清清的那点“意思”,而是他急需了解于飞龙的动向,柳清清是他老婆,即使关糸再差,总是在一个房子里住着,多少能了解到于飞最近的情况。

丢了藏匿在《清河市志》里的东西,居然还没事儿似的,毫无所动,于飞龙的这份“定力”,向天亮打心眼里佩服。

当然,如果要挖掘内心深处的真实,向天亮自己也会承认,他确确实实喜欢柳清清。

清河茶楼已然在望,向天亮一阵激动,稍一用力,加快了自行车的速度.

突然,一阵疾风从正面刮来,向天亮打了个寒颤,全身一个激灵,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自行车在刹车的挤压下,噶然而止。

这里面有问题啊。

腰间别着的寻呼机,是后勤科的同志昨天才送过来的,可以说还没有几个人知dào

向天亮寻呼机的号码,恐怕在印到局通讯录上之前,几个领导都不一定知dào

他的号码。

在此之前,他根本没联糸过柳清清,她又是怎么知dào

自己的寻呼号码的?

靠着街边的电线杆,向天亮摸出寻呼机再看了一遍,没错,发送留言的确是柳清清的大哥大号码。

奇了怪了,她为什么不直接打话到局办公室,她又不是不知dào

号码,以前就打过几次了。

向天亮冷静下来了,越想越感到其中必定有些问题,那天晚上他躲在柳清清床底下的时候,就已经断定于飞龙怀疑自己躲在房间里了。

于飞龙怀疑向天亮,就必定会怀疑到柳清清,从而更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糸,继而更能做出两人联手偷窃的结论。

当着于飞龙的面,柳清清对向天亮有过不少亲昵的动作,于飞龙不笨,他不会无视的。

况且柳清清有说梦话的习惯,夫妻俩的一周一夜同宿中,柳清清很可能说过梦话,很可能在梦话里说到向天亮……

向天亮抬头望向广场,身上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仿佛看出,那廖廖无几的闲逛之人,一个个都是公安局的便衣警察。

别忘了,于飞龙和公安局的头头谢局长有所谓过命的交情,于飞龙想在清河市整人,少不了谢局长的“配合”。

放下自行车,向天亮顺势拐进了路边的小商店。

“老板,用一下你的电话。”

向天亮板着脸,目光如电,语气不容置疑。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迎着向天亮的目光怔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后,马上点了点头。

向天亮心里一动,拿到电话的手又松开了。

“知dào

我是干什么的吗?”向天亮沉声问道。

中年男子嘿嘿的笑了,“知dào

,知dào

。”

“知dào

什么?”向天亮拿眼死盯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瞅一眼门外,神mì

的说道:“你们来了这么多人,肯定要逮大鱼呗。”

他直接把向天亮当成便衣警察了。

向天亮顿时明白了,他妈的,果然是个圈套。

“记住,你什么都不知dào

。”

“那是那是,我不知dào

,什么都不知dào

。”

向天亮狠狠地瞪了中年男子一眼,转身走了出来,瞧瞧周围,跳上自行车离开了街口。

这是个什么样的圈套呢?

向天亮来到人民路上的邮政所,他不想让别人听到自己的话,所以得找个相对封闭的通话环境。

柳清清的大哥大开着,轻鸣两声,通了。

“柳姐,我是向天亮。”

“天亮,你在哪儿,怎么还不过来呀。”

听得出,柳清清有点急了。

“柳姐你先别急,我问你,你现在是一个人,是在清河茶楼吗?”

“是呀,我是一个人,在清河茶楼二零三号包间。”

这时,向天亮有点明白了,只要他过去,和柳清清共处一个包间,哪怕是相对而坐,面对窗外的清河冬景,品茗而谈,那些从天而降的便衣们就会蜂涌而至。

他懂的,到那个时候,他和柳清清在干什么,将会由别人来描述了。

什么叫百口莫辩?那就是最好的解释。

“柳姐,你冷静一下,然后听我说。”

“嗯……你说你说。”

“你听好了……整个清河茶楼,现在已经被便衣警察给包围了,这是个圈套,是老于通过谢局设下的圈套,老于已经怀疑我们了,所以他想把我们凑到一起,给那些便衣警察一个抓住我们的理由。”

“这……那,那我怎么办?”

向天亮道:“不要慌,你先离开清河茶楼,尽量装得和平常一样,然后开车沿人民路慢走,我过十五分钟再打电话给你,记,千万别打我的传呼机,他们会通过传呼台查到的。”

说毕,向天亮挂断了电话。

离开邮政所时,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妈的,耳朵啊耳朵,关键时候,为什么要装聋作哑?

哼,玩我?那就陪你们玩玩吧。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本周起将进入冲榜期,希望能进入新书榜前十五名,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不要贵宾票哦,拜托,拜托。)

第0056章 玩你们个云里雾里

事情往往都是这样,最简单的办法,有时候却是最好的办法。

十五分钟以后,向天亮又给柳清清打了个电话。

“柳姐,你现在马上回你们剧团,车子停在外面,不要开进去,然后你该干么还干么,装作什么也不知dào

的样子,下午四点钟左右,你再开车回家,记住,是回你父亲的家。”

柳清清急道:“天亮,这,这能行吗?”

“你一定要听我的。”向天亮断然而道。

“我,我有重yào

的事情告sù

你。”

向天亮安慰道:“我知dào

,柳姐,你听我的就是了。”

向天亮没容柳清清再说,就挂了电话,和女人交往,不能太过迁就,否则,会误入歧途,失去正确的判断力,会被带到沟里去的。

哦,向天亮嘴角掠过一丝微笑,这是大学时代里,老班长说过的名言之一。

他相信柳清清的自制力,一个能把很多角色演得维妙维的人,也能演好自己的生活。

向天亮直接回到了局里。

正是午饭的时候,他去二楼食堂,还没进去,就迎面碰上了副局长高兴。

高兴一呶嘴,向天亮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草草的吃过午饭,向天亮赶到了高兴的办公室。

这几天,高兴的笑容有些勉强,只要新局长没定下来,他一定会继xù

坐立不安,他往组织部跑了几趟,无奈没见着动静,折磨人啊。

“高局,您有事吩咐?”

“小向,坐下说话。”

“谢高局。”向天亮依言而坐,凭感觉,高兴有事要说。

高兴道:“小向啊,我上午刚去了组织部,你的任务还没有下来呢。”

向天亮立即认真而又诚挚的说道:“向局,有您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觉得,我觉得您有点本末倒置了。”

“哦,此话怎讲?”高兴笑起来,尽管眉宇之间还带着忧色。

“现在的大事,是您的上位,只要您顺利的接班,我的问题,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

这马屁拍得有学问,高兴哈哈的笑出声,恭维领导的同时,能间接的提一下自己的诉求,这小子倒是个可造之材,越来越会说话了。

“小向,你认为,四选一,谁的希望最大?”

“当然是您了。”向天亮不假思索,“陈副局人脉不深,于副局不懂业务,孙副局又过于沉缅业务,一把手需yào

的是大局观和全面的能力,他们都不行,只有您合适,这是大家的共识,也是我的由衷之言。”

高兴赞许的点了点头,“但是,现在出了点小意wài

。”

“高局,是什么意wài

?”

高兴的脸色,慢慢地凝重起来。

“那个那天晚上,在你肩上砸了一棍的人,也就是你说的黑衣人,突然失踪了,而且,很可能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向天亮的心,倏地一沉,惊问道:“高局,他,他靠得住吗?”

黑衣人要是嘴巴一开,高兴和向天亮都得玩完,高兴是黑衣人的幕后指使者,向天亮和黑衣人在于飞龙家照过面,两个人逃无可逃。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这些年我没少照顾他,也是个当过兵吃过苦的人,他们从他那里得不到什么东西。”

于飞龙这招毒啊,一箭双雕,够绝的。

向天亮听出了弦外之音,“高局,您不放心我吗?”

“小向,我是相信你的,把你叫来只是想提醒你,这几天小心一点,他说不定会狗急跳墙,直接对你下手。”

这个“他”,当然是指于飞龙。

“您放心,我会注意的。”向天亮心道,我怎么可能不小心,人家已经开始玩我了呢。

高兴显得忧心忡忡,早没了平时的笑口常开,又嘱咐了几句后,就把向天亮打发出来了。

向天亮也很有忧患意识,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乘另一边刘正风不注意,把抽屉里的两包钱,一万元和一千元,悄悄的交给了李亚娟。

“李姐,对不起,你先替我保管几天。”

“小向,出什么事了?”接过钱时,李亚娟也看到了向天亮严肃的表情。

这边有刘正风,那边有许衡太,向天亮不便解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李姐,你先别问好吗,我会告sù

你的。”

李亚娟不问了,点点头,很快把钱藏进了自己的抽屉。

向天亮开始了思考,在思考中消磨时光。

他估计,这会儿不但柳清清被监视着,说不定在建设局的大楼门前,也会有人盯着自己。

这样也好,反正迟早要和于飞龙撕破脸皮的,既然现在玩上了,那就索性放开来玩好了。

只要别让于飞龙当上局长,那就没什么可怕的,建设局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时,刘正风走过来,硬拉着向天亮进文档室,说是要向新领导移交文档。

向天亮笑了笑,跟着刘正风进了文档室。

刘正风在文档室藏了酒,拿起来就喝,一边冲向天亮挥手,“没你的份,你小子该干么干么去吧。”

向天亮有时真羡慕刘正风还有许衡太的无欲无求,可是,他们都老了,而自己的人生才刚刚拉开大幕,做不到啊。

闲着也是闲着,向天亮坐下来打了个盹。

终于,耗到了下午两点半,向天亮才和办公室里的三人道了别,慢悠悠的离开了局办公室。

那些在监视柳清清和自己的人,不知dào

还有没这份耐性,他懂得“蹲坑守候”的艰辛,上实践课时,他参加过实战,那真是意志的考验。

自己的这一招,能把对方玩得坠入云里雾里,你急我不急,就是最佳的对策。

向天亮没从大门口走,他早就想好了出路,建设局二楼厨房的阳台,和隔壁设计院的阳台仅两米之遥,对于他这样的身手来说,闭着眼睛也能跳过去。

等他们发xiàn

自己不在办公大楼时,自己恐怕早就到目的地了向天亮要去的目的地,当然是柳清清父母的家。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本周起将进入冲榜期,希望能进入新书榜前十五名,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不要贵宾票哦,拜托,拜托。)

第0057章 阴谋中的约会

柳清清的父母,都是清河师范学校的老师,现在均已退休在家,平常的主要事情,就是照看柳清清的宝贝女儿。

老两口对新女婿于飞龙不感冒,曾立下个规矩,除了节假日,不许于飞龙登门拜望。

有一次,单位给每人分了两箱苹果,于飞龙想“孝敬”老丈人和丈母娘,自己不便登门,便派了向天亮,用自行车驮着送了过来。

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向天亮颇对老头子柳清阳的胃口,一老一小相见如故,竟硬把向天亮留下吃饭,后来还专门找向天亮聊天,老少二人遂成忘年之交。

原来,柳清阳有一特殊的爱好,平时爱琢磨园林造景艺术,家中里外都是他的作品,向天亮第一次去的时候,柳清阳正在院子里忙活京城的“故宫”,向天亮在旁边胡乱说了几句,竟很得柳清阳心意,从此,老头把向天亮引为了知己。

今天向天亮去的时候,柳清阳正在院子里和泥,赤着脚在一堆泥土中踩踏,大冬天的,竟是只穿衬衣,头上冒汗,看那劲头,不象个年已六旬的老者。

“是天亮啊,你来得正好,来来来,这活归你了。”柳清阳象见了救兵似的,也不客气的吩咐起来。

向天亮麻利的脱了鞋子袜子,一边笑着,边踏入泥土中,“呵呵,柳老师,一看这就是九门县的上等瓷土,您老从哪里弄来的?”

九门县的瓷土天下闻名,向天亮有个叔叔曾在九门瓷器厂工作,小时候他去玩过一次,还往家带回两个拳头大的瓷土,居然能跟货郎担换了三元钱的糖块,故而印象深刻。

“行家,一看就知,小向,你是大行家啊。”柳清坐到椅子上,翘了翘大拇指,一边喘气一边点烟,“我的一个学生,当了九门瓷器厂的付厂长,前不久打电话说要来看我,嘿嘿,我就乘机敲了他竹杠,来看老师不能空手,来点实惠的,就给老师弄一点瓷土吧,喏,人家就给送来喽。”

看着柳清阳一脸的得yì

,向天亮也是没大没小,“您老还真会开口,听说现在九门瓷土涨到了两块以上一斤,这堆瓷土少说也有一吨,至少值个四五千元呢。”

“哈哈,谁让他是我学生呢。”柳清阳更加得yì

了,“你小子猜猜,我要拿这堆瓷土做什么?”

“猜不着,您老是小心胸装着大世界,我还没到那个境界。”

柳清阳笑道:“小心胸装着大世界,说得好,这马屁拍得我喜欢,反映了园林艺术的真髓嘛。”

“得了,您老又批评我了,快说说,您这回想干么?”

“造一个万里长城的模型,送给市青少年活动中心,怎么样?”

向天亮一听,忍不住噗地笑了起来,“呵呵,您老见过真zhèng

的万里长城吗?”

“你小子敢笑我?”柳清阳老眼一瞪说道,“我是没见过万里长城,可不是有你吗,你小子在京城混了四年,好歹也算N分之一的京城人,难道你也没见过万里长城?”

向天亮笑道:“倒是去过几次,可万里长城万里长,我只去过N分之一哟。”

“这我不管,你得想办法,比方说弄点这方面的资料,打电话,写信,让你的同学帮忙。”

“我的天,您老真会抓差哟。”

柳清阳振振有词道:“谁让你是我朋友呢,记住,交朋友是要付出的。”

“呵呵,行行,这事交给我了。”向天亮乐着应道。

“这还算象话么,要抓紧啊……快踩快踩,说话耽误不着你那双臭脚嘛。”柳清阳眯着眼笑,顿了顿,这才问道,“天亮,你今天不上班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找柳姐有点事呢。”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不把自己的遭遇告sù

这位古道热肠的老人。

“哦……她今天回家吗?这丫头,她妈参加单位组织的旅游去了,小丫头住到老师家去了,也不来看看我这老头子。”柳清阳唠叨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柳清清推开院门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疏菜。

“爸,您怎么让天亮干起这个了。”柳清清埋怨起来,脸红红的,向天亮知dào

,一定是紧张的。

“没事的,反正也是闲着呗。”

柳清阳讪讪的笑起来,“天亮,你解放了,快去谈你们的事吧,嘿嘿。”

这话说得,谈你们的事,有些话外之音,向天亮顿时脸红,赶紧弯腰去捡鞋子和袜子。

柳清清瞪了柳清阳一眼,拉着向天亮的手就往屋里走。

待向天亮洗了脚,穿上鞋袜从洗手间出来,门口的柳清清立即扑到他怀里,呜的一声哭了起来。

“天亮,那么多人……跟着我,吓死我了……”

没再犹豫,向天亮抱起了柳清清,大胆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柳姐,没事了……你别哭,这事,这事最好别让柳老师知dào

。”

“嗯……抱我,抱我到楼上去。”柳清清的身体软绵绵的,挂在向天亮身上不肯下来了。

向天亮会意,但他很冷静,现在不是你情我愿的时候,查清于飞龙的阴谋,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瞧着向天亮一脸的正经,柳清清也明白,这次约会,不是那种需yào

感性和放纵的约会,到了二楼她的房间,就自觉的离开了向天亮的怀抱。

“天亮,他们会发xiàn

我们在这里吗?”柳清清担心地问道。

向天亮摇着头道:“不会,他们应该撤了,因为他们也害pà

,动用国家公器去办私事,一旦上面知dào

了,是要受到严厉制裁的,那些便衣警察也不会动真格的,他们白白等了大半天,早就不耐烦了。”

柳清清微微的点了点头,“刚才我多转了不少路,看到后面好象没车了,才转回来的。”

“这个我也想过了,你爸桃李天下,德高望重,即使他们发xiàn

我们两个都在这里,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清河茶楼是公共场所,他们可以编造无数的理由创作一个案件,而这是私宅,你我有无数的理由为自己解释,何况还有你爸在呢。”

柳清清问道:“你是怎么知dào

,他们要在清河茶楼设下埋伏的?”

“问得好,我也正要问你呢,我们就从这点开始吧。”

“你要问我什么?”

向天亮问道:“柳姐,我的寻呼机号码,可以说知dào

的还不到五个人,可你是怎么知dào

的呢?”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本周起将进入冲榜期,希望能进入新书榜前十五名,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不要贵宾票哦,拜托,拜托。)

第0058章 阴谋是这样形成的

以下,是柳清清的叙述。

“那天晚上,家里闹贼以后……老于就报了案,派出所的人里里外外的查了一遍,除了老于书房里收藏的那些古董赝品损坏了不少外,家里的确没有丢失其他东西,可是,天刚亮,市公安局的谢局长,就亲自带着刑警队的人来了,又是仔细的查了一遍,我还看到,刑警队的人拍了一些照片,提取了一些指纹,他们当时问过我,有没有发xiàn

窃贼的情况,我按你吩咐的说,喝醉了酒睡得很死,什么也不知dào

,看得出,当时他们并没有怀疑……刑警队的人走后,谢局长还没离开,我看到他和老于脸色都很严重,两个人在书房里嘀咕了小半天,不知dào

在说些什么。”

“可是才过了一天,我正在剧团里上班,老于怒气冲冲的找来了,说家里丢了重yào

东西,问我到底看没看见窃贼,我问他,到底丢了什么重yào

东西,我怎么从来不知dào

家里还有贵重的东西,他没说,我们两个人就吵起来了,这是我们第一次真zhèng

的吵架,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口,说别以我不知dào

,你在梦中都喊着……喊着向天亮的名字,那天晚上,他一定藏在你的房里。”

“我这才知dào

,你当初的猜测是对的,他早就怀疑我和你了,只不过他为人阴险,城府极深,,一直没有当面点破,但暗中肯定在调查的……那天吵架以后,他就跟踪了我好几次,我按照你的吩咐,一直没和你联糸,装作什么也不知dào

似的,但我怕一个人在家,所以晚上就带着两个小姐妹回家,看到有旁人在场,老于也就没敢再纠缠于我。”

“这时候,我也听到不少关于你们建设局的事,说老局长要退了,四位副局长都想接班,可心里都没底,有人便投机取巧,想抓老局长的把柄,逼着他在推荐继接班人时推荐自己,于是有人就偷了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想以此来要挟他,没想到很快就引来其他人的反偷,还有人说,三个笔记本就是老于偷的,说你正奉老局长之命,要偷回那三个笔记本……我们剧团的化妆师,他的小舅子就在你们建设局下属的设计院工作,反正每天带回家不少小道消息,我也不敢问你,不知dào

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今天早上,我还在家时,你们局里的陈大宝来了,当时老于还在用早餐,我问陈大宝你来干什么,他说他被调整工作了,以要就跟着老于,现在是来找老于汇报工作的,当时我也就是好奇,什么工作不能在单位里汇报,偏偏要大清早的跑来家里,所以,他们在餐厅里说话时,我就偷听了。”

“只听陈大宝说,于局,向天亮的寻呼机号码,我向后勤科的人打听清楚了,老于问,号码是多少,陈大宝说了号码后,老于拿来纸笔,一边记一边又重复的问了一遍,陈大宝也重复了一遍,老于又问,是哪个寻呼台,陈大宝说,是市公安局办的市zf用的寻呼台,老于还问,你打听的时候,没让人看出什么吧,陈大宝说,于局你放心,我是去后勤科领电池时偷偷看到的,现在向天亮的寻呼机号码还没上局通讯录,没有几个人知,即使有人怀疑,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老于说,大宝,你干得好,陈大宝最后问,于局还有什么吩咐,老于想了想道,你先回去,你的任务就是盯死他,只要他在局里,你就看牢了,特别要注意,有人打电话找他的时候,要设法听到是谁在找他,都说些什么。”

“当时,我偷听他们的谈话,顺便把你的寻呼机号码也记下了,到了剧团以后,曾想打这个寻呼机号码试试,看是不是真是你的号码,可心里又很疑惑,老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在乎你的这个号码,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正在我犹豫时,我们剧团的保卫干事来找我了。”

“保卫干事说,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人在搞什么名堂,大清早的就来调查了,我暗暗吓了一跳,忙问他是调查什么事情,他说对不起,柳团长,是调查你家被盗的案子,我说怎么回事呀,我家里被盗,怎么调查到单位国来了,保卫干事开始不肯说,吞吞吐吐的,在我一再追问下,他才说道,刑警队的人是问,那天晚上你的行踪,你在剧院时,有没有人来找过,几点回的家,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着,在剧团有没有喝酒,等等等等,他还说,刑警队的人还找到门卫老大爷,反反复复的盘问了好一会。”

“当时我就明白了,老于开始怀疑我了,怀疑那天晚上,我是借酒装睡……我有点慌了,把保卫干事打发走后,我就把那天晚上剧院看门的老大爷找来,就是拦着你不让进的那个老头,唉,一问之下,这个臭老头承认,他把所知dào

的,都告sù

刑警队的人了,说一个年轻小伙子,长得高高的,大耳朵,挺英俊的,又知dào

我大哥大号码,还是我亲自出来接的,他还说,没多久,我和你就出来了,是你开的车……总之,他那一番描述,不用细查,老于就能断定是你向天亮。”

“我一时乱了方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抓紧时间把事情告sù

你,让你小心一点,有所防范,我想给你打电话,可老于曾吩咐过陈大宝,让他注意你的电话,所以,所以我没敢直接打你们办公室的电话。”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起了你的寻呼机号码,就给你打了传呼留了言,我也怕引起别人注意,就选定了清河茶楼和你见面,因为清河茶楼的女老板,曾经是我的师姐,也是我的好朋友,相对比较安全……”

柳清清一口气说完了,倒了一杯水喝起来。

向天亮也听明白了。

“柳姐,你上当了,这完全是老于精心设下的一个圈套啊。”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59章 推理和分析

听说上了当,是一个圈套,柳清清垂下头嘀咕道:

“我又不是你,没读过刑侦学的书,怎么知dào

这是个圈套呀。”

“你也别懊恼,这怪不得你,是老于太狡猾了。”向天亮忙着安慰道。

这是柳清清在父母家的专用房间,向天亮进来时,也是随便的坐到了床上,这时柳清清挨了过来,又慢慢的粘到了他的身上,“天亮,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识破他的诡计的?”

“很简单,当我接到你通过寻呼台发的信息后,想也没想,骑上自行车就往清河茶楼而去,就在我骑到人民路口看到清河茶楼时,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告sù

你我的寻呼机号码,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柳清清紧靠在向天亮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臂弯上,仰望着他问道:“就这么简单吗?”

向天亮也是情不自禁,把柳清清的身体搂得更紧了。

“我当时就走进路边的小商店,一惊一诈的,很快从店主口中套出了情况,知dào

清河茶楼进去了不少便衣。”

“你呀,比老于他们还鬼。”柳清清娇嗔一声,一只手往向天亮那里伸,目标准确的找到了那里。

就这么一个动作,向天亮身体一震,那里噌的起来了。

“柳姐,现在有要紧的事呢。”

“嘻嘻,你说你的正事,我办我的正事么。”

“柳老师他,他会看见的……”

“我关上门了,嘻嘻,我不管,反正你说要约我,今天,今天就当是约会了。”

说着,柳清清的手,在那里慢慢的运动起来。

向天亮无奈的一笑,那家伙象是鱼儿见了水,欢得很呢,他又有啥办法。

女人就是这样,情绪上来得快去得也快,紧张一过,首先就会想到发泄。

“柳姐,你也不想想,陈大宝大清早的跑去汇报工作,这本身就很可疑,什么要紧的事,不能上班以后再说啊?”

柳清清清嗯了一声,“我当时也怀疑过,可没多想呢。”

“其次,老于和陈大宝在你餐厅里的对话,其实是说给你听的,老于知dào

你关心我,一听到我的名字,你一定会偷听的,所以,他生怕你记不住,把我的寻呼机号码连着说了两遍。”

柳清清稍稍一想,不好意思的笑了,“还真是这样,当时我确实是特别用心地记的。”

“然后,老于故yì

吩咐陈大宝,待在办公室里盯牢我,特别是注意我的电话,这样,就给你造成了一种错觉,只要你有事找我,就不敢直接打我那边的固定电话,只能通过寻呼机,他们就能掌握我们的动向了。”

柳清清怔道:“你是说,寻呼台敢泄漏用户之间的信息?”

“别忘了,我使用的是公安局办的寻呼台,有谢局长在,老于能办不到吗?那些在清河茶楼布控的便衣,没有谢局长的命令,能出来办这种差事吗?”

柳清清点了点头,“一环扣一环,他们的目的,就是逼着我联糸你。”

“对,当你上班以后,他们已经完成了最重yào

的一环,在你们剧团调查你,并且让你知dào

,从而逼着你行动,这就叫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说到这里,向天亮忍不住打量着柳清清的腰,打草惊蛇,真的是形容得很贴切,因为柳清清的腰很细,在越剧界有蛇腰的美誉。

看到向天亮的目光有点坏,柳清清知dào

他在想什么,吃吃一笑,拿过他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腰间,柔声道:“天亮,你想看我的腰吗?”

“不不……柳姐,以后看,以后再看。”向天亮忙道,手却有些不由自主,在柳清清的腰间慢慢的游走,一边心里感叹,真他妈的细啊。

“噢……那你继xù

说么。”柳清清知dào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向天亮在那方面还是个菜鸟,有一点心理障碍需yào

突pò

,便不再逗他,反正心里打定主意吃定他了。

向天亮沉吟着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知dào

了老于的阴谋,老于也知dào

了我那天晚上躲在你的房里,双方知根知底,心照不宣,只差着一层窗户纸没被捅破罢了。”

柳清清坐了起来,撩了撩自己的头发道:“我就不明白了,即使今天你到清河茶楼来了,我们一起喝茶又怎么了,哪一条法律规定,我们不能在一起喝茶了?”

摇了摇头,向天亮苦笑着道:“柳姐你不懂,这里的名堂多了去了,老于没法对你下手,因为你毕竟还是他的妻子,即使没有你爸的人脉,就以你个人,老于他也不敢轻易动你,戏剧界名人,国家一级演员,省**代表,市政协常委,哪一顶桂冠,都足以把老于压垮……因此,他只能找我下手。”

柳清清道:“他对付你还不容易吗,何必要这样费尽心思呢?”

“这正是老于的过人之处,我们是师生关糸、老乡关糸和上下级关糸,他得师出有名,他要借别人之手,他还不能在单位里动我,所以他得设计一个圈套,交给谢局长来整我。”

柳清清点着头道:“我听说,谢局长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想进市委常委班子失败后,公安局有很多人在暗中整他,没想到,他还有心思这么帮zhù

老于。”

“其实,我虽然没当过一天的警察,但对他们那一套还是很熟悉的,在公共场所扣一个人,能找到无数理由,就象在清河茶楼,只要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他们就可以说,接到举报,有人反映清河茶楼有那种那种……男女方面的事,他们要依法把我带走配合调查,等到了公安局,他们的办法就更多了,合法的非法的,想怎么对付我就怎么对付我,还怕我不开口吗。”

柳清清盯着向天亮,看了好久,才问道:“天亮,我真是不明白了,老于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向天亮不敢说出真象,搪塞道:“柳姐,不就是,不就是怀疑我们之间,不清不白么。”

“不对,你有事瞒着我。”柳清清说道。

“真的没有。”

柳清清摇着头道:“我当初答yīng

嫁给他的时候,就有过约定,互相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因为怀疑你我之间有什么事,他就出此毒辣的办法对付你,这绝对不是他的风格呀。”

向天亮心里一动,好奇的问道:“柳姐,你和老于之间,怎么会是这种状态呢?”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60章 奇特的婚约

柳清清被向天亮问到了痛处,白了他一眼道:“去,你真够可以的,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呀。”

“嘿嘿,这不是为了更加了解你嘛。”

向天亮嘻皮笑脸的,还在柳清清胸前捏了一下。

“真的想了解我?”柳清清歪着头问道。

“那是当然,都做了我姐姐了,总得了解一些你前世今生的事吧?”

柳清清咬了咬嘴唇,“嗯,那我说了以后,你也要告sù

我,关于你和老于之间的秘密。”

“没问题。”向天亮满口答yīng

,他实在太想了解柳清清了。

说起来,向天亮在清河市是人生地不熟,却能在半年内碰上六位性格各异的女性,也算是冥冥之中的缘份,老同学谢娜是老相识,可惜以前不对路,现在也还是跑不到一条道上去,那两位女老板朱琴和黄颖,只是一面之缘,根本谈不上什么了解,她们的动机让他害pà

,唯恐避之不及,办公室里的两位女同事,叶楠的目的很明确,想用他填补那方面的荒芜,而李亚娟不一样,有一种母爱般的关切,让他不知不觉中与她靠得更近。

相比之下,还是柳清清更让向天亮牵挂和关注,所以,那天晚上,他把自己笨拙的初吻献给了她。

柳清清的经lì

独特,至少现在的清河市,还没有哪一个人能予以复制。

从小痴迷越剧,七岁远赴省城拜师学艺,十岁正式登台演出,十三岁红遍全省,十六岁时参加全国首届戏剧比赛荣获一等奖……

柳清清有过两段婚姻,结婚很早,二十一岁时,就嫁给了当是剧团的编剧兼导演肖安,肖安比柳清清大十八岁,也是柳清清在事业发展上的最重yào

导师,肖安的老家在西北地区,婚后三年时,肖安执意要调回老家,为了不影响柳清清的事业,夫妻俩友好分手,柳清清带着孩子,肖安孤身回到西北老家照顾年迈的父母,两年后,肖安因病去世,结束了柳清清对他的最后一丝牵挂。

直到两年前,柳清清三十三岁时,她一心扑在事业上,迟迟没有开始个人新的生活。

“柳姐,你是怎么认识老于的呢?”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全国青联会议在京城召开,我和老于是清河唯一的男女代表,我是戏曲界的代表,他是建筑行业的代表,当时老于刚离婚不久,也刚被提拨为建设局付局长,虽然都是清河人,但以前竟然都没见过面,当然,他知dào

我,我根本不知dào

咱们清河市还有于飞龙这个人。”

向天亮点头道:“这个我倒是听柳老师说起过的,好象,好象你和老于就是在京城把婚事定下来的,柳老师还说,你们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什么呀,那是我爸不知dào

其中的原因。”

“原因,什么原因啊?”

柳清清问道:“你认识谢自横谢局长吗?”

向天亮笑着说道:“怎么不认识,他在滨海县当公安局局长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的女儿谢娜还是我的高中同学兼死对头,只可惜,他不认识我啊。”

柳清清道:“谢自横是个十足的戏迷,也可以说是我的超级粉丝,但是为人着实有问题,大概五年前,作为有妇之夫的他就开始纠缠我,我为了防止他欺负我,就请了我表姐的女儿保护我,她是全省武术冠军,还当过五年的武警,这样,才慢慢让谢自横死了那份心。”

“呵呵,超级粉丝绝对是真的,我听说,他的办公室里都挂着你的演出照呢。”

柳清清也轻轻的笑了,“那倒也是,听说还会唱几句,也算是清河有名的越剧票友吧。”

“柳姐,你继xù

说下去啊。”

点点头,柳清清继xù

说道:“就在我和老于一起在京城开会的时候,谢自横突然来了,而且就是冲着我去的,原来,他和老于在滨海县的时候,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当着老于的面,谢自横说,要跟家里的黄脸婆离婚,然后娶我,我当时又气又好笑,当然严词拒绝了他。”

向天亮轻蔑的说道:“这个谢自横真不要脸,丢脸都丢到京城去了。”

“这还不算完呢,谢自横一招不成又来一招,京城有位离休的老首长,老家也是咱们省的,也是个戏迷,谢自横在部队服役时,曾给他当过两年警卫员,谢自横跑到他家,谎称自己没有老婆多年,现在找了一个对象,是有名的越剧花旦,现在正在京城开会,那位老首长已是七八十岁高龄,大概有点老糊涂了,一高兴,通知大会会务处把我接了过去。”

“呵呵,后来呢?”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这世上无耻的人不少,谢自横可以打九十九分了。

“家乡籍的老首长有请,我当然要去了,当时陪我去的还有两位女同志,一位是团省委的,她是那次会议的省代表团的付团长,一位是省妇联的,以前也是越剧界的,算是我的老前辈了,去了之后,我们两个给老首长唱了几段戏,老首长一高兴,问我几时和谢自横结婚,还说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京城把婚结了,他老人家给我们当主婚人。”

向天亮笑得捂住了肚子,“柳姐,谢自横当时在场吗?”

“在场呀……当时我真的生气了,为了给谢自横留点面子,我没揭穿他有老婆的事实,为了让谢自横死心,也是情急下吧,我对老首长说,我有对象了,老首长问,是谁,我想到一起开会的于飞龙,就脱口而出,说我的未婚夫是于飞龙。”

向天亮问道:“柳姐,你就这样,这样把自己给嫁了?”

“那也是没办法,那位老首长是个热心肠,第二天会间休息,他把咱们省参加会议的几十个人,其中还有省里的领导,连同于飞龙和谢自横都请到了家里,还真的当起了主婚人,宣bù

为我和于飞龙主婚……就这样,我们稀里糊涂的成了夫妻。”

向天亮噢了一声,“所以,你们才有了现在这种特别的夫妻关糸。”

“对,要不是我觉得有点对不起老于,我早就离开他了……他也知dào

,我们之间没有丝毫的感情,也不可能尝试建立感情,所以,我们正式登记前有过口头约定,双方都不负担对方父母孩子的生活义务,也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只要有一方认为需yào

改变这种状况了,都可以随时提出离婚,另一方必须无条件的接受。”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那么,谢自横一定会失望和痛苦吧?”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61章 秘密里的秘密

听了向天亮的问题,柳清清坐正身子,很快的严肃起来。

“天亮,我也一直搞不清楚,一直不明白,老于和谢自横到底是什么关糸,反正我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着非常特别的秘密。”

向天亮点着头,深有同感,“是啊,我也不明白,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分析,我发xiàn

谢自横很听老于的话,敢用手中的权力,调动手下的警察为朋友办事,这份关糸非同小可。”

“这种感觉,我在京城那时就感觉到了,当时我和老于的婚事定了以后,谢自横没有一句怨言,也没有什么痛苦和失望,自从我和老于结婚之后,他再也没有搔扰过我。”

向天亮一脸的严峻,“柳姐,以你的眼光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糸?”

“这个我也不很清楚,只是觉得怪怪的,按理说,谢自横级别比老于高,应该是他为主老于为辅,但其实不是这样的,谢自横从没来过我们家,但他们经常通电话,每次通电话的时候,老于从没有过矮人一头的表现,反而象个上位者似的,说话的语气,好象对方是个下级似的,在我的记忆里,只要老于有求,谢飞龙必应,什么事都会设法办到,就象这一次你们建设局的人事调整,老于想一步到位当上一把手,谢自横非常积极,忙行比他自己的事情还要积极,因此,他们之间一定有秘密。”

向天亮微微一笑,“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亮,我可以保证,如果仅仅是关于我们之间的那点小事,老于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的,因为这超出了当初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舍得孤注一掷的人。”

说着,柳清清的一只玉手,又伸到向天亮的那里,隔着裤子摩挲起来。

受到了刺激的家伙,见到亲人似的跳起来,正好被玉手拿个正着。

柳清清吃吃的笑起来。

“柳姐,你别……别欺负它么。”

向天亮满脸痛红,全身燥热,口不择言,惹得柳清清笑得更响了。

“傻弟弟,别憋着,会憋坏身体的呢。”

“柳姐,你想听听,这几天我经lì

的故事吗?”

向天亮用有限的理智,克制住奔腾的欲火,努力地叉开话题。

其实,他什么都知dào

,除了缺乏实战,他几乎了解那个方面的全部,他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给“交代”了,他练过气功,能很好的控zhì

自己。

喜欢归喜欢,那个归那个,人生的第一次,又面对着一个成熟女人,他心里还是有些障碍。

“天亮,我听着,你说嘛。”

柳清清嗲了一声,装出认真听着的样子,手上动作却是没有丝豪的停顿。

也真为难了她,一心二用,工作还做得这么到位,把向天亮那里折腾成巍峨的高山,让她憧憬无限。

向天亮慢慢的说起来,从那天接到于飞龙电话,从大阳村赶回市里说起,包括局长办公室被盗,无意中在孙巧仙家听到的看到的,关于于飞龙、孙巧仙和陈大宝之间的三角演绎,以及那天晚上在他进入柳清清的专用房间偷窃东西,还有碰到的两个“同行”,直到这两天局里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当然,有一个情况是不能说的,就是他和李亚娟及叶楠的三人组合,和其中的一些“特殊”经lì

,以免柳清清吃醋,节外生枝。

说到于飞龙和孙巧仙的事,柳清清竟然一点都不惊讶,淡然而道:“他们的事,我早知dào

了。”

没有爱,所以也不会有恨。

但是,整个故事,让柳清清听得两眼都直了。

“这么说,你,你真的拿了老于的东西了?”

“没错。”向天亮点着头道,“确切的说,我只是拿走本不属于老于的东西,然后物归原主而已。”

柳清清舒了一口气,“那三个笔记本,真的很重yào

吗?”

“当然,一旦公之于众,不但建设局要全面洗牌,整个清河市恐怕都会鸡犬不宁。”向天亮一脸的严肃。

“哦……难怪老于这几天象丢了魂似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向天亮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另一个重yào

细节。

“柳姐,我还顺手牵羊,拿走了老于藏在另一本《清河市志》里的五本银行存折,我怀疑老于受贿了。”

“五本银行存折?”

向天亮点头道:“对,五家不同的银行分理处,五个不同的名字,一共有四十七点六万之多。”

“是吗,都是些什么名字?”

想了想,向天亮道:“赵三河、李大林、肖培德、余良、郭佳佳,以我的判断,很可能都是化名。”

柳清清也是凝神地想了一会,缓缓的摇着头道:“我从没有听过这些人的名字,好象老于的朋友里,没有叫这些名字的呀。”

向天亮又点着头道:“以我对老于的了解,他好象不太在意金钱,小礼物小红包倒还收一点,象这么多钱,他敢收吗?”

“天亮你说对了,老于最在乎的是官位,一心一意的想往上爬,至于钱这方面,我从没见他丧失理智的贪婪过。”

向天亮下了床,走到柜子边,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干了,然后苦苦的笑起来。

“柳姐,老于向上爬,这我能理解,他如果真zhèng

对我好,我也会支持他,可他竟然把我当成了牺牲品,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清清也下床走了过来,“天亮,我理解你,也支持你,老于顶多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他敢对你不利,我就跟他彻底翻脸。”说着,玉手温柔的抚摸着向天亮的脸。

“谢谢你,柳姐。”向天亮心里感动,欣然接受了柳清清的爱抚。

望着向天亮,柳清清道:“我就是不明白,老于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呢?你曾是他的学生,又是一个县里出来的,你还是他亲手从组织部要到建设局的呀。”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62章 差一点激情燃烧了

和柳清清的关糸发展到这一步,向天亮也不想再掩瞒了。

“柳姐,我们警官大学和其他学校不同,我是今年五一劳动节后就毕业离校的,按照规定,我被分配回咱们省工作,当一心想穿上警服的我,听说公安糸统名额已满的时候,站在市委组织部门前,欲哭无泪,绝望之极,因为明年国家政策就变了,大学毕业生要自主择业,自找出路,象我这种没有任何靠山的人,再想进入国家机关捧个铁饭碗,就会难上加难,基本没了指望。”

“所以,当老于出现在组织部的时候,我就象见了救星似的,尤其是他敢于同组织部的人争吵,正义凛然,让我感激万分,他还把我要到建设局,安排在局办公室工作,让我不会再无颜面对家中翘首以待的亲人,在那一刻,我觉得老于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可是,后来直到最近,我才渐渐的发xiàn

,我的名额是被谢自横的女儿谢娜顶替掉的,而当初谢娜从师范学院毕业后,不想去教书想进公安局,正是老于出的主意,而老于之所以把我招到建设局,是怕我在组织部闹事,把事情捅到外面去,才和谢自横商量后,出面帮了我的忙。”

“因此,我对老于已经没有了感恩之心,当然,仇恨也谈不上,毕竟这是这个社会的现实么,但是,我躲在孙巧仙家的阁柜里,听到老于亲口对陈大宝说,他偷了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却为了掩护自己,让我担当贼喊捉贼的牺牲品后,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决定自己救自己,我要找到能保护我的力量,我要反击和准bèi

反击老于他们对我的利用和陷害,于是,我在那天晚上,乘着送你回家的机会,拿走了老于掌握的东西。”

柳清清一边听着,一边轻抚着向天亮的头,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和爱怜。

“天亮,那你准bèi

怎么办呢?”

“不知dào

。”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想了想,向天亮道:“你可以帮我办一件事。”

“你说。”

“如果有人问起,那天晚上我是否到剧团找过你,我是否送你回家,你一定要否认,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犯错误容易,弥补错误却很难,这是向天亮犯下的大错,那天晚上,他完全可以用隐蔽的办法联糸柳清清,现在他不得不为此绞尽脑汁。

柳清清道:“可是,可是剧院的门卫大爷已经说了。”

“这没关糸,他们重视口供,他们没有旁证,只要你一口咬定,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的话,会被当成老眼昏花的感觉的,你要做的,就是一问三不知,是对我的最大帮zhù

。”

“嗯,然后呢?”

向天亮冷静的说道:“然后,我会等待老于与我面对面的接触,他应该了解我的,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我还没有奋起反击从而把别人置于死地的实力。”

“天亮,姐帮你,你会没事的……”

四目相对,情深似海。

柳清清捧着向天亮的脸,掂起脚尖,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四唇相触,电光如石般的融合在一起。

一回生,二回熟,年轻人的学习能力就是强,向天亮抱起柳清清,狂吻着她姣艳的脸。

“天亮,姐……姐好kàn

吗?”柳清清微闭秀目,娇喘着。

“嗯……”向天亮吻向了柳清清的玉颈,那里,正是她巍峨崇山的起点,他向往的开始。

她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目光充满饥渴,嘴里不断的轻呼着。

“天亮……天亮,姐,姐好喜欢你……疼疼姐……疼疼姐好吗?”

激情,处于即将燃烧的时刻。

不料,屋里二人正在要紧处时,门外传来了柳清阳的喊声。

“我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啊。”

柳清清脸一红,急忙从向天亮怀里撤走,整了整衣服,转身去开门。

门开处,柳清阳倚在门口,拿眼睛瞧瞧向天亮,又瞅瞅柳清清,说出了打搅的理由。

“我饿了。”

柳清清怪道:“爸,我们有事,您,您就不能不这样吗?”

“民以食为天,我总不能不吃饭吧?”

“我不在家时,那您怎么办?”

柳清阳笑道:“谁让你现在在家呢,别摆你一级演员的臭架子了,烧几个菜,我要和天亮喝几杯,讨好讨好他,免得他忘了帮我办事。”

柳清清嗯了一声,回头妩媚的一瞥,扭着纤腰去了厨房。

不愧为一级演员,越剧名伶,那妙曼身姿,堪比沉鱼落雁。

向天亮看着柳清清的俏丽倩影,竟自痴了。

柳清阳拿手肘碰了碰向天亮,“小子,还没看够啊。”

向天亮红着脸道:“柳老师,您,您误会了。”

“呸,当我是瞎子啊?”柳清阳笑了起来,扶了扶胡须道,“不过,对你嘛,敝人倒是非常善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向天亮讪讪而笑,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和老爷子交流,“柳老师,我有一个问题请教。”

“什么问题?老夫知无不言。”

“你的名字是柳清阳,我柳姐的名字叫柳清清,这按照国人的习惯,似乎,似乎有点……”

柳清阳一楞,“臭小子,你损我啊。”板起脸,伸手在向天亮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在柳家吃过晚饭,向天亮告辞出来,脸上还带着柳清清吻别时留下的幽香。

夜幕初临,寒风拂面,向天亮转过街角,双脚忽地站住了。

前面停着一辆警车。

与此同时,他的右耳猛烈的抖动起来。

向天亮摸着右耳苦笑不已,耳朵啊耳朵,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能净放马后炮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走了过来。

“你是建设局的向天亮?”

“是的。”

警察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市刑警大队一中队的余中豪,现在有个案子,要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他妈的,该来的,终于来了。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63章 配合调查

审讯室里,散发着蜊灰的气味,墙挺白挺新,应该是刚刷过不久的,新桌新椅,天花板上的灯泡贼亮贼亮,散发着强烈的光和热,干坐着也不觉着寒冷。

没有窗户,只有那道铁皮包裹起来的门。

背后的墙上,应该装有观察窗或监控设备吧。

这种场景,对向天亮来说,似曾相识。

他甚至苦涩的想着,对面那张暗红色桌子边的两张皮椅,本来应该有他的位子。

造化弄人,命运舛张,自己恐怕再也不可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了。

语文九十三分、数学九十八分、形式逻辑九十八分、英语九十一分、法学概论九十五分、刑法九十四分、刑诉法九十二岁、心理学九十五分、法医学九十二分、审讯学九十四分、侦察学九十三分、痕迹学九十五分、体能一百分、擒拿格斗一百分、枪械一百分、驾驶九十七分、实践课九十五分、专业论文九十三分……

那长长的成绩单,耗费了向天亮四年的青春,仿佛就是昨天的努力和汗水,却已然成为了浮云和回忆。

高才生?向天亮靠着木椅背,自嘲地笑了,班长给他起的外号,小福尔摩斯,似乎变成了讽刺嘲弄。

那道铁皮门吱的一声开了,进来了三个警察,崭新的九二式警服,显得特别的精神和威武。

人靠衣棠马靠鞍,作为国家机器的核心力量,仅仅是一套制服,就具备了基本的震慑力。

为首的还是那个余中豪,刑侦大队一中队,应该是重案中队吧,不过三十四五的年纪,就当上了中队长,前途可期。

那个面露恶相的家伙,是一中队付队长郑军波,四十开外,身材魁武,刚才在警车上揍了向天亮一拳。

拿着档案袋的小青年,当然是记录员了,目光有点怯生,向天亮估计,应该也是哪个专科学校出来的小菜鸟吧。

余中豪站在那里,显然,主审的是郑军波。

“姓名、年龄、籍贯、住址……”果然,郑军波铁着脸开口了。

沉默。

“啪。”郑军波擂了一下桌子。

“小子,问你那。”

继xù

沉默。

郑军波刷地起身,噌噌的过来,人未到,手先到,带着一股风冲向天亮扑面而来。

向天亮坐在那里,身不动头动,堪堪的避过郑军波扇来的巴掌,右手运气一抬,两根手指戳在了郑军波的胸口上。

郑军波结实的身体一震,“啊”的一声,僵了一两秒钟,重重地跌倒在水泥地板上。

余中豪和记录员急忙过来,他们被郑军波的身体所挡,根本没看见向天亮出手,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郑军波用力过猛,叉气了。

观察室里即使有人看着,也只能看到向天亮的头在躲避,肯定看不到他的出手。

向家绝学之一的二指禅,练成后可以瞬间凝聚全身力量于双指上,向天亮只用了七成的力量,足可以让郑军波在医院躺上半个月。

他妈的,谁让这家伙打了我一拳呢。

想查?最高明的医生,也只能在郑军波的胸口上,看到一个象虱子咬过的小红点。

余中毫喊来几个警察,把昏迷中的郑军波抬了出去,自己竟波澜不惊,没事人似的坐在了桌子边。

那个记录员也坐回了原位。

余中豪和善的露齿一笑,拿出香烟和打火机晃了晃。

“会吗?”

“正在学着。”向天亮报以微笑。

余中豪示意了一下,记录员接过烟和打火机走了过来。

向天亮也不客气,点一支存一支,悠然的吸起烟来。

还别说,学抽烟应该是世界上最容易学会的事情之一,他觉得,自己至少在动作上及格了。

余中豪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也不说声谢谢?”

“烟酒不分家嘛。”

“可以开始了吧?”

向天亮指着记记录员手上的材料,微笑着道:

“学长,那是我的档案,一定比你问得详细,前奏部分就免了吧。”

“学长?你知dào

我?”余中豪有些惊讶。

向天亮道:“京城警官大学刑侦专业,八四届二班,姓名余中豪,学号零三七一九八四二一八一,曾在实践期间,抓获一名部颁B级通缉犯,被糸统通报表彰,荣记二等功一次。”

余中豪慢慢的又露出了笑容,“这么说,你是我的学弟喽。”

“不敢,不敢高攀,只叫一次,那是我对英雄的尊敬。”

余中豪笑道:“呵呵……我才不敢跟你比呢,我们那时候是大专设置,仅三年时间,很多东西来不及学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已经够了,这不,我这样的人,想抓就抓,手到擒来嘛。”

“还有情绪?不会吧,我听说你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谬赞矣,余队长不必当真。”

余中豪弹弹烟灰,看着向天亮道:“向天亮,你不会不知dào

,我们为什么要请你来吧?”

这就开始了。

“诱供。”向天亮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那么,我们换一种方式,向天亮,你们建设局副局长于飞龙家被盗,你听说了吗?”

“没听说过。”

向天亮不假思索,来了个一推三五六,因为他知dào

,他不能说“听说过”,那样的话,余中豪会紧追不舍,逼问他是听谁说的,都听到了什么,从而进入他设下的调子,让被审者绕不出来。

“不愧为小福尔摩斯,滴水不漏嘛。”顿了顿,余中豪继xù

说道,“向天亮,既然如此,那只好由来点明了。”

“愿闻其详。”

竟然是声色不动,镇定自若。

“是这样的,上个星期三晚上,于飞龙家发生了盗窃案,根据初步掌握的线索,我们于两个小时以前,依法对你的住处和办公室进行了搜查。”

余中豪一改和善面孔,目光锐利的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吃了一惊,他们竟来了这么一手,侥幸啊,幸亏事先把那一万一千元钱交给了李亚娟保管,不然他话,他们完全可以以钱定罪,从而让他百口难辩。

“请继xù

。”

余中豪暗自佩服,好镇定的家伙。

“向天亮,你知dào

我们在你的住处搜出了什么东西吗?”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64章 欲加之罪

这种带有引诱性质的提问,在刑侦心理学上,叫做试挥性心理战。

与此相伴的,必然是提问者咄咄逼人的气势和目光,心理素质差的人,往往仅此一招就会崩溃。

面对余中豪的心理战,向天亮不为所动,干脆来了个默不作声,因为他知dào

,任何形式的回答,都会露出语言或表情的破绽。

这就好比卖咸菜的,碰上腌咸菜的了,再怎么夸,也是白搭。

余中豪不能冷场,他得继xù

发问,“向天亮,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吗?”

向天亮很快续上了另一支香烟,不大会抽烟的人,不知dào

如何让点燃的香烟慢点燃烧。

“余队长,你在大学里的时候,肯定没读过刑侦心理学和审讯心理学吧,可是,我学过,为了让大家都轻松一点,请收起你那一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国安部人事部门来学校挑选过,向天亮什么都是优秀,尤其是心理素质方面,七位主考均给了优秀,可惜他的英语口语不行,那清河方言培育出来的口型,说出的英语始终过不了关。

如果不是那样,他早就振翅高飞了,又怎么可能受这份鸟气?

余中豪当然也了解向天亮,这个人在大学期间成绩优异,而且受过特殊训liàn

,他是斗不过的,只不过他想试一试,是不是真的象档案里介shào

的那么优秀。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余中豪也是警界俊才,一试之下,当然知dào

档案上的评价不虚,不禁起了惺性相惜之心,这样杰出的人才,竟然阴差阳差的去了建设局,实在是警界的损失。

“向天亮,我们在你的宿舍的箱子里,搜出了这块玉佩。”

说着,余中豪从记录员手中拿过一个信封,又从信封里拿出了一块圆形玉佩,拿在手中扬了扬。

向天亮眼皮也懒得抬一下,“肯定不是我的东西,因为我家穷得叮当响,买不起玉呀金呀的东西。”

余中豪看着向天亮问道:“这个玉佩当然不是你的,因为它是你们副局长于飞龙的传家之宝,我想问你,这个玉佩为什么会在你的箱子里?”

向天亮耸了耸肩,微微笑道:“玩这一套,余队长,这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

余中豪:“向天亮,请你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向天亮:“余队长,你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余中豪:“为什么没法回答?”

向天亮:“我不知dào

你手中拿着的是不是真的玉佩,我不知dào

你手中拿着的是不是于副局长的传家宝,我不知dào

你是怎么把所谓的玉佩放到我的箱子里的,我不知dào

你是怎么从我的箱子里取出这个所谓的玉佩的。”

余中豪:“回答得好,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是真的玉佩,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是于副局长的传家宝,我们没有把玉佩放在你的箱子里,我们是当着你们单位三位领导的面从你的箱子里搜出这块玉佩的。”

向天亮:“余队长,你有证据证明,于副局长家失窃的时候,这块玉佩在失窃物的清单之中吗?”

余中豪:“没有,我们是根据于副局长的反映,把这块玉佩列入失窃物清单的。”

向天亮:“好吧,余队长,如果你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块玉佩之所以会出现在我的箱子里,是因为可能有以下几种情况,一,它自己利用超自然的力量飞到了我的箱子里,如果有超自然力量存zài

的话,二,它是窃贼专门偷出来放在我的箱子,专门用来栽赃陷害,三,它是于副局长自己或派人悄悄放入我箱子里的,四,它是你或你的人放在我的箱子里的,五,它或许是我偷的,然后,这个在警校学习成绩不算太差的人,竟然傻傻的放在箱子里等你们抓个人赃俱获……尊敬的余队长,摸着你的良心分析一下,哪一种可能性最大?哪一种可能性是不可能的?”

余中豪再也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没错,单就这块玉佩来说,第五种情况和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一样小。”

向天亮又耸了耸肩,“那就进行下一个问题吧。”

余中豪:“好,是这样的,上个星期三晚上,也就是于副局长家被盗的那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向天亮:“一定要说吗?”

余中豪:“一定,你懂的。”

向天亮:“我在局长劳诚贵家里。”

余中豪:“你去干什么?”

向天亮:“不好意思,谈我转正的问题。”

余中豪:“这需yào

一个晚上?”

向天亮:“后来我们下了几盘围棋,直到下半夜两三点钟,劳局长就留我在他家住了。”

余中豪:“可是,有人看见,那天晚上九点多钟,你是在市剧院,送于副局长的夫人回家的。”

向天亮:“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余队长,你的用词有问题,什么叫‘有人’,你这是诱供。”

余中豪:“这么说,你不承认那天晚上到过市剧院了?”

向天亮:“废话,我根本没有去过,你他妈的让我怎么承认。”

余中豪:“你激动了。”

向天亮:“对,因为你老是提一些弱智的问题,你在污辱我。”

余中豪:“向天亮,你需yào

冷静。”

向天亮:“你想非法扣留我吗?”

“你需yào

冷静。”

余中豪站了起来,冷冷的重复了一句,转身向门外走去。

那个年轻的记录员也离开了。

审讯室又归于沉静。

隔壁,一个身着便衣的中年男子,站在观察窗前,慢慢地转过身来。

他,就是清河市政法委付书记、市公安局长谢自横。

余中豪走了过来,“谢局。”

“怎么样?”

余中豪摇了摇头,“我看过他的档案,他受过严格的反审讯训liàn

,我们很难从他嘴里得到什么。”

“嗯,你去休息吧,我去会会他。”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65章 老乡老乡 背后一枪

审讯室。

谢自横在在观察向天亮。

这个来自滨海县的老乡,最近把他的头也搞大了。

向天亮也看了一眼谢自横,马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他来说,看一眼足矣。

貌如其姓,性如其名,这是圈内人对谢自横最客观的评价。

谢自横年近五十,相貌一般,最显眼的地方,就是他头上的飞机场,鲜明光亮,谢顶了。

至于其性格,据说与他的为人处事有关,在家乡滨海县当公安局长的时候,自倒是很“横”,堪称“自横”,但清河市有七县三区,他调到市局后,就横不起来了,虽经努力从常务副局长晋升为局长,但始终掌控不了整市局,别人戏称他是“自顶半边天”。

更要命的是,他后来一直原地踏步,无法再往前跨越,全省十二个地市,唯有清河市的公安局长和市政法委书记不是一人双兼的,这对谢自横来是,是个耻辱。

市政法委书记主管公、检、法、司,必定是市委常委,而公安局长却不一定都能进入常委班子。

这正是谢自横这两年郁闷烦恼的原因。

“你就是向天亮?”装作不认识,脸皮极厚之人。

“明知故问。”向天亮应然而道,****,你以权谋私,剥夺了我当警察的资格,***祖宗十八代了。

“你是滨海县的,我也是滨海县的。”

“……”

“我们是老乡。”

“哼,老乡老乡,背后一枪。”

“言重了吧?”

“谢自横,对于你,我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你还是快滚吧,免得我一时火起,把你的秃瓢砸开了。”

谢自横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向天亮,说话注意点,别忘了这是公安局。”

向天亮怒发笑,翘起二郎腿道:“这是公安局吗?谢自横,你不敢把我怎么样。”

“有种,你真想试试?”

“呵呵,不正在试着吗?”

谢自横勉强克制了自己的怒火,“识时务者为俊杰,向天亮,你总不会不想从这里出去吧?”

向天亮看出来了,谢自横是色厉内茬。

他不禁心里一动,那五张银行存折如果不是于飞龙的,会不会是谢自横的呢。

“谢局长,我相信你会送我出去的,怎么请我来的,就怎么送我回去。”

“这么自信?凭什么”

“想不想听我说一个小故事?这故事虽然有些遥远,但也许你听说过,也许,你听说后又忘了,我觉得作为滨海人,有必要共同来重温一下。”

“这故事,和你眼下的处境有关糸吗?”

“非常有关糸,但不是对我,而是对你谢局长来说。”

“好吧,我洗耳恭听。”

稍微的顿了顿,向天亮不紧不慢地说道:“在整整五十年前的抗战时期,咱们滨海县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件……那应该是在秋天吧,抗战英雄、游击队队长邵国民,被他的老乡兼朋友狄贵仁出卖,在当时的滨海县城关镇东郊,他和七位战友被两百多名倭国鬼子包围,浴血奋战一天一夜后,全部壮烈牺牲。”

“大概在三个月以后,一个远赴南洋六年的滨海人悄悄回到了滨海,他就是南岭乡向家村的向振山,人称滨海向二爷。”

“向二爷是专门回来为他的恩人邵国民报仇雪恨的,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赤手空拳,单枪匹马,闯入警卫森严的狄府,将七十三名卫兵和狄府上下三十三口人全部杀尽……最后,向二爷自己身负重伤,绑着炸药,和十几个鬼子同归于尽……”

“现在,在滨海水库附近的南岭乡向家村原址上,还有邵国民和向振山两位英雄的坟墓和纪念碑。”

“谢局长,你知dào

这个故事吗?”

说完,向天亮看向谢自横。

谢自横的胖脸,早已涨成了紫红色,两只冒火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向天亮。

“臭小子,你是在威胁我?”

向天亮笑道:“没错,我是在威胁你,你瞧你这张脸,说明我的威胁起作用了嘛。”

激怒你的对手,并使之方寸大乱,是心理战的一种高级战术,向天亮是此道高手。

这不奇怪,他有过这方面的训liàn

,而且他一旦进入诸如此类场景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的把自己当成了警察,能最大限度的调动自己的聪明才智。

“臭小子,你等着。”

谢自横气急败坏,悻悻地离开了审讯室。

“谢局长,我等着那。”向天亮冲着谢自横的背影喊。

他断定,谢自横最终不敢把他怎么样,玩火者必自焚,如果这个道理都不懂,他还当什么公安局长。

不过,向天亮估计,自己要在公安局待几天了,公安局长的面子,还是值几个铜板的。

他妈点,没当成警察,反而成了警察的猎物,这算怎么回事,将来见了大学的同学,该当成悲剧说呢,还是当成喜剧去讲?

果然,没多久,余中豪走了进来。

“学弟,对不起,要委屈你了。”竟是一脸的歉意。

向天亮面无惧色,笑着站了起来,“哈哈,余队长,你太客气了,不过,伙食要好一点,出去时要是瘦了,我跟你没完。”

公安局刑侦大队所在地,是一个独立的大院子,其后院就是市公安局刑事看守所。

余中豪在前,后面是两名警察,把向天亮夹在中间,借着灯光,朝后院走去。

一间用白漆写着一个“大”字的监房门前,一位五十开外的老警察,拿着一串钥匙正在开门,一边通过门上的小方洞,冲着里面喊道:

“陈大胆,来新人啦,我警告你,不许欺生啊。”

铁门开了,里面黑呼呼的。

向天亮头也不回,迈步进入了监房。

身后的牢门,咣当一声,重重的关上了。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朝向天亮扑面而来。

来不及躲避了,向天亮身靠牢门,左手变掌,迅速的迎击上去。

“啪。”两掌在黑暗中相碰了。

“是你。”

“是你。”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66章 冤家路窄

在黑暗的牢房中,即使就这么一招都有保留的对掌,向天亮也能“认”出对方是谁。

对方正是那天晚上,在于飞龙家用铁棍袭击向天亮的黑衣人,建设局副局长高兴的远房亲戚。

几乎在同时,黑衣人咦了一声,他也认出了向天亮,并诧异他在这里的出现。

真是冤家路窄,向天亮有点窝火,两次碰上,两次都出手袭击,这点子也太让人讨厌了。

也不开口,左掌尚未收完,向天亮右掌即出,带着风声向黑衣人扫去。

黑衣人想不到向天亮的反击速度这么迅速,心中一凛,来不么细想,向天亮的右掌已到了面前。

沉身撤步,黑衣人的的身体向旁边退去。

不料,向天亮的右掌只是虚晃一枪,仅仅是反击前的佯攻。

他感觉到了黑衣人的退却,正是下盘不稳、容易受到打击的时候。

机不可惜,时不再来,攻出去的右掌还没有撤回来,向天亮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双腿微曲,并在一起,突然,在空中的双腿又猛地分开,力道凶狠,左右开弓,分别向两边横扫过去。

这正是向家祖传的绝学之一,旋风双飞腿。

一声闷声,向天亮的右小腿,着着实实的扫在了黑衣人的脖颈上。

接着,是黑衣人的身体飞了出去,跌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顿时,号子里热闹起来,叫声、骂声,哄笑声,一齐喷发出来了。

“叭。”有人打开了电灯。

昏黄的灯光,让向天亮看清了号子里的情况。

左右两边的大通铺上,各有十多名犯人,盖着被子坐在那里,直楞楞楞的盯着他看。

黑衣人还倒在右面的大通铺上,他刚才跌飞出去,不只是碰到一个人,而是砸到了三个并排坐着的犯人身上。

空气流动形成了风,一股躁腥味冲向天亮扑鼻而来。

这是号子里的特色之一。

向天亮知dào

,象这种五六十平方米的号子,叫做大号,来来去去的,人数稳定在三十人上下,除去蹲坑和洗手池,便是左右两块占去大半面积的大通铺,齐腰高的红漆木板,底下是冷冰冰的水泥,这叫板儿,板儿在看守所的牢房里占绝对的最重yào

的地位,在押人员每天有二十个小时要宅在上边,坐板儿、溜板儿、吃饭、睡觉,两边通铺上各有立根立着的大铁棍,是专门伺候危险人物的,他们戴着脚镣,全天候被牢牢扣在铁棍上。

向天亮在大学实习的时候,做过警方的线人在监狱里待过,全国监狱一个样,大同小异,对他来说,不算陌生。

他没瞧倒在那里正试图爬起来的黑衣人,对其他人更是直接无视,径直的往里面走,直到号子的最里头。

在这个地方,只有一条真理可行,强者为王,弱者为肉。

右面大通铺最里端有个空床位,向天亮估计是黑衣人的,他踢了双鞋,直接坐了上去。

在号子里,这是最好的位置,相当于飞机上的头等舱。

两边大通铺上的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向天亮。

黑衣人终于爬起来,下了大通铺,捂着胸口走了过来。

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家伙,古铜色的脸,长得精瘦,左额头上有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疤,是他最特殊的标记。

“你是陈大胆?这儿的头?”

“我叫王英,那位才是陈大胆。”

黑衣人王英指着对面的通铺上的胖子,低声的说道。

“坐。”向天亮仰望着着头上的水泥板,嘴里只吐出了一个字。

“谢谢。”王英在铺沿边坐下,继xù

说道:“陈大胆是这儿的头。”

向天亮调整目光,看向了陈大胆,陈大胆坐在那里,立即点头哈腰起来。

“陈大胆,关灯睡觉吧。”

向天亮大模大样的吩咐着,头枕被子,双手抱腿,一条腿翘得高高的,慢悠悠的晃着。

“听见没有,都别他妈的楞着了,关灯睡觉。”陈大胆吼道。

号子里重归黑暗。

“王英,你睡我边上。”

“多谢,多谢。”

王英爬到铺上,掀开一条被子,伸脚在被子下面那人身上踢了一下,那人没敢吭声,乖乖的往另一边退。

“我叫向天亮。”

“向兄弟好,多谢你两次手下留情。”

“这么说,现在你是这里的老大了?”向天亮问道。

王英恭敬的说道:“刚才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哦?”

“现在你才是老大,大家的老大。”

两次交手,向天亮都没有乘胜追击,王英是心服口服,虽然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不服不行。

“刚才为什么要袭击我?”

王英低声道:“老大,我是被偷偷抓进来的,姓谢的支使那个郑军波,变着法的折腾我,我以为,我以为你又是他们派来的,所以,所以……”

向天亮嗯了一声,“呵呵,你放心,姓谢的被我气走了,那个郑军波么,我刚才在审讯室整了他一下,估计没有半个月是出不了医院了。”

“老大,你不愧是我们的老大。”黑暗中,王英翘起了大拇指。

向天亮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英,高副局长已经知dào

你的事了,他正在设法捞你呢。”

“是吗?”王英又惊又喜。

“你还挺得住吧?”向天亮和外面的高兴一样,最怕王英熬不住了,把真相倒给警方。

王英坐起身道:“老大,请你出去后告sù

我表哥,我没说一个字。”

“好样的,高局没看错你。”向天亮拍拍王英的腿,赞了一声。

王英悄声问道:“老大,你可是公家的人,他们怎么也把你弄进来了?”

“呵呵,和你一样,他们想要我手里的东西。”

“啊……这么说,这么说来,你那天晚上拿到东西了?”王英一惊一乍的。

“嘘……”

王英急忙掩住了嘴巴,“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呢?”

向天亮笑道:“放心,我有办法呢,先睡觉吧。”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67章 这里就是江湖

对现代文明人来说,监狱是个神mì

而又恐怖的去处。

其实,监狱就是江湖,古老而又不断进化的江湖。

人类进入封建社会以来,直至现在,有三个江湖还没有被消灭,赌场,妓院,监狱。

只是这里的江湖,规矩太多。

进门要先过三道关:坐床、睡觉、放茅。

屋里有个大喇叭,夏天六点半,冬天七点半,起床吹号子,像军队一样,迅速起床叠被子,分列两排盘腿坐好,两个两个下床,一组洗漱,一组放茅,后者基本上是倒计时,三两分钟一到就换下一位,白天一般是禁止放茅的。

八点半开始,是坐床儿的时间,坐床也叫坐板,每天五节课,学禅宗打坐、背监规,那可是全身重量全加在坐骨两个骨头尖上,一节课四十多分钟过去,新来的都会脸色煞白,久了屁股也起黑茧子,当然,允许换伸腿,或靠墙偷懒,动作得在统一口号下进行,往往管房的老大一声“伸左腿儿”,二十多个人,便齐刷刷地伸出左腿。

周一到周五坐板、放风,背四百零二个字的监规,周六周日是休息时间,下棋打牌吹牛聊天,一个个乐得象在过年。

每天周而复始,铁打的号子流水似的人,好在房客源源更迭。

新人能带来外边的新鲜事,象今年是奥运年,远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举行,都过去几个月了,大伙还在津津乐道。

即便没有新闻,一群抢劫犯里来个打架的,也是生活的改变,挺好。

和下面区所县所不同,那里放眼尽是毛贼,办假证的、卖死牛肉的、撬门锁的、还有偷人家猪崽的。

这是市刑事看守所,住的都是清河市的“大腕和名人”,绝大多数都上过清河电视台的法制栏目,能“露脸儿”的人。

早上起来,向天亮便成了号子里的老大,在王英和陈大胆的指挥下,除了那三个锁在铁柱上的以外,其他人都纷纷过来请安。

陈大胆原来是个厨子,是号子里资格最老的,酒后与人吵架,拿刀追进人家家里,砍伤七个,其中重伤四个,一个还是终身残废,判了二十年,不过这小子运气好,会烧一手好菜,没被送到滨海的海岛监狱去,在看守所里当起了大厨师,油水多,长了三十几斤,成了大胖子,一晃七年过去了,加减刑两年,差不多过去了一半,有盼头。

这里有贩卖海洛因的毒枭,有卖yin**团伙的头头,有抢劫杀人的凶犯,海上走私团伙的主犯……

陈大胆指着那三个没有自由的家伙说,都是判了死刑的,等着上面法院审核呢。

向天亮不用遵循这里的条条框框,因为他压根就不属于这个江湖,另一方面,他是这个号子里的老大,也就是俗称的牢头。

牢头也叫管房,这类人往往在社会上有钱有关系,到了号子里照样能做人上人,牢头不能太土鳖,人格太次了还当不了,牢头吃住都是最好的,一方面是生活资料的占有,比如放茅时间不受限制,打饭时有权先挑几块肥猪肉,睡觉可以靠墙,不用值夜班,洗澡还有人搓背,另一方面是给面子,安排谁拖地,谁睡谁旁边,每天起床总共半小时洗漱,牢头优先,慢腾腾地,爱怎么洗怎么洗,剩下的时间二十多人急三火四地均摊,前面两人正在水龙头下洗头挠呢,后面排队的牙膏都挤好放嘴里刷半天了,厕所也是,前边还蹲着,后边的人就开始一个劲揉肚子。

既来之,则安之。

向天亮不用干活,也不用在大通铺上打坐,他的主要事情就是睡觉。

他要等着谢自横来找他谈判。

与此同时,他也想乘此机会,看看外面有多少人在“捞”他。

这里的人,表情非常少,每个人的眼光都是直的,总在走神想事,眼睛里看不到光,就算他看着你,你也不觉得他在看你,看背影,都象是小说里描写的世外高人。

刚来的人,一般爱吹牛,骗个身份,骗个尊敬,让别人不欺负他,越是小狗越爱叫,因为它缺乏安全感,倒是大狗温和些,很少主动说话挑事。

这惨白的屋子,就是再多的阳光,看着都像个太平间。

绝境中的人,气场也不一样啊。

半睡半醒中,向天亮又想到了外面。

柳清清肯定会四处奔走帮zhù

自己的,她还会发动柳老爷子,父女俩不是体制里的人,但认识很多体制里的人,又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颇有建设,影响力不容小觑。

李亚娟和叶楠也会帮自己的,相对的说,叶楠稍微自私一点,但绝不会袖手旁观,李亚娟就更不用说了,以她的聪明和胆魄,一定会用已经掌握的“有力武器”,向几个局领导施加压力的。

最坐不住的,也会千方百计往外“捞”自己的,当属三位正副局长劳诚贵、高兴和孙占禄,他们的晚节或前程,都维糸在自己身上呢,对高兴和孙占禄来说,只要自己一开“口”,他们就会落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向天亮自信满满的对自己说。

王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老大,你还睡吗?”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老大当得舒坦,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有人侍候,不用承担责任,只有享shòu



尤其因为前前老大陈大胆和前老大王英,对自己是崇敬万分,把自己“抬”到了高高的位置上,让向天亮“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正是放风的时间,号子里的人,大老出去遛达了,除了那三个不能“动”的。

“啥事?”向天亮坐了起来,该摆的架子还得摆,这里也吃这一套。

“那个叫余中豪的队长,给老大送来了两条烟四瓶酒。”

“呵呵,好好,王英,我不大会抽烟喝酒的,你分给大伙吧。”

“哎,多谢老大,多谢老大。”

“你还有事?”

王英回头瞅了瞅,神神道道的,凑上来低声说道:

“老大,刚才又来了一位新人,你我的共同老熟人,老大想不想见见他?”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68章 大偷审小偷

共同的老熟人?

向天亮一时没明白过来,轻轻笑道:“王英,咱俩的共同熟人,好象只有高兴高副局长吧。”

王英吓了一跳,脑袋摇得象拨Lang鼓,这不是咒自家表兄么。

“不是不是,老大你可别吓我,我全家都靠高哥罩着呢。”

“快说,那还会是谁?”

王英小眼一眯,小声问道:“老大,那天晚上咱们在于飞龙家干活,你还记不记得,还有一位不速之客来着?”

向天亮一听,立即精神大振,“你是说,那个在书房里翻墙倒柜的家伙。”

“对了,就是他。”

“他也进来了?”向天亮咧嘴乐了,这算怎么一回事,三个人竟在这里凑齐了。

“他叫张三,外号神三儿,是常在河运码头活动的小偷,二十多岁,人长得象猴子似的,脑瓜子活,据说没有师傅,无师自通,是个‘独客’,经常被便衣抓,抓了放放了抓,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进来过几回了。”

得,也是个人才么。

向天亮问道:“他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你问过了没有?”

王英笑道:“老大放心,咱们是因为那事被抓进来的,神三儿可不是,他是昨晚进人家里,偷了十几块钱,花心发作,溜回去趴在墙头看人家女人洗澡,那女人老公下夜班回家,就一声大喝,神三儿从墙上掉下来,扭了右手左腿,就这么着到这里来了。”

“呵呵……”向天亮也乐不忍俊,孙占禄也是,怎么会找这么一个孬种去偷于飞龙的东西呢。

想到孙占禄和于飞龙,向天亮心里一动。

“王英,他人呢?”

“我揍了他一顿,在马桶边蹲着呢。”

向天亮眨了眨眼睛,“知dào

怎么审犯人吗?”

王英咧了咧嘴,“老大,咱也是三进宫了呢,那个余中豪和郑军波,昨儿还‘过’了我一回哩。”拍拍胸脯,竟对三进宫颇为自豪。

“想不想过过审别人的干瘾?”

“想,做梦都想。”

“好,我当余中豪,你当郑军波,你的明白?”

王英乐呵着,屁颠屁颠的朝“蹲坑”而去。

确切的说,张三是被王英拎过来的,出于职业的需yào

,猴子似的张三,顶多不过百来十斤。

“神三儿,见过我们老大。”王英喝了一声,把张三扔到了大通铺边上。

张三抬头一看,楞住了,他也认出来了,这位ru臭未干的老大,正是那天晚上在于飞龙家出现的人。

在号子里当老大,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哦。

“老大好,张三见过老大。”眼珠子滴溜溜转,脑瓜子一定也好使。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就是神三儿?”

“是,老大,小的张三,同行们都喊我神三儿。”张三满脸堆笑。

“几进宫了?”

“不,不计其数了。”

“呵呵,不怕判你个实刑,送你去大西北回不来了?”

张三嘿嘿一笑,“回老大话,咱这是小本买卖,小打小闹,够不上,够不上,再说了……”

“再说了啥?”王英给了张三一拳。

“再说了,我家里有老爸老娘,一个是瘫子,一个是瞎子,zf每回办我,我老爸老娘都会来局里,局里不还得包吃包住么,领导嫌麻烦,嘿嘿,所以每一回都宽大,都宽大。”

他妈的,这也是一种活法。

向天亮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神三儿,听说你很聪明,我这里有三个问题,看你能不能不回答上来。”

“老大,我,我只读过三年小学。”

“第一个问题,你认识我吗?”

“……”

一见张三犹豫,旁边的王英就踹了他一脚,“听见没有,老大问你话那。”

张三捂着屁股,缩了缩身体道:“我说我说……老大,我认识你,又不认识你。”

“哦?这话什么意思?”向天亮微笑着。

“我现在认识你,以前不认识你。”

这神三儿,果然脑瓜子活,“我们以前没见过?”

“没见过,绝对没见过,打死也没见过。”

向天亮满yì

地笑道:“第二个问题,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

“你不懂?”

张三道:“老大,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尽管说。”

“这个这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其实应该翻过来念,叫做‘坦白从严,牢底坐穿,抗拒从宽,回家过年’。”

“哦……真是这样的吗?”

张三哈着腰道:“真是这样的,真是这样的,老大,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张三直直腰,以示自己的决心。

到了局子里,当然不能竹筒倒豆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打死也不能说,这才是这片江湖的生存之道。

向天亮靠到了水泥墙壁上。

“最后一个问题,那天晚上在于飞龙家,你从书房里出来,碰上我后逃跑了,现在我问你,你偷走了什么东西?”

这也是诱供,不问你偷没偷东西,而是问你偷走了什么东西。

“老大,我……”

“慢慢想,想好了再说嘛。”

“老大明鉴,我没偷走东西呀。”

“不想说是吗?”

“我真没有拿走东西呀?”

“噢……是真没有啊。”

向天亮脸一沉,目光向王英扫去。

王英心领神会,一把将张三按在大通铺上,掀过被絮先盖住他的头,然后右臂压在了张三的后背上。

张三喊不出来,悬空的双腿无助地挣扎着。

王英低喝道:“神三儿,你要是不说实话,老子就废了你的命根子。”

贼不走空,即使是无师自通,张三也不会不懂这一条。

向天亮默算着,张三被压在被窝里快一分钟了,他才摆起了手。

他掐得很准,这是人在窒室状态下,大脑不听使唤的开始。

王英放开张三,把被子从他身上揭了开去。

“老,老大英明……我,我……我说,我说……我拿走了一,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这回是王英在发问。

张三喘着气道:“一,一块玉佩。”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69章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听到张三嘴里说出的“一块玉佩”四个字,向天亮心里一怔一喜,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神三儿,你说说,那块玉佩长的什么模样。”

“嗯……是翡翠色的,象鸡蛋圆那样的形状,外边一个圈,里边是一条龙和一只凤凰……还有,两边有个小孔,糸着一根金色的丝线……当时,当时我在书房里翻了好久,这玉佩是装在一个小檀木盒子里的,木盒在书桌最中间的抽屉里,我拿出来后,在路上,把那个小木盒给扔了。”

说得一点都不错,和在审讯室里余中豪拿着的玉佩,应该是同一块玉佩吗?

向天亮忽地问道:“神三儿,你偷了玉佩后,把它卖给谁了?”

又是诱供。

“老大,你……你咋知dào

我给卖了?”张三惊恐地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神三儿,你敢向我提问题,好大的胆子嘛。”

话音刚来,王英就动手了,一顿拳打脚踢,张三趴在大通铺上连呼饶命。

“现在该说了吧?”

“我说,我说……”

向天亮冲王英笑道:“他说他说了。”

王英咧嘴一乐,挪开了踩在张三背上的右脚。

“老大,我,我把玉佩卖给,卖给一个朋友了。”

向天亮一听,陡地又板起了脸。

“神三儿,你把玉佩卖给了谁,什么时候卖的?卖了多少钱?”

“我把玉佩卖给了我的朋友陈乐加,他是我小学时的同学,我是五天前卖的,卖了,卖了一千五百块。”

向天亮哦了一声,又问道:“这个陈乐加家住哪里,是干什么的?”

“他家住在向阳胡同三十一号,他是练摊的,常去走私市场淘一些二手货,买来之后刷几下,就拿到火车站广场骗那些外地人,只要不打牌不喝酒,每天晚上六点到十一点,他一准都在火车站广场。”

向天亮不再问了,看着王英道:“把他拉到马桶那里,继xù

蹲着去。”

“得嘞。”王英又拎起了张三。

“老大……老大,我全说了呀。”张三哭丧着脸喊道。

向天亮抬脚给了张三一下。

“哎哟。”张三有些装腔作势。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的职业是偷东西,偷看人家老婆洗澡,有背职业道德嘛,罚你蹲坑三天,面对马桶思过去。”

王英听得乐呵不停,拎小鸡似的,将张三拎走了。

这是强者的世界。

向天亮正在琢磨着,怎样尽快离开这里的时候,刑警队的人来了。

这一次,向天亮没被带往审讯室,而是来到了一间没有门牌的办公室。

两个警察很轻松随意的样子,向天亮由此判断,他们要放自己走了。

才住了一天两夜,这似乎有点太快了吧。

门开了,余中豪走了出来,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向天亮,谢局长在里面等你。”

向天亮楞了一下,机械地朝里走了两步,身后,余中豪把门带上了。

原来,刑侦大队和市局不在一个地方办公,而局长谢自横喜欢来刑侦大队“指导工作”,刑侦大队就给他安排了一个专门的办公室。

谢自横的脸色,比上次好kàn

多了。

“向天亮,你想好了没有?”

“姓谢的,你不敢留我四十八个小时吧。”

不请自坐,向天亮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腿翘得跟身体一样高。

谢自横没有动怒。

“没错,对你这种内行人,我们是相当尊重的。”

“尊重?身为局长,派手下人干私活,你就不怕上面知dào

?”

谢自横摊摊双手,笑着说道:“就象你说的那样,这需yào

证据,请问你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吗?”

这倒也是,现在很多单位都这样,坏了事,不忙着处理,而是先把坏事掩盖起来,让真相永远尘封于黑暗的角落。

历史,并不一定都是真相,无数的好人好事,都是由坏人坏事堆积起来的。

“谢局长,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谢自横点着头赞了一句,“果然爽快,不愧是滨海县向家的后人。”

向天亮斜了谢自横一眼,“少来这一套啊,套近乎没有用,我也不想跟你攀交情。”

“我的意思是,我们完全可以合zuò

,各取所需,而不会损害对方的利益。”

谢自横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向天亮由此认定,自己的行为,一定触及了谢自横的利益,难道说,那五个银行存折真是他的?

他也不看谢自横,只是微微的摇着头。

“向天亮,我是很有诚意的。”

“等一等。”向天亮举手摇了摇,“如果我不和你合zuò

,你会怎么对付我?”

谢自横笑了笑,这小子,思维真的异于常人,竟然先问反面的结果。

“你说得对,即使你不予合zuò

,我也确实拿你没办法,我只能放了你,我们办案,不能把所有怀疑对象和协助调查的人都扣起来。”

向天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承认抓我是抓错了?”

“我没说抓错了,但不一定是对的。”

“这是为什么?”

“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于飞龙家被盗案,你的嫌疑是最大的,你不会否认吧?”

没有否认,也不予肯定,向天亮无奈道:“你不想放我走?”

谢自横道:“我会放你走,而且是马上,但是,但是你即使出去了,身上的嫌疑如果不洗脱清楚,你将始终背着沉重的十字架,你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将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向天亮,你不想这样吧?”

向天亮怔了怔,谢自横说得对啊。

“他妈的,谢自横,你够毒的啊。”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谢自横不以为忤,“哈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应该理解的。”

“好吧,你说说,怎么个合zuò

法?”

“你愿意合zuò

了?”

“先说好处。”

够直接的,谢自横无声的笑了笑。

“向天亮,我知dào

你想要什么,如果我们能合zuò

的话,我能帮你实现最大的人生理想,那就是,让你当一名刑事警察,你看怎么样?”

向天亮听罢,竟有些心动了。

他会答yīng

跟谢自横合zuò

吗?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70章 老大先走一步

向天亮当然知dào

,谢自横一定了解并研究过他,他抓住了他的弱点。

这是诱惑。

他做梦都想当警察,他从来都把自己当成一名警察,他活在他想象中的警察世界里。

就在向天亮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右耳朵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向天亮“醒”了过来。

“谢局长,谢谢你,但是,我现在不能答复你。”

“为什么?”

向天亮坐直身子,看着谢自横说道:“谢自横,你女儿谢娜在公安局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你以权谋私,先拿走了我的东西,然后拿着我的东西来和我合zuò

交yì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谢自横楞了楞,“你说得对,我承认我剥夺了本应属于你的东西。”他确实事先没有想到这一点。

向天亮继xù

说道:“我如果答yīng

了你,成了你的手下,那我敢肯定,很可能会出现两种情况。”

“哪两种情况?”

“要么被你奴役,要么你被我掀翻。”

好大的口气,谢自横心里一凛,这种合zuò

,的确是冒险。

“你说的没错,那么,你是不准bèi

跟我合zuò

了吗?”

向天亮微笑道:“我需yào

时间考lǜ

。”谢自横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想要我手里的东西,没那么容易。

谢自横点了点头,“好吧,我等你。”

向天亮起身就走,到了门边又停下说道:“谢局长,为为表示你的诚意,请你把那个王英也放了,他是我哥们。”

不等谢自横回答,向天亮就开门出来了。

余中豪在那里等着向天亮。

向天亮瞅了余中豪一眼,扭头就往后院走。

“哎,我说学弟,你走错了,大门不在那一边。”

向天亮笑道:“我得跟我的兄弟们打声招呼啊。”

余中豪也笑了起来,“包括那三位等着投胎的吗?”

“我呸,你也太损了,竟敢把我和死刑犯关在一起。”

“这可不能冤枉我,是看守所的决定。”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笑,很快回到了向天亮住了两个晚上的号子里。

一一的告别,没有说话,只用眼神交流,向天亮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来语言跟这帮特殊的“兄弟”告别。

陈大胆竟是一脸的依依不舍,“老大,别,别忘了大伙呀。”脸上泪也下来了。

向天亮笑道:“老陈,我会记住你的,你做的红烧肉,他妈的实在太好吃了。”

轮到王英时,向天亮凑上去,乘着拥bào

的时候,悄悄告sù

他,他很快也会出去的,出去后马上来找自己,有大事要办。

王英连连的点头,“老大,我记住了。”

向天亮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兄弟们,老大先走一步了。”

余中豪亲自开车,送向天亮回建设局。

狱中才两天,恍惚已几年,从江湖里回到了现实世界,向天亮仿佛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谢谢你的烟酒了。”

“哈哈,你好象都送给你的‘兄弟’了吧。”

“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也不容易啊。”向天亮感慨道。

余中豪点点头,“能从那里出来,并重新成为现实世界里一个正常的人,就很了不起。”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在说我吗“””

余中豪道:“对,你应该知dào

你的处境。”

“哦……你会派人继xù

跟我?”

“是的,请原谅,职责所在,不得不做,放你走是谢局的意思,我不知dào

你们有什么交yì

,我也不想知知dào

,但我一定会继xù

调查你的。”

“你真他妈的……”向天亮无奈的骂了半截,马上便把后面缩了回去,这个余中豪做事有点僵,也就是平常说的倔,骂他也没用,“算了算了,你爱查就查个够吧。”

余中豪说道:“向天亮,你我都知dào

,纸包不住火,那天晚上你到过于飞龙家,这是事实,按目前的线索来看,你也一定拿走了什么东西。”

“那块玉佩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余中豪板着脸道:“至少我是亲眼看到,玉佩是从你的墙子里搜出来的。”

向天亮也正色道:“刑事侦破工作有七大忌讳,第三忌就是,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全部东西,余队长忘了?”

卖弄刑事侦破知识,余中豪不甘示弱,“刑事侦破工作也有九大准则,第五条就是,你所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想到的,都有可能是破案的有力线索。”

“好吧好吧,我懒得跟你吵了。”

“只要你告sù

我真相,我就不派人盯你了。”

“真相?没有真相,就是最大的真相。”

“我是认真的。”

“我也没开玩笑。”

“向天亮,你放聪明点,要是屁股后面天天有便衣跟着,你还能在建设局待下去吗?”

向天亮一楞,随即马上喊道:“停车。”

车未停稳,向天亮就蹦下了车。

余中豪说得对啊,自己的事情,建设局上上下下肯定都知dào

了,特别是当场从箱子里搜出了那块玉佩,让他跳到黄河里也难以洗清,嫌疑犯的帽子,他是戴定了。

“余中豪,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有你这么办案的吗?案子还没有理清方血,你却先把我给整臭了。”

向天亮当街怒骂警察,引得路人纷纷驻足侧目。

余中豪笑了,笑得有点坏,“怎么样,愿意跟我合zuò

了吗?”

合zuò

?又是合zuò



向天亮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在警车的车门上,嘴里高声骂道:“余中豪,滚你的吧。”

余中豪笑了笑,挥挥手,警车呼的一声,扬尘而去。

向天亮很无奈,该死的谢自横逼他,可恶的余中豪也在逼他,这日子,没法过了。

就这么走回建设局去,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也不知dào

局里有什么变化,大家会怎么看自己呢。

路边有个小店,窗户边有台电话,向天亮走了过去。

女店主怯怯地看着向天亮,这人对警察都敢骂,她可不敢惹。

向天亮瞪一眼女店主,顺手拿起了电话。

(读者朋友:本书进入冲榜期,恳请各位看书的同时,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注意,只要收藏和鲜花,拜托了。)

第0071章 局里的形势很微妙

看到向天亮凶神恶煞般的脸,女店主吓得连连后退,一边指着电话,示意向天亮随便的用。

第一个电话打给柳清清。

柳清清正带剧团下乡演出,听说向天亮出来了,竟在电话那头喜极而泣。

向天亮赶紧安慰,费了好大口舌,才打消了立即赶回市里的念头。

女人有时候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可没办法,现在他的队伍里,还只有女人值得信任。

向天亮苦笑着,又把电话打给了李亚娟。

女人天生爱冒险,在这方面,还是李亚娟最可靠,她那些“侦探”细胞一旦调动起来,就能成为他重yào

的助手。

向天亮小心谨慎,在街上转了几条街,确认余中豪没派人跟着后,才抄小巷弄堂去了李亚娟的家。

余中豪号称“清河神探”,迟早会知dào

他的这个“据点”,李亚娟也会“暴露”,但至少现在不会。

李亚娟果然早回到了家,正一脸焦急的等待着。

向天亮很是感动,一个女人能如此牵挂,让他不知dào

说什么为好。

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多钟头,清除了号子里带来的晦气,穿上李亚娟的睡衣,又吃了一大碗李亚娟现煮的汤园,向天亮这才回到了客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少不得先来一番“温存”,没有旁观者的时候,李亚娟这方面很是大胆,但仅限于搂搂抱抱,接个吻呀什么,反正那条红线由向天亮掌握,什么时候愈越,得由他说了算,有一回李亚娟正要跨越时,被他一句“考验期还没结束”,给浇灭了燃烧的火焰。

向天亮所谓的考验期,如法炮制的对待过柳清清和叶楠,才勉强的守住了自己的阵地。

说完自己几天来的遭遇后,向天亮急于想知dào

局里的情况。

“李姐,快给我说说吧。”

李亚娟笑着反问道:“你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卖个小关子的同时,李亚娟腰一直胸一挺,让她引以为傲的shuangfeng更为突出了。

向天亮会意,便不再客气,身体一倒,恰好将李亚娟的胸器当了枕头。

“先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市委组织部的文件下来了,但文件里,只有叶楠的任命,没有你的名字,也就是说,你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被人家给拿掉了,文件上没有任何说明,大家都议论,肯定和你这次的遭遇有关。”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他妈的,这个后果,我早已想到了。”

“小向,你也别灰心丧气,等这事过去了,付主任一职,照样还是你的。”

“只要不开了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哪还奢望什么副主任啊。”

“我就知dào

,你想得开的。”李亚娟轻轻一笑,抱着向天亮的头,俯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说起来,李亚娟的个人生活很是不幸,和丈夫分开后,又没有孩子,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孤独、空虚,在所难免,象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又有几个能守得住的。

向天亮的出现,给了李亚娟生活的光明,他象救星似的,把深陷泥潭中的李亚娟给拉上岸来了。

李亚娟是过来人,小小的几个动作,能把向天亮身上的火燃烧起来。

“李姐,先别……”向天亮感到了灼热,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身子一转,手伸到了李亚娟那里,不料,李亚娟那里没有设防,他的手摇大摆,堂而皇之的占领了“山头”。

李亚娟自信的一笑,对自己的魅力,她还是很自信的。

“李姐,你不是说,还有什么好消息吗?”

“是呀。”

“我都这付模样了,还能有好消息啊。”向天亮苦笑不已。

李亚娟道:“那天警察去搜查你的宿舍,一下子就让大家知dào

你出事了,但很奇怪的是,没有人议论你,你道为什么?是老局长亲自下了封口令,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谁要是胡乱议论,就严肃的处理谁,所以现在呀,你的事就象没有发生过似的,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嗯,算是一件好事,保护了我,就等于保护了老局长自己,他这样做很正常嘛。”

李亚娟继xù

说道:“昨天下午,老局长召开了一次局党组会议,据负责会议记录的叶楠说,在会议上,陈文运副局长竭力主张将你除名,你猜怎么着,除了郭宏达,其他人都反对陈文运的提议,就连于飞龙,都坚决反对开除你,你说,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向天亮笑着点头,他知dào

,于飞龙的目的还没达到,他还有那五张银行卡落在自己手中,他不敢赶尽杀绝,怕的就是自己“狗急跳墙”。

至于老局长,还有高兴和孙占禄,或多或少都有把柄攥在自己手心,和自己是唇齿相依的关糸,岂能不明白唇亡齿寒的关糸。

还是利益的缘故啊,高兴和孙占禄都是很有希望接替局长的人,这个时候,是不会抛弃自己的。

“李姐,局长人选定下来了吗?”

李亚娟摇了摇头,“还没有呢。”

“奇怪啊,上面在搞什么名堂,这元旦都到了么。”

李亚娟点头道:“是很反常,这新局长不定下来,建设局就消停不了,那几位还得斗来斗去。”

“嗯,大家有什么议论?”

“我估计呀,这是上面有意为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建设局长期积累了不少问题,象个重症病人,不用猛药难以治愈,所以上面索性先拖着看着,等到问题都暴露得差不多了,才来个全面的解决。”

向天亮将自己的头,埋在李亚娟怀里,闭着眼睛琢磨起来。

“小向,你想什么呢?”李亚娟柔声问道。

“我在想啊,谁当局长,都和我关糸不大,我现在只能先关心自己了。”

李亚娟深表赞同,“说得对极了,谁都知dào

你是被陷害的,但你要是背着嫌疑犯的帽子,到头来谁都不敢接近你,你在建设局就无立足之地了。”

向天亮嗖的坐了起来,“还是那句话,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对,我支持你。”

正说着,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把向天亮和李亚娟吓了一跳。

(朋友:新书期间,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推荐一本灵异类佳作《墨裔》http://www.17k.com/book/341433.html)

第0072章 不能坐以待毙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向天亮吃了一惊,不会是余中豪的人吧,这效率,也实在太快了。

李亚娟侧耳细听,微笑道:“一定是叶楠那丫头。”

果不其然,是叶楠,风风火火的,还带着一脸的关切。

向天亮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天亮,你没事吧?”

怕向天亮责怪,李亚娟解释道:“是我告sù

叶楠的。”

没办法,向天亮又把这两天的事重述了一遍,他要不说,叶楠还会缠着他的。

叶楠听完,舒了一口气道:“天亮,你真成了他们的老大了?”

“呵呵,算是意wài

的收获吧。”

很快的,叶楠的注意力回到了向天亮身上,穿的是李亚娟的花睡衣,里面空空如也,下面家伙高翘,慢慢的,脸色便妒忌起来了。

李亚娟稍微的红起了脸,索性大方的坐回到向天亮身边,“叶楠,你也别想了,你要不怕你爸妈骂你,下次就把小向带你家里去好了。”

向天亮板着脸道:“真是娘们见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坐好,商量一下下一步的事情。”

本来向天亮就不是乖孩子,这次到看守所一游,身上的霸气更多了.

老大嘛,就得有点老大的样子。

叶楠乖乖的坐到向天亮的另一边,嘴里还是不改唠叨的习惯,“我哪里妒忌了?我才懒得妒忌你们呢。”

李亚娟笑道:“三人小组开会了。”她在有意调动向天亮的情绪。

叶楠也跟着笑,“我有个小建议。”

见向天亮没反对的意思,叶楠继xù

道:“李姐,我们以后不妨也叫天亮老大,你看如何?”

李亚娟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我同意。”

两人一齐看着向天亮。

“呵呵,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要是做了你们的老大,那你们该怎么做呢?”

“听老大的话。”异口同声。

向天亮瞅瞅这个,瞄瞄那个,笑道:“不知dào

能不能做到哟。”

李亚娟捂着嘴笑,“嘻嘻,不听话就打屁股嘛。”

叶楠又是脸红,因为三人小组诞生以来,她犯过一个大错误,曾经把三人小组的活动情况通报给老局长,向天亮这句话,明显是在警告她。

“我保证,保证以后不犯了么。”叶楠很不好意思,小声的嘀咕道。

向天亮摆出了老大的气派,“态度不错嘛,看以后的行动吧。”

“现在该做什么?”李亚娟问道。

想了一会,向天亮道:“叶姐,你立即回去上班,把我回来的事报gào

老局长和高副局长,就说我这几天不请假,不能去上班了,另外,你还得告sù

高副局长,让他放心,他那个亲戚,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什么亲戚?”叶楠问。

“你这么一说,他会明白的。”

叶楠很“乖”,不敢再问,领了任务起身而去。

王英还在里面,向天亮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张三交代的那一条线索,暂时还不能利用。

必须另辟蹊径。

向天亮看着李亚娟问道:“李姐,你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懂得不少刑侦知识,这几天一定没闲着吧?”

嘴里在恭维,手上也没闲着,在李亚娟的胸前磨蹭起来,都是讨好李亚娟的举动。

李亚娟见势就上,屁股一扭,身体早进了向天亮的怀里。

“那天你被公安局抓走时,天都快黑了吧,大家都下班了,当时不可能知dào

,我是第二天上班后听刘正风说的,当即就去找高兴副局长,我和他老婆是朋友,有事不会瞒我,他告sù

我,抓你的时候,公安局没有通知局领导,但在搜查你宿舍的时候,高兴、孙占禄和于飞龙,还有局保卫科正付科长,一共五人在场。”

向天亮继xù

问道:“那么,你应该基本了解当时的情况了?”

“对,我向高兴问的问题,应该是比较专业的,据高兴说,你那个宿舍,门窗完好,也都关得很好,一般人进不去吧,所以,从你箱子里搜出的玉佩,肯定是有人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后,才能放进你的箱子里,这就是说,那块玉佩有可能是你自己放的,也有可能是你的室友陈大宝放的,当然,凡是有你宿舍钥匙的人,也都有可能是陷害你的人。”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还正想问呢,陈大宝这家伙有什么反应啊?”

“你不知dào

?”李亚娟讶然道。

“知dào

什么,我被抓进去时,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他呀,已经把他和孙巧仙的关糸公开了,并且在前天向局里打了报gào

,申请结婚用房,所以,他说他这些日子都窝在孙巧仙那里,据他向保卫科的人说,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在宿舍住了,据我分析,这一点他不会撒谎的。”

向天亮点着头,嘴角挂着冷笑,“这家伙,装得还挺像么,哼,如果不是他,谁还能打开我的的箱子啊。”

李亚娟问道:“你也怀疑是他把玉佩放进去的?”

向天亮点头道:“我那个箱子,虽然装的是五位数的密码锁,但实jì

上很简单的,陈大宝挺喜欢翻我东西的,我开箱子的时候,他就留心过我开箱的密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早就打开过我的箱子了。”

“你想调查他吗?”

向天亮果duàn

道:“对,就从陈大宝开始查,我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有道理,于飞龙和陈大宝狼狈为奸,查陈大宝就是查于飞龙,可是,该怎么入手呢?”

向天亮轻轻地笑了,眼睛看向了李亚娟的胸脯,“李姐,你猜猜,我要用什么办法对付陈大宝?”

李亚娟挺了挺胸,让敞开着的衣领更加开放,以便向天亮看得更加的清晰,然后,冲着他妩媚的笑起来。

“小向,我猜不着,你就直说嘛。”

“嘿嘿。”向天亮瞅着那雪白的玉山,坏坏地笑道:

“兵不厌诈,咱们就给他来一个如法炮制喽。”

(朋友:新书期间,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

第0073章 关于女人的屁股问题

可是,李亚娟的家,果然被余中豪的人盯上了。

“李姐,你看见没有?街对面服装店的门口里边,那对打扮得象情侣的男女,就是盯着我们的便衣警察。”

趴在窗帘下,李亚娟摇着头说:“我可看不出来。”

将望远镜递给李亚娟,向天亮微笑道:“你仔细看,每隔十五秒钟左右,那个男的都会朝你家窗户的方向瞥上一眼,看似漫不经心的,其实就是在监视我们,而那个女的,负责监视你家所在的整个楼的出口,她在十秒钟左右,就会向目标看上一眼,这两个人,一定受过专业的训liàn

。”

“噢……还真是呀。”李亚娟赞叹着,不解地说道,“小向,余中豪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你的呢?”

京城警官大学出来的人,当然有点斤两,向天亮心道,这回遇到厉害的对手了,刑警大队负责重特大案的家伙,找个人是小菜一碟。

“听说余中豪擅长追踪术,三年前追捕一个杀人犯,在五个月里,曾撵在逃犯屁股后面连着追了三千多公里,最终成功的将逃犯抓获,从此一战成名,公安部的内部通讯上,曾以《六千里的坚持》为题宣传过他,说他的鼻子赛过进口的猎犬啊。”

“嘻嘻,你总算遇到真zhèng

的对手了。”

这话说得,让向天亮精神一振,豪气顿生。

“那好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嘛.”

李亚娟也是一脸的兴奋,“那我们怎么出去呀?”

向天亮笑道:“看我的,你在这里等我的信号。”

几分钟后,向天亮出了大楼,大模大样的向服装店走去。

那对便衣情侣怔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向天亮已经进了服装店的门。

除了女店主和那对情侣,店里没什么人。

“哎,哪个组的?”向天亮拍着那男的肩膀,笑着问道。

男的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不赖,女的更嫩,脸上还有小酒窝呢,应该都是刚出道不久,训liàn

有素而缺乏实战。

向天亮心道,这不是余中豪小瞧了自己,而是故yì

派出来的“菜鸟”,目的就是震慑自己,打草惊蛇,逼迫自己“活动”起来。

“你,你干什么?”被监视对象竟然出现在眼前,男的有点慌了。

“呵呵,帮你们余队长考验考验你们啊。”

笑着说着,被推开的手又回到了那男的肩上,这回可不是拍了,向天亮抓着肩膀暗中发力了。

顿时,那男的象喝醉了酒似的,身体晃着,向地上瘫倒下去。

女的脸色变了,“你……小陈,你怎么啦?”俯身去察看同伴的情况。

向天亮毫不怜香惜玉,飞起右腿,踢向了女便衣的小屁股。

女便衣呀的一声,身体扑到了男便衣的身上,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向天亮对着那小屁股又加了两下,以保证她和同伴,在两三分钟内无暇他顾。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举起来,向后做了个OK的手势。

这是他给李亚娟发出的信号。

向天亮得yì

的一笑,转身迅速的离开了服装店。

关于出腿踢了女便衣的事,向天亮没有丝毫的愧色,他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早在少年时代,他就有了这个判断,揍女人的屁股不算打,而是疼。

爷爷曾教导说,男人打女人是对的,但唯独女人的屁股是可以打的,也是要经常打的。

爷爷还说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女人呢。

爷爷一生练武,没读过一天书,敏于行讷于言,而奶奶高小毕业,识文断字,是方园百里有名的“灵姑”,其扮灵姑(又称讲灵姑)的水平,简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业内一致评其为清河“第一灵”。

老两口斗了一辈子,爷爷负多胜少,但爷爷也有一招制胜法,那就是暴揍奶奶的屁股。

还别说,这招法也蛮“灵”的,每当奶奶“工作”回家,因为入戏太深,到家后还神彩飞扬之时,正是爷爷奋起“报复”之机。

那间单独的小木屋里,时常传出老两口“斗法”的“欢声笑语”,成了向天亮少年时代的“美好”记忆之一。

进了大学,向天亮把爷爷的理论发扬光大,引申总结出了这么一个道理,女警察和女犯人的屁股,必要时是可以来上那么几下的。

所以,踢了那个女便衣小屁股三下,完全没有问题,虽难理直气壮,但当可心安理得。

在约定的地点,向天亮刚到,李亚娟挎着一个帆布包,也喘着气赶到了,两个人相视一笑,向天亮接过了帆布包,看看手表道:“咱们快走吧。”

穿小巷,走弄堂,这片老居民区,成了两个人行进的最佳掩护区,只可惜,建设局有了新规划,三五年内,这里会被钢筋水泥构筑的大楼替代。

这次行动,没有告sù

叶楠。

相比之下,李亚娟比较沉稳,而叶楠显得毛躁好动,不适合做这种需yào

耐心的工作。

撇开叶楠,二人出行,也正合李亚娟的心意,至少她可以放肆地享shòu

向天亮的小动作,而不用顾及叶楠的妒忌。

一路无事,两个人不说话,只用眼神交流。

冬日的中午,太阳也不见勤奋,在这些小巷里,更难见到阳光的闪亮。

在一条黑洞洞洞的小巷里,向天亮的脚步放缓了。

“李姐,你紧张吗?”向天亮分明感到了,李亚娟身上透出的情绪李亚娟靠了上来,“有一点……不过,跟着你,我不怕。”

向天亮看了一眼李亚娟,赞道:“李姐,你是我最好的搭挡。”

李亚娟妩媚的一笑,胸脯挺得更突出了。

继xù

前行了大概一百米,拐了一个弯,又是一条更窄更暗的小弄堂。

牵着李亚娟的手,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嘴里数着。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到了。”

两人靠墙站定,抬头仰望,砖瓦墙上,离地面约两米二三高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三四十厘米见方的小窗户。

向天亮指着那个小窗户,低声的笑道:

“那就是孙寡妇孙巧仙的家,我们要从那儿爬进去。”

(朋友:新书期间,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

第0074章 再进阁柜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向天亮带着李亚娟,冒险对孙巧仙家杀了个回马枪。

向天亮估计,这个春色浓浓的院子,一定会有好戏上演。

因为在来的路上,他交待李亚娟,通过寻呼台给陈大宝发了一条信息。

字数不多,但足以让陈大宝心惊肉跳:

“你把玉佩塞进向天亮的箱子里,他会扒你皮抽你筋的。”

现在,向天亮做好了一切准bèi

,他要把他看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以弥补上次的缺憾。

还是那个建在房梁上的阁柜,应该是最合适的观察点。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回向天亮并没有破门而入,而是从那个小窗户上进去的。

孙巧仙的家院静悄悄的,这会儿,这娘们一定还在茶馆里参与方城大战吧。

江南水乡的房子,特别是沿海一带,为防台风侵扰,房子都造得很矮很结实,三米不到的层高,加个人字型屋顶,二者之间由一些不太粗的横梁,七八十厘米一根,俗称“撩风桁”,是为了增加房子的结实度,撩风桁上一般都铺着一些木板,或存放一些不大常用的家俱或农俱,要么象孙巧仙家一样,在卧室与堂屋之间,借助墙壁和撩风桁,造一些阁子柜,既美观又实用。

这个小窗户,其实是个通气孔,俗称气窗,对向天亮来说,进入这个气窗易如反掌,一搭一翻就上去了。

倒是李亚娟费了不少劲,主要是她身体的上面两点和下面两片,显得过于突出,她是咬着牙被向天亮硬拽上去的。

气窗开在桁梁边,两个人在黑暗中甸步前进,铺在桁梁上的木板都是活动的,必须小心爬行,否则很可能一脚踩空。

到了那个阁柜的尾端,向天亮才拧开了小手电,只稍微一照,李亚娟马上明白了,她正纳闷,为什么舍易求难,非要选这条“路”进来,原来向天亮上次来的时候,早就看到阁柜上还有一道暗门。

有备而来,工具齐全,向天亮拿出一把薄刀,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在一条木缝里划了几下,一块木板轻吱一声松开了。

这个暗口比气窗还要窄小,进去时,可把李亚娟挤坏了,幸亏出发前向天亮有“先见之明”,只让她穿着里外两层衣裳,还特别交待,要把两座玉山上的罩罩也拿掉,否则,估计以她的身材,是很难挤进去的。

此时不同那时,阁柜里有了不少变化,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其空间显得大了许多,上次是三个人,这次只来了一双,而且上次这里存放着冬被冬衣,这会儿放着的只是一些冬季用不上的衣裤。

除了不能坐直身子昂首抬头以外,一切都好,比上回可舒服多了。

仅仅只喘了一口气,各种准bèi

工作便紧张而无声地开始了。

向天亮趴在透气孔上听了一会,确认孙巧仙家没有人,才放心地打开了手电筒。

“李姐,你要记住了,绝对要戴着手套和袜子,这样即使他们事后知dào

了有人存zài

,也因为没有指纹和脚印,而查不到是谁来过。”

“记住了。”

“不许咳嗽,熬不住了就用毛巾塞住嘴,还有,不许开着寻呼机,不许放屁,不许大声喘气,不许随便翻身,不许瞌睡打呼噜,不许吃东西发出声音,不许发出特殊的气味……”

“嘻嘻,小向,有这么严重吗?”

“对,很严重。”

李亚娟不解地问:“那,那你上次为什么不说?”

“上次是被动的,这次是主动的,而且此一时彼一时,这次有个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向天亮严肃地说道:“上次的于飞龙、陈大宝和孙巧仙,不过是几个二百五,但我估计,孙巧仙这个家,是个重yào

的地方,于飞龙的很多坏事,都可能是在这里作出决策的,我从他家拿走的那五个银行存折,很有可能是谢自横的,谢自横是个老公安,经验非常丰富,他要是来到这里,我们哪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会逃过他的感觉。”

“你是说,谢自横要来?”李亚娟问道。

“我有这个感觉,非常强烈的感觉……不防一万,要防万一嘛。”

“老大,你放心吧,我绝不耽误你的事。”

一声“老大”,两个人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

“李姐,我相信你,你有做特工的特质。”向天亮不忘赞了一句。

李亚娟低声道:“老大,我还有一个问题,非常非常重yào

的问题。”

“你说。”

“如果,如果我们要上厕所了,这怎么解决?”

向天亮笑了笑,这问题提得好,幸亏他早就有所准bèi



“我让你买的海绵块和塑料袋,你买来了吗?”

“噢……我买来了。”

李亚娟明白了,海绵块和塑料袋是干什么用的,她脸一红,伸手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下,“老大,你想得可真周到。”

“大解忍着,小解就用海绵块和塑料袋,这是规定。”向天亮生硬地强调着。

李亚娟点着头,紧张中更多的是兴奋。

向天亮还有不少工作要做,他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拿出微型录音机和照相机,可惜,没有那种微型摄像机,不然就什么都齐了,走私品市场上倒是有得卖,七八千元一个,价格太贵,坏了还没配件可换。

检查了各种工具后,向天亮顺手拿过一件深色衬衣,从帆布包里摸出几枚图钉,把衬衣钉在透气孔板上,就成了窗帘,可以有效的防止阁柜里的灯光和声音外泄。

“李姐,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睡觉。”

“晕,这睡得着吗?”

“睡不着也得睡,要强迫自己睡,这是命令。”

“我试一试吧。”

李亚娟乘机趴在向天亮的大腿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碰到了向天亮的那里。

那个不安份的家伙,象黑暗中见到了星光,二话没说,噌的就起来了。

李亚娟无声的笑了。

向天亮也笑,很无奈的那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吱”的一声。

有人来了。

(朋友:新书期间,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

第0075章 女一号和女二号

听到开门声,向天亮和李亚娟立即屏住了呼吸。

他们没有想到,孙巧仙回来得这么早,更没想到的是,好戏这么快就上演了。

本来是守株待兔,向天亮打算守个一天一夜,现在看来,倒是不用太辛苦了。

黑暗中,向天亮打开了录音机的开关。

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向天亮听得仔细,其中没有陈大宝,这小子的脚步他太熟悉了,一脚轻一脚重,再隔十米远也能听得出来。

“师姐,你不是在乡下巡回演出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这是孙巧仙的声音,接着,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有点急事,临时回来处理一下。”

向天亮吃了一惊,这不是柳清清的声音么,师姐?孙巧仙竟然是柳清清的师妹。

今天的“戏”有点怪了,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先来了,男主角没登场,女主角倒先上来了一双。

只听得柳清清也坐了下来,“师妹,你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

原来,孙巧仙当年也是清河越剧团的台柱子之一,柳清清唱花旦,她唱小生,曾并称清河双艳。

可八年前的一场大病,差点要了孙巧仙的小命,病好了,嗓子却坏了,等于是断了她的前程,在剧团待了一年后,她办了病退手续,彻底的离开了剧团,现在清河越剧团新星辈出,没多少人能记得当年的孙巧仙了。

孙巧仙道:“师姐,我知dào

你对我好,想帮我一把,可我们这些靠嗓子吃饭的人,坏了嗓子后又能干什么,反正我不想让别人笑话,也不想成为你的麻烦。”

“巧仙,我那里还缺个道具,你来帮帮我吧。”

“我不去,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我都习惯了。”

听得出来,师姐妹二人的关糸不错。

向天亮好生奇怪,柳清清说过,她是知dào

于飞龙和孙巧仙之间的关糸的,即使她和于飞龙没有感情,也不至于这么大度吧。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姐妹情深?

“师姐,别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吧。”

“说我?我能有什么事呀?”

孙巧仙笑道:“哧哧,别以为我不知dào

,老于都告sù

我了。”

柳清清问道:“老于都跟你说什么了?”

“老于说,你有心上人了,所以你要跟他离婚了。”

“胡说八道,你别听他瞎说,是他疑神疑鬼,胡思乱想呢。”

“不会吧,难道师姐真想这样跟老于过一辈子?”

柳清清叹了一口气,“那还能怎么样呀?”

“别骗我了,你对我和老于的事不管不问,难道不就是想有朝一日离开老于吗?”

“哼,你们两个倒是挺般配的。”

“嘻嘻,师姐别生气么,你和老于反正没什么感情,不如让给人家哟。”

“巧仙,你越来越不象话了,师傅要是还在的话,非揍你不可。”

孙巧仙笑道:“师姐,你别演戏了,我早就知dào

你有所准bèi

了,老于买下这个院子送给我,你不但知dào

,而且还拿出一半的钱借给他,不光因为我是你师妹,还因为你为自己做准bèi

,一旦想离开老于,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

阁楼里的向天亮听得目瞪口呆,柳姐这一招绝啊,她要是想离开于飞龙,就凭于飞龙和孙巧仙的关糸,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接着,只听柳清清问道:“巧仙,听说你要和那个陈大宝结婚?”

“你怎么知dào

的?”

“别问我怎么知dào

的,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孙巧仙道:“是真的,我要嫁给陈大宝,并且正在筹备婚事。”

“那老于怎么办?”

“这跟老于有什么关糸,在法律上,老于是师姐你的老公吧。”

稍停一会,柳清清又问道:“老于是什么态度?”

孙巧仙笑着说道:“老于他又不能阻止我追求幸福,当然是同意了。”

柳清清又叹了一口气,“我原以为,原以为你会和老于在一起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师姐,你一直对我很好,尤其是我离开剧团后,都是你在关照着我,可这件事,我斗胆要说你了,在这件事上,你太自私了。”

“我,我怎么自私了?”

孙巧仙说道:“当初我和老于能认识并走到一起,都是你精心算计好了的,你是希望我成为你的角色,给老于解决生理上的需yào

,我知dào

你的心思,可是,你不爱老于,我也不喜欢老于,我和他在一起,说穿了就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你也知dào

的,要想过安稳的日子,象老于这样的人是靠不住的,所以,哪怕你和老于马上离了婚,我也不会嫁给他的,”

顿了顿,柳清清又问道:“老于他,他不知dào

那些事吧?”

“嘻嘻,师姐放心吧,老于不但不知dào

当初是你给他下了药,然后自己躲起来,看着他把我抱上了床……他也不知dào

,我和他在一起,完全是你为随时离婚准bèi

的杀手锏,总之,他甚至以为他和我来往,你一点都不知dào

呢?”

说到这些,柳清清似乎很紧张,“巧仙,千万别跟老于说这些。”

“嘻嘻,师姐你怕了?”孙巧仙笑问道。

“唉,也不是怕的问题,要不是我,老于也不会和你搞到一起去,巧仙,是我对不起你呀。”

“师姐,你也别自责,那毕竟是我愿意的么。”

“记住,千万别跟老于说。”

“嗯……那,那我的事,师姐你还管吗?”孙巧仙也不是省油的灯,乘机提出了要求。

柳清清道:“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嫁给陈大宝,我还能反对吗,唉,好在陈大宝这个人还算老实,只要你稍加点拨,倒是可以跟你过安稳日子的。”

“师姐,那我先谢谢你了。”

“哼,结婚后,就找个工作,别老在麻将堆里混了。”

孙巧仙道:“行,我听师姐的,结婚后找个工作,老老实实过日子。”

就在这时,又传来了院子门被推开的声音。

接着,有人说话了。

进来的不止一个人。

柳清清的俏脸,陡然的变白了。

(朋友:新书期间,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

第0076章 男一号和男二号

是两个男人在院子里说话。

不仅是柳清清花容失色,就连阁柜里的向天亮,也听得大吃一惊。

那两个男人,除了于飞龙,另一个竟然是市公安局长谢自横。

柳清清和孙巧仙惊慌失措的进了卧室。

幸运的是,院子里那盆仙人掌帮了大忙,谢自横平时爱摆弄花草,他大声赞叹着那盆仙人掌,和于飞龙一起,停下脚步欣赏起来。

卧室里的两个女人,象热锅上的蚂蚁,互想指指点点,在慌乱地寻找各自的掩蔽地。

向天亮很是不解,柳清清躲起来还有理由,她不想被于飞龙撞见她和孙巧仙在一起,甚至可以说不愿见到谢自横,而孙巧仙是这里的主人,她为什么要躲呢?

孙巧仙的卧室不大,陈设简单,能藏人的地方可不多。

席梦思床,显然下面没有空间,立式衣柜,只有不到一米宽,里面一定有不少衣服,藏两个人够呛,写字台下面藏不住,梳妆台不是藏人的地方。

看来看去,没地方可躲,两个女人脸色惨白,面面相觑。

向天亮更加不解了,孙巧仙有必要这么害pà

谢自横吗?

院子里,是两个男人在说笑。

“老于,还是你行啊,清河两大美女都在你怀里,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让人羡慕哟。”

“自横,你今天来,不是为了讽刺嘲笑我的吧?”

“哈哈,这我可不敢,咱们是兄弟加朋友,谁跟谁呀。”

“那你还对柳清清心有图谋?”

“老于,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只要是你老于的女人,我谢自横决不沾手,这话两年前说的,现在算数,将来也算数。”

“那你干什么来了?”

谢自横突然怒道:“他妈的,找你的女人,找孙巧仙那娘们算帐来了。”

卧室里的两个女人,更加的慌乱了,尤其是孙巧仙,双腿也开始打颤了。

柳清清指指孙巧仙,似乎在问她怎么惹到谢自横了,孙巧仙一边摇头,一边拉着柳清清往厕所躲。

可是,两个人很快从厕所里出来了,显然,那里根本不可能藏住人。

阁柜里,李亚娟倒是轻松的看戏,但向天亮却是替柳清清担心。

这时,还是柳清清相对冷静,指着立式衣柜,对孙巧仙张了张嘴。

孙巧仙还在犹豫,柳清清就轻拉柜门,一把将孙巧仙推了进去。

关上立式衣柜的门,柳清清转身来到卧室门口,不料,就在她开问欲出之时,外面的两个男人,却推响了堂屋的门。

柳清清退回来了。

向天亮替柳清清捏着一把汗,她能躲到哪里去呢。

很快的,向天亮楞住了。

因为情急之下的柳清清,这时正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了向天亮藏身的阁柜。

好个柳清清,不愧身具几十年的戏功,只见她走近两步,轻身一跳,左手已抓住了阁柜门旁边的抓手,接着,挂着身子,空着的右手拉开阁柜门,腰一扭身一缩,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双腿一伸,准确的钻进了阁柜。

来不及多想了,向天空推开李亚娟,自己也尽量往边上退,以便给柳清清腾出足够的空间。

说时迟,那时快,柳清清钻进了阁柜。

向天亮的动作更快,柳清清一钻进阁柜,他的左手就拉上了柜门,右手飞速的掩住了柳清清的嘴。

与此同时,向天亮的双腿夹住柳清清的身体,以免她因为惊恐而胡乱挣扎,一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柳姐别慌,是我,向天亮。”

“……”柳清清当然说不出话来。

“柳姐,你别叫别动啊,我放手了。”

向天亮慢慢地收手。

柳清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天亮,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嘘……柳姐听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出去了,我再告sù

你。”

柳清清暗中点了点头,却乘机粘在了向天亮的怀里,捧着他的脸吻起来。

“天亮……天亮,姐想死你了。”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旁边还有一位呢。

柳清清也感到阁柜里还有人,吓了一跳,差点惊叫起来,害得向天亮急忙又伸手堵上了她的嘴。

迫不得已,他打开手电筒照了一下,“柳姐,这是建设局的李姐李亚娟,我的朋友和搭挡。”

“你好。”

“你好。”

顿了顿,向天亮继xù

说道:“你们两个应该认识吧,我就不介shào

了,千万记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不能暴露自己,一旦暴露,我们都会身败名裂的,记住了没有?”

“……”听不见,也看不见。

“记住了的,在就在我胳膊上拧一下。”向天亮又道。

左右两条胳膊都被拧了一下,向天亮这才松了一口气。

阁柜里多了一个人,空间立即变小了,向天亮个子高,没法坐起来,只能艰难的趴着翻了个身,伸手又打开了录音机的开关。

外面的谈话,吸引了阁柜里三个人的注意力。

只听于飞龙问道:“老谢,巧仙到底怎么着你了?”

“你问她自己。”谢自横火气不小。

“我说老谢,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亏你还有心思跟一个娘们呕气。”语气竟象是在教xùn

部下似的。

谢自横有点软下来了,“你以为我想啊,是我家那黄脸婆,非逼着我来找孙巧仙。”

“怎么回事?巧仙怎么惹上你家母老虎了?”

谢自横象是有点哭笑不得,“唉,可不是么,孙巧仙和我家那位打麻将,串通另两家对付她一个,我家那位你又不是不知dào

,哪有那心机啊,这几天输得有点惨,经人指点,才知dào

被孙巧仙给黑了,便到处找孙巧仙算帐,却找不着人,就把火撒到我头上了,这不,我带来了她的话,孙巧仙不但要退钱,还得当面道歉。”

于飞龙笑道:“行了行了,这事交给我,你家那位,还得我去帮你对付摆平。”

“也行……你跟孙巧仙说一下,以后别跟我家那位玩,省得又惹麻烦……”

于飞龙一听便道:“麻烦,你老谢玩的那一套,那叫麻烦呢。”

“什么意思,我哪里惹麻烦了?”谢自横问道。

“我问你,你为什么把向天亮给放了?”

(朋友:新书期间,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

第0077章 这世上没有秘密

一提到向天亮,谢自横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嗓门也高了不少。

“老于,也不是我说你,当初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把他从大阳村叫回来,为你的计划打什么掩护,搞出这贼喊捉贼的把戏,说不定你早已马到成功,坐上建设局局长的宝座了。”

于飞龙连连的苦笑,“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派陈大宝偷了老局长的东西,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早晚要被别人知dào

,这样一来,劳诚贵固然身败名裂,高兴和孙占禄也不会上位,但上面知dào

是我干的以后,会让我当局长吗?”

谢自横有点幸灾乐祸,“你呀,就是太过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倒好,反而被向天亮搞得危机重重了。”

于飞龙没有回应谢自横,而是继xù

问道:“老谢,你还是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向天亮放出来。”

“唉,老于啊老于,你真以为公安局是我家开的啊?”

“怎么了?有人给你压力了?”

谢自横道:“没错,不但局里很多人反对,还有人打电话向市委反映,说我们公安局乱抓人。”

于飞龙惊道:“不会吧,向天亮这小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哈哈,我估计啊,一定是你那位桃李满天下的老丈人,或是你同床异梦的漂亮老婆干的,除了他们,还没有人能直接给市委书记市长打电话。”

“嗯,你说得对,这很有可能。”

谢自横继xù

说道:“别说市委领导打电话询问这事,就是我们局里那帮家伙,我也吃不消啊。”

“怎么,他们对你搞小动作了?”

“嗯,就是一个余中豪,就够让我头疼的了。”

“呵呵,他不是你培养的吗?”

谢自横叹了一口气,“唉,这小子是个一根筋,说不定就象向天亮坏了你的事一样,早晚会坏了我的大事。”

于飞龙说道:“你说得对,老谢,我看他对那块玉佩的事,始终是怀疑的。”

“没错,余中豪和向天亮都毕业于京城警官大学,都是高才生,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可以说一眼就能看出,这完全是栽脏陷害的老把戏。”

“那他为什么还同意把向天亮抓起来呢?”

“这就叫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老于你信不信,他表面上是在查向天亮,实jì

上在暗中,早把你的陈大宝盯上了。”

于飞龙问道:“你确信,他盯上陈大宝了?”

“是的,告sù

你那个陈大宝,这些日子要小心一点。”

“放心吧,这小子现在什么都靠我,应该不会出问题。”

“难说,这年头啊,乌龟王八多,内奸叛徒也多啊,不是我说你老于,派陈大宝这种胆子不大的人,去把玉佩塞进向天亮的箱子里,我看靠不住,要是被余中豪逮着,不用动粗就会招供。”

顿了顿,于飞龙说道:“老谢,这事就靠你了。”

谢自横道:“我尽量吧……老于,我们还是赶紧鸣金收兵吧。”

“怎么,你失去信心了?”

“这不是信心的问题,而是实力问题,你我走到这一步,已经到顶了,再玩下去,怕是要把老本也赔光了啊。”

于飞龙问道:“这么说,你进市常委班子的事,真的没希望了?”

“没有希望,一点希望都没有,我能维持目前的局面,已经是谢天谢地喽。”

沉默一会,于飞龙也开始了叹息,“唉,这么说,我也甭想进步了。”

“老于,你我还是自知之明吧。”

“可是,这戏唱到现在,还怎么收场?”

谢自横断然说道:“跟向天亮谈判,如果不行,再想其他办法,总之,这事到此为止,千万不能让外界知dào

。”

于飞龙冷笑道:“你怕了?”

“怕?对,我怕了,我怕我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瞧你那点出息,难怪你只能当个公安局长,却当不了市政法委书记。”

谢自横显然被气着了,喊着道:“于飞龙,你还活在你的幻想中吧,那五张银行存折要是交到纪委,你我就得去海岛监狱喝稀饭去。”

于飞龙也提高了嗓门,“谢自横,你嚷嚷什么,那些银行存折用的都是假名字,能查得出来吗,查出来又能怎么样?你死不认帐,人家能把你怎么样?”

两位“战友”竟吵起来了。

“愚蠢,愚蠢之极,你以为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告sù

你于飞龙,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你我不是神仙,我们连余中豪向天亮这样的无名小卒也对付不了。”

于飞龙道:“你说我愚蠢,你谢自横才是愚蠢之极的家伙,当初在滨海县的时候,要不是我帮了你,你还会有今天吗?”

很奇怪,于飞龙这么一说,谢自横立kè

就软下来了。

“好吧好吧,我们不吵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收场吧。”

“你不再坐一会?”

“不了,我还得回去想办法那,噢对了,跟孙巧仙说一下,我家黄脸婆是个不讲理的人,以后最好别惹她了。”

于飞龙应了一声,“自横,我们的事,难道真的没希望了?”

“这么说呢……等我回去想想再定,如果可能,我们往上跑一跑吧。”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

显然,谢自横要走了,“老于,我那边我掌握着,你这边的火,你也抓紧时间灭掉,万一引火烧身,我们就后悔莫及了。”

“我知dào

,我知dào

。”

说话声渐细,脚步声远去。

阁柜里的一男二女,总算松了一口气。

向天亮心里感叹,收获巨大,这一趟是来对了。

这时,卧室里传出吱的一声。

向天亮赶紧趴到透气孔上,往外一看,原来是孙巧仙从立式衣柜里出来了。

大概是憋得难受的缘故,孙巧仙趴在床沿边,大声的咳嗽起来。

糟了,向天亮心说不好。

孙巧仙的咳嗽声太响了。

果然,院子门被叭的一声推开,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向天亮的脸,陡地变了。

(朋友:新书期间,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

第0078章 阁柜里的暧昧

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向天亮心说要糟。

但他帮不了孙巧仙的忙,唯有祈祷回来的是于飞龙而不是谢自横,毕竟于飞龙和孙巧仙有肉体之情,又掌握着他不少秘密,应该不会把孙巧仙怎么样,而谢自横就不一样了,这么重yào

的谈话让孙巧仙听见了,他不会放过她的。

“谁,谁在里面?”

随着一声喝问,于飞龙掀开门帘冲进了卧室。

“怎么啦老于,是我呀。”

孙巧仙也好生了得,在于飞龙冲进来之前,她做了三个动作,掀被,脱鞋,坐在了床沿上。

向天亮不禁暗暗佩服,不愧为演戏的出身,孙巧仙一付睡眼松松的样子,完全象刚睡醒过来似的。

“巧仙,你在家啊。”于飞龙板着脸道。

“怎么了,我不能在家睡觉吗?”

“你真的在睡觉?”

“是呀。”

“刚刚睡醒?”

孙巧仙反问道:“于飞龙,你不会自己拿狗眼看呀?”

于飞龙眼珠子转了几下,慢慢的开了脸,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也真是的,今天怎么不去打麻将了呢?”

“你管不着。”孙巧仙没好气地呛了一句。

于飞龙坐到床边,坏坏地笑了起来,“巧仙,你是出老千骗了老谢老婆的钱,怕她找你报复,才躲在家里不出去的吧?”

“活该,那老娘们自找的。”

“嘿嘿,倒也是,谢自横的老婆,你把她卖了,她还会帮你数钱呢。”

孙巧仙斜了于飞龙一眼,“你来干么,不是说过了吗,以后没事,就不要到我这里来了。”

于飞龙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谢自横跟我说,他老婆正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你,我是来给你报信的。”

说着,一只手乘机搭到孙巧仙的肩上。

“去,我才不怕呢。”孙巧仙甩开于飞龙的手,一脸不屑地说道,“你告sù

谢自横,他老婆要是欺负我,我就找纪委说理去,公安局长的老婆聚众赌搏,看那老娘们还威风不威风。”

于飞龙吓了一跳,“我说姑奶奶,算了吧,你还嫌事不多啊。”

孙巧仙站起身来,往阁柜方向瞥了一眼,也不理于飞龙,径自的出了卧室。

于飞龙没趣的摇头苦笑,抬起屁股跟了出去。

阁柜里,三个人都乘机翻了个身。

柳清清悄声叹道:“是我把巧仙害了。”

“孙巧仙要是真嫁给陈大宝,好好过日子,也算是不错的。”向天亮说道。

李亚娟嗯了一声,“陈大宝至少不会主动惹事,居家过日子还行,可没想到,他竟跟着于副局长做了那么多的坏事。”

柳清清趴到向天亮身上,小声问道:“天亮,你会放过陈大宝吗?”

不问放不放过于飞龙,却问放不放过陈大宝,可见于飞龙在柳清清心目中的地位,一毛都不值。

向天亮苦笑道:“我现在不好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我是嫌疑犯,我得先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柳清清道:“天亮,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整个人往向天亮身上粘去。

李亚娟有点看不下去了,“小向,我也会帮你的。”竟是不甘示弱,手也往向天亮身上凑。

向天亮闻到了一股味道,酸酸的。

敌意,从柳清清钻进阁柜开始,就悄然的弥漫。

本来么,这里是二人世界,一边享shòu

冒险的刺激,一边体会浓浓的暧昧,李亚娟可以说其乐融融,除了那一最后一步,向天亮毫不设防,连腰带都被她解开了,至于那家伙,隔着衣服让她任意摆弄,这是何等的美妙。

没想到柳清清横插一杠,不但好事被搅,还大有后来居上之势,李亚娟最谦让,也不敢在这种事上退缩。

向天亮是仰躺着的,那家伙正好直指云霄,给人以可乘之机,两个女人竟不约而同,四手齐出,同时奔向向天亮那里,你争我夺,互不相让,大有血战一场之势。

都是饥渴之极的怨妇,炸弹碰炸弹,必定是场大爆zhà



这还了得,向天亮低声喝道:“两个臭娘们,还有完没完?”

黑暗中,两个女人楞了楞,可手都没撤回,都舍不得放qì

既得的阵地。

向天亮继xù

道:“不争都有份,相争都没份,你们明白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等于开门揖盗么。

“真的?”异口同声。

“嘿嘿,当然是真的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两个女人差点欢呼起来,折腾得更起劲了。

没办法,向天亮唯有苦笑,主要是自己的家伙太那个了,硬如铁长如臂,实在是人见人爱,麻烦哟。

乘着孙巧仙和于飞龙在堂屋里说话,向天亮也开始了放肆,靠着一堆衣服蛮舒服的,腾出双手搂过两个女人,又吻又亲,又摸又捏,阁柜里的气氛更加的热烈了。

说来也怪,接吻这门手艺,向天亮已经相当熟练了,绝对可以让怀中的一对熟女满yì



当然,调情不忘险情,向天亮的两只耳朵,可以说是始终竖着的,为了赢得同于飞龙这场猫捉老鼠游戏的胜利,他现在不能暴露。

李亚娟的身体,胜在上突后翘,摸起来立体感十足,而柳清清更具特色,软如无骨,嫩若少女,都让人爱不释手啊。

外面,于飞龙似乎走了。

可孙巧仙却在打电话,听口气,是打给陈大宝的。

向天亮哭笑不得,孙巧仙这娘们,什么事这么重yào

,你总得让你的师姐先“撤”出去吧。

柳清清也是,有李亚娟竞争,她反而更加的投入,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

向天亮正要开口,让西个女人先停下来,卧室的门吱的一声,孙巧仙进来了。

“师姐,老于走了,可,可陈大宝要来了,你再委屈一下吧。”

柳清清可谓求之不得,发挥演员的本能,含含糊糊地应道:“哎……那,那我再睡一会儿……”

向天亮一边乐一边想,陈大宝要来,他又会说些什么呢?

(朋友:新书期间,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

第0079章 陈大宝挨了一巴掌

果然,没过多久,陈大宝屁颠屁颠的来了。

孙巧仙也忒有意思,直接把陈大宝领进了卧室。

向天亮趴在透气孔上往外看,开始以为两人要办“那事”,马上又明白了孙巧仙的真zhèng

用意。

刚才谢自横和于飞龙提到,陈大宝曾将于飞龙的玉佩塞进向天亮的箱子里,孙巧仙这是要当着柳清清的“面”审问陈大宝,借机撇清自己呢。

仔细想想,孙巧仙这娘们也不是好东西,当初奉于飞龙之命把陈大宝勾引到床上,又与于飞龙一起,让陈大宝去偷老局长的东西,现在又想甩了于飞龙,难道她真的改邪归正,喜欢上陈大宝了?

“大宝,我有事跟你说。”孙巧仙摆开了架势。

“仙,你说嘛。”

一声“仙”,叫得肉麻之极,让向天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别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几天不见,陈大宝精神多了,红光满面,象个当新郎官的样子了。

“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又听了于飞龙的话,帮着他做坏事了?”

单刀直入,孙巧仙很爽快。

“没有没有,巧仙你怎么了,我不是答yīng

过你了么,从今以后,不会再帮于副局长做坏事了。”

陈大宝两眼乱转,显然是心虚的表现。

“真的没有吗?”孙巧仙柔声问道。

“真的没有。”陈大宝小腰板一挺,装作信誓旦旦。

“啪。”孙巧仙粉脸陡变,一个巴掌扇到了陈大宝的脸上。

“好你个陈大宝,你还敢嘴硬,把玉佩塞到人家向天亮的箱子里,栽脏陷害,这不是坏事,难道是好事吗?”

孙巧仙挺有力qì

,一巴掌把陈大宝扇倒在床上。

“仙……你,你是怎么,怎么知dào

的?”陈大宝捂着脸,结结巴巴的问。

这话一出,等于是承认了。

孙巧仙气道:“你知不知dào

,这要是让公安查出来,是要坐牢的吗?”

陈大宝坐起身体,哭丧着脸道:“巧仙,我错了,我……我也是鬼迷心窍,于副局长说,只要帮他干成了这件事,他以后就不让我再干了……他还说,还说帮我解决结婚用房的事……”

“你傻呀你,于飞龙自身都难保,他还顾得上你的事吗?”

“巧仙,你,你都听到什么了?”

孙巧仙瞪了陈大宝一眼,叹口气道:“陈大宝啊陈大宝,我要是把自己嫁给了你,我能放心吗?”

陈大宝小心翼翼的问道:“巧仙,你,你不会翻悔吧?”

“翻悔什么?”

“咱们,咱们结婚的事啊?”

孙巧仙呸了一声,“结你个头呀,现在公安局正在调查向天亮被陷害的事,你还有心思结婚?还有那个向天亮,他要是知dào

是你在陷害他,他能放过你吗?”

“仙,那你说,你说怎么办才好?”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

孙巧仙没好气的呛了一句,起身离开了卧室。

陈大宝慌忙跟了出去。

向天亮看得直摇头,这个陈大宝,真要是嫁给孙巧仙,以后可有罪受了。

柳清清悄声问道:“天亮,你摇什么头呀?”

不等向天亮开口,李亚娟轻笑道:“小向是笑你的师妹呢,敢打男人的耳光,真够可以的。”

柳清清解释道:“你们是不知dào

,巧仙自从嗓子坏了以后,性情大变,喜怒无常,我也不知dào

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向天亮道:“敢打男人的女人,决不是好女人。”

“歪理。”柳清清嘀咕了一句。

“敢打女人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向天亮又道。

“那,那你会打女人吗?”柳清清问道。

向天亮暗中一指李亚娟,笑着说:“这个你得问她。”

李亚娟凑到柳清清耳边,悄声的嘀咕了一阵。

柳清清拧了向天亮一把,“天亮,你还真敢打我们女人呀。”

“女人的屁股就是用来被男人教xùn

的,打女人的屁股不叫打,是教育,是管理。”

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让俩女人听得忍俊不禁。

孙巧仙又回到了卧室,陈大宝还象跟屁虫似的粘在了后边。

“仙,你别生气了,好吗?”可怜兮兮的。

向天亮听得有点恶心,他妈的,这还是男人吗?

“大宝,你答yīng

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吧?”

陈大宝站在孙巧仙面前,象个小学生似的,开始了背书。

“不许喝酒抽烟,不许藏私房钱,不许夜不归宿,不许赌搏打牌,不许不听巧仙的话,不许……”

向天亮听得差点笑出声来,这娘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天天沉浸在麻将桌上,却不许老公赌搏打牌,他妈的,这样的女人,该把她的屁股打开花才解气。

就这么想着,他的两只手也不老实了,在李亚娟和柳清清的屁股上轻抚起来,李亚娟的又圆又丰,天生就是找抽的,柳清清的太小了,可也得抽,嘿嘿,好孩子是打出来的,大屁股也是抽出来的。

孙巧仙道:“好啦好啦,大宝,只要你以后不帮着于飞龙他们做坏事,我就嫁给你。”

“仙,真的吗?”陈大宝涎着脸粘了上去。

拿手抚了抚陈大宝的脸,孙巧仙柔声问道:“还疼吗?”

“不疼不疼,仙,你的巴掌打在我脸上,咋就一点都不疼呢?”

孙巧仙笑了。

李亚娟和柳清清也笑了。

向天亮也笑,人至贱,则无dí

啊。

做男人真不容易,做陈大宝这样的男人,更加的辛苦。

忽然,向天亮的笑容凝固了。

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下面,陈大宝和孙巧仙抱成一团,滚到了席梦思床的中央。

李亚娟和柳清清占据了透气孔,争相竞看下面的“春戏”。

莫名的感觉,在向天亮心里越来越浓。

虽然耳朵没有及时报信,但他的脸色变了。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嘘……”他赶紧凑到了两个女人的耳边,“你们两个千万别出声。”

稍作停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千万别动,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朋友:新书期间,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

第0080章 余中豪搅局

向天亮说得没错,屋里还藏着一个人。

他就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一中队队长余中豪。

余中豪当然明白,向天亮是被人栽脏陷害的,所以他根本没把侦查重点放在向天亮身上,那仅是虚晃一枪,派出来跟踪向天亮的人,基本上都是新手,才会这么快的被向天亮识破。

他的侦查重点,就落在了陈大宝身上,而且是乔装打扮,亲自出马。

陈大宝受到孙巧仙召唤,匆匆的前来孙家,跟在他后面的余中豪自然不会放过。

跟到了这里,余中豪职业性的先四周查看一番,发xiàn

了屋后墙上的那个气窗。

那是一个最佳入口,余中豪没有理由放过,他很快就进入了屋内。

但是,余中豪有些失望。

女主人孙巧仙是陈大宝的未婚妻,两个人将要结婚了,等他爬进去时,两个人谈的全是结婚的事,没有他想要的“料”。

而且他今天潜入私宅,犯了一个大忌,就是他得了重感冒,这本来就不应是“深度埋伏”的好时候。

得了重感冒的人,会有种老是想咳嗽的冲动,咳嗽是为了调节紊乱的呼吸,对余中豪这样的高手来说,咳喇是可以忍受的,是能够避免的。

但是,他却避免不了自己呼吸的急促和粗重。

正是这么一个小细节,让他暴露了自己的行藏,因为他碰上的对手,是他的学弟向天亮。

余中豪的藏身之处,是堂屋上方的梁桁,梁桁上铺着木板,这些木板没用钉子钉牢,完全是松动的,余中豪忍着咳嗽,呼吸不畅,心里就难受,一难受,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

这么轻轻的一动,就被阁柜里的向天亮感觉到了。

向天亮艰难的,无声的掉转自己的身体,然后悄悄的松开了阁柜后面的小门。

他现在可以肯定,自己的感觉是对的,梁桁上还有一个人。

梁桁上很黑,根本看不到人,但向天亮还是感觉到有人存zài

,他不知dào

这人就是余中豪。

这个人的呼吸太重了。

他应该是趴在那里,离阁柜最近处不到两米。

向天亮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阁柜后面的小门。

就在这时,余中豪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他侧耳细听,企图捕捉危险的具体方位。

向天亮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因为他知dào

,一旦阁柜后门打开,阁柜里浓浓的热气就会冲出柜外,只需三五秒钟,对方在寒意中会感到微微的热Lang,就会马上发xiàn

“同行”的存zài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向天亮双手伸了出去,抓住了最近的一块木板,然后运气于手,突然将全力施加在木板之上。

木板骤地飞了起来,一边飞一边转,带着呼声,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的清脆。

余中豪暗骂一声,一个就地翻滚,堪堪躲开了木板的袭击。

可是,向天亮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刚停住身体,第二块木板又向他飞了过来。

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第四块和第五块几乎是连着的。

铺天盖地,势如巨Lang,一波连着一波。

余中豪开始往气窗方向退却,他不能跑,不能爬,只能让身体翻滚着撤tuì



碰的一声,余中豪中了一块木板的袭击。

他的身体顿时失去了自主的力量,正巧滚到两块木板空处的身体,紧接着,又一块木板飞来,打破了最后的平衡,身体重重的掉了下去。

“轰……”

倒霉的余中豪,不偏不倚,正巧跌在了堂屋的电视机上……

向天亮缩回阁柜里,左抱柳清清,右搂李亚娟,咧嘴乐个不停。

在余中豪跌下去的瞬间,他认出了他。

假警察整了真警察,假警察肯定开心。

孙巧仙和陈大宝冲到了堂屋里。

吵骂声响遍整个堂屋。

终于,“小偷”余中豪狼狈的逃走了。

向天亮有些遗憾,余中豪横插一杠,这里就没戏喽。

过了好久,孙巧仙一个人回到了卧室,为了师姐柳清清,她把陈大宝也赶走了。

“师姐,是你把小偷打下来的吧?”

柳清清也装得挺像,全盘接收了向天亮的功劳。

“当然了,你以为你师姐的功夫,都是你常说的花拳绣腿呀。”

孙巧仙讨好的扶着柳清清坐下,“师姐,你都看到了,就这么一个没用的男人,我还嫁给他吗?”

柳清清微笑道:“傻话,你刚才不是都答yīng

人家了吗?”

“嘻嘻,我从小没有父母,是师傅把我带大的,现在师傅也走了,我不听师姐你的,我听谁的呀。”

“你少拍我的马屁,说吧,想要我帮你办什么事?”

孙巧仙盯着柳清清,“那我可说了呀。”

“我走了。”柳清清作势要走。

“我说我说。”孙巧仙急忙拽住了柳清清,“师姐,其实么,我的事很简单,你说的工作我要了,就到你团里当道具了,可是,我想让你帮我弄套房子。”

柳清清指着房子道:“老于不是把这里送给你了吗,这里不好吗?”

“我不想在这里住了,可大宝他们单位,不一定能批给他房子。”

柳清清道:“好吧,房子我来想办法。”

“谢谢师姐。”

“但你也要答yīng

我几个要求。”

“又来了……你说来听听。”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你和陈大宝以后不要再帮于飞龙做事了,特别是陈大宝,他还要把他做的坏事,统统的交代出来。”

孙巧仙面有犹豫之色,“这个么……我还要做大宝的思想工作呢。”

柳清清笑着摇头,“不用你做什么思想工作,只要听我的,我保证你的陈大宝毫发无损。”凑到孙巧仙耳边,小声的嘀咕的一阵。

“师姐,你不会是哄我的吧?”孙巧仙对陈大宝,毕竟是有了感情。

“你师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dào

吗?”柳清清陡地端起了脸。

“好吧……我听师姐的。”

阁柜里,向天亮笑了,他设计的下一步,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头。

(朋友:新书期间,别忘加个收藏和送点花,您的支持就是闲人最大的动力。)

第0081章 夜见劳诚贵

离开孙巧仙家,向天亮还有一个疑问没有搞清楚。

那块用来陷害他的玉佩,被神三儿张三偷走后,是如何又回到原主人于飞龙手中的。

神三儿张三还在看守所里,这个答案,只有等他出来后才能知dào



向天亮现在需yào

支持,经过再三考lǜ

,又与李亚娟和柳清清商量后,他决定去找老局长劳诚贵。

劳诚贵还没有调离建设局,还能呼点风唤点雨,他可以帮zhù

自己对付于飞龙。

向天亮这样认为,他掌握着劳诚贵的把柄,劳诚贵不敢自作主张,自己可以把握事态的发展。

去找劳诚贵,少不了要带上叶楠,她可以增加彼此之间的信任。

叶楠的小嘴翘得老高,对向天亮撇开她而带着李亚娟二进阁柜,是一脸的不高兴。

向天亮呵呵一笑道:“叶姐,你的屁股是不是又痒痒了?”

不这么说还好,一提到打屁股,叶楠的脸立即多云转睛,两眼也发光了。

“天亮,你要是喜欢,我愿意,我愿意天天让你打好了。”

晕啊,向天亮这才想起,李亚娟被打屁股会疼,叶楠可是越打越兴奋的,这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向天亮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叶姐,你又来了,三人小组的约定又忘啦?”

叶楠急忙说道:“没忘呢……我是说,我是说你以后有事,不该撇下我么。”

“好好开你的车,别胡思乱想.”

这娘们,渴得都快眼冒绿光了,向天亮心道,咱从小练的是童子功,那闸门轻易开不得哟。

握着方向盘的叶楠,不敢再吭声了。

对向天亮的夜访,劳诚贵那是相当的重视,收起领导的架子,满脸堆笑,热情有加。

“小向,快坐下快坐下。”劳诚贵拉着向天亮在沙发上坐下,“听叶楠说,你有大收获?”

“局长,事实证明,我是被冤枉的。”

“我知dào

,我知dào

。”劳诚贵连连点头,老脸更加松驰了,你小子要不是被冤枉的,抓进去了什么都说,咱不是也跟着玩完了吗?

“局长,小偷从于副局长家偷走那块玉佩后,又卖给了别人,别人又派人把玉佩塞进了我的箱子里,然后向公安局举报……他们就是这样对我栽脏陷害的。”

向天亮一口气说完了经过,只是暂时没有说出具体的名字,他觉得,有必要留一手,不能把全部东西交给劳诚贵,就象他同样瞒着叶楠一样。

果然,劳诚贵急切地问道:“小向,是什么人干的?”

“这个……这个么,局长,您是知dào

的,咱们的刑法是重口供的,现在还没有拿到当事人的口供,所以我不能乱说。”

向天亮的解释太过勉强,留一手的目的暴露无遗。

劳诚贵心里冷笑,这小子狡猾啊,怕我给他来个过河拆桥呢。

瞥了旁边的叶楠一眼,劳诚贵缓缓的说道:“小向啊,我和组织始终是信任你的,你是一个好党员好同志,既然你是被冤枉的,就不要背思想包袱了,以后要继xù

努力,大胆的工作。”

劳诚贵打起了哈哈,旁边的叶楠可急了。

“劳叔叔,天亮就这样回去上班,那不是还背着包袱吗?”

劳诚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

“小叶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认为,我认为应该给天亮一个说法,比方说召开会议,或者发个通知,既然是冤假错案,那就得平反昭雪么。”

“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天亮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总该还给他吧。”

劳诚贵微微的点着头,嘴里却蹦出这样两个字:

“幼稚。”

顿了顿,劳诚贵说道:“冤假错案是公安局造成的,要平反昭雪,也得由公安局来,解铃还须糸铃人嘛,由建设局自己给小向平反昭雪,名不正言不顺,根本就没有说服力,人家反而会认为我们在护短,你们说是不是?”

领导就是领导,这理由很充分,一下就把向天亮和叶楠的嘴给堵上了。

“至于小向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问题也不在局里,而是在市委组组部,局党组的任命,只能在内部起作用,但没有组织部的正式文件,小向的职务就不能重新落实。”

尽管有些失望,但向天亮知dào

,这事的确怪不得劳诚贵。

“局长您说得对,公安局一天不撤销案子,我的问题就一天不能解决。”

劳诚贵继xù

说道:“就是组织部重新下文件,也得看公安局的态度,案子挂着,小向的问题就没法说清楚,组织部就不会重新下文件嘛。”

向天亮乘机问道:“局长,您看我该怎么呢?”

劳诚贵沉吟起来,这小子,在逼我表态呢,咱有把柄落在你手里,当然不能欺人太甚,给别人的光明,自个才不至于身陷黑暗啊。

“小向啊,这不但关糸到你的清白,而且还关糸到你的前途,不能掉以轻心啊。”

“局长,您说得对。”向天亮心里却在骂,他妈的老不死,你这不是废话么,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拉我一把。

“小向,我会帮你说话的,你呢,也要继xù

努力嘛。”

向天亮来找劳诚贵,是打了如意算盘的,现在,他不得不调整策略了。

只要劳诚贵出面,在建设局说句话,向天亮就能堂堂正正的回到局里上班,只要他向市里反映一下,向公安局施加压力,向天亮的问题就不成为问题。

可他不干,他希望向天亮能彻底的和于飞龙翻脸。

向天亮还不敢跟于飞龙翻脸,跟于飞龙翻脸,就意味着把公安局长谢自横也牵涉出来,还可能涉及到其他一些部门的官员,说不定还会引起清河市的政治地震。

这样的捅天之举,固然正义,荡气回肠,但向天亮明白,风雨过后,自己将很难再在清河市立足。

他现在需yào

的是生存,用不着和别人拚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还没到那个地步吧。

做小生意的四叔说过,生意经就是人生经,亏本的生意不能做,压上老本的生意也不能做。

从劳诚贵那里告辞出来,向天亮没有沮丧,反而豁然开朗了。

至少,他证明了自己的一个判断。

第0082章 学会同流合污

离开劳诚贵的家,向天亮和叶楠分了手,下面的事情,他还得瞒着叶楠。

只要劳诚贵还在建设局待着,叶楠就还得脚踩两只船,他们的关糸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向天亮理解叶楠的处境,她和劳诚贵情同父女,他不想让她为难。

冬天的夜晚,空气倒是新鲜的,可扑面而来的风,却能冷人心肺。

柳清阳家还开着灯,客厅里除了柳清阳,等着向天亮的,还有柳清清和李亚娟。

向天亮说完去见劳诚贵的经过,柳清阳就啧啧几声,捋着胡须直摇头。

“我说什么来着,劳诚贵早已不是十年前的劳诚贵了,他现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政客,你跟一个政客谈合zuò

,等于是与虎谋皮嘛。”

向天亮一脸的苦笑,“我的目的是息事宁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可老局长的想法是,除了他的那一部分,希望我把事情全部公开,从而彻底的把于副局长他他搞垮。”

柳清清问道:“天亮,这有什么不好吗?”

不等向天亮回答,柳清阳又摇着头道:“妇人之见,这样做固然痛快,可所谓拨出萝卜带出泥,不仅是于飞龙一个人的事,如果把事情全部摊开,组织部、公安局、人事局等等,那些部门里的滨海人个个都要受到影响,别忘了天亮也是滨海人,他这样做,将来会被滨海人骂死的。”

柳清清哦了一声,“倒也是呀,滨海人在市里本来就没多少人,谢自横算是最大的官了,要是再这么折腾一下,就几乎全军覆没了,不管事情做得对不对,会家肯定要骂天亮吃里扒外的。”

在整个清河市,滨海县最穷,滨海人在市里最受排挤,但滨海人也最讲团结,向天亮要是做了“叛徒”,滨海人的唾沫都会淹死他。

“所以嘛,天亮的想法是对的,只能息事宁人,不能兴风作Lang。”柳清阳说道。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问道:“小向,劳诚贵就不怕你把他也拽出来吗?”

“他不怕。”向天亮苦笑道,“一来他就要退居二线了,上面有人罩着他,二来他知dào

我不敢,我要是把他也拽出来,等于是建设局里里没好人了,我自己以后怎么办?”

柳清阳赞赏地点着头,“嗯,你小子能看得这么深远,有点道行,是块从政的料。”

“柳老师,我都快走投无路了,您还在笑话我啊。”向天亮一脸的无奈。

“呵呵,天无绝人之路嘛。”

柳清清问道:“爸,你快说说,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柳清阳笑而不语,拿眼扫视了一下三个人,心里嘀咕起来,看两个女的焦急的模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向天亮这小子,有魅力。

老头站起身来,不阴不阳的干笑几声,径自往书房里去了。

李亚娟瞅瞅向天亮,又看着柳清清低声的问:“柳老师这是怎么啦?”

柳清清吃吃的笑起来,“放心吧,老头会帮天亮的,他这是老习惯,找灵感去了呢。”

“找灵感?”

“对,碰到难题了,他都会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柳清清点头道。

柳清阳桃李天下,人脉深广,只不过他很少动用,一旦他开口,市里不少领导还是会买他帐的。

有向天亮在,两个女人很快把话题转回到他的身上。

“小向,你的想法是对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把事情闹大。”李亚娟说。

“李姐,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

“又来了,说什么谢呀。”李亚娟嗔了一句。

柳清清一见李亚娟有点媚,心里便不大舒服,醋意不觉就涌了上来,小腰一扭,小嘴撅起来了。

向天亮心里一乐,女人遇女人,不打起来就算和平共处了,吃醋吵架都是鸡毛蒜皮,做男人的,开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就装糊涂。

好在柳清阳没在书房待很久,推开门,踱着慢步出来了。

柳清阳的脸上满是严肃。

“天亮,你真的想向我讨教?”

向天亮扶着柳清阳坐下,“瞧您说的,我不向您请教,还能向谁请教啊。”

“政治这玩艺儿,我也不太懂哟。”柳清阳点着头道,“现在你要首先搞清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柳清阳看着向天亮道:“你是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就准bèi

吃这碗政治饭了?”

向天亮心里有些苦涩,警察梦始终挥之不去,可现实是如此残酷,他能有选择的自由吗?

“柳老师,这个问题很重yào

吗?”

柳清阳道:“很重yào

,非常的重yào

,这是你一生的定位问题,如果你想回到你的理想里去,我可以帮你,我豁出这张老脸,可以把你送回到警察队伍里去,凭你对警察工作的热爱和你的天赋,完全能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向天亮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进过看守所,案底恐怕永远难以消除,当警察,我已经不想了。”

“嗯,那你还有其他想法吗?”

“没有,除非这个体制不要我了。”

柳清阳微微一笑,“这么说,你已经打定主意了?”

“是的,我打定主意了。”

“呵呵,好,好。”柳清阳开怀而笑,“天亮啊,我就知dào

你会是这样的选择。”

向天亮看着柳清阳道:“柳老师,您答yīng

帮我了?”

“嗯,我帮你。”柳清阳笑着说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己,我就帮你迈出第一步吧。”

“第一步,什么是第一步?”向天亮精神一振,虔诚地问道。

“呵呵,其实很简单,就是学会同流合污。”

向天亮不解地看着柳清阳,柳清清和李亚娟也有些意wài

,德高望重的老人,竟说出同流合污四个字来。

柳清阳说道:“劳诚贵也好,谢自横和于飞龙也罢,他们对你使坏,你要想应付他们,你只有学坏坏,学得比他们还要坏,你才能生存、立足和发展,否则,你只能成为他们的玩物。”

沉默了一会,向天亮问道:“柳老师,您说具体点,我首先该如何做呢?”

柳清阳伸出一根手指头,微笑着说道:

“先把一个人拿下吧。”

第0083章 陈大宝的鼠胆和破嘴

柳清阳的主意,和向天亮的想法,可谓不谋而合。

突pò

一点,波及其余,以点带面,掌握全局,彻底的变被动为主动。

这个“点”,就是参与了整个阴谋的陈大宝。

陈大宝什么都知dào

,从潜入局长办公室窃取笔记本,到将玉佩塞入向天亮的箱子里,他是亲身经lì

者,他的反水和“口供”,是击溃于飞龙以及谢自横的致命武器。

在与于飞龙的交量中占据了上风后,还可以从容的应对劳诚贵的暗斗,可攻可守,进退自如。

拿下陈大宝,要征得孙巧仙的同意,而要想孙巧仙同意,必须得到柳清清的首肯。

毕竟是姐妹情深,柳清清很是犹豫。

“爸,天亮,巧仙她不一定会同意吧?”

柳清阳眉耸眼瞪,斥道:“废话,首先你得说服你自己,然后才考lǜ

巧仙她同不同意。”

“你们当着巧仙的面,不会折磨陈大宝吧,万一陈大宝不开口,你们可千万别打他呀。”柳清清还是有些担心。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清清妹子,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陈大宝的嘴,是纸糊的呢。”

柳清阳叹道:“傻女儿,这可是你摆脱于飞龙,重归自由的大好时机啊。”

柳清清瞥一眼向天亮,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我来做巧仙的工作。”

当夜,向天亮和李亚娟都住在柳家,向天亮第一次睡沙发,感觉不错。

一夜无话,天刚亮,柳清清一个电话,就把孙巧仙叫来了。

果然,孙巧仙死活不同意,“师姐,这不是把大宝往火坑里推吗?”

“哼,火坑也是他自己挖的,他不跳谁跳。”柳清清不满地说道。

孙巧仙连连的摇头,“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这时,向天亮陪着柳清阳,还有李亚娟,都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柳清阳微笑道:“巧仙,你说错了。”

“柳伯伯。”孙巧仙急忙起身。

柳清阳拉着孙巧仙坐下,“恰恰相反,我们大家不是把陈大宝往火坑里推,而是要把他从火坑里救上来。”

“柳伯伯,您说得对,可是,我就怕大宝思想转不过弯来呀。”

柳清阳板起脸道:“转不过弯来也得转,陈大宝这个人我有些耳闻,最大缺点就是不会独立思考,自己没有主张,你不帮zhù

他管着他,保不齐以后还会做傻事,你说是现在帮他好还是以后帮他好。”

连哄带压,孙巧仙犹豫再三,才勉强的同意了。

接到孙巧仙电话,听说柳清清帮着解决了房子,陈大宝很快的过来了。

一进柳家客厅,陈大宝呆住了。

客厅里只有两个人,柳清阳面若冰霜,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陈大宝脸色一变,转身欲逃。

向天亮嘿嘿一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手一伸一抄,竟单手把陈大宝拎了起来。

“大宝啊,见了柳老师连个招呼都不打,你也太没礼貌了吧。”

陈大宝一边挣扎一边嚷起来,“向天亮,你小子想干什么?”

向天亮不住的乐呵,“大宝,你不知dào

我想干什么吗?”

一边说笑,向天亮一边拎着陈大宝原地转圈,一口气转了十多圈。

陈大宝的身体实在过于单薄,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在向天亮手里,就象耍猴一般。

柳清阳笑道:“天亮,够了够了,再转下去要散架的,巧仙找我要人,我可赔不起哟。”

向天亮见好就收,手一缩一伸,毫不客气的将陈大宝扔到了沙发上。

“哇……”陈大宝竟然吐了,路上刚吃的油条豆浆,全都吐到了地方。

柳清阳连连顿足,冲着向天亮埋怨,“你看你看,我刚扫的地啊,你小子得赔我。”

陈大宝真的被转晕了,过了好久,才晃着身子坐了起来。

“该死的……向天亮,你,你想害我……我,我踊你没完……”

向天亮一边乐着,一边拿过录音机打开,“大宝啊,我给你一帖清醒剂,你好好的听一听吧。”

这是昨天在孙巧仙家的录音,其中于飞龙和谢自横的录音:

“谢自横:老于,也不是我说你,当初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把向天亮从大阳村叫回来,为你的计划打什么掩护,搞出这贼喊捉贼的把戏,说不定你早已马到成功,坐上建设局局长的宝座了。

于飞龙: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派陈大宝偷了老局长的东西,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早晚要被别人知dào

,这样一来,劳诚贵固然身败名裂,高兴和孙占禄也不会上位,但上面知dào

是我干的以后,会让我当局长吗?

谢自横:你呀,就是太过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倒好,反而被向天亮搞得危机重重了。

于飞龙:老谢,你还是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向天亮放出来?

谢自横:唉,老于啊老于,你真以为公安局是我家开的啊?

于飞龙:怎么了?有人给你压力了?

谢自横道:“没错,不但局里很多人反对,还有人打电话向市委反映,说我们公安展乱抓人。”

于飞龙:怎么,他们对你搞小动作了?

谢自横:嗯,就是一个余中豪,就够让我头疼的了。

于飞龙:那他为什么还同意把向天亮抓起来呢?

“这就叫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老于你信不信,他表面上是在查向天亮,实jì

上在暗中,早把你的陈大宝盯上了。”

于飞龙:你确信,他盯上陈大宝了?

谢自横:是的,告sù

你那个陈大宝,这些日子要小心一点。

于飞龙:放心吧,这小子现在什么都靠我,应该不会出问题。

谢自横:难说,这年头啊,乌龟王八多,内奸叛徒也多啊,不是我说你老于,派陈大宝这种胆子不大的人,去把玉佩塞进向天亮的箱子里,我看靠不住,要是被余中豪逮着,不用动粗就会招供。

……”

向天亮关掉录音机,望着陈大宝问道:“大宝,要我再放一遍吗?”

“别,别了……天亮,你,你全知dào

了呀……”陈大宝又瘫在了沙发上。

“哼,陈大宝,我们前世无怨,现世无仇,你为什么三翻两次的要加害于我?”

“唉……天亮,你听我说么……”

第0084章 全招了

“天亮,我和你一样,内心是把你当朋友的,你没来建设局的时候,局里一些小青年老是嘲笑我欺负我,你在篮球场亮了几招,把他们镇住后,就没人敢拿我开玩笑了,我……我从心底里感激你,可是,可是我对不起你呀。”

“说句良心话,于副局长待我不错,我这人没出息,只能跟在领导屁股后面转转,虽然工作分配上我不是跟着于副局长,但一向很关照我,我们私下有不少来往,他也常带我出去吃饭,所以,孙巧仙丈夫去世后,他分配我负责联糸和关照孙巧仙的生活,我想都没想就答yīng

了。”

“他给我许多愿,什么分配我房子,什么提我当办公室副主任,其心我也不傻,于副局长在局里没有多少实权,他许的愿最多,没有老局长点头,就都是空头支票空心汤圆,除非他当上局长。”

“不久前,他带我去茶馆喝茶,正好碰上孙巧仙在打牌,在他们窜掇下,我也加入了,牌局结束后,于副局长走了,孙巧仙邀请我去她家玩,我们……我们喝了点酒,我就,我就稀里糊涂的跟孙巧仙上床了……”

“没几天,于副局长就找我了,当时孙巧仙也在,哭哭啼啼的,说我欺负她了,她要去局里告我,我这才知dào

,是于副局长和孙巧仙合伙把我算计了,我一时慌了手脚,象我这样的人,没一个领导会真心实意的罩着我,这事要闹出去,我还不得回老家种地吗?”

“就这样,我被于副局长套住了,当然,他还是待我不赖,还主动促合我和孙巧仙的来往,可是,当他提出,要我去老局长办公室偷东西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以我的胆子,我哪敢去做这种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了于副局长的要求。”

“这时,于副局长翻脸了,他说要向局纪检组反映我和孙巧仙的事,我害pà

了,就答yīng

了他的要求……没过两天,他把局长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交给了我,在他的掩护下,我顺利的拿到了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

“其实,三个笔记本到手后,于副局长就后悔了,他后悔没让我多拿点东西,因为只拿三个笔记本,很容易让老局长猜出是谁干的,高副局长和孙副局长都是老局长的人,打死也不敢有这个念头,而陈副局长是外地人,素来谨慎小心,不会为当局长而出此下策。”

“当时也出了一个小意wài

,就是有人报案了,于副局长估计是陈副局长干的,无非就是想混水摸鱼,可于副局长只想以三个笔记本要挟老局长,不想把事情公开而让别人渔翁得利,所以他让公安局长谢自横派可靠的人虚晃一枪,所谓的专案组,其实就是为了敷衍大家。”

“为了掩护自己,于副局长想了一个办法,他自己都说这是贼喊捉贼,就是把向天亮从建设局局扶贫点大阳村叫回来,让他大张旗鼓的去调查,希望给人造成一个错觉,他于副局长并不是偷东西的人。”

“可是,于副局长万万没有想到,向天亮是警官大学的高材生,没过两天,就知dào

偷东西的是我,而指使我偷东西的正是于副局长,于副局长慌了,他曾跟我说,没想到咱们是偷了个烫手山芋啊,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向天亮竟然投靠了老局长,想把东西偷回去交还给老局长。”

“于副局长想把三个笔记本交给组织,那样固然能让老局长早点滚蛋,可组织也不会让手段下作的于副局长来接任局长一职,于副局长当然最希望老局长求上门来,然后双方达成妥协,可老局长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硬是按兵不动,毫无妥协的迹象。”

“就在这时,于副局长去省城开会,他家却被盗了……据他后来告sù

我说,肯定是向天亮干的,更要命的是,那三个笔记本没了,于副局长却没有留下任何复印材料。”

“我也曾问过于副局长,咱们为什么不能把向天亮拉过来,他对我说,这小子要是知dào

,他的警察名额被谢自横的女儿顶替,是我出的主意,是我通过组织部改的个人志愿,他还能饶了我吗?”

“那几天,于副局长脾气很不好,见面就骂,好象我就是向天亮似的,我小心的问他,可不可以跟向天亮谈判,他恶狠狠的说,谈屁个判,该死的向天亮,不但偷走了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还顺手牵羊,把我替朋友保管的东西也偷走了。”

“我知dào

事情不妙,因为于副局长在清河市没几个能说心里话的朋友,公安局长谢自横是最好的一个,两个人几乎天天通电话,三天两头都要见面,说些什么我不知dào

,反正很神mì

的,肯定不是好事情。”

“果然,那天于副局长把我叫去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我,让我把玉佩放到向天亮的包里或箱子里,这是栽脏陷害,我哪敢呀,他威胁我说,如果不去办,咱们就等死吧,我于飞龙大不了不当这个副局长,回滨海县也能混到退休,可你陈大宝什么都不是,捏死你就象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他还说,干了这事还有翻盘的希望,等向天亮进了公安局,任他铁打的汉子也得臣服,只要他帮我们反戈一击,就可以置老局长他们于死地,如果不干这事,他就和谢自横一起联手,把我当作替死鬼抛出去,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

“唉……我还是没抵住他的威逼利诱,答yīng

了他的要求,悄悄的把玉佩放进了向天亮的箱子里,第二天,也顺利的把向天亮抓进了公安局。”

“本来,于副局长和谢自横的计划是,把向天亮抓起来以后,一方面在外面把他搞臭,另一方面,在里面用各种手段对付他,逼他交出从于副局长家偷走的全部东西。”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人的出现,让于副局长和谢自横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推荐军史巨作《隋唐之纨绔天下》http://www.17k.com/book/147320.html)

第0085章 扼住了对手的咽喉

听到这里,向天亮笑着问道:“大宝,你说的这个人,就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一中队长余中豪吧?”

“对呀,就是那个余中豪,搅了于副局长和谢自横的好事。”陈大宝点着头道。

“呵呵,你继xù

说。”

“余中豪本来是在省党校学习的,就在谢自横指使亲信郑军波准bèi

抓你的时候,他提前回来了,不知dào

通过什么渠道,知dào

了这件事,就主动提出接手,谢自横又不敢轻易否定,因为在公安局内,也不是谢自横一手遮天,余中豪又即将提升为刑侦大队的大队长,谢自横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

向天亮好奇的问道:“不会吧,我听说余中豪当初就是谢自横提拨起来的,他本来就是谢自横的人嘛。”

“这只是表面现象,我听于飞龙说过,谢自横其实很讨厌余中豪,因为余中豪太过正直,油盐不进,要不是他业务水平无人可替,谢自横早就把他调到下面的分局去了。”

“那倒也是。”向天亮笑着说道,“清河市公安局里饭桶多草包多,拿得出手的没有几个,要是把余中豪赶走了,恐怕连个小偷都抓不住了。”

陈大宝道:“余中豪插手这件事,谢自横就不好玩猫腻了,所以,只把你关了两天,就主动的把你放了。”

向天亮点着头,心说陈大宝知dào

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他关掉了录音机,“大宝,你还真是竹筒子倒豆,一颗也不剩啊,呵呵。”

陈大宝却是一脸的轻松,“天亮,不瞒你说,我早就做好思想准bèi

了,只要你逼问我,我就什么都说出来,一点也不保留。”

“那好,我还有几个问题问你。”

“你问吧。”

“据我所知,于副局长那块玉佩,是被小偷偷走了的,怎么会回到于副局长手中的?”

陈大宝摇头,“我不知dào

。”

“还有,你有没有感觉到,于副局长和谢自横的关糸很奇怪,好象谢自横很忌惮于副局长似的。”

陈大宝这回是点头了,“我也看出来了,好几次两人见面,谢自横迟到,于副局长都象责怪部下似的。”

“你不知dào

为什么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dào

,天亮,我可什么都说了呀。”

向天亮呵呵的坏笑起来,“陈大宝,这些日子,你一定是吃不香睡不着吧?”

陈大宝又是一声叹息,“你小子,往人家抽屉里塞纸条,往我寻呼机上发恐xià

信息,你以为我不知dào

是你干的呀。”

向天亮咦了一声,“他妈的,你还真拽起来了,你就不怕我把你交给那个铁面无私的余中豪?”

陈大宝靠到沙发背上,四肢极为放松,竟是面无惧色。

“我总算解脱喽……天亮,我对不起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了。”

向天亮无奈的笑笑,这小子,总算是看透了。

一言不发的柳清阳,心里也不禁佩服陈大宝的转变,谁说小男人没有大智慧,面对迷途而断然知返,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你们出来吧,审讯结束喽。”柳清阳冲着书房喊道。

柳清清,孙巧仙,李亚娟,鱼贯而出。

一见到孙巧仙,陈大宝就换了一付模样,象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眼巴巴的瞅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巧仙,对不起,你,你还会要我吗?”

众人不禁莞尔,也为陈大宝的痴心感动。

孙巧仙扶着陈大宝,一边为他拭泪,一边道:“大宝,你傻呀,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拉下水的呀。”

“仙,你还愿意,愿意嫁给我吗?”这大概是陈大宝最关心的事了。

又是一声“仙”,有点肉麻,旁听者又都笑了。

“我愿意,傻瓜,我愿意……”孙巧仙抱着陈大宝哭了。

真是一对活宝,向天亮心里乐道,鱼找鱼,虾找虾,孙巧仙要是真心实意的过日子,陈大宝倒是个称职的“妻管严”。

柳清阳笑道:“大宝,巧仙,我们都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你们马上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然后去渡蜜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等你们回来,我老头子亲自负责,给你们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陈大宝傻傻的问:“我们,我们没事了吗?”

向天亮笑道:“你还想往我箱子里塞东西啊?”

众人又一齐哄笑。

孙巧仙问道:“向天亮,你录了大宝的话,不会往外传吧?”

向天亮摇着头道:“你们放心吧,这个录音带,只是用来保护我们大家,仅仅是在与于副局长和谢自横的交手中使用的武器,绝对不会给别人听。”

孙巧仙又问道:“于飞龙和谢自横他们,会不会找我和大宝的麻烦呀?”

柳清阳道:“巧仙,你不用怕,天亮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命门,扼住了他们的咽喉,马上就能把事情摆平了。”

孙巧仙瞥了向天亮一眼,还不是很放心的样子,“我倒是无所谓,万一真传了出去,我就怕大宝以后在单位不好待了。”

“仙,我相信天亮的为人,仙,我相信他。”陈大宝拉着孙巧仙的手,连声的说道。

左一个仙,右一个仙,柳清清也听得起了鸡皮疙瘩,笑着道:“好了好了,我和李姐送你们去民政局,要肉麻,等你们蜜月时麻个够吧。”

不一会,客厅里只剩下了柳清阳和向天亮。

柳清阳伸起了大拇指,“天亮,就这样放过陈大宝,有大气,我很看好你。”

“柳老师,陈大宝说到底也是个受害者,我要是连他都要计较,那于飞龙和谢自横,我就得把他们大卸八块喽。”

“哈哈,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已经成功的迈出第一步了。”柳清阳笑道。

向天亮心道,第一步?还差得远那,什么时候在建设局站稳了脚跟,那才是真zhèng

的开始。

正说笑间,窗外传进来一道亮光,转瞬即逝。

这应该是车镜的折射所为。

不好,外面有人。

向天亮警觉起来,噌的起身,飞快地冲了出去。

第0086章 癞蛤蟆也想天鹅肉

向天亮跑出柳家,看到的是一辆红色的桑塔纳轿车,车上坐着的,正是他的老同学谢娜。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谢娜不会是来跟踪自己的,她是公安局长谢自横的宝贝千金,余中豪不会派她前来,谢自横也没这么傻。

“哟,老同学,大清早的堵人家家门,是想查户口啊。”

向天亮开着玩笑,这几天,他的心态变化颇大,开始能够从容面对现实了。

“天亮,你先上车来。”谢娜一本正经,推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向天亮一边坐到车上,一边心想,谢自横不会派女儿来当说客吧,听听也好,多掌握点情况么。

桑塔纳在街上缓缓的前行。

“天亮,对不起。”

“咦?什么对不起,你没有惹我啊。”向天亮奇道。

谢娜道:“我昨天出差刚回来,听说我爸把你抓了。”

向天亮一笑道:“那事啊,没啥,我要是当公安局长,看谁不顺眼,一定也抓起来玩玩。”

“天亮,我向你道歉,代表我爸和我自己向你真诚道歉。”

挥了挥手,向天亮苦笑道:“算了算了,都过去了么,只是回到滨海见了老同学,他们肯定会笑死喽。”

“你真不计较?”

“计较个屁啊,谁让我是嫌疑犯呢,我还有那个心思吗?”

谢娜嗔了一句,“天亮,你又说脏话了。”

“呵呵,你才知dào

啊,在高中的时候,我可是经常骂你哟。”

“你那是背后骂,当面你不敢。”

一想到高中时代,谢娜脸上也有了笑意。

向天亮无奈的笑着,“他妈的,那时候老师都罩着你,我这个土包子净吃亏啊。”

“吃吃……谁让你胡说八道来着呢。”

说到这里,谢娜的小脸红起来了。

向天亮坏笑着问:“谢娜,你又想起哪一出了?”

“还不是,还不是你那篇作文么,吃吃……”

谢娜笑个不停。

“呵呵,那是高中三年唯一的一篇自命题作文,没想到要名垂青史喽。”

向天亮一脸的自嘲。

高中的时候,谢娜是全校公认的校花,读书又好,还有一个当着县公安局长的老爸,被誉为天鹅。

而向天亮来自乡下,全县最穷的山村,一身打扮,土包子的外号名符其实,爱打架爱惹事,又常常有些奇思怪想,很少能讨得老师的喜欢。

有一回自修课,语文老师讲戏剧和舞蹈知识,无意中提到《天鹅湖》,还赞扬谢娜有舞蹈功底,是名符其实的天鹅。

可恶的是,语文老师表扬谢娜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向天亮的,他的脸上还有一层莫名其妙的笑意。

果然,语文老师一走,同学们就一哄而起,齐声的高喊:

“向天亮,癞蛤蟆,向天亮,癞蛤蟆……”

自此,癞蛤蟆取代了土包子。

后来,在二年级第二学期,唯一一次自命题作文时,向天亮愤然而起,写了一篇题目叫《癞蛤蟆也想天鹅肉》的作文。

作文里自然慷慨激昂,年少轻狂,坚决的为全天下的癞蛤蟆抱打不平。

可惜事与愿违,癞蛤蟆们也不领情,因为癞蛤蟆们从不承认自己是癞蛤蟆。

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向天亮作茧自缚,坐实了癞蛤蟆这个响当当的大名。

“天亮,你生气啦?”

“生气个屁,我能有那份闲心吗?”

向天亮无奈的一笑,随意地朝倒车镜瞥了一眼。

他妈的,后面有车跟着,又被人盯上了。

是余中豪的人,还是谢自横的人?

“谢娜,我请你喝茶吧?”

“喝早茶?好呀。”

红色桑塔纳来到了清河边的清河茶楼。

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小包间,向天亮坐下之前,往茶楼门前的停车处看了一眼,那辆一路跟着的黑色桑塔纳,果然停在那里。

谁让自己是嫌疑犯呢,向天亮自嘲地想道。

谢娜脱了外套,露出的是紧身的毛衣,把个小身体的线条,清晰的呈现了出来。

向天亮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来,两眼都直了。

尤其是胸前那个飞机场,变成了两个小山包,即使是垫子垫起来的,也是一种眼球美啊。

谢娜正要坐下,却被向天亮叫住了,“谢娜,等一等。”

“咋的啦?”谢娜不知向天亮起了坏心。

“你身上有东西,不会是虫子吧?”

谢娜嗔道:“胡说,大冬天的,哪来的虫子呀?”身体却不自觉的转起来,一边低头寻找起来。

“咦……明明有东西的么……你别动,别动,双手高举……对对,就这样……奇了怪了,这虫子到哪儿去了呢……呵呵……”

向天亮自己先忍不住了,爆笑声暴露了他的坏心。

“死向天亮,你又欺负我……”

谢娜红着脸,伸着一对小粉拳,朝向天亮扑了过来。

向天亮也是够坏,左脚一伸使了个绊,谢娜的小身体一个踉跄,直楞楞的倒向他怀里。

不偏不倚,向天亮伸出的双手,正好接住了谢娜的两个小山包。

“哟”的一声,谢娜整个人都在向天亮的怀里了。

向天亮可不客气,握着两个小山包开始了摇晃。

谢娜羞得满脸通红,身体想挣扎一下,却被向天亮紧紧的搂住了。

“嘿嘿,癞蛤蟆也想天鹅肉啊。”

“天亮,不要这样……放开我……”

向天亮见好就收。

谢娜的身体软乎乎的,想要沾点便宜,可以说易如反掌。

可她是谢自横的女儿,隔着的鸿沟很深很宽,向天亮觉得自己跨不过去。

谢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慢慢的恢复了常态。

“天亮,你真是一只癞蛤蟆呢。”

“呵呵,什么意思?”

“一只只会想不敢做的癞蛤蟆。”

她以为他会乘风破Lang。

向天亮摇头道:“谢自横家的天鹅,我这只癞蛤蟆可不想要。”

“为什么?”

“哼,还装。”

“我真不知dào

呀?就为了我占了你的名额?”

“算是其中之一吧。”

“那之二之三呢?”谢娜追问道。

看着谢娜,向天亮问道:

“你先告sù

我,你大清早的来找我,是不是你爸派你来的?”

(推荐军史巨作《隋唐之纨绔天下》http://www.17k.com/book/147320.html)

第0087章 不上美人计的当

对向天亮的问题,谢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垂下了头。

这等于是承认。

向天亮又追问道:“谢娜,你爸是怎么跟你说的?”

“天亮,对不起呀。”谢娜终于抬起了头。

向天亮微笑道:“又来了,又来了,要说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可太多了,读高中那会,你一个女孩子和我抢班长当,就已经对不起我了。”

“我是真诚的。”谢娜急道。

“哦……那我不开玩笑,洗耳恭听。”

谢娜柔声道:“你不要生气,不要骂人,好吗?”

向天亮楞了楞,心说这丫头变了,女大十八变,谢娜比读书那会温柔多了。

“好,我今天破个例,不生气,不骂人。”

谢娜道:“昨天我出差回到家,我爸就把我找去了,他跟我说,最近做了一件傻事,挺对不起你那位老同学向天亮的,我忙问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上了于飞龙的当,偏听偏信,下令把你抓进了看守所,给你造成了伤害,幸亏及时醒悟过来,只关了两天就把你放了。”

向天亮一边听着,一边心里冷笑,好个谢自横,开始把事情往于飞龙身上推了,还偏听偏信,***祖宗十八代。

嘴上不能骂人,肚子里骂骂总可以吧。

“我爸说,他很想和你当面交流,并表示道歉,可又怕你不理解,所以,所以他委托我来找你,希望你能原谅他。”

谢娜一边说,一边是看着向天亮的。

虽然脸上平静如水,但谢娜对向天亮太了解了,读书的时候,就是一肚子坏水,这会儿,肚子里一定在骂人呢。

“哎,完了?”

“完了,我爸就这个意思,他说究竟因为什么事造成的误会,你会告sù

我的。”

向天亮道:“不会吧?”

“真的。”

向天亮连连的摇头,“不对不对,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呀?”

“你爸一定还说了什么。”

谢娜的俏脸,忽地红了起来,“真的,真的没有了。”

“嘿嘿,你不说,那我就胡乱的猜上一猜哦。”

谢娜羞涩地看了向天亮一眼,低声道:“那,那你就猜么。”

“谢娜,瞧你今天这一身打扮,啧啧,简直是性感极了,这可不符合你一贯的保守风格,变化实在太大了,何况你今天要见的是一个男性,这就有点问题了,据我的判断,这里面无非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向天亮微笑道:“第一,你有男朋友了,女为悦己者容,为了你男朋友,你当然不能穿得太土太保守了。”

“你猜错了,我还没有男朋友。”谢娜羞道。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喽。”

“什么可能?”

“嘿嘿,那就是你爸交给你的任务,为了把我拿下,你要对我实施美人计了。”

谢娜的脸噌的又红了起来,摇着手急道:“你胡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向天亮坏笑着道:“别以为我不知dào

啊,你身上那个地方,从高中那会,就是有名的飞机场呢,可刚才……嘿嘿,刚才我就那么的接触了一下,你那里塞了不少东西,嘿嘿,下了不少本钱,不就是为了让迷惑我吗?”

“向天亮,你坏死了。”谢娜羞得娇呼起来,一边又拿起小粉拳,起身朝向天亮冲了过来。

来得正好,向天亮心里乐道,滨海人都说,老谢家的便宜不好沾,他妈的,不沾白不沾呢。

他索性来个毫不设防,敞怀接美,脚上又故伎重演,冲着谢娜的小腿一磁一勾。

谢娜又是一个立足未稳,再次“跌”进了向天亮的怀里。

这回“演”得更绝,谢娜跌坐下去,正巧坐在了向天亮的大家伙上。

谢娜的身体,顿觉触了电似的僵住了,接着,就无力地软倒在向天亮身上,那对可爱的小粉拳,早就作化为了乌有。

“天亮,你,你真的太坏……太坏了……”

谢娜红着脸,闭上秀目,一付束手就擒的模样。

那两片红唇近在咫尺,颌首可及。

可是,向天亮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激情。

这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他无法跨越,他也不能跨越啊。

他一点也不喜欢谢娜,高中那三年,好男斗好女,他乐于成为她的手下败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仅仅是好玩而已。

也许,他还没有学会生活,尽管在生理上,他比男人还要男人,但是,他还没有做好进入人生的准bèi



他忘不了自己的当务之急,为生存而战。

更何况,谢娜是谢自横的女儿,是天鹅肉,癞蛤蟆可以想想天鹅肉,真要吃,还得三思而后行哟。

“谢娜,你真漂亮。”

他在她苹果腮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谢娜清醒过来,她有些失望了,“天亮,你为什么,为什么不……”

向天亮当然知dào

谢娜的意思,大学四年,回家过暑假寒假的时候,他常听其他同学说起,谢娜经常的问起他,有点那方面的意思是一定的了。

他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谢娜,你趴在窗边看一看,你们公安局的人,正在外面盯着我呢。”

谢娜半信半疑,离开向天亮的怀抱,趴到窗边一瞅问道:“天亮,在哪儿呀?”

“你看那辆黑色的桑塔纳,从柳老师家一直跟到了这里。”

“是我爸派来的?还是余中豪的人?”

向天亮道:“这我可不知dào

。”

谢娜再看了一下,轻轻的说道:“车牌号最后一个数字是九,应该是郑军波的车吧。”

“哦,那就是你爸派来的人了。”向天亮心里一乐,那个倒霉蛋郑军波,不会这么快就从医院回来了吧。

“天亮,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把人撤了。”

“别。”向天亮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没洗脱嫌疑,他们跟着我也是应该的。”

谢娜小声道:“天亮,我替我爸向你,向你再次道歉了。”

这时,向天亮口袋里的寻呼机响了。

“谢谢,你回去告sù

你爸,过几天,我会去找他的。”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看着寻呼机上的留言:

“老大,我出来了。”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第0088章 矮脚虎王英

王英从看守所出来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这家伙一出来,就直接向向天亮“报到”来了。

在谢娜的配合下,向天亮成功的甩掉了跟在屁股后面的便衣,来到了和王英见面的地方。

小饭馆小包间,王英象头几个月没沾腥的饿狼,连着吃了两大碗炸酱面和一大只烧鸡。

王英涎着脸要酒喝,向天亮让店老板上了半斤白酒,“等干完了活,我让你喝个够。”

“谢老大。”王英端起酒碗一干二净。

向天亮看着目瞪口呆,笑着骂道:“他妈的,又没人跟你抢,你就不能慢点喝吗。”

王英抹了抹嘴,苦着脸道:“老大啊,你可不知dào

,你走了的第二天,郑军波那混蛋就从医院回来了,嚷嚷着找老大你算帐,一见你走了,他就拿我出气,一天只吃两个馒头一碗稀饭,可把我饿坏了。”

“哦,这家伙恢复得这么快啊。”向天亮吃了一惊,自己那一招,一般人非得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看来这个郑军波还真有两下子。

“可不是么,他硬说我和老大是一伙的,拚命的往死里整我,他妈的,我非找他算帐不可。”

向天亮笑道:“那好那好,你多吃一点,吃饱了咱一起找他算帐去。”

“老大,咱就等你这句话呢。”王英精神大振,消灭了那只烧鸡后,又把目标对准了另一碗红烧肉。

王英是个混混,出身农村,没有文化,喜爱习武,颇有些侠义之风,就和向天亮过了几招,知dào

他是向家后人之后,就把心贴上去了。

这样的汉子,向天亮喜欢。

不过,仔细打量,向天亮不禁莞尔,王英个子不高,长得有点胖,身上肉多,很象《水浒传》里的矮脚虎王英。

“王英,你知dào

《水浒传》一百单八将的故事吗?”

“嘿嘿,老大,我知dào

你要说啥。”王英的脑筋也蛮快的,头也不抬的应道,“连我儿子都说,我就是《水浒传》里的矮脚虎王英呢。”

“呵呵,是吗?”

“嘿嘿,不瞒老大,我也娶了个漂亮老婆,村里人都说我是矮脚虎王英。”

向天亮哦了一声,笑问道:“你老婆是干什么的?”

“她呀,是个孩子王,在老家乡下当个民办老师,管着七八十个孩子呢。”

“哦……那你成年累月的在外游荡,你老婆就不管你?”

王英吃完红烧肉,拍着肚子笑道:“我老婆说,只要我不沾三样东西,我可以不用回家。”

“哪三样东西?”

“黄赌毒。”

“噢……”

“我老婆又说,她为我生了儿子和女儿,我跑不远的。”

“呵呵,你老婆还说什么了?”

“我老婆还说,我要是四十岁时还不回家,她就带着孩子嫁给别人了。”

“那你今年几岁了呢?”

“嘿嘿,虚岁三十八,周岁三十七,我还有两年半的自由呢。”

向天亮从口袋里摸出五百元钱,放到桌上说道:“王英,这五百元钱,你寄回家去,顺便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王英一见钞票,碰的跳了起来,“老大,你这是啥意思?我不能要你的钱。”

“你要认我是老大,就把钱收下。”向天亮板起了脸。

王英楞了一下,“老大,其实么,我跟着你,是有一个小心思来着。”

“嗯,你说。”

王英道:“我九岁学武,可惜不到三年,师傅就故去了,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成就,后来有人让我去拜你家老爷子为师,可你家老爷子却已金盆洗手,我又想跟你家三叔学艺,五次见你三叔,你三叔都嫌我带艺投师,年纪又大了,所以不肯收我,就这样,我想我无颜回家,就一直在外漂来漂去了。”

果然是个武痴。

“你是想让我帮你,帮你引见我家三叔吗?”向天亮笑着问道。

“是啊。”

“好,我答yīng

你,你把这些钱收起来寄回家,等我们办完这趟活,我就带你见我三叔去。”

“老大,真,真的吗?”王英又蹦了起来。

“当然了,我三叔可以不听我爷爷的话,但必定听我的话。”

王英一脸的喜色,一边收起桌上的钱,一边连声道:“老大,谢谢,谢谢。”

有了一个得力帮手,向天亮心里更有底了,王英心机不重,但讲义气,现在这个社会,义气可不多喽。

“王英,你出来了,有没有跟高副局长说?”

“嘿嘿,我没跟他讲,一出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向天亮满yì

地点着头,“你还记得那天在牢里,神三儿张三说的话吗?”

王英挠着头,“老大,神三儿说的话多了去了,你是指哪几句?”

“他说那块玉佩,他偷到手后,又卖给了一个叫陈乐加的朋友,这个陈乐加是在火车站练摊的,住在向阳胡同三十一号。”

“噢……我想起来了。”王英拍了一下脑袋,憨笑着道,“老大,你是想来个顺藤摸瓜,搞清楚那块玉佩最后到哪里去了。”

向天亮心道,连顺藤摸瓜这样的成语也会用,王英一点都不笨么。

不过,他没跟王英解释为什么要追寻那块玉佩的去向,说得太详细了,反而会让他糊涂的,他是高兴副局长的远房亲戚,只要让他明白这事对高副局长有好处就行了。

“王英,那块玉佩的下落,对高副局长很重yào

。”

王英认真的点着头道:“我知dào

,老高想当局长,老高当了局长,老大你就是办公室的头头了。”

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事关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老大你说,我们该怎么干?”

向天亮伸出右手,挥了一下又收回来,握成拳头道:“先把那个陈乐加抓起来,然后,咱们撬开他的嘴。”

王英点着头应道:“我明白,就象对付神三儿一样,不说就揍他。”

“呵呵,没错,我们现在就找他。”

王英道:“老大,这很容易呢。”

“哦,怎么个容易法?”

“咱们先抓神三儿,再让神三儿帮我们去找那个陈乐加,这不省力多了么。”

这回轮到向天亮蹦起来了。

“你说什么,神三儿也出来了?”

第0090章 揍你丫的

向天亮的胆子够大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和警察玩耍。

也该着郑军波倒霉,别看这条小胡同离着市挺近的,却因为是条死胡同,平日里过往的人并不多,倒是有些内急的人,偶尔到此一游,即使见了打架的,也会避之不及。

谁让郑军波还穿着便衣呢。

他正闷头往胡同口走,前面却响起了一阵坏笑声,抬头一瞧,向天亮正靠在拐角处冲他乐呢。

“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明,人家明摆着是主动前来挑衅的。

郑军波二话没说,摆开架势,就向向天亮扑了过来。

警察斗百姓,理字倒着写,错的也是对的,对的就叫依法办事。

那天在审讯室里,郑军波吃了哑巴亏,别人看不出来,他自己可是心里亮着呢,人家是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可警察的荣誉,个人的尊严呢,这口气岂能咽得下去。

幸亏郑军波也是练武出身,家里有独门祖传的伤药,不然的话,这会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来得好。”

面带笑容,不躲不闪,向天亮面对飞扑而来的郑军波,摆出了硬碰硬的架势.

郑军波一见向天亮如此轻视他的进攻,心中的火气更盛,全身的力道集中于双掌之上,不顾一切的朝向天亮的胸脯飞了过来。

能被局长谢自横誉为局内第一高手,可见郑军波的功力非凡。

说时迟那时快,郑军波的双掌,连着全身的力量,带着呼声,瞬间就到了向天亮的眼前。

好凌厉的外家硬功,真要是碰上了,向天亮非受重伤不可。

可惜,郑军波碰上的是向天亮。

向天亮根本就不想和郑军波硬接一招,他等的是郑军波力道发尽、双掌以身作则收的最佳时机。

向家祖传的武学中,有一门独特的功夫叫泥鳅功,正是用在这种敌强我弱的场合。

贴在墙上的向天亮的身体,突然的游动起来了。

借着迎面而来的巨大力量的排斥力,向天亮双脚一点,双手搭在墙上,身体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轰。”

郑军波的双掌,竟砸在了灰黑色的砖墙上,将墙角砸出了一个窟窿。

顿时,郑军波的双臂齐断,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身体跌坐在了地上。

向天亮毫不客气,飞出去的身体突然折了回来,双腿齐飞,狠狠的踢在了郑军波的身上。

郑军波的身体,飞到了五六米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阵抽搐,竟昏死了过去。

不远处的王英,手上拎着神三儿张三,面对这电石火光的一幕,看得是目瞪口呆。

“老大,你真厉害啊。”

向天亮拍着手笑道:“呵呵,我可没有动手,是他自己失手了。”

王英一楞,马上乐道:“我证明,老大你没动手,是他自己撞到墙上去的。”

向天亮瞅一眼王英手上的张三,“咦,他怎么也晕了?”

“他想逃跑,我只好给他几下了。”王英憨笑道。

得手之后就开溜,两个人相视一乐,很快的离开了小胡同。

在一间废弃的小房子里,王英手一撒,一把将张三扔到了地上。

张三悠悠的醒了过来。

“老大,向老大,我,我没做错啥事呀。”

向天亮看着王英问:“王英,你来说说,神三儿犯啥错误了?”

王英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老大,这小子不老实,他脚踩两只船。”

向天亮笑着又问道:“嗯,脚踩两只船的家伙,真他妈的不是东西,王英你说咋办?”

“揍他个明白呗。”

向天亮乐道:“你看着办,我撒泡尿去。”说着,转身走出门来。

背后,是王英的一声断喝,“揍你丫的”。

接着,是张三的惨叫声。

一会儿,向天亮走了回来。

张三满脸鼻涕,哭着爬到了向天亮脚边,“老大,你救救我,我全说,我全说。”

向天亮心道,这顿饱揍,张三也该长点记性了吧。

“我问你,你把那块玉佩偷出来以后,究竟交给了谁?”

张三哭丧着脸道:“老大,我把玉佩偷出来以后,确实卖给了陈乐加。”

“你和孙占禄副局长,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糸?”

“是邻居,十多年前,我们两家是一个院子的邻居。”

向天亮又问道:“孙副局长派你去于飞家偷东西,给了你多少钱?”

“不多,才三千元呢,说好是五千元的……”

顿了顿,向天亮盯着张三问:“你偷玉佩的事,孙副局长他知不知dào

?”他很想知dào

,孙占禄副局长有没有参与后面发生的事。

张三应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天晚上从于飞龙家回来后,我就打电话跟他说,事情没办成,他也就没付剩下的两千元钱,后来,后来我们就没有再联糸了。”

“哦,那你有没有跟他说,我那天晚上也在于飞龙家的事?”

“我没跟他说,向老大,我可以发誓,我没跟他说。”张三象少先队员一样,把自己的右手举了起来。

“嗯,好吧,那你愿意带我们去找陈乐加吗?”

“愿意,愿意。”

“他现在在哪里?”

“他是摆夜摊的,这会儿应该在家里窝着。”

“好,我们马北就去找他。”

张三从地上爬起来,瞥了王英一眼,小声道:“老大,小的有一事相求。”

“你说。”

“能不能让王哥别,别打我了,我这身板子,经不起呀,再说,再说我家里还有老爸老娘……”

王英一听,握起拳头瞪起了双眼,“噜嗦,欠揍啊。”

张三吓得直往向天亮身边躲。

“呵呵,王英啊,张三表现不错嘛,就别打他了吧。”

三个人到了街上,雇了两辆黄包车,直奔向阳胡同而去。

到了向阳胡同口,向天亮问明了陈乐加家的具体位置,让王英和张三跟在后面,自己率先进了胡同。

向天亮走得快,很快就与后面两人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前面是十字路口,一个人影在路口闪了一下,拐进了另一个胡同口。

好熟悉的身影。

向天亮一下子楞住了。

胡同里的光线实在太差,他根本来不及看清楚。

那身影太熟悉了,那会是谁呢?

第0091章 顺藤摸瓜

向天亮紧追慢赶,不过是几秒钟的距离,可那个人影消失了。

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自己在清河认识的人不多,瞥一眼背影就感到熟悉的男人可谓廖廖无几。

向天亮迅速的开动了脑筋。

几位局领导,都不大象,公安局的人,也不是,办公室里的几位,许衡太,太老,施正风,很胖,李小刚,没速度,陈大宝,去了外地,刘正风……

刘正风?向天亮哆嗦了一下,对,就是他。

怎么会是老刘头呢?这里是城南,老刘头的家在城北,他无缘无故的跑到这里干什么?

难道老刘头也掺和进来了?他可是老局长劳诚贵的人,莫非劳诚贵也想插上一脚?

还有,老刘头到这里来,也是找那个陈乐加的吗?

来不及多想,王英和张三上来了。

指着一扇虚掩的门,张三道:“向老大,这就是陈乐加的家。”

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院子,院里静悄悄的,陈乐加住在西厢房的阁楼上。

张三上前敲门,等了许久,门才慢悠悠的打开了。

陈乐加的脸很黑,看着象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比向天亮想像的要成熟多了。

屋里堆满了各种衣服,乱糟糟的,除了一张行军床,几乎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王英被留在了门外,只有一个背影冲着门里,因为他的形象,和警察相去甚远。

张三指着向天亮介shào

道:“乐加,这是市公安局的同志,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陈乐加显然刚从床上起来,看着向天亮道:“警官,我这阵子没犯事呀。”

向天亮板着脸,心里不禁莞尔,这个陈乐加,一定也是看守所的老客了。

“陈乐加,你犯没事自己说了不算,得由我们来判断。”

“那是那是,警官同志,你问,你问。”

陈乐加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湖的的脾性暴露无遗。

可出乎向天亮的意料,张三说了来意之后,睡眼松松的陈乐加,很爽快的说出了玉佩的去处。

装警察,可是王英想出来的损招,在他累积的为数不多的人生经验里,没有比警察更威风的人了。

向天亮问道:“陈乐加,张三是不是把一块玉佩卖给了你?”

“是的。”

“现在玉佩在哪里?”

“我把它卖了。”

“为什么卖了?”

“警官,我不是收藏家,我从张三手里买下玉佩的目的,就是想转手赚一点。”

“你什么时候把玉佩卖掉的?”

“张三卖给我后的第二天,我因为需yào

本钱进货,所以就急着把它转手了。”

“卖了多少钱?”

“这个么……我卖了八千元。”

“卖给了谁?”

“卖给了张仲年。”

“这个张仲年是干什么的,今年多大年纪,家住什么地方?”

“报gào

警官,这个张仲年是清苑古董店的老板,今年五十岁,家就住在清苑古董店后面的胡同里,清苑胡同三十五号,他上辈是资本家,三十五号院子全是他家的。”

“你和张仲年是什么关糸,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就是生意上的关糸,他是卖古董的,我从小就喜欢淘一些旧东西,没钱收藏,就把淘来的东西拿到古玩市场上卖,三年前,我在乡下淘来了一把明末时期的砂壶,拿到古玩市场上卖的时候,刚好碰上张仲年也在那里,他出高价收购了我的明代砂壶,我觉得他蛮慷慨大方,为人正派,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

问来问去的,陈乐加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破绽。

可是,向天亮的心里,却越发怀疑这个陈乐加了。

面对“警察”,如此的从容和镇定,无非有这么几种情况,他具有丰富的经lì

和对付警察的经验,或者他识破了面前的警察是假的,要么,他知dào

会有这么一天,提前的做好了充分的准bèi



陈乐加回答问题的时候,过分的从容了,还有,他的眼珠子是转动的,说明他并不是不假思索。

向天亮更加怀疑了。

“陈乐加,你认识刘正风吗?”

盯着陈乐加,向天亮突然问道。

“啊……刘正风?谁是刘正风?”

陈乐加有短暂的犹豫,这很正常,但他的眼珠子却是呆滞的,说明在那瞬间,他的头脑出现了短路。

老刘头刘正风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是来找陈乐加的。

但是,这个问题只能暂时存疑。

不能用对付张三的办法来对付陈乐加,假警察的身份,应该尽快结束。

“陈乐加,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明白,明白,一定,一定。”

向天亮带着王英和张三离开了陈家。

先连哄带吓的打发走张三后,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对王英说道:

“王英,接下来的事有点危险,你还敢不敢跟着我?”

“老大,你说啥呢,我不跟着你跟谁去。”王英满不在乎的。

向天亮笑了笑,“你不怕再来个四进宫?”

“嘿嘿,咱不怕,不偷不抢,不奸不杀,进去了,也就当休息几天呗。”

“你去过西城的古玩市场吗?”向天亮问道。

王英道:“常去的呀,那里常有一些有钱人,我还给人家当过保镖呢。”

“刚才陈乐加说的清苑古董店,你应该能找到吧?”

“当然能呀。”

向天亮道:“好吧,我命令你,现在就出发去西城的古玩市场,到了以后找到清苑古董店,然后找个地方守着,我随后会来找你的。”

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向天亮要趁热打铁了。

“老大,要抓那个捞什子张仲年吗?”王英一听又来了精神。

向天亮笑道:“软的硬的,抓不抓的,也得看人家的态度嘛。”

“老大,那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一落,王英就没了人影。

向天亮一个人出了胡同,来到了中山中路上。

清河是座古城,只有象人民路、胜利路、清河路和中山路,等少数几条街,才称得上是大街,才看得出城市的繁华和热闹。

向天亮在不密的人流中穿梭前行。

突然,他停了脚步,迅速转身,走到一个报摊边,他拍着一个人的后背,冷冷的说道:

“你打算一直跟着我吗?”

第0092章 巷战余中豪

其实,从小胡同里一出来,向天亮就感到被人盯上了。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站在书报摊前的,会是余中豪本人。

余中豪冲着向天亮微笑。

“他妈的,余中豪你阴魂不散啊。”向天亮骂道。

“哈哈,说得这么难听干么,我是一个警察,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嘛。”

向天亮摆了摆手,“余中豪,你打我的主意没用的。”

“也许吧。”余中豪淡淡的一笑,看了看周边又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咱俩没啥好说的。”

“你怕了吧?”

“呵呵,激我啊?请。”向天亮的傲劲上来了。

又回到了那条昏暗狭窄的胡同里。

走在前面的余中豪,背着双手停了下来。

“素闻滨海向家绝学独步武林,号称清河第一,今天中豪请教了。”

话音未落,余中豪突然转身,右臂击出,一招仙人指路,直指向天亮的面门,动作刚劲有力,潇洒之极。

向天亮有点措不及防,没想到余中豪这么性急,说动手就动手了。

被动之下,他只能使出老套路,后退几步,贴着墙壁,躲过了余中豪的闪电进攻。

“呵呵,没打着。”向天亮笑道。

笑声中,余中豪根本就没有间歇,身体就地飞了起来,借着墙壁的依靠,双腿神速的形成双鬼拍门之势。

你飞我贴,向天亮竟是缩身下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招式笨拙,却颇为有效,让余中豪扑了个空。

余中豪落地后笑道:“向家武学里有这一招吗?”

“管他有招无招,能赢你就是好招。”

向天亮站了起来,双手抱胸,胜似闲庭信步。

“哼,向家武功,沽名钧誉。”

“呵呵,余家绝学,雕虫小技。”

穷乡出侠士,富地出文人。

清河市有很多著名武术门派,以姓氏命名的,仅向家和余家而已,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百多年来,两家互不服气,争斗不已,虽无高下之下,但向家人丁兴旺,传承不断,而余家却相对凋零,到余中豪这一代,已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物了。

斗嘴不碍斗手,说话间,余中豪左掌已到了向天亮的胸前。

这回向天亮不躲了,原地站定,右掌轻描淡写的迎了出来。

碰的一声,二掌相逢,不分高下,余中豪固然仅是身体微晃,向天亮更是纹丝不动。

看得出,余中豪在有意考量向天亮的武功修为。

向天亮也不客气了,右手没有撤回,嘴里喝道:“你也接我一掌。”全身发力,左掌呼的飞了出去。

余中豪面无惧色,以硬碰硬,右臂一动,迅速的伸了出来。

他的应招,竟是公安糸统训liàn

常用的擒拿手。

向天亮早有准bèi

,左掌变爪下叩,既躲过了余中豪的反击,又堪堪拿住了他的小臂。

两个人你来我往,电光火石之间,已过了七八招。

相对来说,余中豪的招式中规中矩,而向天亮的特点就是刁滑,每一招都带着变化。

都有保留,都佩服对方,可谓点到为止,胜负难料。

“向天亮,咱们不打了。”

余中豪喘息着,终于挂出了免战牌。

“他妈的,谁愿意和你打啊。”向天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余中豪笑道:“你小子够损,郑军波这回栽到家喽。”

“呵呵,这么快你就知dào

了?”

余中豪道:“我在附近办事,接到局里通报,说郑军波被歹徒袭击,跑过去一看,两条胳膊都折了,能躲过郑军波致命一击的人可不多,我当时估计就是你这家伙,你那天在审讯室暗算他,这口气肯定咽不下嘛。”

向天亮咧嘴一乐,“听说你们两个是死对头吧,余中豪,我帮你收拾了他,你得谢谢我哟。”

“我呸,谁要你帮了。”余中豪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是队长,他一个副队长,最牛也得听我的。”

拿脚踢了一下余中豪的腿,向天亮问道:“我还听说,你要提升为大队长了?”

“嗯,有这么一回事吧。”余中豪淡淡的一笑。

向天亮奇道:“中队长直升大队长,你够牛的么。”

“亏你还是警官大学的本科生,难道不知dào

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吗,为了工作需yào

,重案中队的中队长,一般都兼任副大队长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随即叹道:“我算是白上四年大学了,他妈的,什么世道啊,警察没当成,反而被警察抓。”

“叹什么气呀,只要跟我合zuò

,你不就可以解脱了吗?”余中豪微笑道。

向天亮道:“余中豪,你明明知dào

是陈大宝干的,是他把玉佩塞到了我箱子里,你完全可以直接把他抓起来,干吗老盯着我不放啊。”

余中豪摇着头道:“有人保着陈大宝,动一个陈大宝,牵出一大串,我没那么大的胃口,再说了,陈大宝不过是小喽罗,不是被你成功的招降了么?”

“咦,这个你也知dào

了?”

“那当然,你真以为我是吃干饭的吗?”

“呵呵,看来你是心中有数喽。”

余中豪收起笑容,看着向天亮道:“我非常明白,你是掌握全部秘密的人,向天亮,只要你能站出来,我们就能揭开整个黑幕。”

“站着说话不腰疼。”向天亮摇着头道,“余中豪,你我处境迥异,你是确立了地位的人,我还得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我们没有合zuò

的基础。”

“我可以帮你。”

“好呀,那你就把我嫌疑犯的帽子拿掉,我就解脱了。”

余中豪笑着说道:“只要你跟我合zuò

,这个就完全不是问题。”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向天亮突然的出手,“那你先打赢我吧。”

手脚并用,暴风骤雨,让余中豪措不及防。

向天亮的旋风腿,着着实实的扫在了余中豪的屁股上。

余中豪狼狈的滚到了地上。

“呵呵,咱先走一步了。”

在余中豪的骂声中,向天亮一溜烟的跑出了胡同。

向天亮不得不走,因为他口袋里的寻呼机震动起来了。

是王英发来的传呼,上面的内容有点急迫:

“老大,情况急了。”

第0093章 埋伏

向天亮匆匆的赶到了古玩市场。

他的思路很清楚,拿齐足够的证据后,逼迫于飞龙和谢自横就范,由作为公安局长的谢自横出面,亲自到建设局当众宣bù

自己的清白。

解铃当须糸铃人,只有那样做,向天亮在建设局的日子才会有意义。

至于办公室副主任一职,暂时是身外之物,该是自己的,它自然会回来,不该是自己的,拚了命也没有用。

现在,向天亮手上缺的证据,就是那块该死的玉佩,从神三儿张三转卖给陈乐加之后,是如何再回到原主人于飞龙手中的。

下午的古玩市场,地摊都收了,但门店还开着,来往的人还是不少。

真相尚在迷雾之中,想要追寻真相的人,不光是自己一个人啊,向天亮想道。

于飞龙和谢自横不会闲着吧,因为他们要掩盖真相。

余中豪也在迷雾中奔波,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代表着的是法律和正义。

让向天亮隐隐不安的是,老刘头刘正风在陈乐加家附近的偶然出现,这是不是意味着,老局长劳诚贵也有所图呢?

清苑古玩店就在眼前,向天亮没有贸然的闯进去。

街对面有一家面馆,隔着玻璃,王英正冲着向天亮招手。

向天亮微微摇头,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身进了清苑古玩店旁边的小弄堂。

转了一圈,没有发xiàn

异常情况,向天亮才慢吞吞的进了面馆。

面馆不大,两间门面,每张桌子都有挡板隔着,颇有点南国风格。

向天亮扫了一眼整个面馆,现在是下午四点不到,面馆里还有七八个顾客,看来生意还是挺不错的。

王英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

向天亮在服wù

台要了一碗汤面,付了钱后,走到王英那边,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王英神神道道的凑了过来。

向天亮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自然一点好不好?”

王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的坐回了原处。

“老大,我有重yào

情况报gào

。”

看起来,王英很进入角色,向天亮点了点头,“你说吧。”

“老大,你可别骂我呀,对面那个清苑古玩店,我刚才进去侦察了一番。”

“哦,你都看到什么了?”

王英低声说道:“我看到那个叫张仲年的老头了,店里还有一个小青年,可是,我正想找个借口和他说几句,他桌上的电话却响了。”

“然后呢?”

“他接了电话后,马上就出去了,到了门外,叫了一辆黄包车往街北方向去了。”

向天亮诧异道:“他出去多少时间了?”

“估模着有二十分钟了吧。”

想了想,向天亮问道:“他走的时候,是空着手的,还是提着包什么的?”

“我看清楚了,他是空着手走的,两手臂上的袖套都还戴着呢。”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噢……那没事,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为啥。”王英睁大了眼睛,他的智力,还没有达到依靠推理的水平。

“张仲年接了电话后,匆匆出去,而且是空着手,说明他是临时出门,走不远,也走不长,一定会很快回来。”

王英似懂非懂,“老大,你的分析很精……精壁,反正你的话我信。”

“精辟,而不是精壁。”向天亮笑道,“王英,你其实蛮有文化的嘛。”

“嘿嘿,老大你又笑话我了。”王英挠着头憨笑。

“老婆教的吧?”

“呵呵,老大你说对了,我那个婆娘,什么都好,就是爱教育人,我在家的时候,她老在我耳边唠叼,我这点文化,全是她薰掏出来的呢。”

把薰陶说成薰掏,向天亮听得咧嘴直乐,这个王英,还蛮可爱的,快四十的人了,还带着孩童的纯真,在当今物欲横流,一切向钱看的社会里,实属难能可贵。

服wù

员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面条,向天亮却推到了王英面前。

“别跟我客气哦。”向天亮笑道。

王英憨笑一声,摸摸肚子道:“我替肚子谢谢老大了。”埋头狼吞虎咽起来。

向天亮扭头,盯着窗外的街道。

现在只有等待。

王英边吃边问:“老大,我们就这么……这么等着?”

“嗯,除了等待,没有其他好办法。”

“这是埋伏。”

向天亮笑道:“对,也可以说埋伏。”

“等他回来,咱们怎么对付他?”

“你说呢?”向天亮反问。

“先礼后兵,不坦白就给他上手段。”

“呵呵,就照你说的办。”

正说着,王英咦了一声,眼睛望着窗外,嘴上还挂着面条。

街上,一辆黄包车停在清苑古玩店门前,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小老头,从车上下来。

“老大,他,他就是张仲年。”

“沉住气,吃你的面。”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只要张仲年回来了,事情就好办喽。

可是,奇怪的是,张仲年付了车钱后,没有马上进屋,而是抬腕看表,还有意无意的望了望街道四周后,才慢吞吞的进屋去了。

向天亮心里一怔,难道张仲年有客人要来?

王英吃完了面条,抹着嘴低声的问:“老大,咱们过去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等五分钟。”

漫长的五分钟,急得王英抓心挠耳,胖脸憋得红红的。

“好了,你现在一个人过去,记住,不能进店,你只需绕着古玩店转一圈,看看有没有条子,然后马上回到这里来。”

“老大……”

向天亮瞪起了双眼,“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王英不敢再吭声了,起身走出了面馆。

没什么事,王英迈着小步转了回来。

“老大,没什么情况呀。”

向天亮微微的点头,确实很正常,心说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吧。

“王英,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我一个人过去,你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就什么都不用管,马上离开这里,绝对不能让人抓住,听见了没有?”

向天亮面若寒霜,王英不敢不点头答yīng



说完,向天亮站起身来。

面馆门口,恰巧进来一对年轻男女,差点和向天亮撞了个满怀。

年轻男子说了声“对不起”,急忙退后一步让开了路。

可是,向天亮却楞住了。

第0094章 右耳朵跳得厉害

细节决定成败。

与向天亮碰了一下的年轻男子,退了一步站在门边,双脚摆出的是规范的立正姿势。

这是条件反射,受过专业训liàn

者的本能反应。

这个年轻男人不是现役军人或退伍军人,就是一名警察。

向天亮楞了一下,马上做出了一个试探动作。

在与年轻女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向天亮的手肘,有意的碰到了年轻女子的挎包上。

包里有手铐。

向天亮心里明白,是警察到了。

他没有走出面馆,而是迅速的折了回来,坐回到王英的对面。

看到向天亮走了回来,脸色有变,王英不解地看着他。

向天亮低声道:“王英,有条子来了,你什么也不要说,马上离开。”

王英扭头瞅了一眼,回看着向天亮,嘴巴张了张,没敢开口。

向天亮狠狠的瞪了王英一眼,而桌子下面,他也重重的踹了他一脚。

王英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磨蹭着,不紧不慢地离开了面馆。

向天亮又是松了一口气,王英一走,他反而轻松了许多。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右耳朵毫无征兆的颤抖起来。

向天亮很是奇惨,自己的这两只耳朵,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最大的特点,是报讯不及时,成了名符其实的事后诸葛亮。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过去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耳朵啊耳朵,你们要是不能及时报讯,那还用得着报讯吗?

向天亮心里无奈的苦笑起来。

此时此刻的右耳朵,不但没有停止颤抖,反而抖得更欢了,而且还不时的伴随着跳动。

这是危险来临的信号。

在这一点上,向天亮还是积累了不少经验的。

面对不同的情况,两只耳朵通报的讯息,是有不同的反应的。

专门负责报忧的右耳朵,它的“表现”总是“丰富多彩”的,整只耳朵不动,而只是发出微微的颤抖,那是它在作善意的提醒,在劝告它的主人,你犯的是小错误,比方说读高中的时候,每当向天亮想把小纸条贴在前座的谢娜后背上时,它都会如此的反应。

向天亮总结了右耳朵的许多表现症状,他将其分成了这样几种情况,除了微微的颤抖,还有轻轻的颤抖,这是它在批评他,这两种情况,它是基本上不动的,别人根本就不会发xiàn



而当向天亮作出了错误判断的时候,右耳朵除了颤动,还在有轻微的抖动,它的整个会产生振动,而这种错误判判断需yào

付出代价的话,颤动和抖动会表现得又快又急。

面对来自外界的威胁和危险,右耳朵的反应稍有延迟,就象今天,但它的讯号非常明确,它不但会抖起来,其下边的叫耳坠的部分,还会跳动起来,随着威胁和危险的加剧,它的表现也会相对的更加活跃。

如果遇到了极度的威胁,甚至是生命危险的时候,右耳朵除了激烈的抖跳,还会伴随着发出一种啸声。

这样的情况,曾经发生过一次,向天亮记得大二的时候,回家过暑假,从京城乘火车到省城,从省城乘长途客车回滨海,就在长途客车爬行于曲折的山道上时,右耳朵就突然的抖跳起来,随之是一阵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啸声,在他的右耳朵里回响。

几分钟后,长途客车翻了,刹车失灵,翻下悬崖,跌入了十几米深的水潭,七一死二十三伤,被右耳朵“震醒”的向天亮,不但自己毫发无损,还和其他乘客一起,救起了十七名乘客。

后来,救人的事迹传到了学校,又一个月后,向天亮顺利的入了党。

因祸得福,坏事居然变成了好事。

现在,向天亮的右耳朵又抖又跳,虽不算剧烈,也没有啸声伴随,但仍然提醒着他,危险正在来临。

向天亮微微侧目,环顾着整个面馆。

除了刚进来的那对年轻男女,面馆里还有七个人在座。

最靠里面的那桌是一对中年妇女,一胖一高,并肩而坐,一直在低声而不断的谈着什么,她们显然不属于“威胁”的行列。

离门最近的那一桌,是两个三十岁的男人,吃了面后还磨蹭着不肯离开,两人的表情太过自然,向天亮当然把他们列入了“威胁”的阵营。

离向天亮一米之隔的那桌,只有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食后茶”。

隔着档板,与向天亮背靠背而坐的,应该是一对年轻人,都是男的,他们和向天亮差不多一起进来,吃了面条后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他们在干什么或等待什么?

右耳朵还在抖跳,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像。

这时,窗外的街道上,驶来了一辆面包车,在离面馆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住,没有人下车,除了前窗,其他的车窗都拉着窗帘。

向天亮脸色骤变,这种状态的车他很熟悉,里面坐着的不是警察,就是社会上那些打架斗殴的混混。

这条街上,一定有大场面,这个大场面,百分之九十是为自己量身停做的。

怎么办?如何脱身?

向天亮索性扭转身体,大模大样的观察着面馆里的其他人。

很快的,他有了第一个判断,面馆里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至少不是一伙的。

与此同时,他的右耳朵停止了抖跳。

向天亮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非常明白,他不动,他们也不会动,无论是余中豪的人,或是谢自横派来的爪子,他们都想抓自己的“现行”,只要自己不去找清苑古玩店的老板张仲年,他们就没有理由动手。

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局”。

设局的人,应该是谢自横,他需yào

自己“犯事”,在自己犯事的时候抓个现行,然后以此要挟自己,从而形成一种交换,互相制衡,各取所需,各保平安。

向天亮掌握着谢自横的五个银行存折,这是致命的武器,只有谢自横,迫切需yào

让自己“犯事”。

那么,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局”呢?

第0095章 将计就计

就在这时,向天亮的寻呼机又震动了起来。

是李亚娟在呼他。

众目睽睽之下,向天亮大大方方的走了服wù

台前,“老板,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可以,但要收费的。”胖乎乎的女老板说道。

一边扔过去十元钱,向天亮一边拿起了电话。

“李姐,你回家了吗?”寻呼机上显示的,是李亚娟家的电话。

“是呀,我和柳清清陪着陈大宝和孙巧仙,他们在民政局登记后,我们又把他们一直送上了火车。”

向天亮笑着问道:“没有人为难他们吧?”

“没有,你估计得没错,陈大宝毕竟只是棋局上的弃子而已,谁也懒得为难他。”

“那就好,那就好。”向天亮最怕的是余中豪找茬,陈大宝这小子,天生的骨头软,经不起折腾。

“你现在在哪里?”

听得出,李亚娟的语气有点急。

“我在一家面馆呢,李姐,你有什么事吗?”

一边说,向天亮一边捂紧的话筒,因为身后的七八双耳朵,都竖得老高老高的呢。

电话那头,李亚娟说道:“是这样的,刚才回家的路上,我碰到了叶楠,她拿文件去找劳诚贵签字,据她说,这几天老刘头经常往劳诚贵家跑,两个人关在书房里,嘀嘀咕咕的,不知dào

在捣鼓什么,感觉应该和你有关,叶楠让我提醒你小心一点。”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这么说,叶姐还是关心我的么。”

李亚娟嗔道:“当然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她的魂都被你牵走了吗?”

向天亮笑道:“知dào

知dào

,她说的事,其实我也感觉到了。”

“小向,你要小心一点,咱们手上有劳诚贵的把柄,他不可能坐视不动的,只要你出点什么事,他肯定会跳出来搅局,从而也抓到你的把柄,所以,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呀。”

“谢谢李姐,我会注意的。”

李亚娟继xù

说道:“还有一个重yào

情况呢。”

“哦,那你说么。”

向天亮心道,但愿别人没在这个电话上安装监听设备,否则,这就是不打自招啊。

“我嫂子刚才来了电话了。”

向天亮吓了一跳,“她那边没事吧?”

李亚娟的嫂子市人民银行的干部,向天亮掌握的一些关键东西,象老局长劳诚贵的三个笔记本影印件,从于飞龙家偷得的五本银行存折,在孙巧仙家获取的录音证据,还有陈大宝的“交代”录音,都存放在她银行的保险柜里,她那里要是出事,那还了得,不仅是前攻尽弃,简直是自取灭亡了。

李亚娟忙道:“不是她那边有事,而是她看到一件事,是关于于飞龙和孙占禄两位副局长的,她觉得很蹊跷,所以打电话告sù

了我。”

“噢……这可是新情况啊。”

“我嫂子说,昨天晚上,她和朋友在兴鑫饭店吃饭,偶尔发xiàn

隔壁的包间里,于飞龙和孙占禄两位副局长在吃饭,就只有两个人,她和朋友们走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两位副局长还在吃,她觉得好奇怪,因为她是了解一点咱们建设局情况的,知dào

于飞龙和孙占禄是水火不容的,怎么可能坐在一起相谈甚欢呢。”

“我明白了……”向天亮收起了笑容,这个情况,实在是太重yào

了。

挂了电话,向天亮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很显然,劳诚贵和孙占禄也不甘寂寞,很及时的搅和进来了。

李亚娟说得对,劳诚贵被别人攥着把柄,怎么可能吃得下睡得香呢。

孙占禄掺和进来,也有很好的理由,几位副局长中,他是最没有希望接任局长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搅乱局面,从而浑水摸鱼,他为了达到个人不可告人的目的,完全可能拉下面子帮zhù

于飞龙一把。

要知dào

,神三儿张三是孙占禄雇用的人,现在张三既是余中豪的线人,又是郑军波的线人,通过张三,各方势力完全有可能搅和在一块。

他妈的,张三没有完全说实话,他肚子里还有秘密。

从向天亮打电话开始,面馆里的气氛更加的紧张了。

那两个中年妇女起身走了。

向天亮“啊”的一声,突然站了起来。

面馆里剩下的七位客人,至少有四个人,条件反射的,跟着向天亮蹦了起来。

向天亮重又坐了下去,嘴角掠过一丝微笑,至少他弄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有一个方法,可以判断面馆里的人,到底有几路人马。

向天亮慢慢起身,悠然的迈开脚步,这回,他真的要走了。

他没有向街对面的清苑古玩店走去,而是置身于大街之上,哪里人多专往哪里钻。

跟踪与反跟踪。

他不住的抬腕看表。

向天亮不用回头,通过手表,就能掌握身后的情况。

这是一只普通的国产机械表,三十二块一只,上大学前,爷爷发动全家人出钱买来送给他的。

在手表的表面上,覆盖了一层特殊的镜片,是大学里一位老师从国外带回来的,老师作为毕业礼物送给了他。

这种特殊的镜片,实jì

是国外特工常用的聚光镜,向天亮不住的看表,正是通过这种镜片,观察着后面跟踪者的情况。

至少有三位面馆里的“客人”,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向天亮。

向天亮笑了。

前面有个邮政所,他走了进去,钻进了一米见方的小电话间。

向天亮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清河分局刑侦队吗?”声音急促,装得挺像的。

“是的,我这里是清河区公安分局刑侦队值班室。”一个女警察的声音。

“同志,我,我要报案。”向天亮对着电话说道。

“这位同志,你说,你慢慢说。”

向天亮急道:“你们辖区的古玩街上,现有两个文物盗窃团伙,正和一个文物贩卖团伙接头交yì

,他们的接头交yì

地点是‘好再来’面馆,交yì

时间是今天下午五点半,他们的人正在聚集……”

不等对方说话,向天亮坏笑着,叭的挂掉了电话。

他确信,他设计的戏,一定会按照他设计的剧情上演。

他将是这场戏里无可争议的编剧、导演和主演。

第0096章 风云际会

最简单的办法,往往也最有效果。

向天亮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开玩了,索性就玩得大一点,把清河市最彪悍的队伍拉进来。

清河市区分三大块,西边的是清河区,东部濒海地区,分为北城区和南城区。

向天亮来市委组织部报到的时候,就曾憧憬着进入两个部门工作,除了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就是清河区公安局刑侦队。

清河区公安分局刑侦队,公安部连续三年表彰的先进集体,被誉为全省公安糸统最有战斗力的一个队伍。

队长肖剑南,三十九岁,军人出身,曾是南疆自卫反击战的一级英模,嫉恶如仇,作风彪悍,其治下的刑侦队,被市民誉为旋风队。

清河区公安分局和市公安局的关糸,一直以来都很紧张,局长郭启军是原市公安局副局长,是被市公安局局长谢自横排挤下来的,两个人见面也不说话,两年多来,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肖剑南是郭启军的得力干将,师徒二人有个共同的臭脾气,爱跟市局叫板,一不尿谢自横,二不服余中豪,三不屑郑军波。

向天亮企图把肖剑南的人拉进来,水火不容的双方碰到一起,肯定很有趣。

现在,该是摆脱“尾巴”的时候了。

向天亮离开邮政所,加快步伐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身后的“尾巴”紧跟不舍。

太有意思了,盯着向天亮的,是在面馆门口碰了一下的年轻人,而年轻人的身后十多米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在中年男子身后,还“拖”着一个络腮胡子。

狭窄昏暗的胡同里,向天亮忽然消失了。

年轻人楞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米之内的目标,怎么可能会在瞬间就不见了呢。

反应是连锁的,年轻人停下脚步,后面的中年人和络腮胡子也都相继停了下来。

向天亮正四肢大开,硬生生的撑在了胡同的墙上。

就在下面三个人发呆的时候,向天亮的身体飞了起来,在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体后,沿着墙壁急速下坠,向着最后面的络腮胡子扑去。

络腮胡子还没反应过来,向天亮的影子,就铺天盖地的压倒了他,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

中年人很机警,他听到声音后,飞快的转过身来。

可是向天亮的速度更快。

就在中年人转身之时,向天亮象一道箭一样,已经飞到了他的面前。

一声轻响,向天亮把自己的右掌印在了中年人的胸口上。

中年人的身体,象断了线的风筝,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胡同拐角的年轻人,终于清醒过来,右手伸向了腰间的手枪。

向天亮冷冷的说道:“别拿枪,否则你会比他们更惨。”

年轻人脸色惨白,身体靠在墙上,右手贴在腰间的枪套上。

“你要不信,可以试试一试。”向天亮的声音,比胡同里的空气还要冰凉。

年轻人慌忙道:“我,我是警察。”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知dào

你是警察,而且我还会知dào

,你是余中豪的人,对不对?”

“是的,我是余队长派来的。”

指着倒在地上的中年人,向天亮问道:“他也是你们刑侦大队的人吧?”

“他是三中队的。”

“不是你们一伙的?”

“不是,不是一起的。”

“那么,那个人呢?”向天亮指着远处地上的络腮胡子问道。

“我不认识他。”年轻人摇着头应道。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你如果相信我,那就请你马上回去报gào

余队长,让他立即撤走他的人。”

“为,为什么?”

“很简单,这里是清河区分局的地盘,他们的人马上要过来了,如果你们还留在这里,冲突起来你们会吃亏的。”

说完,向天亮转身就走。

现在,向天亮多少明白了这个“局”的精心所在。

于飞龙仍然贼心不死,谢自横要拿回五张银行存折,他们要想让向天亮乖乖就范,只有抓他个现行,从而让他这个嫌疑犯变为罪犯。

此时此刻,在离清苑古玩店不远处一座高楼的窗前,谢自横和于飞龙正并肩而立。

两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军用高倍望远镜。

“老于,这小子太狡猾了。”谢自横说道。

“你是说,他溜出了面馆,就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肯定的。”

于飞龙不解道:“可是,可是他是怎么看出破绽来的呢?”

谢自横冷笑道:“别忘了,他是警官大学的高材生。”

“他妈的,养虎为患啊。”于飞龙叹道。

谢自横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道:“余中豪也想插一脚,还有一帮混混,古玩市场今天真是风云际会啊。”

两个人的如意算盘,看来要落空了。

原来,于飞龙平时也喜欢古董,有空常来古玩市场转转,和清苑古玩店的老板张仲年成了至交,于飞龙家书房里的那些古董赝品,就是张仲年送给他的。

神三儿张三从于飞龙家偷了玉佩,转手卖给了陈乐加,陈乐加又卖给了张仲年,张仲年看到玉佩,一眼就认出这是于飞龙的祖传之宝。

于是,玉佩回到于飞龙手中后,“通过”陈大宝到了向天亮的箱子里……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谢自横故yì

放走向天亮,算准他为洗脱自己的嫌疑,一定不会善甘罢休,于是把神三儿张三也放了出来,让向天亮通过张三,顺藤摸瓜地“找”到张仲年。

一切布置定当,就等向天亮出现在清苑古玩店里,然后,张仲年会进行一糸列的“表演”,从而将向天亮“变成”一名闯入故玩店的抢劫犯……

可是,向天亮没有上这个当。

谢自横坐到椅子上,叹口气道:“又白费功夫喽。”

于飞龙苦笑一声,摇摇头,心有不甘的拿起了望远镜。

“咦……老谢,你快来看,这是谁的人呀?”

“怎么啦?”

“又来了一帮家伙。”

谢自横重又起身,走到窗前,又拿起了望远镜。

“他妈的,怎么他也来了。”

谢自横的脸色变了。

第0097章 警察抓警察

在清河市,能让市公安局长谢自横脸上变色的人还不多,除了市委领导,就是公安糸统内内的反对派了。

望远镜里出现的不速之客,正是谢自横在公安糸统内的死对头之一,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郭启军,及其得力干将、清河区分局刑侦队队长肖剑南。

郭启军年近五十,身材瘦削,戴着眼镜,但却威风凛凛,霸气十足,只见他站在车门边,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大哥大,高声地下着命令。

“包围起来,统一个也不许跑掉。”

二十来个警察,迅速的分为三组,两组左右包抄,对“好再来”面馆形成了合围之势,第三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好再来”面馆。

一个年近四十的便衣警察,长得魁梧孔武,浓眉大眼,从另一辆车边走到了郭启军身边。

“郭局,好象是市局的人啊。”

他,就是清河区分局刑侦队队长肖剑南。

一边说,他还一边指着街边那辆用窗帘遮挡的中巴车。

郭启军哼了一声,“你怕啦?”

“您都不怕,我怕啥啊。”肖剑南朗声道。

“抓的就是市局的人。”郭启军沉声道。

这里是清河区分局管辖的地盘,越界执法而不事先通报,郭启军出手抓人,合理合法而不合情。

市局和清河分局这种“误会”多了去了,哪一回都是市委政法委出面,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郭启军的牌子硬,公安部十大英模之一,全国公安糸统劳动模范,全国**代表。

市委书记见了都要主动打招呼的家伙,他敢惹别人,别人一般还惹不起。

郭启军何尚没看出是市局刑侦大队的人在办案,一进古玩市场他就看出来了,他不过是将错就错罢了。

强龙难压地头蛇,郭启军不当市局副局长,甘心来到清河分局当局长后,谢自横这个滨海人,还真拿他这个清河人没办法。

大哥大响了。

“哪一位?”

看着象个文人,但郭启军素来嗓门响亮。

“老郭啊,我是谢自横。”

是谢自横的电话。

“哦,是谢大局长啊,谢大局长有何指示?”

郭启军的语气,没有丝豪的客气。

倒是谢自横,显得蛮客气的,“我说老郭啊,市局正在古玩市场执行任务,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对不起,我们没有接到市局的通报,我们也在古玩市场执行任务。”

一边说,郭启军一边伸手,向旁边的肖剑南做了个手势。

肖剑南心领神会,回身从车上拿出了望远镜,迅速的向周围了望起来。

他捕捉到了,不远处的高楼上,谢自横和于飞龙正站在窗口边。

“郭局,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好象是市建设局的于飞龙。”肖剑南凑在郭启军耳边轻声道。

郭启军脸色一寒,好你个谢自横,一定是在干私活了。

大哥大里,谢自横说道:“老郭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你看,我们是不是……”

郭启军打断了谢自横的话。

“谢大局长,属下公务繁忙,警情紧急,我要挂电话了,等执行完任务,我会向市局报gào

的。”

说完,郭启军掐了电话,将大哥大扔给身后的一位警察,转身对着肖剑南吼了起来。

“他妈的,你让他们快点,几个小毛贼,至于这么费事吗。”

肖剑南不敢怠慢,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好再来面馆跑。

一个警察跑了过来。

“报gào

郭局,我们根据市民的报gào

,在附近一条胡同里,发xiàn

了两个倒地昏迷的人。”

“什么来历?”郭启军头也不回。

“一个好象是市局的人,还有一个是常在火车站出没的混混。”警察小声说道。

“统统带回去。”郭启军坐回到了车上。

行动很快结束,清河区公安分局满载而归。

车上,郭启军问道:“剑南,你知dào

谢自横在干什么吗?”

肖剑南道:“郭局,据咱们在市局的人说,最近谢自横很忙乎,和他的死党于飞龙一起,与一个叫向天亮的小青年较上劲了,而余中豪也没闲着,好象,好象建设局出了什么事情。”

郭启军点了点头,“你知dào

那个向天亮的来历吗?”

“对不起,我不知dào

呀。”

“人才啊,滨海向家的人,京城警官大学的本科高才生,受过特种训liàn

,今年分配到我们市的,被谢自横和于飞龙弄到了建设局,分配名额被谢自横的女儿顶替了。”

肖剑南一听,叹道:“可惜呀,市局不要,我们可以收留啊。”

“是很可惜,我也是前天去市委组织部办事,才听说的。”

肖剑南心里一动,“郭局,您很关注这个向天亮。”

郭启军微微一笑,“没错,这个向天亮,很可能是击垮谢自横的致命武器。”

“市局今天的行动,会不会也跟这个向天亮有关呢?”

“于飞龙出现,那就十有八*九与向天亮有关,那个报警电话,很可能就是向天亮打的。”

“郭局,您有什么根据?”

郭启军笑道:“据线人报gào

,谢自横的狗腿子郑军波,被向天亮整进了医院,而今天呢,不但谢自横亲自来了,余中豪也来了,还来了一帮社会混混,而这个向天亮,也来到了这里。”

“嚯,够热闹的。”肖剑南也笑道。

“剑南,清苑古玩店老板张仲年是于飞龙的朋友,于飞龙和谢自横是一向狼狈为奸,今天的事,应该跟张仲年有关,你派人给我盯死了。”

“是。”

清河区公安分局的车队,带着六个“嫌疑犯”扬长而去。

高楼上,谢自横一脸的无奈苦笑。

市局分局联合行动,当以市局为主,市局不打招呼,两方行动冲突,没有协调者出来,市局拿分局没办法,在分局的地盘上执行任务,事先通知,是一条铁的纪律。

谢自横办的是私事,他怎么跟郭启军打招呼。

“老于,我们失败了。”

于飞龙也是苦笑不已,见不得阳光的事,失败了只能烂在肚子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让郭启军抓住了把柄,那可是全玩完了。

这时,谢自横手中的大哥大响了。

第0098章 你追我逃

电话是向天亮打来的。

“谢局长,没吓着你吧?”

向天亮乐个不停。

谢自横苦笑着问道:“果然是你小子干的,你认识郭启军局长吗?”

“呵呵,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啊。”

“那你怎么把郭启军招来的?”

谢自横现在最关心的,是向天亮是不是已经投靠了郭启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情况就不妙了,在公安糸统内,他最强dà

的对手,正是清河区分局局长郭启军。

向天亮笑道:“谢局长,亏你还是几十年的老公安,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一个从公安大学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呢。”

“好吧好吧,我认输,输得心服口服。”

“谢局长,你最好别耍新花招,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

“向天亮,你又想威胁我吗?”

向天亮呛道:“我就是威胁你了,怎么样?”

“别忘了我是公安局长。”

向天亮破口骂了起来。

“他妈的,谢自横,你最好搞搞清楚,让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

沉默了一会,谢自横口气软了。

“好吧,你慢慢说,有事好商量嘛。”

不料,向天亮还是不买帐,在电话那头坏笑起来。

“嘿嘿,谢自横,你少来这一套,我知dào

你还有人在古玩市场,你设下的局还在运转,你想拖时间,以便你的电话跟踪糸统在三分钟之内找到我,嘿嘿,****,老子不上你的当。”

电话叭的一声,挂断了。

向天亮不得不挂了电话,因为他站在邮政所的电话间里,发xiàn

了危险的到来。

不等他开门走出电话间,一群人就冲进了邮政所的营业大厅,蜂涌似的向他扑来。

“就是他,他抢了我的古董店。”

指着向天亮高喊的,正是清苑古玩店的老板张仲年。

七八个人分头包抄上来了,他们,正是谢自横的手下。

情况危急。

不能让他们抓住,这是向天亮的第一个念头,再抓进去的话,谢自横不会再象上次那样便宜他的。

好个向天亮,马步一扎,运气于丹田,然后一声怒吼,全身的力道集中于双掌,狠狠的击在了电话间的玻璃门上。

“轰……”

玻璃门碎了,碎玻璃如火花溅放,飞向了扑上来的人群。

惨叫声中,是纷纷的倒地翻滚。

向天亮破门而出,逃跑时经过张仲年的身边,还不防赠送给他狠狠的一掌,这个臭老头太可恶了,这一掌,足以让他提前回家养老了。

不过,向天亮太托大了,他有点低估了谢自横的决心,也有些高估了郭启军的搅局能力。

邮政所门外,还有谢自横的人。

向天亮只能落荒而逃。

从大街转入小巷,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狼狈啊,追击的家伙们一定都是长跑好手,双拳难敌多手,以一敌六,向天亮岂敢托大,唯有抱头鼠窜,连头也无暇回顾了。

夜色渐临,光暗路生,向天亮跑起来够累的。

又一个拐弯,向天亮刚转过来,马上就楞住了。

一扇木门前,一个人正站在那里,衣帽罩脸,手拿渔网,冲着他微笑。

向天亮心说要糟,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完蛋喽。

不料,那人呶着嘴,示意向天亮快走。

向天亮精神一振,脚步稍缓,边跑边道:“多谢,请教尊姓大名?”

“肖剑南。”

拿着渔网的人,正竟是清河区公安分局刑侦队队长肖剑南。

向天亮一听就乐了,警察帮逃犯,这年头,稀罕事多啊。

他跑了几步,回头一看,咧嘴更乐了。

肖剑南手中的渔网,象天女散花似的从天而降,恰到好处的网住了追击者。

人家纷纷人仰马翻之际,肖剑南朝向天亮坏笑一下,转身消失木门之中。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转身又跑,一口气跑出了小胡同,转到了古玩市场附近的江南路上。

华灯初上,人流渐织,向天亮快步前行。

突然,前面有个人突然转身,朝向天亮疾走而来。

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队长余中豪。

他妈的,余中豪的手中,拿着一付手铐,在夜色下闪闪发光。

“向天亮,有人报案,你抢劫了清苑古玩店,我们要拘留你。”

向天亮苦笑不已,不待他开口解释,两边就有人向他扑了上来。

唉,只有一个办法。

逃。

向天亮如惊弓之鸟,哪里人多,他专往哪里钻。

“余中豪,***祖宗十八代。”

逃跑之中,向天亮不忘嘴上占点便宜。

“哈哈,向天亮,我也**全家,你跑不了啦。”

余中豪也不甘寂寞。

“余中豪,你他妈的……你生儿子没有***。”

其实,这也是心理战的一招,向天亮用心险恶,只要余中豪发笑,他的追击速度就会放慢。

“向天亮,你生女儿不开门。”

余中豪的骂攻,完全不输向天亮。

向天亮呸了一声,继xù

猛跑。

终于,夜市地摊市场到了,这里的人更多。

向天亮大喜,到了这里,自己等于是鱼入大海,任余中亮本领再高,人最多,也难奈何得了他。

不料,他刚喘了口气,十几米外的余中豪,一边跑一边扬着手铐喊了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抓抢劫犯了……大家帮忙了,我是警察……大家帮忙,抓住那个穿米色风衣的家伙……”

余中豪的几个手下,也依样画葫芦的喊了起来。

与之相呼应的,是逛夜市的人群起而攻之,或脚踢或手挡,或拿东西冲向天亮飞来……

向天亮哭笑不得,余中豪这个混蛋,明显是抓不着他,却拿他当猴耍呢。

这种场景,向天亮并不陌生,他在大学实习的时候就干过,不过角色不同而已,那时是追击者,现在是被追者。

他明白,这个时候,被追者只有一个选择:拚命逃跑。

前面又是一个路口。

追击者的队伍扩大了,很多人自发的加入,声势那是十分的浩大。

突然,一较轿车疾驰而来,在向天亮面前急刹停住。

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后座窗口边招手喊道:

“小老乡,快上车。”

第0099章 美女救英雄

救向天亮的漂亮女人,正是仙鹤山庄的姑嫂俩,金盛塑化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朱琴,和南洋食品有限公司黄颖。

莫道侠客仗剑行,其实英雄也穷途。

向天亮可真够狼狈的。

在朱琴和黄颖看来,向天亮纵身一跃,干脆利落的,飞进了轿车里,可谓潇洒之极,秒杀眼球。

可向天亮将此当成了奇耻大辱。

风衣不知何时开了口子,运动鞋早已双双裂成了两爿,向天亮心疼死了。

为了义气,他可以送王英五百元钱而不皱眉头,可现在的损失,将来有机会的话,非让余中豪那混蛋赔偿不可。

被人追着跑了七八里路,一路鼠奔而循,其状堪称绝对的狼狈。

他妈的,命也,运也,要是自己现在是个警察,哪会有如此的窘迫之相呢。

“琴姐,颖姐,谢谢你们啊。”向天亮不好意思的说道。

黄颖在前面开车,后座的朱琴帮着向天亮脱掉了风衣。

朱琴关切的问道:“小向啊,你可真够大胆的,快说说,你怎么把条子给惹上了的?”

“唉,一言难尽,两位姐姐还是不知dào

为好。”

“是吗?”朱琴微微的笑了。

黄颖笑道:“小老乡,你好没良心,几天前你被抓进公安局,我和嫂子可是去找了你们的市委书记,市委书记当着我们的面,直接给公安局谢局长打了电话,你大概还不知dào

吧?”

向天亮吃了一惊,“两位姐姐,真是你们帮了我吗?”

朱琴含笑的点着头。

“谢谢琴姐,谢谢颖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dào

是你们帮了我。”

向天亮一脸的感激之情,虽然上次自己从公安局脱身,主要是谢自横的欲擒故纵之举,但人家朱琴和黄颖非亲非故,仅仅是一面之缘,就敢出手相帮,更加上现在仗义出手,怎不令他感动万分。

朱琴道:“今天下午,我们两个去古玩市场,正在闲逛时,看到你就来了,当时我们也看出你一定有事,所以没敢打扰你,吃过晚饭后,我们又转了回去,正好kàn

到你从胡同口出来,正想上前招呼,就看见你跑了起来,后面几个人紧追不舍,因此,我们就开着车踊在后面,到了夜市地摊市场,车子进不去,我们只好在外面等,直到你跑了出来,才有我们的举手之劳。”

向天亮听得频频的点头,心里说道,琴姐和颖姐真是有心之人啊。

黄颖回头道:“小向,该你说了吧?”

向天亮再没有犹豫,心一横,把整个事情,从工作分配名额被顶替,到刚刚被追捕,基本上说了个遍。

当然,几个女人的事,向天亮有意的略去了。

“岂有此理,我们帮你告他们去。”黄颖生气道。

“唉,不能告啊。”向天亮叹道。

黄颖很不以为然,“怎么,你害pà

了?”

向天亮道:“颖姐,你有所不知,在内地的体制内,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公开的,就拿我的遭遇来说,我要是把整个事情公开出去或向上面反映,固然可以把那几个人拿下,但是,你能保证新上来的人就不做坏事吗,万一他们更坏呢,再说了,我一个刚参加工作的人,把领导的丑事坏事揭出来了,以后的领导还敢用我吗,不管正义与否,人家一定会说我是以下犯上,是个搅事者,单位里绝大多人会疏远我隔离我,我还能在这个体制内待吗,因此,我只有与他们妥协,在互相提防和忌惮中生存下去,任何过激的行为,都会在整垮坏人的同时,连自己也一起毁灭。”

朱琴点着头道:“小向说得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生意不能做。”

黄颖关切地问道:“那他们还为难你,你准bèi

怎么办?”

向天亮笑道:“现在情况起了变化,公安局里也是派糸林立,大家都搅进来后,那些为难我的家伙,担心别人从中渔利,会选择和我讲和妥协的,今天的事,应该不大可能会发生了。”

“小向,你记住,以后要是不想在zf机待了,你就来找我们,我们任何时候都欢迎你。”黄颖微笑道。

“琴姐,颖姐,那我先谢谢你们了。”

朱琴冲着向天亮抛了个媚眼,“小向,你就光拿嘴谢我们呀。”

“我……我请你们吃饭。”向天亮心知肚明,只好装傻充楞。

“咯咯……请我们吃饭,你请得起吗?”黄颖放声而笑。

向天亮跟着讪笑起来,他确实请不起,这是两个亿万富婆,一套名牌衣服就值他小半年的工资,他能请得起吗?

朱琴满脸的笑意,一只玉手轻轻的放在了向天亮的膝盖上,柔声道:“傻孩子,谁让你谢呀。”

向天亮身体一震,全身顿觉一热,下面的大家伙噌的立了起来。

真是不争气啊,幸亏是冬天,多了一层衣服的保护,否则更会原形毕露。

朱琴的玉手并没有停息,而是一步到位,攥住了向天亮的大家伙。

“啊……真是雄伟呀。”朱琴情不自禁的惊叹起来。

向天亮涨红着脸,只能任朱琴恣意妄为。

驾驶座的黄颖,早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这一幕,咯咯的笑道:“嫂子,你可不能吃独食呀。”

“你开你的车么。”朱琴嘟噜了一句,捧住向天亮的脸狂吻起来。

反正是躲不过,与其被动享shòu

,不如主动的释fàng

,向天亮的手,伸向了那巍峨的shuangfeng。

朱琴轻轻的一笑,“小向,你不傻嘛。”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双手勾住他脖子,腰一挺,一对玉峰更加的突出了。

两个人稍作适应,马上忘情的吻在了一起。

激情迸发,火花四溅,看得黄颖又羡慕又焦急,轿车也走起了S形线路。

向天亮的双手有些粗暴,揉搓的力道有些过分,让朱琴不住的吟叫。

可惜,好景不长,向天亮口袋里的寻呼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

拿出寻呼机看了看,向天亮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琴姐,颖姐,我有点急事要办呢。”

朱琴是恋恋不舍,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她,只得无奈的放开了向天亮。

两个女人“叮嘱”了一番,才让向天亮下车离开。

第0100章 向家童子功

向天亮寻呼机上的留言信息,是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发来的。

谢自横邀请向天亮,在合适的地点和合适的时间见面。

向天亮决定抻抻谢自横,他没有随即回复,古玩市场的惊魂,让他有点严重怀疑谢自横的人品了。

与朱琴和黄颖姑嫂分手后,向天亮叫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回到了李亚娟家。

“李姐,除了你这里,我几乎是走投无路了。”

说得可怜兮兮的,外加一身的狼狈,让李亚娟鼻子一酸,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向天亮。

“小向,以后就把这里当你的家吧。”

“谢谢李姐。”

今天经lì

的事情太多了,向天亮疲乏的坐下,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遍。

李亚娟拿过向天亮的寻呼机,看了看说道:“小向,谢自横和于飞龙一样,都是卑鄙阴险的小人,我们不能相信他们。”

“现在么,出现了新情况,我想他们应该不敢了。”向天亮一边微笑着,一边自然自然的躺到李亚娟的身上。

向天亮主动亲近的举动,正是李亚娟求之不得的期盼,她在喜悦之中,捧住向天亮的脸吻了起来。

不仅限于此,随着向天亮的不断“进步”,李亚娟可以把手放到他那个部位上,做任意的小动作。

“小向,李姐快三十八了。”李亚娟全身发热,眼里充满饥渴,将向天亮搂得更紧。

向天亮理解的点了点头,“李姐,你不打算再找个人结婚吗?”

李亚娟摇了摇头,叹道:“我有不孕症,年纪又大了,没人要我,我也不想再嫁人,与其当个后妈,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

李亚娟轻轻的说道:“再说,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哎哟,李姐你这话说得,打击面太广泛了吧。”向天亮提出了抗议。

“当然,你小向除外,也许的哟。”李亚娟微笑起来。

李亚娟一边说着,一边还挺挺胸膊,将她那对玉峰往向天亮的腮帮上贴。

至少,这是李亚娟引以为傲的地方,她偷偷的和直接的竞争对手比对过,前突后翘是她的优势所在,她要尽量的发挥。

何况她只套着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很容易的让向天亮感到了她一对大胸器的存zài

,继而是它们传导过来的热量和柔情。

向天亮的腮帮,感觉怪痒痒的。

化学反应很快的见了效,向天亮的大家伙,恰如其分的“表现”起来。

“李姐,你要是一个人生活,那将来怎么办啊?”

李亚娟父母早亡,又没有孩子,唯一的哥哥还在千里之外工作,确实挺孤单的。

“谁说我一个人生活呀?”李亚娟调皮的反问道。

向天亮忙道:“噢……你还有一个嫂子和一个小侄女在身边。”

“还有那。”李亚娟含笑摇头。

“还有?我怎么不知dào

?”

“傻样。”李亚娟玉指在向天亮的额头上一点,娇嗔的说道,“我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好弟弟,他的名字叫向天亮。”

“呵呵,说我啊。”

李亚娟笑着问道:“怎么,不想要我这个姐姐了?”

“要,要。”

配合着嘴上的表态,向天亮的手,开始了在玉山的攀登。

李亚娟笑道:“所以么,我有一个好弟弟,他将来会照顾我的。”

说着,李亚娟伸出手,擒住那个高昂的大家伙摇晃起来。

“现在不行。”向天亮明确的表态了。

李亚娟有些失望,“小向,你嫌李姐老了吧?”

向天亮摇摇头忙道:“李姐,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呀?”

“我两岁的时候,我爷爷就用祖传的药方,天天拿药泡我,一直泡了三年,一天也没有断过,据我爷爷说,这是在为练习向家童子功打基础呢。”

“向家童子功?”

“对,在药缸里泡了三年后,我就开始正式练习向家童子功,整整练了十年,直到初中毕业,但是,我爷爷警告我,童子功贵在积累和守身,没有二十年以上的守身,童子功不会大成,他要我发誓,在二十二周岁之前,绝对不能那个,就是,就是那个……”

李亚娟噗的笑了,“我知dào

,至于那么费劲吗?”

“呵呵……”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着。

“难怪你那么老实呀。”李亚娟红着脸问道,“小向,那你几时过生日呢?”

李亚娟问的其实是,向天亮离二十二周岁还有多少日子。

向天亮坐了起来,瞧着李亚娟坏笑道:“李姐,你急什么啊,再过两个多月,有你罪受的,呵呵。”

“你呀,其实也是个坏蛋,大坏蛋。”李亚娟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把。

向天亮伸着懒腰道:“我要是有足够的坏,于飞龙和谢自横他们,还敢这样欺负我吗。”

李亚娟听了,这才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小向,你刚才说,谢自横应该不会再整你了,你的根据是什么?”

向天亮微微一笑,“因为我将计就计,成功的将谢自横最害pà

的死对头也拉了进来。”

想了想,李亚娟道:“清河公安有两大派别,这是公开的秘密,你是指清河区公安分局的郭启军吧?”

“是的,我听说郭启军和谢自横是难以调和的死对头,只要有机会,都会拚了命的将对方往死里整,现在郭启军应该对我的死有所耳闻了,在这个时候,谢自横就要三思而后行,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是人,他要是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了,我说不定会联手郭启军,你说他不怕吗?”

李亚娟笑道:“岂止是怕,简直是怕死了。”

“所以,我现在去和谢自横谈判,可以说掌握着充分的主动权,他敢再使什么花样,我立马来个鱼死网破。”

“嗯,我同意你去。”

这时,向天亮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哟,小向,你没吃晚饭吗?”

“呵呵,我回来时你问都不问一声,瞧你这姐姐当的,合格吗?”

向天亮笑着,在李亚娟的屁股上轻轻抽了一下,一边拿起了电话。

“李姐,你帮我搞点吃的,我给谢自横打个电话。”

第0101章 谈判

电话通了,是谢自横自己接的。

“呵呵,老谢啊,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啊?”

好家伙,从谢局长到老谢,向天亮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哈哈,我在等你小子的电话啊。”

也不知dào

电话那头,谢自横是不是生气了,其实,他没法生气,也不能生气,现在不是公安局长和普通百姓的呕气,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

“我同意谈判。”向天亮说道。

谢自横笑道:“好呀,什么时候?”

“嗯……明天是几号?”

“十二月三十号。”

“哦,我记得十二月是有三十一号的,说明明天不是最后一天,那就定在明天吧。”

谢自横奇道:“有什么讲究吗?”

“嘿嘿,最后一天就是最后的斗争,我可不想太过悲壮哟。”

谢自横笑着说道:“有道理有道理,那么在什么地方见面呢?”

“你听好了,明天你只能一个人来。”

“当然,又不是请客吃饭,用不着旁人在场助兴。”

“包括于飞龙。”

“是吗?”

“我不想看到他。”向天亮特别强调道。

“嗯……我同意。”

向天亮继xù

说道:“还有,你明天上午九点,自己开车到中山中路等我的电话。”

谢自横笑了起来,“需yào

这么小心谨慎吗?”

“因为我不相信你。”向天亮一点都不给面子。

停顿了一会儿,谢自横终于道:“好吧,一言为定。”

“不见不散。”

一夜无话。

上午九点还差几分钟,谢自横亲自驾着车,按照十分钟前向天亮电话里的“指令”,他来到了中山中路与人民路交界附近。

车还没停稳,人流中忽地冒出一个人,灵活无比的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

“呵呵,象个幽灵,不愧为警官大学出来的。”谢自横笑道。

向天亮还是毫不客气,“少废话,你和于飞龙恨不得吃了我,我能不小心一点吗。”

“有这么严重么。”

“哼,与虎谋皮,我是有充分思想准bèi

的。”

谢自横微笑着说道:“放松点,没人会动你的。”

向天亮冷着脸,伸出手道:“老谢,让我替你保管一下你的佩枪吧。”

“有这个必要吗?”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谢自横无奈的摇摇头,从腰间摸出枪,头也不回的扔给了向天亮,“小心点,顶着子弹呢。”

手枪到了向天亮手上,象个陀螺似的,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是一糸列动作,眼花缭乱,稔熟无比。

谢自横从后视镜上看了,也是佩服不已,这小子,天生就是块玩枪的料啊。

“老谢,你后面还派了车跟着,现在还有这个必要吗?”

向天亮一边笑着,一边拿着枪在谢自横身后摇晃。

“呵呵,好贼的眼睛。”

谢自横打开对讲机,命令后面的警车离开。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靠座背上一靠,乐呵道:“这就对了么,老谢,你比于飞龙爽快一点点。”

“我们去什么地方?”谢自横问道。

“到什么地方去,车上不是最好的谈判地点吗,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停车,我们就在车上谈了。”

谈判,是个很好的词,先谈后判,谈谈判判,谈透了,才能作出准确的判断。

轿车在中山路公园广场停下。

谢自横转过身来,“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先提出来的,当然是你先说。”向天亮充大方。

谢自横点了点头。

“你认识清河分局的郭启军和肖剑南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以前不认识,但现在应该说认识了。”

“可是他们帮了你。”

“这你得问他们自己,为什么要帮我。”向天亮一脸的坏笑。

谢自横道:“我和他们水火不容,开你知dào

吗?”

“呵呵,听说了,街上小屁孩都知dào

呢,我说老谢,你真够可以的,清河最大的分局竟不听你的指挥。”

谢自横不理向天亮的嘲讽,“我不希望他们掺和进来。”

向天亮心里笑了,不出他的所料,谢自横对郭启军实在是忌惮,一开口便提了出来。

“老谢啊,我再说一遍,我确实不认识郭启军和肖剑南,也没有意的把他们拉进来,你想一想,我要是认识他们的话,在当初我的工作名额被你和于飞龙整掉以后,我早就去找他们了,他们要是知dào

是你们坑了我,那还不把我招进清河分局吗?”

这倒也是,谢自横松了一口气。

“可是,昨天在古玩市场,肖剑南却出手帮了你。”

向天亮点头承认,“没错,那个在胡同里出手帮我的人,他说他叫肖剑南。”

谢自横说道:“向天亮,你我都不希望把事情搞大,而郭启军和肖剑南仗着是清河市区人,唯恐天下不乱,你昨天不该打电话向清河分局刑侦队报警。”

向天亮心里一乐,谁让你想害我来着,谁让你瞒着郭启军,在他的地盘上使坏呢。

他好奇地问道:“老谢,你没有亲临第一线,肖剑南又化了妆,事后他又迅速的溜走了,你们的人是怎么认出他就是肖剑南的呢?”

谢自横苦笑着道:“你有所不知,肖剑南的父亲是个渔民,肖剑南小时候也出海打过渔,所以他善于使用渔网,可以说,在清河市乃至全省的公安队伍内,能用渔网抓人而且多次成功的人,只有他一个,昨天他渔网一撒,不等于暴露了是他吗,还化妆,化屁个妆啊。”

“呵呵……”

向天亮笑得前仰后合,昨天那一“网”,一下子网住了七八个人,收获够大的,可惜是警察抓警察,不能拿到外面去说。

看着向天亮,谢自横郑重其事的说道:“向天亮,不管事情怎么发展,我希望你别和他们搅和在一块,这是我的第一个要求。”

向天亮点了点头,却一下子沉吟起来。

他也不想掺和到别人的争斗中去,谢自横和郭启军,是势不两立的状态,甚至偶尔会有流血事件出现,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但是,也不能让谢自横百分之百的放心.

第0102章 要钱或要我的女儿

想了想,向天亮微笑着问道:

“谢局长,你知dào

向家的为人吗?”

“向老爷子的大名,如雷贯耳,向家的为人,全滨海人都佩服。”谢自横说道。

“仁义当先,言出必行,是向家的祖训,也是向家人的立世之本。”

谢自横点着头道:“正因为如此,我今天才敢斗胆请你出来。”

向天亮道:“所以,我不能答yīng

你以后不与郭启军和肖剑南来往了,世界很大,清河很小,说不定哪一天我和他们交往,明天的事我无法预测,就象我和你,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这个保证我做不到,但是。”

“但是什么?”谢自横有些失望,但无可奈何。

他无可奈何的是,正是自己的作为,才失去这样一个难得的人才。

当然,他也知dào

,自己驾驭不了这样的人,就象于飞龙一样,最后还不是作茧自缚。

“但是,我不想掺和到别人的权谋争斗中去,不会帮着他们来对付你,具体到这件事上,你大可不必耽心,我已经充分掌握了主动权,又何必节外生枝地把他们扯进来呢?”

谢自横又是暗中松了一口气,这等于是一种承诺,正是他想要的东西。

向天亮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你得鸣金收兵,不再折腾喽。”

“我也可以保证,象昨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向天亮笑而不答,对谢自横的承诺,他心里还是打了问号的,性格决定命运,品质决定思想,思想决定行动,谢自横之流的品质,他实在不敢恭维。

“向天亮,接下来我们谈谈正事吧。”

“听着呢。”

谢自横看着向天亮道:“我想要回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向天亮明知故问。

“你从于飞龙家拿走的东西。”

“老谢,车里就你我二人,你就不能说得明白点吗?”

谢自横瞪了向天亮一眼,但他不能发火,只有忍气吞声。

“就是那五张银行存折。”

“噢……原来它们是你的啊。”

“对,是我的。”

向天亮坏笑一声,“那五张银行存折我看过,好象上面没你的名字嘛。”

“匿名的。”

向天亮笑道:“就象银行有个挂失制度一样,那你也得拿出证明,证明那五张银行存折是你的,不然的话,我给了你以后,银行存折的真zhèng

主人找上门来,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自横道:“它们确实是我的,你留着也没用,还是把它们还给我吧。”

向天亮摇摇头道:“既然是匿名的,你怕什么,我是专业人士,由我替你保管,比你的朋友于飞龙可靠多了。”

“谢谢,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不客气,我这人不怕麻烦,为人民服wù

嘛。”

沉默。

向天亮在玩着手枪,一会把枪口对准自己,一会又朝着谢自横瞄瞄。

“我可以遂你所愿,把你从建设局调到公安局,以你的才能,不出五年,就可以出人头地,将来的成就,肯定在余中豪之上。”

谢自横开口了第一个条件。

“我不再想当警察了。”向天亮摇着头道。

“为什么?”

“因为第一,我已经有了新的人生目标,其次,我喜欢上建设局了,干一行爱一行么,再次,我不想做你的部下,离你越远,我越安全,做了你的手下,那岂不随时要准bèi

穿你的小鞋吗,最后,一山难容二虎,公安局有了余中豪,已经足够了。”

“哦,理由挺充分的,我理解。”谢自横勉强的笑了笑,“那么,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或者,我能给你什么呢?”

向天亮没有接话。

“钱?”谢自横盯着向天亮。

向天亮还是不说话。

“以我的现状,只要你答yīng

,我可以给你五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此两清,互不干涉。”

向天亮摇着头,终于开口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是君子,但也不会太过小人,老谢,关于钱的问题,你就不要再噜嗦了,向家人不是很看重钞票,你应该有所了解的。”

“好吧。”谢自横咬了咬牙,顿了顿,继xù

说道,“我可以把谢娜嫁给你。”

向天亮吓了一跳,“老谢,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谢自横有两子一女,谢娜年纪最小,是他的掌上明珠,这本钱,下得够大的。

“你不必感到意wài

,我常听谢娜说起你,因为你工作的事,谢娜还跟我吵闹过几次,看得出她很喜欢你,我这样做,没别的意思,只是在成人之美。”

向天亮心道,谢娜喜欢自己,应该不假,可你谢自横是成人之美,鬼也不会相信。

“可是,我还没有喜欢上你女儿,你这如何算得上是成人之美呢?”

谢自横问道:“你不喜欢谢娜?”

“至少现在还不是。”

谢自横有点生气了,“既然不喜欢,那你为什么在茶楼抱着她,你们还,还亲嘴来着?”

向天亮吃了一惊,“你,你怎么知dào

的?”

真是不打自招。

“甭问我怎么知dào

的,你说,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向天亮心想,当时有人在外面盯梢,很可能偷偷的看见了,但应该是谢娜自己说出去的。

如此一来,耍赖便毫无意义了。

“我们老同学们见面,抱一抱,好象不太出格吧。”

帐,可以认,单,向天亮没打算买,对谢娜,他那种感觉还没有到位。

再说了,做谢自横的女婿,那岂不成了攀龙附凤了么。

和谢自横于飞龙之流为伍,向天亮没有这种考lǜ

,从来没有。

“哼,男女授守不亲,你们向家长辈没教过你吗?”

向天亮缓过气了,及时的使出了“赖”字诀。

“老谢,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国总统夫人的时候,又是握手又是贴面礼,我这是向领导学习啊,你那个‘男女授守不亲’的古训,是不是可以扔进垃圾堆里去了呢。”

“向天亮,你简直就是个流虻。”谢自横骂道。

向天亮笑道:“你是大流虻,我是小流虻,小流虻是从大流虻那里学来的。”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枪,向天亮突然冷冷的说道:

“谢自横,别忘了,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第0103章 该协议没完没了

经向天亮那么一提醒,谢自横马上软了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

向天亮跟着板起了脸,“老谢,你要搞搞清楚,即使最公平的谈判,也会有主动和被动的,今天你如果想掌握主动权,那我们的谈判就无法继xù

了。”

谢自横没有办法,他明白,现在只能忍气吞声。

“好吧,现在由你来说,我洗耳恭听。”

向天亮恢复了满yì

的微笑,谢自横和于飞龙一样,貌似强无比,其实都外强中干,色厉内茬,只要被人抓住命门,照样乖乖的暴露出脆弱的本质。

谢自横,于飞龙,一对不能分割的难兄难弟,在滨海县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评价:

无飞龙,不自横,有自横,才飞龙。

要说谢自横,先得提及于飞龙。

“老谢,有一件事,你得马上就办。”

“你说。”

“是于飞龙的事。”

谢自横微微颌首,“我猜也是。”

“第一,于飞龙要答yīng

柳清清的要求,在元旦过后,马上办理离婚手续,同时搬出柳清清的家,彻底分割两人全部的关糸。”

谢自横笑了。

“果然是这一条,告sù

你吧,我来的时候,于飞龙也猜到了。”

“第二条,我和于飞龙从此恩断义绝,只要他以后不做针对我的任何坏事,我也绝不会坏他的事,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但我得保留着我手头的那些证据,以便保护我自己。”

谢自横问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冷冰冰的回答。

“还有吗?”谢自横拿起了大哥大。

“第三条,于飞龙以后不要再为难陈大宝和孙巧仙了,搔扰他们,就等于和我过不去。”

“这是当然的,当然的。”

“最后一条,请你转告他,这次建设局的局长人选,他就甭想了,只要我在建设局里,他就不不要想着荣登局长宝座,只要他离开建设局,我会祝他海阔天天空,振翅高飞。”

谢自横苦苦一笑,拿着大哥大拨起了号。

向天亮下了车,靠在车边,迎着凛冽的寒风,沐浴着冬日的阳光。

谢自横的电话打了多久,向天亮就在车外站了多久,他不想打扰两个肮脏男人之间的通话。

命运乖张,世事无常,虽然当不了警察,但能把公安局长整得走投无路,何尚不是一种成功呢。

谢自横在车里敲着车窗玻璃。

“他全部答yīng

了。”谢自横道。

向天亮坐回到车上,捏了捏鼻子,“该你了,老谢。”

“向天亮,你可不要漫天要价啊。”三分警告,七分请求。

“嘿嘿,对你老谢么,我的印象里不全是坏的,比方说你设计的古玩市场抓我的一局,一般人还想不出来,他妈的,再加上余中豪瞎凑热闹,简直是十面埋伏,天罗地网,老谢,这至少证明你的业务水平不错,不象于飞龙那混蛋,志大才疏,建设局的业务连毛都不懂,还想当局长,这不太滑稽荒唐嘛。”

谢自横哭笑不得,这是典型的连损带骂,比直接打他耳光还痛。

“你还是,还是说点实jì

的吧。”

向天亮大方的说道:“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滨海老乡,我也不太过为难于你,过去的事,也一笔勾销了。”

这会儿,向天亮倒谈起老乡之情了。

“爽快,我也就说声谢谢了。”谢自横笑得很勉强。

向天亮微笑道:“明天是九二年的最后一天,九二年的事情不能拖到九三年,我希望谢大局长明天上午辛苦一趟,带着正式的通报文件,携公安局党委全体成员莅临建设局,当场当众宣bù

案情,为我平反昭雪。”

“你是要大场面啊。”

“哎,别跟我讨价还价。”

“好,我答yīng

你,明天上午九点之前。”

向天亮满yì

地点着头,“还有两件小事情。”

“听着呢。”

“你那个郑军波,要好好的管教了,请你转告他,下次让我碰上,我会将他大卸八块的。”

谢自横苦笑道:“碰上你这个活阎王,他还敢惹吗?”

向天亮瞅着谢自横,“老谢,我听说你说过这样的话,只要柳清清不是于飞龙的老婆,你就会打她的主意,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贴满了她的照片,有没有这回事啊。”

谢自横一听,竟然难得的红起了脸,怪不好意思的样子。

“嘿嘿,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你小子不懂,也别说得那么难听,古人还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舍不得?”

“我答yīng

你了,嘿嘿,我心里偶尔想一想,你管不着吧。”

“我呸。”向天亮笑着啐了一口,“从今天开始,你要是不断了这个念头,不把满办公室的照片处理掉,我们今天的谈判就可以随时作废。”

谢自横忙道:“放心吧,女人乃身外之物,我谢自横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而坏了自己名声的。”

心里却道,莫非这小子,也看上柳清清那娘们了?

向天亮将手枪扔还给谢自横。

“没了?”

“你还想要什么?”向天亮推开了车门。

“向天亮,你手上那些个……那些个关于我的东西呢?”

向天亮笑道:“等有一天,我认为你没有实力再威胁我的时候,我会通过谢娜交还给你的,至于现在么,我只好非常辛苦的为你保管了。”

“你,你这是什么谈判啊。”谢自横喊了起来。

“这谈判不好吗,这叫城下之盟,老谢,你记住了,该谈判之协议,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拍了拍谢自横的肩膀,向天亮显得笑容可掬。

谢自横长叹一声,颓然的靠到座椅背上。

向天亮俯身,从驾驶座椅下摸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在谢自横面前晃了晃,迅即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老谢,你们公安局的录音机质量一定不错,我拿着玩几天啊。”

笑声中,向天亮挥挥手,披着阳光,扬长而去。

但是,前面不远处的人行道上,伫立着一个男子。

得yì

中的向天亮,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脚步仰天而叹。

他妈的,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第0104章 少了个警察 多了个政客

人行道上,阳光淡淡,寒风啸啸。

向天亮和余中豪伫立着,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们在用眼神交流。

虽然认识不久,见面和交手不过几次,但他们都觉得,仿佛已经认识很久了似的。

有一点,他们是共通的,他们的血管里,都曾流着警察的血液。

终于,面无表情的余中豪,转身朝街对面的小吃店走去。

向天亮默不作声的跟了过去。

两个人进了小吃店,找了张桌子,面对面的坐下。

余中豪拿出香烟和打火,放到桌上,扭头喊了一句。

“老板娘,来四碗混饨。”

向天亮心里一乐,警察是个体力活加脑力活,能吃才能当个好警察。

“今天你请客。”

余中豪淡淡的一笑,“为什么?”

向天亮也笑,“昨晚你带人追我,我损失一件风衣一双鞋,吃你两碗混饨,就算扯平了。”

“那行,我下次还追你,每次两碗混饨。”

“他妈的,你别给鼻子就上脸啊。”

“你才他妈的呢。”

向天亮笑道:“骂人都不会,可见你不是好警察。”

余中豪不甘示弱,“你是个孬种,所以你当不了警察。”

“呵呵,又扯平了,我懒得跟你吵。”

往椅子背上一靠,向天亮从余中豪那里掏了一支烟,点着火吸起来。

余中豪也没了脾气,闷着头一个劲的吸烟。

许久,余中豪嘴里吐出一串烟圈,夹带着三个字。

“谈完了?”

“完了。”

“都结束了?”

“结束了。”

弹了弹烟灰,余中豪问道:“真不想当警察了?”

“呵呵,面对现实吧。”

余中豪道:“可惜了,四年大学白读了。”

“谁说白读了,本科生的文凭,在建设局照样吃香。”向天亮在笑。

“少了一个警察,多了一个政客啊。”

余中豪笑着感慨,还带着些许苦涩。

“政客?我是为生存而战,为铁饭碗而搏,你说说,天底下有我这样被警察追着跑的政客吗?”

余中豪终于笑出声来。

“天亮,其实你可以去找郭启军。”

“找他干么?”

“以他的能力,你照样可以当个警察。”

向天亮摇了摇头,“学长,你此言差矣。”

“差在何处?”

向天亮道:“你有一点说得没错,我如果去找郭启军,他肯定眉头不皱,二话不说的将我变成他的手下,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我就无法面对了。”

稍作思考,余中豪明白过来了。

“天亮,你说得对,一旦成为郭启军的手下,你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谢自横局长的敌人,你帮郭启军,等于是与谢局长公开为敌,你不与谢局长为敌,郭启军要你何用,你很快就会失去郭启军的信任。”

点了点头,向天亮继xù

说道:“这几天,我认识了你们公安局的五个人,谢自横和郭启军算得上是实权派人物,你、郑军波和肖剑南三个,唯有你靠自己的能力,摆脱了谢自横的控zhì

后,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而郑军波和肖剑南呢,不过是谢自横和郭启军的附庸和走狗而已,我要是投到郭启军门下,顶多是第二个肖剑南罢,清河区公安分局是郭启军的天下,我能有自己的空间吗?”

看着向天亮,余中豪微笑着说道:“难怪你要弃警从政,原来你蛮懂政治呀。”

一脸苦笑,向天亮无奈道:“我哪里懂什么政治,这不过是简单推理和判断后作出的选择。”

服wù

员托着大盘子,送上了四碗热气腾腾的混饨。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继xù

聊着。

余中豪指着碗里的混饨道:“事情的真相就象这碗里的混饨,被你吃下肚子里以后,就再也挖不出来了。”

向天亮瞪了一眼,“吃饭的时候,你能不能说点助兴的话?”

“你小子,是想知dào

昨天那帮小混混的来历吧?”余中豪笑问道。

“不说拉倒。”

余中豪道:“又你的眼光,还看不出是有人雇来准bèi

浑水摸鱼的吧?”

“我是问谁雇的他们?”

“你还别说,我们昨天抓了两个,一审问,原来是你们建设局的人,姓刘,我不说名字,你猜得出是谁的。”

向天亮心里一沉,果然是老刘头刘正风,连他都掺和进来了。

“所以,你别以为万事大吉了,建设局的水,不比公安局浅。”

“谢谢,哪个地方都一样,混呗。”

吃罢混饨,余中豪起身,拍了拍向天亮去付钱。

不经意间,向天亮口袋里的微型录音机,迅速的到了余中豪的口袋里。

向天亮微微一笑,跟着站起来,走到服wù

台边,也是拍了拍余中豪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小吃店。

强中自有强中手,余中豪果然手法高超,向天亮却比他更为出神入化。

余中豪只觉身上一轻,马上苦笑着摇头,付了钱赶紧追出门去。

向天亮靠着小吃店门前的梧桐树,一手拿着微型录音机,一手拿着的,是余中豪的手枪和手铐,正冲着余中豪坏笑。

“余中豪,警察偷东西,该怎么处罚啊?”

“向天亮,偷警察的枪械,你知dào

要判几年吗?”

向天亮笑道:“我偷的是坏警察。”

余中豪走过去,拿回了手枪和手铐,“你也别太得yì

,有的事情可以石沉大海,有的事情却必定水落石出。”

“是啊,哪有个完呢?”

“所以,我还会找你的,别人也会继xù

找你的。”余中豪大声的说道。

向天亮给了余中豪一拳,笑着说道:“我等着你,但你明天必须和谢自横一起,到建设局当面向我道歉。”

“好大的口气,我要是不去呢?”

向天亮转身就走,一边举起右手挥着,“如果你不想要回你枪里的五发子弹,你可以不来。”

余中豪脸色一变,好快的手法啊。

原来,向天亮竟在不知不觉之间,把他枪里的五发子弹给卸走了。

这样的人,不当警察,不受约束,实在是太可惜太危险了。

“向天亮,我改主意了,我一定要让你当警察。”

冲着向天亮的背影,余中豪大声的喊道。

第0105章 你是清白的

和向天亮估计的差不多,谢自横很“重视”为他“平反昭雪”的事,光公安局开取建设局的警车,就超过了十辆。

余中豪当然要来了,是以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的身份来的。

虽然公安局七位党委成员只来了四位,但其场面之大,形式之郑重,足以让向天亮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建设局这边,除了即将退居二线的劳诚贵等三位正副局长没有露面以外,代理局长高兴,其他三位副局长陈文运、于飞龙和孙占禄,均悉数到场。

高兴也很重视这件事,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这个代理局长长长脸,他将这个“平反昭雪”的仪式放在二楼的食堂举行,各处室头头和能来的人前都前来出席。

仪式很隆重,当然也很简短。

高兴首先讲话,对公安局领导表示欢迎。

接着是谢自横,除了代表公安局向向天亮表示道歉之外,还简单回顾了一下案情。

在向天亮听来,谢自横介shào

的案情,十句至少有八句是假,也真是难为了谢自横,一夜之间,竟能编织出这么多谎言。

最后,是市公安局的余政委,宣读公安局党委文件。

向天亮没记住文件的内容,但有一句话,从满头白发的余政委嘴里说出来,令向天亮铭记在心。

“向天亮同志,我代表市公安局党委向你道歉,你是清白的。”

向天亮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或者说,从迷雾重重的云端,又重新回到有血有肉的现实。

短短几天,局办公室的变化也不小。

陈大宝还在度蜜月当中,老瓶装新酒,为的是老蚌生珠,这家伙肯定是情海搏击,乐不思蜀。

李小刚和施正风还是那样,在局办公室报个到,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叶楠的办公室副主任,看样子当得越来越有味道了,至少小屁股比以前更翘了,说明她在那张椅子上坐得稳了。

李亚娟的变化,只有向天亮才体会得到,她的芳心,或者叫工作重心,基本上都转移到向天亮的身上,连她在织的毛线衣,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最大的变化,是关于局办公室的职能设置,包括设计院和信息处,全局所有的文件、档案和资料,都归档一起,新设立了一个档案室,级别是股级,划归局办公室领导。

许老夫子许衡太,当了档案室的第一任主任,看样子老头挺开心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新设立的档案室还有一名工作人员,正是重新上班的向天亮。

善于拿枪的人面对那文山文海,向天亮也没有意由不高兴,毕竟这是进入建设局半年多人,他被正式定岗,这就意味着,他真zhèng

的进入了一个固定的工作模式。

有岗有职,有事可干,是机关新人的首要追求。

至于那个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领导没有提起,向天亮也懒得开口,那本来就不属于自己,没了就没了吧。

档案室就设在局办公室的隔壁,原来的局资料室,加上原来的小会议室打通后,一共三间,地方挺大的。

向天亮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老刘头刘正风正从档案室往外搬他自己的东西,他和许衡太正好互换了角色。

没有人帮忙,自从李亚娟对外散布了他助纣为虐的事情后,大家对他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

反倒是向天亮很坦然,刘正风是老乡,还教了自己不少机关里的“生存”之道,原先最谈得来的同事,又是快要走的人了,觉得没必要计较太多。

向天亮要上前去帮忙,当然被内疚的刘正风拦住了,“小向,快搬完了,不用帮忙,真的不用帮忙。”

跟着进了档案室,向天亮凑过,恰好挡住了刘正风的去路。

“老刘头,我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你总得告sù

我一点真相,不然我睡不着觉的。”

刘正风很是不好意思思,两人之间靠老乡之情建立起来的关糸,恐怕从今以后再也不复存zài

了。

“你想知dào

什么?”刘正风小声问道,因为另一边还坐着一个许衡太。

“你和向阳胡同的陈乐加是什么关糸?你去找他,是不是为了对付我?古玩市场那些小混混是不是你雇来的?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老局长劳诚贵让你做的?”

向天亮有些咄咄逼人,刘正风又犹豫了,“小向,一定,一定要说吗?”

“嘿嘿,你总得让人死个明白嘛。”向天亮一阵冷笑。

“唉……其实你都猜得到的,老局长待我不赖,我又是个快走的人了,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么。”

“这些废话,你跟我说过不下十八遍了。”

刘正风道:“那个陈乐加,那个陈乐加是老局长昔日老同事的儿子,通过他,老局长知dào

了那块陷害你的玉佩的来龙去脉,老局长估计你会找到陈乐加,并且并顺着往下查,去找古玩市场的张仲年,所以,他让我找一些人跟着你,目的就是,目的就是……”

向天亮坏笑道:“怎么,卡住了?要不要去厕所通一通啊?”他的脸色有些吓人。

“老局长的意思是,只要阻止你从张仲年那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会戴着嫌疑犯的帽子,你的日子就不会好过,等你走投无路了,老局长他就会出面,和你交换各自需yào

的东西,他跟我说过,关于这一点,你很懂的。”

心里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和证实,向天亮松了一口气,伸手在刘正风脸上轻轻拍了拍,笑着说道:“老刘头,这回不用我请你喝酒了吧。”

“不用了,不用了。”无地自容的刘正风,抱着他自己的东西,头也不抬的离开了档案室。

“咳……”许衡太在那边咳嗽起来。

听得出,他是让向天亮过去。

向天亮不敢怠慢,急忙走了过去,“许主任,我向你报到来了。”

“除了不能叫许主任,叫什么都行。”

“哎,我知dào

了。”

许衡太难得的微笑,“你小子呀,要不是在警校学了几手,恐怕早被他们玩死喽。”

向天亮有点惊讶,“许老夫子,你,你什么都知dào

吗?”

第0106章 你手上有套子

许老夫子许衡太,大家都说他肚子里有货,是干货,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不象老刘头刘正风,大大的腹部,吐出来的全是水货。

“我什么都不知dào

,但也许我什么都明白一点。”

许衡太的脸上,笑容停留的时间越来越久了,向天亮一想,马上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堂堂的建设规划局,几十年来竟没有一个象样的综合档案室,很多地质和建筑被流失和损坏,现在成立的档案室,正是许衡太奔走呼号十多年的追求,难怪他老脸开花,喜气不断,话也比平时多了。

“许老师,你得给我说道说道。”搬了张椅子,向天亮坐到了许衡太身边。

指着满屋子的资料,许衡太笑道:“你看我有时间和你说道吗?”

向天亮挠着头乐了,“那倒也是,许老师,对付这一屋子的资料,你可别指望我啊。”

许衡太笑得更亲和了,“我把你要过来,不是让你对付这些东西的。”

“是你把我要过来的?”向天亮确实没到这一点。

“嗯,难道你还想着那个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许衡太点着头道。

向天亮自嘲地笑了,“许老师,自知之明我还是有一点的,象我这种情况,先把铁饭碗保住,我就谢天谢地了。”

许衡太赞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先把心态放平稳,然后才能徐徐进取,性急的吃不了热豆腐,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嘛,我把你要到这里来,就是想让你避避风头,与此同时,也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好。”

向天亮听罢,心里吃了一惊,“许老师,你是说,我的事情还没有完?”

许衡太推了推眼镜,反问道:“少跟我装了,你自己难道不认为事情没完吗?”

“呵呵,姜还是老的辣啊。”向天亮感叹了一句。

“所以,你现在的工作是稳定的,没人会拿走你的铁饭碗,但是,对不少人来说,你小子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你让他们吃不下睡不着,总之,你的事情完不了。”

向天亮用怪异的目光瞅着许衡太,这个老家伙,一向是自命清高,自我陶醉,对别人的事不问不逐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看什么?”

“许老师,你这是……”

“你想问,我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关心你了,对不对?”

向天亮点着头嗯了一声。

“你是怕,怕我老头子成为第二个老刘头,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对不对?”许衡太笑着继xù

问道。

“嘿嘿,我是这么想的。”对许衡太,向天亮没什么好隐瞒的,这老头,眼光毒啊。

许衡太道:“你的担心很正常,机关嘛,其实就是尔虞我诈,好人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无所谓好人坏人,就象老刘头,你不能说他是坏人吧,但他这些天,却净做坏事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冷静的想想,肯定恨不起来,为什么?他是一个快要退休的人了,为自己考lǜ

多一点没什么错,他听老局长的指挥,明显的是狗腿子的角色,但他大儿子的工作解决了,他小儿子结婚的房子到手了,他自己的工资也上调了一级,他为了自己的家庭而努力,你能说他是坏人吗?”

向天亮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不怪老刘头,他不做,也会有人去做的。”

“这就对了,这就是这个体制的特点,利益驱使,人心所向,你不上去拿,自会有人去抢,在机关里混,失败者只能怪自己无能,你也一样,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去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不论成败,无怨无悔。”

“谢谢,许老师,谢谢你。”

“真想知dào

我为什么帮你吗?”

“现在更想了。”

许衡太笑着说道:“我当年参加工作的时候,是在市师范学校当老师,我在那里工作了三年,有一个人,他对我帮zhù

很大,可以说是我的人生导师,你能猜出他是谁了吧?”

“是柳清阳柳老师?”

许衡太含笑点头,“柳老师一直没对你说我们的关糸,是因为我需yào

观察你。”

向天亮恍然大悟,难怪柳清阳对自己在建设局的情况了如指掌,难怪许衡太对自己不冷不热,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原来是这么一层关糸啊。

“许老师,那以后,以后我可就靠你了。”向天亮笑道。

许衡太摇着头道:“我帮不了你,也没什么可以帮你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只要老局长不走,新局长不来,建设局就不会安宁,你也就不会安宁。”

向天亮低声问道:“许老师,你认为,他们四位谁最有希望啊?”

所谓的四位,当然指的是四位现任副局长,高兴、陈文运、于飞龙和孙占禄。

“都有希望,也都没有希望。”许衡太道。

“这是为什么?”向天亮很是不解。

许衡太笑道:“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上级为什么一定要就地提拨,难道就不能从外面往建设局调人吗?”

“对啊,那这么说,现在还没有消息了?”

许衡太点头道:“没错,但这跟你没关糸,你还是先集中精力,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好。”

向天亮又挠起了头,“许老师,我现在是毫无头绪啊。”

“你的事么,柳老师基本上都蛮了解,我这几天和他聊过,现在你的手上,至少掌握着高兴、于飞龙和孙占禄的秘密,其中对于飞龙是致命的,对高兴和孙占禄,也足以彻底扼杀他们政治上的希望,这就等于说,你手上有个套子,你把他们给套住了。”

思忖着,向天亮道:“你是说,我要想个办法,把那个套子拿掉,这样,他们就不会关注我了。”

“对,但为了你自己,套子不能丢掉,只需yào

制造一种假象,让他们不再觉得套子的存zài

。”

向天亮道:“我对某些人作出过承诺,只要他们不整我,我不会引爆手中的炸弹。”

“幼稚,政治上的承诺,不如菜市场上的烂白菜值钱。”

许衡太转过身去了。

向天亮若有所悟,正要开口,腰间的寻呼机响了。

第0107章 清河帮的报复

向天亮打开寻呼机一看,留言还不止一条。

一条是柳清清发来的,约他中午吃饭。

还有一条竟是清河区公安分局刑侦队发来的,吓了他一跳,王英跟人打架,被警察给扣了。

这还不得不去,王英在清河市区,称得上朋友的,就只有向天亮和高兴,高兴现在是建设局代理局长,正在为转正局长而努力,王英不找他而找向天亮是对的。

建设局离清河分局才三四里路,向天亮打了辆黄包车过去,才用了不到十五分局。

进了清河分局,找到刑侦队,值班室里,王英正背着身坐在长条木椅上。

可是,王英的样子,又吓了向天亮一跳。

王英的右胳膊绑着石膏,用白带吊在脖子上,头上缠满了纱布,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撕烂了,还沾着不少血迹,脚上的球鞋,只剩下了一只,左边的裤腿,缺了一大截……够狼狈的。

“这怎么回事啊。”向天亮是人未到声先到。

王英艰难的转过头来,“老大……”哽咽着叫了一声,眼泪竟流下来了。

向天亮心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王英也算是一条汉子了,可以说出来闯荡,是吃着亏过来的,估计这回一定是吃了大亏了。

“哭什么哭啊,没出息。”

向天亮还真摆出了老大的架子,非但没出声安慰,也不问事由,反而端着脸喝了一句,顺手飞起右脚踹在了王英的腿上。

王英果然不哭了,咬牙忍住,嘴角却在抽搐。

一个年轻警察走了过来,“你就是向天亮吗同志吗?”

“你好,我就是向天亮。”

“我们队长请你过去。”

肖剑南是迟早要见的,向天亮还欠着他一个大人情,只是向天亮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和时候见面。

和余中豪有所不同,肖剑南身上有股子豪爽劲,很让向天亮喜欢。

“肖队长,我又来麻烦你了。”

不称呼您,而直接用你,可以更快的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肖剑南哈哈一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跟着扔过来一支香烟和打火机,“你自己点上。”

这很有试探的意思,小细节反映大功夫,谁让向夫亮戴着向家这顶帽子呢。

“谢谢。”

向天亮只是伸出右手,而且还没有完全伸出去,他也没有先接飞在前面的香烟,而是拇指食指一张,抄住了打火机,然后手腕一抖,中指张开,向那支一边飞一边转的香烟点了过去。

他知dào

,肖剑南扔出香烟和打火机时,手上使了一些力道,打火机虽然在后,但到了他身前时,一定会迟发先至,后来者居上。

只见他一根中指轻轻一搭,香烟就骤然的停止了飞转,接着向上弹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不偏不倚的叼在了他的嘴上。

“叭。”向天亮点上了火。

肖剑南由衷的赞道:“好功夫,向家的拈花指果然名不虚传。”他也是小学习武,现在在清河也是小有名气。

向天亮淡淡一笑,“肖队长见笑了,拈花指是女孩子学的功夫,传女不传男,我是偷看来的。”

“哈哈,这拈花指被你施展出来,别有一番风格嘛。”

向天亮无心逗留,他还得赴柳清清的约呢,柳姐请吃饭,迟到有麻烦。

他指着值班室的方向问:“肖队,他怎么把你给惹了?”

肖剑南笑着摇头,“这小子没惹我们,倒把清河帮的人给惹了?”

“清河帮,什么玩艺儿?”

“你可别小看清河帮这个名字,解放前,那是名震东海的大帮会。”

向天亮微微一笑,“这年头稀奇事真多,死了四五十年的东西。它又还魂重生过来了?”

肖剑南道:“那倒不至于,是一帮社会上的小混混,自己想出来的名字,可这帮小混混混越来越不象话了,天天惹事生非,搞得我们很头疼啊。”

向天亮心里一动,“莫非,莫非就是昨天出现在古玩市场那帮想凑热闹的家伙?”

点了点头,肖剑南道:“正是他们,我们还在调查,昨天是谁雇了他们。”

一边说,一边看着向天亮,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向天亮不想节外生枝,“肖队,如果方便的话,查出来了请告sù

我一声,这帮家伙,明摆着是冲我去的么。”

肖剑南笑了笑,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xù

纠结,他知dào

,向天亮即使知dào

,也不会轻易的说出来。

“你的那个矮脚虎王英,前天就是把这帮小混给惹了。”

原来,前天从古玩市场的“好再来”面馆离开后,看重义气的王英并没有逃跑,老大没脱离险境,做手下怎能逃之夭夭呢。

他躲在附近瞅着,条子他惹不起,小混混却没放在他眼里,也是想在向天亮面前表现一番,眼见三个小混混跑了过来,想也没想就动了手。

以王英的身手,对付几个小混混,可谓小菜一碟,再来三五个,估计也是他的菜,很快的,三下五除二,手到擒来。

不料,小混混们出门的特点,就是成群结队,三个后面还有十来个,一见同伴受擒,以为是条子,进去了可有点麻烦,一哄而上就来抢人。

要命的是,其中几个还练过几手,手底下有点真家伙。

这下王英亏吃大了,双拳难敌多手,有人又认出他不是条子,便高喊一声,掏出家伙,真zhèng

的招呼起来……

要不是路人报警,警察赶到,王英恐怕得抬着走了。

“肖队,谢谢你了。”

“不多坐一会?”肖剑南笑问道。

向天亮道:“实在对不起,中午有人约我,改天,改天我请肖队你吃饭,再表感谢。”

“哈哈,也行,我等着了。”肖剑南也是爽快,言语中流露着期待。

向天亮领着王英从清河分局出来,“王英,送你回家,还是留在清河。”

“老大,我这样子还能回家吗?”王英哭丧着脸,仍然不忘面子问题。

“呵呵,那就去高副局长家待几天吧。”

向天亮心道,王英原来是由高兴支使的,现在也该叨扰叨扰他了。

嘿嘿,见了王英,高兴一定高兴不起来了。

至于自己,还有柳清清的约请呢。

第0108章 柳清清离婚

向天亮一路小跑,赶到了人民路和解放路交界的立交桥下,这些日子以来,柳清清的影子,已经在他心里烙下印子了。

立交桥下,红色轿车边,柳清清站在那里,亭亭玉立。

向天亮只觉得眼前一亮,眼前的柳清清,怎么看也不象年过三十的样子,她的脸色非常姣好,化了一点点的淡妆,身上穿的是一套很舒服的裙装,浅色的调子,头发还有一点点的湿润,黑油油的,随便用一根带子扎着,完全不象个少妇,更象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她静静的站在中午明亮的阳光里,衬着身后红色的轿,显得比舞台上的样子更明媚动人。

向天亮看得痴了。

柳清清微微一笑,为自己的魅力暗自得yì

,“傻样,还没看够呀。”

“嘿嘿,真好kàn

。”向天亮已经不大会害羞了。

“是吗……那姐以后,以后让你看个够,只给你一个人看……”声音很低很甜,粉红的笑脸更是迷人。

柳清清将车钥匙递给了向天亮,“天亮,先开车送我去民政局。”

车钥匙上还带着柳清清温香的味道,向天亮拿在手上,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睛朗,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天也比平时蓝了很多,马路两边的景色,渐渐的开始清秀起来,让人的心情也好极了。

向天亮小心的开着车,不时看看身边的女人,她似乎正专心的欣赏外面的风景,从仪表板折射过来的阳光,让她无比的清晰动人,美妙的shuangfeng,在纯棉的衣服下微微颤动着。

他赶紧收住心神,专心的看着道路,心里却想这样的路越长越好。

车到民政局,远远的看着门口站着于飞龙,向天亮才明白,柳清清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柳清清和于飞龙都算是清河的名人,尤其是柳清清,作为清河的第一美女,和戏曲界的明星,一旦离婚的消息外传,肯定成为街谈巷议的中心话题。

于飞龙也不想搞得满城风雨,虽然当局长的希望不大,但总不能因离婚而影响仕途吧。

好聚好散,悄然解决,是两人的共同选择。

大中午的来办离婚协议,正好可以避开外人的注目。

不等向天亮开口,柳清清就推门下车,朝着民政局的大门进去了。

向天亮没想跟进去,他连结婚登记都没看过呢,不想先把如何离婚的程序给学习了。

不过,于飞龙在转身的一刹那,瞥向车里的目光是怨毒的。

向天亮苦笑起来,自己无意之间,多多少少的扮演了第三者的角色,濒临死亡的婚姻,在垂死挣扎的时候,是他狠狠的推了一把。

没过多少时间,柳清清先出来了,迈出小碎步,似乎更加的轻盈。

“姐,都办妥了?”一边发动车子,向天亮一边低声的问。

“嗯。”柳清清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

向天亮不敢再问了。

车直接开回了家,至于吃饭,连向天亮也没心情了。

一进屋,柳清清就抱住向天亮的腰放声大哭起来。

向天亮呆了一下,感觉她热乎乎的身体,完全依赖的紧紧靠着自己,象极了一个孩子,或许是放开了矜持,她哭的越来越凶。

犹豫了一下,向天亮抱起柳清清的身体,走到沙发前坐下。

然后,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这个细微的动作,能让女人感觉很安全。

终于,柳清清慢慢的收住哭声,转过头来瞅着向天亮。

“天亮,你笑话姐了?”

“姐,我没有,我想,你一定很难过。”

不知不觉的,柳姐直接改称姐了。

向天亮伸出手去,到了柳清清的脸上,慢慢的替她擦去眼泪。

“你说我难过?”柳清清竟然笑了。

“是啊。”

向天亮很是不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女人真是一本读不透的书啊。

尤其象柳清清,因为职业的关糸,特别的多愁善感,心情说变就变。

“小傻瓜,姐是高兴,是喜极而泣,懂吗?”

柳清清很快恢复,索性往向天亮怀里粘得更紧,俏脸又是艳阳高挂了。

向天亮释然,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正搜肠刮肚找出的安慰话,也可以免了。

“嘿嘿,那我就不用安慰姐了。”

柳清清只是嗔了向天亮一眼,谁说不用安慰了,可对向天亮不能要求太高,从小练武,又经过警官大学四年的学习,他已是个不折不扣的理性动物。

“天亮,姐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柳清清羞涩的说道:“以后,这么大的房子,就只有姐一个人了,姐害pà

,所以,所以姐想让你搬过来住。”

这个问题让向天亮为难了,“姐,这,这合适吗?”

这座别墅式的院子,对向天亮来说,倒是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地方,他在这里拿到了他需yào

的东西,从而挽救了自己的人生危机,也正是在这里,他把初吻献给了柳清清。

可是,他不太喜欢这里,无它,他没法把于飞龙留在这里的痕迹抹去。

柳清清有些失望,“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弟弟,住在我家有什么不行?”

说着,柳清清的小嘴一撇,让向天亮心里为之一颤。

当初正是这个性感撩人的动作,警官大学高才生年轻的心,就被著名的越剧演员勾走了。

“从长计议,姐,咱们从长计议。”半是真心,半是敷衍。

“这么个从长计议?”柳清清兴致勃勃的问道。

“比方说,比方说……”

“哎呀,大男人的,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柳清清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下。

向天亮道:“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去跟柳老师说,让我做他的干儿子,只要他老人家答yīng

,那我住在你这里,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了嘛。”

认干姐姐干弟弟,或认个干儿子干闺女,在清河一带特别的盛行,柳清阳只有柳清清一棵独苗,这事他一定乐意。

“好主意,天亮,回头我就跟我爸说去。”柳清清高兴的说道。

“可是,可是不知dào

柳老师他,他会不会同意呢?”

不料,就在这时,客厅门外有人高声应道:

“这有什么不能同意的,臭小子,我同意了。”

第0109章 知道什么叫干姐姐吗

正在向天亮和柳清清浓情密意的时候,柳清阳意wài

的来了。

向天亮脸皮薄,脸红得不能再红,慌忙的放开了柳清清。

柳清清还算好,自己的老爸,看见了就看见了,双手吊在向天亮脖子上不肯拿开。

推开门,柳清阳虎着脸背着手,鬼鬼祟祟的进来了。

“柳老师……”向天亮喊了一声。

“哼。”老头子盯着向天亮瞅了好一会。

柳清清站起身来,跺着脚埋怨道:“爸,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这是我的家,我女儿的家,我想来就来,我要不来,能抓你们个现形吗?”

柳清阳头也不抬,嘴里唠叨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向天亮一脸窘迫,不敢说话,柳清清坐到柳清阳身边,小声问道:“爸,你有事?”

“嗯。”柳清阳点点头,反问道,“你的事解决了?”

柳清清应道:“都办妥了。”

柳清阳哦了一声,“既然办妥了,那就算了。”

“爸,这有什么不妥吗?”

柳清阳嗯道:“我刚和许衡太通过电话,他认为,现在建设局的形势不太明朗,你和于飞龙这个时候办离婚手续,于飞龙会更加迁怒天亮,天亮的压力就更大了。”

“可是,天亮手上有老于的材料,他还敢欺负天亮吗?”

柳清阳道:“于飞龙现在当然不敢,但要是他当上局长就难说了,明着不玩你,背后给你小鞋穿,你让天亮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向天亮听得吃了一惊,“柳老师,你是说,老于有可能当上局长?”

“是啊,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他最没希望,现在他的希望最大喽。”柳清阳感叹着道。

柳清清问道:“这么说,市里领导班子有了变化?”

柳清阳又点了点头,“当初在滨海县的时候,谢自横和于飞龙等人,之所以上升得很快,都是因为当时的县委书记张海峰的大力提携,后来张海峰作为交流干部调到外省工作后,谢自横和于飞龙他们尽管调到市里工作,但很不得yì

,谢自横始终进不了市常委班子,于飞龙三年来还是个副处级,究其原因,不就是没有了张海峰这个靠山吗?”

“噢……你是说,现在张海峰调回咱们清河市了?”柳清清问道。

“对,我有一个学生,现在在省委大院工作,职务不大,消息蛮多,据他说,张海峰在西部某省工作已满五年,按规定,元旦后春节前,就要正式调回来咱们省,他在西部期间,从非常委副市长到常委副市长,一年前已是常务副市长,这次回来后,根据省委组织部的安排和他本人的要求,他将回到清河市工作,而且很可能将出任主管党群和组织工作的市委副书记一职。”

原来如此。

向天亮也许不了解张海峰,但柳清清是知dào

的,对谢自横和于飞龙来说,张海峰简直就是人生道路上的明灯,现在张海峰要回来了,谢自横和于飞龙他们恐怕要时来运转了。

“爸,你说得对,张海峰一回来,市里的形势要变了。”

柳清阳对向天亮道:“市委原来有两大派糸,一把手和二把手素来矛盾很大,你们建设局的人事调整之所以迟迟没有完成,就是因为双方僵持不下,谁也压不过谁,一把手主张陈文运当局长,二把手力主让高兴接班,在这种情况下,张海峰一回来,市委常委会里,原来几个靠边站的常委就会和他联合到一块,市里很快就会三足顶立,到那个时候,就更搞不清楚谁能当建设局的局长了。”

向天亮问道:“可是,您刚才为什么说,于飞龙反而希望最大呢?”

“问题就在这里,张海峰不回来,两边僵持不下,就轮不到于飞龙上位,张海峰一回来,常委会里就有了新势力,一把手和二把手肯定要拉拢张海峰,拿什么去拉拢?无非是利益交换,在某些人事安排上,很有可能会相对迁就张海峰,这样一来,作为张海峰得力部下的于飞龙,不是最有希望上位吗?”

向天亮心里默然,老爷子说得没错,于飞龙如果真的当上了局长,恐怕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自己,明着来是不会的,但搞点小动作,给双小鞋穿,局长整科员,整你没商量。

柳清清道:“爸,天亮现在反正是个普通科员,待不下去时,大不了换个单位。”

“说得轻巧,躲能躲得过去吗?”柳清阳看了向天亮一眼,继xù

说道,“天亮,许老夫子说得对,你现在手上有套子,你不能置身事外,所以你要想个办法先摆脱这种局面。”

“柳老师,你帮我想想办法么。”向天亮微笑道。

柳清阳斜着眼睛不说话。

柳清清推了柳清阳一下,“爸,你说话呀。”

柳清阳哼了一声,站起来背着双手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过身道:“说什么,你们认干姐姐干弟弟的时候,咋就不跟我商量呢?”

这话说得,向天亮和柳清清都噌的红起了脸。

盯着向天亮,柳清阳问道:“臭小子,知dào

什么叫干姐姐吗?”

“嘿嘿,知dào

,也不知dào

。”向天亮索性笑了起来。

“那不就结了,什么是干姐姐都知dào

的人,还能想不出办法来?”

柳清阳摆了摆手,转过身,晃着身体慢悠悠的的走了。

向天亮和柳清清面面相觑。

忽然,向天亮噗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爸那句话。”

“哪句话?”

“嘿嘿,知dào

什么叫干姐姐吗?”

柳清清稍作品味,俏脸更加艳红了。

“天亮,你好坏……”柳清清靠到了向天亮身上。

“我哪里坏了?”向天亮笑着,双手先“坏”了起来。

“那你说说,什么叫干姐姐?”

向天亮嘿嘿笑道:“干姐姐干姐姐,就是干姐姐,见了姐姐要干,不但要干,还要努力干好……”

“坏蛋,大坏蛋……”柳清清娇声骂着,身子却“送”到坏蛋的怀里去了。

两个身体紧紧相拥,四片滚烫的红唇印在了一起……

正在这紧要关头,该死的寻呼机又响了起来。

第0110章 高兴老婆的杀伤力

这是高兴副局长发来的第三条留言了。

明天就是元旦,建设局从下午开始放假,所以高兴留的是家里的号话。

向天亮知dào

,万变不离其宗,于飞龙等人再怎么上窜下跳,他再如何的左右腾挪,最终还是要回到原来的问题上,谁当建设局的局长,他自己又该如何的在建设局生存得更好。

本来,向天亮还想把自己和高兴的关糸再“冷冻”一段时间,谁让他这阵子对自己不管不问呢。

把矮脚虎王英送到高兴家养伤,一是故yì

打扰高兴,二是为了提醒他,别为了自己而不管别人的死活。

可柳清阳带来的消息,让向天亮打消了原来的主意,高兴家还是要去,而且还得早去。

如果柳清阳说得没错,原滨海县委书记张海峰调回清河市,并且顺利的出任市委副书记,那对高兴来说,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一方面,高兴有点失去了老局长劳诚贵的信任,最近根本没给予足够的支持,另一方面,高兴虽然是代理局长,主持建设局日常工作,反而给他的政敌提供了攻击的理由,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檐子会先烂,处境更加不佳。

特别严重的是,有了靠山张海峰的回归,于飞龙腰板硬了,肯定要拚命的向局长宝座冲刺,高兴和于飞龙之间的正面竞争在所难免。

政治就是人事,原来是如此的瞬息万变,就象牌桌上的较量,一张不大摸到的牌的出现,竟能改变牌桌上各方的命运。

向天亮把柳清清送回到剧团后,开着她的轿车到了高兴家。

远远的看到,矮脚虎王英提着一个大旅行包,正从高兴家出来。

“老大。”

“王英,你去哪里啊?”

“回家,看老婆孩子去。”

“伤好了?”

“不碍事,谢老大关心。”

“上车,我送你去车站。”

向天亮掉转车头,等王英上来后,轿车向汽车站驶去。

“王英,这次回家要多陪陪老婆孩子,别急着出来,等我回滨海联糸好三叔,再通知你。”

“谢老大,我全听你的。”

“哼,全听我的?全听我的你还能被一帮小混混打得这么狼狈?”

王英不好意思的笑了,“马失前蹄,给老大丢脸了。”

向天亮瞥了王英一眼,也笑了,这家伙,长得这么粗犷和老土,居然时不时的从嘴里蹦出一些成语,令人忍俊不禁。

“王英,你小子又没说实话,其实你不想回家的。”

“老大,我真想回家,我想我老婆和儿子了呢。”

向天亮冷笑了一声,“别忘了我是学什么出身的。”

“老大英明,明察秋毫。”

“是不是你表哥赶你走的?”向天亮问道。

王英的表哥,当然指的是高兴。

“不是不是,表哥待我好着哩。”

王英不住的摇头,脸上的表情却是怪怪的,让向天亮的好奇心更浓了。

“哼,真不想告sù

我吗?”

犹豫了一小会,王英瞅着向天亮,嘿嘿的笑了起来。

“老大,我,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乱说,不能,不能笑话我呀。”

向天亮呵呵笑道:“他妈的,我几时笑话过你了。”

“嘿嘿……”王英笑得有点邪。

向天亮嗅出了一点名堂。

“你小子,是不是在你表哥家惹事了?”

“有点,有点关糸……不是不是,不是我惹的。”王英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向天亮又笑了起来。

“你既然不肯说,那我就猜上一猜……《水浒传》里的矮脚虎王英,见了女人是路都不会走,眼珠子都拨不回来,你小子就是矮脚虎王英活脱脱的转世,一定也是那个德性吧。”

王英又是急忙摇头。

“老大,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是我那表嫂她,她不安分守己呢……”

“呵呵……是她撩你了,还是你勾她了?”

向天亮终于明白了,原来是高兴老婆的事啊。

高兴的老婆叫焦春,大家都叫她春春,是市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

向天亮见过焦春一次,那次局里买了西瓜当福利的时候,他和老刘头去高兴家送过西瓜。

焦春确实长得挺勾人的,向天亮记得当时她看男人的眼神,厉害着呢。

他妈的,焦春,**,这名字也起得邪乎。

“老大,我说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影响我表哥的形象哟。”

“那是那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呵呵……他妈的,你倒是快说啊。”

男女方面的事,总能引起男人的兴趣,向天亮也不例外。

王英难得的红起了脸。

“唉……咋儿晚上,我正在客房里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进来了……我认出了,那是我表嫂,就穿着城里人喜欢穿的睡衣……她掀了我的被子,钻进我的被窝,双手往我那里伸……我,我当时被吓坏了,我哪敢呀……所以,所以我就坐了起来,表哥对我这么好,我不能对不起我表哥……唉,表嫂走了,我就坐着到了天亮,我想,我还是回家吧,因为,因为我表嫂的眼睛,天天的那么亮,象要吃人似的,我害pà

呢……”

向天亮乐个不停,“呵呵,王英啊王英,瞧你那熊样,你表嫂以身作则道真会吃了你?”

“哎,差不离,差不离呢。”王英一脸的窘迫,“老大,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那杀伤力,挡不住呢。”

“呵呵,去你的吧,没出息的家伙,让一个娘们吓成了这样。”

汽车站到了。

王英拎着包下了车,没走两步,又回到车边问:“老大,你是去我表哥家吗?”

“是啊,你表哥找我商量点事。”

王英小声的笑着,“嘿嘿,那老大你可得小心,我表嫂在家呢。”

“啥意思?”

“老大你一表人才,细皮嫩肉,我表嫂见了,还不把你给吃了呀。”

向天亮一听就骂道:“我呸,你他妈的,这不是咒我吗,快滚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王英走了。

骂归骂,向天亮的心里,还是很重视王英提出的问题。

高兴的老婆,真的是那么“厉害”吗?

得想个办法,不防一万,以防万一嘛。

第0111章 以女人对付女人

对向天亮来说,去高兴家做客,最好的办法是与李亚娟同往。

李亚娟和焦春是同学兼闺密,也是高兴者的常客,有她在场,想必焦春也不会胡乱的“**”。

对向天亮的请求,李亚娟很是高兴,下午放假后一个人在家,正愁没法打发无聊呢。

只是看到向天亮驾驶的是柳清清的轿车,李亚娟的目光有些黯淡,都是当“姐姐”的,她可落下风了。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眼望前方,却觉察出了李亚娟的情绪变化。

“李姐,你要不愿意坐柳姐的车,那我们就走着去好了。”

“别……我又没有那个意思么。”李亚娟急忙把手搭到向天亮的胳膊上。

向天亮的讨好技术别具一格,“李姐,元旦放假三天,我可都要在你家吃饭,你不能赶我走啊。”

果然,李亚娟一听,马上脸上有了光彩,“真,真的?”

“真的,你要做你最拿手的红烧肉和糖醋鲫鱼。”

“行,行,姐天天给你做……对了,你不回家吗?”

向天亮笑道:“上次说提我当办公室副主任的时候,正巧我姐和姐夫来了,我姐那张嘴,我读书的时候考了个一百分,她都要整个村子宣传个遍,听说我当官了,那还不得整个镇子都吵吵遍了,我现在回去,人家问起来我怎么说啊。”

李亚娟嗯了一声,“小向,你可不能气绥,你的路才刚开始走呢。”

“谢谢李姐,我不急。”

“要不,待会我跟高兴说说?”

“千万别……他现在的日子也难过着呢。”

向天亮把柳清阳说的事,跟李亚学了一遍。

“噢……我说他这几天不高兴呢,原来是这样呀。”

向天亮道:“李姐,哪怕我们帮不了高副局长,也不能让于飞龙当上局长。”

“说得是……这么说,高兴找你,一定是商量这方面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dào

,他打我传呼机都打了三次了。”

李亚娟好奇的问道:“人家高兴是找你,那你为什么把我也拉过去?”

“嘿嘿……”向天亮学着王英的样子,坏坏地笑起来。

“怎么啦?”

“李姐,我说了,你可别骂我嚼舌头啊。”

“快说,姐不骂你。”

向天亮忘了对王英的承诺,因为他实在是很好奇这类事,于是将王英昨晚的“艳遇”和刚才的匆匆而走,给李亚娟学了一遍。

“你们男人呀……”李亚娟嗔了一遍,又在向天亮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

向天亮问道:“李姐,那,那个焦春她,她真会干那种事?”

“嗯,应该,应该差不离吧。”李亚娟红着脸道。

“你也知dào

?”

“女人的痛苦,你们男人体会不到呀。”李亚娟叹道。

向天亮挠了挠头,这问题太深奥,他这个准男人才刚刚被启蒙,没有资格搭话。

李亚娟说道:“小向,我和焦春是最好的朋友,我对她最了解了,她自己也不想那样的。”

“为什么?”向天亮摇头表示不解。

“那是一种病,反正,反正那劲头上来时,会让人发疯的,焦春自己是个医生,不知dào

花了多少药,都难以治愈,还好是间歇性发作,要是天天都那样,那就更乱套了。”

向天亮又问道:“高副局长知dào

吗?”

“怎么不知dào

,但又有什么办法,听焦春说,老高那方面的能力实在太差,平时就不太合格,每当焦春发病,他就只能退避三舍了。”

向天亮担心起来了,“这么说,那个焦春她,她正在发病期吧,我们这一去,不等于是羊入虎口吗。”

“你怕了?”李亚娟笑问道。

“怕,非常怕。”

李亚娟道:“现在应该是她的发病期吧,每次发病,她都会把自己关在家里的。”

“李姐,那我们还是,还是改日再去吧。”

向天亮上法医课的时候,听说过这种病,尤其是女人要是得了这种病,发疯似的,是个男的都想上,死缠着不放,太可怕了。

“咯咯……别怕,有我为你保驾呢。”

“嘿嘿,焦春,**,她爸妈起的名字,绝啊。”

“小向,你,你太坏了,咯咯……”

到了高家,果然是想像中的一幕,焦春的目光,全落在向天亮的身上了。

要命的是,向天亮身上那家伙,越来越不听话,见色就起,遇艳而兴,整个就是大张旗鼓,揭竿而起,焦春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焦春长得确实的勾人。

她穿的是一件长袖的露肩无吊带的低胸黑色晚礼服,除了绣着绽放的黑牡丹的地方,都是细小的镂空,好似能看到肌肤似的,却又好似什么都看不到,有着说不出的高贵、性感和诱惑。

老天爷,这可是大冬天啊。

一条黑色蕾丝披肩,遮盖着这个女人晶莹嫩白的肩膀,但却遮盖不住她胸前那对饱胀得如同就要炸裂开来的球ru,完美的形状,加上深不见底的ru沟,能使任何的男人迷失。

向天亮有点晃眼,连李亚娟也为之惊艳。

“焦医生,您好。”向天亮赶紧的招呼。

“这是小向同志吧。”

直接无视李亚娟的存zài

,焦春就拉着向天亮的手,身子快靠上来了。

“春春,这是我的菜。”

“嘻嘻,好朋友有福同享,你的菜也是我的菜。”

“我还没动呢。”

“是个处?”

“正是。”

“哇塞,亚娟,你好福气呀。”

“春春,你可别抢哟。”

“嘻嘻,我偏要抢。”

焦春的玉手,竟公然的伸向了向天亮的那里。

李亚娟推开焦春的手,把她拉开两步,附在她耳边,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

“真的?”焦春问。

“骗你是小狗。”李亚娟一本正经。

非常奇怪,也不知李亚娟说了什么,焦春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但是,焦春的一对眼珠子,还是老在向天亮身上打转转。

这一幕,向天亮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李亚娟,那种骄傲,那种不甘示弱,让他刮目相看。

他妈的,这俩老娘们,快把自己当成牲口了。

幸亏书房的门吱的开了,高兴探出头来,算是救了向天亮的“驾”。

第0112章 高兴很不高兴

向天亮走进了高兴的书房里。

看得出,高兴很不高兴,脸上经常挂着的笑容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紧锁的眉头,和一脸的凝重表情。

高兴天生会笑,据说生下来时,不象别的孩子那样哭叫,而是怪怪的发笑,于是父母便借着姓高的方便,为他取名高兴,高兴后来一路果然高兴,一直高兴到建设局副局长的位置上。

现在,高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了。

代局长的代字,挂上去容易,取下来却难。

“小向,坐下说话。”高兴很是客气。

“高局,您找我有事吧。”

高兴微笑着问道:“你行啊,成了王英的老大,把他整得服服帖帖的。”

“呵呵,王英这人不错,我们交手过两次,是不打不成相识吧。”

“嗯……小向啊,你一定知dào

局里的情况吧?”高兴轻声地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知dào

一些。”

“你能说说吗?”高兴特别的诚恳。

这也是没办法,高兴在市里没有直接的靠山,甚至比不上于飞龙,还有个别市委常委帮着说话。

高兴这些年的进步,靠的都是老局长劳诚贵的提携,可是,劳诚贵最近的态度很是模棱两可,对高兴的支持几乎没有,让高兴心里没了底气。

“高局,我,我能说实话吗?”

在来的路上,向天亮打定主意,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高兴一把,与其让于飞龙当局长,不如让高兴上去,自己在建设局还有施展的空间。

高兴笑着说道:“都这个时候了,再说些虚头八脑的东西有用吗?”

“是这样的……以前么,我和大家一样,都认为您最有希望,可是,可是我觉得,现在的形势,对您非常不利。”

高兴一听,马上又凝重起来,“是啊……你继xù

说下去。”

“于副局长就不用说了,陈副局长也一直在暗中使劲,就连孙副局长,好象也有想法,他们虽然互不服输,但有一点很一致,就是,就是共同给您使绊子,把您当作先攻击的目标,现在您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所以,所以您很容易中枪。”

高兴赞许地点着头,“说得好,抓住问题的关键了。”

稍作沉吟,向天亮陪着小心道:“还有,还有我听说,于飞龙的老领导张海峰要回来了,所以他的行市见涨啊。”

高兴咦了一声,一脸的诧异,“小向,这个情况你也知dào

了?”

现在,高兴对向天亮更是刮目相看了,张海峰出任市委副书记的事,自己也是半个小时前才听说的,没想到向天亮比自己知dào

得还要早。

向天亮当然不会透露消息的来源,有时候越是神mì

,越能引起领导的重视。

另一方面,自己和高兴的关糸,还没有到达没有秘密的地步,比方说,孙占禄和于飞龙两位副局长暗中勾勾搭搭的事,就暂时不能告sù

高兴。

有时候留一手,是在机关里重yào

的生存之道。

“高局,您也知dào

张海峰的事吗?”

高兴点了点头,“这么说,你已经了解现在的形势喽。”

现在的市委领导班子,一把手和二把手都不是本地人,两个一直在互相较劲,争斗不止,巧的是,两三年来输赢相当,谁也占不了便宜。

除了紧跟一二把手的人,市委常委会里还有三位本地派常委,一直是不偏不倚,采取的是中立的态度。

这也很符合实jì

,一二把手都是外地人,说不定哪天屁股一拍走人,现在跟着你靠着你,到时候能靠谁去?

现在不一样了,张海峰是本地人,这次调回来,意味着就不会近易外调了,作为几年前的县委书记,他的出现,肯定会把常委会里的几个逍遥分子整合在一起。

这就是对高兴最大的威胁,死对头于飞龙的老北级回来了,高兴能有好果子吃吗?

看着向天亮,高兴说道:“小向,知dào

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不知dào

。”

向天亮应得很快,其实他知dào

,但他现在需yào

装傻充楞。

“我希望你能站出来。”

“站出来?”

“也就是说,把你手中掌握的东西扔出去,彻底的把于飞龙拿下。”

高兴说出了自己的真zhèng

目的。

向天亮心道,凭什么?我帮了你,我的好处在哪里?

“高局,这,这不大合适吧?”

现在的向天亮,经过了短暂的纷争纠葛,已经学会用“政治”的头脑思考问题了。

“为什么不合适?”高兴问道。

向天亮直了直腰,“高局,我作出过承诺,我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

“这么说,你不想帮我了?”高兴的声音有些变了。

“对不起,高局。”

高兴不高兴,向天亮心里也是不痛快。

进来这么久了,高兴一句关心的话也没说过,向天亮心里说道,我虽然对办公室副主任一职不很在意,但你作为现在建设局事实上的一把手,连个态度也没有,怎么不让人心寒呢。

但是,向天亮有些悲哀的发xiàn

,他还必须帮zhù

高兴,他没有别的选择。

高兴的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为红,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小向,我理解你的心情,刚才是我失态了。”

“高局,是这样的,我不是不想帮您,我是怕我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后,事情会失控的。”

“嗯,你说得有些道理。”

向天亮继xù

说道:“您一定会明白,如果把整个事情公开后,市里恐怕会对我们建设局动大手术,这样的话,即使把于飞龙拿下,恐怕,恐怕也会殃及您的位置吧,到时候市里从外面调人过来,大家都讨不到好……”

是啊,高兴一边点头,一边心道,这小子不简单,连这一层都考lǜ

到了。

大动荡,就等于是大调整,最坏的结果就是“多败俱伤”,这小子说得对,建设局不能出大事。

“小向,你好象,好象有个人的想法?”

高兴微笑着,因为他注意到,向天亮的表现,一直是不慌不忙,从容镇定。

向天亮点着头道:

“高局,关于您说的这个事,我倒有一计可试。”

第0113章 桌底下的春光

看着向天亮,高兴急切地问道:“你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向天亮往书房的门窗两边瞅了瞅,凑到高兴耳边,神神道道地说起了悄悄话。

听着听着,高兴的脸渐渐的红润起来,两只眼睛也亮了。

“高局,您认为咋样?”向天亮退后一步,微笑着问道。

高兴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凝神的思考了一阵,然后才猛地拍了一下书桌。

“小向,好办法,好办法啊……就这么定了。”

向天亮道:“就是不知dào

,张海峰什么时候回到清河市。”

“这个我知dào

,我早就打听清楚了,现在他还在省城,元旦过后,他要先回南河县的老家看望双亲,大概在老家小住两三天,然后由省委组织部领导陪同,前来清河市上任。”

稍作沉吟,向天亮说道:“高局,我建议,我们把时间定在他在家小住期间,也就是省委文件正式下了以后,离他来清河正式上前之前。”

“好,好,这个时机最为恰当。”高兴连声赞道,他已经被向天亮的计划折服了。

向天亮又道:“不过,不过还有两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向天亮笑道:“高局,您认识张海峰吗?”

高兴道:“放心吧,我们还是有些交往的,他在离开滨海县外调之前,当过半年的市党校常务副校长,那时我恰好在市党校学习,我们正好有过交往,他应该还记得我。”

“还有,您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想得真是周到,哈哈,我懂我懂,我会准bèi

好的。”

“人家要是不收呢?”

高兴稍微一楞,随即笑道:“拳头不打送礼人,我是给张海峰家的二老送点小礼物,他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

高兴站起来,拍着向天亮的肩膀道:“小向,好好干,失去了办公室副主任,说不定会一步到位成为正主任呢,嗯?”

向天亮连声的“谢谢”,心里却道,我要是相信了你的空头支票,岂不成了三岁的毛头娃娃。

本来,向天亮是要告辞离开的,可焦春死活不让,硬要留向天亮吃饭,高兴也是高兴,大声的附和。

没想到,李亚娟也同意了。

而且,两个女人早就备好饭菜酒了。

吃就吃吧,反正向天亮是有所准bèi

,被搔扰是肯定的。

果不其然,酒没喝两杯,菜未过三巡,向天亮的膝盖上就多了只玉手。

焦春借着为向天亮挟菜的名义,离他坐得很近,稍微的娇躯前倾,玉手便到了向天亮的“帐篷”上。

打了一个激灵,向天亮那里便忍不住,噌的立正了。

向天亮窘迫万分,无奈之中,向李亚娟投去求救的目光。

不料,李亚娟不但见死不救,反而笑着说道:

“春春,你是你硬要留小向吃饭的,你可要侍候好了呀。”

焦春目光闪烁,碧波荡漾,笑嘻嘻的说道:

“亚娟,我这不是在侍候小向么,不用你管,你吃你的。”

还真是在侍候,她那拿惯了手术刀的玉手,此刻正把玩着那巨大的猎物,尽情地体味着它的坚硬和火热。

李亚娟忍着笑,对高兴说道:“老高,你说呢?”

高兴哪知dào

桌底下的戏,对焦春的表现,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因为向天亮的计划,他也是高兴,一边喝酒,一边对向天亮道:

“小向,放松点,你春姐向来是热情好客的,你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尽情的享shòu

吧。”

向天亮想笑,却只能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两个可恶的老娘们,敢情早已经串通好了。

幸亏有内功护体,调匀了呼吸,向天亮波澜不惊,声色不变。

高兴一边自己喝,一边对向天亮劝酒。

向天亮不敢喝酒,“高局,我是开车来的,再说,我不是回去还要办您交代的事吗?”他知dào

自己的弱点,一旦喝酒,他那点功夫就会露馅,最后的防线也会彻底崩溃。

“噢……对对,那下次我陪你喝个痛快,春春,快给小向挟菜。”

焦春应了句,“我这不是正挟着么。”她冲向天亮抛着媚眼,手上的功作更快更有力了。

春春,这名字让人听得,向天亮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李亚娟这娘们,这时候也来凑热了。

“小向,这菜还合口味吗?”一只手也顺势搭到向天亮的膝盖上了。

他妈的,合你妈的口味,向天亮笑着应道:“合口味,合口味,焦医生,谢谢你,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啊。”

这明显是在鼓励,焦春的脸上更红艳了,手上更是来劲,对着向天亮的大家伙,抓、捏、揉、套、摇、拨……十八般手艺,忙得不亦乐乎。

向天亮一看高兴的关注全在酒菜上,索性也放开了,拿过李亚娟那只手,不容置疑的“命令”她加入游戏。

李亚娟大喜过望,毫不犹豫的加入了。

不过,她因为坐在向天亮的左边,右手在桌底下工作,桌上的筷子,便只能让左手勉为其难了。

高兴发xiàn

了这个细节,好奇的问道:“亚娟,你几时成了左撇子了?”

“嘻嘻,刚刚成为左撇子的,怎么,你领导也管这个么?”

高兴又是一杯红酒落肚,抹着嘴笑道:“管不着,管不着,你们娘们的事我管不着,哈哈,小向你吃菜啊。”

“谢谢高局,我快吃饱了。”

向天亮心里却乐道,不吃白不吃,即使我帮了你,反正你也兑现不了那张空头支票,我不如在你春春那里占点便宜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他的计划,这是大事,关糸到自己的铁饭碗和高兴的金交椅,耽误不得。

终于,向天亮向李亚娟使了个眼色,主动起身告辞。

高兴没出门相送,正合焦春的心意,出了门,她竟拚命的将大胸膊往向天亮的的胳膊上挤。

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上车前,当着李亚娟的面,在那高耸的玉峰上狠捏了一把。

“呵呵,骚娘们,下次有你的好kàn

。”

红色轿车扬长而去。

李亚娟笑得合不拢嘴,“小向,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去找另一个骚娘们,你的嫂子。”

第0114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向天亮和李亚娟赶到市人民银行的时候,快到下班的钟点了。

李亚娟似乎还沉浸在高兴家的那一幕里,“小向,需用得着这么急吗?”

“李姐,我需yào

把咱们存zài

银行的东西拿出来。”

“然后呢?”

“先派上小用场,然后存回去。”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电梯。

向天亮所说的东西,除了老局长劳诚贵的笔记本影印件,和那五个匿名银行存折,还有在孙巧仙家录下的几盒录音磁带,以及陈大宝、陈乐加和神三儿张三的“口供”录音带,甚至连与谢自横谈判留下的录音,和与劳诚贵的部分谈话录音,统统都存zài

市人民银行的保险箱里。

这是向天亮手中的炸弹,失去这些东西,他很可能将一无是处。

李亚娟的嫂子蒋玉瑛,是市人民银行的行长助理兼金融投资部主任,在行里算得上是个实权人物。

电梯到了六楼,李亚娟在前,向天亮在后,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巧得很,另一台电梯正好徐徐的关上。

向天亮随意的拿眼睛瞟了一下,不看还好,这随意的一看,让他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他心里稍微一怔,难道又碰上熟人了?

“小向,快点呀。”李亚娟在前面催道。

向天亮跟着走了几步,正在疑惑之间,他的右耳朵毫无征兆的颤抖了一下。

不会吧,向天亮吓了一跳,这会儿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他有意的想考验一下自己的右耳朵,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脚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xù

的走着。

右耳朵并没有停止微微的颤抖,反而变本加厉,时不时的抖了几下。

向天亮呆住了,他猛然想起,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好象是他的副局长陈文运。

李亚娟回头推了他一下,“小向,你怎么啦?”

向天亮如梦初醒,转身就往楼梯口跑去。

他的速度够快的,可惜,等他来到一楼,电梯里已没有人了,他又飞快的跑到银行门口。

没有他要找的人影。

向天亮懊恼了一会,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六楼。

太粗心大意了,他在心里不住的责备着自己。

如果那个人影真的是陈文运,那么他来银行干什么?陈文运在建设局的工作,根本上不与钞票沾边,每年公房建设的贷款,都是由高兴负责的。

银行的营业大厅就在一楼,他来银行办理个人存取款,用得着跑到六楼来吗?

向天亮疑心大起。

面对李亚娟的询问,向天亮编了个理由支吾过去了,他其实是怀疑陈文运来找李亚娟的嫂子蒋玉瑛。

这个怀疑,当然要瞒着李亚娟了。

蒋玉瑛热情地把两人迎了进去,“哟,我们的美男子来了,欢迎欢迎。”

美男子这个外号,向天亮应该当之无愧,他不喜欢这个美誉,但他可以禁止柳清清和李亚娟等人这么叫他,却没办法封住蒋玉瑛的嘴巴。

李亚娟说明了来意,向天亮要把存放在银行里的东西领走。

“就现在吗?”蒋玉瑛皱起了眉头。

“是呀,不是没下班嘛。”李亚娟道。

小姑子见嫂子,可以不用客气。

“好吧,你们稍等。”蒋玉瑛嫣然一笑,顺手拿起了电话。

向天亮悄悄的观察起来。

这个蒋玉瑛也曾是个人物,进入银行工作之前,是省城有名的舞蹈演员。

她妆扮得十分艳丽,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织衬衫,大红色的领带,外加玫瑰红的短外套,下半身则是与外套同色的毛料短裙,修长的大腿上是肉色裤袜,淡扫娥眉,轻施粉黛,秀发高挽,显得靓丽俊俏。

总的说来,蒋玉瑛的容貌极其漂亮,可以说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明目善睐,皓齿如贝,黛眉樱口,冰肌玉骨,意态妍丽,丰韵娉婷,漂亮清秀的面容,苗条丰腴的的身材,和雪白细嫩的肌肤,看上去最多二十几岁或三十刚刚冒头。

尤其是她那对会说话的、乌黑的、天生带有几分诱惑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当她兴奋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极其妩媚。

也是一个尤物啊,向天亮心里感叹,他妈的,最近碰到的净是些老娘们,自己是不是出世太迟了呢。

总之,蒋玉瑛这个女人不简单,绝对的不简单。

蒋玉瑛的电话很快打完了,“保安部的人还在,小向你等着,我和亚娟下去领。”

这正合向天亮的心思,那些东西是以李亚娟的名义存的,他当然用不着跟着去,实jì

上,戒备森严的银行地下室,他也下不去。

姑嫂俩一出去,向天亮就象换了个人似的,迅速的站了起来。

房间里有烟味,尽管淡淡的,但仍然在向天亮鼻子的探查范围之内。

而蒋玉瑛是不吸烟的,这说明,这个办公室刚刚有别的男人来过。

会不会是陈文运?

向天亮拿起了烟灰缸,里面有三个烟头,其中一个还剩了一小截香烟,上面的红字表明,这是一支飞鹰牌香烟。

飞鹰牌香烟产自北江省,陈文运的籍贯正是北江省,他始终不变的吸的烟,正是这种八元一包的飞鹰牌香烟。

而清河本地人很少有吸飞鹰牌香烟,尤其是上班族或机关人员,大多抽的是本省烟。

向天亮凝神的分析了耳会,现在,他已经作出了如下的判断。

副局长陈文运是来找蒋玉瑛的,而他来找蒋玉瑛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贷款,而是为了自己存zài

银行里的东西。

想到这里,向天亮惊出了一身冷汗。

老话说得好,不叫的狗最会咬人,难道陈文运真的出手了?

这时,李亚娟和蒋玉瑛回来了。

李亚娟的手上,还棒着一个铅皮盒子。

蒋玉瑛又是嫣然一笑,“小向,你检查一下吧。”

说着,将一把钥匙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接过钥匙,微微的一怔,因为和钥匙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被向天亮不动声色的塞进了口袋。

一会儿,向天亮和李亚娟带着盒子里的东西,别过蒋玉瑛后,离开了银行。

夜色垂临,缓缓行驶的车上,李亚娟突然说道:

“小向,你有事瞒着我。”

第0115章 又被人跟踪了

向天亮没有直接回答李亚娟的话,而是微笑着说道:“李姐,你也有事没有告sù

我吧。”

“你怎么知dào

的?”李亚娟不是很吃惊,她只是个业余侦探,而向天亮可是专业出身。

“我们上楼去找你嫂子的时候,出了电梯,你走在我前面,另一张电梯刚好关门,连我都看到了另一张电梯里的那个人,你更没理由没有看清楚,更何况刚才在你嫂子办公室的时候,你的表情若若有所思,比我更为魂不守舍,所以我敢断定,你看清了电梯里的那个人。”

李亚娟点头承认道:“没错,我看见了,也看清了。”

“是陈文运副局长吧?”

“是陈文运。”

向天亮笑着问道:“在到地下室取东西的时候,你一定盘问你嫂子了吧,她怎么说?”

“唉,小向,你怎么什么都知dào

了呢?”李亚娟叹道。

“你是我最好的搭挡,我怎么能够不了解你呢?”

“谢谢。”李亚娟伸出手,搭到了向天亮的腿上,轻轻的摩挲了起来,“我问我嫂子了,她说根本不认识陈文运,我们去之前,她也没接待过外人,也就是说,她否定了,当然,我也没有继xù

追问下去。”

向天亮淡淡的说道:“她的否定,恰恰证实了我们的判断,她办公室烟灰缸里的三个烟头是新鲜的,决不会超过三十分钟。”

“小向,这就是说,陈文运盯上我们存zài

银行里的东西了。”李亚娟担忧道。

“呵呵,不光是一个陈文运吧。”

“还,还有人吗?”

向天亮道:“李姐,你往车后面看,那辆黑色的桑塔纳,车牌尾号是三八的,它在跟着我们呢。”

李亚娟回头凝望,果然,她看到了,“会不会,会不会是陈文运的人呀。”

“不是,应该是另一路人马。”向天亮笑着说道,“陈文运是我们在银行碰到的,而后面那辆黑色桑塔纳,在我们离开高副局长家时,就已经盯上我们了。”

李亚娟瞥了向天亮一眼,“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不想告sù

我呀。”

“李姐你别误会,我不是怕你担心来着嘛。”

“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向天亮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出去,在李亚娟的脸上轻抚着,“李姐,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什么也办不成。”

李亚娟娇躯一颤,握着向天亮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现在,两个人之间的亲昵动作,已经非常的自然而然了。

一会儿,李亚娟又往车后方看了一眼,“小向,现在怎么办呀?”

向天亮胸有成竹的笑道:“听我的,放松一点,别再往后面看,就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

“他们,他们会不会来抢呀?”

“呵呵,公开的抢应该不会,但偷么,倒是肯定的。”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现在东西在我们手上,所以有人盯着我们,谁要是明着抢了去,所有人就都会把他当成目标的,他就会不得安宁的。”

“嗯,那倒也是。”

向天亮继xù

说道:“现在的情况明摆着,连陈文运这只老狐狸都冒出来了,说明有更多的人盯上我们手里的东西了,谢自横于飞龙就不必说了,表面上和我达成了和平协议,背地里一定还贼心不死,谢自横的死对头郭启军,谢自横的手下余中豪,目的不同,但想拿到我手上的东西是共同的想法,在咱们建设局里,劳诚贵这个老家伙做梦都想拿回三个笔记本影印件,不然的话,他就是进了棺材也睡不好觉,除此之外,孙占禄副局长也不会息着的,他能当上局长的唯一途径,就是想利用我手上的东西把局面搞乱,局面越乱他越有希望,就连咱们的高兴副局长,都想要我手上的东西呢。”

李亚娟道:“那你不是很危险吗?”

“呵呵,恰恰相反,我拿着这些东西,我非常安全,别人拿着这些东西,别人就会非常危险,因为他们知dào

,这些东西就是个定时炸弹,我不想让炸弹爆zhà

,而他们任何一方拿到,都会引爆这颗炸弹。”

向天亮的分析,李亚娟深为佩服,“小向,你真是个神探,把他们的心理都揣磨到家了。”

“李姐你信不信,他们哪一方都是这样想的,先千方百计的偷我们手上的东西,当偷不到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让别人偷到,必要的时候,他们还会主动保护我们的。”

李亚娟终于放松了情绪,“嘻嘻,这实在太刺激太有意思了。”

“呵呵,所以啊,咱们就放心的干咱们的活吧。”

李亚娟问道:“你还没跟我说,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要干么呢?”

“算是帮高副局长一把吧,为他制造一颗小炸弹,有用没用的,咱们就管不着了。”

李亚娟哦了一声,“小向,我不明白,象陈文运他们,怎么可能会知dào

,我们把东西存银行呢?”

向天亮微微一笑,“分析啊,他们都是聪明人,知dào

我没地方可藏,而因为你,他们自然而然的会联想到你嫂子。”

李亚娟瞥了向天亮一眼,犹豫了一下道:“你不会怀疑我嫂子吧?”

向天亮想起了蒋玉瑛塞给他的纸条,心里说,不是怀疑,而是严重的怀疑呢。

嘴里却道:“我怎么会怀疑你嫂子呢,等过了今天晚上,咱们还是把东西存回到你嫂子的银行里。”

“嗯。”李亚娟点着头道,“可是,她为什么不明说陈文运找过她呢?”

“这充分说明,事情难以启口,肯定与我们掌握的东西有关。”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她?”

向天亮忙道:“千万别,人家不愿说,咱们不能问,不能因此引起误会嘛。”

两个人回到李亚娟家,就忙开了。

这都是技术活,向天亮也是学着干,从手头掌握的材料里摘取他认为需yào

的东西,尤其是截取对话录音,是一件麻烦事。

向天亮一个人几乎忙到了天亮。

去洗手间用凉水冲冲头,看一眼沙发上熟睡的李亚娟,向天亮坐了下来。

他取出了蒋玉瑛塞给他的条子。

第0116章 借你二十万

条子上是一行清秀的铅笔字:

明天上午十点,港头茶馆,你贷款的事,一个人来,不见不散。

看了纸条,向天亮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入伙姐夫的鞋厂,托李亚娟借钱的事,如此看来,李亚娟托到了蒋玉瑛这里了,她是银行的领导,二十万元应该是小事一桩。

不过,有句话让向天亮联想翩翩。

一个人来,不见不散。

太有意思了,这借钱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甩了“中间人”李亚娟呢。

一想到蒋玉瑛看自己的目光,向天亮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娘们,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小白脸了。

可也真是的,向天亮对着落地镜,瞅了瞅自己,还真有点小白脸的样子呢。

“啪。”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一拍,把李亚娟也震醒了。

两个人吃了早餐,挨到银行快上班的时间,开着车又到了市人民银行。

车在银行门前停下,向天亮将昨天取的东西,交给李亚娟,让她一个人上去。

“你不上去了?”李亚娟好奇的问道。

向天亮笑道:“现在很安全,你一个人去吧。”

李亚娟还是不放心,“小向,既然他们都会猜到我们把东西存zài

银行里,我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她不明白,向天亮为什么执意的要这样做。

“呵呵,放心吧李姐,他们胆子最大,也不敢到银行保险柜里偷东西,相信我,嗯?”

向天亮高深莫测的笑着,这一次,他决心来个瞒天过海,瞒过所有的人,包括最亲密的“战友”李亚娟。

李亚娟从银行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向天亮正在和马路上的清洁工,不禁忍不住笑了,果然是个乡下人,闲着没事,跟一个清洁工老头聊得那么热乎。

“小向,东西存回去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慢吞吞的走回到轿车边,兴致勃勃的问道:“李姐,今天是元旦,你准bèi

怎么过啊?”

“你说怎么过就怎么过呗。”李亚娟妩媚的一笑。

向天亮想着蒋玉瑛纸条上的约会,为了瞒过李亚娟,总得编个开溜的理由吧。

“我要把柳姐的车还回去。”

李亚娟神情有些黯然,向天亮还车,非被柳清清留住不可,“你,你不回我家了?”

“怎么可能呢?”向天亮坐到驾驶座上,关门,发动车子,一边说道,“李姐,我是这样安排的,我先把车还回去,然后在柳老师家吃午饭,吃完饭后就回你家,下午我要睡觉,把昨晚的觉补回来,晚上呢,我要吃李姐烧的红烧肉和糖醋鲫鱼,有酒好当然更好……”

“好,就这么说定了。”

不等向天亮说完,李亚娟就笑着答yīng

,她已经有两年没有男人陪着过元旦了,对她来说,这就是幸福的生活。

几时学会了撒谎的呢?向天亮不禁扪心自问,应该是进入机关以后吧。

把李亚娟送回家,向天亮驾着车,直奔港头茶楼而去。

港头码头座落在清河市的码头附近,这里虽然也是市区的一部分,但毕竟不是繁华热闹之处,一眼看去,除了停泊的轮船和吊机,节日的码头显得特别的冷清。

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寒冷和腥味。

向天亮不明白,气质高雅的蒋玉瑛,为什么会选择这里约会自己。

这个答案,很快由蒋玉瑛自己告sù

了向天亮。

蒋玉瑛比向天亮早到,一见向天亮,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小向,你挺准时的么。”

“蒋主任,还是您来得早。”

蒋玉瑛板起了脸,“你叫我什么?忘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约定了?”

向天亮急忙改口,“蒋姐,你好。”

“咯咯……这才对了么。”

蒋玉瑛旁若无人,挽住向天亮的胳膊就往里走,全然不顾吧台服wù

员的目光。

向天亮脸色发红,这样子让他颇感窘迫,毕竟是公共场所啊。

到了包间坐下后,蒋玉瑛笑道:“小向,这是我爸妈开的茶馆,就象自己的家一样,你用不着紧张哦。”

向天亮恍然大悟,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蒋玉瑛继xù

说道:“我父亲曾是港务局的后勤处长,退休后才开了这家茶楼,我从小在码头长大,熟悉和喜欢这里的一切,包括海风里那种浓浓的腥味。”

向天亮应道:“我也喜欢大海,我们家离海边不到十里,我小时候也常去海边玩。”

“咯咯……这么说,我们还是有共同的地方么。”

蒋玉瑛笑着,起身脱掉身上的大衣,没有坐回原处,而是顺势坐在了向天亮的身边。

向天亮早有思想准bèi

,被搔扰是难免的,只是没有想到,蒋玉瑛会这么直接,这么的来势汹汹。

不等他调整坐姿,蒋玉瑛就把大胸器贴到了她的身上,现在的女人,有一个共同的德性,要风度不要温度,大冬天的穿得这么细薄,蒋玉瑛这么一贴,向天亮就能明白无误的体会到,她薄薄的羊毛衫里面,只有那令人向往的罩罩了。

“蒋姐,你说……你说贷款的事,是不是可以落实了呢?”还是先谈正事吧。

“就要二十万吗?”

向天亮退,蒋玉瑛进,一边谈事,一边“办”事,不愧为职业女性,一心二用,两不耽误。

“嗯,就贷二十万。”是贷而不是要,向天亮咬字清晰。

“这二十万对你很重yào

吗?”

“不是,事情是这样的……”

向天亮说明了贷款的用途。

蒋玉瑛含笑弄媚,不断的用身体挤压着向天亮的空间,毫无退缩的迹像。

终于,向天亮退无可退了。

蒋玉瑛乘着向天亮犹豫之际,屁股一抬,灵巧地坐到了他的膝盖上,一对玉臂一展一弯,熟练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向天亮一阵晕炫,好诱人的香味啊。

蒋玉瑛的小动作连绵不断,一只玉手很快转移地方,滑到了向天亮那里,握住了他早就不耐烦了的大家伙,娇声的赞叹了一句。

“天那,好大的本钱呀。”

向天亮全身一震,只觉全身发烫,热血沸腾不止。

“啪。”

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第0117章 姑嫂之间的战争

场面尴尬之极。

闯进茶楼包间的竟然是李亚娟,匪夷所思的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柳清清。

先蒙了的是向天亮,无地自容的他,唯一的表现是涨红着脸,僵坐在那里了。

包间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姑嫂二人四目怒视,一场战争似已不可避免,一触即发。

向天亮稍稍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柳清清和李亚娟两个娘们,是如何发xiàn

自己在与蒋玉瑛约会,并很快找到这里来的。

原来,向天亮自己先犯了个大错误,他低估了好搭挡李亚娟的智力。

李亚娟回到家后,女人的多病起了作用,很快就怀疑向天亮的话里有假,嫂子蒋玉瑛的毛病,做小姑子的她岂能不知,自己的哥哥一年到头很少回家,嫂子乃虎狼之年,性难忍耐,有别的男人填补空虚,是很显然的事,做小姑的也只能装糊涂,开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蒋玉瑛想要染指向天亮,李亚娟坐不住了。

她的办法很直接,事实证明,也相当的有效。

和在家休息的柳清清一通电话,马上就戳穿了向天亮的谎话,别看两人平时互相都在吃“醋”,但对外还是团结一致的,可以说有向天亮在,两人的关系是相敬如宾,互推互让。

女人办事,风风火火,以李亚娟的推理能力,和对蒋玉瑛的了解,很快就把目标定在了蒋玉瑛父母开的港头茶楼。

就这样,向天亮和蒋玉瑛尚未入戏,柳清清和李亚娟就杀到了。

都算是有修养的女人,没有骂街,没有揭短,但双方的目光里,愤nù

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这是大战前的沉寂。

向天亮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是安下心来,等待着战争的到来。

果然,不约而同的,姑嫂俩都出手了。

女人打架,毫无章法,两个身体碰在一起,很快的倒在地毯上纠缠起来。

向天亮微微一笑,抽身而起,不但不劝架,反而远远的避开,唯恐被战火殃及。

“别,别打了……你们,你们别打了……”

向天亮不急,柳清清反而急了,花容失色的她,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唯有顿足娇呼起来。

“天亮,你快劝劝呀。”

向天亮拉着柳清清坐下,白了她一眼道:“头发长见识短,娘们打架能劝吗?”

这方面的经验,向天亮小时候就有了。

那会儿,向家还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四婶和五婶是有名的针尖对麦芒,大架月月有,小架经常来,一吵就打,打过就息,居然从未见过人上前劝架,包括四叔和五叔。

有一回,刚读小学一年级的向天亮,被老师灌输的道理所迷惑,见义勇为的上前劝架,结果是着了三掌中了五腿,小脸蛋上印上了十一道爪痕……

事后,当民办教师的二叔教导说,女人打架的时候,男人最好的处置办法,是远远的躲开。

这个道理,被向天亮牢牢的记住,今天总算用上了。

地毯上,姑嫂俩激战正酣,真刀真枪,但在向天亮的眼里,实在是没有技术含量,他最喜欢的就是看人打架,这方面又特别好为人师,终于摇着头开口了。

“啧啧……加油,加油啊……李姐,你拽她的头啊……对对,拿膝盖顶她……我说蒋姐,你真他妈的笨哟……用手,用手推她的脖子……唉,没水平,太没水平了……”

幸灾乐祸,祸必找你。

突然,姑嫂俩停了下来,短暂的对视之后,双双转身,象两条饿极了的母狼,恶狠狠地朝向天亮扑了过来。

“救命,救命啊……”

向天亮惨了,来不及逃开,已被两个女人扑倒在地上了。

因为他忘了当民办教师的二叔的另一句名言,女人打架的时候,千万不要火上浇油。

粉拳如雨,痛如痒痒,屁股高翘,抱头护脸,实在是狼狈之极。

就连柳清清都明白过来,拍着双手娇声喊好,向天亮这番挨“揍”,活该。

终于,姑嫂俩都累了,收起粉拳鸣金撤tuì



“不会下蛋的老母鸡。”这是蒋玉瑛骂的。

“你是偷鸡摸狗的货。”李亚娟也是骂得恰到好处。

“没有男人要的主。”

“你男人是多。”

毕竟是姑嫂,知根知底啊。

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都是以漫骂结束的,嘴上要占上风,这是定律。

“他妈的,你们有完没完了。”

向天亮开口便骂,吓了三个女人一跳。

“李亚娟,不是我说你,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只是个普通朋友而已,你管得着我吗?蒋玉瑛,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借我二十万,地球照样转动,我照样活得活蹦乱跳的,你凭什么搔扰我,至于这样吗?还是亲姑嫂俩,都是国家干部,可你们跟泼妇娘们有什么区别?传到外面,起码能让美个清河市人笑掉大牙。”

说着,向天亮重重的拍了拍茶桌,“看看你们这付尊容,我看了都恶心要吐。”

姑嫂俩如梦初醒,赶紧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衫和头发。

柳清清看着新奇,不禁莞尔。

“呵呵,柳姐,你打过架吗?”向天亮笑问道。

柳清清嘻嘻一笑,“没有,我既没有嫂子,也没有当过嫂子。”

“啊,还是咱柳姐好,人漂亮,心地好,温柔端庄,善解人意,柳姐,我就认你当亲姐姐了。”

说着,向天亮还搂着柳清清亲了一口,害得她满脸痛红。

这是心理学上的示范效应,一招使出,立即让李亚娟和蒋玉瑛如梦初醒。

看着李亚娟,向天亮笑问道:“李姐,我骗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你今天的行为对不对啊?”

“错,错了呗。”

“那以后呢?”

“以后,以后不会了。”

向天亮又看着蒋玉瑛问道:“蒋姐,我贷款的事,你还帮不帮我办?”

“办,办,明天我就帮你办好?”

“呵呵,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蒋玉瑛红着脸连声道:“没有条件,没有条件。”

柳清清扯了扯向天亮的衣角,低声劝道:“天亮,别再说了,大家都是朋友姐妹,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不料,向天亮端起了脸说道:

“下面,该办正事了。”

第0118章 打屁股不灵了

看到向天亮一脸的严肃,又说出要“办正事”的话,柳清清固然不知,蒋玉瑛也是莫名其妙。

李亚娟却是知dào

的,又瞥见向天亮递来的眼色,马上明天他要干什么了。

“对,办正事。”

两个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蒋玉瑛的身上,李亚娟脸上还带着微笑,她正想找个机会报复蒋玉瑛呢。

蒋玉瑛不解地问道:“小向,亚娟,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呀?”

向天亮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冷笑着道:“我们要办的正事,就是与你有关。”

“我,我能有什么事呀?”

柳清清也很好奇,凑到向天亮身边低声问起来,向天亮坏坏的一笑,附在她耳朵上叽咕了一阵。

“柳姐,你说这事该不该办?”

“该办,一定得办。”柳清清点着头,脸上也有了笑意。

“那就开始吧。”

向天亮摆了摆手,一付大马金刀的架势。

柳清清噗的一笑,走到门边,锁上保险后,走回来拉着李亚娟,一起站到了蒋玉瑛的身后。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蒋玉瑛看出了不好的妙头。

她转身想逃,却被她的小姑子李亚娟给拦住了,“嫂子,你就从了吧,嘻嘻。”

向天亮道:“蒋玉瑛,你今天即使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嘿嘿,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看日子不错嘛。”

说着,向天亮冲柳清清问道:“柳姐,这该怎么说来着?”

柳清清精神一振,小腰一挺,拖长声音低喊道:

“升堂……”

李亚娟也很配合,会心一笑,和柳清清一起,将蒋玉瑛连拉带拽的,带到了向天亮面前。

“禀告大人,犯人带到。”

柳清清装得象模象样,动作规范,不愧为名扬戏曲界的大演员。

向天亮可不会演戏,挠着头想了好一会,才板着脸道:

“蒋玉瑛,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据。”

李亚娟听得直发笑,柳清清的情绪被破坏了,跺着脚埋怨道:“天亮,你在说些什么呀,你串戏了。”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柳姐,以后有空,我和李姐再陪你演个痛快。”

笑过之后,向天亮又板起了脸,冷冷地盯住了蒋玉瑛。

“蒋玉瑛,你听好了,以下几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第一,有没有人向你打听过我存放在你们银行里的东西,如果有的话,他们都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第二,你有没对别人泄露过我存放在你们银行里的东西,如果有的话,他们都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第三,昨天下午,我们建设局副局长陈文运是不是去找过你?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最后的结果又是怎么样的?”

蒋玉瑛甩了甩头发,不屑地说道:“向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审问我?”

“凭什么?凭你现在是我的俘虏。”

“我,我要喊人了。”

“喊吧,反正是你约我来的,我可不怕。”

“向天亮,你欺负人。”

“呵呵,不想说吗?”

“我偏不告sù

你。”

向天亮坏坏地瞧着李亚娟,“李姐,我该怎么办呢?”

李亚娟脱口而出,“打她屁股。”她老是记着,向天亮上次揍她和叶楠屁股的事。

“呵呵,这办法好,女人的屁股,就是用来让男人打的么……就这么办。”

向天亮一伸手,就把蒋玉瑛抓了过来,屁股朝上,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向天亮,你这个混蛋……李亚娟,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老母鸡,我要告sù

你哥哥……”

一边娇骂着,蒋玉瑛一边挣扎,四肢乱舞,象只热锅里的螃蟹。

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天亮抡起巴掌,对着那肥硕的屁股抽了起来。

“啪、啪、啪……”

“哎哟……哎哟……”

小包间装修得很精致,隔音效果不差,里面的好戏,外面可听不清楚。

向天亮抽得痛快,李亚娟幸灾乐祸,柳清清好奇发笑,而蒋玉瑛,自然是哭爹喊娘了。

“蒋姐啊,你说不说?”向天亮边抽边问。

“我,我偏不说……”

又是一阵暴抽。

还真是怪了,蒋玉瑛的屁股真经打,咬着牙硬是不肯开口。

向天亮傻了,打屁股治女人,这招怎么不灵了呢,这么打下去,万一真打坏了可怎么办。

他停下来,冲着柳清清和李亚娟问道:“她宁死不屈啊,你们快给我再出个主意哟。”

柳清清摇着头道:“我没有办法。”

“我有办法。”李亚娟道。

“快说快说。”

李亚娟笑道:“我嫂子的屁股上呀,有一个,有一个很难看的胎记,她从不敢给别人看的,嘻嘻……她要再不说,咱们就扒了她裤子,给她拍几张照片来着,嘻嘻……照片上写上她的名字,寄到她们银行去……”

蒋玉瑛趴着骂道:“李,李亚娟,你个**养的……”

李亚娟一听,火就上来了,冲着蒋玉瑛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

“哎哟……”

李亚娟骂得更毒,“蒋玉瑛,你才是**养的,你们祖宗十八代都是**养的。”

向天亮和柳清清听得目瞪口呆,继而爆笑不已,这,这是一对亲姑嫂吗?

李亚娟也是有心耍她的嫂子,上来就要扒蒋玉瑛的裤子,反正哥哥的这个老婆,早给他戴了不少的绿帽子了,乘着这次机会,帮哥哥出口气也好。

玩真的,蒋玉瑛可顶不住了,脱裤子不是不行,她倒很愿意为向天亮脱,这也是她今天约向天亮出来的真zhèng

目的,自从第一眼看到他,她的魂就被他的大家伙勾走了,可现在当着其他人的面,这裤子可不能随便脱了。

“向天亮,我说,我说,呜……”竟是哭了起来。

向天亮推开李亚娟的手,笑着说道:“别扒了,别扒了,蒋姐她说说了,呵呵。”

蒋玉瑛抽泣着,终于坐了起来,挨着茶桌大口大口的喘气。

“向天亮,你让她们……都出去,我,我只告sù

你一个人……”

“这很重yào

吗?”

“反正,反正我只和你一个人说。”

向天亮对柳清清和李亚娟吩咐道:“柳姐李姐,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第0119章 我不喜欢全国粮票

柳清清和李亚娟有些犹豫,二人倒不是怕向天亮和蒋玉瑛在包间里怎么样,而是受好奇心驱使,想听听蒋玉瑛说些什么。

但向天亮霸道的瞪起了眼,二人不敢吭声,只得乖乖的离开了包间。

“好啦,现在可以说了。”

向天亮往沙发上一靠,一条腿翘得更高了。

“小向,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都没有及时的告sù

你和亚娟。”

向天亮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不会怪你,因为现在告sù

我也不晚。”

“真的吗?”

“当然。”

“其实……”蒋玉瑛羞涩的一笑,“其实我和亚娟的关系,没你听到和看到的那么糟糕,我们是,我们是吵了打,打了吵,可还是很亲密的姑嫂关系。”

“呵呵,我刚看到了。”向天亮忍俊不禁,“蒋姐啊,先说正事,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慢慢讨论。”

蒋玉瑛嗯了一声,艰难的抬起屁股,小心地坐到向天亮坐的沙发上。

不过她没敢太过靠近,她那结实的屁股上还疼着呢,她怕向天亮重演刚才的一幕。

“小向,你猜得没错,昨天你们的副局长陈文运来找过我,我们以前算是认识,但没有什么交往,他一来就说他认识市委书记之类的话,噜哩噜嗦的说了一大通,我问他到底有什么事,他说他需yào

你存zài

银行里的东西,我说银行有规定,你这是开玩笑,再说向天亮也没存过什么东西,他改口说,那就是李亚娟存进来的。”

向天亮听说心里直乐,这个陈文运太书生意气了,客户存zài

银行里的东西,就跟存的钱一样,除非是司法机关依法扣压,如果凭几句话就能拿到,那银行岂不成了公园里的草坪,谁都可以任意的踩上几脚么。

“看我不答yīng

,陈文运不肯走,问我需yào

多少钱,我嘲讽他说,我见过的钱,多得可以压死人了,没想到这个陈文运还不死心,竟然说,只要可以让他看上一个小时,他可以出十万元钱,我觉得我受到了污辱,就不客气的赶他走,没想到他刚离开,你和亚娟就来了。”

向天亮听罢,轻轻的一笑,“看来,我们陈副局长挺有钱的,不象传说中的那么清贫嘛。”陈文运向来以沉得住气而著称,连他都坐不住了,其他人的情绪可想而知。

这也从侧面证明,建设局局长宝座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蒋玉瑛道:“十万元算什么,比他出钱多的人多了去了。”

“哦?还有谁?”

蒋玉瑛继xù

说道:“还不是你们建设局的人嘛,托这个人说情,请那个人上门,后来都说要给钱,烦都烦死了。”

“说具体点,都有谁找你?”

“高兴,于飞龙,孙占禄,还有你们的老局长劳诚贵,市公安局长谢自横,最后都说到钱,价码一个比一个大。”

向天亮心道,果不其然,高兴也不是省油的灯,亏他还与我把酒言欢,称兄道弟,背后也是那么一回事。

“他们为什么找你,而不直接找你们行长副行长呢?”向天亮问道。

“你有所不知,你用亚娟名义存放在银行里的东西,实jì

上登记的是我的名字,光有行长和保安部主任的两把钥匙是打不开的,另一把钥匙和保险柜密码,在我手上掌握着呢,按照规定,只有三个人同时到场,先开锁后,行长和保安部主任回避,由我输入密码,才能打开保险柜取出东西。”

向天亮稍作沉吟,又问道:“蒋姐,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市公安局的余中豪和清河区分局的肖剑南,都曾找过你吧?”

“咦?真是神了,你是怎么知dào

的?”蒋玉瑛讶然的说道,“他们是以办案的名义来的,都提到你的名字,但我说你没有东西存zài

我这里,存放在我这里的,是李亚娟的私人物品。”

向天亮嘴角掠过一丝微笑,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花粉引蜂,牛粪招蝇,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

这样一来,倒为下一步计划的顺利实施,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谢谢你,蒋姐,我果然没看错你。”

向天亮看向了蒋玉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蒋玉瑛啊。

“谢谢我?你,你信任我吗?”

“当然了,我非常信任你,就象信任柳清清和李亚娟那样的信任你。”

开始了甜言蜜语的攻势。

蒋玉瑛听了,眼圈一红,摸着自己的屁股,委屈的说道:“说得好听,那,那你为什么还打我呀?”

“蒋姐啊,这你还不明白吗,打是亲骂是爱嘛,和我没关系和我不关心的人,我连看都不看一眼呢。”

“真的吗?”蒋玉瑛的眼睛里,又有一些光彩了。

“当然真的。”

向天亮说着,还辅之以实jì

行动,手一伸,便捏住了蒋玉瑛的大胸器揉了揉。

蒋玉瑛娇躯一颤,立即恢复了原来的本色,她的视线里,那个大家伙正冲她立正呢,屁股上的那点痛,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向,我,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嗯……”向天亮假装犹豫,女人么,都是感性动物,何况自己的手,正在调动她心中的火焰呢,不怕她不听话。

“小向,我保证听你的。”蒋玉瑛的胸脯,挺得更高了。

向天亮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就继xù

这样吧,不管谁来找你,你都要继xù

的和他们周旋,不答yīng

,也不否定,帮我稳住他们,就是你的任务。”

“就这些吗?”蒋玉瑛有些失望。

向天亮收回手,站起身来,严肃地说道:“蒋姐,这是我对你的考验,我希望你能通过。”

“噢……我一定会通过的。”

向天亮笑道:“知dào

我为什么喜欢李姐吗?”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专用粮票,我的专用粮票,而你是全国粮票,我不喜欢全国粮票。”

蒋玉瑛的脸红了,她当然知dào

这话里的意思,为了解决生理需yào

,她的确有过几个男人,这样的女人,清河人称之为全国粮票。

向天亮耸耸双肩,转身走了。

他还有重任在肩,他要帮着高兴副局长扔“炸弹”去了。

第0120章 莫道君行早 更有早来人

元旦刚过了没几天,向天亮接到高兴的电话,未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回到老家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出发时间定在下午两点钟,高兴向朋友借了一辆车,据他估计,到达南河县张海峰的老家,应该是晚饭刚过一小时左右。

不能赶着饭点去见领导,这可是规矩,不然会让领导为难的,不请你吃饭,可是来的是吃饭时间,请你吃饭,领导家可能没有多余的饭。

向天亮开车,抽空瞥了后座的高兴几眼,看他紧张严肃的样子,心里就直乐,至于吗,难道在体制里混了这么多年,没学会上领导家串门吗。

高兴双手抱在胸前,胸前揣着一个小公文包,包里鼓鼓的,向天亮猜想那里面一定是钞票,以他对钞票的了解,估计至少有五沓,心里不禁感慨,这血本下得够大的,以拜望张海峰父母的名义上门,就要花上五万元,当官不容易啊。

他又坏坯的想,到了张海峰家后,是先送钱,还是先送“炸弹”,这讲究大了去了。

先送炸弹后送钱,估计张海峰打死也不敢收钱,除非他在西部贫困地区待了几年,人也变傻了。

先送钱后送炸弹,只要张海峰收下了钱,炸弹就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也有另外两种情况,一是张海峰收了钱,见了炸弹后把钱退回来,炸弹的效果就要打个折扣,二是张海峰根本不收钱,这时候把炸弹呈现给他,等于是对他的挑zhàn



从心底里说,向天亮希望高兴能够达到目的,矮人里头挑长人,四个副局长摆在一起,向天亮觉得,还是高兴当局长对自己相对有利一些。

所谓的炸弹,是向天亮那天晚上忙到通霄做出来的录音剪辑,为了不殃及其他人,他的录音剪辑里,选中的人就是谢自横和于飞龙,他们的“自白”,充分反映了他们的真实面目,作为即将出任市委副书记的张海峰来说,听了录音剪辑以后,无非有三种反应。

一是毁去录音剪辑,就当没听过似的,继xù

信任和支持两个老部下。

二是毁去录音剪辑以后,牢记在心,不动声色,和两个老部下划清界线,至少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再象以往那样的支持。

三是不相信录音剪辑里反映的事情,反而认为高兴是别有用心。

向天亮认为,以张海峰的阅历和地位,应该会取第二种态度。

其实,高兴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也是没有办法,病急乱投医,渴了喝脏水,明知dào

这是毒药,他也得试上一试。

坐在后座上,高兴也不住的拿眼睛偷瞄着向天亮,那后脑勺,怎么越看越象三国志里的魏延呢。

这个ru臭未干的臭小子,鬼得很那,对自己也留了不止一手,他要是把手上所掌握的东西全部交给自己,自己何至于这么辛苦,这么破费,这么厚着脸皮,低声下气的去见死对头的老上级呢。

要是有了向天亮手上的东西,不用出门不用开口,就会有无数的人主动找上来,呼风唤雨,任我选择。

老局长说得对,这个警校出来的家伙,决不是善茬,不值得信任啊。

五万元,他妈的想着也心疼那,况且还是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碎瓦片飞进水里,短暂的水漂后,悄然沉入水中,高兴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和同伴在河边打水漂的情形。

冬天的旷野,没什么值得欣赏的景色,满眼都是肃杀和寂寞,大地仿佛睡着了似的。

看了一眼车外,高兴闭上了双眼。

“高局,您想什么那?”

向天亮的话,吓了高兴一跳,也打断了他的思路。

“啊,没事没事。”

“要不,您先睡会儿吧。”其实,向天亮多少能猜出高兴的心思,心里不禁想道,自己的“恩人”于飞龙靠不住,你高兴就更不能指望了。

高兴说道:“你不熟悉道路,到了南河县境内,还是让我来开车吧。”

向天亮应了声,“高局,有个情况,您可能还不知dào

。”

“什么情况?”高兴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向天亮道:“刚才有了警车超过了我们,如果我看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市公安局长谢自横的车。”

“你看清楚了?”

“对,我看清楚了,谢自横亲自开的车,副驾座上坐着的,应该是于飞龙副局长。”

高兴轻蔑的笑了笑,“不奇怪,老上级回来了,靠山又有了,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这个很正常的小消息,让高兴一下没了睡意,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去见张海峰,总不能当着谢自横和于飞龙两人的面扔“炸弹”吧。

车进入了南河县境内,向天亮和高兴互换了位置,改由高兴开车前行。

直到太阳懒洋洋地下山后,张海峰的老家,张家镇才进入了视野之内。

清河平原上一个很普通的小镇,宁静而古老。

轿车离开沙石公路,转入了一条相对狭窄的水泥路,这也是进入小镇的路。

突然,眼尖的向天亮喊了一声,“停车。”

“怎么啦?”高兴不明所以,但还是踩住了刹车。

向天亮指着前方百米远的路边说道:“高局您看,那边停着一辆桑塔纳,站在车边的人,好象是陈文运副局长。”

高兴急忙凝神前望,“他也来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老话,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

陈文运正朝这边看来,不会是认出来了吧?

高兴做出的第一个反应是倒车,恰好旁边有一条小叉路,他将车倒退到叉路口上停下。

不料,就在这时,又一辆轿车缓缓的驶过。

驾车人竟是副局长孙占禄。

向天亮和高兴都看清楚了,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好么,建设局四位副局长,不约而同的都到了张家镇。

向天亮心里直乐,这也太有意思了,陈文运来得早,应该也发xiàn

了谢自横和于飞龙来了,所以才停留在镇子外。

但见孙占禄的车,慢慢的消失在镇子,他开进去了。

高兴定了定神,扭头问道:

“小向,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第0121章 先下手为强 后下手遭殃

向天亮也没有料到四位副局长同聚张家镇的情况,高兴也算是老资格的官员了,他都一时没有办法,向天亮还能有什么好主意。

有一条是明确的,高兴不能与其他三位副局长同时出现在张海峰面前,特别是于飞龙,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吧。

冬天的下午,太阳一落山,夜幕就会渐现,向天亮的肚子,也开始了叫唤。

向天亮心里暗暗叫苦,他中午在食堂只喝了一碗稀饭,路上换人开车时撒了一泡尿,肚子早就饿了。

高兴还在思考对策,根本没想吃饭的事,向天亮当然不能开口了。

既然大老远的来了,就这么回去是不行的,对高兴来说,如果不拚一把,局长的位置几乎难以到手,现在市委领导班子正处于僵局,张海峰一旦上任,肯定会帮老部下于飞龙说话。

高兴皱着眉头,一手拿着大哥大,另一只手指轻轻的敲着大哥大。

向天亮心里一动,赶紧问道:“高局,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哦,快说来听听。”

高兴精神一振,这小子鬼得很,鬼主意也挺多的。

“您有张海峰父母家的电话吗?”向天亮问道。

“没有,但我有朋友在南河县zf工作,他应该知dào

张海峰父母家的电话。”

向天亮说道:“高局,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找到张海峰父母家的电话,然后直接打电话给张海峰,明确说明有重yào

的事情需yào

拜见他。”

“小向,这样做……这样做合适吗?”高兴犹豫了,这也是他的**病,关键时候总会优柔寡断。

“高局,谢自横和于飞龙肯定是事先同张海峰约好了,他们是赶着饭点去的,老部下见老领导,几年没有见面,除了喝几杯之外,恐怕有说不完的话吧,说不定啊,今天晚上两人还会住在张家呢,您想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去见张海峰,人家可能早就睡下了,再说了,还有陈副局长和孙副局长等着啊。”

高兴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还有啊,张海峰与谢自横和于飞龙毕竟是十多年的上下级关系,他们的感情不是咱们说破就破得了的,张海峰有五年不在清河市了,有老部下上门,肯定是另眼相看,特别看重,咱们要是不抢先做张海峰的工作,等他与谢自横和于飞龙重新搭上关系之后,咱们再去,恐怕张海峰再也听不进去了。”

听了向天亮的这番分析,高兴的脸色更加严峻了。

“说得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高兴下了决心,拿着大哥大拨起号来。

问来了张海峰父母家的电话,高兴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先酝酿一下情绪,然后才拿着大哥大拨了出去。

向天亮耳朵在听,眼睛却望着车外黑黝黝的大地,不用看,凭高兴粗重的呼吸声,他就能判断出高兴是多么的紧张。

“喂,您好,请问您是张书记他父母家吗?”高兴对着大哥大,语气极为恭敬。

大哥大的信号不错,向天亮也听得清清楚楚。

“是的,这里是张书记父母家,请问您是哪一位?”

“您好,我是从清河市赶过来的,麻烦您请张书记接电话好吗?”高兴当然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

“对不起,张书记在接待客人,有什么事您跟我说,我可以帮您转达。”

高兴连名字都没报出,对方当然不会听他的。

咬了咬牙,高兴说道:“您好,您务必请张书记接电话,因为这关系道一个针对张书记的阴谋。”

向天亮听得吓了一跳,有这么严重吗,看来高兴是真急了。

电话那头,稍作停顿,居然是答yīng

了,“好吧,请您稍等。”

一会儿,大哥大里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我是张海峰。”

“张书记您好,我是高兴。”

“哪个高兴?”

显然,毕竟是没有深交,张海峰不记得党校时的学生高兴了,“张书记,对不起,我是市建设局的高兴,您当年在市党校主持工作时,我是您的学生。”

“噢……是高兴同志啊,你好,高兴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听不出是客套话,还是张海峰真的想起了高兴是谁。

高兴小心的说道:“张书记,我现在正在张家镇,我有重yào

的事情向您汇报,能不能,能不能见见您?”

“哦……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张书记,这事关系到谢自横和于飞龙两位同志,是一盘录音带,我想,我想当面交给您。”

“很重yào

吗?”

“是的,很重yào

,录音带上有谢自横和于飞龙两位同志的话,涉及到一些敏感的话题。”

“高兴同志,我还没有上任,你为什么想起要把录音带交给我呢?”

“张书记,我唐突了,我是这样想的,您刚回到清河,有些情况不一定很了解,我手上的录音带,可能有助您了解情况。”

张海峰沉默了。

终于,在至少半分钟后,张海峰开口了。

“好吧,你半个小时后过来,我让秘书在后门等你。”

电话挂断了。

高兴激动地喊了声,“小向,事情成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高兴刚才那番话,还是挺有说服力的,尤其是最后几句,看来高兴是豁出去了。

乘着夜色正浓,高兴亲自驾车进了镇子。

夜晚的小镇很静很暗,偶尔亮着的电灯,正好给高兴提供了方便。

向天亮在搜索陈文运和孙占禄的轿车,一个坏主意,正在他脑海里形成。

看来高兴对张家镇蛮熟悉的,要么他事先做足了功课,不用二十分钟,他就到了张海峰父母家的后门。

向天亮掏出微型录音机,“高局,您最好把录音磁带也带回来。”

“我知dào

,你在车上等我吧。”高兴下车前,将车钥匙交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可没这么安分,等到高兴的身影消失在那扇小木门里后,他发动车子,退出了小巷。

既然来了,总得干得什么嘛,高兴在里面使坏,咱就在外面使坏,里外开花,给张海峰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定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向天亮坏坏的笑了。

第0122章 小动作也有大意义

在这个只有三五条小街的古镇里,在这个寒冷而又寂静的夜晚,向天亮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坏事。

他在短短的二十多分钟里,象只灵猫似的,在小镇里窜来奔去,将停在三个地方的三辆轿车十二个轮胎,戳了至少有六十个以上的洞。

这三辆轿车里,其中还包括一辆警车,它们的驾驶者或乘坐者,分别是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和建设局副局长于飞龙、建设局副局长陈文运以及建设局副局长孙占禄。

张家镇连条象样的水泥路都没有,到哪里去找轿车维修店,可以想见,轿车们的主人,今天晚上有罪受了。

干完了活,向天亮没事人似的,驾着车回到张海峰父母家的后门附近。

这会儿,谢自横和于飞龙应该还在张家,而陈文运和占禄,一定分别窝在哪个小酒店里喝酒取暖吧。

事做得坏,可特有意义,向天亮觉得很有必要,几个道貌岸然的领导,表面上衣冠楚楚,一派正人君子的范儿,背地里尽干些见不得人事,也该遭点报应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梁歪了下梁斜,领导能做坏事,做下属偶尔学习一回,也不算太大的罪过。

向天亮知dào

,这将是一笔糊涂“帐”,永远记不到他的头上。

正常情况下,明天早上,未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就会知dào

这件事,在他知dào

高兴“安然无羌”之后,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事是高兴指使人干的。

敢把来拜访市委副书记的客人的车辆毁坏,等于是在打张海峰的脸,他以后会怎么对待高兴,可想而知。

用不了多久,谢自横、于飞龙、陈文运和孙占禄四个人,也会知dào

高兴到过张家镇,其他人的车都被破坏了,就他毫毛不损,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他们也会不约而同的把这笔帐记到高兴的头上,高兴以后的日子,恐怕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当然,高兴自己还一定知dào

,他做的“事”,他们不会告sù

他,只有这样,报复才更有杀伤力。

如此一来,哪怕张海峰不让老部下于飞龙上位,也绝对不会同意让高兴担任建设局新一任局长。

这正是向天亮做下坏事的真zhèng

目的。

他从心底里希望,建设局的这片小天地上,能降临一位崭新的领导。

小木门吱的一声,高兴闪身而出,脚步匆忙。

向天亮挪动屁股,坐回到副驾座上,“高局,成了吗?”

高兴上车关门,将包和录音机扔给了向天亮,“边走边说吧。”一边发动了车子。

轿车驶出张家镇,没入了茫茫的夜色里。

向天亮是假装关心,其实成功不成功,和他没多大关系,让上去了,他的日子都不好过,之所以陪着高兴前来张家镇,就是为了堵他的嘴。

明着帮忙,暗地里帮倒门,向天亮快成为合格的机关人了。

“小向,首先你要明白,今晚我们是悄悄来的,所以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们来过张家镇,包括李亚娟也不要说。”

高兴一脸的严肃,看不出他心里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高局您放心,我不会同别人说的,今晚我在宿舍的床上蒙头大睡呢。”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纸能包得住火么,说不定不用到明天天亮,张海峰就能猜出是谁干的了。

高兴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向天亮手里攥着高兴扔给他的包和微型录音机,用手指检查了一下,磁带还在,看来张海峰没要求留下磁带,再摸了摸包,除了大哥大,那包钱还在,心里便对高兴更加轻蔑了。

贼不走空,礼不空送,这可是三千多年来的古训,既然准bèi

送钱了,为什么还要带回来呢?

现在还有不收礼的领导吗?

连礼都不会送,送礼都送不出,可见高兴这个人,实在不怎么样啊。

见向天亮没再追问,高兴反而憋不住,主动的说起了求见张海峰的情况。

“小向,你的炸弹还挺有效果的,张书记开始还面无表情,但听了录音机里谢自横和于飞龙的对话后,耸然动容的站了起来,连声的追问,这是真的吗,这到底是什么事情,还有没有其他材料。”

向天亮陪着小心道:“高局,您评估一下,咱们的这个行动,到底有没有效果,或者说,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没有?”

“应该很有效果吧,张书记问了我不少问题,如果不重视这件事,他干吗要问我这么多的问题。”

这倒也是,向天亮瞥了高兴一眼,看到他眼角在微微的抽搐,才恍然明白,高兴其实心里高兴着呢,只不过在自己面前掩藏了而已。

高兴硬是不说真实的结果,向天亮却反而猜出来,炸弹扔出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小向,张书记最后提出了一个要求。”

向天亮怔了怔,“什么,什么要求?”

“他希望能看到全部的材料,而不仅仅只是一盘录音磁带。”

糟了,向天亮紧张地问道:“高局,您,您答yīng

张书记了?”

“当然了,张书记这么重视,我当时要是不答yīng

,我们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果然啊,他妈的,向天亮心里骂道,什么叫我们,是你想当局长,跟我没有半毛的关系。

“高局,您这答yīng

,是不是,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草率?”高兴少见的沉下了脸,“怎么了,都到这份上了,你不想继xù

帮我?”

对高兴这种带有威胁意味的态度,向天亮早有思想准bèi

,如果一个月之前,或许他会不知所措,乖乖就范,但现在的他不但能坦然面对,而且还能从容的反击了。

“高局,您是说,要把全部的资料都交给张书记吗?”

“是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包括王英跟我说过跟我做过的事吗?”

高兴楞住了,这小子学会反抗了,王英的事,不就是自己的事吗?

轿车内气氛尴尬极了。

直到回到清河市区,两个人竟然都闭着嘴巴,谁也不肯再说一个字。

向天亮在李亚娟家附近下的车,他也不怕高兴知dào

,他就住在李亚娟的家里。

刚下车,衣袋里的寻呼机响了。

第0123章 向家也是大户

向天亮没有想到,单位里的事没整完,家里又出事了,而且事还不小。

李亚娟还没睡,一直在等向天亮从南河县张家镇回来,听说他还没吃晚饭,乘他打电话的时候,给他下了一碗面条。

“小向,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盖着两个荷包蛋,放到了向天亮的面前。

“我家那位六叔,是个有名的超生大户,我婶子都生了四个女儿了,可我六叔还想生个儿子,这不,我六婶不久前又怀上了,乡里知dào

后,派人把我六婶抓去,又是引产又是结扎,我六叔不干了,操起家伙就冲进了乡zf,把乡长和计生办的三个人打伤了,现在已经被派出所抓起来了,我爸是去劝架的,结果也被抓了,我姐在电话里说,派出所立案了,要把我爸和六叔往公安局送呢。”

李亚娟忙道:“哟,那你得赶紧回去看看,花点钱没事,得想办法把人先捞出来。”

“嗯,我姐夫开摩托车来接我,我把你家的地址告sù

他了,李姐,这没关糸吧?”

李亚娟毫不在意,“我也是你姐,你住在我这里有问题吗?”

“谢李姐。”向天亮咧嘴一笑,埋头就吃起面条来了。

李亚娟这才问起去南河县的事,“小向,高兴见到张海峰了吗?”

向天亮噗的一笑,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把整个经过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说到扎轮胎时,向天亮乐呵呵的,就差手舞足蹈了。

“你呀,这么一来,于飞龙是没希望了,可高兴也肯定当不上局长了。”

向天亮道:“李姐,你公正的说说,他们四个,哪一个有资格当局长啊。”

“嗯,倒也是呀。”李亚娟点着头,感慨的说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牺牲你能够帮zhù

他们自己的时候,他们任何一个都会毫不犹豫的,只是这样一来,建设局肯定要从外面挑选新局长了。”

“新局长新气象,我就盼着那一天啊。”

向天亮狼吞虎咽,吃完面条,抹着嘴乐呵着。

李亚娟笑道:“你先回家一趟也好,你在张家镇这么一闹,他们很快就会知dào

是你干的,你就当躲个清静好了。”

“得找个人请假吧?”向天亮问道。

“嘻嘻,叶楠现在是办公室副主任兼代理主任,我明天跟她说一声就是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李姐,我不在期间,局里有什么情况变化,你要及时的告sù

我啊,还有,我最担心的是你嫂子那里,她要是顶不住,咱们放在她那里的东西就不安全了。”

李亚娟一听,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道:“噢,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转身从柜子上拿过一个鼓鼓的小行李包,递到了向天亮的手上,“我嫂子那边,我会盯着的,现在看来没有问题,吃晚饭的时候她来了,这是她帮你从银行贷到的二十万元钱。”

接过包放到茶几上,向天亮不解道:“可是,我还没去银行办手续啊。”

“我去办的,用我的名义贷的款。”

向天亮一怔,看着李亚娟感激的说道:“李姐,谢谢你,你,你对我太好了。”

白了一眼,李亚娟道:“还跟我见外?再听到你说谢字,我可不高兴了。”

“呵呵,那我以后就这样表示了。”

一把搂过李亚娟,向天亮在她脸上狂吻不已。

这种方式的感谢,李亚娟很是享用,顺势的倒在了向天亮的怀里……

“小向,包里其实有三十一万元钱。”

“那十一万从哪来的?”

“我嫂子她自己拿出了五万,柳清清知dào

你在借钱,也送来了三万,另外的三万,有两万是我的,另一万是你上次放在我这里的。”

“李姐,我要是亏了,可没钱赔你们啊。”

“嘻嘻,一定要你陪,耳朵旁的那个陪哟。”

“呵呵,李姐,你也很骚嘛。”

“嘻嘻,不骚的女人还是女人吗?”

“呵呵,晕啊。”

“……”

楼下有摩托车的嗽叭声,应该是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到了。

大半夜的回家,向天亮没有想到过。

参加工作半年来,向天亮还是第一次回家。

不是他不想家,而是家里的事太多,让他烦不胜烦。

说起来,向姓在滨海县算不上是大姓,但向家却是名符其实的大户。

向家以武术扬名,在东南沿海地区很有名气,尤其到了振字辈这一代,更以参加抗日战争而成为父老乡亲尊敬的英雄家族。

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全村两百三十七户人家,全部是向姓,向天亮的爷爷向振天,既是村里辈份最高的人,也是向家武术的掌门人。

向振天兄弟五人,老二向振山,抗战前独闯南洋,为了替友报仇,回国参加抗战而英勇牺牲,老三向振贵,以赌术高超闻名,一生以赌为业,先后娶过五六个老婆,却至今孤独一人,老四向振奇是个木匠,心灵手巧,艺冠东江,老五向振武是铁匠,身材魁梧,力大无穷。

十几年前滨海水库建成后,向家村全村外迁,向家兄弟分别被安置到晋川河附近的几个乡,其中向振天一家,一拆为二,分别安置在相邻的山南乡和晋川乡。

向振天有七个儿子,老大向云来,也就是向天亮的父亲,忠厚老实,一生务农,老二向云文,云字辈里唯一的高中生,人称向秀才,是个民办教师,老三向云风,嗜武如命,爱好游走四方,教武为生,老四向云清,是个生意精,人送外号铁算盘,老五向云秋,是个算命先生,老六向云平,原来在内河水网上开船跑运输,这些年钱没赚到多少,女儿倒生了四个,老七向云英,整日游手好闲,以赌为生,至今是光棍一条。

七兄弟外迁后,老大老二老三随父亲到了山南乡凉棚岭村,其余四位分住在晋川乡的几个村。

人多事也多,而且还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棘手事,这也是向振天老爷子不让向天亮常回家的主要原因,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向天亮还刚参加工作呢。

一想起家里的事,向天亮哭笑不得,这回倒好,把老实巴交的父亲也折腾进去了。

第0124章 六叔把镇长揍了

一条细长的晋川河,象一条弯曲的线,一边是山南乡,一边是晋川乡,一河之隔,穷富两天。

晋川乡已改称镇,晋川街是个有着八百年历史的水乡商埠,如今以制鞋业发达著称。

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不仅是晋川街上有名的鞋厂老板,还是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

山南乡属于山区,因为穷,很多人都搬迁到晋川镇来生活了,向家也不例外,从向振天老爷子以下,全家都搬到了晋川街,由李春南出面,各兄弟集资买了座老宅,恰好就和李春南家相邻,院子不大房间不多,挤是挤了点,但七兄弟同住一个院子,也是难得的其乐融融。

天刚蒙蒙亮,向天亮和李春南就回到了家。

两人顾不上休息,因为姐姐向秋陪着母亲余香莲,已经一夜没合眼的等在那里了。

见了余香莲,向天亮鼻子一酸,半年没见,母亲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不少。

儿子回来,余香莲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往下直淌。

“天亮,你可得救救你爸呀……”

“妈,您放心吧,我爸很快会回来的。”

向秋也陪着哭,哭着哭着,母女俩又抱成了一团。

安慰了几句,身上的挎包也没放下,向天亮就拉着李春南坐下,“姐夫,你给详细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了解父亲向云来,快六十的人了,以前种粮现在种菜,天天蹲在他承包的地里,胆小老实,是七兄弟里唯一没练过武的,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一个见血就晕的人,怎么可能冲进镇zf去打镇长呢。

李春南道:“六婶怀孕后,躲在爸菜园子边上那个破木屋里,大家其实都不知dào

,不知怎么的就被镇里人知dào

了,昨天天没亮,镇长陈国军就带着计生办的人,把六婶给抓到镇卫生院了,有名的超生户,都四个孩子了,哪用得着办手续,三下五除二,不到两个小时,流产结扎一起办完了,你六叔在朋友家打了一夜麻将回来,气急败坏的,骂这个骂那个,最后硬说是爸举报的,你姐气不过顶了一句,六叔,有种找镇长去,拿家里人撒气,算什么本事呀……六叔一听脸就黑了,跺了跺脚,顺手抄起一根扁担就冲出去了。”

向天亮瞥了向秋一眼,哭笑不得,六叔向云平没读过书,脾气火爆,性格有点楞,外号一根筋,这一气之下,拿着扁担冲出去,肯定没有好事。

李春南继xù

说道:“当时家里除了爸,其他男人都上街了,爸见势不妙,赶紧的追到镇zf,想把六叔拉回来,哪知dào

六叔早干上了,陈镇长正带着计生办的人回镇里,还在门口台阶上呢,六叔一扁担过去,扫倒了三个,当时就把陈镇长打晕了,爸追到时,六叔和镇里七八个人打成了一团,镇里的人哪知dào

爸是去劝架的,就把爸也当成了帮手,派出所的人来了以后,当然把爸也抓起来了。”

向天亮问道:“姐夫,陈镇长他们的伤势怎么样?”

李春南摇了摇头,“连陈镇长在内,一共五个人受伤,都在镇卫生院住着呢,具体的伤势,我正托人打听来着。”

向天亮心里一动,“姐夫,你跟陈镇长不大对路吧?”

李春南憨憨的一笑,“给你说着了,要不然,我这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小面子总是有的。”

向秋在一边呛道:“吹什么牛呀,岳父被抓,咋不见你上镇里吵几句去?”

“女人见识。”李春南小声顶了一句。

向天亮见状,怕姐姐和姐夫掐起来,忙从肩上拿下挎包,先抽出一万元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把挎包交给了向秋,“姐,包里还有三十万,是我从银行和朋友那里借的,现在交给你了,你陪妈去休息吧,男人的事,就让我们男人来管好了。”

向秋点点头,拿着包,扶着还在抽泣的母亲余香莲离开了堂屋,一辈子至今连清河市都没去过的农村妇女,经不起这样的大世面。

“姐夫,我姐的脾气,够你受的了。”向天亮咧嘴直乐。

“哎,可不能这么说,我打仗没了左手,你姐还拚命的追求我,一直追到前线战壕里,这份情,是几辈子的情呢。”

“呵呵,我明白了,我姐的脾气,都是你惯出来的啊。”

“嘿嘿,家有悍妇,少犯错误,这道理你也要学。”李春南憨笑不已。

向李春南要了支烟,点上火后,向天亮又问道:“姐夫,你们晋川镇有几派啊?”

李春南笑道:“还能有几派,两派呗,书记镇长各一派,掐得很紧,其他人倒也想成派,可没那个资格不是?”

“这么说,你是跟着书记的了。”

李春南点头道:“镇党委书记张其明也是军人出身,我们很谈得来,他在各方面一直都很关照我。”

向天亮也是点头,姐夫只是脸上看着憨,其实也是鬼精的人,当过兵打过仗,除了是个农民企业家,还是个国人公认的最不好当的官,村党支部书记,心里亮堂着呢。

紧跟一把手,一般没问题,村支书最懂这个道理了。

吸了几口烟,李春南继xù

说道:“这事要是摊在张书记身上,可以说一点事都没有,我们毕竟是朋友么,可陈镇长这人,本来就有点蛮不讲理的,现在我就更说不上话了,他是明摆着想把事搞大,想逼着我就范呢。”

“派出所那边呢?”

李春南微微一笑,“所长邵三河是我的老战友呢,我们一起蹲过猫耳洞,我还救过他的命,可是他也很为难,陈镇长向县公安局报了案,邵三河想当作治安案件处理,县局派来的人要办成刑事案件,两边也僵在那里吧。”

向天亮又问道:“张书记是怎么个意思?”

“据张书记说,陈镇长就是屁股上挨了一扁担,伤应该不重,多半是装的,其他几个也都是些皮外伤,就整个案子来说,爸没参与打人,是去劝架的,应该没什么事,可六叔就有问题了,只要陈镇长不松口,就很有可能办成刑事案件,”

向天亮道:“花点钱,能把六叔弄出来吗?”

“我正在往这方面办呢,估计有困难。”李春南说道。

想了想,向天亮道:

“姐夫,我先去找找李子杓吧。”

第0125章 老同学李子杓

向天亮到了院子里,正要出门,却看到一位老者,童颜鹤发,一身白衫,长须飘飘,正伫立于花坛前。

“爷爷。”向天亮赶紧上前,搀住老者的胳膊,亲热地喊了一声。

这位老者,正是向天亮的爷爷向振天。

向振天唔了一声,摸了摸向天亮的头,脸上淡淡的一笑。

“你怎么回来了?”

向振天特别嘱咐过向天亮,上班以后要安心工作,尽量少往家里跑,以免家受家里杂七杂八的事情牵绊。

向天亮急忙陪起了笑脸。

“瞧您老说的,我爸和六叔被抓,我这当儿子侄子的不回来,说得过去吗?”

“哼,你六叔他是活该。”

“嘿嘿,还有我爸呢?”

“他也是活该。”

“爷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吧?”

“哼,谁让他多管闲事的,老老实实的种他的菜养他的猪,警察能找上他吗?”

向振天是一脸的不高兴。

仔细一琢磨,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向天亮心道,老爸一辈子不管事,向家有啥事,也用不着他去出头,这回倒好,一出头就进去了。

向天亮朝西厢房瞄了一眼,“爷爷,看您这么不高兴,奶奶一定不在家吧?”

“臭小子,你少跟我提那老巫婆。”

向天亮心里不禁莞尔,要是奶奶在家,两个儿子被抓,早就哭天喊地了。

爷爷和奶奶可谓是一对欢喜冤家,两人吵了一辈子,至今胜负未分呢。

一个是练武的,修为高厚,德高望重,平时却喜欢清静,如禅打坐,一个是讲灵姑的,呼风唤雨,鬼神为友,三天两头的出门,一双小脚,走遍了清河七县三区,在一起时,见面就吵,吵过后反而相处更好。

事业上,二老也是你追我赶,不分上下,你收了多少徒弟,我就收多少干儿子干闺女,你七十大寿摆了三十二桌,我七十寿诞时,非摆个三十三桌不可。

总的来说,还是奶奶赢的时候多啊。

向天亮心道,向家人这种“妻管严”的毛病,一定是爷爷遗传下来的吧。

“爷爷啊,您老人家别板着脸好吗,我这次回来得急,没给您捎东西,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您为这个生气呢。”

向振天终于微微的笑了。

“去吧,门外有人等你呢……想个办法,先把你爸给弄出来。”

向天亮来到院子门外,果然看到一个人,胖乎乎的,正背对着他,坐在台阶上,一手馒头一手豆浆的享shòu

着。

“哎,木勺。”向天亮上前,冲着那人轻轻的踢了一脚。

“向哥,我就知dào

你回来了。”

木勺的本名叫李子杓,向天亮的初中同学,现在是晋川镇zf的土地管理员。

向天亮几乎没叫过李子杓这个真名字,因为木勺这个外号是他起的,语文老师还表扬他很有创意。

由于长得又矮又壮,木勺还有个外号叫土豆,不知dào

是谁先喊出来的,这有点污蔑好朋友形象之嫌,向天亮可从来没有叫过。

向天亮好奇的问道:“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进来啊?”

“嘿嘿,我去过你们家少说也有十几次了,你家的规矩我还记得呢,拿着吃的东西到处走,会被你爷爷骂的。”

向天亮哑然失笑,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夺过李子杓手中的半个馒头就往嘴里塞。

“木勺,这回兄弟家有难,就靠……就靠你们帮忙出力了。”

李子杓道:“说啥话呢,向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爸就是我爸。”

初中三年,个子矮小长相一般的李子杓,没少受人欺负,全校最会打架的向天亮,总是第一个冲出来为他报仇,这种“战斗”友谊,堪比铁打不烂。

“先说说,你是怎么混进镇zf的?”向天亮笑着问道,他记得,李木杓家是做豆腐的,他高中只读了一年,就跟着父亲出门做豆腐生意去了的。

李子杓习惯的摸了摸摸后脑勺,笑着说道:“要说起来,还是我运气好呗,我大伯是村支书,去年镇里招聘合同制干部,给了我大伯一个名额,可我大伯没儿没女啊,又舍不得给别人,不要了更没面子,就在我们这些侄子辈里挑一个,你猜怎么着,七八个人里,居然只有我一个人读过高中,嘿嘿,就这么着,一个电话把我从千里之外叫了回来,我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呢,就摇身一变成了干部了。”

向天亮听得也笑了起来,“他妈的,你没有高中文凭啊,一定是走了旁门左道了吧?”

“嘿嘿,花了三千元,找学校补了一张文凭而已。”

“我说么,现在没高中以上文凭,是进不了zf衙门的。”

“嘿嘿,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向天亮乐道:“照你这么说,我姐夫想批点厂房扩大再生产,也要花钱铺路喽。”心里说道,就你小子的那点德性,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扔出去三千,怕是早收回来三万了。

“反正,反正就这么回事。”李木杓随口应道。

“我呸,你小子也敢收?”

“不敢不敢,向哥,我敢收咱姐夫的钱吗?”李木杓急忙摇着手道,“自己人嘛,友情为重,友情为重。”

“我姐夫的事,就交给你小子运作了,你铺路他掏钱,总的一个原则是多快好省,不花钱是办不成事的,但要尽量做到花小钱办大事。”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李子杓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那你说说,我爸和我六叔的事怎么解决?”

挠了挠后脑勺,李子杓为难地说道:“向哥,这事我还真帮不上多大的忙,我是个合同制的,还盼着领导开恩给我转正呢,现在书记镇长两边斗得厉害,我是不敢掺和的,要是稍微有点偏,我可就完蛋了。”

向天亮默然,这小子,混了一年半的机关,比以前聪明多了,想自己,比别人,他当然理解好朋友的难处。

李子杓凑过来,小声说道:“向哥,你不是很有主意吗,我看这事呀,你得使个法子制住陈镇长,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他妈的,我还不认识人家呢,拿什么制他?”向天亮骂道。

“找一个人,他很了解陈镇长。”李子杓眨着小眼。

“快说,他是谁?”

第0126章 小聪明

向天亮问道:“是谁啊?”

“你还记得肖宗鸣吗?外号小聪明,我的同桌?”李子杓反问道。

想了想,向天亮噢了一声,“是他啊,我怎么能不记得,这小子花样十足,是个改成绩单的高手嘛。”

“对,就是他。”

向天亮道:“我记得他初中毕业那年,因为父亲病故,就缀学了,听说接班顶替进了县纺织厂当了一名锅炉工。”

李子杓笑着说道:“早不干了,三年前被厂里给开除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嘿嘿,这家伙在锅窝房的墙壁上凿了个洞,偷偷的看隔壁女浴室间的女工们洗澡,不幸被发xiàn

了。”

向天亮爆笑不已,“他妈的,还小聪明那,他的聪明劲都到哪儿去了?”

“本来么,还不至于开除的,问题是他被抓住的那回,在浴室间洗澡的那个娘们,是纺织厂的会计,而这个会计,正是厂长的姘头,嘿嘿,那还了得,偷看厂长的姘头洗澡,罪加一等,滚回家修地球去吧……”

两人笑了一阵,向天亮推了李子杓一把,“木勺,你扯远了吧,说正事,说正事啊。”

“你知dào

纺织厂那个厂长是谁?”

“谁啊?”

“就是现在的晋川镇镇长陈国军。”

“哦……这么巧啊。”

李子杓笑道:“还有更巧的呢。”

“快说,再卖关子我踢你了。”

“小聪明被开除后,借钱做起了小生意,去年又来到晋川街,租了房子开起了鞋厂,叫什么一三五鞋厂,现在可不得了,手拿大哥大,腰别BB机,今年还买了一辆二手桑塔纳,啧啧,这小子现在牛气呀。”

向天亮惊喜地问道:“这小子就在这里吗?”

李子杓点着头,压低嗓音道:“向哥,小聪明恨死陈国军了,跟我念叨过好几次,想找陈国军报仇,而且他早就有主意了,咱们这就找他去吧。”

“那就走吧。”

晋川街上的一条小弄堂口,挂着“一三五童鞋厂”牌子的门口,一位个子瘦小的年轻人,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大哥大,嘴里唠叨着什么,神气活现的指挥着几个工人干活。

“肖大老板。”

李子杓远远的喊了一声。

小个子转过身来,歪着嘴没好气地应道:“本厂不欢迎当官的狗腿子。”

“他娘的,狗日的肖宗鸣,你看看谁来了。”

肖宗鸣抬头一看,向天亮站在不远处,正冲着他微笑。

“哎哟,是,是向哥吗?”肖宗鸣一怔,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向天亮微笑道:“小聪明,有钱人了,眼神还行嘛。”

“向哥说哪里话来着,你爸的事我知dào

了,我正要去你姐家呢。”

李子杓乐道:“小聪明,你刚才骂我们了,这帐怎么算?”

“呸,滚一边待着去,你他妈的就是狗腿子么,向哥是做大事的人,你小子能跟向哥比吗?”

三个人笑骂一阵后,进屋坐定。

拍了拍肖宗鸣的肩膀,向天亮道:“小聪明,闲话少说,你知dào

我这次回来干什么,单位那边很忙,我要抓紧时间赶回去,所以这边得速战速决,尽快把我爸和六叔捞出来,听说你对陈国军很了解,帮我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

肖宗鸣听罢,狡猾的笑了起来。

“向哥,我可是恨死那个姓陈的了,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那。”

向天亮坏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乘机把陈国军给扳倒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

向天亮一时沉吟不语,他可不想把事情闹大,拿住陈国军,才能把父亲和六叔弄出来,而拿下陈国军,反而不一定能把父亲和六叔弄出来。

毕竟小聪明和他的关系差了一点,不象李子杓,读书时听自己的,现在照样能随便使唤他。

李子杓知dào

向天亮为什么犹豫,对肖宗鸣说道:“小聪明,你别净替你自己着想,这次主要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整人,大家都在晋川镇,只要陈镇长还在这里,你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

肖宗鸣也不是省油的灯,让自己去整倒一个镇长,他还没这个胆,要是整不倒,自己在晋川镇肯定待不下去了,这次机会难得,借向天亮的手去宰陈国军,可谓进退自如,有利无弊。

“向哥,不瞒你说,我来晋川镇就两个目的,一为生意二为报仇,不然我咽不下那口气呀。”

向天亮微微的一笑,“小聪明,我理解,非常理解嘛。”

尽管在笑,但向天亮的口气,竟是有些冷了,他妈的,你小子偷看女工洗澡,干的是流氓勾当,开除你那是合理合理,报仇,报屁个仇啊。

李子杓见此情景,偷偷的伸脚,狠狠地踢了肖宗鸣一下。

肖宗鸣一楞,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可是这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名符其实的老大,自己要想在晋川混,还真不能不给向天亮面子,板倒陈国军,得罪李春南,这片天地照样亮不起来。

“向哥,对不起,刚才,刚才我想多了。”

向天亮笑道:“宗鸣,大家都是老同学了,我也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当之处,你别往心里去啊。”

“向哥你但说无妨。”

“有仇不报非君子,这话永远不会过时,但是也要分场合和时间,以你现在的情况,应该以事业为重,俗话说得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俗话还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子杓也补了一句,“小聪明,你读书时的臭毛病,小聪明大糊涂,我看一点都没改变嘛。”

这会儿,肖宗鸣也想明白了,摇着头自嘲地说道:“惭愧,惭愧,两位老同学批评得对,我这人太自私了,向哥,你别往心里去呀。”

向天亮宽容的笑笑,“宗鸣,为了不影响你的生产和生意,这事不用你出面,你只需告sù

我,我该如何着手,或者说,陈国军的软肋在什么地方?”

肖宗鸣又恢复了狡猾的表情。

“嘿嘿,其实很简单,要想拿住陈国军,一招就足矣。”

第0127章 美女小护士

今天是晋川街的集市日。

人山人海,川流不息,地摊门店,争相竞辉。

八百年的商埠小镇,有了制鞋业的推动,又恢复了昔日的繁荣兴旺。

从肖宗鸣那里出来,又和李子杓分手后,向天亮独自一人,穿过热闹拥挤的街市,不紧不慢的向镇卫生院走去。

相对来说,和街上不断拨地而起的新楼房比,座落在晋川河边的卫生院,就显得破旧多了,还是属于从地主那里没收来的老院子,除了墙壁是刚粉刷过似的,其他的都还是“解放牌”的影子。

卫生院里静悄悄的。

一镇之长的陈国军,负伤后不去县人民医院,却心甘情愿的住在这种连x光机都没有的镇卫院里,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是为公家省钱和为了工作方便呢。

此时此刻,向天亮已是形象大变,架一付金边平光眼镜,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气宇轩昂的跨进了卫生院。

他还是第一次在晋川镇公开露面,没几个人认识他,这为他的行动起到了很好的掩护。

卫生院一般没有多少医务人院,这年头,小病自己看,大中病上县城,大病上省城,是本地老百姓的基本选择,乡镇一级的卫生院,倒成了外来务工人员的定点医院了。

向天亮绕着走廊转了一圈,发xiàn

仅有的两间病房,一间住着三个人,另一间住着一个中年人,他马上判断出,这应该就是镇长陈国军,和镇计生办的三位工作人员。

透过值班室的小窗口,终于能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护士,正趴在桌上睡着回笼觉,看样子还蛮香甜的,小脸蛋挺白挺嫩,嘴角还挂着一道哈喇呢。

门没关,向天亮悄悄的推门而进,在另一张椅子上啪的坐下了。

小护士被惊醒了。

“你,你是什么人……你,你怎么进来的?”

小脸蛋还真的挺耐看的,向天亮翘起二郎头,不禁多瞄了几眼。

小护士惊慌的站起来,脸色绯红,双手捂在自己的小胸脯上。

“你快出去……我,我喊人了。”

向天亮呵呵一笑,“你喊吧,顺便帮我找找你们领导哟。”

“你是干什么的?”

“你猜猜看。”

小护士跺了跺脚,红着脸道:“这里是值班室,请你到外面去等人。”

“不,我不是等人,是找人。”向天亮摇着头道。

“你找谁?”

“找你啊。”向天亮盯着那小胸脯不放了。

小护士羞得娇骂了一声,“臭流氓。”

“哟,骂起来更好kàn

了。”向天亮突然伸手,在小护士的脸蛋上捏了一下。

“流氓……”

小护士真的喊了起来。

向天亮又是呵呵一笑,不为小护士的喊声所动,反而更盯着她的小胸脯不放了。

“你喊吧,正好我怀疑你偷了医院里的东西呢。”

“胡说八道。”

“嘿嘿,你没偷东西,那你干么老是拿手护着那里,哼哼,一定是藏了东西了。”

“我没有……”小护士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双手。

向天亮这下看清,小护士的两个小包包,和她的娇小身材相比,严重的不协调,他脑子联想了下,这至少比叶楠和谢娜的两块飞机场有形多了,看这小护士的年纪,不过才十八九岁,竟然有如此丰富的内涵,看来这晋川小镇不但盛产商人,美女也不少啊。

“你,你看够了没有?”小护士恼道,口气却有些缓了。

其实她也在偷偷的打量着向天亮,心里不禁感觉,这如此俊男一付流氓模样,怎么瞅着不很讨厌呢?

“呵呵,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向天亮慢慢的收敛了笑容,脸色一本正经起来,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视线扫过了几个药柜、墙壁、甚至地上。

然后,他煞有介事的从包里拿出了微型照相机,胡乱的按了几下快门,接着又拿着笔记本和钢笔,飞快地记着什么。

小护士惊讶地看着向天亮,“同志,你是上面派来,派来明查暗访的吧?”

向天亮心里一乐,成了。

“护士同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听你的口音,有点象,有点象清河那边的。”

“哦……没想到,你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挺聪明的嘛。”

其实,向天亮的口音,是勉强装出来的。

“你,你真是上面派来检查的?”小护士惊喜的问道。

“嘘……保密,懂吗?我不想让除你之外的人知dào

,包括你们院长哦。”

小护士点着头,胸前的两只小白兔,又开始了一起一伏。

向天亮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在药柜前检查起来。

一会儿,他微笑着问道:“护士同志,我能看看看你们的值班记录吗?”

小护士不敢怠慢,赶紧把值班记录簿递给了向天亮,最近的市日报上,刊登了不少反映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的作风问题,上面派人下来明查暗访,是应有的不成文惯例。

晋川镇卫生院的正式编制不多,包括院长在内就是十一个人,向天亮翻开值班记录簿,很快找到他要找的名字。

“护士同志,这个名叫李玉兰的医生,她今天没来上班吗?”

“她这几天都是值夜班,要晚饭过后才能来上班。”

“哦,今天晚上也是她夜班吗?”

“是的,你找她有事?”

“没事,我随便问问而已……噢对了,你们病房里住的是什么人?”

“这是我们镇里的领导和工作人员。”

“伤势重吗?”

小护士犹豫了一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伤,我们这里没有什么设备,稍微重一点的伤势,都会转到县人民医院去的。”

向天亮笑了笑,点点头,将记录簿交还给小护士,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出了值班室。

这个李玉兰,原是县纺织厂的厂医,也是镇长陈国军的姘头,是半年前被陈国军硬调过来的,这个情况,正是小聪明肖宗鸣提供的,向天亮不过是来证实一下而已。

“这位同志……”

小护士红着脸,喊住了向天亮。

向天亮灿烂的一笑,低声道:“小美女,你是想问我的名字吧。”

小护红羞得垂下了头。

向天亮报出了自己的寻呼机号,“记住了,打这个号码就能找到我了。”

潇洒的挥了挥手,向天亮转身离开了卫生院。

他酝酿的计划,算是顺利的迈出了一步。

第0128章 父亲也曾是个人才

离开卫生院,向天亮到了姐夫李春南和他约好的香烟店,李春南正在付烟钱,店主在把十条中华硬壳烟往普通的鞋箱里装。

出门办事烟开路,硬壳中华是起步,一根一包不稀奇,一条十条才有戏,顺口溜充分说明了香烟在社交活动中的重yào

性。

这是要打点派出所的烟,向天亮抢上前去付钱,被李春南用力推到了一边。

“姐夫,怎么能让你花钱呢。”向天亮不好意思了,现在这办事情,特费钱,光一个派出所就整出去十条大中华,花钱如水啊。

“废话,你是倒我李春南的牌子啊。”李春南用仅剩的右手掌拍拍自己的脸,笑着说道,“天亮,你不把你姐夫当家里人了吗?”

向天亮不知dào

说什么好,难怪爷爷说姐姐这几十年就做成了一件大事,就是嫁了一个好老公。

李春南四季八节都穿着军装,威武而又朴素,只是左手腕没有了,怕吓着小孩,出门都习惯戴着手套。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李春南坐在摩托车的后面,笑着道:“天亮,你那点钱还是留着自个花吧,千把元工资,一点点奖金,顶多再收点小红包,办不成事哟。”

向天亮苦笑道:“这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啊,以后有得你忙乎了。”

“哈哈,我乐意……再说了,要是让你花钱,你姐非骂我三天三夜不可。”

晋川派出所所长邵三河,是李春南当兵时的排长,两人在南疆前线待过三年半,是生死和血火中走出来的战友,四十不到的年纪长得也是高大壮实,军人气质犹存。

邵三河把向天亮和李春南迎进了办公室。

李春南不等坐定,就忙着介shào

起来。

“天亮,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邵三河所长,我当年的老排长老战友,三河兄,这位就是我的小舅子向天亮,武功卓绝,读了四年的警官大学,却被分配到市建设局,才半年功夫,就是是局办公室副主任了。”

向天亮客气道:“邵所辛苦了。”一边伸出右手。

邵三河握着向天亮的手,稍作端详,不禁肃然起敬,如今的社会,后生可畏,早听说李春南有个了不起的小舅子,向家第一个大学生,聪明非凡,长得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其气质高深,将来一定成就不小,参加工作半年就是副科级了,自己十几年的工龄也才勉强爬到这一步呢。

“天亮老弟客气了,以后可不能叫邵所了,我和春南是生死兄弟,没有他,我的命早丢在南边了,没得说,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兄弟的事,就是我邵三河的事。”

“邵哥。”向天亮脑快嘴快,马上改了称呼,心里却在苦笑,自己那个局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早就打了水漂,却被姐夫拿到朋友面前臭显摆了。

邵三河高兴的让向天亮和李春南坐下,三人点上烟后,邵三河看到了地上的那只箱子,脸马上沉下来了。

“春南,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羞杀老哥我呀?”

李春南却往向天亮的身上推,“三河兄,这是天亮的意思,在来的路上我还说他呢。”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道:“天亮兄弟要是看得起我这个老哥哥,就请把箱子里的东西带回去。”

向天亮微笑着解释道:“邵哥,我是这样想的,你我兄弟倒是没有所谓,但你是一所之长,手下几十号兄弟会怎么想?众人拾柴火焰高,邵哥你在工作中还得倚仗他们,所以不能冷了他们的心,不然的话,我父亲和六叔的事影响了邵哥你的工作,我们做兄弟的于心不安啊。”

李春南也道:“就是嘛,是让你打点你手下那帮兄弟的,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天亮,反正我们是不会带回去的,你就扔到臭水沟里去好了。”

邵三河也是爽直之人,拍着膝盖道:“好,这次我收下了,但是下不为例啊。”

接着谈到了正题上。

邵三河道:“你们六叔的脾气,我还真的从没见过,进来后见人就打,县局刑警队的人来了,他也敢动手,两位可不要见怪,我把他一个人安排在小号里了。”

“邵哥你做得对,我六叔那狗脾气,也就我爷爷说话管用,就让他一个人待着好了。”向天亮说道。

李春南问道:“三河兄,我老泰山呢?”

“他老人家呀。”邵三河笑了起来,起身道,“你们跟我来,看看就知dào

了。”

三个人出了办公室,一起往后院的留置室走去。

“我们派出所经过调查,向老伯确实没参与闹事,一个小时以前,我就通知向老伯可以回家了,可他老人硬是不肯走呀。”

向天亮听了,哭笑不得,莫非老爸的脑袋进水了不成?

派出所本来没有专门关人的地方,随着制鞋业的发展,晋川镇一下多了两三万外来务工人员,难免也同时引来一些违法分子,于是便有了临时关人的场所,叫做留置室,被留置在这里的人,一般不能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离着留置室还有十多米时,传来了一个朗朗的声音,颇为有力而高亢。

“……且说那曹操,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带领手下百多员战将,八十三万兵马,浩浩荡荡的杀奔东吴而来……不料,却被一条小河挡住了前路,急得曹操是抓耳挠头,束手无策……有人说了,区区一条小河,怎能挡住北魏大军的去路……列位有所不知,此河名叫狼河,乃神仙所置,宽不过七丈,深却有三十余丈,那是流急Lang高,人畜跌落,倾刻间便踪影全无,命归西天……还好,天不绝人之路,小河上还有一座独木桥……可问题来了,独木桥每次只能过一个人,这号称百万的大军,要全部过完,需yào

多少时间呢……没办法,曹操的大军只能从独木桥上慢慢的过吧……各位,欲知后事如何,且待曹操的大军过了独木桥再说……”

向天亮听得楞住了,这不是老爸的声音吗?

留置室里传出了一阵爆笑。

“老向,你又哄我们了。”

“哈哈,等八十三万大军过完独木桥,黄花菜都凉了。”

“老向,你也忒不地道了吧。”

原来,向天亮的父亲向云来,虽然大字不识一筐,年轻时却是滨海有名的民间说书人,但成家立业后,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评书,向天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说书。

父亲也曾是个人才啊。

“爸。”向天亮站在铁栅门前,冲着门里喊了一声。

留置室大约三十多平米,坐着二十多人,都是一些外地人,人堆中,向云来慢吞吞地爬起来,走到门边,看着向天亮,眼泪刷的流下来了。

“儿子,你,你可来了……”

第0129章 老爸的憨 六叔的倔

向天亮扶着向云来从留置室出来,一边替他擦去脸上的老泪,一边小声的埋怨道:“爸,邵所长不是让你回家吗,你干么还要赖在这里啊?”

向云来不好意思道:“你以为我愿意呀。”

“那为什么啊?”看了看旁边的邵三河和李春南,向天亮笑问道。

“里面那些兄弟也不容易么,千里迢迢的到咱们这里讨生活,他们让我多说几段,我好忍心一走了之吗?”

向天亮忍俊不禁,“我就奇了怪了,长这么大,咋不见你在家说一段呢。”

“那还不是你爷爷定的家规,长子守家务农,不许我再出去说书了。”

“呵呵,那您回家偷偷说呗,对着那些小猪崽和疏菜说去吧。”

向云来却停住不走了,“天亮,春南,你们六叔还没走,我不能回去。”

“爸,你先回家,六叔那边我们再想想办法。”李春南劝道。

“不行不行。”向云来连连的摇头,“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老六没有回去,我这当兄长的岂能先走。”

邵三河陪着笑脸道:“向叔,您老放心吧,六叔的事,我们会秉公处理的。”

向天亮知dào

,老头要是倔脾气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会坏事的。

“爸,你再不回家,你的菜园没人浇水,那些小猪崽也快饿跑了。”

还是这招妙,向云来琢磨了一阵,嘟噜道:“那,那我只好得罪老六了。”

向天亮使了个眼色,李春南心领神会,连搀带拽,总算把向云来弄走了。

松了一口气,向天亮正要向邵三河告辞,身后突然传来了喊叫。

“臭小子,没良心的,你不管你六叔的死活啦。”

向天亮楞了楞,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大留置室旁边,还有一间小留置室,六叔向云平趴在小铁窗上,正冲他叫呢。

他让邵三河先走,自己走到了小留置室门口。

“六叔,你威风啊。”

“少废话,快把你六叔弄出去。”

“怎么弄?你犯法了知dào

不知dào

,说得轻巧,你当派出所是咱家开的啊?”

向云来顿足嚷道:“我不管,反正咱家就你办法多,我就找你了。”

“呵呵,把你弄出去干啥,还找人打架啊?”

“臭小子,你帮不帮我?”

向天亮摇摇头,“依法办事,我帮不了。”

“嘭,嘭,嘭。”

向云平狠劲的捶着铁门,“臭小子,你个没良心的,你等着,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

“呵呵,六叔啊,我记得打从我十五岁起,你就没有赢过我,你怎么收拾我,再说我是国家干部,你要是打了我,起码得判三年徒刑,你怎么回家跟我六婶生儿子啊?”

不提儿子还好,一提到儿了,向云平火气更大了,老婆被计生办的人抓去做了结扎手术,到哪里生儿子去?

“臭小子,你救不救我?”

“我救不了你。”

“没良心的,你个天杀的野种,我们向家白养了这么多年……呜……老头子哎,你捡了个白眼狼呀……”

向天亮摇摇头,转身就走,六叔是有名的“一根筋”,最浅白的道理也听不进去,你越劝他反而越来劲,让他在里面冷静一下也好,再逗他,什么难听的话也会骂出来的。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六叔的嘴向来很臭,什么野种、白眼狼之类的,太过伤人,自己好端端一个向家长孙,被他一骂,倒变成了捡来的了。

但生气归生气,人还是得救,不然六叔一大家子人让谁去照顾?

邵三河爽直的说:“向老弟,我这边绝无问题,让你六叔写个但保证书,交点罚款就算过去了,可还有两关,你得自己解决。”

“邵哥你说。”

“一是陈镇长那里,得让他撤回报案,二是县局刑警大队,陈镇长不但在我们派出所报了案,而且还同时向县局报了案,必须让刑警大队销案。”

“邵哥,你这里还能再留置我六叔二十四小时吗?”

向天亮担心,以六叔的爆脾气,要是带到县刑警大队,非吃大亏不可。

邵三河道:“这没问题,我可以把你六叔留置到明天上午十点。”

“邵哥和刑警大队……是不是有些不睦?”

邵三河笑着点了点头,“不愧为警校高才生,一猜就中,我也不瞒老弟,人家是市局谢自横局长带出来的人,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绕来绕去,又跟谢自横扯上关糸了。

“邵哥,陈镇长那边和县刑警大队,都交给我了,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一天之内,应该能搞定了。”

邵三河来了兴趣,“老弟,你可否先透露一下?”

“呵呵,有些事情,你邵哥还真不能事先知dào

啊,反而是事后知dào

,会让你更加感到有趣哟。”

都是明白人,邵三河不再问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高高兴兴的送向天亮出来。

回到家里,看到堂屋里坐满了人,向天亮乐了,除了奶奶和六叔六婶,其他人悉数到场,堪称向家的一次盛会。

向天亮是老爷子的红人,现在又是向家第一个吃zf饭的人,地位一下往上提了一截,见了面少不了一番热闹。

二叔向云文是教书匠,为人处世讲究个以谋取胜,被誉为向家的智多星,三叔向云风是云字辈中武功最高的,听到老大老六出事,也从外地匆匆的赶回来了。

办这种事,就这两位还行,向天亮明白,四叔向云清的铁算盘,五叔向云秋的铁算盘,都是不靠谱的,至于至今还打着光棍的老叔向云英,不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堂屋里多了一位女家庭成员,年纪不过二十几的样子,长得挺水灵的,正坐在老叔的身边。

向秋对向天亮笑道:“这是你老叔的女朋友,今天第一次上门,是外省人,还听不懂咱们这里的话。”

向天亮高声的问:“老叔,这回靠不靠谱啊?”

向云英笑道:“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告sù

你,这回特别靠谱,你就等着下半年又多一个堂弟吧。”

乐了一阵后,向天亮把姐夫李春南,还有二叔三叔叫到一块,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向云文听罢,笑眯眯的说道:

“此计甚妙呀”

第0130章 向家娘子军

接着,李春南又把向秋叫过来说了几句,向秋很快又把二婶三婶四婶五婶叫了过来。

向天亮说道:“二婶,今儿个这事,你和三婶四婶五婶要做恶人了。”

二婶白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整的计谋,哪一回不是让我们老娘们趟头阵的呀,甭解释,分派任务吧。”

这是向家的传统之一,处理对外事务的时候,一般都由女人出面,男人在后面压阵,到了关键的时刻,男人们才会冒出来当家作主。

向天亮呵呵一笑,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今天晚上六点钟多一点,镇卫生院的医生李玉兰会开始来上夜班,据我了解的情况,她和镇长陈国军原来都是县纺织厂的人,她是陈国军多年的姘头,上班以后不久,她就会到陈国军住的病房里去,一般情况下,会待到午夜才离开。”

“姐,你和二婶三婶四婶五婶,事先埋伏在卫生院隔壁的村水泵房里,我去看过了,一墙之隔,有一扇小铁门,这小铁门上的锁,二叔你要负责预先把它打开了。”

“二叔的任务很艰巨,你要先溜进卫生院埋伏起来,陈国军的病房门前是走廊,走廊上面的横梁,应该是你埋伏的最佳位置,等李玉兰进了陈国军的房间,开始苟合的时候,你要迅速的通知二婶她们,并把她们领到陈国军的病房门前,同时还负责一脚踹开房门。”

“接下来,就看二婶你们的了,你们冲进去后,切记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五婶,你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房间里的灯打开,因我姐的任务是拍照,不打开电灯是拍不了照片的,姐,我这次带来的是微型照相机,没有多余的胶卷,只能拍三十二张,你要尽量把有用的拍下来,四婶,你在五婶的配合下,尽量把那个李玉兰控zhì

住,但不能对他动手,三婶,以你的功夫,应该能对付那个陈国军吧,你可以给他几个耳光,在他脸上挠上几下,算是给他留点记号吧,总之,要把那对狗男女控zhì

在床上,二婶,你不但是行动总指挥,还有一个具体的任务,冲进去十五秒钟后,就用你的大嗓门开始大声叫唤,不用招来多少人,只要能让医院里的人听得见就行了。”

“等你们这些事做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咱们的大好人出现了,姐夫、二叔和三叔,你们要及时的出现,进去以后什么话也别说,就是骂自家女人多事,把她们轰走,并非常诚恳的向陈镇长和李医生道歉,表演完了转身就走,绝不能拖泥带水。”

“这时候,我估计陈国军会叫住姐夫和二叔,跟你们谈判处理这事,姐夫,你这时要打开我交给你的微型录音机,把整个谈判过程录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就不用客气了,不要把陈国军当成什么镇长,就当作我爸养的待宰大肥猪,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只要他答yīng

放了六叔,并保证不再追究六叔伤人的事,以后也不会报复我们向家,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听完向天亮的计划,李春南笑道:“天亮,你的计划要是能全部实现,不但能救六叔,还让我受益无穷,只要陈镇长不调走,他就得罩着我吧。”

二叔向云文也笑,“我这民办教师当了二十几年了,听说陈镇长和县教育局王局长是铁哥们,我是不是该让陈镇长帮忙转正呢。”

“呵呵,知dào

你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反正把六叔弄出来以后,其他事你们看着办吧。”

二婶咯咯的笑道:“土崽子你行呀,难怪听你姐说,半年功夫就弄了个啥副主任当当,就你肚子里那满顿顿的坏水,我看将来准能当个市长县长的。”

“二婶,借你的吉言,我要是当上市长县长,一定给你们家二毛弄个镇长当当。”

向秋也笑道:“土崽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可别忘了你亲外甥呀。”

另一边,老叔向云英也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还拍着没过门媳妇的肚子。

“天亮,别把我儿子拉下了呀。”

“老叔,那得要看你有没有本事生儿子,别学六叔,净生些赔钱货哟。”

堂屋里笑作了一团。

向秋问道:“土崽子,我们干这干那的,你干什么呀?”

“姐,你有见过当领导的亲自干活吗?我也就是动动脑子开开口,现在我要睡觉去了,在梦中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吧。”

众人又笑。

人多势众,齐心对外,女人出面,乱仗制人,是向家对外的老办法,对向家娘子军的战斗力,向天亮深信不疑,尤其是这种事,女人们干起来更是得心应手,驾轻就熟。

别看她们平时在家,嗑嗑碰碰的,小吵不断,二婶和四婶互相不服,三婶喜欢独来独行,四婶和六婶更是一对死对头。

但到了外面,她们就是一个整体,一个不可分割的战之能胜的整体向家娘子军,威风啊。

向天亮趴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睡,把昨夜的觉补了回来,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没人来打搅,就说明一切顺利,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刚钻出被窝睁开眼,李春南和二叔向云文就进来了,脸上带着喜色,证明带来的是胜利的消息。

果然,李春南道:“天亮,你的计划大获成功,陈国军被搞定了。”

“呵呵,他全都答yīng

了吗?”

“那是当然,他是聪明人,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的,而且,我们还有意wài

的收获。”

“哦,什么意wài

收获?”

向云文笑道:“他认识我,主动提出要帮我解决转正的问题,为了表示诚意,还当场拿出大哥大,打电话给教育局的王局长。”

向天亮长长的舒了口气。

“好啊,那我六叔呢?”

李春南犹豫了一下,“陈镇长同意了,派出所也不成问题,可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孙队长不同意放人。”

“噢,我明白了,这也算是程序问题吧。”

李春南继xù

道:“所以,所以我们把你的同学请来了。”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因为门口出现了两个人。

除了姐姐向秋,另一个竟然是谢娜。

第0131章 谢娜来了

原来,昨天晚上,向家娘子军的行动大获全胜后,李春南和向云文出面,马上与镇长陈国军开始了谈判,双方气氛友好,很快就达成了协议,陈国军也不是死脑筋的人,当场拿起大哥大通知派出所所长邵三河,要求销案并释fàng

向天亮的六叔向云平。

李春南和向云文随即赶到派出所,准bèi

接向云平出来,不料,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孙大队长这时恰好来了,这家伙与派出所长邵三河素来不和,以为是邵三河循私枉法,坚决不同意放人。

邵三河面子上挂不住,当场和孙队长吵了起来,两个人顶着牛,谁也不让谁,事情就僵住了,孙队长没能把向云平带走,邵三河也不敢马上把向云平给放了。

李春南和向云文只得先回家,想和向天亮再商对策,两人都知dào

这事再找陈国军已经没用了,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立案后,当事人销案也没用的。

在路上,李春南和向云文碰上了李子杓,知dào

他是向天亮的好朋友老同学,也不掩瞒,把事情都说给了他。

李子杓外号木勺,脑瓜却是不木,稍微一想就出起了主意,他念过一年高中,不但知dào

向天亮和谢娜是同学加冤家关系,还知dào

谢娜的父亲谢自横是过去的县公安局长、现在的市公安局长,请不动谢自横,请谢娜出面也行吧。

举手之劳的事,不办白不办,李子杓说做就做,找了电话,当着李春南和向云文的面打到了谢娜那里,把事情说了一遍后,还特地来个添油加醋,说什么向天亮的老爸也要被带到县公安局去了,搞不好要判个两年三年的,向天亮已愁得病倒在床上,还说什么向天亮想找谢娜帮忙,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才委托他李子杓打的电话。

就这样,谢娜接了电话,当夜就开车赶了过来,因为天还没亮,就由向秋陪着睡了一会,刚起来不久,听说向天亮醒了,就过来了。

听了李春南的叙述,向天亮的脸就拉下来了,他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多管闲事的李子杓,非踢他屁股三脚不可。

李春南见势不妙,冲向云文使了个眼色,两人和向秋不声不响的溜走了。

谢娜红着脸,小声问道:“天亮,没跟你说,我就来了,你不高兴了吧?”

“我,我没不高兴啊,你,你进来坐吧。”

这事怪不了谢娜,向天亮觉得不能给她脸色看,再说她来了,六叔的倒省事多了。

“真的不生气?”

“生什么气啊,你来了,正好省了我不少力qì

。”

谢娜走过来,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床上,“你放心吧,我知dào

你和我爸不对路,我来你这里,根本没和他说。”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只要谢自横不插手,借借谢娜的光也无所谓了,她在读书时“欺负”了自己三年,帮zhù

一下自己也是应该的嘛。

“哎,我姐她们问你,问你是我什么人,你怎么说的?”

谢娜俏皮的反问:“你怎么知dào

她们会问这个问题呀?”

“嘿嘿,娘们么,还能问什么问题啊。”

谢娜脸一红说道:“你妈和你姐都问了,我说,我说……”

“说什么?”

“我说,我说我是你女朋友。”

向天亮惊道:“你,你真是这么说的?”

“是呀,我说我们高中读书的时候就谈恋爱了,你爸在旁边乐道,这个臭小子,瞒得这么严实啊。”

向天亮慌了手脚,“姑奶奶,你这不是害我吗,那会儿也叫谈恋爱,那是我受你压迫欺负的三年哟。”

谢娜嘻嘻的笑了,“反正我认为是。”

“唉,完了完了,该死的木勺,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谢娜掩嘴笑个不停,“你姐还问我,问我们到什么程度了呢。”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说我们都亲嘴了。”

晕死,向天亮脸都吓白了,“你,你真这样说了?”

“说了。”

“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亲过你了?”

“向天亮,你在茶楼里那一次的时候。”

向天亮心虚了,连连摇手道:“那,那不算,不算不算,那是你故yì

来着……”

谢娜恼道:“向天亮,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向天亮心说不妙,看样子谢娜真的喜欢上自己了,这,这也太可怕了,谢娜要不是谢自横的女儿,做自己的女朋友倒是蛮合适的,但她是谢自横的女儿,这怎么能行呢。

谢娜忽然凑了过来,吓得向天亮赶紧的往被窝里钻,“你,你别过来啊。”

不料,谢娜却是得寸进尺,一把掀开了被子,身子一扑,就靠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哎哟……”

谢娜低叫一声,因为她的小腰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

不看不知dào

,一看吓一跳,谢娜的脸噌的红起来了。

向天亮的大家伙,借着晨勃的功效,正一柱擎天,怒耸而立,哪怕棉裤遮挡,也挡不住它的雄壮和伟岸。

“天亮,我喜欢你……”

向天亮的双唇,被谢娜吻住了。

情不自禁,向天亮被谢娜的火热所感染,双臂一弯,早把她的娇躯搂住了。

“谢娜,对不起,我,我还没做好准bèi

……”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么。”小身体粘得更牢了。

长长的吻,让时间也凝固了……

向天亮坐了起来,谢娜却趴在那显,红着脸,又好奇又害羞的欣赏着他的大家伙。

“臭丫头,你是蓄谋己久了吧。”向天亮冷静下来,发xiàn

了问题的存zài



“嘻嘻,那又怎样?”谢娜得yì

的笑了,大着胆子,伸出小手指碰着那个大家伙。

“他妈的,我被你和李子杓给合伙骗了。”向天亮大叫道。

谢娜嘻嘻一笑,她不理向天亮,小屁股高高的翘着,她被他的大家伙给迷住了。

向天亮拍了一下那个小屁股,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妈的,木勺读了一年书就退学了,这几年连我都失去了联系,他怎么会有你的话和寻呼机号,臭丫头,是你先收买了他,是不是这样的?”

“嘻嘻……你现在才明白,晚了……”

唉,向天亮苦笑不已,完了完了,被这臭丫头成功的打进了向家内部了。

“啪。”

这时,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第0132章 警察和警察打架

姐姐向秋站在门口,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呀。”

向天亮放开谢娜,索性说道:“姐,看什么看啊,你没和我姐夫亲过嘴吗?”

这话说得向秋反倒红起了脸,谢娜更是连耳朵都红了,垂着头赶紧的下了床。

向秋咯咯的笑起来,“我可不是故yì

打搅你们哟,是派出所邵所长打来了电话,说县公安局的人要提前带六叔走,他们又吵起来了,问我们怎么办呢。”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句,急急忙忙的穿起衣服来。

谢娜说道:“天亮,我跟你去。”

“你行不行啊?”

“试试不就知dào

了呗。”

向天亮抬头看看向秋走了,坏坏的一笑道:“刚才我是想试来着啊。”

谢娜脸又红了,“坏蛋。”手在向天亮的背上捶了一下。

两个人坐着谢娜开来的警车,匆匆赶到了镇派出所。

刚进门,就见所长邵三河和一个中年警察在吵架,两边各有几人围观,大清早的,声音特别的响,谢娜低声道:“他就是县刑侦大队的孙耀祖队长。”

只听邵三河高声道:“孙耀祖,别以为我怕你了,我邵三河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孙耀祖的嗓门也不低,“邵三河,你少拿你那点破事吓唬我,我孙耀祖不是被吓大的。”

邵三河冷笑道:“没错,大家都知dào

你有谢自横撑腰,所以你狗仗人势,告sù

你,老子不怕你。”

“邵三河,你骂谁是狗?”孙耀祖暴跳如雷,冲到了邵三河的面前。

“谁是狗,我他妈的就骂谁。”

“啪。”

孙耀祖竟然动手了,一拳挥过去,邵三河头一偏,拳头落在了他的肩上。

邵三河也火了,挨了一拳,却是双掌齐出,以二还一,反而占了便宜。

孙耀祖吃了亏,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又朝邵三河扑了过去。

几个围观的手下,竟没有一个上前劝架,所而退得远远的欣赏起来。

向天亮好奇心顿起,警察和警察真zhèng

的打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可是稀罕事,可遇而不可求,今天可要看仔细了,谢娜要开门下车,也被他笑着拦住了。

但见双方摆开架势,正儿八经的干了起来,你一掌我一腿,打得不亦乐乎。

想想也是,事关领导的面子问题,领导和领导干架,做手下的还真不好插手,谁的人先动手,谁就失了面子,以后在警界就不好混了,比打架打输了还要丢脸啊。

向天亮看得暗自吃惊,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双方都是往对方要害处招呼,全然不顾防守,简直是拚命的打法。

看来,双方积怨甚深啊。

孙耀祖有市公安局长撑腰,邵三河得到县公安局长的支持,双方可谓旗鼓相当,难怪谁也不服对方了。

就事论事,双方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恐怕最后还是一笔糊涂帐。

派出所管治安,刑侦队管刑事,一个案子两边报案,谁主管,就要看案子的性质了。

因为计划生育,向云平打了镇长陈国军,往重了说,构得上是刑事案件,往轻了算,可以定为治安案件,陈国军伤得重,肯定是刑事案件,陈国军伤得不重,就构不上刑事案件。

现在陈国军主动撤案,派出所同意销案,那向云平的事情,可以算作人民内部矛盾了,在这种情况下,刑侦队应该尊重当事人的意愿和派出所的意见。

这么一分析,向天亮也明白邵三河敢于打架的原因了,占了一个理字,派出所长没必要对刑侦大队长客气。

更何况,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孙耀祖的队长一职,本来应该是邵三河的,现在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转眼之间,邵三河和孙耀祖已交手十几个回合,开始进入搏斗的高潮。

谢娜看得花容失色,抓住向天亮的衣袖紧张的问:“天亮,谁会赢呀?”

“呵呵,输赢不重yào

,先享shòu

过程吧。”

“你还笑。”

向天亮乐道:“我为什么不能笑,我现在是老百姓,我们老百姓最喜欢看警察打警察了。”

“噗。”谢娜被向天亮的情绪所感染,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这还不算,向天亮看着看着,一边还胡乱的哼哼起来。

“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咱们老百姓,真呀真高兴……警察打警察,百姓笑哈哈,警察打警察,百姓乐开花……咦……”

谢娜在,向天亮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邵三河和孙耀祖还在撕打,因为向天亮看出,邵三河有落败的迹象。

从两个人的招数,完全可以窥见两个人的高下,原来,邵三河根本没有专门练过武术,而孙耀祖却恰恰相反。

邵三河强在力大、身壮、经打,招法却反来复去就那么几招,部队的军体拳,实用的擒拿术,招招致命,符合实战,显然没有受过专业的长期训liàn

,至少对武术的套路知之甚少。

反观孙耀祖,虽然有点急火攻心,心浮气躁,但内行人一看就明白,他是个会家子,在武学上下过功夫,招法连绵不断,推陈出新,令人目不暇接,虽少实战,却每每在危险中自保。

邵三河毕竟是军人,打过仗杀过敌的军人,全凭一身力qì

和不怕死的勇气,仍然和强手奋勇搏杀着。

但是,再战下去,邵三河必败无疑。

向天亮迅速的下车,向着两人靠近,他决定了,要暗中帮邵三河一把。

一个击毙过三十七名敌人的全国战斗英雄,打架也不能输给别人,哪怕另一方是个警察。

这时,邵三河一记重拳,狠狠的击在了孙耀祖的胸脯上。

不料,这是孙耀祖在卖个破绽,脚步踉跄中,一掌反击,重重的印上了邵三河的右肩。

一声闷哼,邵三河的身体晃了几晃,脚步飘摇着后退,堪堪靠在了墙上。

孙耀祖一声大喝,整个身体拨地而起,一对铁掌双方的飞向了邵三河……

掌风如刀,五米外的向天亮,也能感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向天亮出手了。

第0133章 女朋友和女性朋友的区别

其实,向天亮的出手,看着轻描淡写,自然极了。

他只是脱下身上的米色风衣,那么轻轻的往外抖了三下,仅仅刮起一股风而已。

但这已经足够了,他抖衣发起的风中,却隐藏着一股阴风,阴风中挟着一股力道,闪电似的飞向孙耀祖的身体,不偏不倚的击在了他的腰间。

孙耀祖的这次出掌,是瞅准邵三河没有还手之力,是倾全力的最后一击,身体飞在空中,没有防守,不能后退。

不料,双掌将及邵三河的面门之时,孙耀祖突感一股冷风,从斜刺里袭来。

孙耀祖心叫不妙,只觉腰间一麻,全身力道尽失,招法出老的双掌,再也无法收回,只能软绵绵的印在了邵三河的胸脯上,没有经受重击的邵三河,不会放过这个反败为胜的机会,身体往下一蹲,从下向上,双拳齐出,结结实实的击在孙耀祖的两肋上。

孙耀祖的身体,重重的跌趴在水泥地上,昏死过去了。

旁边的向天亮,分明听到了一种声音,肋骨折断的声音。

派出所的院子里,顿时一阵忙乱,斗殴双方的手下,这“关心”起各自的领导来。

谢娜也下了车,跑到了孙耀祖那边。

疲乏不堪的邵三河,也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息不已。

终于,孙耀祖被抬上了警车,警车缓缓驶出,又停在了派出所门口,一个便衣警察和谢娜跳下了车。

便衣警察跑到了邵三河面前,“邵所长,我们孙队长让我通知你,朱云平的案子,从现在起就交给你了。”

邵三河点了点头,摆摆手道:“少噜嗦,快送你们队长到医院去。”

向天亮慢慢的走过去,在邵三河身边的台阶上坐下。

“兄弟,谢谢你。”邵三河低声道。

向天亮淡然一笑,“我爷爷说过,英雄不能输给狗熊。”

邵三河抬了抬右手,“那女的开着的清河市的警车,是你朋友?”

“没错,谢自横的宝贝女儿,我的同学和朋友。”

邵三河一楞,随即笑了,“哈哈,原来我和孙耀祖这一架,是白打了。”

“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向天亮关切地问道。

邵三河摇头道:“孙耀祖也算是一条汉子,只是心胸狭窄了一些,放心吧兄弟,我没事,你先回去,上班后派人来接你六叔回去吧。”

向天亮开着谢娜的警车,离开了派出所。

“谢娜,谢谢你啊。”

“谁要你谢了?”谢娜明显的情绪不高,一声谢谢,把两人的距离又拉开了。

“哎,怎么啦?”

谢娜不理向天亮,扭头看着窗外街上的人流。

晋川街自从有了制鞋业的蓬勃发展,天天都象集市日那样,人流密集,繁荣热闹。

向天亮索性将车停在路边,下得车来,走到另一边,把谢娜也拉了下来。

“你干吗呀?”

向天亮板着脸道:“做我的女朋友,就得陪我逛街嘛。”

谢娜惊喜的问道:“你说什么?”

“没听见?”

“我要你再说一遍么。”

向天亮眨眨眼睛,坏坏的说道:“看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定是个没人要的傻姑娘,我决定了,就让你当我的女朋友好了。”

谢娜娇声问道:“向天亮,你不是又在哄我吧?”

“呵呵,我以实jì

行动来表示吧。”

向天亮伸出手,揽住了谢娜的小腰,两个人象一对恋人,旁若无人地走在街路上。

谢娜羞红了脸,幸福挂在两腮边,在早晨的阳光下,更加的灿烂艳丽。

“天亮,人家都在看我们呢。”

“呵呵,俊男靓女,你拥我抱,除了瞎子,他妈的能不看吗?”

“你又骂人了。”

“当然得骂,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我会天天骂娘。”

“为什么呀?”

“为什么,想当初,我当了三年六个学期的副班长,被你这个小妞班长压得死死的,我耿耿于怀啊,如今我是农奴解放把身翻,班长给副班长当女朋友,我高兴,我痛快啊。”

“嘻嘻,又来了……”

“忆苦思甜嘛,就连列宁同都说过,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能忘记过去受你压迫的那段惨痛历史吗?”

“那,那你准bèi

报复我呀?”

“嘿嘿……我要把你压在下面,用我的大棒子,捅破你那个桃花盛开的地方。”

“坏蛋……天亮,你,你真是个大坏蛋,臭流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可是千年古训,有什么不对吗?”

“嘻嘻,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报警了。”

……

逛了一个小时,不大的晋川街算走了个遍,又在路边摊填饱肚子,两个人才回到了车上。

谢娜的脸还是红红的,幸福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的理性。

“天亮,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被男孩子陪着逛街,我,我很开心……”

向天亮微笑道:“可惜晋川镇就这么两三条破街,你要是愿意,我可以陪你在清河市的街上逛个三天三夜。”

谢娜摇着头道:“我知dào

你心里有疙瘩,因为我爸爸……我知dào

,你这是哄我开心呢。”

向天亮默然,这是躲不开的话题,谢自横,还真是“横”在两人之间的一条鸿沟。

“天亮,我喜欢你,从高中毕业时我就喜欢你,可我知dào

,你不大喜欢我的……但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但是现在,我不想为难你,在你和我爸之间的疙瘩没解开之前,我不会给你压力的。”

向天亮心里苦笑,我和谢自横之间的疙瘩,能轻易的解开吗?

“嗯,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其实,谢娜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刁蛮霸道的小丫头了,向天亮的心里,早有了她的影子。

“我想……我们还是先从好朋友做起吧。”

“好朋友?”

“对,你是我的男性朋友,我是你的女性朋友。”

向天亮挠着头问道:“这女朋友,和女性朋友,它们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嘻嘻,难道你不明白?”

“明白,明白。”向天亮心道,我太明白了,这也正是我心所想呢。

这是,向天亮的寻呼机响了。

一条叶楠的留言,让向天亮皱起了眉头。

“市委领导召你,接电速回。”

第0134章 张海峰召见

市委领导召见?是市委哪一个领导?领导召见一个普通科员干什么?所谓的领导,莫非是新上任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向天亮带着谢娜,匆匆的赶回清河市。

好在六叔的事已了,家里暂时没有牵挂的事,也该回过头来,了结单位上的大事了。

叶楠也不知dào

市委哪个领导,找向天亮到底有什么事情,她这个局办公室代主任,仅仅担当了转告通知的角色。

“不会吧,几位局头也不知dào

?”向天亮越发的不相信。

叶楠这娘们,自从当了领导之后,态度有些变了,听说她老公最近在家渡假,她那丘水田应该被灌得满满的,难怪不往向天亮的那里偷瞄了。

“天亮,你还真别说,几位局领导知dào

这事,还不如我早呢。”

叶楠说话的时候,胸脯老是一耸一耸的,惹得向天亮两眼发直。

“咦,飞机场有些进步了嘛。”说着,向天亮伸手捏了一下。

“去你的。”叶楠红着脸,身子在躲闪,心里却很受用。

“嘿嘿,还是老话说得好,田不耕不肥,苗不浇不长啊。”

调笑着,向天亮离开了叶楠的办公室,和女人交往相处,他已经越来越自如了。

向天亮心里没底,想找个人合计合计,可春节快到了,正是忙着下去检查工作的时候,能说得上话,说点有用话的人,李亚娟和许衡太都到下面的县局去了。

没办法也是一种办法,那就摸着石头过河,去见见领导再说吧。

第一次进市委大楼,第一次见市委领导,向天亮的心情有些紧张。

果然是新上任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召见,市委办公厅值班室的人放下电话,告sù

向天亮应去的地方。

张海峰五十出头,头上开始谢顶,腹部有了啤酒肚,但官威十足,气场强dà

,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现着上位者的气势。

“张书记,您好,我是向天亮,奉命前来见您。”

张海峰没有任何表示,仍然在看着手中的文件,仿佛向天亮并不存zài

似的。

向天亮笔挺的站着,一动不动。

张海峰的这一招,向天亮可是见识过的,在大学参加秘密训liàn

的时候,一个身份不明的考官,曾这样晾了他整整一个多小时。

这种小儿科的东西,领导为什么这么喜欢运用呢,与时俱进,来点新鲜的玩法么。

张海峰眼角微翘,余光掠过了向天亮,心里不禁微微一怔,这小子好沉稳啊,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符嘛。

“你就是向天亮?”

“是。”

“滨海县向振天向老爷子的长孙?”

“是。”

“半年前毕业于京城警官大学刑侦系,分配回清河市公安局工作,却被分配到市建设局?”

“是。”

张海峰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非常标准的警察式回答,看得出,你受过严格的训liàn

?”

“张书记,非常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哦……很好,很好嘛。”

张海峰一边起身,一边点头,迈着方步来到了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知dào

我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dào

。”

“我想你应该知dào

吧?”

“请张书记明示。”

张海峰问道:“高兴副局长那天晚上到南河县张家镇看望我,你是同行者吗?”

“是的。”

“高兴副局长放给我听的那盒录音磁带,是你交给他的吗?”

“是的。”

“还有类似的东西吗?”

“有。”

“现在在哪里?”

“谁都想要,我没想好给谁,不小心弄丢了。”

张海峰微微一笑,“好一个不小心,好一个弄丢了,嗯,这个回答我很满yì

。”

顿了顿,张海峰忽地问道:

“那么,那天晚上在张家镇,有三位领导的车子被戳破了轮胎,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干的。”

“那为什么别人的车胎被毁了,而你们的车子却完好无损?”

“我不知dào

,我想,我们的车子之所以完好无损,是因为当时我就在车上。”

张海峰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不愧为警官大学的本科敲才生,人才难得啊。”

“谢张书记夸张。”

向天亮笔直的站着,仍然是一动不动。

“向天亮,我还缺一个司机,不知dào

你有没有兴趣?”

这就是召见我的目的?向天亮心道,张海峰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让一个警官大学的本科生当司机,亏他想得出来。

“张书记,谢谢您的信任,可是我不想当司机。”

“哈哈,这只是一个玩笑。”张海峰笑着摆了摆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继xù

说道,“我们国家最缺的不是政策、条例、条文,而是人才,我不会让一个大学生为我开车的。”

向天亮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张海峰不是真的想让自己给他当司机,万一他真的逼着自己答yīng

,还真的不太好办。

“但是。”张海峰忽地又停住不说了。

向天亮静等下文,在领导面前,是不能胡乱接话的。

何况张海峰今天召见他到底有什么用意,还没有搞清楚,他就更不能乱开口了。

“但是,根据你的实jì

情况,我想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调回公安系统,怎么样?”

向天亮毫不犹豫的摇头,“谢谢张书记,我想我还是待在建设局吧。”

“回答得这么快,你打定主意了?”

“是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呢?”

“我没有顾虑,我会安心于建设局工作的。”

“好吧,组织尊重你的意愿,向天亮同志,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记住,我这里的门,是为你敞开着的。”

“谢谢张书记,我一定记住您的话。”

张海峰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了墙上的挂钟。

向天亮知dào

,领导看表看钟,是到了该告辞的时候了。

当他走出市委大院的时候,他百不得其解,张海峰到底为什么找他呢?

难道张海峰也对自己手上的东西感兴趣了?

向天亮向李亚娟走去,他要等她回家,帮zhù

自己理清有点混沌的思路。

第0135章 被太多的人所惦记

可是,没等向天亮走多远,就被两个人拦住了归路。

市公安局的余中豪,清河区分局的肖剑南,两个互相不服对方的家伙,竟坐在同一辆车上。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警察也想打劫啊?”向天亮没好气的嚷道。

“呵呵,上车吧。”握着方向盘的肖剑南笑道。

等向天亮上了车,肖剑南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余中豪升官了,新成立的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他说他请我们俩吃饭呢。”

余中豪忙道:“肖剑南,你少埋汰我,你现在是清河分局的副局长兼刑侦大队大队长,牌子比我亮,要请客也是你请。”

向天亮听了,毫不客气道:“你们这叫自己给自己升官,将来还可以把支队改成总队,把分局改成总局嘛,反正老百姓管不着,只认一个道理,不管白狗黑狗,能看家护院的就是好狗,他妈的穷折腾,有这份闲心,到火车站多抓几个小偷去啊。”

“此人嘴臭。”肖剑南无奈的笑了。

“此人有情绪。”余中豪也笑。

到了附近的茶馆坐下,向天亮就发了声明。

“吃饭就免了,有事说事,说完大家走人啊。”

肖剑南扔了一支烟过来,“哟,你小子还真拽起来啦。”

“跟警察在一起,他妈的不自在啊。”向天亮点上烟抽起来,这些日子不知怎么了,脾气见涨,烟也想抽了。

余中豪道:“昨天市政法系统大会,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说话了,在会上点了你的名字,隐晦的批评市局不尊重人才,把你这个目前全市唯一的警官大学本科生弄到了建设局。”

“哦,有这事?难怪他刚才把我找去呢。”向天亮有些意wài

,堂堂市委副书记竟拿他做例子。

肖剑南微笑道:“张海峰是主管党群组织工作的,虽然没有点名批评,但谁都知dào

,问题出在组织部,板子还是要打在市局身上的。”

向天亮苦笑着,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他妈的,又是马后放炮,屁都没用,这春节快到了,我还正发愁,怎么写信向老师同学汇报工作情况呢,说我在建设局打杂,打死他们也不信。”

余中豪望着向天亮,“天亮,不如乘此机会,顺水推舟,回到公安系统来吧。”

“你说得倒轻巧,当是走亲戚串门啊。”

“别的我不敢保证,只要你愿意过来,只要我还在现在的位置上,三年之内,我把重特大案大队交给你。”

向天亮笑了笑没作表态,旁边的肖剑南坐不住了。

“余中豪,天亮老弟凭什么到你们市局去呀,我看不如到我们清河分局来。”

余中豪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市局当然比分局好,而且重特大案大队有特权,必要时有权调动武警部队特警大队和全系统的刑事警察。”

“我呸,你就吹吧。”肖剑南啐了一口,满脸的不屑,“天亮老弟,你千万别听余中豪胡说八道,你要是去了,正好等着让谢自横给你小鞋穿,光一个草包郑军波,就有你受的了,哼,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

余中豪也不甘示弱,“肖剑南,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和郭启军的如意算盘,你们想把天亮拉过去,只不过是当作对付谢自横的工具而已,你们想过他个人的发展吗?”

“他娘的余中豪,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狗日的肖剑南,谁是小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向天亮瞅着咧嘴直乐,这两位果然象传说中的那样,什么事上都得死掐,天生的竞争对手,刚才能同坐一车,应该算得上是稀罕事了。

“两位两位,你们别掐了,我实话告sù

你们吧,我已经回绝了张副书记的好意,决不会再去抢你们的饭碗了。”

“真的?”肖剑南失望的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错,理想不能当饭吃,命中注定我当不了警察,我还是面对现实吧。”

余中豪遗憾地说道:“天亮,我为你感到惋惜呀。”

“学长,我应该是值得庆幸的,明年国家的毕业生分配政策要作重大调整,咱们警官大学只有三分之一由国家统一分配,想想那些需yào

自己去找工作学弟们,我有个风雨难破的铁饭碗,已经是心满yì

足了。”

肖剑南很不以为然,“你小子真他娘的没出息,我肖剑南算是看错人了。”

向天亮不以为忤,肖剑南说话向来很冲的,他微微一笑道:

“谁也别装正义和高尚,你们两位今天来找我,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余中豪也是微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初中语文课本里有的。”

肖剑南说得更为直接,“说白了吧,向天亮,只要你身上还揣着那些东西,你就是躲在建设局的档案室里,也是不得安宁的。”

“呵呵,那你们可以把我抓起来嘛,反正你们有这个权力,抓起来后用上十八套玩艺,先把我弄个半死不活,再让我乖乖交代,多省事啊。”

肖剑南笑道:“他娘的,我还真想这么干来着,可我不敢。”

“我和老肖一样,怕你们向家人的报复呗。”

向天亮摇着头道:“你们两个的目标一样,但动机不纯,肖队,你想要我的东西,无非是要帮郭局板倒谢自横,余队呢,虽然出于正义之感,但其实也是为了自己,无非是新官上任,想搞个惊天动地的大案为自己增光添彩。”

余中豪点了点头,坦率地说道:“谁都有私心杂念,你不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吗?但我和老肖至少对你没有恶意,我们是为你好。”

“呸,该死的余中豪,为了我好?他妈的你派人跟到我家,也是为了我好?”

“呵呵,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余中豪不好意思的笑了。

肖中南道:“老弟,我们是在保护你,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太多的人惦记着你身上的东西,你还是早作决断吧。”

向天亮站了起来,瞅瞅肖剑南,又瞧着余中豪,“给谁,给你,给他,你们他妈的敢接手吗?”

他转身朝门口走了几步,回过身来又冷笑着说道:“那是烫手山芋,是随时能爆zhà

的定时炸弹,我要真的拿出来,你们两个是不敢接的,谁接谁倒霉,所以你们会干脆的引爆zhà

弹,然后,你们成了英雄,我却被炸弹的余波给炸死了。”

说完,向天亮噌噌就走。

巧得很,没走多远,向天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第0136章 价码升到五十万

不用细看,向天亮也能知dào

,前面那个人就是副局长孙占禄。

现在是晚餐未到的时候,瞧他那匆匆忙忙的步伐,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定有事。

都不是什么好鸟,向天亮心里有杆称,相对来说,余中豪和肖剑南还算是比较好的鸟,而眼前的孙占禄,连做只坏鸟都不够格,没有胆量气魄,只会躲在背后使坏,和曾经的对手于飞龙勾勾搭搭,企图浑水摸鱼,渔翁得利,不是做大事的料。

闲着也是闲着,得跟上去看看。

这一带是清河市的休闲区,茶楼茶馆特别多,孙占禄左右前后瞅了瞅,敏捷的钻进了一家茶馆。

向天亮也跟着进去,要了孙占禄隔壁的一个包间,又叫了一壶龙井茶和一碟花生米,服wù

员离开后,他关紧门,开始检查起包间的隔板墙来。

还别说,一层薄薄的人造三夹板,糊上一层花花绿绿的壁纸,隔音效果还蛮好的,就这样坐着,除非隔壁有大动静,一般说话还真的难以听到。

这难不到训liàn

有素的向天亮,警察可以不当,警察那套手艺却不能丢了,他就地取才,掏出钥匙在墙壁上凿起来,又快又没有动静,不一会,就在墙上掏出了两个小洞,正好是两只眼睛的间距,只是墙壁那边的壁纸没有完会捅开,仅能看到就行了。

只有孙占禄一个人,犹如坐禅,背对而坐,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一张报纸,偶尔抬腕看表。

显然,他是在等人。

看着孙占禄过于瘦削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向天亮心头又涌上来一丝同情和一点理解。

说起来,不包括老局长劳诚贵,孙占禄仅仅是排在第四的位置,在建设局等于是“老末”,别看都是副局长,排第一和第四是天壤之别,要想进步前靠,正常情况下,那就只能盼着前面几位调离和退休,当然,也可以盼着人家出事“进去”或“革mìng

到底”。

革mìng

不是请客吃饭,老二老三老四辛苦,可谁也比不上老末的辛苦。

这些年孙占禄倒是捞了不少实惠,主管全市重特大建设项目,来钱容易。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政治上的追求,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正局长的副局长,肯定也不是好副局长。

对此,向天亮是深有体会,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当年为了当正班长,还在高中和谢娜整整斗了三年呢。

同情归同情,但看到孙占禄等待的人进来的时候,他就开始同情起自己来了。

进来的人,竟然是另一位副局长于飞龙。

“孙兄,我没有迟到吧?”

“呵呵,我也是刚到呀。”

“正主子呢?”

“要是估计没错的话,人家应该是踩着点来吧。”

“也是啊,谁让咱们有求于人呢。”

正主子?那就是说,两位副局长在等人喽。

但见二人点上烟,悠然的抽了起来。

孙占禄问道:“老于,我们的约定不变?”

于飞龙笑道:“当然,你还不相信我?”

“这世上可信的人,不多了哟。”

“唉,我到了现在这步田地,还有能力骗你吗?”

向天亮听得直乐,这两位本来没有什么可比性,但现在在建设局的处境,倒是像极了难兄难弟。

这时,只听得吱的一声,隔壁的包间门一开,又多了一个人。

向天亮吃了一惊。

来人竟是李亚娟的嫂子,市人民银行行长助理蒋玉瑛。

他妈的,难道这娘们“叛变”了?

“两位大局长,来得很早么。”蒋玉瑛的嗓门,一向颇高。

于飞龙和孙占禄忙着起身让座。

“两位,我还在上班,比不上你们当领导的自由,请抓紧时间,不知两位约我到此,有何要事相商?”

孙占禄道:“蒋主任,我们的意思你明白。”

“孙局长,请直说吧。”面对两位副处长,蒋玉瑛架子摆得很足。

于飞龙微笑道:“我们想买你手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小姑子李亚娟存放在贵行的东西。”

蒋玉瑛道:“那是她代朋友存放的东西,你们要买,可以去找她或她的朋友,怎么找起我来了?”

孙占禄道:“蒋主任,咱们不绕圈子了,你应该知dào

的,他们不答yīng

,我们才找你的。”

“咯咯……那你们怎么知dào

,我会不会答yīng

呢?”

“因为那些东西跟你没有关系,对你来说毫无作用。”

蒋玉瑛似乎在沉吟,“嗯,那倒也是,那些东西不但对我没用,反而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

于飞龙缓缓的说道:“蒋主任,我们出三十万。”

蒋玉瑛笑而不语,两只大眼睛莫名的眨了几下。

趴在墙洞上的向天亮,正好能看到蒋玉瑛的脸,见此情景,不禁心里一怔,这娘们够贪婪的么。

“我们加你十万,四十万。”孙占禄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蒋玉瑛笑道:“两位,这事要是败露了,我可是要被砸饭碗的呀。”

于飞龙和孙占禄对视一眼,咬了咬牙道:“好吧,我们再给你加十万。”

“五十万,不能再多了。”孙占禄强调了一句,嘴角开始抽搐,大概是在心疼钱了。

蒋玉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作出了正在权衡的样子。

“蒋主任,请你给句话吧。”于飞龙的话里,充满了期待。

终于,蒋玉瑛道:“好吧,你们让我考lǜ

一下。”

“需yào

多少时间?”

“孙局长,你急什么呀,又不象上菜市场买白菜。”

于飞龙点头笑道:“不急不急,我们可以等,等你深思熟虑后再联系我们。”

听到这里,向天亮离开墙壁,站起身来,迅速的离开了包间。

看来,事情的进展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了,于飞龙没有多少钱,孙占禄爱捞钱却不舍得花钱,连这两位都肯出价五十万,可见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对他们是多么的重yào



真不知dào

于飞龙和孙占禄两人,曾经的对手,究竟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不一会,蒋玉瑛从茶馆出来了,扭着屁股来到自己的轿车边,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还没等她发动车子,后座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蒋主任,你要价五十万,好厉害哟。”

第0137章 张副书记也盯上了

坐在蒋玉瑛车后座的人,正是向天亮。

“小向,你吓死我了。”

蒋玉瑛捂着胸脯长出了一口气,样子有些夸张,因为突然见到心仪的小男人,她的眼睛就开始放光了。

“快开车。”向天亮冷冷的下起了命令。

蒋玉瑛不敢怠慢,轿车很快的离开了茶楼。

“小向,你刚才在隔壁都听到了吧?”

“嗯,你刚才冲我眨眼,我就知dào

你发xiàn

我在隔壁,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xiàn

我的?”

蒋玉瑛笑道:“说来真是巧了,我接到亚娟打来的电话,她说你下午要从滨海回清河,去见新来的张副书记,她让我去市委大楼前等你,等你谈完话后接你,可是没想到你出来后,被肖剑南和余中豪两个臭警察给缠上了,所以我就在外边等着,等你出来时,正要和你打招呼,你却发xiàn

了孙占禄,而实jì

上,孙占禄和于飞龙是约了我的,所以我没再跟着你,而是转了一圈后去了约会地点,我知dào

以你的神出鬼没,肯定也会进入茶楼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好奇的问道:“李姐为什么要你去市委大楼接我呢,她怕我见了市委领导以后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吗?”

“那倒不是,她说她家可能被监视了,包括你和她的寻呼机都有可能被监听了,她怀疑家里被安装了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她又不懂,想等你回来再作仔细的检查。”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家呀。”蒋玉瑛甩了一下长发,嫣然的一笑。

“不会吧?”

“这是你李姐的命令,我只是在执行命令哟。”

“你说的是真的?”

“她再过一个小时多点就回来了,不信你当面问她去。”

“哦……那好吧。”

到了蒋玉瑛的家,向天亮习惯的先打量起房间来,同样是公寓楼,李亚娟家是十几年前的建筑,而蒋玉瑛住的,是市金融系统各大国有银行在前年合zuò

建造的,不但面积至少在一百五十平米以上,光从门口的保安和几台进口电梯来衡量,这应该是清河市最高级的住宅楼了。

“怎么样?”蒋玉瑛换了衣服,一身的性感暴露无遗。

向天亮眼前一亮,这娘们,不愧是练舞蹈出身的,身材实在是太勾人了,他的下面,顿时有了化学反应。

“嗯,你这房子不错。”向天亮明知蒋玉瑛问的不是房子,却故yì

的装起了糊涂。

蒋玉瑛直腰挺胸,白了一眼娇嗔道:“小向,我是说我怎么样嘛。”

“呵呵,不怎么样,一般般吧。”

“咯咯……言不由衷吧,瞧你那里,咯咯……”

蒋玉瑛笑着,突然身体一扑,倒向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躲无可躲,只得无奈的伸手接住。

不待他开口,他的脸早被蒋玉瑛狂吻遍了。

“哎……哎,蒋姐,你忘记我订的纪律了吗?”

“我……我忍不住了么。”蒋玉瑛喘着气道。

向天亮板着脸道:“还有,你还在我规定的考验期内,如果你再有违犯,我就一脚把你踢开。”

蒋玉瑛手握大家伙,恋恋不舍的道:“小向,反正,反正亚娟还没回来,你就,你就……”

“骚娘们。”向天亮骂了一句,伸手在蒋玉瑛的屁股上抽了一下,“你老公突然闯进来怎么办?”

“他刚度完假回去,你放心吧。”蒋玉瑛的双手,早捧着向天亮的大家伙揉搓起来了。

还真别说,蒋玉瑛手上的功夫不赖,整得向天亮心痒痒的。

“好吧,但不能得寸进尺。”向天亮其实也是有心享shòu

,便来了个顺水推舟,“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于飞龙和孙占禄为什么要约你啊?”

于是,蒋玉瑛大喜过望,一边汇报情况,一边双手速动,一心二用,竟是有条不紊,两不耽误,让向天亮佩服不已。

这才是所谓的职业女性啊。

“小向,不光是于飞龙和孙占禄找我,这几天我办公室可以说是门庭若市,该来的人都来了,就连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都给我打了两次电话。”

向天亮惊讶地问道:“张海峰?他都说了些什么?”

蒋玉瑛道:“象张海峰那样有身份的人,当然不会象于飞龙和孙占禄那样,说得那么直白,但我也不是傻瓜,听得出来,他在暗示我,希望我能把你的东西交给他,他还许诺,时机合适的时候,会推荐我担任市人行行长或市金融办副主任。”

冷冷的一笑,向天亮说道:“好大的口气,看来,张海峰初来乍到,却也不甘寂寞啊。”

“我就是不知dào

,他为什么也要趟这潭浑水。”蒋玉瑛说着,双手的动作更快了。

推开蒋玉瑛,又想了想,向天亮道:“我明白了,他找我找你,都是一个目的,就是让我把掌握的东西交给他。”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应该会为谢自横和于飞龙,而是为了他自己,我掌握的东西里面,有一样他很感兴趣,如果他拿到手,那他就能迅速的在清河站稳脚跟,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与市委书记和市长三足顶立,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你的东西里面,有这么重yào

的成份吗?”

“嗯,现在我可以告sù

你,老局长的三个笔记本之一,记录着一大批干部在经济上的问题,一旦被张海峰所掌握,他就能完全控zhì

他们,并为他所用,这样一来,他不就有了自己的势力了吗?”

“哦,他就不怕东西烫手吗,就象你现在,有多少人盯着你呀。”

向天亮站起身来,踱了几步,笑着说道:“其实,那些东西如果到了张海峰手里,张海峰会很安全的,因为他是居高临下,高屋建瓴,只有他威胁别人,别人却威胁不到他,我就不一样了,小兵拉子一个,手里拿着东西,我就是安全的,一旦东西交出去,我就会变成一只蚂蚁,谁都可以踩死我,而于飞龙孙占禄他们,既想要我的东西,又不敢明着要,因为一旦让别人知dào

,就不得安宁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

蒋玉瑛拿起电话,听了一会,把话筒递给向天亮道:

“奇怪……你来接,是你们单位许老夫子的电话,他说亚娟被她前夫接走了。”

第0138章 暗语报险情

向天亮也有些奇怪,李亚娟和前夫见面也没什么,但用不着让许衡太打电话告sù

蒋玉瑛,她自己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许老师,我是向天亮,您现在在什么地方?”

“哦……是小向啊,我已经到家了。”

“您刚才跟蒋姐说,李姐被她前夫接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正要找你说呢,这事我感觉有点怪怪的,你脑子活,分析分析。”

“麻烦您详细给我说说。”

许衡太说道:“我们这个小组一共五人,由信息处的吴副处长带队,在龙桥县建设局检查工作,一共是三天时间,李亚娟就告sù

过我,她前夫要找她,但她没跟我说是什么事情,今天下午我们结束检查工作回市里,李亚娟在车上接到通过寻呼机转来的留言,似乎很不开心,我当时猜测,应该是她前夫在纠缠她,果不其然,回到局里汇报完工作后,我和她一起回家,刚走出局办公大楼不远,就看到她前夫开着车在路边等,脸色凶巴巴的,车上还有两个人,他让李亚娟上车,说好久没见了,要一起吃顿饭,顺便谈谈,李亚娟开始不同意,她前夫就下车来拽她,我在旁边劝了一句,他就瞪着眼骂我,叫我少管闲事,李亚娟看看拗不过,就勉强同意了。”

向天亮急切地问道:“后来呢?”他嫌许衡太噜嗦了,可又不好点明。

“李亚娟上车前,把从龙桥县带回来的一袋板栗交给我,说让我转交给你,她说,‘告sù

小向,帮我把那盆蓝花上的草除掉,还有,帮我打扫一下餐厅’。”

“你再说一遍。”

“告sù

小向,帮我把那盆蓝花上的草除掉,还有,帮我打扫一下餐厅。”

“还有呢?”

稍作停顿,许衡太说道:“噢……对了,她前夫把她拉上车后,她又冲我喊道,‘许老夫子,熟板栗九毛一斤,生板栗五毛一斤,记得帮我收钱呀’。”

“就这些了吗?”

“没了。”

“许老师,谢谢您。”

放下电话,向天亮对蒋玉瑛道:“快拿纸和笔来。”

蒋玉瑛很快的找来了纸和笔。

向天亮吩咐起来,“蒋姐,你帮我把下面两句话记下来,第一句,‘许老夫子,熟板栗九毛一斤,生板栗五毛一斤,记得帮我收钱呀’,第二句,‘告sù

小向,帮我把那盆蓝花上的草除掉,还有,帮我打扫一下餐厅’。”

蒋玉瑛依言做了,“小向,你是不是感觉亚她,她出事了?”

“出事是肯定的了。”向天亮应了一句,看着那几句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脑迅速的思索起来。

没过一会,他的脸上,呈现出会心的微笑。

蒋玉瑛也看着,可她当然看不出什么名堂,“小向,你快说来听听呀。”

“李姐喜欢读侦探推理小说,业余爱好就是猜谜语,我也认为她具备了一个刑事警察应有的分析能力,我曾经教过她间谍学里关于暗语的常识,暗语的基本要领,就是使用普通的日常用语,传递接头双方都听得懂的和事先约定的内容,我认为她已经入门了,因此,她的这两句话,一定在向我传达一些重yào

的信息。”

“蒋姐你看啊,‘帮我把那盆蓝花上的草除掉,还有,帮我打扫一下餐厅’,这句话就是在传递不好的消息,因为李姐她根本不种花,她哪来的蓝花?还有,她家的房子面积小,客厅就是餐厅,根本就没有专门的餐厅,要说的话,也应该说把客厅打扫一下吧,所以,她是在向我报讯,同时,是一个不好的讯息。”

“先说第一句,‘熟板栗九毛一斤,生板栗五毛一斤,’九和救同谐音,五和我近音,这句话分明是说,她遇到危险了,让我去救她……再来看第二句,‘帮我把那盆蓝花上的草除掉,还有,帮我打扫一下餐厅’,蓝字去草,就是监狱的监字,打扫一下餐厅,特别指出了吃饭的地方,这句话是在暗示一个地方,也就是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是一家饭店,是火车站广场边上的荣鑫酒店,我来清河市报到的时候,在荣鑫酒店住过一个晚上,而且我知dào

,那是清河监狱下属的劳改农场开的酒店。”

听到这里,蒋玉瑛焦急的说道:“小向,那你赶快去荣鑫酒店看一看呀。”

向天亮道:“我听李姐说过,她的前夫是清河监狱的副监狱长兼劳改农场的场长,以前还当过荣鑫酒店的负责人,那荣鑫酒店就是他的地盘了,我一个人去管用吗?再说了,他们毕竟曾是夫妻,我这贸然前去,恐怕有些不妥吧?”

“我陪你去。”蒋玉瑛自告奋勇。

“你?一边待着去,你当是去逛街压马路啊。”向天亮瞪了蒋玉瑛一眼。

蒋玉瑛不退反进,拉着向天亮的胳膊,小声嘟噜道:“我就知dào

,你还是不相信我,不能象信任亚娟那样的信任我。”

向天亮回过身来,拿手在蒋玉瑛的脸上抚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蒋姐,信任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简单的感性判断,通过下午你在茶馆的表现,我已经相信你在忠实的执行着我的决策,我希望你能继xù

的帮zhù

我,用缓兵之计拖垮他们最后的那点耐心,到那个时候,我也许会考lǜ

百分之百的信任你……但是,现在你还在我规定的考验期内。”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做好了出发的准bèi



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朝蒋玉瑛晃了晃,“我要用一下你的车……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什么也不要干,哪儿也不要去。”

向天亮匆忙的离开了。

就在向天亮出门进入电梯不过十几秒钟,另一台电梯的门开了,出来一高一矮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左右瞧了瞧,对视一眼后,矮个子上前,摁响了蒋玉瑛家的门铃。

蒋玉瑛一定以为是向天亮,她很快的开了门。

不料,就在她开门的一刹那,门被推开了,两个男人冲进了她的家……

第0139章 人不能同时犯两个错误

蒋玉瑛的家里,闯进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缘于向天亮同时犯了两个错误。

作为受过专门训liàn

的刑事侦察专业本科生,这类错误本不该发生,可惜他正努力抹去从警的理想,无形中放松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第一个错误,动机盲区。

对于李亚娟被其前夫强行带走一事,向天亮没有作出全面的分析,因而当成了一件偶然的、孤立的、单纯的事件,他没有联想,没有把它放在自己和李亚娟所处的大环境中考量,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处在了一场酝酿之中的政治风暴中心,就象一场正在演变成台风的热带风暴,他和李亚娟处在那个最安静的地方,台风眼,台风最安全的地方,其实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你跟着台风走,你就是安全的,你企图离开台风眼,你就会瞬间灭亡。

现在,有人强行把李亚娟带离了台风眼,而向天亮却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李亚娟是因为患有不肓症,而于三年前与丈夫离婚,她前夫王道鸿也是清河市人,原是清清铁路段的一名乘警,后改当狱警,并很快成为清河监狱下属的劳改农场的负责人,现在更成为了清河监狱副监狱长兼劳改农场场长。

离婚后不到三个月,王道鸿就再婚了,新老婆是清河监狱卫生院的医生,又不到一年,新家庭增添了一名男性新成员,可谓春天来迟,幸福却满。

王道鸿已经和李亚娟没有任何瓜葛,将近三年来连个电话都没联系过,他为什么要找李亚娟,他为什么要强行带走李亚娟。

有时候,人考lǜ

事情不能过度,但不考lǜ

或考lǜ

太少太浅,就肯定会犯错误。

王道鸿带走楣亚娟,其背后有个巨大的阴谋,可惜,向天亮忽略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去算。

第二个错误,忘记了危机连锁反应定律。

正是因为第一个错误,才会有第二个错误的产生。

所谓危机连锁反应定律,其实古人早就有四个字概括了:祸不单行。

向天亮忽略了这久一个可怕的假设:

假如王道鸿也是因为某种原因,同那个矮脚虎王英和神三儿张三一样,都受雇于某一个人,以夺取自己手的东西为目的,那么,王道鸿走的是一条捷径,一个非常简单而有效的办法。

李亚娟自始至今参与并掌握了向天亮的活动,更为重yào

的是,向天亮掌握的东西,正是以李亚娟的名义存放到银行保险柜里去的。

如果王道鸿想弄到向天亮的东西,他可以先找到李亚娟,拿到她的身份证和存物凭证,就等于完成了目标的第一步。

然后,王道鸿可以去找蒋玉瑛,只要搞定蒋玉瑛手中的那把钥匙,其他两把钥匙仅仅只是个形式和手续问题。

于是,按照这个可怕的结论,向天亮所做的一切努力,包括对未来的设计,都将付之东流。

人啊,不能同时犯两个错误。

事实上,推理变成了现实,蒋玉瑛正在两个陌生男人的控zhì

之中。

此时此刻,蒋玉瑛四肢被缚,嘴巴被塞,后颈上挨了一掌,还处在昏迷之中。

但她的家里,却已被翻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当她悠悠醒来之时,面对的是两张凶神恶煞般的脸。

蒋玉瑛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惊恐的光,盯着两个男人的忙碌。

矮个子说:“三哥,没有啊,老大是不是搞错了?”

“你敢说老大搞错了,想死呀。”高个子伸手削了矮个子一掌,“他娘的,你再找一遍,所有的地方,一个都不能拉下。”

矮个子应了声“是”,又蹦蹦跳跳的进了卧室。

高个子又一次进了书房。

他们在找什么?

蒋玉瑛也不是等闲女子,最初的恐惧过后,她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他们不是要命的,也不为色为钱,否则,身体躺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钱包里的钱和存折,还有大哥大、寻呼机、金戒指、金项链,竟然不能引起两个男人的兴趣。

蒋玉瑛明白了,他们的出现,一定与向天亮存放在银行里的东西有关。

他们是为了钥匙而来。

按照银行的规定,要想拿到向天亮的东西,除了相关的手续,需yào

五把钥匙才能完成。

存放保险柜的房间钥匙,在蒋玉瑛的手上,进入房间后,要打开保险柜,需yào

三把钥匙,其中一把由蒋玉瑛保管,打开保险柜后还不能直接拿到东西,因为东西装在一个保险盒里,保险盒的钥匙,本应由存放人李亚娟自己但管,李亚娟嫌麻烦,怕丢了,就交给了蒋玉瑛保管。

所以,蒋玉瑛手上,掌握着三把钥匙。

只要拿到李亚娟的钥匙和存物凭证及身份证,银行保安就会放行,过了安全门,剩下的就是只认钥匙不认人了。

蒋玉瑛还知dào

,他们一定还掌握了自己的某些不良习惯,知dào

自己爱把这些钥匙带在身上。

她想起来了,他们没有收获的原因,是因为刚才陪着向天亮上楼的时候,大半心思落在向天亮身上,把那个装着三把钥匙的小公文包忘在了车上。

这时,矮个子踢了蒋玉瑛一脚,她痛得又晕了过去。

两个家伙又找了一会,还是毫无所获,无奈的回到了客厅。

矮个子瞅着蒋玉瑛的身体,目光有些迷离,明显的不怀好意起来。

“嘿嘿……我说三哥,东西在这老娘们身上吧?”

高个踹了矮个子一脚,嘴里骂道:“小瘪三,你他妈的是不是又起坏心了,当心耽误了正事,让老大割了你那JB玩艺儿。”

“三哥,我这可仨月没开荤了,规矩着呢。”矮个子一脸的委屈。

高个子瞟了蒋玉瑛的身体一眼,色色的笑道:“小瘪三,这娘们只穿着单衣,你确定东西能藏在她的身上?”

“嘿嘿,实践出真知,干了才知dào

,三哥,仔细检查一遍,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高个子一屁股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呵呵的笑道:“小瘪三,你他妈的手艺行不行啊。”

矮个子兴奋的喊道:“三哥,我脱衣服的手艺高着呢。”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不知dào

从哪里传了出来。

“那你脱脱看?”

第0140章 捡老玉米

高个子和矮个子转过身来,目瞪口呆的僵在了那里。

洗手间的门口,站着说话的人,他就是去而复返的向天亮。

不等高个子和矮个子反应过来,向天亮双手撑在门的两边,身体早飞了起来,两条长腿旋风般的击向了目标。

干脆利落,一击而中。

两声惨叫,接着又是两个身体倒地的声音,当然,还有一套茶具被碰落在地上的哗声。

向天亮没往地上看一眼,而是径直走过去,解开了蒋玉瑛身上的绳子。

一系列的声音,也把蒋玉瑛惊醒了。

“小向……”蒋玉瑛扑到向天亮怀里,哇的哭了起来。

向天亮可不会安慰人,特别是娘们,他还没学会如何止住她们的哭泣,娘们的哭泣多种多样,太过丰富,实在是件麻烦事,他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有时间钻研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呢。

“好了好了,没有被脱光衣服,你哭什么哭啊……只能允许你再哭三十秒钟,不然我走了啊。”

向天亮放开蒋玉瑛,拿起电话拨起号来。

不用三十秒,甚至还还不到十秒,蒋玉瑛就乖乖的止住了哭声。

向天亮心里一乐,原来对付女人这么容易啊,不能噜嗦得耍酷,但凡以后遇到此类场景,当可照此办理。

电话是打给清河区公安分局肖剑南的。

“肖队,没打扰你吃晚饭吧?”

“是天亮老弟啊,哈哈,我早就说过了么,只要是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多谢肖队信任,请问市银行公寓楼一带,是你的管区吗?”

“明知故问,怎么,有好事?”

向天亮笑道:“承蒙肖队多次相助,向某无以为报,每每寝食难安,耿耿于怀,今天恰好有个小礼物,权当向某对肖队的回报喽。”

“哈哈,拳头不打送礼人,肖某先谢过了。”

“呵呵,有个小条件,收了礼物,但暂时不能入场哟。”

向天亮说了一句清河警界的行话,入场,就是出现场,他是要求肖剑南暂时不要进入蒋玉瑛的家。

稍作停顿,肖剑南同意了,“好,我相信向老弟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

向天亮笑道:“那请肖队派辆车过来吧,我是个砍玉米的,请肖队以后就安心的收玉米吧。”

之所以选择肖剑南而不是余中豪,是因为向天亮看出了两个人的不同之处,肖剑南灵活变通,余中豪过于死板,象这种情况,要是交给余中豪,他肯定会进入蒋玉瑛的家,非把她这个受害人盘问得一清二楚不可。

通完电话,向天亮冲着蒋玉瑛道:“快穿上衣服跟我走。”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大活人呀。”蒋玉瑛嗔道。

向天亮瞪了蒋玉瑛一眼,“臭娘们,刚才我应该让他们脱了你的衣服。”

说着,向天亮站了起来,看到地上的高个子醒了,马上走过去,没好气的踩了两脚,高个子又是一声惨叫,重归昏迷状态。

向天亮打开门,然后稍稍的运运气,一手一个,抓起了地上的高个子和矮个子往外走去。

肖剑南的办事效率挺高的,向天亮和蒋玉瑛在银行公寓楼下等待不过十分钟,一辆警车就到了。

带队是肖剑南自己。

“是新玉米吗?”肖剑南看着地上的两个人问。

“绝对的老玉米,没有四茬五茬,起码也是三茬的,料头一定很足。”

肖剑南问的是,新手吗,向天亮答的是,绝对的老犯了,不是四进宫五进宫,起码也是三进宫,身上一定还有没查清的案底。

“什么来路?”

向天亮淡淡的说道:“拿人钞票,替人干活呗。”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向蒋玉瑛的轿车走去。

“老弟,还需yào

帮忙吗?”肖剑南冲着向天亮的背影问道。

向天亮笑着点头,“不需yào

帮忙的话,我送你两个老玉米干吗。”

“我说么,你这么大方,原来是求于我呀。”

“废话,来不来由你。”

扔下一句话,向天亮上车飞驰而去。

蒋玉瑛问道:“小向,你是怎么知dào

我遇到了危险的?”

摇了摇头,向天亮苦笑道:“怨我考lǜ

不周啊,我是看到你落在车上的包,包里那串钥匙,我就明白过来了,王道鸿找李亚娟,肯定是了我存zài

银行里的东西,他要想得到我的东西,不但要找李亚娟,而且还需yào

找你,所以我判断王道鸿有可能同时派人找你,我就赶紧的回来了。”

其实,向天亮只说出了一半实情,他受到那串钥匙的启发不假,但更重yào

的是,当时他的右耳朵突然的抖动起来,报gào

了不好的消息,因此他才得以迅速的返回。

两只耳朵的这点小功能,向天亮不想轻易告sù

别人,包括柳清清和李亚娟。

犯错误不可怕,只要及时的纠正错误,向天亮暗暗亻为自己庆幸。

蒋玉瑛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我晕过去之前,明明看到那两个家伙把门关死了的。”

“这就更简单了,楼道的窗户,离你家邻居的阳台边沿不到两米,我先到了你邻居的阳台上,再跳到你家阳台上,然后通过卫生间的小气窗,不就很容易的进来了吗?”

毕竟是姑嫂关系,蒋玉瑛又牵挂起李亚娟来了。

“小向,亚娟她,她不会有事吧?”

向天亮镇定的说道:“不会有事的,王道鸿无非是要她交出我的东西罢了,他也是个警察,知dào

什么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不敢太过分的。”

这样的判断,也是基于耳朵的功能,蒋玉瑛有危险都会报警,如果李亚娟遇险,耳朵更没有理由无动于衷。

“刚才那个肖剑南,不知dào

他跟上来了没有?”

蒋玉瑛还是不大放心,回过头去,往车后瞧了好久。

“呵呵,他要是让你都看得到,就不叫肖剑南了。”

轿车在荣鑫酒店附近停住了。

“蒋姐,你给我听好了,我下车以后,你开着车到荣鑫酒店门前等我,不能下车,不能熄火,记住了没有?”

向天亮一脸的严肃,令蒋玉瑛不敢异言。

“小向,你放心吧,我记住了。”

向天亮走下车来,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0141章 富贵险中求

李亚娟在拖延时间,因为她知dào

,向天亮一定会读懂她的暗语,也一定会现身相救。

而她的前夫王道鸿希望的当然是“速战速决”,没吃过猪肉当见过猪跑,王道鸿在一线当警察的时候碌碌无为,但毕竟是警察,没觉察李亚娟送出的暗语,但却看得出她的拖延战术。

这间密室位于荣鑫酒店的顶层,还是王道鸿当年在酒店主持工作的时候建的,现在还是他回到市里时常来的地方。

王道鸿四十多岁,生得仪表堂堂,气质不凡,只可惜肚里没料,在警界没有作为,名气还不如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的一名普通刑警,划归市司法局系统后,王道鸿一门心思的想在仕途上奋斗一番。

清河监狱劳改农场远离市区城镇,位于清河市最荒凉的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本身清河监狱的级别是副处级,作为副监狱长的王道鸿只是个正科级,年龄不饶人啊,再不努力,恐怕就要以小科长的身份,在清河监狱待到退休了。

当初为了延续王家香火,迫使李亚娟离婚后,王道鸿“胜利”地实现了二婚,老婆为他生了个胖儿子,完成了对他的承诺,现在,该是他兑现三年内全家调回市区的诺言了。

命运总是这样,人可以无能,人可以不好,但运气不能没有,人生在世,一是命二是运,王道鸿的运气相当的不错。

当年,乘警王道鸿在列车上照顾突发急病的滨海县委书记张海峰,二十个小时寸步不离的侍候,换来的是工作的调动,尔后又是级别的提升,后来,这个关系悄然的保持了下来。

而今,一个重yào

的机会又摆在王道鸿的面前,夫妻俩调回市区,先担任市司法局副局长,适当的时候再予以转正。

三天前,新任市委副书记张海峰秘密召见了王道鸿,让他设法取得向天亮存放在市人民银行里的东西。

李亚娟坐在一张皮椅上,脸色平静如水,王道鸿没有太过为难于她,一日夫妻百日恩,至少没有用绳子捆住他的手脚。

没有了爱,也就同时没有了恨,王道鸿不说话的时候,她实在懒得主动开口。

“亚娟,你这是何苦呢,那些东西放在你那里,不但没有一点用处,反而会给你带来无穷的烦恼,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李亚娟冷然的说道:“王道鸿,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既然想插一脚,那就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

王道鸿问道:“亚娟,难道你真喜欢上那个臭小子了?这,这可能吗?”

李亚娟笑了,“我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总得为自己的下半辈子找个依靠么,向天亮现在是我的弟弟,比亲弟弟还亲的弟弟,为了我的弟弟,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们,你们已经那个了吧?”王道鸿的语气里,多少有些妒忌的成分,这可是拥有过的女人,而且她其实很漂亮迷人,除了不会生孩子。

“嘻嘻,你好象没权利管吧,王道鸿,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李亚娟笑得更轻松了,她料定王道鸿不敢把她怎么,她太了解他了,他属于那种想得到利益而又不敢破釜沉舟的人,不会走非常极端的路子,这次能这么做,敢于软禁前妻,已经超越了他原有的做事底线。

“好,我不管你跟他怎么样,亚娟,既然你为了他好,那你就应该劝他把手中的东西扔掉,踏踏实实的工作生活,官场上的争斗,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驾驭得了的。”

李亚娟冷笑道:“你驾驭得了吗?把东西扔掉?扔给谁,扔给你吗?你敢接吗?”

“我当然敢接。”

“你就不怕你那儿子,成了没有亲生父亲的‘拖油瓶’?”

“亚娟,别说得那么难听,你骂我什么都可以,但不要咒我的儿子。”

李亚娟又是轻蔑的笑了,“我骂你干什么,你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王道鸿楞了楞,随即呛然而笑。

“骂得好,我就是一条狗,可这年头,象我这样的狗多了去了,做不了人而选择做狗,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李亚娟淡淡一笑,问道:“王道鸿,你知dào

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万一失败了,你的下场会怎么样吗?”

王道鸿看了看手表,不耐烦道:“李亚娟,我用不着你来教xùn

。”

“噢……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好象说过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对了,叫‘富贵险中求’,对吧?”

“没错,富贵险中求,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李亚娟笑道:“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那我就成全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对李亚娟所说的成全,王道鸿半信半疑。

李亚娟逐字逐句的说道:“只要你亲口说出,谁是背后指使你的人。”

又是一楞,王道鸿摇着手断然道:“这个办不到,亚娟,你以为我有这么幼稚吗?”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道鸿,你总不能当一条独吞全部好处的狗吧?我就不相信,你的主子交代你任务的时候,忘记跟你说先礼后兵的道理,就象你说的那样,这年头替人办事,不给点好处,能办得成事吗?”

王道鸿摊着双手道:“我昨天电话里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们交出东西,你李亚娟会担任建设局办公室主任,你那个干弟弟向天亮,会提拨为局办公室副主任,稍后将进入市党校参加为期半年的脱产学习。”

“嘻嘻,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嘛,我是无所谓的,可我那个干弟弟么,还是等他来了,你当面跟他说吧。”

王道鸿自信的说道:“别以为读了几年书,就是个万能警察了,哼,我这个地方,他休想找得到。”

“是吗?”李亚娟笑着说道,“王道鸿,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打什么赌?”

李亚娟道:“我敢说,我的干弟弟已经来到了荣鑫酒店,并已经找到了你的这间密室。”

“不可能。”

“嘻嘻,那你回头看一看吧。”

王道鸿毕竟是心虚,听了李亚娟的话,他条件反射的回过身去。

顿时,他呆住了。

密室的小门,竟无声无息的开了。

第0142章 他的背后有大人物

密室的门口,站着的并不是李亚娟的干弟弟向天亮,而是清河区公安分局的刑侦大队大队长肖剑南。

向天亮和肖剑南几乎同时找到了密室,十二层高的荣鑫酒店,顶层是管理者的办公区,总经理办公室有一个书架,书架后面就是密室的门,这种相对原始的设计,难不倒聪明的向天亮和老江湖肖剑南。

肖剑南没有让向天亮进去,这也是为了保护向天亮,毕竟密室里面的人曾是一对夫妻,而且王道鸿也是头顶国徽的人。

但一见到肖剑南,王道鸿眉头一皱,脸色就有些变了。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彼此来往不多,却是了解颇深,清河市市区的地面上,有两个警察是不能轻易惹的,一个是市局的余中豪,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肖剑南,犟起来连市委领导都不卖帐的家伙。

“老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两口子说话,也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列吗?”

“哈哈,岂敢岂敢。”肖剑南大大咧的坐下,翘着二郎腿笑道,“老王,不对吧,据我所知,你的现任老婆并不是这一位,莫非你老王同时拥有两个老婆?”

王道鸿怒道:“肖剑南,你少管闲事,别忘了这是清河监狱下属的荣鑫酒店。”

肖剑南的脸也是说变就变,“老王,你也别忘了,荣鑫酒店开在我的地盘上,我们接到线人报gào

,报gào

有拐卖妇女的歹徒,劫持一名妇女躲进了你们荣鑫酒店,我是奉命前来侦查的,你们荣鑫酒店如果不予配合,将以包庇罪和窝藏罪予以查处。”

这时,不等王道鸿说话,李亚娟抢着开口了。

“肖队长,我要报案。”

“哦,你是谁?”肖剑南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是市建设局办公室的主任科员李亚娟。”

“噢……你继xù

说。”

“我随局检查组从龙桥县出差回来,在回家的路上,被这个人强行拉上车带到了这里。”

肖剑南煞有介事的问道:“李亚娟同志,请你再确认一遍,你不是自愿到这里来的?”

“是的,我是被强迫带到这里来的。”

“不要噜嗦,回答是或不是。”肖剑南板着脸道,“我再问你,你愿意到公安局配合我们调查吗?”

“是。”

“那好,请你跟我走吧。”

肖剑南起身,李亚娟也跟着站了起来。

王道鸿挡在了门前,“肖剑南,你不要欺人太甚。”

肖剑南笑着说道:“老王啊,不要生气嘛,我顺便告sù

你一声,你不用等了,你派去的两个大笨蛋,现在正在我的审讯室里呢。”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王道鸿的脸色又变白了,在肖剑南面前,他这个警察仅仅是一盘下酒菜而已

肖剑南推开了王道鸿,“大家都是明白人,老王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肖剑南和李亚娟走出了密室。

外面的办公室里,早不见了向天亮的人影,“他娘的,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肖剑南对李亚娟道,“李亚娟同志,快走吧,你的干弟弟在楼下等你呢。”

两人乘电梯下楼,出了荣鑫酒店大门,立即看到向天亮正坐在轿车的前盖上。

“小向……”

李亚娟一声哽咽,眼泪刷的下来了。

“姐,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你先上车,咱们回家后再说。”

向天亮和蒋玉瑛一起,把李亚娟扶上了车。

肖剑南走了过来。

“谢了。”向天亮伸出了手。

“就一声谢?”

向天亮白了一眼,“那你还想要什么,人民警察为人民,难道你还想要红包?”

“好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肖剑南笑道。

向天亮也笑了,“给了你两个老玉米,你还没谢我呢,你要嫌不够,你要是有胆子,就把王道鸿这根玉米棒子给收了去。”

肖剑南干笑几声,晃着脑袋道:“搭你们的车,我要和你谈谈。”

向天亮没有阻止肖剑南,两个人并排坐到了车后座上。

“老弟,你不觉得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吗?”

肖剑南一扫戏谑之色,满脸是严肃和凝重。

“何以见得啊?”

向天亮是明知故问,他何尝不知,能让王道鸿做出如此极端行为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肖剑南道:“你别糊涂了,其实你很清楚,你手上的套子在套着别人的同时,也在套着你自己,咱们合zuò

吧,一起努力把套子解开。”

“呵呵,李姐,蒋姐,你们听听,肖队长多么仗义啊,他要帮zhù

我们呢,你们说怎么办?”

蒋玉瑛道:“我严重怀疑肖队长的动机。”

李亚娟说:“谢谢肖队长,至少你还不敢明着抢”

肖剑南尴尬的笑起来,“我派人盯着你们,其实也是在变相保护你们嘛。”

“我呸。”向天亮啐了肖剑南一口,“要不是看在你确实帮过我的份上,我早对你手下的人不客气了。”

“向老弟,言重了吧。”

稍稍的顿了顿,向天亮说道:“肖队,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是我到清河工作以来,为数不多的敬重者之一,请你放心,我会解开这个套子的,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为期不远了。”

肖剑南哦了一声,“向老弟,我倒是建议你,找找你在大学的关系,从上到下,会更容易一些。”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向天亮就禁不住的苦笑。

“唉,我现在混迹于机关的文山会海之中,哪还有脸去见老师同学啊。”

“向老弟,只要你开口,我肖剑南随时会到的。”

肖剑南下车走了。

回到蒋玉瑛家,两个女人来不及说话,就忙着收拾起混乱不堪的屋子来。

都算是落过难的人,姑嫂俩亲亲密密的,向天亮暗中松了一口气,他怕她们一见面就掐起来呢。

终于,姑嫂俩收拾好屋子,回到了向天亮身边。

向天亮正在凝神的想着什么。

“小向,你想什么那?”蒋玉瑛关切的问道。

“我在想,躲在背后指使王道鸿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李亚娟马上应道:

“我知dào

他是谁。”

第0143章 必须要出手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张海峰副书记吧?”

李亚娟点着头道:“对,绝对是张海峰。”

“李姐,我很想听听你的分析。”

蒋玉瑛也坐了下来,“是呀,亚娟你快说说,你的根据是什么。”

李亚娟道:“首先我说说王道鸿和张海峰的关系,我和王道鸿结婚九年,但他有很多事瞒着我,就象当初他突然从乘务段乘警调到派出所一样,没有关系肯定要耗费不少精力物力,可他一周之内就办成了,当时我怀疑他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他告sù

我是遇着贵人了,现在看来,这个贵人又突然出现了。”

“那我为什么会确定王道鸿说的贵人是张海峰呢,因为在张海峰出任市委副书记以前,市委没有一个领导主动介入建设局的人事调整纠纷,因为市里的一把手二把手都是外地人,他们将来都会离开清河的,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个别人事调整而得罪别人,所以在这之前,只有建设局的四位副局长明争暗斗,市公安局长谢自横还是因于飞龙而牵涉进来的,而清河区公安分局长郭启军,是为了对付谢自横而加入的。”

“但张海峰回来以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他是本地人,按年龄和资历看,他是会终老清河的,所以他需yào

拥有自己的人马,而他不在清河有五年之久,原来的手下早已所剩无几,谢自横和于飞龙算是他的人吧,可小向和高兴送去一盒录音磁带,就让张海峰明白,谢自横和于飞龙是靠不住的,重新收归门下的话,将来说不定会把自己也拖下水去。”

“张海峰又想到利用建设局代局长高兴,但小向在张家镇使了一招,把谢自横、于飞龙、陈文运和孙占禄的车胎破坏了,等于直接把高兴变成众人的对立面,所谓众怒难犯,张海峰当然不敢轻易相信高兴了。”

“但是,张海峰找到了一条捷径,只要掌握小向手里的东西,特别是劳诚贵的那个笔记本,那些有把柄记在劳诚贵笔记本上的人,就会乖乖的投入他的门下。”

“张海峰很谨慎,但或多或少的显示了他的浮躁,两次打电话给我嫂子,亲自召见小向,尽管很小心,尽管没有明说,却都充分说明了他的用心,可惜他失望了,他明白,直接从向手里是要不到他所需yào

的东西的。”

“于是,张海峰想到了王道鸿这张暗牌,他希望王道鸿不象重托,能迅速的搞到小向掌握的东西,而王道鸿呢,做梦都想调回市区,以张海峰的地位,只要帮他办成这件事,调动并提拨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完全是一句话的事,王道鸿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王道鸿毕竟是个警察,他很快就发xiàn

,有很多人盯着小向掌握的东西,不光是咱们建设局的几位,还有市公安局的谢自横和余中豪,以及清河区公安分局的郭启军和肖剑南,凭他那点能耐,明着来是拿不到东西,所以他企图避开小向,直接把突pò

口对准了我和嫂子……就这样,才发生了今天的一幕……”

听完李亚娟的分析,向天亮点着头表示赞同,心情却有些沉重起来。

从谢自横以下的一干人,各怀鬼胎,各自为战,向天亮还能玩得起,他们有个共同的缺陷,就是不敢公开将那些东西据为己有,因为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成为向天亮第二,就会陷入难以安宁的困境,只有悄悄的拿到东西,东西才会发挥应有的作用。

而张海峰就不同了,以他的地位,明拿也好,暗抢也罢,只要东西到手,没人敢挑zhàn

他的权威。

向天亮要是不自量力,直接和张海峰对着玩,一定会输得很惨。

总之,就象肖剑南说的那样,必须尽快的把套子解开,也就是说,要抓紧时间将东西“出手”。

藏在心底的那个计划,从模糊渐变成雏形,向天亮慢慢的笑了。

“小向,你傻笑什么呀?”蒋玉瑛推了向天亮一下。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今天两位姐姐辛苦了,为了我的事担惊受怕,在此我表示发自肺腑的感谢。”

计划没有实现之前,应该成为秘密,他连李亚娟都不敢透露一丁半点。

李亚娟握着向天亮的手道:“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说什么感谢呀。”

“李姐,真的,当我读懂了你的暗语之后,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谁要是敢伤害你,我就要让他百倍千倍的偿还。”

“小向……我知dào

,我知dào

你一定会读懂暗语,也坚信你一定会来救我。”

两人有点“粘乎”,旁边的蒋玉瑛看不过去了,撅起俏嘴不高兴的别过头去。

李亚娟掩嘴一笑,拿手肘碰了一下向天亮,朝蒋玉瑛的方向呶了呶嘴。

向天亮心领神会,马上说道:“李姐,今天要说表现,你可比不上蒋姐,五十万的巨款面前毫不动心,面对两个入室的歹徒而临危不惧,还为此被损坏了家里的不少东西,应该说,蒋姐巾帼不让须眉,我看可以成为咱们行动小组的一员了。”

“嗯,我同意,我早就说过我嫂子是可靠的同盟军么。”

“好,那就这么定了。”向天亮笑道。

蒋玉瑛终于回过头来了,“真的吗?”

向天亮端着脸道:“君无戏言。”

“这就是说,以后有什么行动的话,我可以参加了?”

“当然。”

“那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向天亮一听,脸就沉下来了,“李姐,咱们的第一条纪律是怎么说的?”

李亚娟也很是一本正经,“不该问的不能问,一切行动听指挥。”

蒋玉瑛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老娘们,还不快去做饭,你想饿死本领导啊。”向天亮瞪起了双眼。

“咯咯……”蒋玉瑛赶快去了厨房。

这时,向天亮想起了局里的情况,看着李亚娟问道:“李姐,局里的气氛还好吧?”

“你不是先回局里后,再去见张海峰的吗?”

“就找叶楠问了张海峰召见的事,没来得及感觉呢。”

李亚娟笑道:“马上要放春节长假了,你明天回局里上班,自己用心的去体会吧。”

第0144章 什么叫优秀

机关里日常流程,永远有一套约定俗成的安排,变化的是人和形式,而有些东西,是谁也改变不了和不想改的。

比方说春节长假,一共十五天,节前八天过节七天,又比方说节前的福利问题,更是重中之重,当领导的最忙,也不会把这事给落下,否则就不是个合格的领导。

建设局可不是清水衙门,不象有的部门,指望财政拨款来“福利”大家,建设局的小金库满着呢。

农历廿三放假,廿一廿二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日子,打的是局小金库的土豪,分的也不是田地而是钞票。

局办公室的正式编制只有五个人,叶楠、许衡太、刘正风、李亚娟和向天亮,局里分下来三万多元奖金,加上办公室自己的全年节余,总计有五万多元可以自由支配。

本来么,领导拿大头是理所当然,可代理主任叶楠没把自己当领导,来了个彻彻底的平均主义,一人一万。

当然,向天亮上班时间不过半年多点,拿一万有点烫手,所以分钱的时候,叶楠从他那一万里数出四千,分给了其余四人。

刘正风手上多了一千,脸色便由阴转晴了。

但向天亮最后拿到的还是九千,因为许衡太、李亚娟和叶楠不约而同,都把一千硬塞还给他了。

掂着这九千元,向天亮才明白这混机关的好处了,敢情这奖金比工资还多,明天还有局里统一分发的海鲜水果及购物券呢。

不过,作为新人,向天亮有一关是必须要过的,那就是节日值班,这是建设局二十余年的老规矩了,叶楠也不敢打破。

分完钱,安排好值班事宜,局办公室的会就算开完了。

刘正风现在是“孤家寡人”,拎了包就走,许衡太也要急着离开,他和老伴买了下午的火车票,要去外地看望刚出生的大胖孙子。

叶楠有些特殊,她老公是现役军人,本来今年是要去省城陪公婆过节的,可老公临时有任务,不知dào

什么时候结束,她便改变了原来的安排,先留在清河,等老公完成任务后再去省城团聚。

向天亮明显的觉出叶楠的多变,当了局办公室代主任后,身上竟多了几分官气,对自己也不象刚开始那么“亲热”了,她只是在那方面极度饥渴的时候,才会主动的粘乎过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一男二女,李亚娟主动开起了玩笑。

“叶楠,乘这次过春节的机会,你也该把你的人生大事办了吧。”

叶楠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人生大事呀?”

李亚娟说的是一半自嘲一半一本正经,“你呀,也快三十的人了,也该要个孩子了,不管是男是女,总是女人的任务嘛,千万别象我,是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万一你公婆发难,那你就是第二个我李亚娟了。”

叶楠走到向天亮身边坐下,笑嘻嘻地说道:“我么,三年之内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向天亮听了,“噗”的一声笑了。

“天亮,你一ru臭未干的小毛孩,你笑啥呀?”叶楠推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毫无顾忌的瞅着叶楠的“飞机场”,嘿嘿的坏笑起来,“我不说,说了怕某些人会生气呢。”

“哦,说我,还是说亚娟姐?”

“说你呗。”

“那我倒要听听了,放心,我不会生气的。”

向天亮对李亚娟道:“李姐,你不知dào

叶姐的心思,可我了解她的小九九呢。”

“是吗?那你说来听听。”李亚娟兴趣盎然。

向天亮道:“叶姐刚当上办公室副主任,代主任的帽子也还没戴热,这会儿要是生孩子,那就有些不妙了,新局长一来,肯定找人代替,叶姐恐怕连副主任的位置都不牢靠了,所以她三年内不会生孩子,要生起码也得等当上主任以后。”

叶楠俏脸一红,手指在向天亮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小鬼头,你的心思还蛮大的嘛。”

“呵呵,叶姐那,你可要小心了,办公室里还有我这么优秀的人,稍不留神,肯定会被我取而代之哟。”

叶楠嘻嘻一笑,“天亮,你优秀吗?”

“当然,非常优秀,特别优秀。”

这时,叶楠和李亚娟对视一助,竟是心有灵犀,一齐瞄向了向天亮的那里。

那里,哪怕是风平Lang静,也会是高山隐隐。

李亚娟在微笑,“看着是很优秀。”

“没有表现过的优秀不叫优秀。”叶楠象开会时的发言,特别认真。

向天亮大窘,赶快起身,退后几步几免搔扰,不料,反而却反而显得更加的明了突出了。

“真的很优秀。”李亚娟的脸也开始红了。

叶楠的目光很是迷离,“一定很优秀。”

李亚娟问:“什么叫优秀?”

叶楠答:“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坚如铁,硬如钢,长如松,粗如棍,无坚不摧,摧枯拉朽,此所谓优秀也。”

“那是真的优秀吗?”

“经常在一起的,李姐你都没看过?”

“没有眼福呗。”

“嘻嘻,努力呀。”

这哪是办公室,简直是女人主宰的世界啊。

二女大笑。

口福也是福啊。

放肆的笑过之后,向天亮苦起了脸,“他妈的,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我现在这个处境,四位副局长都恨不得把我一口吞了,亏你们还笑得出来。”

叶楠马上说道:“天亮你言过其实了吧,昨天领导们开会,大家可都是很关心你的,你要是不高兴了,定时炸弹扔出去,他们能受得了吗。”

李亚娟也道:“叶楠说得对,现在是平衡状态,只要平衡不被打破,你就是安全的。”

“唉,但愿如此吧。”向天亮伸出手,向叶楠借车,“叶姐,我和李姐要出去办事,借你的车用用。”

叶楠问道:“可以说说是什么事吗?”

“说定了的,为了避嫌,你只能事后知dào

。”向天亮一把夺过了车钥匙。

走出办公大楼到了车上,李亚娟问:“小向,你要开始你的计划了吗?”

向天亮发动了车子。

“知我者,李姐也,咱们这就开始吧。”

第0145章 借房办大事

向天亮是要去借房子,借柳清清的房子。

看着向天亮神神mì

秘的样子,李亚娟没多问,反正心里认定,向天亮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对的,自己只要扮演好其中的角色就行了。

幸福街的柳清清家,自从柳清清和于飞龙离婚,柳清清搬回父母家住后,向天亮已经好久没来了。

院子的门口停着两辆车,一辆是柳清清的,她和向天亮电话里约好了,是在送钥匙的。

另一辆竟然是警车,市公安局长谢自横的专车。

谢自横背对街道,正在向柳清清解释着什么。

李亚娟看着噗的笑了,“小向,人家谢自横才是清清的真zhèng

粉丝呀,不顾身份的苦苦追求十多年,令人感动哟。”

“我呸。”向天亮啐了一口。

“怎么,吃醋了?”

向天亮的回答堪称实话实说,“当然了,李姐你要也这样被男人盯着,我也会吃醋的。”

李亚娟听得心里美滋滋的,感动,幸福,让她情不自禁,握着向天亮的手不肯放开。

还没下车,向天亮就喊开了。

“谢大局长,你好象没带鲜花啊。”

谢自横回头一看,脸色就有些变了,按照他和向天亮之间达成的协议,他纠缠柳清清,可是严重犯规的行为。

他讪讪的笑道:“是小向同志啊,矢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柳清清同志。”

这解释过于勉强,话音未落,就被柳清清笑着给揭穿了。

“天亮,他在撒谎,他这几天老打电话,还开车跟着我,我快被他烦死了。”

向天亮下得车来,却走到那辆警车边,伸脚踢了两下,嘿嘿的笑了起来。

谢自横见势不妙,赶紧的跑过来拽住向天亮,“小祖宗,这可是警车,公家的车啊。”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你还好意思说啊,老百姓们说了,开公家的车办私事,就该把车砸个稀巴烂。”

说着,假装运气,摆开了砸车的架势。

谢自横也顾不得身份了,抱住向天亮,陪起笑脸道:“天亮,天亮老弟,有话好说么,你上次在张家镇坏了我四个轮胎,我还没有拿去报销呢。”

“你犯规了。”向天亮板着脸道。

“犯规了,是犯规了。”谢自横一边说,一边急忙上车,“我立即改正,立即改正还不行吗。”

向天亮一点也不给面子,拿拳头捶着警车的门嚷道:“谢自横,快给我滚开,再让我看见你纠缠柳清清,我找纪委反映去。”

警车仓皇的离开了。

柳清清和李亚娟笑作了一团,一物降一物,堂堂的市公安局长,见了向天亮象老鼠碰上了猫似的。

进了家门后坐定,柳清清问道:“天亮,你借这个房子干么用,这房子已经好久没住人了。”

向天亮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我想用你的这套房子派个用场,大用场。”

“到底干么呀?”话一出口,柳清清就吐了吐舌头,知dào

自己犯“纪律”了。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清清,我也不知dào

,人家保密得很呢。”

柳清清哦了一声,坐到向天亮身边说道:“我不问了,你高兴的话,把它卖了也行。”

挨得那么的近,女人特有的芳香,立即扑鼻而来。

向天亮可没被陶醉,他一伸手,把李亚娟也拉了过来,左拥右抱,公开,又公平。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细节决定成败,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也能赢得女人的芳心。

“柳姐,我不但要借你的房子,而且还要求你这几天必须住在这里。”

柳清清一听,忙不迭的摇手,“这可不行,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我害pà

,我还是住我爸妈那里。”

向天亮噢了一声,对李亚娟说道:“李姐,那只好我们两个人住了,你得负责一切家务哟。”

“嗯。”李亚娟含笑点头,她知dào

,向天亮在逗柳清清。

“什么什么,你们要住在这里?”柳清清急忙问道。

“呵呵,那当然了,你以为我借房子是闹着玩的啊。”

“那我也住这里。”柳清清红着脸,伸手在向天亮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娇嗔的说道,“坏天亮,你又逗我了……你太坏了。”

向天亮乐呵着,两只手有些不安分起来,老是往别人的身上蹭。

李亚娟问道:“小向,我们,我们大家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郑重其事的说道:“柳姐,李姐,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就明说了吧,我要借这座房子,实现我的整个计划。”

“解套的计划?”李亚娟两眼一亮。

“对,如果基本顺利的话,这个春节过后,就不会再有人来烦我们了,到那时,我们大家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天亮,把握大吗?”柳清清也是一脸的关切。

“只要你们两个配合得好,这个计划就能百分之百的成功。”

向天亮的语气,特别强调了“你们”一词,让两个女人顿感荣幸,向着向天亮身子一挺,玉峰更加的突出了。

但向天亮无暇欣赏那无限风光,而是凝神的思考起来,一会儿,他看着柳清清问道:

“柳姐,除夕之夜,你这个清河越剧界的头牌,总该亲自上场了吧?”

“是呀,除夕夜我不上的话,老戏迷会骂街的。”

“那你说说,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按往年的老规矩,从除夕晚上六点半开始,市剧院要举行越剧晚会专场,直到晚上十点半,我起码得上两个小时吧,至于我几时上,唱什么戏,都由我自己安排。”

“好,到时候我们都去看你的演出,你给我们留一个二楼位置最好的包厢。”

柳清清笑道:“你会看戏?真的吗?”

“呵呵,就当我和李姐拍你的马屁嘛。”

李亚娟也忍不住的笑,“别到时候睡着了,让人家看了笑话。”

向天亮跟着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客厅门外,站在台阶上左顾右看起来。

左边一巷之隔,是一幢旧式居民楼,二楼的的窗户前,站着两个女人,正往向天亮这边看过来。

“咦,奇了怪了,她们怎么会在这里的呢?”

第0146章 又借了一座房子

那站在窗口的两个女人,是姑嫂俩,金盛塑化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朱琴,和南洋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长黄颖。

向天亮看见了她们,她们也看见了向天亮。

她们所站的窗口,离柳清清家的院墙不过三米,向天亮的计划里,影响因素也是包括周边建筑的,他得把她们请过来问个明白。

可是他没有想到,朱琴和黄颖不但一请就来,来了之后还迅速的与柳清清和李亚娟粘成一片,亲热得不得了。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的嘻闹能抵一亩水田的青蛙,现在可有四位啊。

向天亮被晾在一边,好不尴尬。

吃的,穿的,玩的,越剧,过年,转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朱琴大大方方的说道:“姐妹们,我们怎么能把正主子给忘了呢,小向,快过来吧。”

向天亮陪着笑脸,“嘿嘿,阴盛阳衰,阴盛阳衰,你们聊,你们聊。”

李亚娟笑着说道:“小向,你不想问问两位董事长,为什么会出现在隔壁吗?”

朱琴和黄颖,怎么能跟柳清利李亚娟相比呢,向天亮思忖着,把她们姑嫂俩拉进来,她们可以信任吗?

四个女人四朵花,让向天亮看得眼花了,柳清清娇媚,李亚娟清秀,朱琴高贵,黄颖妖艳,哪一个都光彩夺目啊。

柳清清过来,拉着向天亮坐到了花丛之中。

“嘻嘻,天亮呀,你不答yīng

也不行了。”

“什么意思?”

“我和李姐已经告sù

琴姐和颖姐了,说你有个阴谋诡计,要在我这座房子进行……嘻嘻,我和李姐已经邀请她们加入了。”

天那,这些臭娘们啊,自古女人多祸水,这话一点不差哟。

向天亮无奈的苦笑了。

“琴姐,颖姐,你们俩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房子里啊?”

朱琴道:“这事呀,说来可话长了……隔壁那所房子,最早是清河一个资本家送给他的小老婆的,抗战以后,我爷爷在清河开了一个商号,一年后又把家从滨海搬到了清河,就花三百元大洋买下了这座房子,解放前夕,我爷爷去世,我父亲举家迁到了香港,这房子没有了主人,后来就被zf收为公有了,我父母几年前相继病逝的时候,都没有告sù

我朱家曾拥有过这个房子,前不久,市房管局突然通知我,说根据档案记载,这个房子是我们朱家的产业,按国家政策,要归还给我,两天前,原来住在这里的六户人家都搬走以后,市侨办和市房管局就将房子还给了我,我们今天是来看一看,能否修缮一下搬进来住,刚看了一会,就看见你站在门口了。”

向天亮听罢,微笑着道:“琴姐,你把房子借给我吧。”

“当然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啥条件啊?”

“咯咯……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向天亮皱了皱眉头,“琴姐,你和颖姐都是生意人,你们要是掺和进来的话,我这事如果失败了,你们以后可就在清河赚不到钱了。”

不待朱琴回答,黄颖抢着道:“怕什么呀,天下这么大,大不了换个地方做生意嘛。”

“你放心,我们的身份都是归国侨胞,一般的情况,恐怕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

“你们知dào

是什么事情吗?”向天亮问道。

李亚娟笑着说:“小向,我把大概经过告sù

她们了,你刚才出门察看的时候,我就想到你需yào

利用琴姐的房子,既然用人家的房子,那为什么不能连人也借用一下呢?”

向天亮哼了一声,笑着骂道:“他妈的,臭娘们,既然你们两个什么都出卖了,我还能说啥啊。”

听到骂声,四个女人都笑了,骂声代表了同意,她们岂能不乐。

“柳清清,我命令你,把我立的规矩告sù

这两个傻老娘们。”

向天亮又板起了脸。

柳清清抿着嘴窃笑,凑过去,对着朱琴和黄颖嘀咕起来。

黄颖听得笑了起来,“犯了错误,真的要打屁股吗?”

“真的要打。”回答的是忍着笑的李亚娟。

黄颖又问:“打得狠吗?”

“嘻嘻,打得狠那,我都疼了好几天呢。”李亚娟终于笑了起来。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着哟。”

朱琴想也没想,“我加入了。”

向天亮看着黄颖,“颖姐你呢?”

“琴姐都加入了,我没理由不参加的。”黄颖的态度也很坚决。

向天亮算看出来了,此姑嫂非彼姑嫂,李亚娟和蒋玉瑛,那是内斗不止,对外团结,而朱琴和黄颖,却是始终团结如一人。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向天亮笑得邪里邪气的,大家也不知dào

他下面要说什么,有“纪律”约束着呢,谁敢轻易的开口乱问。

“从现在开始,琴姐的房子要门窗紧闭,除了我,或经我同意,否则,不许任何人进去,至于你们的任务呢,柳姐,你还是按你原有的安排,该干么还干么,一切自然而然,直到除夕那天,李姐,你和颖姐一起,明天悄悄的去一趟滨海自由市场,我会列一个清单,你们要按照单子上所开列的,全部买齐,一样不拉,但要记住,来去之时,千万别让人盯上,回来以后,先把东西存放在仙鹤山庄,琴姐,你要抓紧时间处理你们生意上的事,然后在除夕那天向我报到”

黄颖有点担心,犹豫了一会才问道:“小向,听说很多人都盯着你和李姐,那我和李姐去滨海自由市场买东西,会让他们盯上了怎么办?”

“绝不能让别人盯上。”向天亮严肃的强调了一句。然后指着李亚娟道,“这方面李姐很有经验,她可是业余高手,水平仅次于我,你听她的就是了。”

李亚娟笑道:“承蒙领导夸张,一定不辱使命。”

向天亮站了起来,颇有大将风度的来回踱了几步,然后站定,看着四个女人,搓着双手坏笑起来。

“现在,本领导要谈谈你们的形象问题了,咳……咳……主要也就是着装的问题,一个大原则,就是内外有别,比方说,出门的时候,要穿得严实一些,朴素一点,别打扮得象个Lang里白条似的,要庄重,自重,稳重,这方面李姐就做得很不错嘛,而象现在在家里,要穿得简单一点,薄一点,露一点,要吸引人的眼球,吸引谁的眼球呢,那当然是吸引本领导的眼球了,这方面李姐要注意,你穿那么多干么,我还怎么欣赏你那突出的山顶的风光啊……”

“咯咯……”女人们笑成了一团。

此时,向天亮心里却多了个问题,该如何管理这支临时拚凑的娘子军呢?

第0147章 行动拉开了帷幕

当个领导不容易,当个女人们的领导更是难上加难,那些不服领导的手下,实在是光脚的看不起穿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光吃菜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们的向天亮同志就很担心自己的领导能力,生怕何时何地全出点叉子,从而给革mìng

事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因为他确实没有当一把手的经验,小学,前三年当过课代表,后三年当上小组长,正的,后来才琢磨明白,那不是什么职务,纯粹是一干活的角色,到了初中,凭着一身功夫,当上了班级体育委员,人尽其才,光荣的进入了干部的行列,初三时,班主任有意改革,要实行班干部**选举,向天亮脑瓜子活,星期天请了十多个同学上家里玩,耗费家里当种子用的玉米蕃薯土豆五十多斤,爷爷珍藏的米酒十余斤,三叔跑江湖卖的狗皮膏药二十多张,终于谋得副班长一级,但以两票之差,遗憾的与班长职务擦肩而过,这个坏运气带到了高中,三年里五次选举,次次败于谢娜,屡战屡败,“向班副”之名,连校长也在师生大会上多次提及,进入大学后,那就更难奢望当个班干部了,那是人才会萃之地,连个寝室长都没干过。

领导是培养出来的,向天亮需yào

陪养,而不是培养。

何况他的娘子军队伍还会扩大,人多事多,没有金钢钻,怎能揽得瓷器活呢。

蒋玉瑛就是这次行动的新成员,向天亮也想明白了,两个可以,四个也行,五个女人应该也是可以领导好的。

大年三十那天上午,向天亮一个人,开着柳清清的车到了市人民银行大楼。

在这之前的几天,他干了不少活,包括将钱和单位分的过年物品寄回家,以及为他心目中的计划所做的准bèi

工作。

今天来银行的人应该不多了,但向天亮还是敏锐的看出,银行门口一些可疑的人,在他下后投来的异样目光。

不能放松啊,还是有很多人惦记着,惦记着他手里的东西。

下午银行就不上班了,大楼里静悄悄的,偶尔迎面碰上个把银行工作人员,也都是无暇理会向天亮。

蒋玉瑛正等着向天亮。

“小向,你想好了,真的要把东西取走?”蒋玉瑛再次确认着,这个问题,在电话里已说过多次了。

“嗯。”向天亮点着头,在沙发上坐下,掏出朱琴为他买的中华香烟,叼了一根点上火,象模象样的吸起来。

抽烟也是一种派头,代表着男人的成熟,没办法,与时俱进嘛。

“哎,你不会,不会还是不相信我吧?”蒋玉瑛小声的问道。

向天亮摇着头,微笑道:“我很相信你,所以,我会带着你一起去藏从银行里领出来的东西。”

“真的吗?”蒋玉瑛不敢相信。

瞅着蒋玉瑛那波Lang滚滚的山峦,向天亮笑道:“快去吧,我决定在春节期间把你给征用了,你得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哟。”

“愿意奉陪。”

蒋玉瑛抛了个媚眼,带着钥匙和相关手续,屁颠屁颠的去了。

向天亮真是搞不明白了,天下男人千千万,清河美男也不少,这几个老娘们怎么着了魔似的粘上自己了呢。

这个问题很深奥,值得研究。

半个小时候,蒋玉瑛回来了。

她身后跟着一名保安,手里捧着保险盒,放到茶几上后,向天亮戴上白色手套,开始“验明正身”,封条和锁均完好无损,他撒了封条,开了锁,再输入四位数的密码,然后打开了保险盒。

保险盒里,躺着一只黑色手提包,包里正是向天亮存放的东西。

当着中年保安的面,向天亮打开手提包,拿出里面的东西,一一的检查过去,五本银行存折,七盒录音磁带,十二个胶卷,都还在,一个不少。

他点点头,冲着保安说了声“谢谢”。

蒋玉瑛舒了口气,打发走保安,连同那只空保险盒,和整成了一串的钥匙。

向天亮东西装回黑提包里,又将黑提包塞进了随身带来的军用挎包,仔细的系好扣子。

“真细心呀。”蒋玉瑛用一句赞叹,乘机将两座玉山压到了向天亮的肩上。

向天亮放好挎包,右手一伸一勾,将蒋玉瑛的身体带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揉搓着那对玉峰,才发xiàn

除了外面的羊毛衫,里面空如也,早有准bèi

,难怪能波涛汹涌。

“小向……蒋姐以后,以后为你一个人骚……”蒋玉瑛一点也没生气的迹像,说她骚,她反而显得更加的来劲。

“呵呵,好啊,你可得好好表现哟。”向天亮毫不客气,手在攀登高峰的路上,奋勇向前。

蒋玉瑛极为享shòu

,呷吟着闭上了眼睛,“唔……小向……让我,让我看看……看看你的宝贝,好吗?”

“嘿嘿,那可不行,时候未到,不可看宝,时候一到,一看到老。”

“那,那什么时候时候?”

“胜利的时候,庆功的时候,总结表彰的时候。”

“那就是说,还得竞争上岗?”

“那是肯定的,我不吃大锅饭,不搞平均主义。”

“怎么个竞争法?”

“你们表现,我来打分。”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拿起挎包站了起来,“蒋玉瑛同志,我很看好你,你要好好的表现哟。”

管理女人的办法,向天亮多少悟出了点门道,一个不争,两个难争,三个必争,四个战争,五个乱争,要创造一个竞争的环境,才能让她们围着你转,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关键还在男人这个中心嘛。

向天亮带着蒋玉瑛,挎着挎包,大摇大摆的出了银行。

这还不算,他全然不顾周边人的注视,在银行门前停留了足足五分钟。

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向天亮还拿着包挥手,让沉甸甸的挎包,在空中高高的飞舞。

终于上车了,向天亮坐在驾驶座上,分明看到了不少有心人的目光,正死死的望着他。

不,他们望着的,应该是他的挎包。

他心里得yì

的笑了。

回到柳清清的家,一进门,蒋玉瑛就迫不及待的高声宣bù



“姐妹们,小向有重yào

的事情宣bù

。”

第0148章 六女才艺大比拚

客厅里多出了一个人,而不是向天亮在车上说的四个,蒋玉瑛的嘴巴闭得快,没把向天亮说的事宣bù

出来。

其实多出来的一位也不是外人,是建设局办公室代主任叶楠,建设局的对口扶贫村,大阳村老支书来了,带来了不少土特产,临走前特别交待,要把两包香菇送给小向同志,叶楠就是来给向天亮送东西的。

李亚娟想得多,叶楠要走,她怕叶楠觉察到什么,就把她留住了。

其实,叶楠巴不得留下来,可又怕向天亮赶她走,当过“叛徒”的人,底气虚了一点。

向天亮听了后问:“叶姐,单位值班的事怎么办?”

叶楠道:“没事的,局办公室有一台电话,线路是和门卫室相通的,我和门卫说了,有事通知我,所以咱们不用派人去守电话机。”

“那你不回家过年,你爸妈同意了吗?”

“我说陪亚娟姐过年,他们同意了。”

向天亮微笑起来,“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回到组织的怀抱了?”

“当然了,前些日子,不是怕你不要我么。”叶楠带着些许委屈小声道。

“呵呵,那你记住了,再要犯上次的错误,我非打烂你的小屁股不可。”

叶楠红着脸道:“知dào

了。”

黄颖好奇心十足,“叶楠妹子,你也被小向打过屁股?”

李亚娟听得噗的笑了起来,瞟一眼蒋玉瑛道:“叶楠的小屁股挨打又算得了什么,有人不但挨了打,还差点被扒了裤子呢。”

蒋玉瑛的脸也红了起来,冲着李亚娟嚷道:“李亚娟,你是不是又想打一架呀。”

“谁怕谁,来呀。”李亚娟当然不甘示弱。

向天亮看着捧腹直乐,这姑嫂俩见面必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柳清清见状,扯着向天亮的衣服嗔怪道:“你还笑,也不劝劝呀。”

“呵呵,别理她们,越劝越来劲,不劝反而没了劲。”

朱琴也觉好笑,小声的问:“她们真的是亲姑嫂?”

“呵呵,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果然,没人理会了,姑嫂俩的战火立即熄灭了。

蒋玉瑛道:“李亚娟,看在小向的份上,我懒得跟你计较。”

李亚娟也顺坡下驴,“蒋玉瑛,你以为你是谁呀,小向拉你入伙,还是看在的面子上呢。”

“呵呵……”向天亮坐到沙发上,兀自笑个不停。

柳清清乘机说道:“蒋姐,你刚才说小向有事宣bù

,到底是什么事呀。”

向天亮笑而不语。

蒋玉瑛道:“小向在路上说了,咱们现在是个组织,凡组织都有名字,他把这个组织命名为‘百花特别行动组’,简称百花组。”

黄颖问道:“这百花二字,作何解释呢?”

朱琴笑了,“你还没听出来吗?小向把咱们都比成了花,现在有六朵花,将来的目标是一百朵花呢。”

柳清清拧了向天亮一把,娇声道:“天亮,你太坏了。”

“呵呵,形容词,形容词嘛,你们要嫌不好听,那改称百狐组也行,猴狸的狐。”

这话立即引来了一片抗议声。

朱琴对柳清清和李亚娟说道:“百花就百花吧,小向这人忒坏,要整出个百狗组来,岂不更是难听?”

一番讨论,组织的名称算是定了。

“小向,组织有了,总得定个章程吧?”朱琴笑着问道。

向天亮道:“一把手的话就是章程,谁违反了,小心屁股。”

众女大笑。

李亚娟率先支持,柳清清紧跟而上,大家争先恐后,一致通过了。

“哟,差点忘了大事了。”向天亮一拍大腿,一惊一乍的,“你们说说,谁当这一把手好呢?”

众女一时楞住,随即又是笑倒一片。

柳清清笑道:“天亮,这还用说吗。”

蒋玉琪更会说话,“向天亮向天亮,当仁不让。”

李亚娟的马屁功很是高超,“小向,你看我们这一盘散沙,群花无首,你就辛苦一下嘛。”

朱琴含笑点头,黄颖和叶楠也表示了赞同。

“呵呵……这个这个,本人才疏学浅,初出茅庐,本难当此等重任……但是,但是既然广大群众一致推选拥护,那本人就……就勉为其难吧,呵呵……”

柳清清推了向天亮一下,抿嘴笑道:“瞧你那样,你都可以去当演员了。”

“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李亚娟笑着说。

向天亮看着蒋玉瑛,“蒋姐,你继xù

说。”

蒋玉瑛忍着笑说道:“在车上的时候,小向还说了,咱们可都是百花组的元老,包括叶楠妹子,一共六个人,也要排出个座次来,以后小向不在的时候,就由排位最高的人负责,其他人依次递补。”

李亚娟笑道:“嫂子,我先声明,按年龄排我可不同意,咱们这些人你岁数最大,这便宜你甭想占了。”

“放心吧,小向有了一个排座次的考核办法,你们问他好了。”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向天亮的身上。

“你们可竖起耳朵听好了,我这个考核办法,还是我在大学里参加特别训liàn

时学来的,叫做百分倒扣法,具体上是这样安排的,你们每个人都是一百分,然后我出十道题目,或者叫十场考核,每场的第一名不扣分,其他第二名到最后一名,分别扣一分到五分,十场考核结束以后,谁的分扣的最少,谁的座次就排在前面,其他人依次类推,座次排定以后,一般不作变化,除非我认为需yào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座次最高的人就是代理领导,其他人一定要服从……”

朱琴率先表示赞同,“这个方法好,公平,我同意。”

“呵呵,这叫做六女才艺大比拚,你们都是优秀的女人,总不会退缩吧。”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

柳清清含笑问道:“天亮,什么时候开始考核呢?”

“现在,今天就开始第一场考核。”

“考什么内容呀?”黄颖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女人嘛,要有女人的本份,女人的本份是什么,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今天正好是除夕,厨房里的菜多得是,所以,今天就考考你们的厨艺,每人做两个自己认为最拿手的菜,我和大家一起品尝一起打分……”

这题目出得,有人乐了,有人傻了。

第0149章 一切准备就绪

下得了厨房?又有多少女人是真zhèng

下得了厨房的?在座的老娘们,就有相当比例是属于饭来张口的一类。

柳清清就不用说了,五六岁开始学戏,连如何把饭煮熟都不甚了解,何况烧菜。

叶楠又是另类,家中兄弟姐妹中的老末,清河话俗称“刮肚囡”,父母的掌上明珠,扫帚倒了懒得扶的主,哪曾进过厨房。

黄颖也是,资本家小姐,连自己衣服都要别人洗的,让她烧菜做饭,等于赶母猪上树,不靠谱。

其余三位,唯李亚娟为厨艺高手,第一的名次十拿九稳,而朱琴和蒋玉瑛颇有相似之处,当新媳妇那几年,是进过厨房的,但也仅能做到饭熟菜不生,谈不上什么厨艺。

李亚娟率先去了厨房,其余五位还在发傻或准bèi

,厨房里顶多同时容纳两个人,另一个位置是虚席以待。

向天亮笑吟吟的拿出一本小手册,《速成菜谱》,晃了晃笑道:“你们可以照书学习嘛,谁炼哪个菜,谁就可以撕下那一页,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哟。”

与此同时,向天亮的另一只手,借着衣服的掩护,在柳清清的腰间捅了一下。

柳清清何等的冰雪聪明,向天亮这么一捅,她就明白他的用意了。

“嘻嘻,我就会烧两三个菜,得先去抢位置了。”

说着,柳清清一边起身,扭着小腰去了厨房。

其实她哪会烧菜?但她旁边有个“大厨”李亚娟,何愁菜烧不熟。

这一边,朱琴和黄颖是天然组合,蒋玉瑛和叶楠也凑在一起,拿着撕开的菜谱,认真的研究起来。

向天亮笑了笑,起身走到柜子边,从抽屉里拿出望远镜,然后慢悠悠的来到了二楼。

柳清清家属于别墅式的建筑,一幢二层小楼,前后两个院子,连接两个院子的,是两边各约两三米的过道,院子的围墙不高,两米不到,砖头砌成的。

周边的环境,是前面小街,后面为河道,两边各有一条三四米宽的小巷,小巷一头连着小街,一头直至河边。

三个方向的建筑,都比柳清清家的房子要高,一边的房子已归朱琴所有,现在在向天亮的掌握之中。

危险来自另一边的三个相连的四合院,和街对面的那排四层楼,以及小街两个方向停着的那几辆轿车。

拿着望远镜,向天亮悄悄的将每个方向都搜索了一遍。

没有异常,恰恰就是不正常,他不相信,他从银行里将东西取出来,那些对此念念不忘的人,会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院子里寂静无声,靠墙而立的那排桉树,光秃秃的,显示着冬天的肃杀和寂寞。

向天亮放开望远镜,独自走出客厅,在院子里转了几圈。

这时候,他的内心是忐忑不安的,因为他的两只耳朵已经停止工作多日子,他无法判断自己的计划能否顺利实现。

鱼饵已经撒出去了,现在,就看鱼儿们会不会上钩了。

有时候,耐心的等待,就是获得成功的最佳途径。

周围的一切,逃不过向天亮的眼睛,小街上的那辆黑色桑塔纳,车窗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那边巷口四合院的二楼小窗户,在冬天的日子里虚掩着,还有另一条小巷口停了很久的黄包车,车夫的脸一直没有冒出来……细节,细节决定事情的发展,老师说得一点没错,破案的过程,就是寻找细节分析细节,现在何尝不是如此?

李亚娟站在客厅门口,向着向天亮招手。

向天亮慢吞吞的,跟着回到了客厅。

“没什么问题吗?”李亚娟悄声的问。

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到现在为止,一切正常。”

“我知dào

,你在这所房子里和院子里花了不少功夫。”

“呵呵,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这就是咱们的基本原则。”

李亚娟含笑问道:“不去看看我做的两个菜吗?”

“用得着看吗,就那几个笨娘们,加一块也不是你的对手。”

向天亮说着,拿起了那个军用挎包,冲着李亚娟眨了眨眼,“我去藏东西了。”

李亚娟嫣然一笑,“藏得严实一点哟。”

向天亮朝厨房瞥了一眼,那五个娘们正忙得不亦乐乎,哪有时间顾及这边呢。

“李姐,请你闭上眼睛,然然后数到十再睁开。”

“一、二、三……八、九、十。”

李亚娟数到十,睁开双眼后,她呆住了。

匪夷所思,向天亮还站在原地,但手上的挎包不翼而飞了。

李亚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擦了几下,正要开口,厨房那边的人出来了,她只好把疑问咽回到肚子里面。

“小向,来评评我们的菜吧。”朱琴笑道。

十二道菜,冒着热气,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向天亮自然是装模作样,摆足架子,筷子未动,嘴巴先开。

“啧啧……做菜嘛,无非是五个基本要求,形、色、香、味、补,色香味你们都懂,而形和补,是我们向家特有的要求,形就是形状,补就是营养,同样是菜肴中不可或缺的两个组成部分,就象人的整体外貌和内在修养……”

“不用品尝,李姐拨得头筹,你们不会反对吧……油烤豆腐,糖醋鲫鱼,我看着就食欲大振啊。”

“他妈的,这是谁烧的菜,青菜变成了黄菜,豆芽成细线……还有这韭菜炒鸡蛋,蛋黄哪去了……哟,这盆炒肉片的创造者,也太有创意了,薄的如纸,厚的成块,熟的熟,生的生……”

女人们在笑,人美,但菜确实不美,挨批评很正常。

除了第一名归李亚娟之外,蒋玉瑛和朱琴分获亚军和季军,柳清清“意wài

”的名列第四,第五名是黄颖,副班长不幸为叶楠所得。

叶楠差点要哭了,向天亮赶紧搂住了她。

当众亲热,这是莫大的宠幸,叶楠在害羞中幸福的笑了。

“呵呵,叶姐啊,下次你要把鸡蛋的蛋黄炒没了,可说不过去了。”

众人均笑,职业女性进厨房,笑点是多。

这时,柳清清的大哥大响了。

第0150章 今晚有好戏

市越剧团有个老规矩,大年三十中午要吃团圆饭,柳清清是剧团实jì

上的当家得,最忙也得出席,然后下午排练,晚上为越剧迷们奉献一台精彩的专场晚会。

黄颖是个超级戏迷,不吃午饭,陪着柳清清去了。

剩下的几位,陪着向天亮吃了午饭后,稍事休息,就在他的安指挥下行动了起来。

向天亮摊开一张房子的内部结构示意图,凝神的看了一会,嘴角习惯性的挂起了坏笑。

朱琴看出了一点名堂,“小向,你把那么重yào

的东西放在家里,可摆的却是空城计么。”

“呵呵,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这些日子我受够了,今晚我就是要摆开空城计,谁有本事有胆量,尽管来偷就是了。”

“天亮,万一,万一真被偷走了怎么办?”叶楠很是担心,她和李亚娟明白向天亮在建设局的处境,一旦丢了那些东西,几位副局长就可以彻底无视向天,于飞龙甚至能直接反攻倒算。

向天亮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一人藏,千人寻,他们想找到我藏的东西,恐怕光有两下子还不够,你们放心吧,一切听我的吩咐。”

他又拿过来另一张图,“你们都看仔细了,我们要在两个小时之内,严格的按照这张图,设置好各种消息机关。”

这张图耗费了向天亮不少的心血,他依据的是小时候从二叔那里学得的奇门八卦,再结合现有环境融合而成。

至于布置机关的东西,向天亮早就准bèi

妥当了,书房里装得满满的,光地摊上卖的老鼠夹,就有整整三十个。

在这方面,李亚娟显示了自己的才能,她当起了半个师傅,指挥朱琴和叶楠干了起来。

关键和要害之处,向天亮当然亲自动手,蒋玉瑛当他的助手,不断的从书房里运过来他需yào

的东西。

一切布置完毕,朱琴、蒋玉瑛和叶楠先离开了,按照计划,她们先去仙鹤山庄,吃过年夜饭后,赶到市剧院汇合。

李亚娟微笑着道:“小向,看起来你对她们还是不太放心。”

“是的,我完全信任的人,只有你和柳姐。”

斜阳如血,淡光如晖,向天亮坐在台阶上,眯着眼瞧着西斜的太阳。

“为什么?至少我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

向天亮道:“叶楠倒是想和我做好朋友,单纯,不想来事,不一定会全心全意的支持我们现在干的事,当然,她也不会做对不起我们的事,你嫂子蒋玉瑛倒是热情奔放,但完全是随心所欲,以自我为中心,没有不变的目标,我不拉她进来,说不定她会出卖我们,要不是我们主动拉拢她,五十万的价码,足能让她卖掉我们。”

李亚娟点了点头,“这两位你倒是分析得很到位,那么,那对海归姑嫂呢?”

“我还没猜出她们为了什么?”

“嘻嘻,她们是看中了你这个人了吧。”

“呵呵,也许吧,但是,我非常怀疑她们有另外不可告人的目的。”

向天亮站了起来,抱起李亚娟回到客厅。

“现在,只有这长条沙发是安全的喽。”

两个人一起倒在沙发上,互相的吻着对方。

李亚娟的呼吸急促起来,“小向,现在……现在能行吗?”

“什么……什么‘现在能行’呢?”向天亮坏坏的问道。

“你坏死了。”李亚娟在向天亮的胳膊上拧了一下,主动撤开自己的身子,红着脸道,“到时候,到时候可让姐失望呀。”

向天亮乐道:“李姐,你就等着上天入地吧。”

墙上的挂钟,当当的响了三下。

“小向,你精心的布下这个局,他们会来吗?”

向天亮指着外面笑道:“不信你可以去看,他们早就来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统统来了。”

“这就是说,他们知dào

你设了局,你也知dào

他们一定会来,大家心照不宣?”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没错,他们非来不可。”

他站起身来,继xù

说道:“咱们建设局的四位副局长就不用说了,谁拿到了,谁就占据主动,几乎能成为新局长的不二人选,老局长劳诚贵要想保住晚节,安全退休,他就必须来拿属于他的东西,谢自横要想继xù

当他的市公安局长,那五个银行存折起码要拿回去吧,而清河区分局局长郭启军做梦都想扳倒谢自横,如此大好机会岂能放过呢。”

李亚娟笑道:“还有市委副书记张海峰。”

“是啊,老局长那个笔记本要是落在他的手里,那些污点斑斑的人们,就会很快倒向于他,他的三把手交椅就坐稳当喽。”

李亚娟又道:“咱们还不能充了你的学长余中豪。”

向天亮听了,缓缓的摇着头,脸色凝重起来。

“我最不愿意他拿到这些东西。”

“为什么?”

“他太过正直了,他会让清河政坛一片狼藉的,与此同时,正义的火焰也会把他自己活活的烧死……总之,他不懂政治,眼里只有正义,这样的人,现在有些吃不开了。”

李亚娟娇嗔了一句,“你是比余中豪强,难怪许老夫子说,你很适合搞政治呢。”

“姐姐吹捧弟弟,肉麻不肉麻啊。”

向天亮笑着,伸手在李亚娟的胸脯上抓了一把。

李亚娟也不回避,相反却很享shòu

,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矣。

“我们该走了。”

两个人出门关门,来到小街上,大大方方的徒步而行。

瞅瞅周围,李亚娟小声道:“好象都是不速之客呀,小向,你不怕他们现在就进去吗?”

“嘿嘿,我谅他们不敢,因为他们都想拿到东西,而又不想让别人知dào

是自己拿走了东西,因此,他们只能在没有阳光的时候行动。”

两个人叫了一辆黄包车,悠然而去。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市剧院。

今晚的好戏,将会在那里开始上演。

这将是一个特殊的除夕之夜,对向天亮来说,就是人生最重yào

的里程碑。

群魔乱舞,正邪难辨,向天亮该何去何从。

他精心设下的布局,能获得成功吗?

第0151章 第一幕 金蝉脱壳

除夕夜的市剧院,金碧辉煌,人潮涌动.

向天亮的年夜饭,是和他的“百花组”成员们一起,在市越剧团的小食堂里吃的。

吃饱后,他一个人溜进了市剧院,其实,剧团和剧院也就一门之隔,在柳清清的专用休息室里,他倒在一堆戏服里呼呼大睡。

也亏他沉得住气,柳清清家是诸“贼”环伺,市剧院这边也有了新情况。

一只小手,捏住了向天亮的鼻子,让他骤然而醒,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世界。

是柳清清十一岁的宝贝女儿柳晶晶,调皮的笑着,小手还伸在向天亮的眼前。

“向叔叔,你再躲也没有用,快把压岁红包拿过来。”

“哟,我投降,我投降。”向天亮乐着举起了双手,柳晶晶咯咯笑着,毫不客气的骑到向天亮身上,在他身上搜出了他早已准bèi

好的红包。

“向叔叔,别忘了,明天大年初一,我来给你拜岁,你还得给我拜岁钱哟。”

柳晶晶赖在向天亮身上不肯下来,少女的芳香,让他一阵迷离,因为小丫头正坐在他的那个大家伙上,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小晶晶,你是要让我在大年初一倾家荡产啊。”

“咯咯……”

“哈哈……”

休息室里笑声阵阵。

向天亮抬头一看,一屋子的人,除了他的娘子军全体成员,他请的人也都到齐了。

柳清阳老两口,刚从外地度完蜜月回来的陈大宝和孙巧仙夫妻俩,还有临时决定不去外地儿子家过年的许衡太两口子。

“小向那,我们可都来了,你就说说是什么事吧。”柳清阳捋着长须笑道。

“两位老师,两位师母,还有大宝和孙姐,你们今晚不但要看戏,而且还要演戏,等会儿的时候,你们要让别人以为,我们还在包厢里看戏。”

许衡太笑着说:“小向,你这是唱的哪一曲,我们这些人能帮你演戏吗。”

“许老师,您老客气了吧。”向天亮笑着爬了起来,抱着柳晶晶道,“您明明和柳老师是老同事老朋友,却老在我面前板着个脸,我楞是没看出来,还以为上辈子欠了您八百吊钱呢。”

“哈哈……柳老,咱俩被揭了老底了。”

“呵呵,那就赶鸭子上架,来一回反串吧。”柳清阳笑道。

指着孙巧仙,向天亮说道:“今天晚上,你们都听巧仙姐的领导,一定万无一失。”

许衡太连声道:“没问题,没问题,巧仙曾是仅次于清清的大演员,演技高超,我们听她的就是了。”

向天亮对孙巧仙道:“巧仙姐,拜托了。”

“放心吧,包在我们身上了。”陈大宝抢着说道。

向天亮放下柳晶晶,走到墙边,打开了一扇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行的小门。

原来,清河市剧院是个崭新的建筑,是清河籍的海外华人陈文逸老先生捐资建造的,在建时参考了陈老先生的建议,采取的是外中内西,中西相融的风格,剧场里除了一千两百多个座位,还在二楼两边各建了十二个包厢。

向天亮打开的门,通往的是最里边的一个包厢,位于舞台最里面,以前从不对外开放,而是用作内部观摩和导演专用,所以连包厢唯一的小门,也直接按在了柳清清专用的休息室里。

四位老人由孙巧仙和陈大宝陪着,走进包厢里坐下了。

休息室里,只有向天亮和他的百花组成员们。

还有柳晶晶,这丫头专缠向天亮,老想让他教他变戏法。

李亚娟道:“小向,在你刚才睡觉的时候,出现了几个小情况。”

小情况大名堂,李亚娟说得轻描淡写,但向天亮却听出了端倪。

“什么小情况,不会是那帮家伙等不及了,已经把柳姐的家给大卸八块了吧?”

“那倒没有,这第一个情况么,是市委张海峰副书记一家来看戏了,就坐在对面的七号包厢里。”

向天亮笑道:“这很正常嘛,他在西部工作了五年,几乎没有机会看到越剧的现场演出,现在的机会难得嘛。”

“第二个情况是谢自横一家也来了,包括你的老同学谢娜,她们坐在咱们这边的六号包厢里。”

向天亮看着柳清清笑了,“呵呵,老谢是我柳姐的超级纷丝,柳姐今晚上场,他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会来的。”

“第三个情况,是叶楠的老公也来了。”

“咦,这算怎么回事?你们看到他了?”

李亚娟点了点头,“在剧院的停车场,坐在老局长的车上,老局长下车来看戏,他却开着车走了。”

向天亮看向了一声不吭的叶楠,“叶姐,你不是说你老公随部队在外地执行任务的吗?”

“我,我也不知dào

呀。”

叶楠颓然的坐到椅子上,急得都快哭了,她怕的是大家认为她在撒谎,又是来做卧底的。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这事怪不得叶楠,我是百分之百相信她的,刚才在停车场,我们看到她老公时,她整个人都傻了,要不是大伙拉着,她早跑过去问了。”

稍作思索,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这也很正常不过的事,也许他的部队提前完成了任务,他就回到家里过年来了嘛。”

李亚娟摇着头道:“问题是我让叶楠随即打了电话过去,她老公却说自己还在冰天雪地地蹲着呢。”

“小别胜新婚,人家也许想给叶姐一个惊喜吧。”

这时,叶楠抬起了头,“不会的,我认为他一定是在帮老局长做事。”

向天亮心里默然,他早就有了这样的判断,只是不想当着叶楠的面说出来而已,“叶姐,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他,他一向和老局长关系很密,来往颇多,有时候他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大知dào

的,只知dào

这段时间他们经常的通电话,我猜想他们一定在商量什么事情,只时瞒着我而已,刚才看到他坐在老局长的车里,打他电话他又撒谎说还在外地执行任务,我就猜想,他应该是老局长特地请来到柳姐家偷东西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现在他和他做什么并不重yào

,我巴不得人来得越多越好呢,问题是叶姐你怎么办,我们大家凑在一起是自觉自愿的,你现在可以做出选择,留下或退出,我们都会遵重你的决定。”

叶楠显然早就有了决定,没有片刻的犹豫,“我决定留下来,和大家一起,把今晚的戏演完演好。”

“叶姐,你真的想好了?”

“噜嗦,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呀。”叶楠竟然瞪了向天亮一眼。

众人均笑,向天亮也自嘲地笑了。

李亚娟这是又道:“小向,还有一个情况,清清提出,她也要参加今晚的行动。”

向天亮盯着柳清清问:“柳姐,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在这里主持大局,只有你在这边,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我们都还在这里看戏。”

柳清清咧嘴一笑,“可是我改主意了,反正,反正我要跟你们去现场。”

向天亮有些为难了,柳清清的任何要求,总是令他难以拒绝。

就连向天亮抱着的柳晶晶都叫起来了,“向叔叔,不许你不听我妈的话。”小拳头还擂着他的肩膀。

“呵呵,好吧好吧。”向天亮笑着问道,“那这边怎么办,总得留一个人主持大局吧,还有,你不是还要上场吗,你走了,那些老戏迷肯定会骂娘的。”

“我有好办法。”柳清清嫣然一笑,拉着女儿柳晶晶去了包厢。

一会儿,柳清清出来了。

“我都交代给巧仙了,她会照顾好这边的。”

向天亮笑道:“她嗓子不行了,总不能替你上场唱戏吧。”

黄颖笑着说道:“小向你放心吧,清清姐早就作了安排,她的大弟子,外号小清清,无论从外貌扮相,还是唱腔唱功,简直和清清姐一模一样,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我下午就看了一下,竟然没有认出来,所以,今晚有两个柳清清,假柳清清在这边演戏,真柳清清在那边看戏,保证两不耽误。”

“噢……”

向天亮搓了搓双手,笑容慢慢的收了起来。

“你们都听好了,我们的这个步骤,叫做金蝉脱壳,目的就是给他们造成一种假象,好象我们始终都在看戏,不知dào

幸福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再过半个小时,场上的第一部分戏就会演完,你们现在就开始化妆,场上戏演完十分钟后,你们就穿着戏服,立即乘剧团的小面包车离开剧院,一定要自然而然,千万别露出破绽。”

女人们低声的欢呼,这种行动,实在是太过刺激了。

李亚娟问道:“小向,你要一个人走吗?”

“呵呵,我走我的,你们走你们的,我肯定比你们先到,但外面一定有不少人盯着我们,我要先耍耍他们去,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向天亮又吩咐了一阵后,才离开了休息室。

这一步金蝉脱壳看似多余,实则必要,向天亮明白,只有让对方知dào

柳清清家设的是空城计,才能放心大胆的闯进去。

他们会去吗?

第0152章 第二幕 老鼠戏猫

清河人爱看戏唱戏。哪怕是除夕之夜,买不到戏票,来后台看几眼崇拜的名家名角也行。

后台挤满了人,当然,都不光是来看戏的。

有些人是来看向天亮的。

向天亮捏着车钥匙,慢悠悠的在后台的过道里走着,那不时传来的唱腔,对他来说,一点感觉也没有,天生的戏盲,哪怕跟清河第一名旦柳清清在一起,他都没被薰陶到哪怕一个戏曲细胞。

屁股后面跟上来了三个人,他们都不是一般人,向天亮借着回头的余光,猜得出他们是干什么的,如果猜测不错的话,今天晚上,谢自横、郭启军和余中豪,三个公安系统内的家伙,都要加入到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中来,他们有点或许不会亲自出马,也会派出最得力的部下。

自己是老鼠,向天亮自嘲地笑了,曾几何时,他该是猫,一只专抓老鼠的黑猫警长,但现在只能扮演老鼠的角色。

他走出剧院,站在台阶上等了一会,判断出后面的人确实跟上来以后,才跳下台阶,继xù

向停车场走去。

其实,他不会开着车离开,拿着车钥匙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后面跟着的三只猫。

这个时候,清河市的夜空是宁静的,没有鞭炮,也不会有烟花,清河的风俗习惯就是这样,绝大多数的烟花爆竹,都会在除夕之夜的零点前后绽放唱响。

“向天亮。”

有人喊停了向天亮的脚步。

竟然是市公安局长谢自横。

“哟,谢大局长啊,您好您好,预祝您新年快乐了。”

“同乐,同乐。”

“谢大局长,你怎么出来了?”

“透透气,抽支烟,今晚的人太多了……怎么,你要回去?”

“呵呵,和你一样呗,透透气,透透气。”

向天亮打着哈哈,斜眼一瞥,那三只猫都暂时消失了,局长在此,他们知趣的回避了。

“抽一支?”靠在自己的警车边,谢自横把一包打开的中华香烟伸到向天亮的面前。

向天亮也不客气,手指一捻,叼出一支衔到了嘴上。

二个人竟似老朋友似的,脸对着脸,避开风头点上了火。

吸了几口,向天亮一抬屁股,坐到了警车的前盖上,“嘭”的一声,让谢自横听得心疼不已。

“臭小子哎,这可是公家的车啊。”

“我呸,公车私用,公私不分,今晚你开警车来看戏,还好意思说,呵呵,弄坏了你自己出钱修理去。”

说着,向天亮身体一耸,又是“嘭”的一声,屁股再次砸在警车的前盖上。

“没素质,没教养啊。”谢自横不住的摇头。

向天亮又是呵呵的一笑,打趣道:“谢大局长,你的心中偶像柳清清马上要上场了,你还不进去吗?”

“还早呢,先陪你小子说会话。”

向天亮一听,更乐了,“哟,那我真是受宠若惊,毛骨悚然了。”

谢自横横弹了弹烟灰,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臭小子,上次张家镇的事,我就不提了,现在我问你,你和我家小娜是怎么回事?”

“咦?什么怎么回事,就那么回事啊。”向天亮心道,莫非谢娜把不该说的,都跟她老子说了?

“我是说,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有没有,我们是同学不假,也算得上是好朋友,但还没到你说的那个程度,老谢你大可放心,我还没有决定好高攀你这棵大树呢。”

“真的吗?”

“当然了,你说,中间隔着一个你,能有那个可能吗?”

谢自横楞了一下,放低嗓音道:“小向,咱们,咱们真的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向天亮笑而不语。

谢自横拍了拍向天亮的腿,“你还是再考lǜ

考lǜ

吧,咱们之间的那个协议,完全可以去掉,这之后,你和谢娜之间不就没有障碍了吗?”

“我说老谢啊,大过年的,你认为适合谈不痛快的事吗,谢谢你的大中华香烟,你还是快进去吧。”

扔掉烟头,双手一抱,向天亮靠到车前窗上闭起了双眼。

谢自横苦笑着摇头,一边往回走,一边恨恨的想着,臭小子,你等着,等老子拿回那些东西,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现在还是没办法啊,市公安局长又怎么样,半条小命捏在人家手里呢。

向天亮跳下车,离开停车场往外走去。

如影随行,后面的三只猫又跟上来了。

大家可以说心照不宣,公安系统内也是派系林立的,你跟你的,我看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小向。”

又有人在背后叫了。

女人的声音,似熟非熟,但女人的声音天生的富有魔力,向天亮这回转身比刚才快多了,一辆红色桑塔纳轿车停在不远处,趴着车窗招手的,是建设局副局长高兴的老婆,市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焦春。

顿时,向天亮便有了联想和回忆,联想,能把焦春和**两个词凑到一块,回忆,那就是那回在高家的艳遇了,桌子底下的春光,实在是无限美好啊。

“焦医生,您好,预祝您新年快乐。”

“祝你也新年快乐。”焦春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向天亮的那里,“小向,你这是要回去吗?”

“是啊,我不喜欢看戏,是被他们硬拉过来,现在乘他们都入戏了,一个不留神,我就开溜了。”

“噢,那你上车,我捎你一程吧。”

说着,焦春开门下车,没等向天亮反应,就大胆的粘了上来。

香水扑鼻,向天亮浑身一个激灵,听说香水也是有毒的啊。

“焦医生,这,这不大好吧。”心里哪怕一千个乐意,嘴上总得挂个假惺惺出来。

“嘻嘻……怕我吃了你呀。”

不用说,焦春已粘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女人可不是鼻涕,甩一下就能甩掉的。

“不是……我是说,您去的是那边,我去的是这边,咱们好象不是同路的。”

焦春在向天亮的腰间捅了一下,“巧了,我是去医院值班的,走的也是这边呀。”

向天亮心动了,他心动的不是焦春这娘们的投怀送抱,而是正好乘着她的车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人民医院离柳清清的家仅隔着三条街,这样一来,既走的是捷径,又可借机甩掉后面跟着的三只猫,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索性改变了计划,按原来的打算,他是担心去柳清清家偷东西的人不多,才设计了这么一幕,制造出自己不在现场的假象,他要在剧院周边遛达一下,再大模大样的回到剧院,然后悄悄的溜走,现在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该变的时候就得变。

向天亮接受了焦春的邀请,并主动要求开车,因为他料定,那方面有点疯狂的焦春,肯定会搔扰他的,总不能让她一边开车一边那个吧,万一出个交通事故,那可就不好玩了。

后面只跟上来两辆车,借着倒车镜看了一眼,向天亮心里骂开了,他妈的,警察不干人事,除夕夜还干私活,该把谢自横和郭启军送到清河劳改农场种田去。

果不其然,焦春是毫不客气,身子一斜,一对玉手双双来袭。

向天亮那个大家伙也是来者不拒,碰的站了起来,大过年的,显得格外的兴奋。

“小向,让焦姐看看……看看好吗?”

向天亮开始全身发热,还真别说,拿惯手术刀的手就是灵巧,还隔着两三层衣裤呢,就能撩拨起他青春的冲动。

“焦医生,现在不是时候,以后,以后吧。”

“又在哄我了,上次在我家,你不是答yīng

过吗,怎么到现在都不来找我呢?”

“那不是工作太忙了么。”

“现在,现在不行吗?”

“现在真的不行,焦医生,下次,下次一定听你的。”

“你没在骗我?”

“你是医生,我骗谁也不敢骗医生啊。”向天亮赶紧运运心气,屏住了呼吸。

这个时候,是不能犯那个错误的,向天亮心里嘀咕道,再说了,要犯也得犯在柳清清和李亚娟的身上。

“我的天,一定很壮观呀。”

焦春感叹着,双手的动作更快了。

“焦医生,后面有人跟着呢。”向天亮忍不住笑道。

“他们看不到的。”

焦春捧着向天亮的大家伙爱不释手,头也不抬,当医生十几年,这么巨型的家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后面的人,不会是高局长吧。”向天亮放松心情,索性开起了玩笑。

焦春娇声说道:“不中用的东西,他看见了也不怕。”

向天亮咧嘴直乐,脚踩油门,突然加快了车速。

市人民医院到了。

焦春不肯就这么放人,硬拉着向天亮,要他进去坐一会。

这正合向天亮的心意,嘴上假装推辞了几句,人却跟进了医院。

一进医院,对向天亮来说,犹如鱼入大海,不是后面那几个半吊子能看得住的。

他对焦春也来了个不辞而别,借口上厕所,脚底抹油,翻过医院的围墙,溜了。

一口气跑过了三条街,向天亮转过一个弯,骤然的停了下来,跨出去的右腿生生的撤了回来。

朱琴那套旧房子的后门前,蹲着两个便衣警察。

第0153章 第三幕 万事俱备

没错,向天亮看得很明白,哪怕小街的路灯只有十五瓦,隔着几十米远,对他来说,不到十米的距离,足以让他明了对方的身份.

从两个人的对话里,也能听出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说头,谢局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今儿个可是除夕夜呀,难道要咱们在这里守岁不成?”

另一个声音,听着象个中年人,“你小子要是不愿意,那就先回去吧。”

年轻的陪着笑道:“那我可不敢,要是让郑队知dào

,非削了我不可.”

“哼,臭小子,你招子放亮点,领导的事就是大事,出了叉子,不用谢局郑队,我就先削死你个狗日的。”

“那是那是,嘿嘿,要我说,咱们何必顾前瞻后的,先冲进去封锁起来,然后慢慢的搜,那么一包东西,我就不信搜不出来。”

“这是政治,懂吗,你小子道行差得远那,没看见余中豪那混蛋也带人来了吗?还有清河分局的肖剑南,说不定啊,连道上都有人插手呢。”

“乖乖,姓向的小子,手里到底攥着什么宝贝啊。”

“臭小子,这是你该想的吗,你找死啊。”

啪的一声,中年人伸手给了年轻的一巴掌。

“头,有话好说,你干吗又扇我呀。”

“不长记性的东西,我是为你好。”中年人的口气开始缓和了,“我问你,你是亲眼看到姓向的从这所房子里出来过?”

“没错,还有几个老娘们,长得好撩人呢。”

中年人唔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谢局说得是,狡兔三窟,姓向的狡猾无比,说不定虚晃一枪,声东击西,把东西藏在这所院子里呢。”

年轻的马上讨好道:“头,还是你英明,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中年人一听,又训斥起来,“他娘的你又傻了,这房子又归它的老主人了,海归华侨,市政协常委,你小子想回村里种田吃苦的话,就闯进去好了。”

年轻人终于不吭气了。

这应该是谢自横派来的人,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治安大队长郑军波的手下。

必须把这两个家伙赶走,向天亮抬腕看表,他的百花组成员快要到了。

稍作停顿,向天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体贴着墙壁,慢慢的向那两个家伙靠了过去。

那两个家伙,蹲在那里竟开始了掏烟摸打火机。

向天亮明白了,他们的任务,仅仅是看住朱琴家的后门,不让别人有闯进去的可能,他们自己其实无意进入,这里和柳清清家隔着一座偌大的宅子,蹲在这小弄堂里抽支烟解解乏,无损于那一边的行动。

中年人叼上烟,年轻的凑近一步,讨好的打着了火。

机会千载难逢,还有四五米的距离,向天亮的身体离开了墙壁,忽地飞了起来。

“谁……”

年轻的眼睛瞅见了一道闪电,但他实在太晚了,闪电来得太快,他只能喊出半个字。

闪电落在了中年人的后背上,闷哼声中,中年人连人带烟的扑向了年轻的,一声闷响,两个头撞在一起,身体短暂的停滞了,然后擦肩而过,双双扑倒在地上。

向天亮拍了拍自己身上,先俯身检查一下两人有没有带枪,要是带了枪,他还得替他们保管,以防路人顺了去。

没带枪,向天亮松了一口气,说明他们今晚的行动,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或者说,他们纯属是来玩票的。

他将两个昏厥过去的家伙,往弄堂口方向拖了十几米,然后靠着墙放下,这样一来,路过的人要不仔细的打量,还以为两个人在打盹呢。

大过年的,不能在家陪老婆孩子看春节文艺晚会,被谢自横派出来干私活,还得倚着墙角喝西北风,罪过哟。

向天亮打开了老宅子的后门。

这是三进结合的院子,区别于北方的那种四合院,砖木结构,至少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院子里黑洞洞的,可又不能开灯,向天亮只能站在黑暗中等待。

不一会,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用不着回头,闭着眼睛也能知dào

,他手下的老娘们到了。

向天亮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啊……”

“谁?”

“妈呀……”

女人们一惊一乍的,大半是装出来的,明明知dào

是谁,却偏要表现一下自己的怯弱。

朱琴小声的问:“小向,是你吗?”

向天亮哼了一声,悄声的骂道:“他妈的,叽叽喳喳,你们当是去赶集啊?琴姐,你把她们统统带到楼上去。”

这是一间经过了特殊布置的屋子,位于二楼,窗户正对着一路之隔的柳清清家,此刻,窗户被掩得严严实实的,窗外和屋内的任何一点光亮,都难以穿透。

所以,朱琴大胆的打开了电灯。

女人们的脸上,还都花着妆,来得匆忙,还没卸去呢。

大家都笑,向天亮笑得更坏,“他妈的,来了六个女鬼啊。”

柳清清、蒋玉瑛和叶楠三个人,看着屋内的东西,都呆住了。

黄颖骄傲地说:“房子是小向和琴姐布置的,这一屋子的东西,是李姐和我去滨海自由市场上淘来的,小向说,现在这里的设备和装置,肯定比市国安处的设备还要领先五年以上。”

“颖姐,我再说一遍,我可没钱还你啊。”向天亮坐在沙发上,咧着嘴乐。

“谁要你还钱了?”黄颖娇嗔着,还不忘乘机递了个媚眼。

僧多粥少,阴盛阳衰,一男六女,不主动出击,幸福是不会自己上门的,几万元钱,在黄颖看来,只是九牛一毛,以此一毛来赢得向天亮的欢心,太值了。

桌子上摆着六台监视器,分别能监测到柳清清家六个地区的活动情况,考lǜ

到是夜间监测的原因,装在柳清清家的十几个摄像头,都是红外线的,是海峡对面走私过来的,应该属于同类产品中的佼佼者。

每台监视器前,各有一个键盘,联接的是向天亮在柳清清家安装的各种陷井和机关,通过事先接好的电线,轻轻按下某一个键,柳清清家的某一个位置,会发生难以捉摸的变化。

此外,其他的设备也是一应俱全,夜视仪、激光灯、照明弹、辣椒枪、遥控器……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三个大小不一的弹弓,和那一脸盆的玻璃弹珠。

柳清清好奇的问道:“天亮,这弹弓和弹珠有什么用呀。”

向天亮一听,噗的一声笑了。

李亚娟也嘻嘻的笑起来,“这是小向小时候玩过的武器呀。”

叶楠也问道:“用它来打人吗?”

“呵呵,叶姐你说对了,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要是不听话呢,我可以拿手抽你们的屁股,可今天晚上的战斗,他们在柳姐家,我们在琴姐家,这叫非接触战争,我想打人也是鞭长莫及望而兴叹啊,那怎么办?我就用弹珠打他们的屁股,呵呵,待会儿你们瞧好了,你们说打谁的屁股,我就打谁的屁股,保证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众女皆笑,小孩天性,童真未泯,正是她们喜爱向天亮的缘故之一。

根据事先的安排,李亚娟、朱琴和黄颖三人,因为经过向天亮的短暂训liàn

,负责掌控六台显示器,一人两台,一旦柳清清家有不速之客出现,她们会根据向天亮的指令而发起“反击”。

“那我们干什么呢?”柳清清笑着问道。

“你们么,既可以当忠实的观众,也可以当她们的助手啊。”

这时,六台显示器都打开了。

没有异常情况,李亚娟内行地说道:“现在还不到八点半,我估计九点左右,他们会熬不住出手的。”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你们现在都明白了吧,我们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要让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历尽千辛万苦的偷得我手上的东西。”

蒋玉瑛不解而问,“小常,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呢?”

向天亮高深莫测的笑了。

“你们不懂,我也不懂,但正坐在剧院里看戏的柳老师和许老师很懂,他们知dào

,我不能轻易交出手上的东西,无论交给谁,其他人都不会相信,只有当着其他人的面让某个人抢走,其他人才会相信。”

柳清清又问道:“他们会来吗?万一不来,或来的人不多,我们岂不白费了功夫?”

向天亮微微一笑,看看蒋玉瑛,又瞅了瞅叶楠,意味深长的说道:“会来的,他们一定会来的,我敢肯定,柳姐你的家,将是今晚整个清河市最热闹的地方。”

柳清清想起了什么,有些遗憾的说:“把那些东西送给了别人,天亮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也不尽然吧。”向天亮笑着说道。

李亚娟问道:“小向,我现在很想知dào

,你到底把东西藏在哪里了?”

“是啊,藏什么地方了。”蒋玉瑛也饶有兴趣。

“你们真想知dào

?”

“当然了。”六个女人,几乎汇成了一个声音。

向天亮嘴一撇眼一眯,脸上满是得yì

而神mì

的笑容。

“嘿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猜猜看吧,我保证,猜中有奖哟。”

第0154章 第四幕 藏在哪里

一听说是有奖竟猜,大家都很来劲,这不但考量一个人的智力,还能乘机讨得向天亮的欢心,更为重yào

的是,这明摆着是竞争,当着大家的面,谁输了谁就很没面子.

蒋玉瑛跃跃欲试,“小向,赢了的能得到什么奖励呀?”

“想要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向天亮往沙发上一躺,看似无心,实则有意,身上的某个位置就显得特别的突出了。

这话也说得很有意思,结合身体语言,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女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装作没看见的,不明白的,或无所谓的,结果只能是一个,吃亏。

说起来,都是渴得要命的女人,要不是有旁观者环伺,早就扑过来了。

相对来说,柳清清还是有些特权的,她朝向天亮的那里瞟了一眼,红着脸问道:“你确认,你是把东西藏在我家里了吗?”

向天亮呵呵的一笑,“李姐,你来说吧。”

“今天呀,你们在厨房里烧菜的时候,小向把书包藏了起来,当时他和我都在客厅里,我闭上眼睛不过十秒,小向手上的包就不见了,而且他藏完东西之后,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所以我可以确认,东西就藏在客厅里。”

朱琴看着向天亮问道:“小向,是这样的吗?”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没错,东西就藏在客厅里,你们猜吧,每个人可以猜一到两个具体位置,别人猜过的地方,后面的人也可以猜。”

不料,蒋玉瑛有意见了,“这不公平呀。”

“哦,哪里不公平了?”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你藏东西的时候,亚娟就在客厅,她说她闭上眼睛没看见,这谁能证明呀。”

得,又是冲着李亚娟去的。

“嫂子,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呀?”李亚娟不高兴了。

向天亮笑而不语,心里巴不得两人掐起来呢,打一架最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柳清清的话,让向天亮的小算盘落了空,“要不这样吧,那毕竟是我家的客厅,我比你们熟悉,为了避嫌,让你们先猜,我和亚娟姐最后,你们看行吗?”

“这还差不多。”蒋玉瑛道。

朱琴也笑说道:“”

“呵呵,不错不错,就这么定了。”向天亮拍板了。

柳清清家的客厅,布置得并不复杂,六十多平方米,全是青灰色的墙砖,柳清清喜欢淡雅的灰色,所以地板上也铺了灰色的塑料地毯,一张长沙发,两张单人沙发,两张楠木的古董椅,两张藤椅,两张茶几,一个书柜,一个酒柜,一个电视机柜,一张单脚方桌,桌上是一台唱机,和柳清清参演过的所有节目的唱片。

客厅有四个进出口,除了正门,其他四个都冲着后院的方向,依次是楼梯口、地下室入口、洗手间、通往厨房餐厅和后院的过道、书房。

而墙上的布置更为简单,左右两面墙上有一只挂钟,两幅山水画,七八张柳清清的艺术彩照,正面的墙,是合金钢制成的,除了中间两米宽的正门,两边分别是四扇落地玻璃窗,平时拉着厚厚的窗帘,一旦拉开窗帘,上午的阳光可以照遍整个客厅。

柳清清从一张小桌上拿来了铅笔和纸,“你们说我来记,前面的人猜过了的,后面的人不能重复,谁猜中了,就拿着这张纸找天亮要奖品去。”

俗话说得好,一人藏,千人寻,何况是向天亮藏的东西。

大家开始冥思苦想,既为那不知何物的“奖品”,更为了在众人面前露脸。

蒋玉瑛最为急切,抢先发布了她的“研究”结果。

“我认为,小向一定把东西藏在了三张沙发里。”

说毕,蒋玉瑛朝向天亮看去,希望从他脸上获得一点信息。

向天亮一如既往的笑了笑,没有出现什么异样,只不过因为离得近,他的手不老实的在蒋玉瑛的胸前揩了点油。

蒋玉瑛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很受用的挺了挺胸,盼着向天亮的手再度光临。

黄颖也是相对比较性急的,她第二个开口,一开口就让向天亮乐不可支。

“东西一定藏在地毯下面,小向事先在地上挖好了洞,所以才能在十秒钟内藏好东西。”

“呵呵,颖姐你确定?”向天亮笑着问道,黄颖的答案很普通,但却很广泛,把整个客厅的地面都包括了。

“我确定。”

“真的不改口了?”

“不改口了。”黄颖很坚定。

“很好,柳姐你记下来。”向天亮冲柳清清点点头,一只手不忘在黄颖的屁股上摸一下以示鼓励。

在六个女人中,叶楠年纪最小,也显得相对腼腆,似乎受到了其他人的压力,全然没有在局办公室时的那样活跃和外向。

“我就猜大酒柜吧。”

向天亮一把把拉住叶楠的手,笑嘻嘻的问:“叶姐,可以说说你的理由吗?”

叶楠红着脸道:“我们家也有一个象柳姐家一样的酒柜,我爸在酒柜里装过一个暗格,在里面藏过香烟和私房钱。”

“呵呵,很有道理,很有想法嘛。”

轮到朱琴了,她微笑着说道:“小向做事,向来是有备无患,刚才蒋姐猜的是地板,我就猜两边的墙壁,小向你很可能事先在墙上挖好了洞。”

向天亮挠了挠头,伸脚勾了勾朱琴的大腿,坏笑着道:“琴姐,我猜你家上辈是打洞的吧。”

“呸,你才是打洞的呢。”朱琴嗔道。

向天亮一听,更乐了,“呵呵,没错没错,我就是打洞的,是个打洞专业户,琴姐你哪个洞痒痒了就吱一声,我来帮你打一打。”

女人们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小向,你真是坏呀。”朱琴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受用,但也假装生气,乘机在向天亮身上拧了一下。

“柳姐,李姐,轮到你们两个了。”向天亮催道。

柳清清嫣然一笑,“天亮,你该不会把东西藏在书柜里吧?”

“为什么?”向天亮歪着头问。

柳清清道:“刚才叶楠说到酒柜里有暗格,其实书柜里才有两个暗格,一个是放钱的,一个是放照片的,我猜你会把东西放在其中的一个暗格里。”

向天亮摇了摇头,“今晚来的可都是高手,象柜子沙发之类的地方,是他们首先要检查的,我不会首选那些地方。”

柳清清笑着说:“你这么一讲,等于否定了大多数,李姐,现在看你的了。”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李亚娟的身上。

李亚娟冷静的说道:“最容易看到的地方,有时候反而是最不容易想到的地方,小向,你是不是把东西藏在那两张古董木椅的下面了?”

向天亮一怔,心里暗暗佩服李亚娟的分析判断能力,不愧为一名合格的“业余侦探”。

“李姐,你没有记错吧,当时我离那两张木椅,至少有四米之遥,仅仅是十秒钟,我来得及吗?”

李亚娟自信的微笑着,“别人不行,但以你的身手,我信。”

向天亮笑而不语,卖起了关子。

蒋玉瑛推了向天亮一把,“快说嘛。”

“呵呵,这还用说吗。”向天亮乐道。

柳清清指了指李亚娟道:“你是说,李姐猜中了?”

“唉,有句老话说得好啊,后来者居上,李姐,你猜对了,我是把东西藏在了那张紧挨着楼梯口的古董木椅下面,几天前,我偶尔发xiàn

那张椅子的板面是双层的,两层之间有七八厘米的空档,那时我就打定主意,要把东西藏在那里。”

结果一公布,蒋玉瑛和黄颖都有些遗憾,这两位相对的要争强好胜,特别是蒋玉瑛,本就处处与自己的小姑子攀比,今天当众落了下风,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我算是侥幸吧。”李亚娟理了理头发,淡然的笑道。

向天亮看了看手表,挥挥手道:“大家准bèi

干活吧。”

他不想因为小事,而让这些女人产生隔阂,尤其是李亚娟和蒋玉瑛姑嫂俩。

女人们都分头坐在了显示器前,只有向天亮还闲着无事,背着双手,欣赏起她们的背影来。

六个女人中,论气质,朱琴大家风范,柳清清艺术气息,蒋玉瑛高贵雍荣,论身材,蒋玉瑛一米七五,又练过舞蹈,可谓鹤立鸡群,柳清清是演员,应列第二,黄颖常练瑜伽,可得季军,品脸蛋,又是柳清清、叶楠、李亚娟三人领先。

要是按特点,那就更有得说了,柳清清的细腰,李亚娟的翘臀,朱琴的巨胸,黄颖的曲线,蒋玉瑛的修长大腿,叶楠的圆型脸蛋,各具特色,都很诱人啊。

而论性格,向天亮心里喜欢的是李亚娟的沉稳谦让、柳清清的温柔体贴和蒋玉瑛的热情奔放。

至于说到聪明才智,向天亮认为冠军非李亚娟莫属,亚军也许勉强可以颁给朱琴,而季军却无从选择了。

总之,他的心目中,始终把柳清清和李亚娟放在了前面,她们二人谁先谁后,没个定数。

忽然,黄颖看着显示器嚷了起来,“快看快看,有人翻墙而入了。”

众人立即围了过来。

红外线夜视仪的摄像头,只能看见人形,根本认不出来者是谁。

但向天亮“看清”了,他嘴里咦了一声,诧异的说道:

“怎么他倒按捺不住了呢?”

第0155章 第五幕 群雄逐鹿

向天亮“看”得没错。第一个进入柳清清家的,正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兼重案大队大队长余中豪。

余中豪练过轻功,几次交手后,向天亮对他的身法和外形已相当了解,尤其是他翻身时的身手和落地动作,别人难以做到。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竟然是余中豪,向天亮确实没有想到。

这不符合后发制人的行动准则,所谓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此时此地并不适用么。

现在可以确定,余中豪至少在市里没有可靠的支持者,他凭的是一腔正义参与此事的。

向天亮摇了摇头,拿起三个弹弓和一脸盆的弹珠,迅速的来到隔壁的房间。

这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但有个两米宽的窗门,要是在白天,柳清清家的院子,应该能一览无遗。

“那是谁呀?”柳清清跟了过来,凑到向天亮身边小声问道.

没有具体任务的蒋玉瑛和叶楠,也结伴走了过来。

“嘘……都不要说话,戴上夜视仪自己看嘛。”

向天亮自己也戴上夜视仪,捏了三颗弹珠,拿起了那只不大不小的弹弓。

作为惺惺相惜的两个人,向天亮多少能猜出一点余中豪的心思。

余中豪自认是正义的化身,在市公安局以独立特行嫉恶如仇著称,当初是局长谢自横有意的栽培他,在他晋升的道路上给予了不少支持,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却越来越远,虽尚未撕破脸面,却早已无话可说,和谢自横在市局的第一亲信郑军波,更是到了互相拆台的地步。

另一方面,因为名义上还是谢自横的人,余中豪和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郭启军的关系也很差,郭启军的铁杆亲信肖剑南,在业务上就从不把大学里出来的余中豪放在眼里。

向天亮心道,这个余中豪啊,只顾埋头拉车,不知抬头看路,他这个最不该趟这潭浑水的家伙,偏偏却第一个跳进来了。

没错,是余中豪,他翻身跳进了院子里。

这些日子里,他始终“关注”着向天亮的一举一动,当向天亮从银行里领走东西后,他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派出了最可靠的人跟踪。

这位学弟的心思,余中豪也是猜得基本不错,他要把手上的定时炸弹扔给别人了,而且是几乎公开的,在这个院子里摆开阵势,等着有“缘”的人前来接收。

他只有一个念头,向天亮掌握的东西,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他们每一个人拿到了,都会从个人利益去充分利用,而不是象他那样把肮脏的东西予以消灭。

今天晚上,余中豪是单枪匹马,早早的来到了附近,他看到了市局的郑军波,清河分局的肖剑南,还有一起开过会的来自清河监狱的王道鸿。

可是,谁都在等待,谁都等着别人先进去“探路”。

因为大家都明白,向天亮有心送礼,却不会轻易的让人得到。

果然,余中豪双脚落地,稳了稳身体,刚走两步,迎面一道风声呼的传了过来。

余中豪暗叫不好,身体本能的拨地而起。

原来,是一根竹杆拦腰扫来,要不是余中豪反应得快,非被击中不可他不禁心呼侥幸,向天亮真的安装了消息机关,居然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就“为难”起人家来了。

不料,他刚松了一口气,背后又是一道呼声奔袭而来,又急又尖,让余中豪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来不及转身,也因为松气而难以再次起跳,只得慌忙的就地趴倒了。

又是一根竹杆呼啸而过,惊魂未定的余中豪回头一看,才明白那两根竹杆出自何处了,在他翻墙而进的地方,两边各有一棵桉树,那两根竹杆各有一头绑在树上,先扭紧嵌在树与墙之间,一旦有人经过附近,只需稍加拨动,即可横空出击。

余中豪趴在地上,一边苦笑,一边寻思脱身之策。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又一个人通过矮墙跳进了院子里。

余中豪凭着人影的动作,判断出几米外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肖剑南,他今晚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趴在地上固然狼狈,其实肖剑南比他更惨,因为确切的讲,肖剑南不是自己从墙上跳下来的,而是被向天亮的弹珠打下来的。

原来,肖剑南爬上墙头的时候,远处的向天亮就看到了,也认出了他是肖剑南,向天亮本来不想出手,但他估算着肖剑南偏离了他设计“轨道”,便毫不客气的出手“纠正”了。

肖剑南刚上墙,一颗弹珠便疾飞而至,等他察觉,弹珠早击在了他的屁股上,疼倒是不太疼,但足以让他失去平衡,从墙上栽进了院子。

可是,就在肖剑南左手拄地,正要猫腰而起的时候,又一颗弹珠带着呼声飞过来了。

肖剑南暗道不妙,听声音,这颗弹珠来势更大,是专门伤人来的。

不等他闪避,弹珠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左手腕上。

这回是真的疼了,肖剑南咧着嘴,气一松,右手一伸,身子向前扑去。

“扑。”

“哟……”

前一声是一个物体发出的声音,后一声是肖剑南嘴里发出来的,声音都不高,但足以让肖剑南疼痛难熬,又惊又怒。

一个捕鼠夹,不知dào

从哪里蹦出来的,不偏不倚的夹住了肖剑南的右手腕。

“嘿嘿……”

不知dào

什么时候,余中豪已爬了过来,幸灾乐祸的低笑起来。

“狗日的余中豪,你笑个屁啊。”肖剑南低声骂道。

余中豪乐道:“我高兴啊,堂堂的肖大英雄,被一个老鼠夹子擒获,你不觉得好笑吗?”

“我呸,你那一路狗爬式,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吧。”

两人斗嘴间,余中豪爬近一步,帮着肖剑南解开了老鼠夹。

“老肖啊,看起来,向天亮这小子准bèi

得很充分啊。”

“他妈的,不愧为向家的子孙,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诡计多端花样百出。”

余中豪一声苦笑,“今晚怕是难已善了喽。”

肖剑南不以为然,“怎么,你想打退堂鼓?”

“笑话,我们市局没有甭种。”

“我们清河分局的人,个个顶天立地。”

余中豪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合zuò

一把?”

“怎么个合zuò

法?”

“一起冲过这个院子里的封锁线,进屋以后,合zuò

结束,你我各干各的。”

肖剑南无声的笑了,“有限合zuò

?”

“对。”

“正合我意。”

两个人碰了碰手,相互点头,算是达成了一个临时协议。

“轰……”

一声惊响,从两人不远处的墙边传来,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脆。

余中豪和肖剑南面面相觑,一定是哪个冒失鬼,不小心掉进陷井里去了。

因为他们还听见了水声。

但应该不是水,两个人都有一只灵敏的狗鼻子,很快的,随风飘来了一股浓重的臭气。

是人粪的味道。

两个人又忍不住乐了,向天亮这小子真坏,连这种招数都敢使出来。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余中豪,肖剑南……你们,你们他妈的……他们快过来……快过来搭把手啊……”

原来是两人的同行和同事,市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郑军波。

清河市公安局的编制还没有完全到位,市治安支队尚未成立,现在的市治安大队暂归刑侦支队领导,郑军波应该还算是余中豪的部下。

今晚哪是除夕,简直就是人民警察的受难之夜。

尽管都很讨厌郑军波,但救总归要救的,余中豪费了点功夫,拿上两根竹杆爬了过去。

肖剑南也捂着鼻子爬过来了。

“哟,我说老郑,你是不是在家没吃饱啊。”肖剑南打趣道。

一米见方的陷井,深足有两米,平常时郑军波应当能爬上来,可现在身上全是粪便,恼羞成怒,力qì

都化作火气了。

“他妈的肖剑南,你倒是快点啊。”郑军波一边骂,一边把手伸得老高。

肖剑南才懒得伸手呢,“呵呵,老郑你一身臭气,嘴巴更臭嘛。”

余中豪将两根竹杆放了下来,“老郑,你快抓住,我们拉你上来。”

郑军波抓住了竹杆,嘴里还在骂着,不过,被骂的目标,已换成了向天亮。

“该死的向天亮,他妈的竟想出这么缺德的招数……老子跟你没完……”

余中豪和肖剑南心里均笑,就你那熊样,还想跟人家没完?头一回在审讯室被阴,第二次在古玩市场,被人家玩得折了一条胳膊三根肋骨,今儿个更是狼狈不堪,你拿什么跟人家没完。

“扑通。”

“啊……”

爬了一半的郑军波,又掉回到粪坑里去了。

“他妈的,你们两个混蛋敢阴老子……”

肖剑南埋怨道:“余中豪,你松手干么,我一个人拉得上来吗?”

“老肖,明明是你先松的手嘛。”

“是你先放的手。”

“你先放手的。”

在郑军波的低声怒骂中,他的两个同行早回过身去,甸甸的爬远了。

这时,传来了院子门被推开的声音。

余中豪和肖剑南忙伏身回头,看到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正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子。

肖剑南叹道:“唉,今晚真他妈的热闹,连他们也来喽。”

第0156章 第六幕 你争我夺

走进柳清清家院子里的人。是这个院子的前男主人于飞龙,和建设局另一位副局长孙占禄。

这两位已经是狼狈为奸的组合了,一个正为自我拯救、重新赢得老上级张海峰的信任而努力,另一位是一如既往,企望着能在浑水中摸到一条死鱼。

伏在草坪上的余中豪低声的感慨,“到底曾经是柳大美人的丈夫,可以大摇大摆的开门而进,不象我们,堂堂人民警察,竟成了偷鸡摸狗的了。”

“余中豪,你还别说,你一说,我倒想到一个问题了。”肖剑南道。

“什么问题?”余中豪有些不屑,体力活比不过肖剑南,但说到动脑子,他心里是一惯看不起肖剑南的。

肖剑南道:“向天亮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他明摆着是反其道而行之,正门正路不设防,偏在其他地方设下重重机关,这是算准了我们的心理了,我们何不学学建设局的两位领导走路呢。”

望着于飞龙和孙占禄的背影,余中豪微笑着摇起头来。

“也许,但是不见得。”

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一张渔网从天而降,网住了正要跨上台阶的于飞龙和孙占禄。

那渔网显然来得是恰到好处,不过几秒钟时间,渔网里的两个男人就从台阶上滚落了下来。

余中豪笑道:“老肖,这是向天亮跟你学的吧。”

肖剑南虽然没看清楚,但也早已叹为观止,心里钦佩不已。

“他妈的,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那是人工操作,他这可是无人操作啊,不行不行,有空我得找他学学,这玩艺儿用在实战里,一定绝妙之极。”

“老肖,我们现在怎么办?”余中豪忍着笑问道,说到好学,肖剑南是全市公安系统里有名的积极分子。

“怎么办,我怎么知dào

该怎么办?你和他是校友,打个电话套套近乎,问问他,这院子哪里是安全的。”

“呵呵,这小子一定躲在哪里,正瞅着咱们的狼狈相呢。”

两个人正苦笑间,院子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夜行衣打扮,黑乎乎的一团,个子不高一矮,脚步轻灵敏捷,很快的沿着刚才于飞龙和孙占禄走过的路径,跳上台阶,转眼间便到了客厅的门口。

肖剑南看得冷笑起来,“这家伙,以为跟在别人后面,捡了个大便宜,我看他会更惨。”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

果然,那黑衣人的手刚搭上金属门把,一股强dà

的电流便冲进了他的体内,顿时他的身体剧抖起来,“啊”的惨叫声中,身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肖剑南瞧得摇头不已,“这位老兄,他也太鲁莽了吧?”

“你的人吗?”余中豪笑问道。

“呸,我的人有这么笨吗,干这档子活,我肖剑南还需yào

帮手吗?”

“那是那是,你们清河分局个个都是好样的,都象你肖队一样爬着破案。”

肖剑南若有所思,“不过你还别说,瞅着是有点眼熟啊。”

“我也是,会是哪一位呢?”余中豪也很疑惑。

突然,另一边的墙上,又翻进来一个人影,还未落地,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余中豪和肖剑南停止了斗嘴,在黑暗中你看着我,我瞅着你,心里都在惊叹,向天亮真的是设下了天罗地网了。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肖剑南又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哦,你说吧。”

“你看看,我们从墙边爬到了这里,至少有七八米了吧。”

余中豪噢了声,“你是说,只要我们爬着前进,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应该是这样。”

“好个向天亮,让我们只能爬着前进,他是在羞辱我们警察呢。”

肖剑南笑道:“余中豪,你就别拿警察二字说事了,人家在拿警察当猴耍呢。”

两个人趴在草坪上,停止了说话,慢慢的向客厅门前的台阶爬去。

而在朱琴家的楼上,向天亮和他的女人们,早就乐成了一团。

柳清清担心的问道:“天亮,会不会出人命呀?”

“呵呵,放心吧,顶多让他们过不好年而已,离要命还差得远那。”

李亚娟笑道:“三十六伏特的电压,瞬时只达一百一十伏,顶多能让刚才那个冒失鬼睡一会吧。”

拿着夜视仪的蒋玉瑛笑道:“小向,那两个家伙看出破绽了,快爬上台阶了。”

“那是两个臭警察,余中豪和肖剑南。”向天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戴上夜视仪,笑着说道,“你们看着,我来催催他们吧”

说着,拿起那只大弹弓,又抓了一把弹珠,走到窗边,摆开架势,不到十秒钟,一大把弹珠就全飞了出去。

受到“弹”雨袭击的余中豪和肖剑南,躺在地上翻滚不已,只是坚守一个原则,死活不肯从地上爬起来。

因为就在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渔网里的于飞龙和孙占禄,好不容易挣脱渔网站起身来,又被一张更大的渔网罩了进去,两个人又是滚成了一团。

“干得好。”柳清清一边看,一边拍着手道。

向天亮坏笑道:“柳姐,那可是老于啊。”

柳清清白了向天亮一眼,“老于又怎么样,他现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拿着我家的钥匙,活该他倒霉。”

“呵呵……”向天亮嘴上乐,心里叹,女人的心,海底的针,难怪孔老二说,唯小人和女子难养啊。

这时,朱琴从门边伸出头道:“小向,你快过来,后院来人了。”

众人拥着向天亮,来到了朱琴负责的两台显示器前。

向天亮看了一眼左边的显示器,不屑一顾的摇头笑道:“那是神三儿张三,不过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小偷而已。”

李亚娟问道:“小向,我好象听你说过,他曾经受雇于孙占禄的,现在孙占禄和于飞龙合zuò

,自己都亲自来了,还用得着再雇一个小偷吗?”

向天亮思忖着道:“难说,孙占禄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表面上和于飞龙合zuò

,其实背后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这些人啊,自己的利益不愿分给别人,别人的利益拚了命也想抢一点,所谓的合zuò

,其实都是假的。”

朱琴问道:“怎么办,他快走到房子的后门了。”

摆了摆手,向天亮笑道:“别管他,让他进去,今晚有五大高手出场,其中四位是警察,一位是军人,能让他一个偷鸡摸狗的家伙占到便宜吗?”

柳清清疑惑的问道:“四位警察一位军人,我怎么没看出来呀?”

向天亮道:“还趴在地上的,是市局的余中豪和清河分局的肖剑南,还在粪坑里努力往上爬的,是谢自横的亲信郑军波,刚才从这边墙上翻过去,惨叫一声就昏迷不醒的,和那位触电昏迷的家伙,其中有一个是清河监狱的副监狱长,李姐的前夫王道鸿。”

众人一齐看向了李亚娟。

李亚娟点着头道:“小向真是好眼力,在荣鑫酒店看了一眼背影就能记住了,没错,他就是王道鸿,他一声惨叫,我就听出是他了。”

“咦,他是代表谁来的呢?”蒋玉瑛问道。

柳清清应道:“新上任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呗。”

蒋玉瑛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李亚娟。

向天亮关切的说道:“李姐,要不,要不我去把他救出来,他还昏迷着呢。”毕竟是前夫么,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他们还一起过了十来年呢。

“你敢。”李亚娟瞪了向天亮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说白了吧,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早就想报复他了,当初家里穷得叮当响,连结婚用的床都是我买的,要不是看在他父母面上,我跟他没完,今天我把话搁这里了,谁都不能帮他,不然我跟你们急。”

众人默然,坐在另一边的黄颖,赶紧转移了话题。

“小向,你刚才说,还有一位军人,那是谁呀?”

向天亮笑而不语,扭过头,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叶楠。

“天亮,你,你也看出来了?”叶楠红着脸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

朱琴好奇的问,“咦,小向,你应该没见过叶楠的老公吧,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向天亮道:“刚才那个跟在于飞龙和孙占禄后面,从正门大模大样而进的人,是标准的军人姿态,当他触电的一刹那,叶姐就站在我身边,身体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我当时就猜想,这个人一定是叶姐的老公,是受老局长的委托,瞒着叶姐,偷偷的从省城赶回来偷东西的。”

叶楠点着头道:“就是他,他走路时双肩一耸一耸的,一进院子里,我就认出他来了。”

说着说着,叶楠的声音竟有些变了。

李亚娟忙安慰道:“叶楠,放心吧,你老公只是碰了一下电晕过去了,我保证他会没事的。”

“哇……”叶楠扑在了李亚娟的怀里,哭起来了。

向天亮好不尴尬,今晚的这曲好戏,把三个娘们的前任老公和现任老公都扯进来了,特别是叶楠,她们两口子还是挺有感情的,只是因为长期分居两地,才对向天亮有些动心而已,这破坏军婚的罪名,向天亮可不敢承担。

这时,朱琴喊道:“小向,又一个人从后院墙上爬进来了。”

第0157章 第七幕 添油加醋

后院紧靠河道的墙上。果然又翻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个子不高,身材胖胖,走路八字脚,甩手又直腰,那不是矮脚虎王英又能是谁?

不用说,他一定是高兴副局长派来的。

“他妈的,这个家伙,我说怎么不来找我了,原来又干起老本行来了。”

向天亮笑骂着,伸手在键盘上按了下。

矮脚虎王英正走到一棵树边,正在往前窥视,冷不防的头上浇下冷水,淋得他抱头而窜。

朱琴笑道:“后院外面是条小河,他应该是划船过来的吧。”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要多给他点苦头吃吃,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鸡摸狗。”

说着,又在键盘上按了两下。

躲到另一棵树下的王英,好不容易的刚喘过一口气,一根竹杆就带着风声横飞过来。

王英吓得连忙蹲下身子,不料,地上平空冒出一排竹签,正好扎在了他肥大的屁股上。

“啊哟……”叫声中,王英的身体缩成一团,在地上滚出了五六米远。

向天亮呵呵大笑。

“他到窗边了。”黄颖喊道。

王英也甚是了得,就地打滚,乘机靠近了房子,正是书房的那个窗户。

“来得好。”向天亮嘴里叫了一声,又在键盘上猛的按了一下。

那王英正试图从侧面接近窗户,手一探,窗门是虚掩着的,心里一喜,一手按着窗台,一手就去开窗。

这时,身后叭的一声,一个铁钳大张着向王英夹来。

王英的身手并不差,听到响动,右脚往前一跨,身子下蹲,刚好避开了铁钳的袭击。

可是,王英马上后悔了,因为他的右脚脚底一虚,再也收不回来了。

哗的一声,陷井上的竹盖,被王英百八十斤的体重压垮了。

“扑通。”

王英掉进了齐腰深的水窟里。

他的待遇不错,比他口中的条子强多了,郑军波掉进了粪坑,他这个仅仅是水池。

拾音器里,立即传来了王英的哭喊声,非常的清晰。

“老大啊,你厉害,你英明,王英对不住你了……我知dào

我斗不过你的……你是太阳,我是月亮,不,我是星星呢……老大啊,我是没法子啊,两个娃子要念书,老娘看病要抓药……老高给了我五千元,这么好的买卖,我能不来吗……老大啊,你就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与你为敌了……老大啊,你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将来一定发财多多,老婆多多,子孙满堂,长年百岁……呜……呜……”

堂堂的五尺男儿,哭起来可够渗人的,不过,语调凄惨,语意却是令捧腹。

女人们笑成了一团。

向天亮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叭的一声,关掉了拾音器。

李亚娟劝道:“小向,我看还是放过他吧,怎么说他也是高兴的亲戚,这年些高兴没少照顾他,他为高兴做事也是应该的。”

“你少噜嗦,照你这么说,我还是他老大呢。”向天亮端着脸斥道,“一个男子汉,在水里泡一下怎么了,你们谁可怜他,就下去救他好了。”

连李亚娟都敢训斥,其他人更不敢多嘴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继xù

说道:“你们都看见了吧,谁以后违背了我,矮脚虎王英就是下场,我要让他在水里冻个大半霄,冻得他彻底的明白,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做叛徒,别以为你们是娘们,以为做个叛徒我就不会惩罚你们了,记住,我会用对付王英的狠毒十倍百倍千倍,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说着,向天亮的手也不老实起来,蒋玉瑛、朱琴、黄颖,三个人的六座玉山,被他当众“过”了一遍。

然后,向天亮拿起那几支辣椒枪,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按照原计划,该是把客人们“请”进屋里的时候了。

而这种辣椒枪,将是请客人们登堂入室的最佳武器。

这可不是一般的辣椒枪,而是向天亮的独家发明,他小时候去海边一位老亲戚家玩过,老亲戚是码头的洗船工,每天的任务,就是开着三轮水枪车,给那些停靠在码头边的海船“洗脸”,向天亮记住了那种威力强dà

的水枪,这次他特地跑到旧货市场,花了不少钱买了三支旧水枪,经过一番加工改装,就成了现在的辣椒枪。

三支辣椒枪,各装了三斤辣椒粉,每一斤为一袋,只要一扣板机,由薄薄的塑料袋裹着的辣椒粉,就会由一股压缩空气弹送出去,在飞出去一到两秒钟之后,一颗橡皮子弹随后飞出,后发而至击中辣椒袋,辣椒袋在目标区域上空“炸开”,从而形成一个面积大概为二十平方米大小的辣椒雨。

今晚来的“客人”们,可都不是会吃辣椒的主。

向天亮这招也太损了,清河人不喜吃辣,要是遇到辣椒“雨”,反应可想而知。

柳清清悄悄的走了过来,伸手扣住了向天亮的手腕。

“天亮,你好象情绪有点不对呀。”

“柳姐,你看出来了?”

“嗯,我看你有点不高兴。”

向天亮点头叹道:“还是你和李姐了解我啊。”

柳清清靠到了向天亮的身上,“我知dào

,你对她们几个好象不太信任,把她们拉进来,是怕她们坏你的事,对不对?”

“对,我怀疑她们。”

“你呀,太招人了。”

向天亮不解道:“什么叫太招人啊?”

“就是,就是太招人喜欢了呗。”

“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的。”

“呵呵,柳姐啊,你不会吃醋了吧?”

“去你的,我才不呢……”

柳清清搂着向天亮的脖子,温柔地吻着他的脸。

“柳姐……明天,明天让你吻个够……现在我要干活了。”

柳清清羞涩的一笑,松开了向天亮的脖子,“天亮,我支持你,尽你所能,狠狠的教xùn

他们吧。”

向天亮精神一振,直了直腰,端起辣椒枪,闭起双眼,对着夜空扣动了板机……

辣椒雨,铺天盖地的洒落在柳清清家的院子里。

余中豪和肖剑南最先感到了危险的降临,两人从警多年,老到鬼精,什么危险的状况都见到过,可做梦也没有想到,向天亮会用使出这种损招。

两个人几乎没有思考,黑暗中互相看了一眼,双双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客厅的落地玻璃窗撞了过去。

一阵哗啦声中,余中豪和肖剑南撞碎了落地玻璃窗,翻滚着进了客厅。

榜样的力量实在是无穷,有人带头,必有人跟进。

向天亮透过夜视仪,看到了于飞龙和孙占禄也从落地窗口跑进了客厅,接着是叶楠的老公、李亚娟的前夫,都循路先后进去了。

只有刚爬出粪坑的郑军波,一身脏臭,哪敢继xù

前进,骂骂咧咧的翻墙撤tuì

了。

向天亮呵呵的乐着,牵起柳清清的手回到了另一个房间。

有两台显示器,是专门监控客厅的,由李亚娟负责着。

在客厅里,向天亮在四个角都装了摄像探头,两两相对,不留死角,所以对客厅里的情况,可谓一清二楚。

“李姐,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向天亮一本正经的板起了脸。

李亚娟回答得更加直白,“放心吧,客厅里的人,警察也好,小偷也罢,不论前夫现夫,在我眼里,现在统统都是敌人,没什么客气可讲。”

向天亮看着叶楠,坏坏的笑起来,“呵呵,包括叶姐的老公吗?”

李亚娟面无表情的说道:“当然了,我只认识叶楠,可不认识什么叶楠的老公。”

向天亮把叶楠拉到了显示器前,“叶姐,你就在这里心疼你老公吧。”

叶楠哭笑不得,“天亮,他是他,我是我,你别扯上我嘛。”

这时,客厅里已是乱作一团。

因为李亚娟已经启动了安装在客厅里的机关系统,好几个人猝不及防,纷纷中招。

李亚娟安慰叶楠道:“好妹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是让他们吃些苦头而已,伤不到人的。”

蒋玉瑛凑起了热闹,“亚娟,万一呢?”

“那活该他倒霉。”

蒋玉瑛坏笑道:“那要是叶楠老公的那个东西给搞坏了,我们的叶楠妹子该怎么办?”

黄颖笑道:“叫小向赔么。”

“好主意。”朱琴接道。

蒋玉瑛笑得更响了,“咯咯,那叶楠妹子可赚大发了。”

黄颖笑问:“此话怎讲?”

“鸟枪换炮呗。”

叶楠顿足苦笑道:“你们,你们怎么净拿我开涮呀。”

“嘻嘻……”

“咯咯……”

房间里又笑作一团。

向天亮拉着柳清清的手,又回到了那个不能开灯的房间。

不知怎么的,向天亮抱着柳清清狂吻起来。

柳清清又惊又喜,身子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不顾一切的展开了热烈的回应。

正在二人缠绵动情之时,李亚娟过来了,“嘻嘻,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

柳清清急忙离开向天亮的怀抱,至于脸红不红,反正天太黑,谁也没有看见。

“小向,她们几个人,有话想跟你说。”

“好啊,我马上过去。”

“不不,是这样的,她们,她们都想单独的找你谈。”

向天亮心里一乐,有些人的有些事情,也该主动的坦白交代了吧。

“嗯,让她们到这里来吧。”

第0158章 第八幕 坦白交代

既然是单独谈话。当然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柳清清和李亚娟是要退到另外一个房间去的。

这边的房间挺好的,没有开灯,能让被谈话者放松情绪,那个大窗口,又可以纵观整个“战场”,耽误不了正事,而那张唯一的椅子,俗称太师椅,坐可以凭窗远眺,躺那是舒服之极,地主级的享shòu



向天亮半躺半坐在太师椅上,一条腿落地曲起,另一条腿搁在上面,一付大老爷们的样子,至于那付夜视仪,他还戴在脸上,因为他要观察被谈话者的表情,以便判断她们所说的是真是假。

其实,女人说话,向天亮是很头疼的,女人这本书,他还刚开始读,读来常常是真假难辨,好歹不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作为导演,他了解精彩的程度,以他的判断,那帮人至少要花一点时间,才能找到他藏匿的东西。

当然,这还是在他恰如其分的“提示”下找到的,否则,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一定能有所成功。

深夜的风有些冷,还带着些许淡淡的辣椒味,风不大,徐徐的,不时的将辣椒的味道带了过来,他妈的,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第一个要求被谈话的人是蒋玉瑛。

“嘿嘿,终于想起要坦白交代了,是不是?”向天亮盯着蒋玉瑛,笑得有点毒。

“小向……你,你听我说嘛。”

蒋玉瑛的身体竟是有些微微的颤抖,透过夜视仪,向天亮还看到她脸上有种莫名的紧张。

“臭娘们,你以为我会象信任李亚娟那样的信任你吗?老实说,你不用交代,我就知dào

你出卖过我。”

“你,你都知dào

些什么了?”

“他妈的,你还嘴硬。”

向天亮那条翘着的右腿,突然扫了过去,正好踢到了蒋玉瑛的小腿上。

蒋玉瑛双腿一软,立足不稳,扑通一声,就这么直接的跪在了向天亮的面前。

“小向,对不起……”

“你还真拿我这个假警察不当警察了,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在背后干的那些勾当啊,那天在茶馆,于飞龙和孙占禄约你见面,要拿五十万买我的东西,你说你没有动心,其实你是动了心的,你之所以没有答yīng

,是因为你正好坐的位置,是冲着我的,你看到了我的眼珠子的转动,发xiàn

了我在偷听,才临时改变了主意,你如果对五十万不动心的话,根本不会同意与于飞龙和孙占禄见面,同意见面,就表示你有心促成交yì

,要不是我发xiàn

孙占禄神神mì

秘,灵机一动的跟了上去,恐怕早被你给出卖了。”

“那,那不是我及时改正了么。”

向天亮一听,乐了,低声笑骂道:“**,你还真会说话,及时改正?呵呵,没错,你是及时改正了,要不然你也没有机会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蒋玉瑛看不见向天亮的脸,但听得出他话里的情绪,骂里有笑,就说明他其实不是十分生气,心里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双手试着搭到他的两个膝盖上,还是没有大的反应,就更知dào

他他不过就三五分的生气,装装样子,耍耍小男人的威风而已。

于是,一双玉手轻轻的蠕动,向着那隆起的目标甸步前进。

“蒋姐,你老实的说,你一共收了几个人的钱,总计收了多少钱?”

这冷不丁的一问,吓了蒋玉瑛一跳,毫无思想准bèi

的脱口而出:

“你,你怎么知dào

的?”

向天亮得yì

的笑了,两条腿一伸一抬,竟架到了蒋玉瑛的双肩上。

这先入为主的诱供法,对付这些老娘们,真的是屡试不爽啊。

“因为你是‘全国粮票’啊,全国粮票嘛,全国通用,谁都能用,当然,这方面不能全怪你,以你现在这如狼似虎的年纪,老公又不在身边,找几个男人解解渴也是可以理解的,就连你小姑子李亚娟也很同情你嘛,呵呵。”

这话说得,饶是蒋玉瑛皮厚脸实,也被羞得无地自容。

“我,我答yīng

过你的……那方面的事,我,我早改正了。”

“但是,这暴露了你性格上的缺陷,反映在为人处事上,比较大胆妄为,立场不坚,就拿把我的东西存放在你们银行这件事来说吧,你一定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蒋玉瑛不敢应声了,向天亮说得这么肯定,她的心一下就虚了,不过她使出了女人惯用的招数,以缓解向天亮的生气程度,乘着说话的时候,她的双手早移动到向天亮的那个地方,这个时候,她不敢怠慢,双手讨好的捧住了那“一枉擎天”。

还真别说,这一招令向天亮相当的受用,心里的火气一下少了五六分,没办法,一是蒋玉瑛的手技太过高超,二是男人的本性,在这方面,十个男人九个贱么。

“但是……”但是一般很有作用,往往能起到吓唬人的作用,可向天亮的这个但是说得轻飘飘的,底气不够了,“但是,我可以判断出,你给不少人通风报信了,因为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今晚的人是不会到得这么整齐的,敢蹲在银行门前监视的,只有那几个警察手下的人,而知dào

我把东西藏在柳清清家的人,就更加少了,知dào

我取出了东西并藏在柳清清家的人,只有两个,你和李亚娟,对不对……**,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手动嘴也动,蒋玉瑛是一心二用,两不耽误。

“我……我收了你们的老局长五万元,孙占禄三万元,高兴两万元……还有,还有张副书记的秘书许诺,事后提拨我当常务副行长……我只是告sù

他们,你取走了东西,并把东西藏在柳清清家,还有,还有就是除夕之夜,你要去市剧院为柳清清捧场。”

“哼。”

“不过,不过我发誓,他们要花钱买你的东西,被我坚决,坚决的拒绝了。”

“哦,算你还有条底线守着,**,那你现在准bèi

怎么办啊?”

蒋玉瑛垂下头,低声道:“我过了年就把钱退掉,还有,还有就是接受你对我的惩罚。”

“呵呵……打屁股?”

“嗯。”

向天亮往椅背上一靠,笑着说道:“为了让你长点记性,我决定现在不打你,而是要当着大家的面打你,呵呵,物尽所用,杀鸡警猴嘛。”

“小向……”

“少噜嗦,快去,把叶楠叫过来。”

向天亮收脚之前,脚尖在蒋玉瑛的脸上点了一下。

蒋玉瑛不敢再吭声了,乖乖的起身而去。

叶楠过来了。

向天亮摘下夜视仪,“叶姐,你走近一点嘛。”

叶楠竟有点怯了。

对付叶楠的办法,和蒋玉瑛的大不相同,与蒋玉瑛保持一定的距离,反而更能吸引住她,而对叶楠,向天亮知dào

,零距离接触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他伸手一拉,叶楠的身体便到了他的怀里,他让她恰到好处的坐在了他的那个它上,然后一只手冲进了她的“飞机场”,这可是一次真zhèng

的冲锋,穿过层层封锁,冲破道道障碍,掀开那讨厌的罩罩,直截了当的占领了温暖嫩滑的丘陵地带。

“天亮……”叶楠娇躯一颤,立即就软化了。

向天亮的“攻击”是不间断的,不给怀里小女人有思考的余地,他又吻上了叶楠的小圆脸,然后很快转移到她的双唇上,她稍稍的坚持了两三秒钟,就张开了樱桃嘴,恭迎他那滑不溜湫的舌头,接着,便是两条舌头绞在一起,互相亲热、倾诉、融合……

当叶楠的双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握住那个坚硬的家伙时,向天亮知dào

,他已成功的深入了她的内心,占领了她那里大半的空间。

“天亮,对不起……我要向你坦白……我要彻底的告sù

你……”

向天亮微微的一笑,“叶姐,我来替你说,好吗?”

叶楠嗯了一声,幽幽而道:“我就知dào

,其实你早已怀疑上我了。”

“是啊,我猜想一定是老局长求你的,这怪不得你嘛。”

“嗯,那倒是真的,他跑到我父母家,连着求了五六次了。”

“所以,你老公回来帮zhù

老局长,也是你安排的,他之所以在剧院出现并让你们看到,然后你当着她们几个人的面给他打电话,完全是为了制造假象,告sù

大家你不知dào

老公的事,你和他没有关系,还有,今天上午你借送东西为名,出现在柳姐家,也是为了乘机打入我们的队伍,以便随时掌握我们的动向……”

“哦……你早就怀疑我了。”

“那倒没有,只是有一点疑惑而已,可刚才那边发生的事,你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其实那个在客厅门口触电的人,并不是你老公,而是李姐的前夫王道鸿,那个最后翻墙而进,马上就被竹杆击中的人,才是你的老公。”

叶楠恍然道:“原来,原来你是在诳我呀。”

“呵呵,我随便一说,你还真的跟着说那个触电的人就是你老公,你当时戴着夜视仪,明明看得清哪一个是你老公嘛……你在骗我,说明你心里有鬼,你心里有鬼,证明你是来卧底的。”

“天亮,你真坏……不,你真厉害。”

向天亮的手,用力的揉搓着叶楠的“飞机场”。

“嘿嘿,过些日子,我要把你的飞机场变成高山峻岭,那才叫厉害呢。”

这时,李亚娟又在门口说话了。

“小向,他们开始搜查客厅了。”

第0159章 第九幕 狼狈不堪

这时候。柳清清家的戏,是越来越热闹了。

毕竟是老刑事警察,一进入客厅,余中豪和肖剑南不顾形象,还是如法炮制,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安全的,后面跟着进来的于飞龙和孙占禄,一开始还直着腰,却被两只装满水的葫芦击中胸脯,差点叉了气,吓得慌忙的趴了下去。

于是其他人都学乖了,照着余中豪和肖剑南的样子,趴在地上爬着行动,只是那两块落地窗玻璃的碎片,被两位警察撞得洒满小半个客厅,着实让众人的手掌和膝盖吃了不少苦头。

但谁也没有没有叫苦或骂娘,因为共处一屋,彼此的呼吸都能听清,谁喊谁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其实,毕竟还有一丝残月淡光,没过多久,大部分人都能猜出对方是谁了,只是不好意思点破而已,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样子又是如此的狼狈,谁敢亮出自己的形象呢。

辣椒粉如天上下雨,天女散花,可谓威力巨大,除了还在后院水坑里泡着的矮脚虎王英,其他人都到齐了。

最倒霉的人,还是那个掉进粪坑里的郑军波。

这家伙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仗着有市公安局长谢自横撑腰,他今晚带了五六个手下,所以,在两根竹杆的帮zhù

下,从粪坑里爬出来后,咬着牙跑到小河边洗了洗,带着臭味钻进警车里吹了一会热气,要了手下一套衣服,心有不甘的杀回到柳清清家来了,他恨透了向天亮,是红着眼的卷土重来。

郑军波也是粗中有细,在满天的“辣椒雨”过后,从院子正门进去,沿着正道一直到了客厅门外。

他当然不会去走正门,人家撞开落地玻璃窗的地方,已被证明是条可靠而又安全的道路,为什么不去走?

想也没想,他就迈着右脚进去了。

不料,他的右脚正踩在成堆的碎玻璃上了,左脚刚提起来,右脚就开始打滑,重心一下失去了平衡,身体便往一边倒去。

郑军波慌忙伸出右手,想倚着墙稳住身子,岂料,手按到的是另一扇落地玻璃窗的金属把手。

顿时,吱吱声中,一股电流冲击了郑军波的身体,一阵疯狂的颤抖,轰的一声,结实的身体重重的晕倒在地板上。

可怜的家伙,已经第四次被向天亮给耍了。

余中豪和肖剑南趴在那里,瞅得是直摇头,郑军波当警察的年头,比他们二人都要长,坏蛋也抓了不少,可脑子还是那么直白,不会转弯子,再加上身体有些发福,行动不是很敏捷,让他来干这种细活,实在是太过为难他了。

“老肖,你认为向天亮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头对着头,余中豪的说话声,仅仅两人之间才能听清。

“我怎么知dào

,胶卷磁带那种东西,反正不会埋在地下和水里,藏在房间里是肯定的。”

余中豪轻语道:“那是,敢把那类东西藏在屋子外面的,不是小孩就是傻瓜。”

“那你说说,他会把东西藏在哪里?”肖剑南反问起来。

余中豪无声的笑了,“这小子在大学读过心理学,擅长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肯定不会藏得很深,很可能藏在我们能看到而又不关注的地方。”

“嘿嘿,这好象也是你的理论,不要百分之百的相信你自己的眼睛。”

余中豪嗯道:“老肖,你了解这房子的结构吗?”

“余中豪,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不瞒你说,上次于飞龙被盗以后,出现场的时候,我来过这里。”

肖剑南嘿嘿的笑了,“那我也实话实说,我也来过一回。”

“我认为,楼上藏不住东西。”

“我同意。”

“书房、厨房和客厅,逃不出这三个地方。”

“非常同赞同。”

“老肖,咱俩分头去找,谁找到归谁,不许抢?”

肖剑南冷笑道:“哼,你以为那几位,都象老郑似的,趴那里睡着了?还有,你以为向天亮能轻易的让我们找到?”

余中豪点点头,看了一眼客厅,这才“打量”起客厅里的几位“同行”来。

他们两人进来后,是平行的趴到客厅左边的电视机边,头冲里脚向外,余中豪在里,肖剑南在外,右边不远处,是一张高不过四十公分的大茶几,倒是让二人很好的观察到其他人的动向,尽管没有开灯,但一点也难不到两只夜猫子。

离得最近的前面,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那个趴在楼梯口的小个子,两人不会认不出来,神三儿张三,在他们手抓过他不知几次了,前不久,张三还是余中豪的线人呢。

斜对面,趴在书房门边的人,应该是清河监狱的副监狱长王道鸿,也算是真儿八经的同行,余中豪和他打交道不多,但依稀认得,而肖剑南很熟悉他,因为王道鸿还是一名铁路乘警的时候,肖剑南正是清河火车站派出所的刑事警察。

于飞龙和孙占禄趴在长沙边,正处于客厅的正中间,两个人相向而卧,也是头对着头,一动也不敢动。余中豪和肖剑南均想,今晚来的都是有点道行的人,就你们两位也敢进来,这不是甘当垫背吗。

只有靠在另一边墙边,接近酒柜位置的那一位,余中豪不知dào

是谁,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他伸手捅了捅肖剑南,肖剑南会意,摇了摇头,表示也不认识这个人。

两人倒是还记得,他就是从院了门另一边墙上翻进来的,一进来就受伤吃了点亏,看身手也是挺干练的,动作不慢,不管怎么说,身体素质不错。

这个人没有趴着,而是靠在酒柜和墙壁形成的角形里,而且也是一动不动。

因为这个人刚才犯了与王道鸿和郑军波同样的错误,手不小心碰到了酒柜的金属把手,被电流教xùn

了一下,现在应该还在昏迷之中吧。

至于倒霉鬼郑军波,还昏迷在客厅正门附近呢。

看清了形势,余中豪和肖剑南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在展开搜查行动之前,首先要破坏掉向天亮布置的机关,这些机关不会伤人,更不会死人,但很烦人,时不时的冒出来“咬”你一口或扎你一下,总会影响情绪和判断力吧。

两个人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机关操作的知识,向天亮搞的这一套,是典型的古今融汇,中西结合,他躲在远处,要想操纵这些机关,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电,从而实现摇控的手段。

那么好了,想到这里,两个人就开始了寻找电路,向天亮不可能另装一套电路,那样的工程力太过庞大,他肯定是利用了这座房子原有的电路系统。

老到的警察出门办事,都会带点小工具之类的东西,肖剑南身上带了一把袖珍小刀,打开后,刀柄是绝缘的,正好可以用来破坏电线。

高手就是高手,余中豪用目光搜索了一会,就找到了两条平行的电线,离地面约一点二米高,嵌在墙壁里但手可触及,应该是后装在墙上的,而因为嵌得恰到好处,又有一层壁纸罩着,不用心细看,还真不容易发xiàn



找到了目标,事情就好办了,接过肖剑南递来的袖珍小刀,余中豪一把割断了电线。

果然是高手啊。

向天亮站在显示器前,看到余中豪割断了电源线,忍不住的赞叹了一声。

失去了电路系统,他精心设下的机关就成了一堆废物,他们就可以从容的展开搜索行动了。

当然,这也正是他心中的希望,不让他们展开搜索,他们怎能找到他藏起来的东西呢。

好在监控系统使用的是另一套临时拉起来的电路系统,借助几个摄像探头,他仍然可以随时掌握现场情况,以便随时做出临时措施,以防局势失控。

东西必须落到他认为该得的人手中,否则,今晚的这场好戏就毫无意义。

李亚娟含笑说道:“好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小向的预计之中。”

“接下来的部分,才是今晚的精华所在啊。”向天亮笑道。

朱琴道:“小向,我有一个问题,不知dào

可不可以问。”

“呵呵,本人现在心情不错,但问无妨。”

“我想大家和我一样,都很想知dào

,你到底希望谁最后拿到东西呢。”

向天亮一听,嘴角掠过一丝狡猾的微笑,“琴姐,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哟。”

李亚娟道:“对呀,现在客厅里有这么多人,至少,至少代表着五个人来的,你想交给谁呢?”

“我心里早有了一个目标,只要他派人来,我就一定会交给他。”

朱琴问道:“他派人来了吗?”

“是的,他派来的人也在客厅里。”

李亚娟继xù

问道:“你怎么保证,这个人派来的人就一定能独占鳌头拿到东西呢?”

“呵呵,你们自己看,结果很快就要揭晓了。”

向天亮一边卖了个关子,一边来到了另一间屋子,坐到了太师椅上。

他闭起双眼,在作最后的判断,把东西交给那个人,是不是最佳的选择呢?

朱琴和黄颖悄悄的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在太师椅边蹲了下来。

“你们两个,是有话要说吧。”

第0160章 第十幕 乐在其中

朱琴说:“小向。我们向她们学习,是来坦白交代的。”

黄颖道:“争取你的宽大处理。”

“呸。”向天亮啐了一口,随即又咧嘴乐了,“你们两个老娘们,问题大得很,问题多得很,但今天晚上只交代与眼前有关的事,我可不想听其他事情哟。”

朱琴和黄颖,海归侨胞,姑嫂关系,平日里双进双出,形影不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是清河市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据说两人的老公都是废物和摆设,扔在海外,而自己回到内地,向天亮搞不明白,这两人正是风骚的年龄,平时那个方面的需yào

是怎么解决的呢。

当然,他也听过关于这方面的传闻,说这姑嫂俩是“同志”关系,用现在港台那边的流行说法,姑嫂俩就是“百合”、“拉拉”、“蕾丝”,古代还有个名称叫磨镜。

那是人家的隐私和自由,向天亮最关心的,还是这两个女人,和他手中掌握的东西有没有关系。

朱琴低声的问道:“小向,你知dào

陈国华吗?”

“我们清河市市委副书记、清河市人民zf市长陈国华,我怎么会不知dào

呢。”

朱琴道:“其实,其实陈市长对你手中掌握的东西,也很感兴趣。”

向天亮吃了一惊,这可是新情况啊,听说陈国华在建设局新局长的人选问题上,是支持老局长劳诚贵的意见的,但他不是清河本地人,性格上似乎相对温和一些,一向很少主动掺和人事上的纠葛,现在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来了呢。

“琴姐,你快说来听听,陈市长他是怎么感兴趣的呢?”

向天亮嘴里说着兴趣一词,自己的两只手,也同时对两团软乎乎的东西感起了兴趣,这两团软乎乎的东西就在手边摆着,不沾白不沾,简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朱琴和黄颖心灵相通,都很配合的跪在了地板上,调整位置,让身体前倾,靠在太师椅两边的扶手上,以便向天亮的一对魔爪工作得既方便又舒服。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姑嫂俩当初能顺利的回乡定居并创业,陈市长起了很大的作用,也就是说,在各方面给予了我们不少方便和关照,你也知dào

的,在内地办事特别是做生意,zf里没有关系是不可想象的,所以,我们和他一直有私下来往,他的夫人也成了我们姑嫂俩的密友,但是,陈市长很注重个人形象和自己的政治前途,我们也不会拿小事情去麻烦他,故而外界不知dào

我们和他夫妻俩的朋友关系。”

“前不久,我们有一批从东南亚进口的汽车配件,因为没有外贸部的配额批文而被清河海关扣住了,我们就去陈市长家里找他,他一口答yīng

帮我们的忙,当场打电话给海关,第二天,事情就顺利的解决了,为了表示感谢,我们邀请他全家来仙鹤山庄过周末,就在那个周末晚上,他突然跟我们说起了你们建设局的事情。”

“事后据我和黄颖的分析,陈市长大概事先知dào

了一些你们建设局的事情,又知dào

我们有个酒店建设项目,一定和你们建设局打过交道,所以,他有意无意的问起我们,都认识建设局的哪些领导,就这样,说着说着,我们无意之中提到了你。”

“我和黄颖发xiàn

,陈市长好象对你很感兴趣,或者说,他就是奔着你才提起建设局的,我们说了一些你的情况,他不住的点头,但当时他没再说什么话。”

“又过了几天,他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知不知dào

你最近遇到的麻烦,语气上好象对你下了不少功夫,我也就没有掩瞒,把我们所了解的关于你的事情,统统的告sù

了他。”

“他在电诱那边沉默了好长时间,似乎在权衡利弊,然后问我们,能不能搞到你所掌握的东西,我当时就明确的说,我们和你只是几面之缘,没有很深的关系,这根本办不到,他又说,能不能把你的动向告sù

他,我和黄颖犹豫了好久,想到在生意上全靠他罩着,欠了他不少人情,于是就咬了咬牙答yīng

他了。”

“就这样,从你那天借我的房子开始到现在,包括你今晚的精心策划,我们都向他及时作了报gào

……”

向天亮听罢,许久没有开口,只是心里不住的慨叹,这两个臭娘们,果然也是卧底啊。

他的手可没闲着,攥着两把肉团,用力地摇了摇,痛得朱琴和黄颖差点叫了起来。

“他妈的,你们两个老娘们,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啊。”

朱琴急忙讨好地说道:“小向,我们好象,好象并没有坏了你的事情么。”

“嘿嘿,这叫犯罪未遂,在法律上,也是要判刑的。”

黄颖急忙道:“你说过的,可以坦白从宽的么。”

“我说过吗?那是zf的政策,我的政策不是这样的。”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问:“是怎样的?”

“呵呵,我的政策是坦白从严,交代了要追究,不交代就没事。”

“啊……”

向天亮笑道:“所以,我要惩罚你们。”

朱琴的手,捏住向天亮的大家伙摇晃起来,“小向,我们愿意接受惩罚,它的惩罚。”

“呸,臭娘们,你倒是想得美啊。”向天亮笑骂道,“呵呵,那是奖励你们这些臭娘们的工具,你们别搞错了哟。”

黄颖低声的问道:“那,那是打屁股了?”

“哦,你们也想被打屁股了?”

“谁让我们犯了错误呢。”朱琴低声下气道。

“呵呵,没错没错,是要打你们的屁股,但今晚不行,我这人下手很重,是真打而决不假打,打起屁股来是又脆又响,那声音要是传出去,会招来警察的,呵呵,先欠着,先欠着,等哪天有空了,我要狠狠的抽你们一顿。”

这姑嫂俩一看向天亮不生气了,胆子也就大了,四只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反正是殊途同归,目标一致,一齐在那大柱子下集合,然后飞快的操练起来。

向天亮满yì

的点着头,反正隔着衣服,把底线守住,其他的任她们恣意妄为,女人么,该给她们点甜头的时候,决不能吝啬。

“琴姐,颖姐,不好意思啊,你们两个的关系,好象除了姑嫂,还是,还是那个的吧?”

“什么那个的那个呀?”黄颖手忙嘴快,还不忘递着媚眼,只可惜向天亮没戴着夜视仪,白白的给Lang费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就是,就是同志呗。”

朱琴嗯了一声,爽快的承认了,“这些年,我和黄颖就是夫妻。”

果然是这样。

朱琴道:“我们的情况,你应该有所耳闻,我和黄颖二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相依为命,这些年……我们就是这样走过来的,细算起来,已经有十二年多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

“小向,你不会看不起我们吧?”黄颖问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不关心你们的私事,但有一件事,我必须现在就提醒你们。”

“什么事?你说。”朱琴把那个阵地让给黄颖,自己转移到向天亮的脸上,两片红唇在他脸上温柔的游走起来。

“我是说,你们那个进口汽车配件的把戏,就不要再玩了,别以为人家不知dào

,你们进口的是所谓配件,实jì

上进来以后一组装,就成了一辆辆成品汽车,这不是变相的走私么,玩一回两回还马马虎虎,zf也是开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玩多了会被人抓住的,别以为人家不知dào

,大街上跑的轿车,一看一个准么,到时候不但会毁了你们自己,还要牵连到陈市长,陈市长这个人,口碑不错,能力也行,现在是商品经济社会,拜金主义盛行,好官不多了,你们就积点德吧。”

朱琴点着头道:“小向,我们答yīng

你。”

“真的吗?”

“说话算数。”姑嫂俩又是异口同声。

点着头,向天亮双手也没闲着,四座大山任其纵横,忙得是流连忘返。

“呵呵,这两年赚了不少吧?”

黄颖陪着笑说道:“不多不多,,就赚了点饭钱而已。”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们姑嫂俩当我是傻子啊,一个金盛塑化有限公司,一个南洋食品有限公司,你们的厂房在哪里,你们的产品在哪里,无非是借着归国华侨的名头,搞了个仙鹤山庄,背地里却大搞走私活动……不是我说你们,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迟早有一天会露馅,就是我们这些和你们认识的人,一想到那种可怕的后果,都不敢和你们做朋友了。”

朱琴点着头道:“小向,请你相信我们,我们已经意识到了你说的问题,并正在努力作出改变,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彻底改变的。”

“嗯,那就看你们的行动了。”

黄颖问道:“小向,我们按你说的做了,就能成为你的朋友了吗?”

“呵呵,现在就是了……他妈的,你们俩的手停下来干什么,快干活啊。”

“嘻嘻,遵命,遵命……”

三人正在如火如茶之时,柳清清在门口喊起来了。

“天亮,你快过来看看,他们在客厅里打起来了。”

第0161章 第十一幕 机关算尽

客厅里真的打起来了.

而且打架的两位,正是余中豪和肖剑南,一路披棘斩刺进来的患难兄弟。

对此,向天亮没有丝毫的惊讶,他们就象两条一起看家护院的狗一样,对外的时候可以一致,剩下的时间,只能是狗咬狗一嘴毛,不打起来才怪呢。

根据情势判断,他们应该发xiàn

了目标,不然是打不起来的。

“你们待着别动,我去现场看看。”

向天亮吩咐了一句,转身回到了另一个房间,他必须赶到现场,不然,他无法帮zhù

某个人顺利的拿到东西。

众人都跟了过来,柳清清关切道:“天亮,你小心点呀。”

“嘿嘿,放心吧,只有他们出事的份。”

话音未落,向天亮的身体早已跳上了窗台,他先缩成一团,然后借着窗台,一下子弹了出去,只见他的身体在空中接连翻了两个跟斗后,稳稳的落在了三米之外的柳清清家的院墙上,接着,他潇洒的挥了挥手,跳下墙头消失在黑暗之中。

女人们都看得痴了。

那边,客厅里的情形,和向天亮估计的差不多。

但是,最先发xiàn

书包藏身之处的,不是几位警察,而是神三儿张三。

刚进客厅时,张三可被吓坏了,他的眼很贼尖,一瞅便认出了几位警察,那都是赫赫有名的条子啊,以前不知被他们抓过几回了,要是早知dào

今晚来的不是同行而是条子,打死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他是配合老雇主孙占禄,为了一万元现钱而来的。

这年头的钱,的确是不好赚呀。

张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进来后一直趴在楼梯口的地板上,有两张古董木椅挡着,倒也挺安全的,他也看出来了,今晚的条子和自己一样,是来偷东西的,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心里还开始得yì

,和条子们一起来偷东西,太荣幸了。

胆子一大,眼光就亮,眼珠子就滴溜溜的乱转起来,巧了,就这么一下,让他发xiàn

目标了。

向天亮把装东西的书包藏在古董木椅的座位下面,实属奇思妙想,大胆之极,道理很明了,最简单的也是最有效的,越是容易被发xiàn

的地方,就越不容易被找到,但有时候一个巧合,东西就能轻易的“冒”出来。

但向天亮的目的是让别人找到,藏得太深太难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藏起了书包,却把书包带上的不锈钢扣露在了外面,那可是能反光的玩艺,灰色的塑料地毯,只要有一丝丝亮光,就能让不锈钢扣有所发亮。

更何况,为了让客人们更容易发xiàn

,向天亮布置的机关攻击高度,都设计成离地面六七十公分以上,只要客人们乖乖的趴在地上,就非常安全,就很容易的发xiàn

古董木椅下的发光的不锈钢扣。

之所以是张三第一个发xiàn

,不过是他恰巧趴在椅子边上,目光一扫,目标毕露,真zhèng

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张三伸手一探,正是他要找的东西,孙占禄在电话里告sù

过他的,一个书包,书包里是黑皮包,黑皮包里有胶卷、磁带和存折。

张三不禁大喜过望,贼眼瞟了瞟四周,以为没人留意他了,便伸出双手去解绑着的书包。

可是,张三忘了一个道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离他最近的余中豪,其实一直在用眼睛的余光盯着他,他不动余中豪也不动,他一动,余中豪的速度比他更快。

余中豪趴在地上的身体,突然的飞转起来,泰山压顶似的,压到了张三的身上。

可怜瘦不拉几的张三,那经得起余中豪这么一撞,啪的一声,肋骨断了两根,哇的一声就昏了过去。

但是,余中豪也来不及得yì

,双手还没伸出去,后脑勺就感到凉飕飕的,一阵疾风扑了过来。

不用回头,余中豪也知dào

,是肖剑南这家伙出手了。

好个余中豪,身不动腿动,双脚象剪刀似的张开,刚巧夹住了肖剑南的拳头。

两个人绞在一起,均是双手撑地飞了起来。

等到两人落地,早已你一拳我一掌的斗在了一起。

这两人斗得难分高下,不亦乐乎,旁观者也闲不住了。

首先遭殃的是于飞龙和孙占禄,这两位在余中豪和肖剑南面前,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以为人家缠斗正忙,哪有余力旁顾,二人互视一眼,双双扑向了那张古董木椅。

可是余中豪和肖剑南却早有防备,二心一致,忽地收回自己的拳头,分别扑向了于飞龙和孙占禄。

于飞龙和孙占禄连一招也难以抵挡,就跌倒在地上,两位警察下手绝不留情,各在后脑勺上补了一掌,两位副局长剩下的事情,只有昏睡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飞了起来,一纵一跳,就到了古董木椅边。

是一直“按兵不动”的王道鸿。

王道鸿毕竟也曾是警察,出手相当敏捷,身体尚未落地,双手就伸了出去,一手搭在古董木椅上,另一只手伸到椅子下,一抓一拽,已把书包拿到了手上。

余中豪和肖剑南回过身来,更不打话,双双向王道鸿扑去。

不料,在这个时候,郑军波从地上爬了起来,抢先冲到王道鸿面前,一拳捣向了他的胸脯。

王道鸿左臂一抬,格开了郑军波的拳头。

但郑军波也不是等闲之辈,一拳出去的同时,一条腿也踢了过去,正中王道鸿的右腕。

王道鸿吃痛之下,手一松,手中的书包飞了起来。

几乎同时,余中豪和肖剑南改变方向,伸手去抢空中的书包。

这边王道鸿和郑军波也不打了,都把目标对准了书包。

四个人默不作声,都用拳头说话,自己抢不到书包,也决不让别人抢到。

那书包连着落下几次,都被某一人踢到了空中,竟一直没有落地。

而四个人的格斗,早已乱成了一团,谁都把另外三个当成了对手,你打他一拳,他还手的又是另外一人,反正没有固定的目标。

就在这个时候,向天亮已经从后院,沿着房墙绕到了前院。

他进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找了根绳子,一头绑在树上,另一头扔到了那个水坑里,王英这家伙,半截身子泡在水里,快要冻得说不出话来了,今晚可是零下三四度的气温,冻坏了他,还有谁叫自己为老大呢。

“老,老大,是,是你吗?”王英哆嗦着,声音也在发颤。

“嘘。”

“老,老大,王,王英,对,对不住你啊。”

“他妈的,你再穷叫唤,我就让你冻一夜。”

向天亮转身就走,有了一根绳子,王英自己能爬出来的。

接着,向天亮在墙根的一堆草丛里,翻出了一个布袋,布袋里是他早就准bèi

好的缸豆。

他提着布袋,慢吞吞地踱到了前院,客厅里面打斗正急,他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四位警察还在缠斗,书包还在空中飞舞,谁都有过拿到书包的时候,可谁也难以据为己有,因为其他三个人就会群起而攻之,谁拿到书包谁吃亏。

他们打得兴提,却都忘了,客厅里还躺着一个人,叶楠的丈夫,现役军官乔安南。

其实,乔安南早就醒过来了。

不愧为军人,隐忍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他躺靠在那里,微开着眼睛,看着客厅里的情势,心里早就做好了准bèi



那个在空中飞来飞去的书包,正被郑军波抓到了书包带,可离他最近的余中豪,竟不顾王道鸿的双拳来袭,反而伸出一掌,狠狠的拍在了郑军的背上。

郑军波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摇摇欲倒。

旁边的肖剑南落井下石,飞起一腿,在郑军波的屁股上加了一脚。

郑军波重重的扑倒在地,手中的书包也脱手而飞。

书包没有飞向空中,而是平着前行,叭的一声,终于落在了塑料地毯上。

巧了,书包就在乔安南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四位警察齐齐回头的刹那,乔安南“活”过来了。

一个鲤鱼打挺,乔安南的身体已成蹲姿,同时,一只手伸出去拿住书包,身体象弹簧一样的弹了出去,转眼之间,已冲出了客厅。

站着的三个警察如梦初醒,一齐追了出来。

就在乔安南脚一点飞离客厅外的走廊的时候,埋伏在走廊下的向天亮,及时的出手了。

还是他一贯的原则,最简单的,也是最有效的,他手中的布袋一抖一撒,十几斤缸工早已倾倒而出,铺在了两米多宽的水泥走廊上。

干完就溜,向天亮是头也不回,几纵几跳,溜得比兔子还快。

后面,是三个警察纷纷倒地的声音。

警察也是人,脚底下踩着圆溜溜的缸豆,也会站不住脚的。

前面,乔安南早已跑出院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妈的,向天亮边跑边骂了一句,乔安南这家伙,真没礼貌,怎么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呢。

现在,他按自己的设想,终于把手中的“定时炸弹”送出去了。

不出意wài

的话,乔安南应该把东西交给老局长劳诚贵。

那么,劳诚贵就是这场戏里的那个赢家吗?

第0162章 第十二幕 谁是赢家

戏快演完了。接下来是收尾,也是不可省略的部分。

夜深了,开始有了驱岁的鞭炮声,远处的天边,灿烂的烟花划破了夜空。

一个美妙的除夕之夜。

向天亮悄悄的溜回到朱琴的家里。

很快的,一男六女行动了起来,不到十五分钟,就上了市剧团那辆小面包车上。

市剧院的戏也刚刚拉上帷幕,向天亮他们散落在退场的人流中,挤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后扬长而去。

向天亮和柳清清还要做一件事,需yào

马上回到柳清清的家。

报案。

除夕即将过去,新年就要到来,清河市的夜空,早已被无数的鞭炮声惊醒,灿烂的烟花更照亮了整个城市。

向天亮和柳清清赶回幸福街的家,那些“不速之客”们,早就不见了踪影。

先里外转了一遍,确认没有人了之后,向天亮才回到客厅,让柳清清拨打了报警电话。

名人家被盗,那还了得,接了报警电话的南城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迅速的派来了三个治安警察。

带头的进来一看,处处混乱,满地狼籍,犹如刚经过了一场战争,一下子呆了。

许久,带队的民警才醒悟过来,不敢怠慢,拿起对讲机就喊了起来,一定是个大案,不是一个治安警安警察能管得了的。

过了二十多分钟,柳清清家已布满了警察。

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周台安,接到报gào

后,从被窝里爬起,也亲自匆匆的赶了过来。

不等进屋,周台安在两名手下的陪同下,开着手电,先在院子里察看了一番,然后才来到客厅。

“周哥,没想到你亲自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柳清清带着一脸的歉意道。

“妹子,说啥话呢,你家有事,我能不来吗?”

这种称呼,就表明柳清清和周台安的关系不浅。

周台安四十多岁,本地人,瘦高个,戴一付近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看上去不是老公安,倒象个大学教授。

说起来,周台安和柳家缘源颇深,读高中时,班主任正是柳清清的母亲,高中毕业考入清河师范学院的前身清河农校后,就成了柳清清父亲柳清阳的得yì

门生,参加工作后,妻子也是柳清阳两口子张罗来的,现在属于逢年过节必到柳家的门生之一。

向天亮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台安,但对他的经lì

有点了解,当初被组织部分配到建设局时,他曾想托人走走后门,周台安就是他能想到的人之一,可惜那时还扯不上一点关系。

周台安属于文人从警,二十余年不改书生本色,在清河市的公安系统内,是有名的老好人,走的是中间路线,和谁都过得去,和谁都处得来,与两大派系的头面人物谢自横和郭启军的关系都不错,但又都不是铁哥们,掌控南城区公安分局六年之久,市民的评价很高。

周台安和柳清清寒喧了几句后,转过身挥起了手。

客厅里的几个警察,都悄然退了出去。

周台安也不坐下,而是看向了一直站在柳清清身后的向天亮,端详了一会,才微笑着说道:

“小向,向天亮?”

“周局您好,我是向天亮。”向天亮跨上一步,微微的欠了欠身。

周台安握着向天亮的手,用力的摇了几下。

“小向同志,我们认识得太晚了,我的手下,正缺你这样的人啊。”

周台安脸上,竟是充满了遗憾。

“周局,谢谢您,您过奖了。”

周台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清清妹子,小向,关于案情,我们就不谈了,下午的时候,柳老师都跟我说了,小向的遭遇我也有所了解,现在已是大年初一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周哥,那你呢?”柳清清问道。

“我么。”周台安又微笑起来,竟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放大镜,拿在手上晃了晃后说道,“这么好的现场,这么巧妙的设计,我可不能放过学习的机会,妹子,这个院子从现在,暂时归我了。”

柳清清嫣然一笑,告辞几句后,拉着向天亮往外就走。

向天亮恍然大悟,敢情柳清阳和柳清清瞒着他,早和周台安沟通好了,这么一来,倒省了不少功夫,今晚这场戏的结尾,就交给周台安去完成吧,警察中的知识分子,编戏的本事应该不会太差。

在这场大戏里扮演了角色的人们,明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为自己找个不在戏中的合理解释,余中豪、肖剑南,还有郑军波和王道鸿,打死也不会承认,今晚扮演过失败小偷的角色。

他们丢不起那个脸啊。

“呵呵……”

对着夜空,向天亮开心的笑了,参加工作半年多来,这应该是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

“你还笑,我的车没油了。”柳清清重又下车,对着傻笑不已的向天亮娇嗔道。

向天亮风衣一抖,已把柳清清的身体裹了起来。

“傻姐姐,多好的夜晚啊,还有无数的鞭炮烟花相送,走着回家不是更有意境吗?”

“嗯……我好久没逛过街了。”

柳清清欣喜道,将自己的身体,深深的埋进了向天亮的怀里。

“姐,我现在很高兴。”

“为什么高兴呀?”

“因为我一身轻松,我把套在自己脖子上的套子解开了。”

“唔……还有呢?”

“呵呵,还有么,搂着姐姐的柳腰,迎接新年的到来。”

向天亮当然不会忘了讨好女人。

“嘻嘻……真心话?”

“我是认真的,你这条柳腰,我可是要搂一辈子的哦。”

向天亮认真的强调着,一边将柳清清搂得更紧了。

“天亮,谢谢,谢谢你,姐愿意呢。”

“说定了?”

“说定了。”

“一生不变?”

“一生不变。”

两个人情不自禁,倚在人行道上的梧桐树边,狂热的吻着对方。

一枚烟花,吱的一声,把自己的灿烂释fàng

在两人的身边。

柳清清羞涩的笑了。

向天亮拿手扇了扇烟雾,牵起柳清清的手,继xù

向前走去。

“天亮,我总觉得,你把手中掌握的东西交出去,你以后会受到他们的报复的。”

“不会的,姐你要相信我,我早就把你所担心的事考lǜ

到了。”

柳清清嗯了一声,“老实说,你帮zhù

叶楠的老公乔安南拿到东西,出乎我们大家的预料。”

“呵呵,是吗?”

“就连李亚娟都没有想到,她还以为你会让王道鸿拿到,因为王道鸿代表着市委副书记张海峰么。”

向天亮笑道:“张海峰么,我不是没有考lǜ

过,但他是我的最后选择,只要老局长劳诚贵派人来,老局长就是我的第一选择,正好他派了乔安南来了,我自然是顺水推舟,遂其所愿。”

“为什么要交给老局长?”

向天亮道:“原因很简单,老局长拿到东西以后,一定会彻底的销毁,对他来说,保持晚节安度晚年是唯一的选择,而其他人就复杂多了,余中豪拿到了,肯定要公之于众,从而掀起一场政治风暴,肖剑南拿到了,当然会交给顶头上司郭启军,郭启军必定会以此将谢自横置于死地,而谢自横拿到的话,他不但会销毁自己的罪证,还会利用老局长笔记本上的内容,为自己谋得更多更大的政治利益,同样的道理,我们建设局的三位副局长,高兴、于飞龙、孙占禄,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他们一旦拿到了,都会当成定时炸弹,有利时不用,不利时拿出来威胁别人。”

柳清清微笑着说:“那么,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呢?”

“一个政客而已,当然,他是比其他人高一层次的政客,政客的最大特点是什么?就是投机,但他们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保护自己,他拿到东西以后,第一个念头不是怎么利用这些东西,而是如何让别人不知dào

他掌握了这些东西,于是,他要封住知情人的嘴,前面我提到的那些人,光用升官的办法,就能封住他们的嘴巴,而我是一个新人,怎么升我的官,并且我以实jì

行动表明了不会投靠他的决心,你说象我这样的人,他会怎么对付我?”

柳清清点着头道:“你说得对,我们剧团几年前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一位新来的编辑不想投靠党支部书记,结果被党支部书记依靠关系,调到了远离大陆一百多公里的九兴岛上去了。”

向天亮道:“所以么,张海峰要想收拾我这么一个小兵拉子,一句话的事,收拾完了,你还有口难言,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柳清清道:“他现在也可以收拾你呀。”

向天亮狡猾的笑了,“现在么,谅他不敢。”

“这又是为什么?”

“他也怕啊,他怕我暗中投靠了市委书记或市长,或是背后有更大的靠山,他哪敢来收拾我呢。”

“你呀,真是人小鬼大。”柳清清感叹着说道,“这样一来,倒是你们的老局长,成了最后的赢家了。”

“不,还有一个赢家,最大的赢家。”

“谁?”

“你。”

“我?”

“是啊,就是你。”

“又哄我开心是不?”

向天亮一把抱起了柳清清,看着她低声说道:

“姐,我现在轻松了……我,我想我可以做个男人了”

第0163章 我可以做男人了

“我想。我可以做男人了。”

这句话的重yào

意义,别人可以不懂,柳清清岂能不会明白,她等这句话都等了两个多月了。

她娇躯一震,声音也带着颤抖,“天亮,这是真的,真的吗?”

“嗯。”他仅说了一个字,嘴就被柳清清的双唇堵上了凌晨的大街上,寒意袭人,可两个火热的身体,却在不断的融合。

忽然,向天亮身上的化学反应停止了。

“怎么啦?”柳清清柔声问。

“后面有人盯着我们呢。”向天亮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是上半夜在柳家院子吃了大亏的郑军波,他根本没离开幸福街,而是一直蹲守在柳家附近,他咽不下这口气,上司交待的任务没完成,那是敌人太狡猾太厉害,他问心无愧,但被一个毛头小伙子修理得这么惨,他得把脸找回来。

郑军波开的是一辆军用的篷布吉普车,这种车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但向天亮知dào

,整个清河市的地面上,唯有市公安局治安大队还有八辆,是清河市警备区赠送给市公安局的。

“讨厌。”柳清清嘀咕了一声,赖在向天亮身上不肯下来。

“你说谁讨厌?”向天亮明知故问。

“后面那个,开车跟着我们的人。”

“姐,你认为他讨厌吗?”

“讨厌讨厌,非常的讨厌。”

向天亮低声笑道:“姐,你讨厌的人,也就是我讨厌的人,咱们欺负欺负他吧。”

“嘻嘻,人家是警察呢。”

“呵呵,那是个笨蛋警察,好欺负的哦。”

“你不怕他以后报复你吗?”

“光脚不怕穿鞋,债多不怕讨债,我已经欺负过他几次了,再加一次又有何妨。”

柳清清笑了,“就是谢自横手下那个胖警察?”

“呵呵,没错,据余中豪说,这家伙脸皮薄,大凡吃了亏的事,搁在肚子里从不说的。”

柳清清笑道:“你呀,专门和警察较上劲了。”

“呵呵,这辈子当不了警察,那就专门欺负警察呗。”

“嘻嘻,只要你高兴,那就尽情的欺负吧。”

向天亮坏笑道:“大年初一头一天,先欺负警察,后欺负姐姐你,多喜庆啊。”

“去你的,坏蛋。”柳清清娇嗔着,双臂将向天亮的脖子搂得更紧。

向天亮笑了笑,抱着柳清清,急急的折入了一条小街里去了。

只要郑军波不继xù

跟着,那就到此为止,他要是还不离开,那就欺负他没商量。

军用吉普车也转入小街,继xù

跟过来了。

仇人相遇,岂能错过,郑军波的如意算盘拨得响,这臭小子抱着柳大美人,不越大街窜小巷,一定是要“办”那个事呢,等他们宽衣解带,进入到实质性阶段之时,冲上去抓个现行,看这臭小子还怎么洗刷自己。

向天亮抱着一个人,脚步一点都不慢,还专挑小弄堂走,那柳大美人也真是的,不时发出阵阵低笑,仿佛在嘲笑后面的郑军波似的。

郑军波的好胜心上来了,脑子一热,想也不想的跳下车追了上去。

小弄堂里漆黑一片,依稀只能看到前面移动的人影,郑军波打起精神,循着人影紧追不舍。

忽然,郑军波觉着哪里不对了,前面的人影,怎么变小了呢。

脑子一转,郑军波暗叫不妙,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来了。

“嘿嘿……死胖子,你想迟喽。”

黑暗中,向天亮的笑声太渗人了。

郑军波来不及转身,就被一根长长的白布条缠住了。

白布条在夜色中呼呼飞舞,绕着郑军波胖胖的身体,飞速的转动着。

很快的,郑军波连手带脚,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后面的向天亮,又及时的飞来了一脚。

轰的一声,郑军波无助的身体,跌倒在小弄堂冰冷的青石板上。

郑军波这回可没昏过去,还能张开嘴骂出声来。

“臭小子,你敢暗算于我。”

“呵呵,我为什么不敢,你跟着我想打劫,我当然要反击了。”

“他妈的,我是警察。”

“警察?警察你跟着我干么?”

“你小子勾引妇女,我要抓你回警局。”

“呸。”向天亮啐了一口,又狠狠的踹了一脚,“你他妈的臭条子,找打啊。”

郑军波也是好样的,忍着痛嚷道:“臭小子,你等着,老子一定要你好kàn

。”

“呵呵……行行,我等着你哟。”向天亮乐个不停。

这时,柳清清从前面折了回来,“天亮,不会把他冻坏吧?”

向天亮拉着柳清清转身就走,“放心吧,肥胖的人经得起冻,我还听说,冷冻能减肥的,咱们这是在帮他呢。”

“嘻嘻……可惜了我那根练功带了。”

原来,那根长长的白布条,是柳清清平时练功用的,为了保持自己的体形,她经常用几十米长的白绸布缠紧自己的身体,今晚她虽然没有上场出演,但白绸布条却还是放在随身带着的包里,没想到却被向天亮用在了郑军波的身上。

后面没人跟着了,两人的脚步更是轻快,心里的那种渴望,不但没有被夜色中的冷风吹散,反而更加的浓烈了。

回的是柳清清父母的家,家里静悄悄的,老两口和外孙女早就睡熟了。

柳清清直接把向天亮拽到了自己的卧室。

“姐,这,这合适吗?”

即将上阵的时刻,向天亮怯了。

他倒不是怕老俩口反对,怕的是覆水难收,一发而不可收拾,从而伤害了心中女神般的柳姐。

“你怕了?”柳清清蹭在向天亮身上,紧压着他那巨大的东西。

向天亮摇了摇头。

“那,那你懂那个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马上又摇起头来。

“什么意思嘛?”柳清清娇推了一把。

向天亮红起了脸,吞吞吐吐的说道:“在大学的时候,我们班长是京城人,他带着我们,带着我们去他家,看过不少那种片子……”

“嘻嘻……这么说,你掌握了不少理论知识喽。”

被柳清清的喜悦所感染,向天亮开始“坏”了起来。

“嘿嘿,人家都说,理论要联系实jì

呢。”

“嗯,你先坐,看姐的。”

柳清清一点也不“怯场”,推着向天亮在床上坐下后,自己站在床前,慢慢的开始解着衣服的扣子。

向天亮的呼吸有些粗重,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柳清清的身上,毕竟对他来说,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欣赏“真人秀”啊。

柳清清身材保养得真的超级棒,她隔着上衣,先用手指戳了戳自己那对丰满无比的玉峰,然后伸展了一下柳腰,很快将全身的衣衫脱了下来。

天那,三十多岁的成熟妇人,皮肤比起十几岁的小姑娘,可以说是不惶多让,又白又翘的丰满美臀,简直就像香嫩的布丁一样诱人……

特别是她那一股故yì

呈现出来的媚态,真是太那个了。

她冲着向天亮娇妖媚的一笑,踢掉高跟鞋,脱了黑色长袜,让身上只剩下了那红色的ru罩和内裤。

接着,她竟做起了体操。

“一二三四,嘿咻嘿咻……”她一边做着动作,一边用她娇滴滴的嗓音,正经的喊着号令。

向天亮看得浑身燥热,只觉身上的血液,在血管里飞窜起来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柳清清扭着细腰,左右挥动手臂,胸前那对小白兔,不必言喻的,自然是形成一阵波涛汹涌的Lang花,在充足的光线下,红色的罩罩,随着挥洒晃动的ru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灯光下,衬托出柳清清美妙的身段,平平无实的健身操,由她柔软的四肢做出来,不但标准的让人无可挑剔,更是赏心悦目、火辣诱人,她微微张开一对雪白的玉腿,弯下腰,做出拉筋的动作,同时强烈的突显出她那美丽的翘臀。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红色的三角裤,棱线清晰地勾划出柳清清全身上下最为神mì

的**的线条形状,略为突起的山丘,彷如一粒热腾腾香喷喷的鲜肉包子,鲜美多汁,紧绷软嫩。

当她转过身子,区区微薄布料,理所当然地,完全包裹不住她肥美的丰臀,微微的皱折、边角深深的陷入弹性极佳的臀肉,在向天亮眼前频频摇晃不已的屁股,乎之欲出的美肉,带走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姐……我,我受不了了……”

向天亮伸出手,粗暴的一拉,将柳清清的身体拽到了床上。

“你别动,姐来教你……”

柳清清的双手,灵巧飞快的剥着向天亮身上的衣服,她还特别的俏皮,剥一件扔一件,夸张地扔得到处都有。

终于,他的伟大理所当然的蹦了起来。

柳清清惊呆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的庞然大物,尽管她早有思想准bèi

,但仍然被震撼了。

“天亮……它,它……我怕……”

不会吧,向天亮大惑不解,他不是不知dào

自己的伟大,可这种伟大居然吓住了柳清清,他确实没有想到。

“它怎么啦?”向天亮坏坏地笑着,伸手扯掉了柳清清身上的罩罩,和那片三角形的红布。

柳清清的玉手,犹犹豫豫的,怯怯的伸了出去,在那里碰了一下,又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第0164章 坏女人让坏男人更坏

被窝里。早已激情初度,春风荡漾。

“柳姐,我,我这算是男人了吗?”

“傻,只能算半个男人呢。”

“半个男人?”

“嘻……在这种时候,男人要坏,很坏很坏,才算得是真zhèng

的男人。”

“我,我还不坏吗?”

“哪像你,笨手笨脚,木头一根,只顾横冲直撞,不看目标方向。”

“我有理论哩。”

“嘻……实jì

呢,理论不联系实jì

,理论就是一张破纸,最白也没啥用。”

“哦……我是一张破纸啊。”

“不,天亮你是一张好纸呢。”

“柳姐,教教我,教教我怎么做男人,让我做个真zhèng

的男人吧。”

“嗯……教会了你,你会变得更坏,变成全世界最坏最坏的男人了。”

“嘿嘿,只看不做,脱离实jì

,看了不用,看也白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己嘛。”

“嘻嘻……那你得拜我为师哟。”

“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嘻嘻,乖徒儿,你要我怎么教你呢?”

“嘿嘿嘿,我是徒弟,你是师傅,你怎么教,我就怎么学呗。”

被窝里一阵滚动,又一会静默。

“这位徒弟。”柳清清沉浸于久违的亢奋之中,终于低声开口道,“抱紧你的师伍,吻吻你的师傅。”

吻,关于这个字的意义,徒弟早已在字典里研究过上百遍,他恨恨的想着,这古人真不地道呐,明明要用嘴,却在口的旁边加个勿,他妈的误人子弟啊。

得到指令的徒弟,颤抖着凑到师傅滚烫的俏脸上,故作笨拙的贴了上去。

徒弟太笨了,师傅抛过来恨铁不成钢的媚眼,主动出击,亲身示范,开始了第一课的启蒙教育。

原来,女人的吻能释fàng

和传递巨大的热量,受到了鼓励的徒弟,不由自主的展开了热烈的回击。

耐心的师傅细致的教了十几分钟,徒弟身上的每一寸,几乎都被示范到了,然后,她双手搂着学生的肩膀,俏脸鲜红,娇声吟道:“这位徒弟,这是第一课,是入门教育。”

向天亮调皮的一笑,“谢谢师傅,师傅,您老人家嘴上功夫了得啊。”

“师傅老了吗,不许叫老人家。”

“不老不老,师傅今年十七八,一看就是小嫩花。”这徒弟,够肉麻的。

师傅媚眼一斜,玉手拿枪,两座小山包急剧的起伏,“这位徒弟,第一课领会了吗?”

“嘿嘿,实践出真知,师傅,徒弟想复习复习,可以吗?”徒弟礼貌的问道。

师傅闭上秀目,把徒弟拉到了自己身上,呓喃道:“这位徒弟,要是不努力,休想通过哟。”

一次次的复习,在师傅的鼓励和配合下,五十分,不及格,六十分……严格的师傅,勤奋的徒弟,终于,换来师傅娇声的宣bù

:“这位徒弟,第一课优秀,通过了……”

“师傅,还有几课呀?”徒弟显露着从小练就的强健肌体,骄傲的问道,“徒弟一向好学,还请师傅放心施教。”

师傅媚眼蒙蒙,目光勾人,语气夺魄,声音撩人,娇声的说道:“这位徒弟,好好听着。”

喘息了一下,师傅拉过徒弟的手,暂时压拟了两座火山的急剧运动。

“第二课,人体写生;第三课,亲密接触;第四课,征服高山;第五课,丛林探险;第六课,调查研究;第七课,实战演练;第八章,深入提高。”

“嘿嘿,太麻烦,太麻烦了,师傅啊,徒弟我聪明伶利,自学成才,你的第二课到第六课,我看就暂时免了,徒弟这就预习你的第七课了。”

一声低沉的怒吼,不待师傅回答,迷茫和热血中的徒弟,撕掉师傅身上的被子,象一只饥渴的恶狼,狠狠地扑了上去。

师傅瘫在了徒弟的身下,早已变成温顺待宰的羔羊,那种幸福的感觉,叫做痛,并快乐着。

一会儿,徒弟歉然说道:“对不起,师傅。”

“欲速则不达,第一次遇门而不入,这一次进门而乱入么。”师傅的手在徒弟的身上游走,嘴里喃喃而道。

“请求师傅,给予徒弟第二次预习的机会。”徒弟一脸的不服的说道。

师傅抚摸着学生那傲首不屈的利器,娇声命令着:“事不过三,过三不再,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徒弟一声得令,这一次战斗,终于在师傅的欢呼声中告捷。

用乏力的玉手,轻轻擦着徒弟脸上的汗水,师傅柔声的说道:“这位徒弟,谢谢你,进步真快,师傅又开始做女人了。”

徒弟坏坏的微笑中,夹着些许得yì

:“师傅,这第七课算通过了吗?”

师傅擦着徒弟仍在冒烟的利器,满yì

的轻笑道:“大致通过,细节待琢。”

“评价蛮高的么。”

“路漫漫其修远兮,请将上下而求索。”

“请师傅明示,徒弟当下该如何处置?”

徒弟说得够虚心,够真诚,有这样的徒弟,是做师傅的幸福那。

“戒骄戒躁,再接再励。”

意犹未尽的师傅,明显的是在下着命令,并向徒弟投来鼓励的目光。

“师傅,给点阳光,让徒弟灿烂一下嘛。”

师傅嫣然一笑,送上勾人香吻,媚眼漫抛,娇声令道:“这位徒弟,乘胜追击,勇往直前,不达目的,不许收兵。”

又是新一轮的冲锋。

这是场真zhèng

的战斗,惨烈,恢宏,荡气回肠,气壮山河。

胜利的一方,斗志昂扬,勇猛威武,战果累累。

失败的一方,残盔破甲,落荒而逃,水流成河。

……

大年初一的中午,向天亮竟然还猫在被窝里,如果不是柳清清的女儿柳晶晶故伎重施,用手捏住他的鼻子,他恐怕还漫游在梦乡里。

做男人不容易,做个新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上半夜看戏,看戏也累,下半夜做戏,累上更累。

“我说小晶晶,咱以后不捏鼻子好吗?”

“咯咯……我妈说了,以后你再睡懒觉,让我拿铁钳夹你。”

向天亮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伸出手在柳晶晶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这小丫头,长得越来越像她妈了。

“向叔叔。”

“哎,啥事啊。”

“你为什么睡在我妈的床上?”

晕,向天亮呆住了,他以为柳晶晶是向他要拜岁钱呢,清河的风俗,除夕要给孩子压岁钱,新年时,初一到十五,小孩只要给长辈行礼,叫拜岁,长辈是要给拜岁钱的。

“小晶晶,这个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送你妈回来时,太晚了,你妈就硬拉我在这里住了,可是,你外公外婆家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所以……”

所以不下去了,向天亮尴尬的僵在那里。

“向叔叔,以后不许你欺负我妈,还有,还有以后,不许你睡在我妈的房间里。”

柳晶晶垂着头,小脸一红,说完就跑了出去。

向天亮大窘,这小丫头,人小鬼大,什么都懂啊。

柳清清走了进来,脸色红润,眉边带笑,可惜就是走路的姿势,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姐,姐姐这丫头她……”

“还说呢,都是你,昨晚那么疯,她就睡在隔壁,能不被你吵醒吗?”

柳清清一脸娇嗔,表情丰富,就是没有生气的成份,向天亮看得明白,心里松了一口气。

“嘿嘿,我这不也是师傅你的鼓励吗,我好象记得,你一直喊着‘我还要’‘我还要’,师傅你的叫声,起码比我高十倍吧?”

“坏蛋,还说……”柳清清羞红了脸,一对粉拳隔着被子捶了起来。

向天亮的手很不老实,乘着柳清清坐在床边,在她身上使起坏来。

“坏蛋,你还没够呀。”

说归说,柳清清可没回避的意思。

“呵呵,这事儿象吃鸦牙,吃上了就戒不了喽。”

“天亮,姐是不是个坏女人?”

“是,也不是。”向天亮微笑着。

“唉,姐是个坏女人,把你给教坏了。”

向天亮抱着柳清清,在她脸了吻了吻说道:“姐,你坏得好,不是都说,坏女人能让坏男人更坏吗,你要是不坏,我就不会更坏,我要是不更坏,又怎么能够变成真zhèng

的男人呢?”

“嗯……姐发誓,以后永远永远的,只做天亮的坏女人。”

“不反悔吗?”

“不反悔。”

向天亮坏坏的笑道:“可是,可是我发不了这个誓。”

柳清清伸手掩住了向天亮的嘴,急忙说道:“千万别发誓,姐不奢望一个人占有你。”

“是吗?”

“嗯……你这个大坏蛋,我要是天天被你缠着,非被你,被你害死不可呢。”柳清清的脸,又红起来了。

“呵呵,我有那么厉害啊……那,那我找亚娟姐去了?”

柳清清哦了一声,“你不提亚娟姐,我还差点给忘了,你快起来吧,她来电话找你了。”

“哦,她没说什么事吗?”向天亮心里一怔,莫非是昨晚的戏出了庇漏,说好了的,大年初一在柳家住,初二初三才去她家的么。

柳清清摇着头道:“她在电话里没说,但听得出,一定是要紧的事。”

说着,柳清清拿过大哥大,开机后,递给了向天亮。

“姐,我答yīng

过你的,今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陪你。”

柳清清心里感动,但还是拿起大哥大拨了出去,女人为了私情而耽误男人的事,会让男人看不起的。

果然是有事,电话里,李亚娟说的第一句话是:

“小向,出事了。”

第0165章 老局长的心脏病犯了

又出事了?

大年初一也不让人消停。

“小向。老局长劳诚贵的心脏病犯了,正在医院里抢救。”电话那头,李亚娟说道。

向天亮吃了一惊。

“什么时候的事啊?”

“据叶楠说,昨天晚上她老公乔安南拿到东西后,就送到了劳诚贵那里,然后就回家去了,可乔安南刚到家,就接到劳诚贵老婆的电话,说劳诚贵犯了心脏病。”

“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听说经过医院抢救,病情正趋向稳定。”

向天亮哦了一声,就傻傻的呆住,说不出话来了。

别人也许不知dào

,但向天亮却很明白,劳诚贵犯病,一定和他的不可告人的阴谋有关,劳诚贵有心脏病不假,但他很注意防病,没有外因诱发,他不大可能会犯病。

向天亮躺不住了,“李姐,那你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

“叶楠说,劳诚贵在半个小时前,提出要见你,嗯,还有我。”

“噢……那你等着,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

劳诚贵当然要见向天亮,因为他有些憋在心里的话,跟这个年轻的下属交待。

一切源于那三个笔记本,劳诚贵自己也无从考究,当初是什么念头,促使自己记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尽管三个笔记本的原件被向天亮找到后,完好无损的送了回来,但老谋深算的劳诚贵知dào

,事情还没有完,只要新局长没有确定下来,建设局就不会消停。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向天亮这个毛头小子,决不是等闲之辈,他很可能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留一手。

果然,劳诚贵通过叶楠对向天亮的接近,以及老刘头刘正风的作用,逐渐明白,向天亮用技术手段,在归还原件前,留下了三个笔记本上的内容。

这就是说,他销毁了三个笔记本,但威胁依然存zài

,而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当作炸弹扔出来。

更让劳诚贵坐立不安的是,知dào

自己要退居二线后,两个亲信部下也起了二心,高兴和孙占禄,都在利用一切手段,想把向天亮手上的东西据为己有。

终于,机会来了,向天亮把存放在银行里的东西取了出来,劳诚贵咬牙下了决心,要把东西夺回来。

劳诚贵知dào

,自己过去的那些部下,是靠不住也是不堪大用的,人走茶凉,不当局长了,不能要求他们象过去那样为自己卖命,他对此早有思想准bèi



唯有叶楠的老公乔安南,既是局外人,又是个军人,有些功夫,也相对忠诚可靠,可以担当此等重任。

乔安南果然不负重望,有惊无险,还算顺利的拿到了东西,劳诚贵躺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桌边放着一个火炉,他闭着双眼,听着窗外除岁的爆竹声,总算等来了他梦牵魂萦的东西。

送走乔安南,劳诚贵回到书桌前,慢慢的打开了书包。

书包里还有一个黑色皮包,皮包里一共是三个大小不一的纸盒,纸盒是白色的,原来应该是地摊上装小百货用的。

劳诚贵关心的是那个装着胶卷的盒子,因为据叶楠所说,向天亮用微型照相机拍摄了三个笔记本上的内容,他打开后稍作查看后,先将十二个胶卷连同盒子扔进了火炉。

胶卷在火炉里燃烧,发出滋滋的声音,和难闻的臭味。

劳诚贵起身,开了书房的门和窗,一股冷风进来,吹走了臭味,也吹散了他心里压抑了很久的郁闷。

他长舒了一口气,回到椅子前坐下,又把那一大一小两个纸盒拿过来,大的纸盒里装着七卷录音磁带,这些磁带和他没有一点点的关系,他看也没看的扔进了火炉。

那个最小的纸盒,劳诚贵瞟了一眼,是五个存折,也扔进了火炉。

他不想再折腾了,过完春节长假,就要去市政协上班了,如果顺利的话,春节后的市政协年会上,他将被补选为市政协副主席。

这应该是几十年仕途的最高点了,劳诚贵觉得挺好,好歹也是以副市级待遇画上句号,对一个码头工人的后代,初中都还没有毕业的他来说,应该知足了。

火炉里的纸盒燃烧起来了,劳诚贵俯身过去,用小木条拨拉了几下,不让燃烧的纸片飞跌出炉外。

忽然,他的手僵住了。

小纸盒在火炉里燃烧,它里面的银行存折被烤得翘了起来,其中的一本散了开来。

存折里什么字也没有,是假的。

劳诚贵楞了一下,快速的伸出手去,把几本存折从火炉里抢了出来。

还有三本存折没被烧掉,一本一本的打开,里面都是空白,都是假的。

劳诚贵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银行存折是假的,那么,磁带和胶卷也应该是假的,也就是说,乔安南千辛万苦的从向天亮那里夺回来的东西,统统都是假的。

还有一种可能,向天亮仅仅为了钱,做了几个假存折充数,而留下了真的银行存折,而被烧掉的磁带和胶卷是真的。

不会,绝对不会,他不怕抢到书包的人发xiàn

他的掉包计吗?拿着那些写着假名字的真存折,他敢去银行取钱吗?

真的东西,还在向天亮的手上。

这个小混蛋真他妈的又坏又毒啊,在柳家摆了那么大的阵势,让别人吃尽苦头抢到的东西,竟然是假的,这还不算,他的用心更为阴险恶毒,乔安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抢到东西,用不了多久,别人都会知dào

,乔安南是叶楠的丈夫,就是代表他劳诚贵去抢东西的。

于是,他劳诚贵就成了众矢之的,谢自横、于飞龙,还有高兴和孙占禄,都会掉过头来把他当成新的追逐目标,不仅如此,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也会找上自己,市长陈国华就更不用说了,这几年他一直都是支持自己的,他要是提出来,需yào

这次抢到的东西,自己又拿什么给他?

得不到陈国华的信任和支持,自己还能当上市政协副主席吗?革mìng

一辈子的那个句号,还能画圆吗?

劳诚贵越想越后怕,颤抖着手将那三个假存折扔进了火炉,身体猛的一震,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觉得有些胸闷,赶紧抬手去捂自己的胸口。

可是,他的右手完全不听使唤了,全身的力qì

忽如泥牛入海,象是被掏空了似的。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想站起身来,但仅仅是晃了两下,便重重的向地上栽去……

劳诚贵几年未犯的心脏病,在新年的钟声里发作了。

不幸之中有万幸,劳诚贵的老婆恰好起床过来,不然,大年初一要出丧事了。

……

向天亮开着车,先到李亚娟家,然后两个人起赶往市人民医院。

“李姐,老局长有生命危险吗?”

“应该不会吧,听叶楠说,他的心脏病是先天性的,他自己平时很注意,家里有进口的速效救心丸,再加上他老婆及时发xiàn

,抢救及时,当时在家里就缓过劲来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老局长真的是发xiàn

了书包里的东西是假的,并因此而一命归西,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去了。

李亚娟心细,她感到了向天亮明显的表情凝重,外加些许的紧张。

“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回去没休息好呀?”

当然是没休息好,在床上和柳清清大战了两个多小时,把自己从男性变成了男人,不累才怪呢。

向天亮撒了个小谎,摇摇头道:“李姐,我担心老局长的病情啊。”和柳清清那点事,现在还不能和李亚娟明说。

李亚娟瞅了瞅向天亮,“你这么关心他呀?”

“是啊,毕竟是老领导么,再说,他待我还算过得去,我那个办公室副主任职务,还是他定下来的。”

李亚娟笑了,“你那个办公室副主任职务在哪里?还在组织部的抽屉里吧?”

“呵呵,算是过了完干瘾吧,反正我现在不着急当官,丢了就丢了吧。”

李亚娟又看着向天亮,忽然说道:“那你就是心里有鬼。”

“有鬼?我心里阳光着那,哪来的鬼呢。”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精心策划的这个计划里,说不定还隐藏着另外的阴谋。”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瞥了李亚娟一眼道:“李姐,你是真看出来了,还是在诈我?”

“反正你心里有鬼。”李亚娟很肯定,业余侦探也是有几下子的。

“李姐,你可真厉害,都厉害到可以去公安局当预审员了。”向天亮无奈的笑了。

“不管是看出来的还是诈你的,你别忘了,我是你的搭挡。”

叹了一口气,向天亮道:“好吧,等见过老局长后,我再跟你细说。”

车在市人民医院门前停下。

向天亮和李亚娟往医院里走,迎面恰巧走来了叶楠和乔安南。

两个女人倒没什么,同事加闺蜜么,而两个男人的头一次照面,就大不一样了。

向天亮看着乔安南,表现还算自然,而乔安南打量着向天亮,目光有点冷,脸上更充满了复杂,向天亮分明瞅出了一层淡淡的敌意。

第0166章 算你狠

向天亮和乔安南。互相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先伸手的意思。

乔安南有着标准的军人气质,在军装的映衬下,形象上不输向天亮,尤其是一股英武之气,盖过了向天亮的风头,不到三十五,就是省军区独立师的中校副参谋长,当然有与众不同之处。

两个女人都是敏感之人,看出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敌意,都伸出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角。

向天亮脑子转得快,对于乔安南的敌意,他判断是来自三个方面,昨晚的较量,因为老局长劳诚贵,更有可能是自己和叶楠走得太近。

那也没什么可怕的,都是男人,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想到这里,向天亮的腰挺得更直了。

两个男人总算都伸出了手。

“乔副参谋长,你好。”

“天亮同志,你好。”

较量在握手时进行,但向天亮故yì

示弱了,他仅仅用了三成力道,让乔安南那只已很少拿枪了的手占了点上风。

乔安南果然露出了微笑,“谢谢你昨晚那把缸豆,真是奇思妙想。”

“你跑得太快,没有缸豆他们也追不上你。”向天亮也回以微笑。

“其实,昨天晚上我带了枪,枪里有五发子弹。”

向天亮淡淡的笑道:“没那个必要。”

乔安南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你算准老局长会派人去,设计好了,要让他的人抢到东西。”

“也不一定,老局长派来的人如果是孬种,我也活该他拿不到,但没有想到,他派来的人不但是个伪装高手和长跑高手,而且还事先在我身边安插了卧底。”

两个男人都看向了叶楠。

叶楠满脸窘迫,她旁边的李亚娟抿嘴直乐。

乔安南笑道:“不是被你给看出来了吗,听叶楠说,她都坦白交代了。”

“言重了,你们的行动符合我的设想,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装聋作哑,顺水推舟而已。”

“哈哈,领教了,好一个将计就计,你不当警察真是太可惜了,哈哈……后会有期了。”

乔安南笑着,点点头,搂着叶楠转身而去。

目送叶楠和乔安南的车消失,向天亮有些发怔,李亚娟轻轻捅了他一下。

“嘻嘻,是不是怕乔安南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

“你和叶楠之间的故事呀。”

向天亮挠着头傻乐,“什么故事,同事之间,当然有故事嘛,李姐你别危言耸听如不好?”

二人进了医院,刚找到劳诚贵所在的病区,就远远看到谢自横从病房里出来。

“他怎么也来了?”向天亮赶紧拉着李亚娟躲到一边去。

李亚娟低声道:“无非是两个原因。”

“李姐你说,是哪两个原因?”

“昨晚乔安南拿到了东西,当时可能没人认得出他来,但那些人可都是老警察了,应该很快知dào

乔安南是谁,他又是替谁干活的,这么一来,大家就知dào

东西落到劳诚贵手里了,你想,其中谢自横有五个银行存折呢,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他能不来吗?”

“呵呵,有道理,那另一个原因呢?”

李亚娟继xù

说道:“另一个原因,说来就话长了,当初谢自横从滨海县调到市里,可是受欺负的,逼得他到处讨好拉关系,劳诚贵人脉广基础实,一般的副市长都比不上,谢自横就三番五次的主动上门,终于算拉上了关系,两个人还拜了把子,平日里见面时,都以兄弟相称。”

向天亮笑道:“兄弟?我倒是听老刘头提过,可我怎么看着,他们一点也不兄弟呢?”

“这就对了,要怪就怪你那个恩师于飞龙。”

“呵呵,我想也是的。”

李亚娟道:“谢自横调到市里之后,于飞龙也被谢自横调了过来,可谢自横好歹曾是公安系统的一把好手,业务上没问题,于飞龙只会耍嘴皮搞小动作,干不了实jì

活儿,据说是谢自横求到劳诚贵那里,劳诚贵才收下了于飞龙,没想到于飞龙一进建设局,就耍起老一套,跟高兴和孙占禄干上了,就这样,因为于飞龙,劳诚贵和谢自横成了口头上的兄弟,除了开会碰上的点头之交,断了一切来往,到这一年,几乎变成了互相拆台的对手了。”

向天亮心道,类似的兄弟多了去了,靠不住,一起同过学、抗过枪,或一起做过坏事的人,才有成为真兄弟的基础。

“我看啊,谢自横和于飞龙才是真兄弟,一对狼狈为奸的兄弟,于飞龙能为谢自横保管来路不明的银行存折,两人之间一定有非常特殊的渊源。”

李亚娟笑道:“咱们先去见劳诚贵,以后再去探究谢自横和于飞龙的故事吧。”

劳诚贵不是要同时见两个人,李亚娟先进的病房,向天亮在门外等着。

家属不在,也不见护士,还随便让人探望,向天亮估计,劳启贵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李亚娟出来了。

向天亮瞅着李亚娟,希望从她脸上捕捉点什么,但李亚娟表情如常,没什么异样。

“他在接电话,让你过十分钟进去。”李亚娟拉着向天亮在长椅上坐下。

“李姐,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向天亮还是忍不住要问。

李亚娟淡淡的说道:“还是老一套,算是向我道歉吧,这些年他一直卡我,要不然,我应该早就是实职正科级了。”

“嗯……他又不是重病危病,不至于搞其人将死其言也善这一套嘛。”

李亚娟道:“放心,他死不了的,一个小时前,陈国华市长来看他,通知他,他将在正月初八上班的第一天,被正式宣bù

调到市政协,同时,他明天要转到省疗养院去,跟我说这些,算是临别留言吧。”

“呵呵,老头子这辈子,基本上算是安全着陆了。”

“那是因为你放过了他。”

向天亮点着头道:“李姐,我们可以深入的想,放过他的同时,我们也放过了自己。”

“唔……你说得有道理。”

病房里有股浓重的药味,向天亮关上门,小心翼翼的走到病床前。

“老局长,您的气色不错,应该没问题的。”

见面就说好话,又是大年初一,劳诚贵微微的笑了起来。

“小向,坐下说话。”

向天言依言而坐,靠着病床,一如既往的端正。

但是,劳诚贵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一对老眼迸发出的寒光,全投在了向天亮的脸上。

向天亮倒是显得坦然自若,现在他也算明白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面对的,总归是躲不了的。

更何况劳诚贵已是深秋的蚂蚱,快入土冬眠了,他落下的把柄又在手上攥着,怕他个屁啊。

“臭小子……算你狠。”

终于,劳诚贵开口了,带着压抑了的怒火,更带着重重的无奈。

“老局长,对不起。”

劳诚贵哼了一声。

“那东西还在你的手上吗?”

“是的。”

“也包括我的笔记本?”

“老局长,您记错了,笔记本我还给您了,留下的只是几个胶卷。”

“那不是一回事么?”劳诚贵黑着脸。

“您要这么理解,也是对的。”向天亮微微一笑。

“真不想还给我了?”

“对不起,老局长,我留着还有用,但对您没有任何用处。”

“可以谈谈条件吗?”

“不能。”向天亮坚决摇头,没有丝毫的客气。

“要钱,还是要官?”

“您给不了吧,我要一个亿,或者我要当市长,您瞧,您能给得了吗?”

“臭小子,你真他娘的流氓。”劳诚贵终于忍不住火了。

“嘿嘿,跟您学的,老流氓和小流氓而已,彼此彼此,但我比您有优势,年龄上的优势,您懂的。”

劳诚贵沉默了一会,这小子变了,变得成熟了,也变坏了。

“唉……臭小子,你赢了。”

“老局长,您千万要注意身体。”向天亮站起身来,态度不亢不卑。

“哼,放心,我还死不了。”

“我看您的气色,这哪是病,这是长命百岁的象征。”讨好的话这时候说,有点不合时宜。

“少来这一套,说说吧,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谢领导,我想要什么,您应该明白,我只要属于我的东西。”向天亮嘴上不肯明说,但对局办公室副主任一职,还是有些企盼,那毕竟曾是他的位置。

“哦,我明白了……那么,我可以信任你吗?”劳诚贵点着头,不就是局办公室副主任一职么,小小的副科级,他临走前签个字,小事一桩。

“这么说吧,您无法不信任我,您只能选择信任我,当然了,您完全可以放放心心的安度晚年,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绝对不会牵涉到您的……我保证。”

劳诚贵瞅着向天亮,表情复杂,他缓缓的摆了摆手,再也没有说话,一付认输的样子。

“老局长,您休息一会吧,我先回去了。”

还没走出医院的大门,迎面走来了副局长高兴,躲也来不及了。

更糟糕的是,高兴的老婆焦春,白大褂还没脱下,那边向高兴招手,这边就冲着李亚娟走过来了。

向天亮只有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第0167章 先办那事后说这事

这个时候碰到副局长高兴。向天亮可有些高兴不起来,许多人和事,不是他不敢面对,而是她不知dào

如何面对。

李亚娟赶紧小声说道:“他要调走了,客气一些吧。”

向天亮心里怔了一下,过年前的小道消息,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现实。

高兴和劳诚贵不同,劳诚贵是将去的流星,该狠当狠,而高兴还是天上挂着的星,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了,对他自然要恭敬有加,不可怠慢,不然的话,万一将来又成了顶头上司,岂不是有吃不尽的苦头。

一阵节日之类的寒喧后,高兴一示意,向天亮点点头,跟着高兴,坐到了他的轿车上。

“高局,恭喜您啊。”向天亮微笑着说道,看着高兴脸有喜色,他索性来了个先入为主。

“哟,消息蛮灵通的嘛。”高兴脸上也是挂起了笑容,瞥了一眼附近的李亚娟说道,“这是组织部透露出来的消息,还没印到文件上呢,一定是亚娟告sù

你的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瞧您说的,这年头早和以前不一样了,红头文件不如小道消息迅速准确,只要是小道消息传播的事,一般都是对的。”

“呵呵,这几个月,你小子没白混嘛。”

这几个月没白过,这话是心照不宣,两人都笑了。

的确,这次由局长室被盗引起的风波,对向天亮个人来说,是一堂人生真zhèng

的入门课,胜过他读的十几年岁。

看得出,高兴真的很是高兴,又恢复了笑口常开的样子。

建设局上上下下都知dào

,高兴最大的愿望并不是当局长,而是离开建设局另谋高就,他曾经在党小组会说过,只要能到别的单位锻炼一下,哪怕当个排名末尾的的副处级也心甘情愿。

也许正因为此,老局长才渐渐渐疏远了他,一个心生二愿的人,怎能赢得领导的信任。

向天亮说“恭喜”,是说到点子上了,不管他新的职位是升了还是平调,高兴都会高兴,总也算是投其所好。

“高局,您这次是去哪儿高就呢?其他部门还是下面的县区?”向天亮恭敬地问道。

“差不多定了吧,昨天我去市委组织部余副部长家拜年的时候,他透露了一些消息,本来是要安排我去九门县当常务副县长的,后来还是陈国华市长力排众议,刚好市民政局又出现了空缺,所以他就提名我担任市民政局党组书记兼代局长,待市**开会时再予以转正。”

向天亮笑着说:“高局,您这是大喜啊,哪天您得请客了。”

高兴含笑点头,“小向啊,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因祸得福,全拜你所赐啊。”

“高局,您这么说,就让我无地自容了,我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李姐都骂过我几次了。”想到自己在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向天亮很是不好意思,立即装出一付痛心疾首的样子来。

高兴笑着说道:“真的,你也不必歉疚,其实大家都明白,按照人事按排的不成文规定,再怎么折腾,建设局的新局长也不会就地产生,上面肯定要派个新人来的,建设局已经好几年没从外面往里调干部了,这很不正常嘛,上面一定会考lǜ

派新的同志来的,因此,和你的事无关,大家其实都是鬼迷心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呢,只不过加快了事情的发展速度而已。”

“可是,可是我做过一些对不起您的事,我要向您道歉。”向天亮说得十分真诚。

高兴的手摆得飞快,“大过年的,还提过去的事干么,再噜嗦,我可不高兴了。”

向天亮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我这是假道歉呢。

“高局,那个王英,他昨晚回去后,没有骂我吧?”向天亮开始转移话题。

高兴放声而笑,“呵呵……他骂你?他敢骂你吗,夸你还来不及呢。”

“是吗,昨晚天有点冷,我让他在水里冻了一个多钟头呢。”

“就他那身体,能冻得坏吗。”高兴笑着说道,“你知dào

吗,经过昨晚的一番遭遇,你这个老大,他是彻底的服了喽。”

高兴和焦春两口子去看望劳诚贵,向天亮也陪着李亚娟回家,回李亚娟的家。

路上李亚娟一番细说,向天亮才明白,高兴这次之所以能得以升迁,是因为他脑袋真zhèng

的开窍了。

高兴可以说是劳诚贵看着成长起来的,大树底下乘凉久了,难免不思进取,杨梅树下接杨梅。

但后来劳诚贵这棵大树不能依靠了,高兴才慌忙想起找个新的依靠,这未免太过幼稚,官场上的人脉关系,是靠厚积薄发,积少成多,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临时抱佛脚,抱的也是臭脚。

高兴抱的臭脚,就是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在张家镇的那个晚上,即使向天亮不在背后使阴招,把其他几个对手的车胎扎坏,以至惹得张海峰很没面子,张海峰也不会接收并重用他,向天亮精心炮制的录音磁带,其实是把双刃剑,既损了谢自横和于飞龙,也伤了高兴。

没有办法,也得想个办法,高兴冥思苦想很久,才发xiàn

只有一条路可走,去找市长陈国华。

陈国华和劳诚贵的关系很铁,几年前陈国华刚来清河市的时候,屁股不稳身子摇晃,不少人想整走他这个外来户,是不少当地实力派人物帮他扎根清河的,劳诚贵就是其中一个,而且出力颇大,从此,陈国华和劳诚贵的关系便牢不可破了。

要不是劳诚贵当时年龄偏大,文化又不高,陈国华早把他提到副市长岗位上去了。

绕过劳诚贵,直接去找陈国华,是冒着相当大的政治风险,但高兴还是决定赌一把,而且让他给赌赢了。

听完李亚娟的叙述,向天亮由衷说道:“我为高兴高兴,他也该上去了,不然还有天理吗?”

“你呀,那你还损他干么?气得他还当我的面大骂呢。”李亚娟笑道。

“呵呵,他这个人么,我不讨厌,但也不是很欣赏,让我帮着办事,你总得给点好处吧,他不给我好处,我能真心实意帮他办事吗?”

“小向,你变了。”

向天亮笑道:“我变了吗?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啊。”

“你变坏了呗。”

沉默了一下,向天亮才说道:“柳老师和许老师都说,要想在官场上混出点名堂来,必须善于学坏变坏使坏,只有比坏人更坏,才能战胜一切坏人。”

“两位老师说得有道理呀。”李亚娟点着头问道,“对了,劳诚贵刚才跟你说了些什么?”

向天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李亚娟,反问道:“你真想知dào

啊。”

“你答yīng

过的么,还有,还有你那些我所不知dào

的秘密。”

“呵呵,李姐你别后悔哟。”

“说不说,不说拉倒。”李亚娟假装生气,别过头去了。

向天亮笑了笑,一踩油门,把车开得太快了。

到了李亚娟家,李亚娟还是绷着脸,小女人的性子耍得十足,向天亮一把拉过来,抱着坐到沙发上,捏了捏她的鼻子调笑道:“还真生气啊。”

“你没把我当自己人。”李亚娟嗔道,让向天亮这么一抱,她那一丝丝的不快早就没了。

在那丰满的屁股上轻抚着,向天亮低声道:“李姐,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想,我想还是先办那事后说这事比较合适吧。”

“什么叫先办那事后说这事呀?”李亚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向天亮又在李亚娟胸前捏了一下,“傻女人,你不是很想吗?”

李亚娟顿时明白了,“真,真的可以吗?”惊喜交加,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嗯,真的可以。”

“那你的童子功呢?”

“嘿嘿,到你的洞里继xù

练呗。”

“坏……”李亚娟的呼吸粗了起来。

向天亮伸出手,在李亚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坏笑着道:“李姐,去给我洗洗干净哟。”

接着,他打开了空调。

很快的,李亚娟从浴室出来,只披着薄薄的浴衣,里面什么也没有,那曲线分明的身体,犹如出水芙蓉,惊为天人。

但见向天亮的样子,李亚娟一下傻住了。

原来,性急的向天亮,早已解除了全身的武装,那吓人的家伙早在严阵已待。

他需yào

发泄,发泄他那未在柳清清身上使尽的力量,他还得复习和巩固做男人的那点经验。

他再也顾不了什么了,伸手把李亚娟拉了过来.紧紧的把她压在了身下,她有些慌张,但没敢用力,一种柔滑的温润,让向天亮浑身都颤抖起来,她好象是很渴望他的强暴,但又被他的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惊魂不定,想说话制止又颤栗着发不出声音,两手在他的胸前乱抓,但总是在抓空。

这更激起了他的原始本能,他两手揉捏着她那高耸的酥软的胸前,把嘴亲到了她的性感的香唇上,迫使她努力的开始了迎合。

她此时的神采更加楚楚动人,秀口微张,唇红齿白,性感十足,美丽的眼睛积满了幽怨,让人心弛神往。

他勇猛的冲了进去……

第0168章 套子解了吗

多少年以后。向天亮在需yào

回忆和总结过去的时候,都会把这个大年初一当作人生道路上最重yào

的里程碑,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当然,回忆历史不是研究历史,宜粗不宜细,比方说关于他和女人之间的事,仅仅是那一天里的细节而已。

重yào

的是,当他从女人的身体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终于确立了人生最大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他要走一条名字叫做官道的路。

他赤着脚站在地板上,赤条条的,挥着手宣bù

了他的这个决定。

当警察?让这个曾经的理想见鬼去吧。

从云山雾罩中回归的李亚娟,喘息过后笑道:“向大官人,能不能穿上衣服再宣bù

理想呀,你这个样子,将来回忆录不好写吧。”

“我这样子,有很深的寓意,你们娘们不懂的。”

“请问向大官人,不穿衣服不穿鞋,能有什么寓意呀?”李亚娟笑吟吟的问。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道:“古人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后要在官场上行走了,我就当自己是个光脚的,那些穿鞋的要敢欺负我,我就把他们一个个的踹下台来,然后取而代之,不穿衣服表决心,表示我一往无前永不回头的决心,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做一个好官,做一个为了老百姓而敢于做坏事的好官。”

李亚娟瞅着向天亮那个翘着的棍子,脸一红笑了起来,“咯咯……你要真想当官,可得管好你的那个大家伙哦。”

“为什么,它不好吗?”向天亮不解的问道。

“它太厉害了,是个打不垮吃不饱的坏家伙,将来要是到处胡乱咬人,是会毁了你的官道的。”

向天亮不好意思了,咧嘴微微一笑,赶紧的穿上了衣服。

“李姐,我这纯属业余爱好,嘿嘿,业余爱好,有空才玩。”

李亚娟认真说道:“官道上有三大难关,政治关,经济关,作风关,无数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的从政者,就是倒在这三关之下的。”

向天亮有些不以为然,摇摇头道:“所谓的政治关,无非就是派系之争而已,朝中有人好做官,背靠大树能乘凉,只要有了靠山,靠山不倒,政治关就不成为关,没有靠山,政治上就永远过不了关。”

李亚娟点着头道:“这话说得实在,现在当官拚的就是三样东西,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靠山再重yào

,你缺的就是靠山了。”

“事在人为嘛,靠山其实也是双刃剑啊。”

“此话怎讲?”

“靠山有大小之分,大的咱够不着,小的么,就象市委那些常委,多得是哟。”

李亚娟笑着问道:“那你准bèi

找谁当靠山呢?”

“我暂时谁也不找。”

“为什么?”

“小靠山其实不可靠,就象纸糊的老虎,水火能灭,风一吹就不见踪影了,他们或病死,或退休,或调离,或倒台,咱们找谁去?”

李亚娟又问道:“政治关好过,经济关可怎么过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好钱,够用就行,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关于这一点,我也很相信你,你不太注重金钱。”

向天亮笑道:“也不尽然,我其实也很爱财,做梦都想当个亿万富翁。”

李亚娟道:“现在官场上盛行送礼之风,群众给干部送,下级给上级上,逢年过节要送,升级和调动更要送,这方面你还要多多学习领会。”

“所以,该收的红包我偶尔还得收,不然我拿什么送礼啊。”

李亚娟也笑了,“学得真快,官场上有时候就要跟风,随大流,所谓的清者自清,并不太适用,比方说咱们建设系统,每年都要验收很多工程项目,建设单位送点红包很正常,大家都收了,你要是不收,就会被孤立起来,以后就没人带你玩了。”

“对,水至清则无鱼嘛。”

“那,那作风关呢?”李亚娟又微笑起来。

“呵呵,啥作风关,不就是男人和女人那点事么,就象刚才咱们……呵呵,痛并快乐着嘛。”

李亚娟白了向天亮一眼,“请正面回答问题。”

“孔子曰,食色性也,吃女人如同吃饭,男人不吃女人,他妈的还叫男人吗?”

“咯咯……就知dào

你这一关不好过,将来呀,不知dào

要祸害多少女人哟。”

向天亮瞅了瞅李亚娟的胸器,微笑着道:“李姐,你别得了何宜又卖乖,饱人不知饿人饥,总之,这个问题我会注意的,你不用太操心了。”

李亚娟伸出玉手,在向天亮那里捋了捋,不料,那家伙心有灵犀,一碰就动,噗的又蹦了起来。

“天那,真是个打不垮的勇士呀。”李亚娟感叹道,玉手不肯撤开,爱不释手的“煲奖”着她的勇士。

“嘿嘿,要不要再尝一尝?”

“少来,你想搞死我呀……你看你看,我都不敢走路了,都是你害的。”刚才那场狂风暴雨,让李亚娟心有余悸,久旱逢甘霖,她那潭死水,是被彻底的激活了,但如此势不可挡的强dà

,她吃的亏够大的。

“李姐,你就放心吧,你提醒得对,我以后会把握分寸的。”

又点了点头,李亚娟继xù

问道:“我们还是心说正事吧,敢问向大官人,既然你有了从政的打算,那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

向天亮听了,嘴角得yì

的一撇,“现在我是建设局的一分子,当然就在建设局里先搞出点名堂了,刚才我去见劳诚贵的时候,他已经答yīng

我了,在他离开建设局之前,必须恢复我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我想,我的官道,就以此为起步平台吧。”

“嗯,也算是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那么他答yīng

得爽快吗?”

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点头道:“他不得不爽快。”

“哦?怎么会呢?”李亚娟盯了向天亮一眼,不解的说道,“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决定权在建设局党组,市委组织部那里不过走个过场而已,说到底,还是劳诚贵在卡着你,劳诚贵要想办,早就该办了,举手之劳的事嘛,但是,我很想知dào

,他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向天亮翘起二郎腿,含笑不语。

“他派乔安南来抢东西,你帮了乔安南的忙,他为此而感激你,于是要恢复你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

向天亮缓缓的摇头,“李姐,你可以继xù

拓宽你的思路嘛。”他的右手掌伸出去,先向上,尔了翻转着向下。

李亚娟心里一动,向天亮的动作,是在启发她的思路呢。

“噢……小向,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昨天除夕之夜设下的局,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你所要解开的套子,其实并没有真zhèng

的解开,而且还紧紧的掌握在你的手里,对不对?”

向天亮点了点头。

“李姐,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不想为官,甘于平庸,那个套子就对我没用,留着也等于在套自己嘛,我就必须把它解开或扔掉,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要走从政的道路,既没靠山,又没钞票,手里总得有点资本吧,那些我所掌握的别人的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资本。”

李亚娟笑道:“一本万利,是条捷径,你果然狡猾,难怪许老夫子说你是一块当官的料。”

向天亮继xù

说道:“我手上有了这个套子,至少有些人就不敢打我的主意,不但不敢打我的主意,还得千方百计的保我顺风顺水,比方说,谢自横和于飞龙,就是陈文运和孙占禄两位副局长,他们也或多或少的要让我几分。”

“谢自横和于飞龙怕你是肯定的,毕竟有把柄落在你手中,可陈文运和孙占禄为什么要忌惮你,孙占禄不过是搞了点小动作而已,企图混水摸鱼罢了,这在官场上司空见惯,无伤大雅嘛,陈文运就更不可能了,在整个事件中,他不过被你们怀疑是那个报案人而已,没有把柄落在你的手中嘛。”

向天亮又是摇头,笑着说道:“李姐,你想一想,如果我手上还掌握着那些东西,那么,我就等于掌握了主动权,随时可以拿出来当作防身或反击的武器,比方说于飞龙敢整我,我就拿出来当炸弹炸他个粉身碎骨,又比如陈文运要整我,那么,我可以把那些东西变成礼物,既可以送给陈市长,也可以献给张副书记,或者是其他人,陈文运他能不怕吗,一个他副处级官员,市委随便哪个领导动根手指头,都能让他万劫不复。”

李亚娟想了想,感慨道:“又是炸弹又是礼物的,小向那,敢情你早就想好了。”

“呵呵,你以为警校生都是没头脑的家伙啊。”向天亮自得其乐。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小向,据我嫂子讲,昨天上午你去银行取出东西后,她一直在你身边,你们哪里也没有去,直接回到了柳清清家,并且在柳清清家里,你又当着我的面把东西藏在了客厅的古董木椅下,我很想知dào

,你到底把真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这时,向天亮正要回答,他的右耳朵,却忽然莫名其妙的颤抖起来。

向天亮顿时警觉起来。

第0169章 柜子里有个人

左耳跳。有好事,右耳抖,要坏事,大年初一右耳抖跳,这算个什么事呢。

向天亮脸色一凝,冲李亚娟使了个眼色,李亚娟立kè

会意过来了。

所谓做贼心虚,向天亮和李亚娟搞过不少小动作,而且玩得得心应手,收获不少,但反过来,他俩也怕别人玩他们的小动作,平时防范得很严,过年前,两人将房间仔细搜查过,没有可疑的东西存zài



但现在右耳在抖,而且还偶尔的剧烈跳动,说明有危险来临,而且很可能危险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些日子以来,两只耳朵不太活跃,报喜报忧都很不灵光,光吃饭不干活,让向天亮颇为不满,但对它们的准确性,他还是深信不疑的。

现在右耳朵又抖又跳的,一定有事。

向天亮的目光,对着房间四周锐利地搜索起来。

李亚娟张了张嘴,冲着向天亮无声的发问,房间里没有问题呀。

向天亮微微摇头,心道这事可难说,现在海上走私活动猖獗,滨海的自由市场上,窃听器之类的玩艺多得是,几十元一个的也有,谁想听别人的悄悄话,容易得很。

迅速的总结了一番,向天亮对右耳朵的报警作出了几个判断,李亚娟是卧底,这绝不可能,她的心和身都交给了他,她要是都不能信任,这世界就乱套了。

要么是房间里有窃听器,向天亮起身重又检查了一遍,他很相信自己的专业水平,确信这方面不存zài

任何问题。

那就是房间里有人。

这不是没有可能,向天亮自己就干过好几回了,自然而然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中午去医院看望劳诚贵,李亚娟家有将近两个小时是没人的,谁想混进来,是件不太困难的事。

向天亮冲李亚娟呶了呶嘴,两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房间里的几个大件家俱上。

客厅里没有,书房、厨房、阳台、洗手间,也都不是能藏人的地方,公寓楼的天花板就是水泥板,更无可能。

向天亮冲进了卧室。

李亚娟也跟了进来,脸上满是紧张,手里多了一只平底铁锅。

向天亮笑了笑,先把李亚娟往门外推了推,然后凝神一听,径直朝那只立式大衣柜走了过去。

“啪。”

立式大衣柜的两扇门突然的打开了。

一个人张着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向天亮飞扑过来。

卧室门口的李亚娟惊呼道:“王道鸿。”

没错,他正是李亚娟的前夫王道鸿,清河监狱的副监狱长兼清河劳改农场场长。

王道鸿的手上,拿着一件肥大的睡衣,挟着风声,劈头盖脸的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猝不及防,被王道鸿一下扑倒在床上,也是他有些大意了,没想到王道鸿早有准bèi

,而且倾全力突然而出。

那件肥大的紫色睡衣,盖住了向天亮的头和双手,让他一时难以反应,王道鸿的突然一击收到了奇效,他的两个拳头迅速的砸在向天亮的身上,冰雹似的,又重又狠。

向天亮又惊又怒,但他的反应也不慢,双手不能反击,可他的双腿却是自由的,向家武术素以腿功见长,向天亮小时候在爷爷的严厉管教下,下过很深的功夫,王道鸿对向天亮的了解不太少了。

反击很快就开始了。

向天亮的双脚先是一勾一夹,就地取才,掀起了一条被子,呼的一声,飞到了王道鸿的身上。

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王道鸿收回一只手,想推开身上的被子。

但向天亮的双腿间不容发,一开一合,就将王道鸿的腰夹住了。

一声怒吼,向天亮腰部发力,双腿夹起王道鸿的身体,连人带被的“飞”了出去。

接着,向天亮自己也飞了起来,他飞得更快,不等王道鸿落地,他早已赶到,一腿立地,另一腿狠狠的往上踢起,正好踢在了王道鸿的腰眼上。

惨叫声中,王道鸿的身体又飞了起来,竟重重的碰到了天花板上。

“嘭。”王道鸿的身体,终于跌到了楼板上。

王道鸿也是自找倒霉。

昨天晚上,不但没抢到东西,反而在四人互搏中吃了亏,王道鸿很不死心,不但张海峰副书记那里没法交代,自己调回城里和升职的希望也不能实现,他也是个不服输的人,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他分析向天亮和李亚娟把东西“交”出去后,说不定还会留一点副本之类的东西,便打算过来看看,正巧向天亮开车来接李亚娟去医院,他于是乘机进入了李亚娟家,这地方的自然熟悉,翻来搜去,就是毫无收获,他又灵机一动,想找点向天亮和李亚娟的把柄,就拿出带来的“专业工具”,“如愿以偿”的获得了第一手资料,可他就是不知dào

,向天亮是怎么发xiàn

他,他更是低估了向天亮的武功,交手之下终于吃了大亏。

当着自己所爱女人的面吃了小亏,向天亮很是不爽,哪还讲什么客气和规矩,走过去左脚踩住被子,右脚狠狠的在王道鸿身上蹂踏起来。

可怜的王道鸿,惨叫声由高到低,在被子下昏死过去了。

要不是李亚娟过来,把余怒难消的向天亮拉开,王道鸿恐怕真的要被废了。

“你心疼啦?”向天亮瞪着李亚娟道。

李亚娟嗔道:“我是怕你把他打残了,大家都过不年呢。”

向天亮掀了被子,一手提起昏迷的王道鸿,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不出所料,微型录音机和微型照相机被搜了出来,微型录音机还在转动着磁盘。

扔掉微型录音机和微型照相机,向天亮拖着王道鸿,来到了客厅里。

看到向天亮脸上有几个掌印,李亚娟关切的问:“小向,你没事吧?”

摸了摸自己的脸,向天亮苦笑道:“李姐,你老公下手够狠的啊。”

李亚娟红着脸道:“谁是我老公呀?”

“噢……前老公,前老公,嘿嘿,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了。”向天亮坏坏的一笑,拉过李亚娟,硬把她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李亚娟羞得急忙别过头去,虽然王道鸿昏迷不醒,但毕竟是个大活人,而且还是她的前夫,向天亮的这种亲热方式,让她一时难已适应。

可是,向天亮的手,已经伸到了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她娇躯一颤,便无力反抗了。

“小向,不要……不要这样嘛。”

“嘿嘿,我偏要这样,你如果不听话,我可就不要你了。”向天亮吓唬道。

“嗯……他,他会醒的。”

向天亮笑道:“他刚才都听到了,让他再听一回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亚娟一听,脸更红了,“你呀……真是坏。”她的身体有些颤抖,早被向天亮的爱抚征服了。

“李姐,我,我想现在……现在再要你一次。”

向天亮说得很正经,口气不容反对,而且,他的一只手,早把李亚娟身上的睡袍扯掉了。

李亚娟唔了一声,闭上秀目,把向天亮抱得更紧了。

那种相拥的激情,和她那秀色的诱惑,以及有旁观者的刺激,让向天亮再一次的亲到了李亚娟那性感的嘴唇上,她迎合着他,并张开了秀口,主动把她那香舌送到了他的嘴里。

这是向天亮万万都没想到的事情,他激动的喉结都发出了响声,马上把自己的舌头与她交缠在一起,血脉里涌动着沸腾的激情,那苏醒的大家伙不失时机的竖了起来,直直的顶到了她的下腹,她本能的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身子吊了起来,正好把她那美丽的MM对正了位置。

向天亮更是没有想到,李亚娟会给他来一个这样的挑逗动作,撩拨得他已不能自已,,顺势把她抱起来,从上而下,重重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一次,李亚娟不但充分的进行了合zuò

,而且表现更为疯狂,当他进入时,她发出了激情的娇喘声,两手在他背上不住的抚摸,双腿时绻时翘,身子扭曲不已。

向天亮有了上次的经lì

,这次也来的更加的勇猛与自如,激情在两个欲火缠身的男女中游荡,用疯狂书写着真zhèng

的疯狂。

李亚娟得到了真zhèng

的快感和慰籍,向天亮也赢得了男子汉的最高威严,一直到李亚娟两次以后,向天亮才尽情的释fàng

出来,把李亚娟的魂魄调到了仙境之中。

李亚娟躺在沙发上,懒懒的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女人,你一旦突pò

了她最后的防线,那她的整个世界就全都是你的。

有人睡了,有人醒了,王道鸿悠悠的醒过来了。

向天亮懒得和王道鸿噜嗦,他先拿过衣服盖住李亚娟,再自己穿上衣服,然后拎起王道鸿,抡起巴掌,扇得他两眼直冒金星后,才拖到门外的走廊上扔下。

“向,向天亮,我,我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向天亮淡淡一笑,摆了摆手,也不开口说话,转身回到屋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不怕王道鸿,那种输了还要在嘴上找回面子的场景,他小时候就见过不少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劳诚贵的承诺能不能兑现,他的局办公室副主任一职能否失而复得。

还有,他很期待,期待新局长给单位带来新的气象。

第0170章 多管闲事

向天亮关于“官复原职”的期待。不但没有望眼欲穿,反而提前一天实现了。

农历正月初七那天下午,建设局为了保证新领导班子能在初八上班第一天顺利到位,临时通知提前半天上班。

带着节日惯有的疲惫,和对新领导的好奇,大伙陆续的来了。

老局长劳诚贵在省疗养院治疗,当然来不了,但即将调离的副局长高兴来了,机关会议就是由他主持的,其他三位副局长,陈文运、孙占禄和于飞龙,也是一个不落的露了脸。

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余锦明来了,同来的还有组织部的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高兴很是高兴,老远都能瞧出来,毕竟是要升职的人么,其他三位却截然相反,陈文运还是老样子,和刚下过一场雪的天空一样,阴沉沉灰蒙蒙的,至于孙占禄和于飞龙,表情可想而知,特别是于飞龙,象刚死了老娘似的。

有高兴的,也有不高兴的,有走的,也有来的,旧人离去,新人上位,铁打的机流水的官,这是不可抗拒的客观事实。

有一个人就很高兴,比即将荣升市民政局长宝座的高兴还要高兴,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张行。

张行不但被任命为建设局副局长,而且还兼任局党组副书记,在市委组织部的文件里,他排名整个局领导班子成员的第二位,等于是接替了高兴原来的位子,一举超越了陈文运、孙兴禄和于飞龙。

高兴的还不止张行一个人,城乡规划编审处副处长姚金星转正为处长,局办公室副主任叶楠正式就任主任一职,李亚娟被任命为局办公室副主任。

当然还有向天亮,他“第二次”被任命为局办公室副主任,只是排位于李亚娟之后。

机关会议不过才开了半个多小时,大家作鸟兽散,但高兴喊住了向天亮和陈大宝。

“小向,你和大宝开上老局长那辆车,去火车站接新来的王局长。”

老局长留下的那辆进口本田车,是全局最高档的,买来还不到一年。

陈大宝问:“高局,王局长长啥模样?”

高兴笑道:“我也没见过,怎么知是长什么模样,只知dào

也是咱们清河人,很早就调到外地工作去了,这回也是荣归故里吧。”

“高局,王局长几点的火车?”向天亮很是不解,新局长从外地调来,应该是市委组织部派车接站,毕竟人家还没正式上任么,组织部的人也真会偷懒省事。

高兴催道:“下午两点的车,你们快去吧,接到人后先安排到市委招待所。”

向天亮接过高兴递来的一份电话记录,带上陈大宝前往市火车站。

轿车上,向天亮握着方向盘,把电话记录扔给副座上的陈大宝,“大宝,你给念念,咱们得验明正身,免得接错人了。”

陈大宝明显的情绪不高,脸色疲惫,这小子,新婚燕尔,旧船票登上老客船,一定在孙巧仙身上操劳过度了。

“小向,你是领导,你别认错人就行了。”

“他妈的,你怎么说话啊。”

陈大宝笑了,“你才是小子呢,少跟哥哥我装样啊。就凭你一句他妈的,我看你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就不怎么样。”

向天亮一脸的坏笑,“呵呵,咋的啦,是看我升官了心里不高兴,还是我巧仙嫂子对你那玩艺儿不满yì

了?”

陈大宝打了向天亮一下,“去你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还不了解我么。”

“嗯……那我猜上一猜,咱大宝哥现在是有了房子和儿子,还差一个儿子,正琢磨着如何在巧仙嫂子的盘丝洞里播种开花,制造出一个又白又胖的男性小妖精来,对不对啊?”

“嘿嘿,要不怎么说你是我兄弟呢。”陈大宝笑道。

“大宝哥,那我为你加油了。”向天亮心里在笑,就你小子这不到一百斤的个头,生个胖儿子够呛,说不定儿子有了,老子也给累散架了。

“呸,这事能让你加油吗?”陈大宝又给了向天亮一拳。

“呵呵,口误口误,纯属口误,我是在口头和精神上给你加油嘛。”向天亮坏笑着,顿了顿道,“不能忘了正事啊,大宝,你快念念电话记录吧。”

陈大宝打开电话记录,失望的说道:“这什么玩艺儿呀,组织部那帮家伙,工作也太马虎了吧……你听着,我给你念念。”

“市委组织部办公室通知:农历正月初七下午两点整,市火车站旅客出口处,接王子桂同志。”

“没了?”

“没了。”

“这叫什么事啊,得,咱得赶紧去,找块纸板写上王子桂三个大字。”

市火车站广场,中央花坛上还残留着两天前的积雪,但更多的是人流车流,正是客运高峰期,一眼望去,广场上居多的是背着行李的外来的务工者。

快两点了,向天亮让陈大宝去找纸板,自己慢慢的把车开到了出口处。

还好,车上有一块写着“市建设规划局”六个红字的小牌子,向天亮赶紧拿了出来,放到了本田车的车顶上。

陈大宝找来了一块纸板,上面却没有写字,向天亮哭笑不得,夺过纸板扔到了地上,“他妈的,你捡垃圾啊。”拿过那块小牌子塞给陈大宝,硬逼着举过头顶,站到了出口处的台阶上。

“这小子,当了个副主任,脾气见涨么。”陈大宝嘀咕着,可不敢大声嚷嚷,因为老婆孙巧仙给他订了不少规矩,其中第一条,就是在家听从孙巧仙,在单位服从向天亮。

出口处涌出来一股人潮,应该是两点的列车到站了。

忽然,向天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神三儿张三。

瘦小的张三夹在人流中,一点也不起眼,但逃不过向天亮的眼睛。

张三正跟在一个老太太的后面,一步之遥,看得出,这小子东张西望的,要下手了。

老太太农妇打扮,白发苍苍,古铜色的脸上,满是皱纹,肩上挎个黑色皮包,两手各提着一个鼓得满满的旅行包,步履蹒跚。

向天亮往前走了两步,一个闪身插进了人流,很快出现在张三的身后。

张三倒是很警惕,先向左右前后瞄了一会,然后紧赶一步,才伸出了左手,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半张刮须刀片,慢慢的伸到了老太太的黑色皮包上。

向天高放下米色风的领子,跨上几步,闪电般的伸出了双手,一手揪住了张三的衣服后领,一手捏住了张三伸出去的左手,连同那半张刀片。

“呵呵,张三啊张三,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张回惊慌中回头,见是向天亮,苦着脸叹起来,“呸呸呸,这可是新年第一天第一回呀,老天爷,我怎么那么倒霉哟。”

向天亮笑呵呵的,抬了抬左膝,照着张三的腹部来了一下。

“哎哟……老大饶命,老大饶命。”张三会装,轻轻那么一下,他都能变出个熊样来。

“他妈的,谁是你老大,你还会不会说话?”向天亮又是一膝盖。

这第二下才是动真格的,张三反而不叫唤了,“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同志,您瞧好了,我还没下手呢。”说着,呶呶嘴,示意向天亮往老太太那里看。

向天亮乐道:“那倒也是,呵呵,不过张三,咱们还有好多帐没算呢。”

“向兄弟,正月初八以前不能算帐的,这可是老规矩了,以后再算如何?”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向天亮一用力,竟单臂将张三提了起来。

“向兄弟,今天是农历正月初七,真不能算旧帐的,这会带来一年霉气的呀。”

向天亮朝张三啐了一口,乐道:“张三,现在改革了,你那老皇历不管用啦。”

这时,那老太太忽然转过身来,淡然的说道:“警察同志,他又没有得手,就把他放了吧。”

向天亮咦了一声,“老同志,这里没您的事了,您赶紧走吧。”

张三眼珠一转,哭丧着脸喊道:‘大婶,大娘,阿姨,阿婆,您快救救我吧,他是假警察,是我的老大,他这是报复我呢,您我行行好,大发慈悲救救我,我家里还有重病在床的老爹老娘呀,呜……’这一嚷可不要紧,马上吸引了无数的目光,一些人围拢了上来。

向天亮又气又好笑,见势不妙,拖着张三赶紧回到本田车边,拉开车门,一把将张三扔进了车内。

陈大宝走过来一瞅,乐了,“得,局长没接到,抓个小偷也不错么。”

“大宝,这小子今儿个没刷牙,嘴臭得很,替我煽他几个嘴巴去。”

“得令。”陈大宝把牌子扔给向天亮,坐上车去,伸手照着张三的瘦脸,劈哩啪啦,左右开弓起来,打架的本事没有,但痛打落水狗的能耐,陈大宝还是基本俱备的。

“不许打人。”一声断喊,那个老太太竟走过来,行李包往地上一扔,一手一伸拉开了车门。

“老太婆,你少管闲事,走你的路去吧。”陈大宝头也不回,忙得不亦乐乎。

没想到老太太也倔上了,“你再不住手,我要喊警察了。”

这话很有效果,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能不怕人民警察,陈大宝总算收了手。

向天亮把张三从车里拖了出来,照着他屁股狠狠踢了一脚,“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张三如逢大赦,不敢叫唤,抱头鼠窜而去。

陈大宝瞪了老太太一眼,“臭老太婆,多管闲事。”

不料,老太太不但不走,竟坐到了车后座上,微笑着说道:

“两位,你们是来接王子桂的吧?”

第0171章 臭老太婆

“同志们。敝人王子桂,清河市南城区人氏,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王,老子儿子孙子票子位位子的子,桂花的桂,木字旁加两个土,五十几岁的人,两杯黄土压身,差不多可算革mìng

到底了。”

这是新局长王子桂的开场白。

初八下午的市建设局小礼堂,座无虚席,两三百人挤得满满的,除了门卫收发室的老大爷,应该是都出席了。

王子桂站在主席台上,一手叉腰,一手随着话锋不停的挥舞。

“几乎没有人认识我吧?那我就继xù

自我介shào

一下,敝人十三岁参加地下革mìng

斗争,十岁的时候,解放军解放清河市的时候,敝为解放军带过路,后来,我支边去了西部,一别故乡二十五年啊,今天,敝人回到了故乡,谈不上荣归故里,但也算是叶落归根。”

台下后面的一个角落里,向天亮和陈大宝面面相觑,似乎还没有从昨天的惊魂中定下心来。

两个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土里土气的老太太就是王子桂,就是建设局新一任局长,年纪居然比老局长劳诚贵还要大。

“同志们那,我昨天下车伊始,就被两个人骂成了臭老太婆,是两个同事吧,我要谢谢他们,因为他们骂得对骂得好啊,敝人本来就是臭老太婆,又老又臭,嘴臭手臭脚也臭,臭到姥姥家去了。”

向天亮和陈大宝听得无地自容,赶紧低下头去。

没人敢笑,坐在向天亮和陈大宝周围的人,大都偷偷的看向二人,因为正是这对活宝,昨天去火车站接的老太太。

李亚娟和叶楠窃笑不已,一定是向天亮和陈大宝骂的,别人还骂不出口。

王子桂挥了挥手,继xù

说道:“我为什么说自己臭呢,因为你们中间,坐着一个人,是我三十年前的同事和部下,他当年自己就是个臭知识分子,却骂我很臭,你们想知dào

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在追求他,想嫁给他,他嫌我没文化,拒绝的理由就一个字,臭,二个字,太臭。”

老太太口中的他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很快都集中到许衡太许老夫子身上,因为王子桂的在清河工作时的历史,上午就被发掘出来了,去西部支边前,她是清校农校的党总支部副书记,负责全校的政治思想工作,那会儿,许衡太正是清河农校的年轻讲师。

许衡太坐在那里,旁若无人,面无表情,拿着一张报纸,不知dào

在看什么。

向天亮瞅着直乐,一定是有故事的人啊,许老夫子越装淡定,就说明他越不淡定,哪天有空,一定找柳清阳老师挖点内幕出来,这老太婆来势汹汹,得想个法子搞定她。

“我那位老同事说得对极了,敝人不但人臭,而且命更臭,在这里顺便向大家汇报一下,敝人二十五年支边时,就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干部,二十五年后衣锦还乡的今天,才勉强是个正处级,你们说我的命臭不臭?还有,我在西部工作期间,结过三次婚,第一次不到三个月,老公在野外工作遇到雪崩,连尸体都没找回来,第二次的老公患有心脏,一年不到又没了,第三次婚姻倒是维持了三年多,但人家是京城人,一有机会就跑回京拔去了,寄给我的是一张离婚协议书,不过温混蛋也好不到哪里去,拿着离婚还没回到家,就被车给撞死了……”

晕,这个臭老太婆,堂堂的机关全体会议,她说这些干什么?

再看许衡太,淡定倒是很淡定,但身体似乎忽地矮了一截了。

机关大会成了新局长的独角戏,四位副局长分坐两边,无论是新的还是老的,都是正襟危坐。

“今天,我要表扬两位同志,向天亮和陈大宝,在火车站见义勇为,勇抓小偷,我会建议局党组给予通报表扬,同时,我还要批评两位同志,也是向天亮和陈大宝,在火车站骂人打人,我也会建议局党组给予通报批评……”

会场里哑雀无声。

向天亮和陈大宝二人,你看我,我瞧你,哭笑不得。

打一顿板子再塞块糖,又是通报批评,又是通报表扬,这洋相出大了。

没法子,这就叫下马威,新官上任三把火,谁让你自个撞到枪口上去呢?

会议一结束,向天亮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设计院那帮臭小子,常拿他和陈大宝的糗事当笑料,不能让他们当众开涮。

陈大宝溜得晚了,一不留神,立即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许衡太也回到了档案室,脸色很不好kàn

,拿起他的包和杯子,吩咐向天亮道:“你帮我请个假,就说我老胃病犯了,我不在期间,档案室你多盯着一点。”

向天亮不敢开口,只是耳个劲的点头,全然忘了现在他才是许衡太的领导。

走了几步,许衡太又回头叮嘱,“你也要小心点,疯老婆子整起人来没个完,这是她的老本行了。”

看着许衡太的背影,向天亮一个劲的乐,这许老夫几时这样怕过人了,劳诚贵在的时候,见了面也是许兄长许兄短的,看来,是真碰上克星了。

李亚娟悄悄溜了进来。

“嘻嘻,这回傻眼了吧。”

“唉,这个臭老太婆,小题大做,借题发挥,就这么着,把她新局长的官威给树立起来了。”

“嘻嘻,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老太太是杀鸡警猴,做给那四位副局长看的呢。”

“呵呵,那倒也是,可毕竟是刀砍在我的身上,我疼着呢,好歹我也是办公室副主任嘛。”

李亚娟坐到向天亮身上,低声的笑个不停。

向天亮瞅一眼门的方向,不客气的将手伸到了李亚娟高耸的山峦上,这里已属于他的领地,来去自由,任其纵横。

李亚娟直了直腰,让两座大山翘得更高了。

鱼无水不活,花不浇不开,现在的李亚娟,与往日全然不同,过去脸上写着的幽怨一扫而空,不能说风情万种,至少也是妩媚百态,性感十足。

春节这六七天,向天亮是马不停蹄,起早摸黑,废寝忘食,柳清清家和李亚娟家轮流的转,可谓甘之若馀,扬威碧海。

至于那方面的技巧和功力,那只能用一日千里,突飞猛进来形容了。

犹如新婚燕尔,二人是如胶似漆,一碰到就粘在一起,若不是有人敲门,恐怕四片嘴唇又要碰在一起了。

是新任办公室主任叶楠,“两位,打扰你们亲热了,先出来开个会好吗?”

女人看女人,一看一个准,李亚娟光彩照人,岂能逃过叶楠的眼睛。

向天亮也不客气,走出之时,故yì

的在叶楠的小屁股上抓了一抓,惹得她娇躯震了一下。

局办公室还是那几个人,据说要新进两位同事,但还没有到位,不过,李小刚、施海风和陈大宝三人,正式列入了办公室编制。

根据新局长王子桂的安排,叶楠不但是办公室主任,还要兼任局长秘书,而且主要是负责秘书工作,要搬到局长办公室的外间去办公。

大办公室隔出的那间小办公室,归新任办公室副主任李亚娟使用,她将负责局办公室的日常工作。

向天亮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多了个头衔,档案室主任,许衡太变成了他的助手,是档案室的专职管理员。

办公室里其他四人,也作了大概的分工,老刘头刘正风年纪大了,成了坐班的人,象责办公室的日常值班,施正风负责联系下面七个县建设局,李小刚负责联系市三个城区的分局,陈大宝属于内勤,负责的是局办公室的其他事务,以及联系下面各处、室、所、院。

向天亮听了,心说自己这堂堂副主任,就分管一个少有人光顾的档案室,不成了名符其实的闲人了吗?

心里又一查,也好,毕竟还是办公室副主任,只要这个头衔挂着,大小总是个官么,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官要一级一级的升,有了这第一步,何愁没有第二步第三步呢。

叶楠分派完毕,众人无话而散。

但她马上叫住了向天亮和陈大宝。

“天亮,大宝,下面停着一辆皮卡车,车上装的都是王局长自己买的家俱,你们两个辛苦一下,帮忙送到王局长家去。”

向天亮两眼一翻,“叶姐,我和大宝咋成了搬运工了?”

“就是么。”陈大宝跟着嘀咕。

叶楠嫣然一笑,“这是王局长亲自吩咐的,她说这两人打人蛮有力qì

的,搬点家俱一定是小菜一碟。”

李小刚和施海风哄笑起来,李亚娟和刘正风也不禁莞尔。

“当然,你们要不愿去,我可以派其他人去。”

“哎……别啊。”向天亮瞅一眼局长室方向,大声说道,“大宝,咱们去,为局长搬家俱,是咱俩的荣幸嘛。”

“就是,荣幸。”陈大宝跟得挺快。

叶楠又笑道:“局长不在,去市zf见陈市长去了。”

众人均笑。

向天亮无奈的一笑,冲着李小刚和施海风道:“两位哥哥,要不你们去吧。”

施海风乐得转过了身去,李小刚摇手道:“别别,这是你俩的荣幸,我们是绝对不抢你的荣幸的。”

向天亮和陈大宝只得出发,陪着司机到了王子桂的老宅。

不料,他刚下车,背后就传来一声娇喝:

“骗子,你终于来了。”

喝声中,他的右耳朵也被揪住了.

第0172章 你这个小骗子

骗子?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向天亮。

他急忙回头。立即噢的一声,认出来了,是晋川镇卫生院的那个小护士。

当时因为计划生育的事,六叔向云平打伤了镇长陈国军,为了打探陈国军的隐私,向天亮假扮警察,从这个小护士嘴里套得了不少情报。

“是你啊……你好你好。”向天亮忙着招呼,想起自己不但骗了她,而且还顺便“揩”了点油,心里颇是不好意思。

小护士的小脸蛋红通通的,象两个苹果似的见了向天亮,除了惊喜,还有一些害羞。

“我叫王含玉。”她伸出了小手。

“我,我叫向天亮。”

“我早知dào

了。”王含玉娇声说道。

“啊……你怎么知dào

的?”

王含玉歪着头,调皮地问道:“你姐姐叫向秋,你姐夫叫李春南,对不对?”

“咦?你调查得挺清楚的么。”

王含玉红着脸,低声道:“你这个骗子,还说自己是个警察。”

“嘿嘿,我道歉,我道歉。”

二人这边嘀咕,那边陈大宝喊了起来,“小向,家俱还搬不搬呀。”

向天亮瞧瞧陈大宝,又瞅着司机小高,斜了一眼道:“你们两个人四只手不能搬吗?一点小家俱,还用得着本主任亲自动手吗?”

陈大宝瞄了王含玉一眼,坏坏的一笑,拉着小高搬家俱去了向天亮把王含玉拉到了一边,“小王,你怎么知dào

向秋是我姐的呢?”

王含玉微笑着说道:“这也是巧合么,春节前,你外甥得了重感冒,小家伙高烧四十度,连着打了五六天吊瓶,都是院长派我去你姐姐家的,我在你姐家看到你的照片,一问起,才知dào

你是向秋的弟弟……当然,还是个假警察,小骗子。”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小王同志啊,我那不是为了救我六叔么,迫不得已而为之,你看,你看这假警察小骗子之类的形容词,有点难听么,是不是可以免了呢?”

“嘻……可以考lǜ

,但是。”

“但是什么?”

“我可以不喊你小骗子了,但恐怕有人还会这样喊你的。”

向天亮挺了挺腰,虎着脸道:“除了你小王同志,谁敢叫我小骗子,我就赏他两个大嘴巴。”

“真的吗?”

“当然了。”

王含玉掩着嘴,吃吃的笑了。

向天亮心里一动,“哎,我还没问你呢,小王,你怎么到清河来了,是走亲戚吗?”

“你猜。”

“猜不着。”

“你不是警察吗?你不是很会刺探别人的隐私吗?”

向天亮苦着脸道:“唉,怎么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王含玉笑道:“那你就猜猜,我来清河干什么来了。”

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向天亮道:“是来看我的?”

“你少臭美。”王含玉小嘴一撇,小脸一红,忍着笑转过身去。

向天亮一看,脸色有点变了,王子桂,王含玉,莫非是?

“小王,你是?”

这时,王含玉还没有回答,旁边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没错,她是我王子桂的女儿。”

向天亮吓得回过身来,看到王子桂正背着双手站在那里,一边冷笑,一边用老眼瞪着他。

“王局长,您,您回来了?”向天亮赶紧陪起了笑脸,心里说乖乖,这么丑的一个老太太,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呢。

王子桂不理向天亮,转身对王含玉道:“丫头,你给我进屋去。”

王含玉瞅着向天亮,有些犹犹豫豫。

“没听见我的话吗?”王子桂瞪起了老眼。

“妈……”

“臭丫头,妈的话也不听了?”

王含玉跺了跺脚,转身进屋去了。

王子桂走到向天亮面前,冷笑着哼道:“你这个小骗子,竟敢调戏我的女儿。”

“王局长,我不明白,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臭小子,我告sù

你,你在晋川镇对含玉做的坏事,敝人都知dào

了。”

又是敝人,向天亮听得心里直乐,臭老太婆,你还真是敝人呢。

不过,他有点发蒙,晋川镇那点破事,这臭老太婆是怎么知dào

的?两个人之间的事么,那就是王含玉说的了,这个傻丫头,怎么能把那种事告sù

她母亲呢。

原来,王含玉真是王子桂的女儿。

王子桂当年以领导身份,追求身为普通教师的许衡太,遭到许衡太的拒绝后,一气之下,报名加入了支摇边疆建设的行列,到了西部一个国营农场,在那里渡过了二十几年,先后结过三次婚,王含玉是她和第三任丈夫的结晶,也是她唯一的孩子,但西部的生活条件太苦,她又是一个人生活,难以带着一个孩子继xù

工作,便咬咬牙,把孩子送回清河市,交给滨海县一个远房亲戚抚养,后来,干脆把她的户口也迁回到了清河……

那么,王子桂又是怎么知dào

,向天亮在晋川镇对王含玉做的那点破事呢?

这只能怪王含玉太天真了。

王子桂回调清河,母女得已团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说着说着,说到王含玉的终身大事,这王含玉因为长期不在母亲身边,从小就有内向腼腆的性格,读书期间竟是没有谈过恋爱。

但王含玉吞吞吐吐,红脸含羞,王子桂便追问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这时王含玉已摸清了向天亮的底细,知dào

他正是母亲的新部下,就羞羞答答的说出了向天亮的名字。

王子桂继xù

追问,王含玉想赢得母亲的支持和帮zhù

,就把自己和向天亮在晋川镇的那点故事说了出来。

听了女儿的叙述,王子桂当时没说什么,哪个少女不怀春,丫头涉世不深,见人一次就芳心暗许,这不能怪她,何况向天亮那臭小子长相确实不赖。

但王子桂动作也挺快的,初七和女儿团聚,初八就把向天亮调查得一清二楚,她了解情况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当年为把女儿王含玉的户口迁回清河市滨海县,她找过当时的滨海县公安局刑警队队长谢自横。

狗嘴不吐象牙,谢自横的嘴里,哪能有关于向天亮的好话。

再联系上昨天在火车站的打人事件,王子桂的脑海里,留下了对向天亮的恶劣印象。

“王局长,您误会了,您听我解释……”

王子桂摆着手,打断了向天亮的话。

“臭小子,你不用解释,只须给我记住,我老太婆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向天亮不以为然的想,这不是废话么,谁的眼里都容不下沙子的,听说在沙漠里行走的骆驼,倒是眼里可以容沙。

“王局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记住的。”

“你记住什么?”

“记住您的教导。”

“呸,我还没说呢,哪来的教导?”王子桂骂了起来。

“您说,您说。”向天亮忙道。

“公是公,私是私,听说你小子能力不错,又是大学毕业,是个可造之才,以后只要你表现好,做出了成绩,我照样重用你提拨你,你小子要是不听招呼,背后使坏,我一定狠狠的收拾你。”

向天亮心道,您的手段我领教过了,以后我就在档案室里待着,不奢望您的重用,也不希望的“收拾”。

“至于私的方面,我警告你,以后离我女儿远一点,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

向天亮吓了一跳,偷眼一瞄王子桂,果然凶神恶煞般,样子有些狰狞。

“今天把你叫来,是因为含玉她要求见你,我老太婆发发慈悲,就成全她一次,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向天亮一边点头,一边心想,这个臭老太婆,还以为自己女儿是仙女呢,有什么稀罕的,本来就是一面之缘,咱绝没有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么,这清河地瘦人穷,美女却多得是,往大街上一转,一抓一大把呢。

“臭小子,你记住了没有?”

向天亮先是点头,然后小心的问道:“王局长,那要偶然碰上了呢?”

“那也得回避,你要主动的回避。”

王子桂瞪了向天亮一眼,背起双手,耀武扬威的进屋去了。

好个蛮不讲理的臭老太婆,向天亮无奈的苦笑,以前只听说过母老虎,现在他亲眼见到了。

他也不敢迈进王子桂的家门了,抬起头一看,王含玉站在二楼窗前,正冲他招手呢。

向天亮咧嘴一笑,摊摊双手耸耸肩,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

王含玉做了个对不起的手势,然后,羞涩的笑了。

这丫头,真的对我有点意思啊,向天亮大喜,急忙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你下来行吗?

王含玉手往边上一指,摇摇头,又手指一戳自己心窝,另一只手指着向天亮。

两个人正打着哑谜,不料,王子桂突然出现在王含玉身旁。

“丫头,你在干什么?”

王含玉急忙逃了开去。

王子桂站在了窗前,双手叉腰,破口骂道:“臭小子,你个没教养的东西,还敢勾引我的女儿……滚滚,快给我滚。”

向天亮不敢开口,唯有落荒而逃。

这个臭老太婆,得想个办法治治,不然,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第0173章 就是给你小鞋穿

姜是老的辣。

向天亮还没想出对付王子桂的办法。王子桂却早已出手了。

不过,王子桂没有直接针对向天亮,而是把“矛头”对准了陈大宝。

柿子要捡软的捏,说起来陈大宝也够倒霉的,办公室里这么几个人,还真只有他容易受到臭老太婆的欺负。

许衡太许老夫子是高挂免战牌,弄了一张医院证明,请了一个月的病假,不用天天面对臭老太婆那张“沙漠脸”。

老刘头刘正风可以倚老卖老,毕竟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臭老太不能拿他怎么样,何况老刘头善于讨好领导,见了王子桂都要点头哈腰,他的工作又是办公室里最明确的,守值班电话,所以老刘头的日子过得去。

李小刚和施海风,显然是受到了高人点拨,新领导气势逼人,三把火肯定要烧,敬而远之方为上策,他们分别联系下面县区建设局或分局的工作,有理由不在办公室待着,每天上班时报个到后就溜之大吉,王子桂就是想找他们的麻烦,这没有人还怎么找麻烦。

叶楠是局长秘书兼办公室主任,仗着大家都是女人,她又是前前任局长的亲闺女,前任局长的干闺女,很快成了王子桂跟前的红人,没过几天,二楼食堂里吃饭的时候,就有人议论开了,说叶楠相当于二局长,实jì

权力比几个副局长还要大。

李亚娟现在当了办公室副主任,业务上成了王子桂的依靠,更重yào

的是,据李亚娟私下告sù

向天亮,王子桂对她个人生活遭遇很是同情,因为不能生育而被丈夫抛弃,大有与王子桂的际遇相“妣美”之势,同病相怜,二人之间的关系很容易相处。

而向天亮呢,王子桂想找麻烦可没有机会,许衡太不在,档案室就向天亮一人顶着,想抓他的差不容易,前不久省建设厅下了一个文件,要求各地市县都要重视档案建设工作,年底还要检查考核,这是面子上的事,王子桂也不得不予以重视。

只有陈大宝,名义上是联系各处室所院,实jì

上是个闲差,各部门有重yào

的事,找的是能拍板的局长副局长,找你一个办事员管屁用啊。

于是王子桂老抓陈大宝的差,开始陈大宝还挺得yì

的,新局长重视他啊,屁颠屁颠的忙个不停,凡是王子桂亲笔签署的文件、公文、批函等,不管是上送还是下发,统统交予陈大宝,让他成了不折不扣的“邮差”。

不到两个星期,陈大宝吃不消了,哭丧着脸,钻进档案室求救来了。

“天亮,你得帮帮我了。”陈大宝一屁股坐在了档案堆上。

“谁欺负你了?”

向天亮躺在许衡太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许老夫子会享shòu

,从家里搬来的这张躺椅,现在当然归向天亮使用了。

“你小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陈大宝苦着脸道。

向天亮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呷了几口,啧巴几下后道:“大宝,我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面对破废纸,我忙啊,你看看你看看,许老夫子溜之大吉,两大间的档案资料,我忙得过来吗,自己的事都管不好,我还能帮你吗?”

“我呸,你少在我面前装。”陈大宝笑着说道,“别人不知dào

,我还能不知dào

吗,我问你,你最近都是提前半小时上班,延迟半小时下班,到底在干什么?”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道:“为了革mìng

工作,我加班加点有错吗,当然了,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积极一点,年底拿个先进工作者的奖状,带回家让我爷爷奶奶老爸老娘高兴一下。”

“嘿嘿,真是这样的吗?”

“当然,我哪象你陈大宝,我很纯洁的。”

陈大宝笑着说道:“你每天早到迟退,每次都由叶楠和李亚娟帮忙,下班后,把档案室的资料搬到叶楠的车上,运到许老夫子的家里,第二天提前半小时上班,把许老夫子整理好的档案又带回来,看你这档案室里的资料,哪一本不是许老夫子整理出来的,就你那一见文件资料就头痛的臭毛病,你能搞出来吗,不知dào

的人,以为你天天钻在资料堆里忙着,其实,你就是躲在这里睡大觉。”

向天亮吃了一惊,“大宝,你是怎么知dào

的,是不是**病犯了,受雇于哪个领导,又在跟踪我?”

“放心吧,我是有一回下班后,把家里钥匙落在办公室了,回来取钥匙才发xiàn

你的鬼把戏的。”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呵呵,我这不是没法子么,惹不起总要躲得起吧,我要找点事做,让臭老太婆找不到整我的借口。”

原来,向天亮的早到迟退,是一招避开王子桂抓差的妙计,反正许衡太心系档案,又不愿来单位上班,索性每天当个搬运工,既满足了许衡太的工作渴望,又让自己避免了被王子桂盯上。

这一招很管用,据叶楠反映,王子桂几次想找向天亮,都被叶楠和李亚娟劝住了,为了说服王子桂,叶楠还把档案整理的每日工作进度表给她看,她看了以后,说了句“没想到,这臭小子还真有几分耐性”,就不再吱声了。

“可是,你是躲开了,我却遭难了。”陈大宝又苦起了脸。

向天亮乐道:“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咱建设系统上上下下两三百号人,就你陈大宝天天有机会见到王局长,这是何等的幸福啊。”

陈大宝苦笑道:“臭老太每天平均要抓我十趟以上的公差,局里局外到处跑,就我这身板子,能受得了吗?你看看,我家巧仙都说我这些天又瘦了好多呢。”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来,陈大宝本来就瘦不拉几的,家里有只母虎要侍候,单位里又被逼得喘气的份儿也没有,够他受的了。

“呵呵,我说大宝,你就不能提提意见抗议一下吗?”

陈大宝忙着摇头道:“这我可不敢,我稍有懈怠,臭老太婆就瞪着眼说,你小子听好了,那个臭小子我抓不住,我就抓你这个混小子玩玩,我就是要给一双小鞋穿穿,你要是受不了,就从局办公室滚出去。”

向天亮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晕死人了,她真是这么说的吗?”

“我要骗你,我就是小狗。”陈大宝委屈的说道。

向天亮点点头,念叨道:“这个臭老太婆,看来真有整人的习惯啊。”

“天亮,你得帮我,不然我就死定了。”陈大宝可怜兮兮的。

向天亮噗的笑了,一条腿翘得高高的,“你不归我管,我为什么要帮你啊,呵呵,再说了,好不容易你当了替死鬼,我干么又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不行不行,这个忙我帮不了。”

陈大宝推了向天亮一把,“不行,你非帮我不可。”

“为什么,凭什么我要帮你?”

“我家巧仙说了,在家听她的话,在单位听你的,因为你会帮zhù

我保护我。”

“呵呵……你家巧仙她,她真是这么说的?”

“嗯。”

“这么说来,我还真有义务帮你了?”

“就是有义务。”

向天亮忍俊不禁,搔着头为难道:“可是臭老太婆厉害啊,就象刺猬,谁扎上了都受不了。”

陈大宝噌的站起身来,“天亮,你要是不帮我,休怪我不客气了。”

“哦哟,你小子要咋地?”

陈大宝坏坏地说道:“你一边弄虚作假,一边躲在档案室里睡大觉,我要是报gào

了臭老太婆,你看她会怎么收拾你呢?”

说完,陈大宝转身就走。

向天亮眼急手快,一把将陈大宝拽住,按回到那堆档案袋上。

“他妈的,你小子还威胁起我来了,我是被吓大的吗?”

“嘿嘿,对不住兄弟了,我得找个替死鬼,转移一下臭老太婆的注意力嘛。”

向天亮呸了一声,“大宝,你知dào

我为什么不帮你吗?”

“为什么?你总不会还记得过去的事吧。”

向天亮笑道:“我倒没那么会记仇,但历史的经验教xùn

,我不能不不记住啊,你小子骨头不硬,每每在关键时刻顶不住,嘴巴象娘们那玩艺儿似的,把不住,我要是帮了你,万一你以后把我供出来了,我不死得更惨吗?”

“我早改了,你别用老眼光看人好不好?”

“难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嘿嘿,有你罩着我,我连叛变的机会都没有,哪能坏了你的事呢。”

“呵呵,那倒也是。”向天亮忽地收起了笑容,顿了顿说道,“不过,你这家伙就是嘴上缺把锁,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会往外倒。”

“胡说,我几时又坏你事了?”陈大宝叫道。

向天亮给了陈大宝一脚,嘴里骂道:“他妈的你还嘴硬,那天就我们三个去臭老太婆家帮忙送家俱,我和她家丫头那点事,现在连清清姐都知dào

了,司机小高是不会说的,那不是你说的还有谁?”

陈大宝讪讪的笑了,“天亮,对不住啊,我不是每天回家都要向巧仙汇报工作吗,我就,我就把那天的事,当成笑话给汇报上去了,没想到她说给她师姐听了,对不起对不起,嘿嘿。”

向天亮叹了口气,“唉,算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他妈的,是得收拾收拾这个臭老太婆了。”

这时,档案室的门被推开了。

“天亮,你要收拾谁呀?”

第0174章 叶楠的便宜不沾白不沾

走进档案室的是办公室主任叶楠。

“陈大宝。快王局长正找你呢,要你跟她去兴河大桥工地检查工作。”

陈大宝不敢怠慢,起身走了几步,不忘回头,愁眉苦脸道:“天亮,我的事就交给你办了。”

叶楠盯了一眼陈大宝的背影,走过去关上门,然后才走回到向天亮身边,“天亮,你刚才说收拾谁呀?”

向天亮嘿嘿的笑着,眼睛直视叶楠胸前那丘陵地带,“收拾你呗。”

叶楠俏脸立即布满红晕,身体蹭到了向天亮腿上,斜着媚眼问:“真的吗?”

话一出口,向天亮就后悔了,叶楠的样子,完全是投怀送抱的样子啊,一件薄薄的羊绒衫,一条短短的毛衣裙,这装就充满了暧昧呢。

他妈的,向天亮心里骂道,老公离开几天,这娘们就渴了。

当然,他自己也很不争气,叶楠一到,某个位置就起化学反应了,化学反应带物理变化,可谓一目了然,二目醉人。

“天亮,咱们那个‘百花组’,最近没有活动吗?”

叶楠借说话之机,乘势坐到了向天亮的身上,见向天亮并不反对,她也就得寸进尺,很快占据了有利位置。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没有对手,就没有百花组的存zài

,叶姐,你想参加什么活动啊。”

“嗯……李姐不是经常参加你们的活动吗?”

“没,没有啊。”

叶楠红着脸低声道:“我知dào

的,你们有活动。”

“什么活动?”

“就是那方面,那方面的活动。”

“什么叫那方面的活动?”

“真坏……就是那个呗。”

向天亮嘿嘿的笑了,“你怎么知dào

的,是李姐告sù

你的?”

叶楠垂着头摇了摇,“不用李姐说,我也能看出来的。”

“不会吧,叶姐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向天亮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叶楠红着脸道:“这女人么,有没有男人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就象养在家里的花草,不浇水不见阳光,总是无精打采,灿烂不起来,就象李姐吧,以前在朋友面前,还能强颜欢笑,一出门或一上班,就显得幽怨万分,心事重重,眉头紧锁,好象全世界都欠了她钱似,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现在可不一样了,眼角上都挂着笑,满脸春风,未开口而先发笑,走路都快飘起来了,这就说明,说明她有男人了。”

向天亮心道,真是那样子啊,李姐确实和过去判若两人,难道,难道自己有那么大的魔力?

“叶姐,那你不是有老公吗,我怎么瞅着你好象不高兴呢?”

“明知故问。”叶楠嗔了一句,伸手在向天亮那里打了一下。

脸挂桃花,呼吸变粗,胸脯起伏,表现大胆,那意思很明白了。

向天亮在衡量这事的利弊,叶楠和李亚娟不同,她可是有主的人,不是轻易说动就能动的。

现在看来,要想在办公室混得开,继而搞定臭老太婆,叶楠就是个关键,现在臭老太婆很信任和重用叶楠,有叶楠当缓冲剂,臭老太婆的威力就没了一半,只要叶楠心向自己,办公室其他人也不敢随便欺负自己。

另一方面,叶楠那张嘴也需yào

封上,她知dào

的事情太多了,包括所谓的百花组,自己和李亚娟之间的事,要想封叶楠上面的嘴,当然只能“封”她下面的“嘴”了。

还有更重yào

的一点,向天亮知dào

自己要想在机关里混出点名堂来,叶楠是个很好的帮手,李亚娟有心计,叶楠有人脉,她父亲是前前任局长,现在的清河市建设系统,七个县的建设局长,三个区的分局局长,加上市局十来个科级部门,一半左右的一把手,还都叶楠父亲在任时培养和提拨起来的,现在的叶楠,可以说除了几个局领导,她就是最有面子的人,有了她帮忙,自己在市建设系统不就基本一路畅通了么。

再说了,叶楠有那方面的需yào

,作为朋友和同事,帮忙也是应该的,闲着也是闲着,既做了好事,又得到了快乐,何乐而不为?

叶楠的便宜,不沾白不沾。

不过,这事的弊端也是很明显的,就象是玩火,玩得过了,会烧到自己身上的。

思忖再三,向天亮觉得还是利远大于弊,下定决心,干了。

说干就干,向天亮顺势掀翻了叶楠,许老夫夫的这张椅子,成了他“战斗”阵地,如果许老夫子知dào

,真不知作何感想。

叶楠期待已久,配合得很投入,半个小时的肉搏,让她达成了早已酿成的愿望。

档案室真是非常适合幽会的地方,一排排书架,密密实实的档案,将几个窗户挡得透不进一丝光线,供各部门取送档案的门,早已有名无实,所有来档案室的人,都是通过连接办公室的那扇门进来的,现在,那扇门早被叶楠锁上了。

得到了满足的叶楠,喘息过后,从档案堆里爬起了身,一边穿着裙子,一边羞涩的看了眼向天亮那里,由衷的赞道:“真棒。”

“呵呵,和你老公比咋样?”这问题问得敏感。

叶楠却很大方,“没法跟你比。”

向天亮伸出手,在叶楠的小屁股上重重的抽了一下,笑着说道:“叶姐,我可有话在先,你在我这里是挂了号的,以后可要随叫随到哟。”

叶楠又坐回到向天亮身上,低声问道:“天亮,你老实说,还满yì

吗?”

“不满yì

。”够脆的。

“那,那哪儿不满yì

?”

“嗯……首先这环境不大适合嘛,其次么,你没有完全放松,还有,本领导没有尽兴,呵呵,初步总结,主要就这三点。”

叶楠红着脸道:“今晚去我家好吗?”

“嘿嘿,还没够?”

“嗯。”

向天亮笑着摇头,“叶姐,好事不能太过完满,尽兴过头,后患无穷啊。”

“你,你对我不满yì

?”

“不是,凡要要讲究细水长流长流嘛,但今晚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办呢。”

通过观察,和李亚娟提供的情报,向天亮知dào

叶楠有受虐倾向,上次抽她屁股的时候,她就越抽越兴奋,这样的女人,需yào

的是狂风暴雨,摧枯拉朽,今天这初次“相会”,囿于环境限制,就显得太蜻蜓点水了,毛毛雨似的。

“那,那你可不能把我给忘了。”叶楠粘在向天亮身上不肯下来。

向天亮象天下所有男人一样,拍着胸脯作出了保证,“叶姐,你就放心吧,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乔安南好了。”

叶楠噗的一笑,看着向天亮道:“还真别说,你和他的脸,起码有三分像呢。”

“是吗,那我要是穿上军装,留点胡子,就有六分像了。”

“嘻嘻,你哪像个军人呀。”

“谁说不像,他妈的,要不是谢自横和于飞龙,我就是堂堂的人民警察,穿上新式警服,起码比你老公帅十倍。”

叶楠笑道:“反正你不像,以我看,你倒像个,像个……”

“像个什么?”

“像个zf流氓。”

“zf流氓?呵呵,这是谁发明的新名词?”

“王局长,王局长就是这么评价你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推开叶楠的身体,收起戏谑的表情说道:“这个臭老太婆,还真是盯上我了。”

叶楠道:“我和李姐都看出来了,她是一方面把你晾起来,让你无所事事,另一方面呢,把陈大宝当奴隶使唤,罚一警百,做给大家看。”

“他妈的,这臭老太婆,明摆着是跟我和大宝过不去嘛,大宝还好一点,办事员么,大不了换个地方,我好歹也是个副科级,这样子下去,年底一考核,非被她刷了不可。”

叶楠点了点头,“老太太是有这个想法,当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她有个设想,要对全系统副科级以上干部进行一次全面的考核评定,用李姐的说法,是要大干一场,非让大伙脱层皮不可呀。”

向天亮恨恨的骂道:“他妈的,早知dào

她这样对我,在火车站的时候,我不该多管闲事,让神三儿张三把她偷个精光。”

“嘻嘻,我看呀,她不光看不惯你,她是看不起全天下所有的男人。”

“哦,有这种事?”向天亮好奇道。

叶楠点着头道:“她不知一次的说过,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呵呵,我算是看出来了,臭老太婆就对你和李姐不错,办公室里,她连老头都看不顺眼。”

“特别是你。”叶楠笑了,“因为你在晋川镇,调戏过她的宝贝女儿。”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定是李姐告sù

你的吧,呵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说着,他眯起了双眼,嘴角闪过一丝狡猾的微笑。

叶楠看出了向天亮的意思,“怎么,有想法了?”

“对,我想治治她。”

“我帮你。”叶楠小胸脯挺了起来。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就是想,让她别老盯着我和陈大宝。”

“天亮,你快分派任务吧。”

“你么,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卧底,呵呵,帮我掌握臭老太婆的一举一动。”向天亮乐道。

叶楠兴奋起来,“‘百花组’又要行动起来了。”

说归说,做归做,可从哪里下手呢?

向天亮挠着后脑勺,开始了冥思苦想。

第0175章 臭老太婆的故事

知己知彼。方能对症下药,游仞有余。

向天亮知dào

,要想了解新局长王子桂,许衡太那里是挖不出来的,还得去找柳清阳老师,他在清河师范即原清河农校整整工作了四十年,堪称那里的活档案。

陪着柳清清和李亚娟,在街上吃过晚饭,向天亮等三人来到了柳清阳家。

柳清阳正一个后坐在客厅,看着今天的《清河日报》,茶几上还摆着茶具,一杯未喝完的茶,盖子半盖着,放在柳清阳的对面。

“小向,亚娟,你们是为那个自称敝人的人来的吧?”

李亚娟微笑道:“柳老师您真神了,我们正是为敝人而来。”

柳清清道:“爸,你得帮天亮想个办法,他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快名存实亡了。”

“呵呵,我知dào

,我知dào

。”柳清阳放下报纸摘了老花镜,揉着眼睛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看着茶几上的茶具,笑着说道:“老师,刚才是不是许老师来过了?”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柳清阳饶有兴致的问。

“许衡太老师喝茶时,有个非常独特的习惯,最后一杯茶总是只喝一半,茶杯的盖子半盖着,敞开着的杯口正对着主人。”

柳清阳点着头笑起来,“呵呵,不愧为警官大学高才生,善于抓住细节啊。”

向天亮说道:“在敝人王局长强dà

的气场里,我抓住最多的细节也没有用。”

“嗯,我和许老夫子刚刚讨论过类似的问题。”柳清阳捋着长须微笑。

向天亮问道:“老师,上面让一个即将离休的人来当局长,您认为是出于什么考lǜ

。”

柳清阳缓缓说道:“据我所知,其中原因很简单,没什么复杂的,一定要说有,那也只是对王子桂的政治照顾,肯定她在西部边疆垦区工作几十年作出的牺牲和贡献,让她在建设局过渡一两年,然后再调到市**或政协任副职,而之所以把她安排在你们建设局,是因为建设局的新局长难产,建设局局长是个大肥缺,各方势力较劲不相上下,王子桂恰逢其时,又和市委哪个领导都没有私人关系,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向天亮听得苦笑不已,“得,臭老太婆这一过渡,把我也给过渡喽。”

“呵呵,你是有眼不识泰山,自己撞到枪口上了,能怪得了谁?”柳清阳笑道。

柳清清也道:“爸,王老太太是不是有的偏执,或者说,是不是有些变态,听亚娟说,她对男人抱有很深的仇恨,尤其对天亮这样长得帅的人,简直是恨之入骨。”

缓缓的点着头,柳清阳端起茶杯呷了几口,然后慢慢的说道:

“应该说,王子桂现在的这个状态,是三大因素促成的,一是她的性格,二是她的家庭,三是当年与许老夫子的婚变,四是几十年西部艰苦的岁月。”

“王子桂原名叫王香桂,王子桂是她唯一兄弟的名字,王香桂八岁时,比她大六岁的哥哥王子桂病死了,父亲就把她改名为王子桂,当成了儿子来养,还别说,王子桂从小就是男孩子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十二岁那年,就敢跟着当游击队交通员的叔叔上下送信送药,清河市解放那年,她还不到十四岁吧,却能做出一件名扬清河的大事来。”

“解放大军的先头部队到达清河市时,国军还有几艘军舰和运输船停在清河港海运码头,带队的部队首长想先占领并控zhì

码,阻止敌人外逃,但先头部队不过一个加强营,而敌人却至少上万,硬攻不行,唯有智取,首长决定,派两个连秘密袭击码头,烧掉连接码头与军舰的浮动舰桥,但是,找不到一条能迅速而又安全接近码头的捷径。”

“这时,王子桂人小胆大,找到首长出了个主意,从清河市地下排水道进去,因为地下排水道的出口,离码头的一号泊位才不到三百米,王子桂小时候常在那一带玩耍,多次进过地下排水道,首长批准了这个作战方案后,她又主动要求带路,为战斗的胜利立下了大功,可以说,王子桂一战成名,一夜成名,因为插在码头最高的了望塔上的红旗,就是王子桂抗上去的,当时的随军记者还拍了几张照片,上过不少报纸呢。”

“这样根正苗红的孩子,组织上自然要大力培养,解放后,王子桂先进入学校读书,无奈王子桂干什么都象模象样,就是一读书就头痛,再加上那时她快十八岁了,长得人高马大的,再在小学待着有点不象样了,组织上就安排她入党、转干,进入市纺织厂担任团委副书记,一年后又升任厂团委书记、市团委常委,在她二十二岁那年,被提拨为纺织厂党委委员。”

“王子桂调到市农校,我记得是一九六零年,她来了以后,担任学校党总支部专职副书记,成了全市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可那时候,她性格上的毛病,给她带来了不少困惑,脾气太爆,说话很冲,二十四岁了还没对象,连恋爱也没谈过,在那个年代,二十四岁可就算老姑娘了。”

“当时,我是校教研室副主任,因为我和清清她妈都是本地人,和王子桂家住得蛮近,很快就成了朋友,学校领导就跟我说,清阳同志,交给你一个任务,为你的小老乡王子桂同志找个男朋友,争取一年恋爱两年结婚三年生子,组织上交待的任务,我当然二话不说就接受了。”

“恰好那一年,二十三岁的许衡太大学毕业,分配到农校任教,他也是清河南城区人,我和清清她妈,就把王子桂和许衡太二人往一起撮合,有组织的关怀,同志们的帮zhù

,两人正儿八经的谈起了恋爱,当然性格使然,主动方肯定是王子桂了,而许衡太性格内向,加上家庭成份重,父亲是小业主,往往被动一些,但总算是你情我愿,恋爱谈一年半,双方父母关也都过了,也该到结婚的时候了,万事俱备,只欠洞房。”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许衡太的祖父,一个七十几岁的老头,突然跳出来反对这桩婚事,理由是王子桂和许衡太的八字不合,我们无数人轮流上门,磨破了嘴皮子,无奈许老爷子死活都不答yīng

,最后使出绝招,绝食、喝药、上吊,许衡太生性温和懦弱孝顺,祖父的话是不能不听的,就这么着,一桩婚姻活活给拆散了,刚领的结婚证,还没洞房呢,就换成了离婚证。”

“最伤心的人,当然是王子桂了,把自己关在新房里不吃不喝四天,砸烂了全部准bèi

结婚用的东西,头发也白了一半,出来后,不说不笑,象老了二十岁似的,就在那时,许衡太申请调离农校,去了你们建设局,不久,国家组织干部工人去西部垦区参加边疆建设,王子桂报了名,孤身一人,头也不回的去了西部,这一去,是整整三十年啊,和清河这边所有的亲朋好友断了联系,听说期间回来过几次,但谁也没有见过。”

“这人那,有时候真的有命运从中作祟,王子桂在西部过得也不快活,前后结过三次婚,你们都知dào

了吧,反正吃了很多苦,心里落下的结,不但没解开,反而是越结越深,性格上也更加固执乖张了。”

“其实,这一次她自己也不想回来的,但西部垦区也在进行改革,组织上考lǜ

到王子桂年纪大了,女儿又早已迁回清河,就动员她调回来……好家伙,我听说她本人同意以后,上上下下非常重视,王子桂可是全国劳动模范啊,原来农垦部的老部长,亲自打电话给咱们东江省委书记,指示一定要按照王子桂同志本人的意愿,妥善安排,省委不敢怠慢,准bèi

按排王子桂担任省妇联副主任,在她原来的处级待遇上,再往上提一级,可被王子桂拒绝了,她只有一个要求,平调回到清河市,担任实职直到六十岁。”

“为王子桂的事,清河市委常委会专门召开会议研究,有两个位置供她选择,一个是民政局,一个就是你们建设局,王子桂在西部垦区当过建筑工程公司党委书记,懂一点你们建设系统的业务,当然选择去你们建设局工作了。”

“虽然王子桂的级别不高,但你们可别小看了,我有个学生在市委办公厅工作,据他告sù

我,王子桂去市委组织部报到的时候,从市委书记市长开始,全体常委一齐出面接待,言必称大姐,恭敬之极,那场面气派,不亚于接待省委书记和省长。”

“就在前天晚上,我们两口子想到毕竟曾经是朋友,就主动上门去看望她,但她很冷淡,气氛尴尬之极,离开时她连站也没有站起来,还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你们可能想都想不到,她是这样说的,过去的王子桂早就死了,现在的王子桂,在清河市还没有朋友……”

柳清阳说到这里,有些苦涩的笑了,“你们明白了没有?王子桂心中那个死结还在,一天不解开,你们这些部下就多一天活受罪喽。”

向天亮笑道:“老师,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试上一试。”

第0176章 对症下药

向天亮出招了。

谁也不知dào

。向天亮这几天神神道道的,究竟在干些什么。

接连几天,他都起得很早,跑到路边摊上买两个馒头两根油条,另一只手拿着瓶装的热豆浆,然后来到建设局的办公大楼前,蹲在台阶上,一边咽着馒头油条,一办傻傻的发呆。

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向天亮天天都提前来,直到八点半到了,才慢悠悠的起身进楼。

“小向,蹲在那里捡钱呀?”有人打趣道。

“哟,向主任几时当起门卫来了。”

“向主任,你是晒太阳呢,还是在找蚂蚁?”

“哈哈,春天到了,咱小向也思春了吧?”

“天亮,我们规划室小妹妹多哟,要不要大姐给你挑一个。”

“……”

大家一边迈步进楼,一边纷纷对着向天亮玩笑,虽然平时来往不多,但向天亮人缘不错,因为国庆节机关运动会上,他是常胜将军,让大家都记住了这位办公室的年轻人。

陈大宝推着自行车过来,冲着向天亮乐,“天亮,你等啥呀。”

“去去,一边待着去。”向天亮板着脸,少有的认真和严肃。

他将喝光了的豆浆瓶扔进垃圾桶里,双手抱在胸前,左右前后的瞧起来。

市建设局办公大楼的位置,正是清河市最著名的“五角场”,所谓五角场,其实就是五条大街的交汇点,街中央有一个圆形大花坛,站在花坛上了望四周,可五条大街一目了然。

三月的清河,早就有了春天的气息,上午的阳光,照得空气不冷不热,花坛里的花花草草,早已早始了春天的彩装。

市建设局办公大楼坐西朝东,正对着的是海涛路的终点,海涛路的起点正是清河海运码头,是清河市年身代最久远的街道,宽七八米,全长两千多米,路面上铺的还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青石方块,错落有致,缝丝紧密,街道两傍,大都是一二层的古旧木屋,古色古香,宁静怡情。

向天亮眯着眼瞧了好一会,又回过身,对着办公大楼看起来。

十二层的建筑,很有气派,在五角场周边是鹤立鸡群,显得格格不入,向天亮皱起眉头,目光又转回到自己的脚下。

大楼前的人行道有三米宽,是米色的大理石,比街面高出十公分左右,除了正对大门的三米左右供人进出外,人行道的两边,是一根根五十厘米高的方石柱,石柱之间距离一米,由铁链连着,倒也有点美观的作用。

穿过人行道,离大楼的台阶还有七八米的坡道,坡道也铺着米色大理石,两边各有八个石球,石球外的两边,就是建设局的花坛了。

台阶共有十二级,上了台阶,两边各有一只偌大的石雕狮子,蹲在地上,直视远方,石狮后面是四根大立柱,每边各两根,经过立柱,才是建设局办公楼的大门和一楼值班室。

谁也不知dào

向天亮在瞅什么,这几天,他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谁问他,他也不搭理,不少人问他的好朋友陈大宝,陈大宝也是莫名其妙,笑着说,这小子兴许是着魔了。

接着两天,还是上班前下班后,向天亮还是在办公楼门前转悠,手里竟多了个指南针,拿在手上不停的转起来。

这事终于引起了局长王子桂的注意。

王子桂喊来了叶楠,“小叶,那个臭小子,他这些天老在门口转悠什么那?”

“不知dào

呀。”

王子桂斜了叶楠一眼,“你们常常粘在一起说悄悄话,你还能不知dào

?”

叶楠红着脸道:“局长,这可是您安排的,您不是说,让我接近他的吗?”

王子桂哦了一声,“瞧我这记性……小叶,那你这些天探取什么了没有?”

“局长,您是知dào

的,这小子太鬼了,随便问是问不出什么的。”

“是吗?敝人就是不信,一个毛头小子,你就拿不住他了?”

叶楠的脸又红了,跺着脚道:“局长,您说什么那。”

王子桂笑道:“小叶,你可别误会,我是让你了解他们的动向,不是让你假戏真做,以身相许,你可记住了,这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叶楠听得也笑了起来,“局长,我同意您的看法,这小子一定是装神弄鬼,我们不用他就是了。”现在,她倒了两面间谍了,这边帮着王子桂,那边还挨着一个向天亮呢。

“不行。”王子桂挥了挥手,脸色有些沉了,“这个臭小子,在晋川镇竟敢调戏我家丫头,我得整整他,总之,你要给我钉牢了。”

叶楠小心道:“局长,这万一,万一他和小王真是在谈恋爱呢,您这不是棒打鸳鸯么。”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他敢动我女儿一个手指头,我就废了他命根子。”

王子桂咬牙切齿,叶楠心里一凛,向天亮说得对,这老太婆心理变态了啊。

现在,叶楠也看明白了,王子桂的思想状态,还停留在西部边疆,还停留在“斗争”的年代,她是先把周围的人圈到敌对的阵营里去,然后一个一个的过滤,照她目前的划分,叶楠是靠得住的,李亚娟也行,其他的男性,都要在她的过滤器里过一遍。

首先的目标,当然是向天亮和陈大宝,把陈大宝整得晕头转向,实jì

上是敲山镇虎,还是针对着向天亮去的。

叶楠和王子桂接触了这么多天,从没见到真zhèng

的高兴过,而一些小怪癖,让她印象深刻。

王子桂每天进办公室时,总是要先迈右脚,而离开办公室时,先迈的是左脚,喝茶只喝龙井茶,其他茶叶最好的也不沾,办公室的布局,也作了全面的调整,那只曾出过“事”的保险柜,被移出了办公室,办公桌调整了方向,门口那两盆花,统统移到了窗口,而两个窗户的窗帘,单层改成了双层,以前是红色的,现在是外层白纱,布满网眼那种的,里层是印满花花草草的绒布,但就是没有一点红颜色,办公桌上,文件的摆放也掉了个,以前劳诚贵是文件堆成两摞,上面来的和往下发的,各不相混,而王子桂的要求,则混在一起,上下不分,顺着办公桌的边沿分成了三摞……

叶楠没明白过来,李亚娟却得出了结论,王子桂很迷信,她笃信风水。

向天亮要使出的招,正是根据这个结论形成的,而且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努力下,开始收到一定的效果了。

这天下午,王子桂带着叶楠,从市zf开会回来,看到向天亮又站在办公楼的门口,歪着身体东张西望,一楼传达室的退休工人老陈,跟在向天亮屁股后面,两个人不知dào

在唠叨些什么。

开车的叶楠道:“这个向天亮,他天天在办公楼门口转悠,到底要干什么呀。”

王子桂冷笑了一声。

“局长,要不我把他找来问问?”

王子桂摆了摆手,“不急,你先让传达室的老陈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噢,我明白了。”叶楠嘴里应着,心里笑了,“敝人”终于上道了。

传达室的老陈很快来了。

“局长,您找我有事?”老陈原是市建筑公司的工人,退休后闲不住,应聘当了传达室的收发员,在建设局办公楼门口待了三年多了。

“老陈,我问你点事。”王子桂态度和蔼。

“局长您请说。”

王子桂问道:“局办公室的向天亮,这些天老在大楼门口转悠,你知dào

他在干什么吗?”

“这个,这个……您是说向主任啊……”老陈瞥了旁边的叶楠一眼,欲言又止。

建设局的人都知dào

,叶楠和向天亮曾是一伙的,老陈当然有所耳闻,有叶楠在旁边,老陈说话难免吞吞吐吐。

王子桂笑道:“没关系,老陈你大胆的说。”

“局长,向主任在搞迷信。”老陈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王子桂双眼一亮,哦了一声问道:“他怎么搞迷信了?”

“局长,向主任说,咱们的办公楼风水不好,这风水不就是迷信么。”

“他真是这么说的?”王子桂追问道。

“是的,他还说,还说……”

“他还说,咱们建设局出了不少事,都是因为风水不好,要是不加以整改,以后肯定还会出事……”

王子桂楞了一下,挥挥手,把老陈打发走了。

叶楠关上门,转过身来,王子桂正拿眼盯着她的脸。

“局长,您怎么啦?”

“小叶,你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呀……局长,您指的是什么?”

王子桂道:“那个臭小子他,他真的懂风水?”

叶楠应道:“不知dào

呀,我只知dào

他们向家世代习武,没听说过向家的人懂风水呀。”

王子桂想了想,问道:“小叶,你知dào

什么叫风水吗?”

“我听我父亲说起过,可不大清楚,只知dào

,只知dào

建筑跟风水有关。”

“嗯,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王子桂站了起来,一脸的严肃,双手叉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起来。

“小叶,我听说李亚娲和这个臭小子以姐弟相称,她说不定会知dào

,你马上叫她进来,我要问问她。”

第0177章 投其所好

李亚娟走进了王子桂的办公室.

“王局长,您找我?”

“亚娟,来来,坐下说话。”王子桂招了招手,马上问道,“你跟我说说,向天亮那小子,是不是懂风水啊?”

李亚娟微微笑了,她在叶楠旁边坐下,一边道:“这两天我正批评他呢。”

“哦,怎么回事?”王子桂显很饶有兴趣,态度也比往日的和蔼。

“是这样的,小向家里有六个叔叔,其中的五叔向云秋,从小拜滨海县云顶寺的德明和尚为师,学了一些易经和风水方面的本事,现在就以算命测字为业,在滨海一带蛮有名气,小向今年不是没有回家过年吗,他家里托五叔带了点东西过来,结果他五叔来找他时,顺便看了几眼咱们建设局办公大楼的门,脸色一寒说,哪个龟孙子设计的大楼,这不是害人吗,说完就走了……就这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向平时爱钻牛角尖,这一听他就上心了,天天有事没事就往办公楼大门口转,可怕您骂他,他就私下跟我说,咱们的大门设计有问题,当初建造的时候,肯定是哪个二百五定的,根本没考lǜ

风水问题,老局长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应该是风水作祟,这可不行,发展下去,以后说不定要死人呢。”

听着听着,王子桂的脸色凝重起来了,如果细看,还会发xiàn

她脸上有几分虔诚和敬畏。

你道为何?原来,王子桂从小就很迷信,长大后虽然参加了工作,思想觉悟有所提高,但一场婚变让她彻底回到了原点,后来在西部历经三次婚姻,三个丈夫都是非正常死亡,让她彻底的陷入了命运论的世界而不能自拨,要不是文化不高,又囿于自己的身份,说不定早就成为那方面徒子徒孙了。

王子桂笃信风水,道听途说的胡乱学了一点,可些一点皮毛,实在不能满足她的心理需yào



偷偷的瞄了王子桂一眼,李亚娟和叶楠又会意的对视一眼,心里均乐,向天亮真是鬼精,一下子把老太婆的软肋捅到了。

王子桂楞了好一会,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抬起头问道:“亚娟,小叶,这小向他,他真懂风水吗?”

好家伙,以前开口必称臭小子,现在变成小向了。

李亚娟显得一本正经,“这可说不好,反正平时老唠叨这些,很在行的样子。”

叶楠忍住笑说道:“他这人么,似乎什么都懂一点,又好象什么都不精通,说不好。”

王子桂道:“小叶,把他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叶楠应了一声,刚起身没走两步,又被王子桂叫住了。

“等等。”王子桂狡猾的一笑,伸手去拿电话筒,拨了个号码,对着电话道:“老刘头,叫向天亮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放下电话,王子桂往椅背上一靠,看着李亚娟和叶楠,得yì

的说道:“向天亮这小子,长相很会迷人,我怕你们把我给卖了。”

叶楠一脸的委屈相,“局长,您就这么不信任我们呀。”

“哈哈,这年头最容易出的,就是汉奸和叛徒。”王子桂挥着手,说出来的话,一贯的善于伤人。

向天亮进来了,小心翼翼的,脸色有点蔫,当然,李亚娟和叶楠知dào

,他这是装的。

“局长,您找我?”

王子桂拿一对老眼死盯着向天亮,那目光,像刀子一样的锋利。

“臭小子,我们这是三堂会审,政策我就不重复了,你可得想好了,要是有半句瞎话,我就让你去一楼,和老陈师傅做伴去。”

向天亮一脸糊涂,他正站在李亚娟前面,她的脚一抬一压,在他的脚后跟碰了一下,他心里便有数了。

“局长,您想要我说什么呢?”

“哼,这几天你都干什么了?”

“就在档案室整理档案和资料,没干其他什么啊。”

王子桂伸手敲着桌子,板着脸道:“别以为我不知dào

,那些档案真是你整理的?除了那个缩头乌龟,谁还能把档案整理得这么好?”

向天亮忍住笑问道:“局长,哪个缩头乌龟?”

“你小子少打叉,缩头乌龟就是许衡太,许衡太就是缩头乌龟,这老混蛋害了我一辈子,现在躲在家里不敢见我了,不是缩头乌龟又是什么?”

向天亮心里凛然,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臭老太婆对当年的事还联耿于怀,一说起来就咬牙切齿,难怪许老夫子要退避三舍了。

“局长您说得对,许衡太就是缩头乌龟,缩头乌龟就是许衡太。”

“住口。”王子桂拍着桌子喝道,“我可以那样骂他,但你小子不能,因为你是戴罪之身,嘿嘿。”

向天亮陪着笑脸道:“局长,我不明白,我,我怎么尢了戴罪之身了呢?”

王子桂冷冷一声,站起来走到向天亮的身边,冷不丁的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

李亚娟和叶楠看得忍俊不禁,此情此景,她们当然会联想到自己的屁股,也曾经被向天亮这么“侍候”过。

“臭小子你听着,你有四罪在身,敝人给你一一道来,一罪,你调戏领导的女儿,罪当开除,二罪,弄虚作假,工作时间躲在档案室里睡觉,罪当开除,三罪,你利用色相勾引女同事叶楠和李亚娟,罪当开除,四罪,你身为建设局副科级干部,对局里存zài

的问题掩瞒不报,罪当开除……嘿嘿,臭小子你罪过大了去了。”

这第三条,利用色相勾引女同事叶楠和李亚娟,把两位女旁听者说得面红耳赤了。

向天亮倒没什么异常,因为他现在是久经考验,皮厚脸黑了,后面两个女人,都是自己的女人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得出来,臭老太婆也只是怀疑而已,男女之间的事,只要不被抓个现在行,就是一本糊涂帐。

王子桂瞥了叶楠和李亚娟一眼,“你们俩也别抵赖,当我臭老太婆是瞎子啊,每天帮着臭小子往来于那个缩头乌龟的家,你们累不累?这臭小子不给你们一点甜头,你们能这么死心塌地,穷小子一个还能有啥甜头,还不就是那回事么。”

臭老太婆的眼睛,毒啊,叶楠和李亚娟红着脸,相视一眼,来了个既不否定,也不承认。

“臭小子,怎么样,敝人说得对不对啊?”

王子桂坐回到椅子上,眯着眼瞧着向天亮,一脸的得yì



“局长,您说的前三条,还都算有些根据,我保证,我正在努力改正之中,可这第四条么,我不明白,什么叫‘对局里存zài

的问题掩瞒不报’,能否请您解释一下呢?”

“装,还跟我装,我问你,你这一个星期以来,每天好几次都要在大门前转悠,你到底在干什么?莫非想搞破坏来着?”

“这个,这个……这个不好说呢。”向天亮显得很为难。

王子桂又端起了老脸,“哼哼,向天亮,你要是不从实招来,我可就要发配你去看大门了,敝人的手段,向来是铁面无情,你要搞搞清楚,市委书记见了敝人,都得恭恭敬敬的喊声大姐,整你小子,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哟。”

向天亮犹豫了一会,终于说道:“局长,是这么一回事,有人说,有人说咱们建设局办公大楼的风水有问题,还说,还说不加改正,整个大楼难得安宁,以后会有血光之灾。”

“这是谁说的?”

“是我五叔向云秋。”

“他懂风水?”

“是的,他干这一行有几十年了。”

“哦,名气大吗?”

“怎么说呢,同行是这样评价的,在我们滨海县,要论看风水,我五叔说自己是第二,就没有人敢称自己第一,我们滨海人有两句顺口溜,向家老五天上来,断命识数不求仙。”

王子桂道:“好大的口气啊。”

“那是谬赞,谬赞而已。”向天亮微笑着道“看你天天神神道道的样子,你也懂风水?”王子桂看着向天亮问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不瞒局长,当年我跟我五叔学了一点,要不是考上了大学,现在又有了工作,我说不定就是第二个五叔了。”

“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敝人要见见你五叔。”

向天亮故作为难之状,“局长,这,这合适吗?”

王子桂瞪着眼道:“有什么不合适的,真理在民间嘛,敝人是领导,说合适就合适。”

“噢……那还真是巧了,我五叔每个月都要来一次清河,现在就在清河古玩市场摆摊。”

“是吗?那咱们就去拜见他。”王子桂站了起来,“都去都去,亚娟,小叶,你们也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位来自滨海的相术大师。”

“就现在吗?”

王子桂挥着手道:“当然了,我怕去晚了,你小子会事先串通你五叔来骗我。”

风风火火,想起一出就一出,是王子桂办事的风格,说走就走,不等向天亮再开口,她就挥了挥手,率先往外就走。

向天亮跟在王子桂身后,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臭老太婆啊臭老太婆,只要你这一上路,咱就算把你拿下喽。

他的右手背到身后,冲着李亚娟和叶楠做了个手势。

第0178章 向家老五天上来

其实,向天亮的手势是有特定意义的,是事先同李亚娟和叶楠约好了的.

果然,叶楠心领神会,四个人刚出了电梯,她就向王子桂抱歉,车钥匙忘拿了,转身又折回电梯里去了。

她要给古玩市场那边打电话发信号,不然这戏唱出来了,味道会不够重的。

向天亮的五叔真在古玩市场,但不是摆摊,摆摊只是他们那一行的谦称,大凡混出点名堂来的,早就不用上街了,而是改为坐班,坐在家里,客人就会源源而来。

向云秋小有名气,每月来一次清河,十天为期,多一天都不留,既赚了钱,又不至于引起清河同道的忌恨。

叶楠开着车,到了古玩街,绕进一条小街,七转八弯,才在一幢老宅院门前停下。

嚯,门前早停了七八辆轿车,一眼看去,全是进口的。

王子桂心道,来的都是人物啊,这向家老五,生意不错嘛。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站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见了向天亮,立即上来恭声道:“师兄好。”

向天亮架子十足,摆了摆手,连嘴都没张一下。

一行人进了堂屋,但见里面坐了十几个人,但去哑雀无声,显得庄重肃穆。

右边八张太师椅,坐着六位,一个个正襟危坐,不苛言笑,一看便知相道中人,向天亮低声告sù

王子桂,这些人都是各地相士,是慕名前来拜会五叔的。

左边两排四张长木椅,坐着十几个人,男女都有,有穿西装的,有拿老板包的,有手拿大哥大,也有腰别传呼机的,这些人,应该是相士的“衣食父母”了。

一位年轻人站在一扇门的两边,门没关,只挂着门帘子,向天亮带着王子桂等三人走到了门边。

年轻人冲着向天亮抱拳行礼,“师兄好。”

向天亮点了点头,凑上去,在年轻人耳边说了几句。

后面长木椅上一阵躁动,有人夹塞,大家有些坐不住了。

年轻人走过去,一边行礼,一边低声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师兄带了一位我师父三十年未见的老朋友来,对不起,请大家多等十分钟了。”

堂屋里立即恢复了安静。

王子桂倚在门边,撩起门帘一角往里看去。

但见一人正如僧人般打坐在毯子上,白衣白裤,光着头,蒙着眼,瘦如骨柴,面如白霜,他就是向天亮的五叔向云秋。

对面坐着的显然是顾客,中年人,西装革履,诚惶诚恐,小心翼翼。

只听向云秋微微一笑,“先生,可否借左手一试?”

中年人依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向云秋将中年人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上,握、抚、捏、翻、掂、擦……一边随口问道:“敢问先生来自哪里?”

中年人很是虔诚,“在下来自九门县仙都乡。”

“哦……仙都好地方啊,先生祖上略有薄产,家道不错,故而先生读了几年好书,本想出仕入政,光耀门庭,不想一场变故,阴差阳错,让先生弃政从商,至今五年以上矣,幸得先生勤勉刻苦,时运有济,现已小有所成……先生,我没说错吧。”

中年人听着听着,嘴巴都合不拢了,“大,大师,您真乃神人也。”

向云秋放开中年人的手,淡然一笑,继xù

道:“可先生最近遇到一件难事,心中难以抉择,故而今日到此一问。”

中年人脸色一变,“大师,您怎么知dào

的?”

向云秋道:“心中有事,心必沉重,心重者,神凝也,神凝之人,其掌必僵,先生事业有成,贤妻功高一半,先生何苦自寻烦恼,为一风尘女子而抛贤妻舍幼子呢?”

中年人顿时满头大汗,“多谢大师提醒,还请大师指条明路。”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先生三思啊。”

向云秋闭上嘴,微微颌首,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中年人唯唯诺诺,“多谢大师点化,多谢大师点化。”起身走到门口,一边擦汗,一边拿出一千元交给了那个年轻人。

王子桂把向天亮拉到边上,低声的问:“小向,你五叔怎么象佛门中人呀?”

向天亮解释道:“我五叔的师父就是个得道高僧,当年希望我五叔循入空门继承衣钵,因为我爷爷奶奶反对,我五叔才还俗回家,娶妻生子,但我五叔为感恩他师傅教诲,几十年来吃斋诵经,从不间断,光头,打坐,反正看着就象个和尚似的。”

王子桂噢了一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蒙着眼睛呢?”

向天亮笑道:“那是臭显摆吧,外面这么多同学看着呢,所以我五叔只用摸骨相法,不用看人面相,只须握一下手,就能说出个大概来。”

王子桂又噢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敬畏,向天亮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臭老太婆,凭你怎么蛮横火爆,在半神半仙面前,你只有束手就范的份。

那个年轻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向天亮,可以进去了。

王子桂倒没有完全糊涂,小声嗡咐道:“待会进去,你们三个只许听着,不许说话啊。”

一行四人进了屋子,王子桂在向云秋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向天亮、李亚娟和叶楠坐在侧面。

向云秋很有做派,举手投足,衣着外貌,颇有点仙道骨,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

“大师,麻烦您了。”王子桂变了个人似的,弓着腰,声音又细又柔。

向云秋微微一笑,“这位大姐,请伸出您的右手。”

男左女右,给女人看手相,主要看的是她的右手。

向云秋的动作很轻很快,握着王子桂的手不过五六秒钟,就放开收回了自己的手。

“失敬失敬,大姐,敢问一声,您是官门中人吧?”

王子桂楞了一下,好厉害的大师,这么轻轻一握,就能猜出身份来了。

“大师您不必在意,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向云秋淡淡的一笑,“不问贵贫贱,来的都是客。”

“请大师赐教。”

向云秋微微颌首,轻吐一口气,又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一动不动,久久没有开口。

“大师,但说无妨。”

“哦……对不起,大姐,我想再和您握一下手。”

这一次,向云秋握住王子桂的左手,持续了不少时间。

接着,向云秋叹了一口气,很轻,但显然他是有意让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的。

王子桂不敢说说话,坐在那里,一脸虔诚。

“富贵的相,苦涩的命,怎么会这样呢,大姐,您的过去很曲折啊。”

“大师,您,您说得对,请继xù

说。”王子桂的声音,竟有些颤抖了。

向云秋说道:“这位大姐,请恕我直言,您的前半生过得很不如意。”

“是,是的……”

“人么,一是命二是运,三是风水四是姓名,世事皆由天注定,我辈凡人该自醒,请问大姐,您要问的是个人前程吗?”

“不瞒大师,我年近退休,前程二字,早就抛开,我想问的是,我以后的命还会这么苦吗?”

向云秋顿了一会,慢慢说道:“大姐,您心中很苦,久苦成结,这个结不解开,何谈幸福二字?”

“那么,如何才能解开心结呢?”

向云秋微笑道:“心结只能自己解,莫求他人伸援手,大姐,您别往后面看,只要往前看,您下半辈子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因为那是您该有的命。”

“这话怎么说?”

向云秋道:“我刚才说过了,您本是富贵的相,但却是苦涩的命,其中有个原因,是您的心魔作祟,让您挪不开,放不下,以至久苦成结,只要您忘了过去,您上半生应有的富贵,会在下半生出现。”

“富贵在哪里?”

向云秋朗声道:“子女富贵,即父母富贵,大姐,是放下的时候了。”

“大师,我,我……”王子桂呆在那里,老脸涨得痛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大师,请帮帮我吧。”

忽地,王子桂身体颤抖,掩面而泣。

旁边的李亚娟和叶楠面面相觑,都想伸手去搀,却被向天亮用眼神制止了。

向云秋笑着点头,“大姐,你连哭都不会,可见你有多少年没哭了,哭吧,大声的哭,尽情的哭,哭完了,您心里的结就可以解开了。”

“哇……”

王子桂象中了邪似的,向云秋话音刚落,她就放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了不得,如悲,如苦,如酸,如恨,象长江之水滚滚而下,奔腾不止。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王子桂靠在了椅子上,脸上却平静如水。

“大师,谢谢您的点化。”

向云秋含笑而道:“大姐,我也不能让你白来,请您随便说几个字吧,我帮您看一看。”

王子桂想了想道:“王子桂。”

向云秋问道:“王子桂,就这三个字吗?”

“是的,三横一竖王,孩子的子,桂花的桂。”

向云秋点了点头,收起笑容,沉思了一会道:“好名字,好名字啊,大姐,可惜您是个女的,这本该是男人的名字啊。”

王子桂又是肃然起敬,“大师,您,您真神了,这是我哥哥用过的名字呀。”

旁边的向天亮听得心里直乐,我早告sù

我五叔了,他妈的能不神吗。

第0179章 办公楼的风水问题

顿了顿,向云秋说道:

“王者,天下第一,霸气十足,子者,虽然也,王子相合,霸气有余,王气不足,桂者,土木结合也,大姐,名字讲究的是五行共存,互相依赖,女人用男人的名字,太过刚烈,您的名字里,恰恰最缺的是水啊.”

王子桂点着头道:“大师您说得一点不差,几年前,有一位先生也这么说过我。”

“那就算巧合喽。”向云秋微笑道。

王子桂问道:“请教大师,有何良策对之?”

向云秋沉吟着道:“这名字么,取之于父母,古人云,父母之命不可违,我看名字就不用改了,采用其他办法,也能让五行调和。”

“请大师明示。”

向云秋伸出两个手指说道:“大姐,您是官门中人,您大部分的时间,无非要在两个地方度过。”

“家里和单位。”王子桂接道。

“没错,您在家里呢,可以养点金鱼之类的水生动物,比方说客厅,有条件的话,院子里也可以养一点,这样一样,您的家里就了水,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其实水是最为强dà

的,没有水可不行啊。”

“多谢大师,我回去马上就办。”

向云秋继xù

说道:“至于单位里么,要分两个方面,以大姐您的身份地位,至少应该有独立的办公地点吧,那办公室就可以仿照您家里那样的安排,另一方面,就是大姐您工作的单位风水环境了,当然,单位的风水环境,涉及到的人,不止大姐您一个人,这处理起来就有点困难了。”

王子桂道:“不瞒大师,我在我们单位是作得了主的。”

“哦,失敬,失敬啊。”

“而且,我所在的单位,大师您不但知dào

,而且还去过一回。”

“是吗?可否请大姐明示?”

王子桂微笑着说道:“市建设局,您侄子向天亮工作的地方。”

“啊?”向云秋楞了一下,急忙拿开了蒙在眼睛上的毛巾。

看到向天亮也在,向云秋一边起身,一边埋怨道:“臭小子,你们单位领导驾临,都不说一声,你这不是害我吗?”

王子桂笑道:“向师傅不要怪他,是我不许他说的。”

向云秋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王子桂行起了礼来。

王子桂也忙着起身,坚决不让向云秋行礼。

向云秋郑重其事的说道:“王局长,我这个礼,是代表天亮父母,代表我们一家感谢您对天亮的教育和培养,您非受不可。”

终于,向云秋行了礼,王子桂也回了礼,这才重又坐了下来。

向云秋指着向天亮,对王子桂说道:“王局长,您被这小子给蒙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向天亮也楞了,计划里没有这一说啊。

“向师傅,此话怎讲?”

向云秋笑着说道:“我这点雕虫小技,还用得着您亲自到这里来吗?实话告sù

你,天亮这小子,在这方面的水平,决不在我之下,您这是守着盐仓买盐吃,舍近求远了啊。”

“是吗?”王子桂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毫不谦虚的点着头,心里却不住的乐,五叔真是好人做到了家,这么一说,咱也成了风水大师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亚娟和叶楠也是偷着乐,叔侄俩天生的会演戏,老太太早已入迷,哪会看得出来呢。

回来的路上,王子桂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经常性的挂起了笑容。

“你们三个听好了,今天的事,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

“一定保密。”三人异口同声。

向天亮心里笑道,这还用吩咐吗,说出去了,就会成为清河官场的一大笑话,打死也不能说。

王子桂又道:“小向,从明天开始,你暂时不用上班了。”

“这……局长您,您让我干什么去?”向天亮装傻充楞。

“三天之内,帮我把家里重新布置一下。”

向天亮故作犹豫,“局长,您不是说过,说过……不准我进您的家门吗?”

王子桂又习惯的挥了挥手,笑着说道:“臭小子,我收回原来的话,你可以随便进出我的家。”

叶楠笑着说:“局长,您不担心,不担心引狼入室吗?我听说,小向和你家王含玉……”

“唉,我家那个臭丫头,脾气和我一样倔,为了这事,一直和我冷战着呢,这次让小向去,正好遂了她的心愿呢。”

“局长您不后悔?”李亚娟也插了一句。

王子桂苦笑了几声,“女大不由母啊,小向,你可得把握好了,你要是认真的,我不反对,你要不是认真的,就别把自己陷进去,你要是想吃点便宜揩点油就开溜,我可饶不了你。”

向天亮听得不好意思了,“局长,您多虑了,我和小王见面不过两次,根本没你们说的那回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再说我现在想的,是怎么解决局办公楼门前的风水问题,你们别扯远了啊。”心里却想道,你家王含玉长得是挺可人的,可摊上你这么一个老娘,谁想跟你女儿谈恋爱,都得先想好怎么对付你才行。

王子桂一听,马上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道:“小向说得对,这可是大事啊。”

轿车在局办公楼门前停住了。

王子桂问道:“小向,你先说说,咱们这办公楼有什么问题。”

“局长,不知dào

您注意到没有,咱们建设局的办公大楼的中轴线,是和海涛路的中轴线是重合的,也就是说,这是当初办公楼的设计者有意而为之,是为了让办公楼正对着大海,但这在风水学上是犯忌的,大门直接对着道路,又对着大海,这根本上违反了风水学的基本原则,等于说是咱们的大门既被风吹,又被水淹,怎么能有安宁的日子呢,所以,咱们建设局办公楼落成以后,大事小事不断的发生,我认为,这与风水不好有关。”

王子桂听得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小向,你继xù

说。”

“说句实话,咱们建设局办公大楼的风水设计,对老局长劳诚贵是不利的,当然,他现在走了,那对老局长来说,问题也是不存zài

了,现在是王局长您当家,原有的风水设计,恰巧对您是比较有利的,因为您是五行缺水,现在大楼的设计,就是门对水,开门迎水,五行调和,所以,局长您大可不必忧虑。”

王子桂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照你这么说,就不需yào

有改动的地方了吗?”

“但是,大门前的具体设计,有很多地方需yào

改动,比方说人行道两边的石柱和链,这是什么意思?是挡风挡水的,锁住了,风雨怎么能进得来呢,还有那十二级台阶,也需yào

修改,台阶的级数,一般是不能取偶数的,我们要改的话,就增加下面行道的坡度,以便把台阶改为十一级,最后是那对石狮子,底座太矮,高度不够,显得气势不足,威武不够,它们守在门口是镇邪驱妖的,怎么能蹲得那么低呢。”

王子桂听罢,想了一会道:“小向,这事交给你了,一星期内,按照你说的,把大门口该改的地方都改好。”

“局长,这事可不好办啊,不但要花不少钱,还得不让大家看出名堂来,这太难了。”

向天亮不是卖关子,而是他的计划只设想到现在,至于局办公大楼门前的风水修改,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好端端的设施,几乎要重新整改,不找个充分的理由,是堵不住大家的嘴的,不然的话,事情穿绑了,建设局又要“名扬”清河市了。

王子桂可不管这些,“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咱们建设局能没钱吗,反正交给你了,找个正当的理由,把事情办得让大家不但无话可说,反过来还要大力赞扬,办不好,办砸了,我拿你是问。”

说完,挥挥手,下车走了。

车里的一男二女,你看我,我看你,忽然爆fā

出开心的笑声。

笑声中,叶楠打了向天亮一下,“咯咯……小向,全被你说中了,老太婆几乎是言听计从呀。”

李亚娟笑道:“是啊,没想到凶神恶煞般的人,竟然被治得服服帖帖的。”

“呵呵,你们信不信,我要是把臭老太婆卖了,她还会乐呵着帮我数钱。”向天亮得yì

的乐道。

笑过之后,李亚娟有些感慨,“一辈子刚强不倔的老太婆,竟然是这么的脆弱,几十年放不下的包袱,就这么轻易的扔掉了,小向,你和你五叔功莫大焉。”

向天亮却皱眉苦脸起来。

“你们别感慨了,还是帮我想个办法,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大门口那些玩艺儿破坏掉,然后再来个彻底重建。”

叶楠笑道:“你的计划你的事,我们可管不着,再说了,你收获可大了,不但治了老太婆,还可以乘机泡她的宝贝丫头呢……”

“臭娘们,屁股又痒了?”向天亮斥了一句。

这时,李亚娟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叶楠急切的问道。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你刚才不是提到了破坏二字吗?”

破坏?向天亮眼前一亮。

第0180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搞破坏,实在是太过容易的事,这年头好事难做,坏事却是家常便饭.

一旦思路确定了,怎么干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以向天亮的脑瓜,眼珠一转,办法就有了。

关键还是在于保密,得找可靠的人,干完活后,拍拍屁股拿钱走人,警察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向天亮琢磨了一阵,立即想到一个人,矮脚虎王英。

除夕夜那个晚上,王英在水坑里泡得够呛,但向天亮也没亏待他,不久就把他送到滨海县三叔开的武馆里,一面打杂一面习武,正好遂了王英的心愿,也省得他待在清河老惹事。

接到电话,王英就坐班车从滨海赶到了清河。

“老大,你说吧,这回搞谁?”

向天亮带着王英,在一家面馆里坐下,先点了三大碗炒米面。

“你先吃,吃饱了再说事。”

“三碗啊,我两碗你一碗?”王英能吃但不讲究,对他来说,能填饱肚子的都是美味佳肴。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就知dào

吃吃吃。”

“嘿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呢。”王英对着面碗,开始风卷残云。

“这三碗都归你的,二十分钟吃完,超一秒都由你自个掏钱。”向天亮笑着下令。

“得令……”

从面馆出来,向天亮开着叶楠的车,带着王英来到了建设局办公楼前。

“王英,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以前好象在工程队干过吧?”

“是呀,干过五六年呢。”

“会开推土机和挖掘机吗?”

“老大,你说啥呢,我开推土机和挖掘机,就跟玩儿似的。”

“他妈的你少给我吹牛,现在还会开吗?”

“保证没问题……老大,你要办工程队?”

向天亮不理王英的话,指着建设局办公楼门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听好了,今天晚上,我和你要把这个办公楼门前所有的东西,除了对石狮子,统统都给破坏掉,搞得越乱七八糟越好。”

王英的嘴巴合不拢了,“老,老大,是你说错了,还是,还是我听错了。”

“他妈的,瞧你那傻样,我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

“可,可是这不犯法的事么……为,为啥?”

向天亮笑道:“哟,还跟我讲起法律来了,你王英以前干过的犯法事还少吗?”

“嘿嘿,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很守法的,我老婆说,得为儿子着想呢。”

“他妈的,你就不能开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吗?”

王英还真的想起来了,装模作样,挺滑稽的。

“噢……我明白了,这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有的意思了,你再想想,比方说,还有什么好处之类的。”向天亮耐心的启发着。

王英一拍脑袋,咧嘴乐了,“老大,你这么一说,我就完全明白了,听说你们建设局换了新领导,这新领导一上任,什么都讲究个新的,车要新的,办公室也要新的,你们新领导一定嫌这大门口不好kàn

不中意,要砸烂了重新建一回呢。”

“呵呵,还有呢。”

“还有吗,那就是新领导想捞点钱呢。”

“哦,这话怎么讲?”

“老话说,千里做官只为财,不能发财谁当官,天下的当官人都一个德性,我们那里的乡长,人家都叫他‘折腾’,不折腾不来钱,一折腾就发财,一会儿让你拨了麦苗种苹果,一会儿又砍了苹果树种葡萄,他娘的,那葡萄树苗全是他家亲戚卖的,大伙其实都知dào

,他亲戚就是帮他干活的,可别人的树苗还不让卖,卖了就是投机倒把,抓你进学习班外加罚款,可他家亲戚卖的葡萄树苗,不但价格比市场上高出一倍,还净长个儿不长果,可把我们给坑苦了。”

向天亮点头道:“碰上这样的领导,老百姓就遭殃喽。”

王英笑着问:“老大,你们的新领导真聪明,把这里砸个稀巴烂,重新建一回,没个二三十万搞不定,他当领导的,光回扣就能拿好几万呢。”

向天亮笑了笑,懒得再解释了,“你今天晚上就帮我把这里砸个稀巴烂,我给你两千元,干完活后连夜搭摩的回滨海去,以后万一有人问起你,你就说回家看老婆孩子了,总之,这事要烂在肚子里,就当根本没这回事。”

王英一听又乐了,点着头连声应是,天下还有这等好事,搞破坏活动还能赚钱,两千元,是老婆当民办教师四个月的工资呢。

这世界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当然,王英本来就不太明白,他也搞不明白,也不用太过明白,反正他认准了一个道理,跟着老大没错,能练武,还能偶尔发点财,神仙的日子也不换。

“哎……老大,我到哪里弄挖土机去?”王英也有粗中有细的时候。

“呵呵,前面不到三百米处,朝阳路上正在埋设通讯线路,邮电局租了一台挖土机放在那里,咱们借来用用不就行了么,还不用付租金呢。”

“嘿嘿,还是老大你聪明。”

向天亮乐道:“呵呵,你得这样想问题,用他们的挖土机,那是看得起他们。”

“那是那是……可是,你们建设局有门卫呢,那咋办?”

“一个老头子,摆摆样子的,我会先帮你搞定他的。”

“那,那要是路过的人,或者巡逻的警察看到了呢?”

“他妈的,你的问题还真多。”向天亮骂了一句,“不管谁问你,你都直着脖子回答,我们建设局内部的事,你们少管闲事。”

“哦……我明白了,就是要理直气壮,假戏真做……”

第二天,是星期三,上午八点半。

建设局办公大楼门前,围拢着至少几百人,一辆挖土机停在人行道上,整个大楼门前的道路、台阶、草坪和空地,大约六百多平方米的范围,几乎都被挖开了。

那对原来蹲着的石狮子,现在一个仰视天空,一个屁股朝天,头插在泥坑里。

王子桂从车上下来,腰色铁青,叉着腰看了一会,挥手吼了起来。

“看什么看什么,都快上班去,局党组成员马上到我办公室开会。”

局党组成员也就是五位正副局长,王子桂是新官上任,憋着火没放呢,没人敢怠慢,人家倚老卖老,又有市委常委会集体撑腰,谁都不想成为她上任的“祭品”。

最近不知怎么的,排位老末的于飞龙活跃起来了,他的主张是报案。

“小于,说说你的理由。”王子桂说道。

从上任的那一刻开始,王子桂对手下的称呼就固定下来了,五十岁以上的,在姓前冠一个老字,象老刘老陈什么的,五十岁以下的,一律在姓普加个小字,无一例外。

四位副局长,孙占禄,于飞龙,包括刚提上来的张行,离五十还差得远呢,对不起,那就是小张、小孙、小于。

只有陈文运,运气好,今年正好五十,幸运的被称为了老陈。

开始大家还不大习惯,但王子桂叫出来了,你不得不应,慢慢的也都心服口服了。

于飞龙道:“王局,这不是一般的意wài

事件,是有人和我们建设局过不去,有意搞的破坏,咱们要是不报案,不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以后会出更大的事的。”

其实,于飞龙有自己的打算,现在的建设局班子成员里,他是最弱势的,排位老末就不用说了,就是自己管的行政和后勤,都快被新上来的张行夺走一半了,以前说话有人听,听了得照办,现在连听话的人都没有几个了。

公安局毕竟是谢自横当家,只要公安的人一介入,主动性就有了,至少可以借机扭转颓势。

王子桂没有马上正面回应于飞龙,而是看向了陈文运,“老陈,你的意见呢?”

陈文运这些日子也不开心,当一把手他只是想过可没付出过多大努力,他有这个自知之明,但对排位第一的副局长兼党组副书记这个位置,他本来是志在必得的,为此也花了不少精力物力,五十岁的人了,想爬到正职位置上,基本上是没有希望了,但在二把手位置上退居二线时有一个大好处,就是享shòu

正职待遇。

就这么一点奢望,因为张行的意wài

上位而落空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王局长,我觉得飞龙同志的意见有道理,毕竟是公家财产,几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们得给上上下下一个交待,当然,我暂时也没有个人的具体想法,我同意王局长您的决定。”

滑头,王子桂心里骂了一声,当敝人是傻子啊,你们想把事情搞大,敝人岂能答yīng



她看向了孙占禄,“小孙,说说你的看法。”

孙占禄道:“我同意老陈的看法,以王局长的意见为准。”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这也难怪,王子桂高高在上,掌握着生杀大权,张行是新官上位,后来者居上,听说投靠了市委副书记张海峰,陈文运和市委书记有些交往,就连于飞龙,都有市公安局长谢自横撑腰,反观孙占禄自己,快成了没娘的孩子了。

在官场上没有靠山,就只能夹起尾巴,乖乖的守着本份。

王子桂满yì

的笑了,领导班子的这种气氛,她很喜欢。

第0181章 有活干就是幸福

说起来。王子桂也是名符其实的老干部了,十几岁出道,文化虽不高,但官场上的道道,那是心如明镜,官当得不大,四十余年的工龄,三十九年的党龄,至今还是正处级别。

但说来也巧了,支边到了西部某垦区后,不管到哪个单位,都是担任正职,三十年里,垦区家属工厂、后勤基地,还是建筑公司、粮食局,或是后来的机关党委、垦区妇联,一去就是一把手,硬是没当一天的副职。

一把手的领导艺术,不是二三把手所能比拟的,光境界就大有不同,王子桂这些年积累了不少经验,知dào

想当好一把手,不需yào

懂什么业务,只要把班子里的几个成员捏在手里,让他们服服帖帖的,这一把手就能当得高枕无忧。

看一眼四个副局长,王子桂脸露赞许,这样的态度不错,正是敝人喜欢的部下嘛,把你们叫来,不是让你们出主意,而是要统一思想认识的,什么叫统一思想认识?就是让你们摆正位置,乖乖的听敝人说话。

“小张,你说呢?”

小张就是张行,新任副局长兼局党组副书记,事实上的二把手。

“局长,我认为,这事还是大化小小化了为好,您毕竟是刚上任,局里要是出了事,传出去,对您对建设局都不好。”

“嗯。”王子桂点着头道,“说说你的具体想法吧。”

张行说道:“咱们办公楼前面的人行道两边,装了很多石柱,石柱和石柱之间还装上铁链连着,既不雅观,又妨碍交通,周边居民和单位很有意见,有的还给报社写信反映,市zf领导也作了批示,所以,我们本来就应该整改,既然这次被人破坏了,那我们不妨顺水推舟,对外就说是我们顺应**,是局党组决定并派人拆除的,这样一来,既对上上下下都有交代,而修缮大门的支出也有了正当的理由。”

王子桂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张行这个人不简单,这个主意既讨好了领导,又解决了问题,还顺便显示了自己的能力,可谓一举数得。

但她不能先忙着表态,一把手嘛,不能先忙着亮牌。

这也是她有意考验另外三位副局长,谁配合谁不配合,她心里有个数,以后可以区别对待。

而三位副局长中,孙占禄最软,但他精明得恨,知dào

自己眼下的上策,就是抱住王子桂的老胳膊老腿。

“王局长,张行的办法很好,我支持。”

孙占禄只表态支持,决不说出自己的意见,但这足以让王子桂满yì

,让陈文运和于飞龙坐不住了。

尤其是于飞龙,市委组织部里透露过消息,建设局领导班子尚未调整完毕,后续的调整,肯定会以新局长的意见为准,这个时候,得罪王子桂就是找死,看得出来,张行的意见正合王子桂的心意,同意张行的办法,就等于站在了王子桂一边。

“张行的办法很周全,也具有相当可行的操作性,我也完全赞同。”

于飞龙这一表态可不要紧,陈文运也不得不开口了,新班子磨合期间,切忌的是被孤立,五个人里有四个人达成了统一,自己不支持也得支持,不支持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就这么着,党组统一了思想认识。

王子桂这才老脸生花,露出了笑容,“同志们,既然大家都一致这么认为,那敝人就同意大家的意见了,这件事就当作我们局党组的统一部署,我们要统一认识统一口径。”

好家伙,一下子变成了大家的意见,一句话把大家的嘴都给堵上了。

领导班子达成了共识,剩下的事就是具体落实,王子桂要亲自落实,其他人自然都是同意。

王子桂喊来叶楠和李亚娟,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叶楠和李亚娟来到档案室,把王子桂的意思说了一遍,办公楼门前的修复工程,交由向天亮全权负责。

搞工程建设,向天亮可是一窍不通,叶楠和李亚娟走后,他想了一会,便把陈大宝喊了进来。

陈大宝进门就翘大拇指,“天亮,你果然出手不凡,那臭老太婆一下就变了。”

“呵呵,你也别太得yì

,你要是得yì

忘形,王局长不玩你你,我也会收拾你。”向天亮乐道。

“咱俩谁跟谁呀,你收拾我,我乐意。”

“瞧你那熊样。”向天亮啐了一口,眼珠子一转笑道,“大宝,现在有一件好事,你想不想干?”

陈大宝坐下道:“好事当然要干了。”

向天亮把办公楼门前修复工程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天亮,这可是个发财的机会呀。”陈大宝笑道。

“我想交给你负责,你愿不愿意接?”

“接,当然接呀。”

向天亮端起脸道:“大宝,我可要警告你,你想乘机捞点回扣,我不反对,反正让别人干,反而会捞得太多,但你要是太贪了,小心翻船了爬不上来。”

“嘿嘿,我这人你还不知dào

么,天生的胆子小,大便宜不沾,小便宜不放,你就放心好了,”

“那就好,一天内拿出预算来交给我,两天内找好工程队,总之,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越快完成越好。”

说着,向天亮拿出早已准bèi

好办公楼门口设计图,抖了抖递给陈大宝。

“这是施工图吗?”陈大宝问。

向天亮叮嘱道:“你记好了,要是有任何一处不照这图纸施工,我削了你裤裆里那玩艺儿。”

陈大宝收起图纸,应了声,嘿嘿一笑,起身走了两步又过头来,伸出两根手指,一边拧一边问:“天亮,你想要多少?”他是问向天亮,想要在这个工程里拿多少钱。

向天亮又好气又好笑,飞起一脚朝陈大宝踹了过去,陈大宝哟的一声,赶紧的逃开了。

一点小钱,哪会放在向天亮的眼里,既然要走官道,并且志存高远,就不会去占这些蝇头小利。

但陈大宝的心思也可以理解,向天亮心道,现在就这个风气,特别是建设系统,你不捞别人也会捞,你不去捞,下次连捞的机会也不会给你。

吃了午饭,开着叶楠私人的轿车,向天亮朝王子桂家奔去。

终于有活干了,比搞定臭老婆还开心,在机关里,为人要低调,做事却要高调,但要是无所事事,就是最大的悲哀。

有活干就是幸福。

王子桂的专职司机小高,正站在王家门口,指挥几个建筑工人往里搬运施工材料。

“向主任,你来了。”小高名叫高连平,其实比向天亮还大一岁,来自市郊农家,是个复员军人,为人老实沉稳。

向天亮不高兴了,“连平,我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天亮么,你要再记不住,咱俩就做不成朋友了。”

“那,那就听你的,天亮。”高连平腼腆的笑了。

“这就对了么,兄弟之间,用不着场面上那一套嘛。”向天亮笑着,指指院子里问道,“东西都运齐了吗?”

“差不多了,下午就可以动工了。”

“连平,就照我给你的图纸施工,三天完工。”

“明白,包你满yì

。”

向天亮摇摇头笑道:“跟我无关,关键是王局长她老人家满yì

,呵呵。”

王含玉这丫头在家。

把向天亮拉进客厅,王含玉含笑问道:“小骗子,快告sù

我,你是怎么把我妈搞定的?”

向天亮苦笑道:“含玉,咱们以后不提小骗子这三个字了好吗?这,这要传出去了,有损于我的形象嘛。”

“嘻嘻,你不告sù

我,我就叫你小骗子。”

“不行,王局长说了,这是高级机密,不得向任何人泄露。”

“小骗子,小骗子,小骗子……”王含玉笑着喊起来。

这丫头,小脸蛋象苹果,眉开眼笑的,打扮也很特别,才是初春的季节,就穿起裙子来了。

勾人,太勾人了,向天亮大饱眼福,看得有些痴了,尤其是那两只小白兔,一定没关牢,活蹦乱跳的,太迷眼了。

王含玉绕到沙发后面,靠近向天亮低声道:“我知dào

,你又起坏心了。”

“嘿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向天亮一声坏笑,也不回头,伸手在王含玉的小白兔上抓了一下。

“我妈来了。”王含玉突然叫道。

向天亮吓了一跳,立即正襟危坐。

“嘻嘻,我骗你的。”王含玉来到了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可不能让臭老太婆抓“现形”啊。

“含玉,听说你妈把你调回来了?”一边问,向天亮一边瞅着王含玉的酥胸。

“嗯,在市人民医院上班,还给我报了大专函授班,以后有得忙了。”

王含玉轻声说着,伸手把向天亮的手抓住,很大胆的往自己胸前按。

向天亮又吓了一跳,但手却没收回来,“你妈她,她没跟你说吗?”

王含玉脸色一黯,垂下头道:“说了,说,说让我喊你哥呢。”

“所以嘛,以后我们就是兄妹了。”

“那要是我不愿意呢?”王含玉坚决的把向天亮的手,压在了自己的小胸脯上。

“含玉,你妈也很不容易,咱们要理解她……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做兄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看好吗?”

王含玉点点头,轻轻说道:“我,我听你的。”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传呼机响了。

向天亮拿出来一看,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第0182章 秘密就是秘密

这些日子。向天亮对自己的寻呼机很是讨厌。

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可以方便人的生活工作和交往,但却大大的缩小了每个人的私密空间,这难免不增加烦恼,因为你有时候无处可藏。

向天亮日常工作的地点是档案室,档案室还没上电话,想找他而又不想让别人知dào

的人,都会通过寻呼机来找他。

十几条留言,快塞满贮存器了,可向天亮一条也没有回过。

其中最新的一条,是李亚娟发来的:回家吃饭,有事说。

家,这个字让向天亮顿时心满温馨,机关宿舍只是个驿站,他现在有两个家了,他常住在那两个家里,柳清清和李亚娟,柳清清时常要率剧团出外演出,李亚娟那里就是他光顾最多的家。

“姐,我回来了。”一进屋,向天亮就嚷起来,一边倒在了沙发上。

李亚娟从卧室里走出来,嫣然笑道:“王局长留你吃了晚饭,没把你留下来过夜吗。”

“呵呵,你通过寻呼机下了命令,我敢不回来吗?”向天亮把李亚娟拉了过来,一只手掀开她的睡衣,在高山上摸索起来。

“没事我能呼你么。”李亚娟贴在向天亮的怀里,“王道鸿从清河监狱调回来了。”

“哦?”

李亚娟道:“今天下午我接了他一个电话,很猖狂的告sù

我,他现在是市缉私办公室副主任,兼市公安局缉私大队大队长,他还说,上次你揍了他,他还没忘,希望你也没有忘掉。”

向天亮听了,微微的笑起来了,“姐,你的这位前夫很记仇么,张海峰副书记把他调回来,是为了拓展自己的势力,王道鸿就不怕害了张海峰吗?”

“其实,他多半是虚张声势罢了,明的是不敢来的,所以你要小心暗算。”李亚娟说道,“但他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向天亮手在李亚娟的山上爬行,嘴里笑道:“什么话有道理啊?”

“王道鸿说,你大年夜设下的局,很可能是你的阴谋,你根本就没把东西扔出去,要么就是把东西扔出去了,自己的手上还留着备份。”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不光是王道鸿吧,恐怕还有不少人,包括谢自横、余中豪、肖剑南等人,甚至还包括你,都不会相信吧。”

点了点头,李亚娟道:“我本来就不相信么,上次要不是王道鸿躲在柜子里偷听,你早就告sù

我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没那么傻,我掌握的那些东西,对某些人来说是炸弹,对我来说,就是护身符,就是升官图,我怎么可能轻易的放qì

呢。”

“我就知dào

,你这个狡猾的大坏蛋,是不会把到嘴的肉扔掉的。”李亚娟嘴上嗔着,手伸到向天亮那里,一把抓住大家伙撸起来。

向天亮嘿嘿一笑,“姐,没有我这个大坏蛋,你这棵枯木怎么能逢春呢。”

“大坏蛋……我,我割了它,看你还能不能坏……咯咯……”李亚娟一手为掌,“砍”在了向天亮那昂首冲天的大家伙上。

“姐,你要真砍了它,那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找谁要啊。”

“它是我的宝贝,我才舍不得呢。”李亚娟笑了笑,看着向天亮道,“我就是不明白,你当初是怎么处理那些东西的?”

“呵呵,你真想知dào

?”

“当然了。”

向天亮笑道:“除夕之夜,叶楠老公乔安南拿到的东西,根本高是假的,所以,老局长才毛得心脏病发作了。”

李亚娟点了点头,“这个我在你的提示下,已经知dào

了,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你从银行取回来的东西,根本就是假的,也就是说,存zài

银行里的东西,根本就是假的。”

“没错,银行里的东西并不是真的,除夕上午我去银行,在你嫂子眼皮底下取出来的是假东西。”向天亮微笑道。

李亚娟想了想,不解的问道:“那真的东西又在哪里?”

“呵呵,你再想一想。”

李亚娟摇头道:“我可想不出来。”

向天亮放开李亚娟,伸手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叼到嘴上,那是李亚娟特地为他这个准烟民准bèi

的,李亚娟拿起打火机为他点上了火。

吸了几口,向天亮看着李亚娟问道:“姐,你还记得我回家的事吗?就是我六叔因为计划生育把镇长打伤的事。”

“我怎么不记得,那是春节长假前不久,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要见你,你接到叶楠的通知舟,匆匆从滨海赶回清河,并马上去市委见了张海峰。”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的,我见过张海峰以后,强烈的感觉到他的深不可测和老谋深算,原来准bèi

万不得已时把东西交给他的最后一点打算,也彻底的打消了,同时暗暗庆幸我自己的未雨绸缪。”

“未雨绸缪?”

向天亮笑道:“对,你再往前回忆一下,就是你嫂子约我在码头茶楼见面之前,我们曾做过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你带着我,曾经把去银行把东西取出来,拿回家检查一遍后,第二天又存回到银行里。”

“呵呵,是的是的。”

李亚娟道:“噢,我明白了,那天晚上,你实行了调包计。”

“可以这么说吧,但那天晚上,你家外面有人看着呢,真东西很难从你家转移出去,但假东西我却早就准bèi

好了。”

李亚娟笑了,“我说么,你早些日子买了一些胶卷和磁带放在我家里,是干什么用的,原来那是制作假东西的原材料,是为实施调包计而准bèi

的。”

“对,太多的人惦记,我不悄悄准bèi

,哪怕被一个家伙发xiàn

,也就等于彻底完蛋了。”

李亚娟思忖着说道:“也就是说,第二天早上,我们去银行,把东西存回银行里时,真东西和假东西都在车上。”

“呵呵,说得一点都不错,当然,假东西装在原来那个包里,而真东西藏在我身上,我穿着风衣,那点东西藏在身上,根本就看不出来。”

“好狡猾的弟弟,连我都被你骗了。”李亚娟笑着说道,“到了银行以后,你让我一个人上去存假东西,而自己却利用那十几分钟的时间,把真东西转移走了,从那时起,真东西就从我们和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我们和他们共同惦记着银行里存的东西却是假的。”

向天亮嗯了一声,伸手在烟灰缸上掐灭烟头后,慢慢的说道:“其实,就那么十多分钟时间,我在银行门前的停车场上,能往哪里转移真东西呢,更何况,当时我可以明确的发xiàn

,至少有四双眼睛在盯着我,那应该是余中豪和肖剑南派来的,在你家守了一夜,一路又跟到了银行,根本不给我转移真东西的机会啊。”

“噢……我想起来了,那个清洁工,是那个和你聊天的清洁工。”李亚娟喊道。

向天亮笑了。

“小向,我说得对不对?”

“一点都没错。”

“就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你把真东西交给了那个清洁工,这不是很危险吗?”

“呵呵,玩的就是心跳。”向天亮笑着说道,“我停车的位置很讲究,当时监视我的人,他们的视线只能看见我的上半身,而手不到我的下半身,更看不到我风衣里的东西悄然的落到了地上,他们的注意力,一大半在你的身上,因为你去银行里存东西了么,他们要看清楚是你是真存还是假存,而根本没想到,真东西就在我的脚边,那名清洁工甚至都没有弯腰,在与我说话间,就轻易的把真东西拿过去了。”

李亚娟含笑问道:“关于那名清洁工,可以说吗?”

向天亮点头笑道:“这个可以告sù

你,他是我爷爷的一名徒弟,就住在清河,可以这么说吧,我身上一大半功夫,都是他教给我的,他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但他很早就离开了向家,甘于平凡,隐居在城市里。”

李亚娟笑了起来,“我不再问了,秘密就是秘密,再问下去,秘密对我来说就不是秘密了。”

“姐,你很明智,其实,我也不知dào

他住在哪里,只有我爷爷和三叔两个人知dào

,他住在哪里是干什么的,也就是说,现在除了他一个人,没有其他任何人知dào

,秘密藏在什么秘密的地方。”

“小向,你真是想得周到呀。”李亚娟感叹道。

向天亮望着李亚娟的倩脸,忽地说道:“姐,我想要你,要你的秘密。”

李亚娟嗯了一声,立即为二人宽衣解带,“小向,姐在你面前,哪还有秘密呀。”

“嘿嘿,反正你这深不见底的洞府里,有永远挖不完的秘密……”

他抱着她,很快的冲了进去……

李亚娟嚎叫起来了。

激烈的战斗,在收尾的时候,被传呼机的音乐声打断了。

“唉,他们找我,到底想干什么啊?”向天亮叹道,这应该是今天收到的第七条留言了。

李亚娟拿过传呼机,一边笑着说道:

“姐帮你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究竟是为什么找你。”

第0183章 女同学来袭

向天亮的传呼机里。有十几条没有回复的留言,李亚娟一看就笑了。

“小向,你可真行,几乎都是咱们女同胞的留言哟。”

“呵呵,是吗?你给念念,都是哪些美女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呼唤我去拯救她们呢?”

“美得你。”李亚娟嗔了一眼,在向天亮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还是拿着传呼机念起来,“清清妹子的留言我就不说了,她率团在省城汇演,向你报平安呢,这里有一条你另外两个女部下的留言,朱琴和黄颖,三天前的,她们告sù

你,已经度完假回到清河了,请你和我还有清清妹子,有空去仙鹤山庄过周末,顺便商量一下和你合zuò

办公司的事。”

向天亮笑问:“我应该去吗?”

李亚娟一本正经道:“当然了,你既然要走官道,将来免不了要拿钱铺路,现在赚点钱,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嘛,朱琴和黄颖姑嫂俩是商界巾帼,完全可以帮你在商界打拚出一片天地来。”

“嘿嘿,姐你就不怕她们,不怕她们享shòu

你和柳姐这样的待遇?”

“嘻嘻,我落得大方么。”李亚娟笑着,伸手轻打了一下向天亮那个不老实的家伙,“你太能坏了,我知dào

你每回都不能尽兴,这样下去会憋坏身体的,嘻嘻,多收几个,也好为我排忧解难,再说了,朱琴和黄颖本来就是你的女部下,你不收白不收,人财两得,你想错过吗?”

向天亮乐道:“不急不急,这事容当后议。”心里说道,那两个娘们,要是还在玩假进口真走私的把戏,咱可不想沾惹。

“有一条留言是一个叫老哥的人发来的,骂你真没良心,离开学校大半年了,也不向老师同学通报一下工作生活情况,说下次要见了面,罚你钻三十二遍桌子。”

向天亮一听,脸上立即呈现出苦涩的笑容。

“那是我大学时的班长,当过兵,比我们都大好几岁,自称老哥,京城人,现在是京城市一个公安分局的刑事警察,我们住上下铺,我最铁的哥们。”

李亚娟问道:“你不是不愿老师同学知dào

你的处境吗?他怎么知dào

你的寻呼机号呢?”

“上次柳老师让我帮他搞点万里长城的影像资料,我写信求助老班长,顺便把寻呼机号告sù

了他。”

“那你还不想跟他说实情吗?”

向天亮摇头苦笑,“我堂堂的警官大学高才生,曾经面对警徽举手宣誓,将毕生精力奉献给刑事侦查事业,现在却成了建设局里的一名工作人员,我怎么向他们说啊。”

看到向天亮不开心,李亚娟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听这一条:舅舅,记得我的生日吗,小心我妈骂你哦。”

向天亮笑道:“这小丫头片子,她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呢……嗯,还有十多天么。”

李亚娟也笑,“你这当舅舅的现在参加了工作,这个生日礼物可不能马虎了。”

“姐,不是有你么,就请你帮我参谋参谋了。”

点点头,李亚娟看着寻呼机道:“有意思了,这里有三条留言,居然是三位副局长的,分别是张行、陈文运和孙占禄,时间都在今天下午,内容也很相似,请你喝茶吃饭。”

“呵呵,他们哪是看得起我啊,明摆着是看上办公楼门前的修复工程了。”

李亚娟道:“对,他们每个人手头上,都有不少关系户,别看办公楼门前的修复工程是个小项目,但这是咱们建设局花自己小金库的钱,二十万的成本,可以做出四五十万的预算来,中间的利润大了去了,他们知dào

这个工程交给你负责后,当然要套你近乎了,一来是为了把工程揽过去交给自己的关系户,以便从中渔利,二来是为了和你攀上交情,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副局长,人五人六的,其实都知dào

在新局长王子桂面前,不过是小菜一碟,随时都有可能被吃掉,三是为了掌握王子桂局长的动向,你是办公室副主任,接近王子桂的机会比他们多,四是为将来投资,因为他们知dào

,欺老莫欺小,你是早上八、九点钟冉冉升起的太阳,他们压不住你,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谁都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五是拉拢你,不让你被其他人拉走,即使自己拉拢不了你,也要设法不让别人拉拢你。”

“姐,有这么复杂吗?”向天亮挠着头笑道。

“嗯,就是这么复杂。”李亚娟笑着点头道,“可他们是既想当**又想立牌坊,领导请下属吃饭,传出去多丢份呀,不想让别人知dào

,不想引起王子桂局长的注意,所以,给你寻呼机留言,是相对最安全的。”

想了想,向天亮笑道:“那我得抻抻他们,见面是必须的,但现在不是时机,我得先巩固自己在臭老太婆面前的地位。”

“你呀,以后别叫臭老太婆了,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再说现在不是待你挺好的嘛,她还说了,要收你做她的干儿子呢。”

“哟,那我得好好想想,呵呵,臭老太婆这个外号,我先存起来吧,她要是以后还疯疯颠颠,我还得叫她臭老太婆。”

向天亮心道,要想吃政治饭,象王子桂这样的老资格,是应该多多接近的,起码不能得罪了。

“这里有两条留言,是我嫂子留的,你想听吗?”

李亚娟笑得有些坏。

“嘿嘿,姐你的笑是什么意思啊?”

“嘻嘻,你听听吧,‘小向,蒋姐想你了’,‘小向,蒋姐随时恭候你的宠幸,愿做你的专用粮票’,肉麻不肉麻呀?”

向天亮也忍不住笑了。

“姐,她可是你亲嫂子啊,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哥也知dào

,她就是那么一个人,这年头,老公不在身边的女人,有几个守得住的。”

“呵呵,蒋姐么,长得是蛮好kàn

的。”

“你想吗?”

“呵呵……瞧你问得,这怎么说呢。”

李亚娟道:“与其让她给了别人,不如便宜了你。”

“不,不会吧?”向天亮心中大喜,可表面上该装还得装。

瞟了一眼向天亮那东西,李亚娟轻声道:“真的,也许只有你的大家伙,才能真zhèng

把她治住,让她收敛起水性扬花的脾性呢。”

这话题不能再深入了,向天亮摇摇头道:“姐,还有留言吗?”

“噢……还有,你的老同学谢娜,足足有七条之多呀。”

向天亮微的的皱起了眉头,这些日子他有意疏远谢娜,看来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可和谢娜来往,隔着一个讨厌的谢自横,哪怕是做普通朋友,他也觉得太过别扭了。

“姐,你还是别念了,我不想理她。”

李亚娟柔声道:“这不好吧,我觉得谢娜还不错,既没她妈的凶横,也不象她爸那样的一肚子坏水,往深的发展不了,做普通朋友也行嘛。”

向天亮摇起了头,“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很了解她,读高中时就很有心计,除非现在她变了。”

“唔……”李亚娟看着寻呼机说道,“我只给你念一条,是今天下午发的,你听着,‘癞蛤蟆,我警告你,如果今天晚上六点三十分之前,你不赶到清河茶楼三零一号包间,我大河马一定率七仙女全体,一举杀到你府上,你自己看着办’。”

向天亮听着,脸色有些变了,“不会吧……大河马也来清河了,她不是出国了吗?”

“小向,你怎么啦?”

“唉……没事没事,我读高中时的冤家,一个专门以欺负我为乐的女同学。”

李亚娟微笑道:“大河马,一听就很强悍,还有七仙女,七仙女是谁呀?”

向天亮乐道:“大河马呀,是我高中时的一个女同学,当时她的个头,比我至少都高出一个头,我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大河马,高中毕业的时候,她不但被选进了省篮球队,还被保送进省师范学院体育系,听说后来受伤退役,跟着一个亲戚去了国外,而这个七仙女,指的是我们班七个女同学,以谢娜为首,包括大河马,都是滨海县城关镇人,当时都出身于优越的家庭,个个刁蛮成性,他妈的,我们这些农村考进县中的人,吃亏啊。”

“她们也敢欺负你?我不信。”李亚娟含笑道。

“唉,一言难尽那,往事不堪回首,不用说你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信,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软弱。”

“你呀,一定很怀念学生时代吧?”

向天亮的嘴就是“硬”,摇着手道:“不怀念不怀念,怀念个屁啊。”

李亚娟拉起向天亮,拿过他的衣服,一边娇声道:“你就别装了,再不动身,去晚了要受罚的哟。”

“不去不去,姐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嘻嘻,我弟弟武艺高强,最深的火坑也爬得出来。”

“姐,我还是不去了吧。”都开始穿衣服了,嘴还要犟。

李亚娟是语重深长,“朋友千个不多,冤家一个就够,同学请你你不去,你会失去同学的,更重yào

的是,你不是一直对谢自横和于飞龙之间的秘密很感兴趣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姐相信,通过谢娜,是找出谢于二人秘密的一条捷径。”

向天亮当然会去的,他做作一番,是怕李亚娟吃醋,表演一下用来堵她嘴的。

车还没到清河茶楼,心早就飞过去了,现在的向天亮,早就和四年前的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在他不但敢欺负女人,而且更知dào

如何欺负女人。

哼,七仙女,小菜一碟,老子报仇来了。

第0184章 七仙女来了凡间

春天的夜晚。不冷不热,适合喝茶聊天,坐在清河茶楼里面对清河江,临风品茗,倒也惬意自得。

清河茶楼一定客满为患,门前的停车场都快没位子了,生意之红火可见一斑。

向天亮没让服wù

员带路,这里他来过几次了,找得到三零一号包间的门。

他对着门敲了几下。

“请进。”女孩子清甜的回应。

一想到七仙女的花容月貌,向天亮就觉身体有些发热,一伸手,推开了三零一号包间的门。

咦,怎么关着灯啊。

不好,又上当了,这是向天亮的第一个念头,可惜,他还是反应得慢了。

“嘭。”

一个塑料脸盆从天而降,正巧扣在了向天亮的头上,摇了摇后跌到了地上。

顿时,向天亮觉得眼睛飞进了粉状的东西,接着是鼻子、耳朵和嘴巴。

他妈的,是面粉,让他变成了雪人。

人不能两次栽进同一条河流,可向天亮已经记不清了,这是他第几次惨遭七仙女的毒手,手法类似,却总能让他狼狈不堪,哭笑不得。

有所不同的,以前是冷水、泥沙和粉笔粉之类的东西,现在与时俱进,改用面粉当武器了。

唉,没法子,人斗不过“仙”啊。

“叭”的一声,灯亮了。

“咯咯……”

“恭喜癞蛤蛤光荣中奖。”

“嘻嘻……”

“向天亮,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呀。”

屋里有七个打扮得花技招展的女孩,此时此刻,正笑作了一团。

正是当年滨海中学高三(1)班的七仙女,谢娜是头,大河马是先锋,曾让向天亮吃尽了苦头。

向天亮还是象过去那样,吃亏是福,傻傻的站在那里,他估计,这个时候,谢娜应该出来做好人了。

果不其然,谢娜起身走过来,满脸都是歉意。

“天亮,对不起呀。”一边为向天亮掸粉脱衣。

“呵呵,没事没事。”

向天亮谁也不看,没事人似的,脱下风衣扔到地上,掸了掸身上的面粉,在茶桌前坐下了。

“咯咯,向天亮呀,你还是那么熊哦。”

说话的是一个高个子姑娘,面容姣好,足有一米八几,身高手也长,一边喝问,一边伸过手来,在向天亮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她正是向天亮口中的大河马,前省篮球队队员马蕴霞,刚从国外回来。

“大河马,你在国外混了几年,变洋气了嘛。”

马蕴霞又在向天亮的肩上拍了一下,大大咧咧的笑道:“向天亮,你这只癞蛤蟆,这几年有没有吃到天鹅肉呀?”

“呵呵,没有没有,我说过么,我这只癞蛤蟆,只能想想天鹅肉喽。”

马蕴霞笑着问道:“谢娜这只天鹅就在身边,你就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来个先下手为强吗?”

刚坐下的谢娜脸红了,“蕴霞,你说什么那。”

向天亮瞅了谢娜一眼,坏笑道:“我倒是想吃一口,可谢娜她爸是市公安局长,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啊。”

“咯咯,那这几位呢?”马蕴霞指着一排女同学笑问道。

“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怕是早就名花有主了吧。”向天亮一脸苦相,无奈的摊摊双手。

马蕴霞笑道:“我告sù

你吧,她们都名花无主,今晚叫你过来,就是为你这只癞蛤蟆解决个人问题的,你仔细看看,看中了,我大河马给你作主。”

“哦,是吗,那我得仔细瞅瞅了。”向天亮微笑着,转过身来,搓着双手念叨起来,“还是党中央的计划生育政策好啊,要搁过去,各位学姐学妹早就儿女成群了,哪还会有我的机会呢,现在好了,一个计划生育政策,让你们都变成老姑娘喽。”

文文静静、端庄秀气的是七仙女中的老三张丽红,当年的学习委员,毕业于东江大学外语系,现在是滨海中学的英语教师,她比向天亮大一岁,读书时倒没怎么欺负过向天亮,也是七仙女中唯一没被向天亮赠送过绰号的一位。

“张姐,你都没找到另一半吗?”向天亮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握着张丽红的手好久不放。

“天亮,你的嘴还是那么贫呀。”张丽红微笑道。

“呵呵,张姐你可不能忘了,我这就算在你这里挂号了哟。”

“那你去我家排队去吧。”

坐在张丽红旁边的,是向天亮曾经的同桌,初中时就曾同学过的乔蕊,七仙女中的老四,大专毕业,现在是滨海县人民医院的药师,还是那么丰满,同桌的时候,就被向天亮起了个外号,胖大海,还老嫌她占的桌子面积太大了。

“乔蕊,亏你还是个药师呢,你就不能拿点减肥药吃吃吗?”

“臭天亮,你又损我是不。”乔蕊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向天亮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没关系,胖人有福,我就喜欢胖女人,你要是不嫌我是个老土,可以考虚我嘛。”

“呸,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唉,完了完了,胖大海啊,好歹咱们也是同桌么,俗话说得好,一日同桌百日恩,你也太无情了吧。”

众女轰的笑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是一对双胞胎姐妹,陈南和陈北,高考时都考了中专,毕业已有两年了,陈南是银行的会计,陈北是法院的书记员,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艳丽娇媚,读书时调皮捣蛋,向天亮吃的不少小苦头,全是这姐妹俩的杰作,是七仙女中的老五老六,被向天亮誉为琵琶精和蜘蛛精。

“两位妹子,胖大海不嫁我,你们总该照顾一下我吧?”

陈南娇笑道:“好呀,那我等你来我家提亲哦。”

陈北也在笑,“别忘了我哟。”

“行行行,我让我爸多造一间房子,把你们姐俩一起娶了,陈南住南屋,陈北住北屋,你们看怎么样?”

众女又是娇笑连连。

“呸,你做梦去吧。”姐妹俩异口同声。

“得,你们以为那,我要把琵琶精和蜘蛛精一起娶回家,那我家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坐在大河马马蕴霞身边的,是七仙女里的老七杨小丹,长得娇小玲珑,甜美可爱,因为身材矮小,被向天亮赠一外号,小不点,大学没考上,当了幼儿园老师,现在已是幼儿园的老板了。

“小不点,她们那是有眼无珠,你总能慧眼识宝吧。”

“天亮,我哪配得上你呀。”

“谁说配不上,我看就挺配,只要你能生儿子,咱们就是天下绝配。”

“嘻嘻……天亮你还是那么逗呀。”

向天亮心里直乐,七仙女来了凡间,要是个个都思春,那该多好啊。

马蕴霞推了一把向天亮,娇笑着道:“癞蛤蟆,告sù

你实话吧,她们都早就名花有主了,你乘早死了心吧。”

“不,不会吧。”

“骗你我就不是人。”

“去去,你是大河马,本来就不是人。”

“癞蛤蟆,你怎么说话那。”马蕴霞给了向天亮一拳。

向天亮忍着笑,问身边的谢娜,“大河马说的是真的?”

谢娜点着头道:“是呀,张姐都快要登记结婚了。”

向天亮一下泄了气似的,“没我什么事,那你们娘们聚会,把我叫来干么,受你们欺负啊。”

谢娜道:“马蕴霞这次回国,准bèi

不再出去了,想在国内发展,她和姐妹们来清河看我,听说你也在清河工作,就邀请你来参加了。”

“呵呵,然后就想让这只癞蛤蟆,来吃你这只天鹅,对吧?”

谢娜脸一红,不说话了。

马蕴霞喊道:“向天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向天亮道:“大河马,你少管闲事啊,我和谢娜的事,你用不着操心。”心说八字都没写一撇,根本就没有事么,要是让大河马插手,假的弄成了真,那麻烦就大了去了。

“哟,你还瞪鼻子上脸了,是不是还想吃苦头呀。”马蕴霞拍着桌子道。

“大河马,我懒得跟你噜嗦。”向天亮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各位老同学,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他妈的,今天就当又被一群狼狗咬了一口,呵呵。”

“癞蛤蟆,你骂谁那?”马蕴霞喝道。

“骂的就是你大河马。”向天亮回过身来,看着马蕴霞笑。

“癞蛤蟆你找打。”

说着,马蕴霞的手也动了,抄起来向着天亮的腹部,狠狠的捣了一拳。

“哎哟,大河马,你,你下手真狠哟……”

向天亮嘴里嚷嚷着,捂着肚子,身体顺势跌到,扑在了马蕴霞的怀里。

还不止这样,他倒进大河马的怀里后,还双手乱抓乱舞,不过几下,就把大河马的胸脯摸了个够。

众女大笑不已。

大河马被弄了个大红脸,“向天亮,癞蛤蟆,你耍流氓……”

她想推开向天亮,无奈向天亮暗中发力,压得她死死的,一只手还暗中抓住了她的胸器,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众目睽睽,向天亮竟敢调戏大河马,让七仙女始料未及,以前都是她们欺负他,哪想到他会来了这么一手。

“向天亮,你快放开我。”大河马红着脸低声道。

“呵呵,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向天亮乐道。

“向天亮,请你放开我。”大河马终于亮出了大嗓门。

向天亮呵呵的乐着,身子往边上移了开去。

第0185章 演戏贵在逼真

大河马骂了一声“癞蛤蟆”。起身正要走开,不料,向天亮右脚一伸一勾,让她立足不稳,身子前扑,正好跌倒在向天亮的膝盖上。

向天亮也真是坏,大河马一跌倒,他的左手就由下而上,捏住了她的胸器,右手高高的举起,啪的一声,一个大巴掌,重重的落在了大河马的大屁股上。

声音清脆响亮,足见向天亮是真打,不是闹着玩的。

谢娜她们看着呆了。

“哎哟……向天亮,癞蛤蟆,你干吗打我?”

马蕴霞叫得很响,四肢乱舞,她和七仙女中其他人不一样,从小身体强壮,国家级运动员,有一把力qì

,挣扎起来挺厉害的。

可她哪是向天亮的对手,左手稍一用力,就疼得她放qì

了反抗,只剩下了喊痛的力qì



对向天亮来说,趴在他膝盖上的马蕴霞,就相当于一盘菜,想吃就吃。

“他妈的,大河马你还敢骂我,那我今天就新帐老帐一起算,打烂你的大屁股。”

向天亮一边骂着,一边是右臂不停,在大河马的屁股上抽了起来。

“啪,啪……”

动真格的了,谢娜见势不妙,赶紧抱住了向天亮,“天亮,你干什么呀。”

张丽红和乔蕊也出手了。

人多力量大,向天亮拗不过,终于把马蕴霞拎起来,一把扔到塑料地毯上。

“呵呵,大河马,我这顿打打得怎么样啊。”向天亮还要火上浇油。

“癞蛤蟆,我跟你拚了。”

马蕴霞爬起来要扑向向天亮,幸好被张丽红她们拦住了。

“他妈的,当年读高中的时候,你大河马,还有你们,整整欺负了我三年,今天我要报仇的,呵呵,你大河马反正被外国佬干过了,今晚就让我骑一骑嘛,然后,谢娜、张姐,胖大海、琵琶精、蜘蛛精、小不点,我要统统的骑一遍,什么他妈的七仙女,脱光了衣服,不都是娘们吗……”

“癞蛤蟆,你这个大流氓。”马蕴霞骂道。

谢娜很是尴尬,她向张丽红投去求助的目光。

张丽红使了个眼色,七仙女一起动手,把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马蕴霞,连拉带拽的弄出了包间。

只剩下了向天亮和谢娜。

向天亮这是在当众调戏马蕴霞和七仙女。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就为高中时代吃的“亏”在报仇?难道他不怕给七仙女留下不好的印象吗?

其实,他是在演戏,演戏贵在逼真,他真是很用心的在表演。

原来,还是他的那对耳朵帮了他的忙。

刚进包间的时候,他心里就有点不安,茶楼的生意这么好,隔壁的三零二号房间却紧闭门,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茶楼不想多赚点钱吗?

他怀疑,隔壁的房间里躲着人。

怀疑归怀疑,他也没有太在意,毕竟是和一帮同学在一起,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

但一坐下,他就看到对面的墙上有四个洞,确切的说,是四个被一层墙纸掩盖着的洞,大小如眼,两两成对,间距正是两眼之间的距离,尽管不是很入眼,但这边的灯一亮,四个洞就很清楚了。

还有一个细节,也成了向天亮分析推理的突pò

口,和他并肩而坐的谢娜,有两次悄悄的朝着墙上看去,墙上白壁一块,没什么可看的,她要看也只是在看那四个墙洞。

也就在此时,他的右耳朵毫无征兆的颤抖了一下,很细微的,几乎只能感觉得到。

一边和七仙女说话,向天亮一边迅速作出了判断,隔壁有人,是两个人,结合七仙女邀请自己的目的,他猜测,隔壁包间里的人,应该是谢娜的父母。

谢自横这是陪着老婆,来隔墙考察未来的女婿来了。

过了年,谢娜二十三岁了,个人问题可是终身大事,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

谢娜人长得漂亮,又有个市公安局长爸爸,上门提亲的人可以说门庭若市,门槛踏破。

在谢家,诸如此类事等,作主的可不是谢自横,而是他老婆吴瑞青。

吴瑞青这个老娘们,相貌平平,脾气天大,用标准的国语来说,是不折不扣的悍妇,跟着谢自横到了清河以后,工作不要了,每天就是玩,这两年迷上了麻将,便成了有名的麻迷,更雇了个保姆,全身心的投入到麻将事业当中。

但是,女儿的婚姻大事,吴瑞青再忙也得管,而且还要亲临一线,亲自考察并予以定夺。

媒人来得勤,家里逼得紧,年龄也冒头了,谢娜躲不过这一关,既然要嫁,那还是嫁给当年的癞蛤蟆好,毕竟是互相了解,知根知底。

癞蛤蟆其实人不错,除了长得帅,脾气也不错,又是大学本科毕业,除了家庭条件差点,难以达到门当户对的标准外,其他各方面都符合父母订下的要求。

而且谢娜心里也喜欢癞蛤蟆,知dào

癞蛤蟆对自己也有好感,要不是后来出了建设局那档子事,让父亲处在和癞蛤蟆对立的位置,谢娜认为只要自己主动一点,她和癞蛤蟆是可以发展下去的。

谢娜也多少了解一点父亲和向天亮之间的事,选择向天亮,也是为了帮父亲一把,作为女儿,她觉得有这个责任。

总之,她认为向天亮可以接受自己,而她却早已对向天亮芳心半许。

于是,谢娜主动把向天亮这个名字,端到了父母面前。

在谢娜的意料之中,谢自横当场答yīng

,大声叫好,没有丝毫的犹豫。

谢自横也是没办法,转眼又过一年,自己的仕途却严重的停滞,好不容易盼来了老领导张海峰的回归,不料此张海峰已非彼张海峰,对自己这个老部下态度很微妙,眼看着在市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有点不牢靠了,一二年内,如果再进不了市常委班子,前景就大大的不妙了,最不济,哪怕在市zf兼个副市长也好。

更重yào

的是,谢自横看穿了向天亮在除夕夜搞的鬼戏,断定他还牢牢控zhì

着自己的把柄,既然向天亮是个潜在的敌人,又一时消灭不了,那就把变成自己的人。

女儿又真心喜欢向天亮,谢自横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

可吴瑞青不干了,她作为“领导”,还没见过向天亮呢。

恰巧这时候,谢娜的好同学马蕴霞从国外回来,来到清清看望谢娜,就住在谢娜家,她出了个主意,把向天亮约出来,让谢自横和吴瑞青来个现场考核,并如此这般的说出了考核的办法。

此计甚妙,谢自横和吴瑞青一致赞同,马蕴霞便更是兴起,乘机把七仙女中的其他五位也从滨海请了过来,共同帮谢娜把关。

谢娜知dào

这么做不妥,可架不住大河马马蕴霞的热情。

果然这场考核失败了。

隔壁的三零二包间。

吴瑞青狠狠的推了谢自横一把,“谢自横,这就是你看中的女婿吗?”

谢自横苦笑不已,“瑞青,我们被他给耍了。”

这小子太精了,一定看穿了设下的把戏,便将计就计,临时弄了这么一出。

“整个就是流氓嘛,我不答yīng

,坚决不答yīng

。”

吴瑞青气冲冲的起身,跺了跺脚,往外就走。

谢自横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吴瑞青离开了三零二包间。

这边,三零一号包间。

向天亮盘腿坐在茶桌前,一个人喝着闷茶,满脸的不高兴。

谢娜知dào

自己惹祸了,“天亮,对不起呀。”她可以说最了解向天亮,知dào

他是在演戏。

“是大河马出的馊主意吧?”

“嗯,我没拦住她。”

“傻丫头唉。”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脸色好多了。

“你不会,不会真生气吧?”谢娜怯怯的问。

向天亮微微一笑,反问道:“这么说,你很在意我的感受?”

谢娜红着脸点头,“我一直很注意的么。”

“知dào

我和你爸之间的事吗?”向天亮又问。

谢娜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听到过一些议论,但没问过我爸,可有些事情,我能想像得到。”知父莫若女么。

“所以,你和我……你在我们之间所做的努力,也包含着你在帮你父亲吧?”

“嗯,可以这么说。”

向天亮摇头叹道:“谢娜啊谢娜,你可真傻,你读书那会的聪明劲哪里去了?”

“你说嘛。”爱恋中的女孩,就是最傻的。

谢娜的丽脸上,挂着两滴泪珠,向天亮伸过手去,轻轻的擦去了它们。

“你喜欢我,我还能看不出来吗,我承认,我也有点喜欢你,要不是有你爸横着,我想我会更喜欢你的……所以,你得给我时间,让你爸也让我,处理好他和我之间的事,然后再看看,我和你有没有继xù

发展下去的可能。”

“那,那你和我爸之间的事,能处理好吗?”

“当然能,我们都是男人,男人之间的事,拿得起放得下嘛。”

谢娜挽住向天亮的胳膊说道:“天亮,我相信你,我,我等你。”

向天亮点点头,嘴里却苦笑起来,“可你今晚却犯了个大错误,把你我之间的事,和我与你爸之间的事,混在一起了。”

包间里的这两人,一下沉默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喊声。

“着火了,着火了。”

第0186章 火烧茶楼

着火了?

向天亮脸色一变。几步窜到门边,刚一开门,七仙女们一涌而进,差点把向天亮都给撞倒了。

“向天亮,外面,外面着火了……”张丽红脸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急,慢慢说。”

马蕴霞急道:“还慢慢说,火都快烧到三楼了。”

“那你们不往下跑,还回来干么?”

张丽红喘着气道:“火是从二楼烧起来的,我们正要下楼,楼梯就,就烧着了。”

向天亮的脸沉下来了。

“天亮,我们怎么办那?”谢娜也急了。

“你们不要动,也不要慌,我去看看。”

外面已是人声吵杂,脚步匆乱.

向天亮走到门口,一拉门,便有浓烟滚滚进来。

重又关紧房门,向天亮急步来到窗边,打开窗户,只看了一眼,就明了了眼前的困境。

真的被困住了。

二楼的包间,紧靠着清河边的共有十二间,有三间已经窗口冒火,其他几间的窗口也是浓烟滚滚,火源应该来自冒火的三一零、三一一和三一二包间,茶楼唯一的楼梯就在三一零包间的边上,那里先着火,楼梯肯定也先遭殃,难怪七仙女们下不了楼。

向天亮他们所在的包间是三零一,和起火的楼梯口分处茶楼的两端,火势最快,烧到这边来还需yào

几分钟,向天亮还有充分的时间思考处置办法。

茶楼的每个包间里,都有不少毛巾,向天亮拿出毛巾,扔到桌上吩咐起来,“你们都听好了,每人一条毛巾,用茶壶里的水沾湿后捂在嘴上,然后坐下不要动,下面怎么办听我的安排。”

马蕴霞问道:“向天亮,你快想个办法,把我们弄出去呀。”

向天亮不慌不忙,盘腿在茶桌边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笑了起来。

“呵呵,大河马啊,我是癞蛤蟆,向来是受你们欺负的,你们是强者,现在怎么反倒求起我来了呢。”

“向天亮,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过去那点破事呀。”马蕴霞跺着脚急道。

向天亮瞧了一眼马蕴霞,嘴一歪乐道:“大河马,你的屁股真他妈的经打,呵呵,下次我要扒了你的裤子再打,味道一定不一样,呵呵……”

马蕴霞不敢再说话了,向天亮够坏的,什么事干不出来呀。

谢娜脸一红,推了向天亮一把道:“天亮,不要再开玩笑了。”

“好吧,好吧,我明说了吧,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这个窗户跳下去,跳下去后就是清河,你们会不会游泳?”

谢娜道:“我会游泳,可是这天气也太冷了吧。”

“怕冷?怕冷就在这里等着被大火烤死吧。”向天亮瞪着眼道。

七仙女里,谢娜和马蕴霞都会游泳,问题不大,陈南陈北姐妹俩从小练过游泳,还参加过市里的比赛,应该不用担心,可老三张丽红、老四乔蕊和老七杨小丹,三个从没下过水,更加上现在还是初春,清河水的水温不过才三四摄氏度,跳下去不会淹死,也会被冻僵。

向天亮拉下棉纱窗帘布,分撕成七条,然后他一拳拍在了茶桌上,茶桌应声而碎。

“你们每个人都把外衣外裤脱掉,然后一人拿一块碎木头,用窗帘布绑在自已身上,绑好后就往窗外河里跳,大河马,你和谢娜水性最好,你们两个先跳,跳下去以后,要注意保护好其他人,然后陈南陈北再跳,你们四个人要在水里形成一个圈子,张姐、胖大海和小不点,你们三个人不要怕,我会把你们扔到她们四个形成的圈子里,记住,在水里不要慌,不要互相搂抱,要用手拉手的办法,互相帮zhù

。”

这时,包间的门吱吱作响,门缝上已有烟雾渗进来了。

向天亮一脚踹掉了窗户,冲着马蕴霞和谢娜吼道:“你们两个还楞着干么,快跳啊。”

马蕴霞、谢娜、还有陈南陈北姐妹俩,在向天亮的逼迫下,依次从窗口跳下去了。

浓烟弥漫,从窗口涌了进来,看不到外面的的情形,只听到落水声、救命声、木头被烧烤的扭曲声……

张丽红害pà

了,“天亮,我,我不敢跳……”

“我也不敢跳。”乔蕊两腿都发抖了。

再看小不点杨小丹,早就瘫在地上了。

三个女孩都没有把木块绑在身上,向天亮哭笑不得,“你们想找死啊。”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倒了,一股烈火夹着浓烟卷了进来。

他妈的,再不走,就把命丢在这里了。

向天亮捡了块窗帘布,从地上拎起杨小丹,放在自己背上,三下两下就缠紧了,杨小丹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无力,只有任向天亮摆弄的份。

乔蕊结结巴巴的问道:“天亮,我,我呢?”

“呵呵,你太胖了。”

“要不,把,把我也绑你身上吧。”

向天亮左手一伸,就把乔蕊拉了过来,叽哩喳啦,把她身上的衣服剥得只剩下了内衣,然后象夹棍子似的,夹在了左腋下。

只剩下了张丽红,她颤抖着瘫在地上,上下巴更是抖得厉害,“天,天亮,我,我不脱……我,我不跳……”

“臭娘们,你想等死啊。”

一股火焰飞进了包间,落在了向天亮脚边。

张丽红啊的一声,吓得她爬到了向天亮的脚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天,天亮……救,救我……”

向天亮只空着一只右手,但他的右手能耐可大了,只见他先把张丽红拎起来,放到一张椅子上,然后五指飞快的舞转起来,不一会,张丽红的身上,只剩下了内衣内裤,一对大肉球几乎要蹦出来了。

忙中不乱,向天亮还有闲心,右手乘机在张丽红身上吃了不少便宜,张丽红又急又羞,想反抗而又浑身无力,只有随他任意所为。

“张姐,怎么样啊,现在不太紧张了吗?”向天亮坏坏的问道。

“向天亮,你,你可真坏呀。”张丽红羞道。

还真别说,向天亮在张丽红身上一阵乱动,把她整得有点发热了,一发热心就有点痒,心一痒,脑子就有点乱了,脑子一乱,就净往那个方面想了。

向天亮可不客气,右手更加肆无忌惮,伸到张丽红的内衣里,在那两个软乎乎的肉山上转了个遍。

不料,左腋下的乔蕊开口了,“你们两个,也,也太不要脸了。”

向天亮楞了楞,对啊,这么把旁观者给忘了。

这时,后背上的杨小丹也开口了,“就是么,你们要好,那就以后好呗。”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他妈的,你们三个给我听好了,我今天要是救了你们,你们就欠了我一条命。”

这回是乔蕊先响应了,“天亮,我,我记住了。”

“我也记住了。”杨小丹在后背上应道。

“呵呵,你俩表现很好,我非常满yì

,张姐,你呢?”

“我,我怎么能忘呢。”

向天亮乐得眉开眼笑,可他还不想走,反正火刚烧进包间,一时还威胁不到自己的小命,凭他的能力,即使火烧到屁股上了,也来得及一跳了之。

“三位老同学,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年在高中读书的时候,你们七仙女,七个娘们在学校门口一齐高喊,喊什么癞蛤蟆,你甭想吃天鹅肉,我现在想问问你们三个,这癞蛤蟆,到底能不能吃天鹅肉呢?”

乔蕊喘着气道:“能吃,能吃。”

杨小丹也表态了,“天亮,你以后想吃,想吃就吃呗。”

向天亮看着张丽红,张丽红羞道:“当然,当然能吃了。”

“呵呵,我是问,你们三只天鹅,我以后能不能吃啊?”

“能吃,能吃。”还是乔蕊先开了口。

“想吃就吃呗。”杨小丹还是那个态度。

张丽红也不得不说话了,“天亮,她们说得对,以后,以后随你便么……”

突然,一声轰响,包间的天花板塌下来了。

向天亮知dào

不能再开玩笑了,他右手抱起了张丽红,深深的运了一口气。

接着,他一声长啸,以一负三,身体呼的飞了出去。

……

一场大火,把清河茶楼烧了个精光。

大火整整烧了四个多小时。

清河茶楼是纯木建筑,一起火就灭不了,十几辆消防车不过是做做样子,好在清河茶楼是个孤立的建筑,前面是广场,后面是清河,两边的房子离着都有十米远,这把火只烧了一幢旧楼,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更为万幸的是,因为救援人员来得及时,茶楼又靠近河边,人员的伤亡很少。

下半夜了。

向天亮一个人坐在车里,望着几百米外还在冒烟的废墟,他心里涌上来一个疑问。

这把火是个意wài

,还是有人故yì

为之呢?

车窗敞开着,一只手伸进车窗,在向天亮的肩上拍了一下。

是清河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长肖剑南。

肖剑南坐到了副驾座上。

“老肖,你怎么来了,这救火的事也归你们刑侦大管吗?”

肖剑南哼道:“少来这一套,刚才你在茶楼里,我正好也在茶楼里。”

向天亮哦了一声,他明白了,这把大火烧得有蹊跷。

推荐佳作《带着警花闯三国》http://www.17k.com/book/357203.html

第0187章 火灾分析

凭着警校训liàn

出来的警惕性。向天亮听了肖剑南的话,心里一动,难道今晚一个不小心,又碰上不该碰上的事了?

在清河公安系统内部,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工作时间之外的任何一个场合,只要肖剑南或余中豪出现那里,那里十有八、九就有大案子。

“老肖,你是不是闲着没事,看到我在茶楼里,而谢自横正巧也在,就想着过来看看了?”

“你当我没事干啊,除夕夜你让我在柳清清家吃尽了苦头,这笔帐以后再找你算。”肖剑南笑着说道,“但现在我感兴趣的是我辖区内的安宁,郭局去省党校学习去了,我得帮他守守摊子。”

向天亮哦了一声,“郭局长要被提拨了吗?”赴党校学习可是好事,很多人事上的提拨,都是从党校出来后获得的,郭启军正是年富力强之机,被提拨也是很正常的。

肖剑南摇着头道:“什么提拨啊,郭局压根就不抱那个希望,他本来就是市局副局长,是不愿天天看到谢自横那张臭脸,才主动调到清河分局的,把他提拨到哪里去,真要是调回市局,非天天跟谢自横打架不可。”

向天亮点头道:“呵呵,那倒也是,眼不见为净,宁做鸡头,不为凤尾,与其在市局受谢自横的鸟气,不如待在分局自由逍遥。”

肖剑南道:“是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张海峰在瞎折腾,人家不是新官上任吗,没事也得设法找点事干,搞了一个副处级以上干部轮训计划,要分批分期的把人送到省党校学习,不瞒向老弟说,郭局是极不情愿去的,干公安的,业务上提高才是最主要的,学什么哲学经济学,学了那些玩艺儿后,能抓住犯罪分子吗?”

向天亮笑道:“那好比让工人下地种田,纯属扯蛋,学习,学个屁啊。”

肖剑南掏出香烟,两人各点了一支吸起来。

“哎。”肖剑南拿手忖碰了碰向天亮,“你不是个常在茶楼出现的人,今晚怎么这么有兴致啊?”

向天亮斜了肖剑南一眼,“老肖,八成你又瞄上我了吧。”

“这你倒不必担心,我是看到谢自横两口子,才多留意了一下,发xiàn

你也来茶楼,而且是比邻的两个包间。”

向天亮听了,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说了你可能不一定信,是我高中事的那帮女同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就这么着,要不是我还有点功夫,今晚可能要闹笑话喽。”

“哈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肖剑南笑道,“你还别说,谢自横的宝贝女儿是长得跟花似的,我看着都不讨厌,你何不乘机攀攀高枝呢。”

向天亮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苦笑,“老肖,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知dào

我吗,有谢自横在,我们根本成不了。”

肖剑南心里默然,这小子正气使然,和谢自横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这也正是他钦佩的地方。

“不过,天亮老弟,我看你是艳福不浅那。”

“去你的,我再说一遍,我和谢自横女儿的事,至少现在还不在我的考lǜ

之内。”

“哟,你急啥啊。”肖剑南眯起眼笑道,“我是说刚才,你从清河里爬上来的时候,背上绑着一个,一手拎着一个,前面陪着两个,后面还跟着两位,那是个个如出水芙蓉,我见犹怜,嘿嘿,当时我就想到了古人的两句诗。”

“呵呵,哪两句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呸,我在水里差点被她们缠死,现在快被你笑死了。”

肖剑南忽然收起了笑容,低声问道:“老弟,你是不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名堂,什么名堂,没有啊。”向天亮故作讶然。

肖剑南摆了摆手,“你去而复返,一定是感觉到什么了。”

向天亮心里佩服,佩服肖剑南作为刑警的第六感觉,是如此的敏锐,自己回去换了衣服后又回到现场,这么一个细节,他都能从中捕捉到他认为有用的信息,这种第六感觉几乎是本能的,没有长期实践的积累是不可能有的。

“老肖,你说对了。”

“哦?你能说来听听吗?”

向天亮又要了一支烟,续上后吸了几口,反问道:“老肖,你当时在茶楼上干什么?”

“我在四楼的四零六号包间,一个人一边喝茶,一边等我的一个线人,但我的线人迟到了,我们约好是七点半见面,可直到起火时的七点四十三分,他都没有出现,我和你一样,也是从窗口跳到清河江里才得以逃生的,但我没有回去,而是留在现场,一直到现在,都没见到我的那个线人。”

肖剑南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凝重,向天亮听出来了,他不再追问,其中的事由,不是他一个非警察该管的范围之内。

“那么,你就不关心这场火灾了?”向天亮低声问道。

肖剑南苦笑了一声,“我关心得了吗?对我来说,我的线人的死活和下落,才是我关心的范围。”

向天亮心道,这家伙没说实话,“老肖,现场初步统计,到底有多少伤亡?”

“我刚从市局消防支队负责人那里得知,火灾发生时,清河茶楼从经老板到厨房,一共有五十七人,清河茶楼共有五层,一层是大厅,三十二张桌子,客人七十一人,二楼到五楼共有包间七十二间,基本客满,据不完全统计,约有客人两百二十二人,也就是说,当时茶楼里一共有三百五十人,大火是从二楼开始烧起来的,所以一楼的人没事,二楼的人跳下来,不过才三米高嘛,除了几个轻伤的,基本上都没事,三到五楼的客人,靠河那边包间的,绝大部分都选择跳河逃生,而且没有一个因为溺水而死的,面朝广场这边的客人,都是从茶楼的员工专用楼梯逃生的,因为恰好茶楼管理层在五楼开会,在他们的组织指挥下,客人们得以很快的撤离,只是一度产生了慌乱和拥挤,才有大约十五个客人摔下来负了伤,现在都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但都没有生命危险。”

向天亮问道:“没有死亡或失踪的吗?”

“到目前为止没有,茶楼里当时有三百五十人,安全撤离的三百零八人,外加轻伤的二十七人,住院的十五人,也是三百五十人。”

“知dào

起火原因了吗?”

“哪有那么快啊,消防支队的人说,起码得一个星才能拿出初步结论来。”

“现场估计呢?”

“哟,你小子够专业的,据现场估计,或是明火,或是电线老化,清河茶楼是纯木建成的建筑,没有一块砖头,又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很容易发生火灾,万幸的是,当时它的两边在建房时,特意多留出了隔离区,今晚风不大,消防队赶来又及时,火灾才没殃及到两边的建筑。”

向天亮微微一笑。

“怎么,你认为这有问题?”肖剑南警觉地问道。

“他妈的。”向天亮忽然骂了一句。

肖剑南哦了一声,“难道真有问题?”

向天亮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感觉是,这很象是一场消防演习,或是一场事先就知dào

的火灾。”

肖剑南吃了一惊,“你是说这场火灾,是被人为设计出来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我给你提供几个疑点,一,靠近茶楼的清河里,离水面约一点二米深处,铺着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你老肖是从茶楼边上跳下去的,正好没碰上,可我不但碰上了,还差点被卡住了脚,爬上岸后我问过茶楼的一名男服wù

员,他说这是五天前铺下的,说是准bèi

放网箱养鱼用的,老肖你是渔民家出来的,见过这种养鱼法吗,那分明是用来专门救人用的,一米二,是个娘们都不会被淹死嘛。”

肖剑南点着头道:“有道理,二呢?”

“二,那张所谓的内部员工专用楼梯,我也在现场打听过了,是一个星期前才搞出来的,我看过残片,那简直是世界上最粗糙的木制楼梯,好象是为赶工期而做出来的一次性楼梯,而且把它安放在茶楼的正面,离着茶楼大门不过才五六米,你见过一个漂亮娘们,没事往自己脸上贴狗皮膏药的吗?我看过楼梯的位置,那可是紧急情况下,疏散人员的最佳位置,嗯?”

肖剑南的脸色凝重起来了,“三呢?”

“三,生意那么好的时候,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吧,不让大家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反而召集了十几个人开会,还把开会地点放在五楼,你想一想,茶楼的人都有先见之明啊,火灾发生后,正是这些人的临危不惧和沉着应对,才迅速安全的疏散了那么多客人而无一死亡,那是一个多么神奇的临时会议啊。”

“四呢?”

“不用四,光这一二三还不够吗?”

肖剑南道:“这一二三可都是巧合啊。”

向天亮冷笑道:“没有所谓的巧合,人类活动的所有巧合,都是必然的和有原因的。”

沉默。

“老弟,我们有活干了。”

“不,是你有活干了,我还得操办我们建设局的新脸面呢。”

推荐佳作《带着警花闯三国》http://www.17k.com/book/357203.html

第0188章 建设局的新脸面

所谓建设局的新脸面。当然指的是办公楼大门的修复工程。

吃谁的饭,干谁的活,对向天亮来说,管好自己的份内事,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当然,因为清河茶楼的火灾,因为向天亮英勇救人的行为,让他大大的风光了一回,可谓是名利双收。

这源于《清河日报》的一名记者,当晚恰好也在清河茶楼,用照相机拍下了不少火灾现场的照片,其中就有向天亮的。

其中有一张照片,最让向天亮出彩,被登在《清河日报》的头版头条上,题目就是:向天亮勇救七仙女。

照片上,向天亮站在河岸边,背着杨小丹,两腋分别夹着张丽红和乔蕊,身后是谢娜和马蕴霞扯着他的衣服,两只手还分牵着陈南和陈北,美女环绕,众星捧月。

第一次上报纸就这么“风光”,又被市委市zf通报表彰,更让向天亮心里乐个不停的是,市zf还奖励了三千元钱,这才是实惠啊。

当然,这张照片也被李亚娟和叶楠当成了笑话,拿着报纸,在档案室里当着向天亮的面乐了半天。

“哎,你们俩笑够了没有?”向天亮抡起巴掌,在两个女人的屁股上各抽了下,但一抽完,他自己又瞧了一眼报纸,忍不住也乐了,“他妈的,这照片拍得,呵呵,有点意思啊,你们俩说说,这叫什么?”

“艳福不浅。”李亚娟微笑着给出了四个字。

“情债难偿。”叶楠说得更为直白。

向天亮笑着骂道:“两个臭婆娘,一对骚女人,你们还是帮我想想,怎么把局办公楼的新脸面弄得漂亮一点吧。”

叶楠笑道:“行呀,还没得yì

忘形么。”

李亚娟思忖着道:“小向,王局长很信任你,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这是你在建设局要做的第一件事,一个风水问题就搞定了,现在你的问题,是怎么处理好与四个副局长的关系,只要把他们也摆平了,你以后在建设局的日子就好过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现在想的就是这件事。”

叶楠道:“于飞龙就不必担心了吧?”

向天亮笑了笑,于飞龙是死猪一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现在暂时可以不用考lǜ

他的存zài

,除非他的老上级张海峰忽然可怜他,又将他重新收归门下。

“小向,叶楠说得对,另外三位副局长,你都得和他们搞好关系,谁也不能得罪呀。”

向天亮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二三十万的工程,三个人分不过来啊。”

叶楠两眼一亮,笑道:“一碗水基本端平,很好的思路,你是想把项目分给三位副局长的关系户?”

“正是这样。”

李亚娟赞赏的说道:“很正确的决定,办公大楼门前的修复工程,就是建设局的脸面工程,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呢,说白了,也是充分反映三位副局长实力的活动,张行是新官上任,好处不管大小,不给他一点就是打击他,陈文运升官无望,想在经济上捞点好处以示存zài

,你应该满足他吧,孙占禄是几位领导里最会捞钱的,可谓见钱眼开,拉下他就会让他不高兴,总之,一分为三,以官位座次划分,谁也不能得罪。”

向天亮苦恼的是僧多粥少,二三十万的小工程,再怎么瞎弄,分起来也难以一碗水端平。

“傻,你就不能乘机搭个顺风车,增加点什么小名堂?”李亚娟循循善诱。

一语点醒梦中人,向天亮有思路了,“姐,要不说你怎么是我姐呢。”

叶楠说得更加明了,“天亮,现在老太太什么不听你的呀,你的话,就是大师的话哟。”

真是两个好女人,能为男人排忧解难,是好女人的基本义务之一,向天亮的双手,在她们身上“奖励”了一番,反正两个娘们都心照不宣,当面狼狈为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在两个女人的笑声中,向天亮拿起陈大宝做的工程预算,兴冲冲的去见局长王子桂。

现在的局长办公室,和以前大不一样,不但换了主人,还彻底改变了原来的布局和陈设。

首先,那只碍眼的保险柜搬走了,它与办公室的气氛太不协调了,其次是局长的座位正对东方,可以透过窗户,直接迎接旭日朝阳,和大自然融合一体,再者是办公室色调的改变,以前是白色和灰色的组合,现在是白色、绿色和蓝色的三合一,搭配起来给人以心旷神怡的感觉,还有,以前劳诚贵在的时候,喜欢在墙上挂一些清河市旧建筑的旧照片,现在统统都换掉了,代之以在建的和将建的重点工程的模型照片,这些新照片一律是彩色照,其中增加了三维立体感,显得更为气派、真实和现代化。

最最重yào

的是,局长老板椅的后侧,除了一排崭新的书架,还多了一个玻璃金鱼缸,鱼缸是落地式的,高一点三米,长一米,宽零点五米,成了办公室里最醒目的陈设。

鱼缸共分三层,最下面的除了存放鱼食,还装置着一只制氧器,这可是现在同类产品中最先进的,有定时功能,有了它,鱼缸里那些会动的小玩艺儿,小命就有了保障。

中间一层高约四十厘米,四周的玻璃是绿色的,可以移动,需yào

喂食时,可以往外拉动二十厘米,这里面养的是海里那些小家伙,水当然是咸的,没有水草,缸底也只有一些沙子和小石子,一共有九种海洋生物。

最上面一层,是无色玻璃制成的,当然养的淡水河里的鱼类,水草丛生,鱼翔浅底,它们既是容易养活的,又是可以入眼的,还得是清河江里比较有名的。

王子桂正在给小鱼儿们喂食,全神贯注,认真投入。

这是向天亮给她“布置”的作业,每天上班前,午休后,下班时,一天三次,不得有误,节假日或出差时,由局办公室值班的人负责,其余时间,只要王子桂在办公室,必会亲力亲为,不敢怠慢。

总之,短短几天下来,王子桂的气顺多了,老脸上更多些慈祥,用李亚娟的话说,臭老太婆开始不臭了。

向天亮敲门而进。

“小向,来来来,你来看,这两条小金鱼正在翻跟斗呢。”

向天亮走过去,讨好的在王子桂背上轻捏几下,微笑着说道:“局长,您可以给它们起名字,这会更有意思的。”

“好主意呀。”王子桂回到座位上坐下,笑着说道,“你小子呀,看来是小花样挺多的,这只鱼缸和这些小生命,花了你不少功夫吧?”

向天亮乘机自吹自擂起来,“局长,您还别说,这事您得给我和陈大宝记上一功,我们俩几乎把整个清河城区跑遍了,就着没跳进清河江里捞鱼了。”

其实,这只鱼缸,是向天亮和陈大宝从许老夫子许衡太家里搬来的,鱼缸里的小玩艺儿,也是从许衡太家里“顺”来的,许衡太是这方面的玩家,家里什么都有,比到地摊上找容易多了,还不用花钱。

人家许衡太欠着王子桂一笔几十年的情债,这辈子都还不了,面对向天亮和陈大宝两个家伙的公开掠夺,只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陈大宝临走时还扔下一句话,以后王局长家的鱼苗和鱼食,就由许衡太负责供应,不得有误。

讨好领导得来的功劳,向天亮当然据为己有,陈大宝的名字要提,许衡太这个幕后功臣,就应该是默默无闻。

“小向,你这次救火,可是大大的出了一把名,为我们建设局争了光,你说说,想要什么奖励?”

“局长,我不要您的奖励,我要的是您的签字。”

向天亮微笑着,将办公楼大门修复工程预算拿出来,双手递到了王子桂面前。

王子桂嗯了一声,接过预算,戴上老花眼镜,边看边问起来。

“小向,这么个小工程,要用到三十万吗,我记得陈大宝说过,二十万多点就够了嘛。”

“局长,这是咱们建设局的新脸面,也新是您的脸,马虎不得,我想在大楼前的人行道上,增加个亮化工程,安装一些漂亮的路灯,既美了咱们,又方便的路人,多花五六万,却能一举两得啊。”

“好想法,这个我同意……咦,这个补充预算是怎么回事?外墙修缮,要十二万,道路绿化及供水,要九万,大楼外墙玻璃置换,要九万,小向,这些我都可以支持,可钱在哪里,你这洋洋洒洒的,加一块需yào

六十万呀。”

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局长,您忘了,咱们局的小金库里,还有一百五十多万啊。”

“我就知dào

,你小子打小金库的主意。”

“现在是年初,小金库太满了,万一上面查到了,那可是人财两空的事,与其这样,不如我们自己花了。”

王子桂点着头问:“几位副局长,他们会反对吗?”

“我保证他们不但不会反对,还会举双手支持。”向天亮笑道,心说我这是为他们捞钱,他们傻啊?

王子桂微笑起来,“那你就去办吧,我要的是质量和速度,别的不管。”

向天亮应了一声,拿起预算,屁颠屁颠的去找陈大宝了。

推荐佳作《带着警花闯三国》http://www.17k.com/book/357203.html

第0189章 有钱大家赚

陈大宝正在计划财务处吹牛。一群美女是他的忠实听众,当然,他不是在吹自己,因为他自己实在没什么“光荣历史”,他是在吹他的铁哥们向天亮。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我们的向大英雄当机立断,拉过一个剥了她的衣服,又拉过一个剥掉她的衣服,七仙女个个是花容失色呀……你道为何?一边火魔逼近,性命有忧,一边色魔近身,宽衣解带,命重yào

?还是贞洁为上?……这时候,七仙女之首的谢大美女就心里想,自古英雄都要救美女,那英雄为的是啥?不就是为了美女吗,要不古人为啥不说英雄救丑女呢,为了英雄的那个念头,牺牲一点又有何妨……于是乎,谢大美女带头,七仙女心心相通,个个不甘落后,任我们向大英雄肆意妄为……哎呀呀,以一抢七,向大英雄辛苦之中充满快乐……突然,轰的一声,门倒了,火焰卷着烟雾呼的涌了进来,七仙女命在旦夕……列位听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啪。”

向天亮出现在陈大宝身后,拿着预算表,狠狠的拍在他的头上。

一干女听众哄然而笑。

向天亮又在陈大宝屁股上补了一脚,陈大宝叫了声救命,赶紧躲到一位美女的后面去了。

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是建设局十多个处室里唯一的女性一把手,丈夫是市财政局的二把手,四十岁出头,典型的职业女性,气质高雅,内外双秀,手下十多号人,清一色的女将,是建设局著名的美人窝,她的名言是,只要她当处长,就决不招一名男人当部下。

向天亮曾经私下想过,这计划财务处可是个“祸水”之地,能绕着走,就要躲远点啊。

“小向主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计划财务处来呀。”陈美兰嫣然一笑,那个动人的表情,秒杀男人的眼球啊。

“陈姐好,我早就想来看陈姐了,就怕陈姐骂我么。”讨好女人,向天亮也是会的。

“啧啧,瞧我们小向主任,多会说话呀。”陈美兰笑着,指着满屋的女部下道,“小向主任呀,你这大英雄,光救什么七仙女可不行,什么时候,你来救救我们计划财务处的美女们哟。”

“一定,一定,只要陈姐您一声令下,我立马赶到,决不含糊。”

向天亮也是打蛇随棍上,把个陈美兰哄得,酥胸很快就波涛滚滚了。

别的处室领导,对付起来可以手法多样,而对于计划财务处,唯有讨好讨好再讨好。

计划财务处,负责牵头组织制定住房和城乡建设事业发展战略和中长期规划,参与产业政策的制定工作,参与组织重大建设项目的有关前期准bèi

工作,参与城市建设资金的安排、使用和管理并负责绩效评估工作,负责城市和城镇建设统计以及住房和城乡建设行业归口统计管理,参与住房城乡建设事业经济形势分析工作,负责局机关及所属事业单位的财务管理、内部审计工作和基建项目审核报批工作,负责住房和城乡建设行政事业性收费项目的立项、申报和监管工作,负责征收局本级的预算外资金和收费票据管理,负责市本级相关企业改制工作,并协助做好住房城乡建设系统的财务经济监督和检查工作。

一句话,计划财务处的权力大了去了,“负责局机关及所属事业单位的财务管理、内部审计工作和基建项目审核报批工作”,管钱的部门,是仅次于管人的部门,得罪不起,谁得罪计划财务处,谁就是和钱过不去,向天亮不是这样的傻瓜。

把陈美兰哄得开开心心的,得到了她的签字,向天亮才押着陈大宝回到局办公室。

等进了档案室这个向天亮的私人领地,他就凶相毕露,一手抓着陈大宝的后衣领,提起来扔到了档案堆里。

“哎哟……天亮,你小子又欺负我,哎哟……”陈大宝躺在档案堆里,装腔作势的嚎叫。

“他妈的,你再嚎,我还揍你。”向天亮又在陈大宝屁股上踹了一下,这才坐到那张躺椅上。

陈大宝不嚎了,坐起来委屈的说道:“我家巧仙说了,在家她可以打我,在单位你可以揍我,可必须有揍我的理由。”

“呵呵……”向天亮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你家巧仙,她有没有告sù

你,在单位里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不胡乱说话,不要到处吹牛。”

陈大宝挠着头道:“我家巧仙是这样说过,可我没胡乱说话呀。”

“呵呵,你再想想。”

“噢……我这不是替你宣传么,我又不是为了自己。”

向天亮啐道:“我呸,在机关里,帮朋友吹牛,就是在害朋友,动你还是在机关里混了十来年的人,这些小儿科的玩艺儿都不懂啊。”

陈大宝嘿嘿的笑起来,“天亮,你说得对,我又犯错误了。”

“大宝啊,要说混机关,你称得上是我老大哥了,可不是我说你,有些方面你还真嫩,咱们办公室里,就有一个活典型,你要是不改一改,终究要成为第二个他。”

“你是说老刘头刘正风?”陈大宝问道。

“没错,老刘头坏就坏在管不住自己那张嘴,要不是那张破嘴,他快一辈子了,能连个实职副科级都混不上吗?”

陈大宝点着头道:“你说得是,我也懂这个理,可就是管不住自己呀。”

“那就别乱跑,没事就窝在办公室里。”向天亮板起了脸。

“嘿嘿,我尽量,我尽量。”

向天亮将预算表扔给了陈大宝,“看看吧,小好事变大好事了。”

“哇噻……天亮你行呀,这可是六十万的大工程了,你说,这该怎么分?”陈大宝看了看预算表,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这点他懂的,工程项目上,毛利润起码在百分之三十五以上,花公家的钱肥私人的腰包,这是最快捷的,以前他是边都沾不上,现在可是当家作主啊。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的总原则是,有钱大家赚,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个这个……道理我明白,可不知你说的大家,都包括谁呀?”陈大宝笑嘻嘻的问道。

向天亮往椅子上一靠,晃荡着颠了几下,笑着问道:“大宝,你先说说,六十万的工程项目,施工方会给你多少好处?”

陈大宝乐了,“天亮,你是让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哼,找抽是不是?”

“我说我说,经常情况下,百分之五,可咱们这项目,预算做得高,要个百分之七点五不成问题,我要是敢开口,百分之十,他们即使后台最硬,也不敢不给。”

这倒也是,县官不如现管,哪怕市委书记的小舅子来了,他也得遵守行规。

“乖乖,百分之十,那不等于是六万吗?”

“天亮你放心,即使抽去了六万,我保证还有十五万的利润。”

“嗯,不客气白不客气,就照六万要,一口价,少一分都不干。”

“那,那要是市委书记市长介shào

来的呢?”

“那我就**奶奶的,不侍候他。”

陈大宝翘起大拇指赞道:“天亮,你够男人。”

向天亮斜了陈大宝一眼,“我说大宝,这六万元,你准bèi

怎么分啊。”

“嘿嘿,你是领导,我是跑腿的,当然是你拿大头,我拿小头。”

“呵呵,算你小子聪明,咱们兄弟谁跟谁啊,说个实数嘛。”

“嗯……嗯……去年食堂改造,于副局长让我帮着管了管,他给了了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

“就是回扣的百分之十,比方说,这次要是拿了六万,我可以分个六千……”

向天亮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我给你翻一番吧。”

“啥?一万二?”陈大宝呆了,张着嘴合不拢了。

向天亮踢了陈大宝一下,笑着骂道:“他妈的,你有点出息好不好?瞧你那傻样,就配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捡烟头的命。”

陈大宝笑了,笑得眉开肉散,“嘿嘿,天亮呀,谢谢,谢谢,这下我家巧仙坐月子的钱就有着落了,你也别笑话我,我就这点出息么。”

“我呸,你家巧仙的肚子,好象还瘪着吧。”

“嘿嘿,快了快了,有志者事竟成啊。”

向天亮也跟着乐了,陈大宝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想孩子都快想疯了,抓革mìng

促生产,听说促生产还真促出点成果来了,真替他高兴。

“大宝,你记一下,以下几件事情,你要一一帮我办好,六十万的项目,一分为三,基本均等,分包给三位副局长的关系户,最好是他们的亲戚朋友,当然,这三位副局长是张行、陈文运和孙占禄,记住,没他于飞龙什么事。”

“明白了。”

“把老刘头请出山,让他帮你做现场监理,晚上帮忙照看什么的,局里会发给他加班工资的。”

陈大宝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这老小子嘴巴上没个门,咱是得先堵上他,他就爱蝇头小利么。”

“你还得记住,给我订三十条单价一千元的金项链,正副局长、各处室头头、咱们办公室全体人员,除王局长是两条外,其他人每人一条,到时候由你负责,一定要亲自送到。”

陈大宝惊道:“天亮,你越来越上道了,这都懂呀,可是,可是这么一来,你自己剩下就不多了。”

向天亮瞪起了眼,“有钱大家赚嘛,就照我说的办。”

陈大宝不愧为办事员,有向天亮幕后指挥,他干得有声有色。

建设局办公楼门前,于得轰轰烈,废墟除去,新脸面渐现。

一星期后的一个下午,向天亮站在大楼门前,正在装模作样的检查着施工质量,一辆警车驶了过来,在他的身边骤然停了下来。

第0190章 恩师驾到

向天亮回头一瞅。坐在警车驾驶座上的人,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余中豪。

余中豪身着的是便衣,微微一笑,摘了墨镜,推开副驾座这边的车门,呶呶嘴,示意向天亮上车。

“余中豪,你不会又是来抓我的吧?”向天亮钻进车内,一屁股蹲在了座位上。

余中豪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我是奉命来请你的。”

“呸,本人堂堂国家干部,忠于职守,遵纪守法,刚被市委市府通报表彰,你他妈的凭什么抓我。”

“哈哈,老一套,没进去时都这么说。”余中豪指着正在修复的建设局办公楼大门,微笑着说道,“我听说你小子现在是局长的红人,主管这么个面子工程,少说也能捞个两三万吧。”

向天亮骂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臭条子,我犯了事也由纪委管着,轮不到你们臭条子指手画脚。”

余中豪心道,你小子嘴上说不怀念警察行业了,一口一个条子的骂,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么。

“你小子别嘴硬啊,除夕夜那笔帐还欠着那。”

向天亮一听就乐了,脸上满yì

得yì

之色,除夕夜设局戏条子,那可是他骄傲人生经lì



“余中豪,这你就比不人家肖剑南了,你太小气,心胸不够开阔嘛,败给我这样百年难得的天才手中,你应该感到荣幸,而不是耿耿于怀吧。”

余中豪听着,也无奈的笑了,“你小子就吹吧,你说自己是千年一遇的天才,我也不反对。”

向天亮坏笑着道:“再说了,你们堂堂人民警察,除夕之夜去人家家里偷东西,被整得狼狈不堪,你们好意思说吗。”

余中豪收起了笑容,拿过一个档案袋递给了向天亮,“看看吧,和你有关的。”

向天亮咦了声,拆开档案袋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台头印着“清河市委办公厅专用”字样。

纸上有几行字,上面写着:

市建设规划局,王子桂同志:烦请你局办公室副主任向天亮同志,速来市委招待所一趟,段仁杰。

向天亮好奇的问道:“段书记找我?余中豪,你没有搞错吧?”

段仁杰,清河市委书记兼清河市**常委会主任,他找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能有什么事呢?

“哈哈,你小子还算眼上识人嘛。”

余中豪没再理会向天亮,而是夺过档案袋,伸到车窗外喊起来。

“那个,陈大宝对吧?你过来一下。”

余中豪认识陈大宝,为了调查建设局局长办公室被盗案,他跟踪过陈大宝。

陈大宝跑了过来,“余支队长,您有什么吩咐?”

“陈大宝,你把这个交给你们王局长,就说市委段书记找向天亮有事。”

不等陈大宝应声,余中豪将档案袋扔给他,脚一踩油门,警车呼的飞了出去。

“余中豪,你这是什么意思?绑架啊?”向天亮把脸拉下来了。

余中豪道:“你不要误会,段书记和市委常委一班人,正在市委招待所拜会几位来自京城和省里的领导,其中有一位领导,指名要见你,段书记不敢怠慢,命令我马上过来请你。”

领导要见我?哪位领导?向天亮心里嘀咕起来,向家世代农民,祖居穷乡僻壤,在这以前,没听说有做官的亲戚朋友啊,自己小屁孩一个,虽然大学四年都在京城混,好像也没有碰上过什么高官么。

“哎,什么领导啊?”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段书记不让我说,你去了,自然就知dào

了嘛。”余中豪显得高深莫测。

向天亮心里一动,“余中豪,咱们清河好像没出什么大事吧,上面的领导来干么?”

“你猜猜。”

向天亮噢了一声,“是为了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

“聪明,狗鼻子还在嘛。”

向天亮道:“我听说,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属于意wài

火灾,已经结案了,这些领导还来干什么。”

余中豪微笑道:“公开宣扬的东西,你也相信啊。”

“余中豪,快透露露一点,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有什么猫腻啊?”

余中豪冷笑一声,反问道:“三月十八日晚上,你就在清河茶楼,还救了什么七仙女,包括谢局长的宝贝女儿谢娜,不但如此,火灾发生后,你脱险离开后,换了身衣服又回到火灾现场,和肖剑南坐在车里嘀咕了好一会,你能不知dào

吗?”

向天亮给了余中豪一拳,“他妈的,原来那天晚上,你也在现场啊。”

余中豪道:“当然,我还是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专案组成员之一呢。”

“哦,真有名堂?”

余中豪又反问道:“你和肖剑南都发xiàn

了什么?”

向天亮笑了笑,“你可以问肖剑南嘛。”

余中豪苦笑道:“这家伙会告sù

我吗?这些日子他神神道道的,老是不在岗位上,我倒是找过他,可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

向天亮理解的点点头,市公安局和清河区分局素来不睦,除非是合zuò

办案,否则是不会互通情报的。

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信任总是有限度的,向天亮现在过得很滋润,不想陷入到与自己本职工作无关的事情中。

车到市委招待所,两人下车,并肩而进。

招待所一楼会客室,向天亮一进去,立即就傻住了。

市委书记段仁杰、市长陈国华、市委副书记张海峰,清河三架马车及其他八位市委常委悉数在场,除了三架马车坐着,其他常委都是站着的。

站着的还有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市公安局政委张山、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其明。

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五位领导,向天亮一个都没有见过。

在会客室的正中,挂着一幅巨型国画《清河风光》,一位老者,穿着米色风衣,背影瘦削,拄着拐杖,背对大家,正在凝望着国画。

这背影,向天亮实在是太熟悉了。

“老师。”

老者缓缓的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默默的望着向天亮。

他叫易祥瑞,今年六十五岁,京城警官大学教授,刑侦系副主任,国内刑事侦查技术的权威,曾官至公安部部长助理、公安部技术局局长、国际刑警组织亚大区首席代表,是国内警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大学四年,向天亮是易祥瑞家的常客,也是易祥瑞默认的关门弟子,但却立过一条规矩,不许向天亮对外泄露师徒关系。

易瑞祥一言不发,收回冰冷的目光,兀自转身而去。

向天亮僵立在那里,心里忐忑不已,恩师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人,因为他没法解释,他是怎么从警官大学的高才生,稀里糊涂的变成了建设局的机关干部。

会客室里,气氛有些尴尬。

余中豪拉了一下向天亮,向他介shào

起在座的领导来。

“向天亮,这位是公安部消防局局长李建安,这位是,这位是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这位是省公安厅副厅长肖阳,这位是省消防总队总队长郑宾……市委领导你都认识的,我就不一一介shào

了。”

被这么多领导注视,还要一个一个招呼,实在是件痛苦的事,一圈下来,向天亮后背上都出汗了。

幸亏这时有人解围了,一位女服wù

员站在门口,朝着段仁杰说道:“段书记,首长请您陪着江厅长和公安部李局长沈副局长到他的房间里去,还有这位向天亮同志。”

二零一号房间,易祥瑞和段仁杰分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公安部消防局局长李建安、公安部技术局副局长沈涛,三人坐在另一边的长沙发上。

作为小字辈,向天亮只有站着的份。

易祥瑞看着向天亮问道:“你说,你怎么回事?怎么混到建设局去了?”

“老师,我……”

“啪。”

易祥瑞手中的拐杖,狠狠的砸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等易祥瑞的拐杖第二次举起来,江云龙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拐杖,“老领导,您消消气,这事怪不得小向,都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

“哼。”易祥瑞推开江云龙,拐杖重重的在地板上顿了几下,“云龙啊,我把我最得yì

的学生放回东江省,你们东江省就是这样糟塌人才的吗,你们东江公安系统就没有他的位置吗?”

“老领导,这事我有责任,请您骂我吧。”江云龙内疚道。

市委书记段仁杰更是满脸歉意,“易老,对不起,请您老消消气,这事不怪江厅长,全都是我和我们清河市委的错,我们要作深刻的反思和检讨。”

“唉……”易祥瑞叹了一口气,脸色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他重又看着向天亮,端详良久,缓缓的问道:“知dào

我为什么到清河来吗?”

向天亮小心说道:“老师,您是为三一八清河火灾案而来吧。”

旁边的江云龙听得心里一怔,一语中点,果然不凡。

“听说你当时就在现场?”

“是,几位同学邀请我喝茶。”

易祥瑞微微颌首,“那说说你的想法吧。”

“这……”

向天亮犹豫了。

第0191章 这里面有阴谋

看到向天亮的犹豫。省公安厅长江云龙微微的笑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老练成熟,难怪能成为易祥瑞的关门弟子。

向天亮有理由犹豫,因为恩师的出现,让他敏锐的感到,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决不像公开报道的那样简单。

他对自己的恩师太了解了,毕业面临分配的时候,老头自作主张,要把向天亮留在京城,留在自己的身边,但身为长子长孙,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到家乡工作,为此师徒俩还吵了一架,老头最后还是无奈的妥协了,因为他精心挑选的关门弟子,是作为接班人来培养的。

易祥瑞早已离开了一线,但凡他出现在一线,要么是高层发话,点名请他,要么就是案子重大,需yào

他来把关或拍板。

那天晚上,他可以轻易向肖剑南道出心中的疑问,因为他知dào

肖剑南不会把他牵连进去,他也不知dào

这是个什么性质的案子,他只是出于“职业”的习惯。

而现在不同了,面对恩师他会说,但在场的还有其他人,他怕一说出来,自己恐怕要被恩师点将了,现在他想的是本职工作,实在不愿再掺和到警界中去。

知徒莫若师,易祥瑞微微笑了。“段书记,请你先介shào

一下情况吧。”

段仁杰约莫四十五岁左右,中等身材,文质彬彬,颇有知识分子的风度。

“易老,江厅,李局,沈局,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的经过是这样的……十天前,也就是三月十八日晚上七点四十三分钟,位于清河市南城区的清河茶楼发生了严重火灾,给国家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

“清河茶楼座落在途经市区的清河江北岸,是清河市著名的木质建筑,整幢大楼没有一块砖头一点水泥,距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属于很容易发生火灾的旧式楼房,万幸的是,当时它的两边在建房时,特意多留出了隔离区,当晚的风不大,消防队赶来又及时,火灾才没有殃及到两边的建筑,整个茶楼共分五层十二间,原为市供销社下属的地方国营茶楼,五年前改由个人承包经营,一直是清河市生意最为红火的茶楼。”

“据火灾处理小组统计,当天晚上火灾发生时,清河茶楼从老板到厨房伙夫,一共有工作人员五十七人,清河茶楼一层是大厅,三十二张桌子,客人七十二人,二楼到五楼共有包间七十二间,基本客满,有客人两百二十六人,也就是说,当时茶楼里一共有三百五十五人,大火是从二楼开始烧起来的,现已查明,起火地点位于二楼的二一零号和二一二号两个包间。”

“火灾发生后,一楼的顾客和服wù

人员迅速撤出了茶楼,二楼至五楼的客人和服wù

人员展开了自救,紧挨清河江这边的包间,客人们大都跳江泅水而获救,面对广场这边的包间,二楼的客人选择直接跳楼,除了有几个轻伤的,基本上也都没事,而三楼到五楼的客人,靠河那边包间的,绝大部分也都选择跳河逃生,而且没有一个因为溺水而死的,面朝广场这边的客人,都是从茶楼的员工专用楼梯逃生的,因为当时恰好茶楼管理层在五楼开会,在他们的组织指挥下,客人们得以很快的撤离,只是一度因为产生了慌乱和拥挤,才有大约十五个客人摔下来负了伤,但负伤者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后,现在均已伤愈出院。”

“关于人员伤亡的情况是这样的,茶楼里当时有三百五十五人,当场安全撤离的三百零八人,外加轻伤的二十七人,负伤住院接受治疗的十五人,另有四人死亡,一人失踪。”

“专案组现已查明了起火的地点和原因,起火地点位于二楼,有两个地方,即二一零号包间和二一二号包间,二一零号包间当时有七名客人,是市第一建筑公司第三施工队的外来务工者,他们正在举行生日聚会,不慎将生日蜡烛碰倒,引起地板上的塑料地毯起火,二一二号包间当时有三位客人,都是清河当地人,据他们事后反映,是墙上的电线突然冒出火花,继而产生燃烧,从而迅速的引燃了墙壁上的装潢纸。”

“专案组还查明了四名死者的身份,他们都是二一一号包间的客人,分别是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其中的钟明和钟云是亲兄弟,清祖籍清河市北城区南方街,据对茶楼工作人员的调查,和对尸体的解剖表明,他们是下午两点左右就进入了茶楼,一直不停的喝酒,身上含有大量的酒精,起火时可能正处于醉酒状态,从而导致他们失去自我逃生能力。”

……

段仁杰的介shào

,和向天亮当天晚上在火灾现场附近,从肖剑南嘴里得到的情况,有个明显的出入。

多了四名死者和一名失踪者。

茶几上放着一叠档案袋,一共有六个,应该是“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的相关资料。

段仁杰介shào

完毕,房间内是短暂的沉默,气氛有些凝重。

向天亮听明白了,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不是普通的火灾,没有象公开报道的那样简单,而是案中有案,里面贮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易祥瑞看着向天亮道:“现在你明白了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老师,我想我明白了。”

“那你说说自己的看法。”

众目注视下,向天亮略微沉吟,正要开口,忽然,他的右耳朵毫无征兆的颤抖起来。

不好,向天亮心里暗叫一声,脸色顿时变得凝重,同时,他的目光开始搜索起来。

除了段仁杰,易祥瑞和其他三位都是行家,一看向天亮的表现,立即明白了他在干什么。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帮着向天亮搜索起来。

房间里有窃听器。

向天亮迅速地查看了一遍,回到易祥瑞面前,伸出三个手指头晃了一下。

易祥瑞微微的笑了。

段仁杰一脸的愧疚,这毕竟是他的地盘,而江云龙更是愤nù

,这叫什么事,市委招待所的贵宾房,竟被装了三个窃听器。

众人向易祥瑞投去征询的目光,易祥易看着向天亮,缓缓的点了点头。

向天亮心领神会,立即说道:“老师,我当时在火灾现场,是亲眼看到了一些事情,可我还没有理出头绪来,等我考lǜ

以后再向您汇报吧。”

江云龙接道:“老领导,小向同志说得是,您老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开始工作吧。”

接着段仁杰、李建安和沈涛,也相继劝说起来。

“嗯,也好,岁月不饶人,不服老不行啊,你们一说,我觉得还真有点累了。”

向天亮乘机说道:“老师,要不您去我家休息吧。”

“你有家了?”易祥瑞这回是真诧异了,不是装出来的。

“不是,我朋友借给我的房子,给您和几位领导小住几日,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么,那我倒要去看看。”

说走就走,几个人很快下楼。

除了段仁杰,易祥瑞、江云龙、李建安和江涛上了一辆警车。

向天亮亲自开车。

“老师,关于三一八火灾案,我当时就发xiàn

了三个疑点,一,在靠近茶楼的清河江里,离水面约一点二米深处,铺着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我当时抱背着三个人,份量重,跳下去时差点被卡住了脚,爬上岸后,我问过茶楼的一名男服wù

员,他说这是五天前铺下的,说是准bèi

放网箱养鱼用的,可我感觉,那分明是用来专门救人而临时铺设的,一米二,不会水的人也死不了,二,那张所谓的内部员工专用楼梯,我也在现场打听过了,是火灾一个星期前才搞出来的,我看过残片,那简直是世界上最粗糙的木制楼梯,好象是为赶工期而做出来的一次性楼梯,而且把它安放在茶楼的正面,离着茶楼大门不过才五六米,我看过楼梯的位置,那是紧急情况下,疏散人员的最佳位置,三,在生意那么好的晚上,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茶楼领导不但不让大家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反而召集了十几个人开会,还把开会地点放在五楼,我当时想,茶楼的人真有先见之明,火灾发生后,正是这些人的临危不惧和沉着应对,才迅速安全的疏散了那么多客人,那真是一个神奇的临时会议。”

江云龙听罢问道:“那么,你当时的结论是什么?”

向天亮道:“我的感觉是,这很象是一场消防演习,或是一场事先就知dào

的火灾,总之,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火灾,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面。”

车内几人交换了一下目光。

江云龙说道:“我收到过一封匿名举报信,信上说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那封匿名信是你写的吧。”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是,但我知dào

他是谁。”

柳清清家很快的到了。

第0192章 案情分析

进了柳清清家的客厅。刚一坐定,茶还没喝一口,易祥瑞就催着向天亮继xù

说下去。

向天亮微微一笑道:“您老常说,主管破案的人,要有一种我的地盘我作主的气概,到了我这里,您得听我的。”

“臭小子,混了几天机关,你倒抖擞起来了。”易祥瑞笑了起来。

向天亮坚持先给李亚娟打了电话,叽哩呱啦的报了一串菜名,让她约上叶楠,赶紧去菜场买菜,柳清清不在家,这里的女主人只能由李亚娟代理了。

挂了电话,向天亮来到酒柜前,伸手打开暗格,拿出几张图纸放到了茶几上。

“江厅长、李局长、沈局长,这是火灾现场及清河茶楼的示意图,是我凭着记忆画的,请三位领导看看,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提供的现场示意图,和实jì

的有很大出入。”

三位领导打开那几张示意图看了看,江云龙抬头问道:“这么说,你一直在暗中调查?”

“那倒没有。”向天亮摇着头道,“当时我心存疑点,并把疑点告sù

了一位朋友,他是名警察,那天晚上也在茶楼里,我想我已经尽到义务了。”

江云龙点着头道:“你那位警察朋友,应该就是匿名举报信的作者了。”

“应该是他,但清河茶楼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我想这是他给您写信的主要原因吧。”

李建安问道:“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又画了这几张示意图?看得出来,你后期一定还作过不少调查。”

“是的,我后来又作过一些调查,那是因为他们把这次火灾定为意wài

事故,市委市zf在调查结论没有出来之前,就给火灾定了调子,我觉得太值得怀疑了,就想收集点线索,也许有一天会用得上。”

李建安微笑道:“你的先见之明,现在就要发挥作用了。”

江云龙盯着向天亮问:“小向同志,你好象不太信任你们市委书记段仁杰。”

“是的。”

“为什么?”

“我不仅对他不信任,我对市委一班人、对所有参与三一八火灾案调查的人都不信任。”

江云龙看了一眼易祥瑞,微笑道:“我看你呀,对市委招待所的贵宾房更不信任。”

向天亮笑了。

易祥瑞笑道:“云龙,这小子是那方面的行家,他的习惯是不管到哪个地方,都要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找三个窃听器,那只是小儿科的范畴。”

江云龙若有所思,点着头道:“就连警察都写起了匿名信,看来这清河的水,真象传说中的那么深啊。”

这时,一直埋头研究那几张示意图的沈涛,抬起头舒了一口气。

“沈涛,怎么样?”易祥瑞问道。

沈涛不但是公安部技术局副局长,也是易祥瑞的得yì

门生之一,四十出头,年富力强,外貌却似一个书生。

“老师,小向说得对,我在市委招待所看到的那些图,是专案调查组提供的,和小向画的这几张图相比,至少有二十多处出入,其中有五处比较关键,可以影响案子的最终定性。”

易祥瑞轻哼了一声,“这帮家伙,跟老夫玩起障眼法来了。”

李建安问道:“小向,你是凭记忆画出的示意图,你能保证你画的不会有错吗?”

“我去过清河茶楼几次,对那里比较熟悉。”

沈涛笑道:“老李,我相信小向的,老师曾说过,小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比我们局里那几台老式计算机还管用。”

易祥瑞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向天亮道:“我跟你明说了吧,江厅长、李局长和沈局长,都是我所信任的,你也应该信任他们,现在把你所知dào

的和分析的,统统都说出来吧。”

向天亮应了声是,却笑着道:“在我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您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易祥瑞一楞,随即笑道:“这小子,又来老一套,还想把我绕进去啊。”

这是师徒俩以前的对话方式,就是向对方提问题,从而让对方钻进自己提出的问题里走不出来。

“您老人家这次出门,一定是没经过我师母批准,偷着跑出来的吧?”

“胡说,你有什么根据?”

“您看看自己风衣的第三个纽扣,松动得都快要掉下来了,我师母是个很细心的人,您每次出差,她都要仔细到检查您衣服上的每一个纽扣是不是钉牢了,您瞧您现在,难道不是偷偷跑出来的吗?”

“哈哈,就你小子眼贼啊,就算是吧。”

“我再问您,您这次出来不是公差,而是受私人的委托才来的吧?”

“这何以见得?”

“您老是谁啊,比那些港台明星还要吃香,哪次出差不是要带着几个跟班的,您现在一个人来,那一定是私事。”

“臭小子,你几时看见我出门前呼后拥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嘿嘿,我听说部长说过,您是国宝级人物,建国以来才出一个,大熊猫还有几十只呢,您说您珍贵不珍贵,出门需不需yào

保护?”

“哈哈,一位厅长两位局长陪着我,我还用得着小跟班吗?”

“那您的级别还不够,要是让厅长局长当保镖,那您老起码该列入中央政治局会议了,我当初不就不用为铁饭碗发愁了么。”

“臭小子,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绕来绕去的,究竟想知dào

什么?”

向天亮稍作思考,问道:“您是为一个人而来的吧?”

“没错。”

“应该是为四位死者中的某个人而来。”

“对。”

“四位死者分别是,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您是为了这位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而来。”

“唔……你也说对了。”

向天亮得yì

的一笑,“那您就从实招来吧,这个赵理清是个什么人,跟您是什么关系,又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把您给请了出来。”

易祥瑞楞住了。

江云龙、李建安和沈涛三人,看着易祥瑞大笑起来。

“老领导,您又被绕进去了。”江云龙忍俊不禁。

易祥瑞也跟着笑了,“这小子,不是我们问他么,怎么变成他掏我们的了。”

沈涛笑着说道:“老师,您这次来,本来就打算全盘告sù

小向的嘛。”

“唉,我就是没想到,这小子吃起了政治饭来喽。”易祥瑞叹了一口气,顿了顿道,“沈涛,你来说吧。”

“小向,咱们老师当年落难的时候,是一位素未谋面的首长救了他,老师一直不知dào

,直到几年前才知dào

真相,老师和首长遂成莫逆之交,这个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正是首长的大女婿,确互的说,应该是前女婿,十多年前就离婚了,但他留有一个女儿,一直在首长身边长大,首长视如掌上明珠,现在已经上高中了,这个赵理清出事后,孩子想知dào

父亲赵理清的死因,于是,一份由你们清河市zf办公厅发出的公函,寄到了首长家,公函里是关于三一八火灾的情况,和赵理清的尸检报gào

及死因,那天是周末,咱们老师恰巧就在首长家,首长将公函交给老师过目,老师从公函里看出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沈涛继xù

说道:“老师看了公函以后,随便问了一句,赵理清这么会喝酒吗?因为尸检报gào

上写着,赵理清体内含有大量的酒精,超出了一般人的承shòu限度,首长听了说,不会吧,他有高血压的遗传病,一直是滴酒不沾的啊,老师又说,那说不定,他现在做生意了,生意场上不喝酒不行吧,兴许是他后来锻炼出来的,首长不相信,打了两个电话询问,一个打到赵理清的公司,一个打给赵理清的父母,得到的确切情况是,赵理清根本就不沾酒,每逢应酬,都是他的助理、也就是另一个死者安文声代酒的……就这样,问题出来了,赵理清根本不沾酒,因为他根本就不能沾酒,首长七十大寿时,他都滴酒不沾,那么,清河市又有什么人能使他喝下那么多酒呢?”

向天亮听罢,看着易祥瑞问道:“老师,那您这次是?”

易祥瑞淡淡的一笑,“我答yīng

了首长,要给他的宝贝外孙女一个说法,至于其他的,那是他们三位的事情了。”

向天亮心道,这位首长一定是个大人物,即使不在位了,但影响力还在,否则,不可能搬得动这几位实权派,江云龙、李建安、沈涛,三人联袂而来,明摆着是要复查三一八火灾案了。

江云龙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小向,刚才在招待所里,从段仁杰书记的案情介shào

中,你得到了什么启示?”

“三点,也就是三个巧合,火是从二一零和二一二两个包间烧起来的,这两个包间的人无一伤亡,其次,二一零和二一二之间,恰恰就是四个死者所在的二一一包间,再次,四个死者都喝了酒,连滴酒不沾的赵理清也不例外。”

江云龙点着头道:“说得一点都没错,加上你刚才在路上说的三个巧合,是六个巧合啊。”

沈涛说道:“咱们老师有句名言,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巧合纯属偶然,三个或三个以上巧合叠加在一起,就是问题了。”

向天亮迟疑了一下。

“因此,各位领导的意思是?”

第0193章 特别调查员

“向天亮同志。我代表东江省公安厅,聘请你为特别调查员,直属省公安厅领导,只对省公安厅负责,不和其他部门发生联系,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在任何情况下,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直接找我,你的代号是Do零零九,配合有关部门对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的重新调查,将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郑重其事的说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包东西,交到了向天亮的手中。

向天亮傻了,他机械地接江云龙递来的东西,颓然的坐到了沙发上。

“小向啊,包里有你所需yào

的东西,我希望你尽量不要使用它们。”江云龙又一次拍着向天亮的肩膀,显得很亲切。

不用打开来看,向天亮轻摸一下皮袋,就能知dào

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警官证、持枪证、特别调查证、一把**式手枪、三个装满子弹的弹夹……它们,是那么的熟悉和热切。

“老师,我又上了您的当了。”向天亮喟然而叹。

易祥瑞笑吟吟的看着,脸上充满了自得。

“臭小子,我就是诓你了,怎么着?”

向天亮苦笑道:“我好不容易让自己不想当警察了,您这么一来,让我大张旗鼓的亮相,清河市那么多领导都看见了,我就是不干,他们也以为我在干了。”

“哈哈,就是这么一个理,你看着办吧。”

向天亮将小皮包往茶几上一放,“我真不想当警察了。”

“臭小子,你还反了不成?”易祥瑞板起脸斥道。

江云龙微笑着问道:“小向,你是京城警官大学的高才生,易老最得yì

的关门弟子,据我所知,现在的清河市公安系统,刑事侦查这一行,还没有一个本科生,你可是独一份啊。”

“我讨厌警察。”

这话说得,众人愕然。

“为什么啊?”沈涛问道。

“老师,三位领导,就在不久前的除夕之夜,就在这个院子里,同时闯进来九个人,除了一个混混一个小偷,有一名军官和两名副处级干部,还有四名警察,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偷一样东西,在那四名警察里,居然有两人是我敬重的朋友,在那天晚上,我自始至终目睹了一切,我觉得他们和小偷并没有什么区别,从那天晚上以后,我就彻底数断了当警察的念想。”

江云龙吃了一惊,“小向,他们这是要偷你什么东西啊。”

“也没什么,我设了一个局,让他们来玩了玩。”向天亮说得轻描淡写。

易祥瑞微笑着道:“这我相信,也就是你才敢干出这档事,刚才进来时我看出来了,这个院子里,甚至你这个房子里,现在还到处布满了机关。”

沈涛问道:“真的吗?”

“你要试一试,吃了亏可不要怪我。”易祥瑞笑道。

“我是想试一试。”沈涛看着向天亮道,他是搞技术出身的,对古人传下来的消息机关很感兴趣。

沈涛坐在一张楠木太师椅上,椅背和两边扶手连成个圆形,看着没什么特别之处。

向天亮道:“沈局长,先请您站起来,离开椅子两步。”

沈涛依言做了。

向天亮伸手在沙发垫下摸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沈局长,现在请您坐回到椅子上。”

沈涛点点头,坐回到太师椅上。

不料,沈涛屁股刚一沾上椅子,只听叭的一声,太师椅的两边扶手上,各弹出一根钢丝绳,带着呼声缠向了沈涛的腰。

沈涛吃了一惊,但他的反应不够快,刚想起身,又听得叭的一声,太师椅的两条腿上飞出两根钢丝绳,紧紧的缠住了他的双腿。

转眼之间,沈涛被绑在了太师椅上,四肢连同身体,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他想连人带椅地起身,才发xiàn

,太师椅的四只脚,都是被固定在地上的,他根本无力起身。

易祥瑞笑道:“沈涛,这叫束手受擒,你服了吧。”

“哎哟,我服了,我服了。”沈涛连声道。

江云龙和李建安大笑不已,这种机关装置,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向天亮上去,赶紧替沈涛解围,“沈局长,对不起,得罪您了。”

“没事没事。”沈涛站起身来,对易祥瑞道,“老师,您太偏心了,我跟您的时候,您可从来没有教过我这些啊。”

易祥瑞摇着头笑道:“我哪有那本事啊,人家是家传的独门绝技,连我都不懂皮毛呢,我们系里有个王近青知dào

吗,他是教小向他们心理学的,爱跟人打赌,外号不服气,有一回,不服气和小向打赌,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学校的小公园里,小向硬是把不服气整到了水沟里爬不出来……哈哈,沈涛啊,小向的家传独门绝技是不外传的,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能人在民间啊,小向,有机会的话,你一定得都我两手。”沈涛感叹道。

易祥瑞又看向了向天亮,“咱们还是回到正题吧。”

“您是逼着我干啊。”向天亮又苦起了脸。

“我是有这个意思,但是。”易祥瑞指了指江云龙,继xù

说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知dào

你们向家的家风就是不争强好胜,不想得罪别人,但是,这次你是在帮江厅长的忙。”

“我,我要是不答yīng

呢?”

易祥瑞板起了脸,“那我就叫那个小段,你们的市委书记段仁杰,下个调令,强行把你从建设局赶到公安局去。”

向天亮不敢吱声了。

江云龙说道:“小向,我给你搞了个折中方案,你公开的身份,还是建设局办公室副主任,你仍然可以做你喜欢的工作,我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启用你,也不会对外泄露你的身份,我交给你的工作,将尽量使用你的业余时间。”

“唉,我被套住了。”向天亮无奈的叹息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向天亮看出了江云龙的用心,让他参与复查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只是个开始,真zhèng

的用处,是让他对付日益猖獗的走私活动。

由省公安厅长亲自掌握的特别调查员,应该不会超过个位数,好钢用在刀刃上,特别调查员只会出没于重特大案件的侦破中。

清河市位于东海之滨,海岸线漫长,这几年,海上走私活动泛滥,大有失控之势,省市相关部门多次大规模的围剿,收效甚微,江云龙这是要另辟捷径,“剑走偏锋”了。

向天亮明白,江云龙任命他担任特别调查员,让他处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状态,是作为奇兵,专门用来对付警察中的败类的。

他不怕流血牺牲,他怕是“陷”进去后,就再也拨不出来了。

“好吧,我答yīng

。”

向天亮的回答,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易祥瑞也满yì

的笑了。

“咱们回到这个案子上来吧。”江云龙说道。

易祥瑞点头道:“天亮,你先说。”

这是当老师的给学生一个“露脸”的机会,向天亮心里感激,只可惜,他不再是个可以身着警服的警察。

“老师,三位领导,我的初步判断是,三一八火灾案,是为了灭口。”

江云龙点着头,“关于这一点,你和我们的判断一致。”

“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这几方面着手,第一,从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着手,从经理赵理清和经理助理安文声身上,反向寻找作案者的作案动机,他们做了什么,或他们掌握了什么,促使犯罪分子起了杀心。”

李建安道:“大东贸易公司驻在京城,赵理清和安文声都是京城人,这项工作就交给我和沈涛吧。”

“第二方面,彻查另外两名死者,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和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我觉得,以他们兄弟俩的身份,很可能与赵理清和安文声组成了一条走私线路。”

江云龙微笑道:“说到关键上去了,这个钟云和钟明兄弟俩,由外另外派人负责侦查。”

“第三方面,我刚才说过,这如果是个谋杀案的话,就属于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面,一般的人干不出来,我们可以这样查起,究竟是谁首先给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定性为意wài

事故的,原专案组的调查结论,是怎么炮制出来的。”

易祥瑞赞许道:“这一步直指要害,可以让对方乱了方寸,云龙,我建议你们省厅亲抓,组织一个新的调查组,公开活动。”

“我已经有这方面的部署了。”江云龙点了点头,转向向天亮问道,“小向,你是准bèi

干大海捞针的活了?”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江厅长,您说对了,我需yào

一份当晚出现在清河茶楼的所有人的名单,以及对他们的调查记录和讯问笔录,我准bèi

从他们中间,找出我们要找的人。”

江云龙微笑起来,“包括市公安局长谢自横吗?”

“是的,我觉得他也有可疑的地方。”

“哦,是吗?”

“是的,因为据我所知,他刚离开茶楼,火灾就发生了。”

“好吧,我会把你所需yào

的东西,尽快的交到你的手上。”

顿了顿,向天亮对江云龙说道:

“江厅长,我还有个要求,您务必要答yīng

我。”

第0194章 我要当警察他爸

向天亮还有条件?还是要“务必”答yīng

的?

江云龙心里有些好笑。这小子够狂啊,想我堂堂的省委新晋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居然要听一个毛头小伙子调迁了,姑且听听,他能提出什么离谱的条件来,毕竟他是老领导的关门弟子,因为自己手下的不正之风,把人家挤出了警界,欠着人家呢。

“小向,你说来听听,是什么条件呢?”

向天亮指着易祥瑞,郑重其事的说道:“江厅长,您得先把这位老人家安全送回家去,不然我没心思帮您干活。”

“这就是条件?”江云龙哑然失笑,这小子有点意思。

“对,他在这里碍手碍脚,万一磕破了点皮少了根毛什么的,我师母非削了我不可。”

“哈哈,这个条件我答yīng

,我保证完成你的重托。”江云龙大声笑道。

“啪。”

易祥瑞的拐杖,又一次落在了向天亮的屁股上。

“臭小子,你敢看不老夫,我碍着你什么了,我抽你。”易祥瑞骂着,又举起了拐杖。

向天亮赶紧逃了开去,“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不但碍手碍脚,还蛮不讲理那。”

笑声中,江云龙、李建安和沈涛三人起身告辞,他们要去市委招待所,参加关于三一八火灾案重新调查的三级联席会议。

向天亮陪着易祥瑞,将三位领导送出客厅,他的目光,目送着警车远去。

易祥瑞微微一笑,“你关注的是李建安吧?”

“知我者,老师也。”向天亮说道,“我觉得,我觉得李局长好象有些过于凝重了。”

“你观察得很到位,当然,和其他无关,而是与案子有关,一个很不错的家伙,但这次你们清河消防部门作出的关于三一八火灾的调查结论报gào

,逻辑混乱,漏洞百出,颠倒黑白,草芥人命,作为主管消防工作的领导,他面上无光啊。”

向天亮挽着易祥瑞的胳膊,回到客厅重又坐下,终于说了一些师生别后重逢的话。

“说说吧,他们是怎么把弄到建设局去的?”易祥瑞问道。

向天亮一口气说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自己离开学校后直到现在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易祥瑞听完后,叹了一口气,久久的没有开口,苍老的脸上,满是遗憾和歉疚。

“老师,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易祥瑞摇摇头道:“是我大意了,我一贯主张,每个人都要凭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去获得他应该获得的东西……我低估了不正之风的危害性,要是我和江云龙打个招呼,你就不会是现在的处境了。”

向天亮苦涩的说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凭我的学业成绩,最不济,进不了市局分局,下面派所总会有我的位置吧,可没想到,他们对我直接关闭了公安局的大门,我当时急啊,这是国家统一分配政策实施的最后一年,万一拖到今年,不就连工作都黄了吗,我是我们向家第一个吃zf饭的人,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所以,我就赶紧去了建设局。”

易祥瑞道:“我也听过这样的话,清河的水实在浑,进了清河就得混,你方唱罢我登场,八仙过海显神通,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老师,清河还有这样的顺口溜,清河清,清河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清河穷,清河清,穷也只穷老百姓。”

“哦?这是现在的顺口溜吗?”易祥瑞问道。

“前半句说的是过去,后半句说的是现在。”

“明白了,难道,难道就没人想改变这种现状吗?”

易祥瑞站起来,踱到墙上挂着的那幅《清河政区图》前,久久的凝望着。

“老师,我们清河这块地方,是外来的和尚不会念经,会念经的懒得念经。”

“呵呵,说的是段仁杰和陈国华这两个一二把手吧。”

“应该是吧。”

易祥瑞微笑着问道:“那本地的和尚呢?”

“本地和尚乱念经,不会念的胡乱吟。”

易祥瑞嗯了一声,回身说道:“这几年,你们清河有一个行业很出名,在中央都挂了号的。”

“走私。”向天亮脱口而口。

“党中央和国务院当初部署沿海地区对外开放的时候,首先批准了十四个对外开放城市和港口,当时不是没有考lǜ

到清河市,作为著名的海滨革mìng

老区,战争年代曾作出过巨大的牺牲,国家欠你们啊,所以,清河虽然不是对外开放城市,但却获得了一项特殊政策,海上边贸,全国独一份啊,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但好经被念歪喽,现在清河成了走私者的天堂乐园了。”

向天亮应道:“老师,您对我们清河很了解么。”

“来的时候,找朋友了解了一点。”

易祥瑞淡淡的一句,却让向天亮心里一动,恩师此次前来,难道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表面上是为复查三一八火灾案,实jì

上是为了反走私布局而来?

“天亮,听你刚才的叙述,对清河公安系蛮了解的嘛。”

“皮毛,皮毛而已。”

“又跟我玩心眼?”

向天亮摇头道:“您老人家这次过来,名堂很大吧。”

“臭小子,又想套我的话吧。”易祥瑞笑道。“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而已,上次去部里办事碰上部长,他劝我年纪大了,别老往一线跑,可以研究一些警察队伍的建设,所以嘛,了解一下基层队伍的现状,是为了我的研究之用。”

向天亮心里一乐,您老人家哄孩子去吧,我要是闻不出点味道,您当初能收我为徒吗。

“怎么说呢,同其他地方一样,我们清河公安系统也是派系林立,圈子多多,这很正常么,平衡得好的话,有时候还能互相促进呢,具体来说,最大的一派,就是清河市市区的,以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郭启军为首,早几年受到打压,在市局失去了话语权,但他们掌控着规模最大的一个分局,论实力还是最强,现任局长谢自横,和我一样来自滨海县,代表着南边几个县,前几年风光过,但现在也受到了打压,谢自横绞尽脑汁,也进不了市常委会,当不上市政法委书记,还有一派,以市公安局政委张山为代表,来自清河市北部几个贫困县,他们不愠不火,不显山不露水,但他们很抱团,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散户和骑墙派了,象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周台安,被圈内人誉为走钢丝专家,只管自家一亩三分地,哪边的门都不进,谁也别想揪他的小辫子。”

易祥瑞点点头,又问道:“白加黑现象严重吗?”

向天亮心里一怔,老头子这么一问,就把他此番来的目的暴露无遗了。

白加黑,是一个内部用词,白是白道,指的是警察,黑是黑道,泛指犯罪分子,白加黑的意思,就是警匪一家,警察成为犯罪分子的保护伞。

“肯定有,而且一定意义上还相当普遍,您也知dào

这句话吧,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商量,这句话拿到我们清河来,就是现在泛滥成灾的走私活动,哪个警察没有十几个几十个亲朋好友啊,倒腾点外烟外酒,偷运些小电器或其他小玩艺儿,每天赚个几十元百来元,你让他们怎么抓?真要都抓起来,十个清河监狱也关不下。”

易祥瑞哦了一声,“我还听说,你的家乡,滨海县,好象走私现象就不太严重嘛。”

向天亮噗的一声笑了。

“怎么,我说错了吗?”

指着墙上的地图,向天亮笑道:“老师,搞海上走私,也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其中地利是最要的,您看看,滨海县靠海不假,但它的海岸线上,全是象沼泽一样的海涂,人一踏上去,就会往下沉,滨海人想从海上走私,但没法通过那片海涂啊。”

“哈哈,倒也是啊。”易祥瑞微笑着说道,“但是我听说,清河市七县三区,最聪明的要数你们滨海人。”

向天亮听了,脸上顿露得yì

之色,“那是,我们滨海人最信奉一句俗话,活人不会让尿憋死,你们搞走私,我们搞市场,因此,在与南城区交界的地方,搞了个小商品综合市场,俗称自由市场,实jì

上,百分之十以上卖的是走私进来的东西,大家心照不宣,开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菜市场在卖菜。”

易祥瑞看着向天亮,“你也是滨海人,所以,你也是最聪明的。”

向天亮怔住了,“老师,您真的是来搅局的?”

“没错,先布局,后搅局,但不是我,而是你。”

“我?可我不是警察啊。”向天亮苦笑了。

“你真不想回去了?”

向天亮摇了摇头,“老师,我爷爷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当不了警察,就当警察他爸,照样能骑在他们的头上管他们。”

“哈哈……有气魄,说得好,说得好啊。”

向天亮不好意思道:“老师,您别笑话我啊。”

收起笑容,挥了挥手,易祥瑞道:“帮我干完这一票,你爱干么就干么去吧。”

这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第0195章 终于要出手了

知师莫若徒。从易祥瑞嘴里蹦出“干一票”这类粗话,意味特别深长,份量特别沉重。

老头出身书香门第,祖上出过两个状元三个探花,一生穿着警服,享誉国内警界,最绰号无数,叫得最响亮的就是“儒探”,儒雅的侦探,据说还因为其高雅的气质和翩翩风度,把号称公安部文工团第一美女的师母娶到了手。

但老头会说粗话糙话脏话,时不时的蹦出几句,每当这个时候,就意味着一个信号,老头要“干活”了,而且是大活儿。

向天亮现在才彻底明白了,上面不满清河市的现状,终于要出手了。

老头是上面派来亮相的,明白无误的告sù

某些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悬崖勒马,是唯一的选择。

电话还在响着,易祥瑞笑道:“你不打算接电话了?”

向天亮笑了笑,收起奔腾的遐想,伸手拿起了电话。

“老弟,我是肖剑南。”声音很清楚,旁边的易祥瑞也听见了。

“老肖?找我有事吗?”

“我有事和你面谈,你那里方便吗?”

看了一眼易祥瑞,向天亮对着电话道:“行啊,你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

“现在只能是暗着来吧,你给我指条明路。”

向天亮象读书似的念道:“东三七,西二八,北零九,南一一,跳着走,不停留。”

“谢了,我十五分钟以后到。”

向天亮搁下电话,易祥瑞笑问道:“什么乱七八糟八糟的,江湖黑话?”

“哪里啊,他知dào

我这院子里到处都布满了机关,一进来就会被困住的,正正门当然是安全的,可他不想让人看到,所以要犯墙进来,我和他有过约定,这是在告sù

他,怎么走才能安全的到达我们坐的客厅里。”

“这么说,你这院子里,就是铜墙铁壁了?”

“呵呵,差不多吧,除非用大炮轰,一般手段是进不来的。”

“嗯,我进来时就曾感觉到,这院子里有股邪气,不,或者说叫杀气才比较准确。”

“老师,您别说那么难听么,我设计的机关,只困人而不会杀人。”

易祥瑞笑了笑,“肖剑南?清河公安的双杰之一?”

“是啊,他和余中豪一起,是清河公安的两根台柱子,少一根都不行。”

易祥瑞道:“余中豪我倒听说过,警官大学没有改制前的学生么,办过不少大案,这个肖剑南,他和余中豪比怎么样?”

“伯仲之间吧,余中豪自命正统,肖剑南不拘一格,他们两个要是来找我,让他们自己选择,余中豪必走正门,而肖剑南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进来。”

“听出来了,你比较喜欢肖剑南。”易祥瑞微笑。

“算是吧,两人都经得住大场面,但肖剑南更善于面对乱局,清河的乱局,需yào

肖剑南这样的人。”

不一会,肖剑南果然来了,象幽灵似的,从客厅的后门出现。

客厅里只有向天亮。

他吃了一惊,几天不见,肖剑南憔悴多了,穿着一套蓝色工作服,工作服上还沾着一些泥巴,走近几步,身上一股臭鱼味扑鼻而来。

“老肖,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唉,一言难尽……有烟吗?”肖剑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向天亮刚学会抽烟,赶紧掏出来,陪着肖剑南一起点上了烟。

肖剑南靠着沙发,大口大口的吸着烟,三两下抽去了大半支烟。

“哟,我说老肖,看你的样子,够狼狈的嘛。”

肖剑南哼道:“你小子倒是活得自在,我可是在海上漂了四天,躲在臭鱼仓里,才把小命捡回来的。”

“哦?你去海上了?”

“嗯,碰上一帮清河本地人,被他们认出来了,我打倒了三个,跳海游了半天,好不容易爬上一条渔船,奶奶的,敢情他们是一路的,双拳难敌四手,好家伙,AK47都有那,还有肩扛式火箭炮,我的乖乖,我只好躲进了臭鱼仓里,活活被薰了三天啊。”

向天亮又递给肖剑南一支烟,笑着说道:“亏你还是海边长大的,你难道不知dào

,现在出海的渔船,有哪一条是去捕鱼的,全都是去运私货的。”

“你小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我愿意去鬼门关冒险啊,谁让我还是个警察呢。”

向天亮摇着头道:“这我就不明白了,清河市分三个城区,北城区和南城区都紧靠大海,素有靠海吃海的说法,反走私是他们的重点工作,你们清河区离海边远着么,你跑到海上去搞侦察,简直是自讨苦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肖剑南苦苦一笑,“你还记得三月十八日晚上,清河茶楼发生火灾的事吗?”

“当然记得,你也在茶楼里,你说你是去见你的线人的。”

肖剑南点了点头,吸了几口烟道:“三年前,我在一个被怀疑是走私团伙的头目身边安插了一个线人,为的是将来不时之需,但三年间我从来没有起用过他,前不久他主动约我,说是我的手下,有两人秘密参加了走私团伙,这还了得,我命令他调查这件事,三月十八号那天晚上,他约我在茶楼见面,说是调查有了一点眉目,可是,我在茶楼没有等到他,火灾过后,我的线人失踪了,我不甘心,就扮作渔民出海,希望能找点有用的线索,就这样,才有了这次海上冒险之旅。”

“可是,那你来找我,也用不着这身打扮吧,至少回家洗个澡,把你的一身臭气洗个一干二净,也用不着从墙头爬进来嘛。”

肖剑南又是苦笑,“他们的速度比我快多了,我还没到家,他们就把我家监视起来了,我身边恐怕有他们的眼线,所以我来找你帮忙,又怕他们发xiàn

我来找你,我只好这么狼狈的来见你了。”

“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嚣张?”向天亮惊道。

“一家名叫大东鱼品的公司,老板叫方九胜,表面上是加工海产品的企业,实jì

上就是个走私团伙,专门走私香烟的。”

向天亮噢了一声,正要说话,他的老师易祥瑞出现在书房门口。

肖剑南吃了一惊,反应特快,“谁?”喝声中,右手早多了把手枪。

“你紧张什么,这是我的老师易祥瑞,你应该听说过吧。”向天亮笑道。

易祥瑞微笑着。

肖剑南啊了一声,迅速收枪起来,叭的来了个立正,“首长好”,大名鼎鼎的易祥瑞要是都不知dào

,还能是警察吗。

“肖剑南,好名字嘛,坐坐,坐下说话。”易祥瑞笑着点头,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握过手后,肖剑南退回到向天亮身边,小声埋怨道:“老弟,你什么意思?首长驾到也不说一声,出我洋相么。”

向天亮乐道:“这不能怨我,是我老师他想看看,看看大名鼎鼎的肖剑南是什么德性,呵呵。”

“首长,对不起,让您见笑了。”肖剑南又来了回立正。

“坐下说话。”易祥瑞颌首而笑。

肖剑南总算坐了下来。

向天亮道:“老肖,我老师是来复查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的,同来的还有江厅长和部、省两级公安机关的其他几位领导,你不知dào

吗?”

“上午我还趴在臭鱼堆里啊。”肖剑南笑着说道。

易祥瑞问道:“剑南同志,你怎么看三一八火灾案?”

“首长,我同意天亮的分析,并用匿名信的方式,把天亮的三点怀疑,直接报gào

了江厅长。”

易祥瑞点了点头,“这事天亮已经说了,我们都知dào

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向市局汇报,也可以向市委市政法委报gào

嘛,为什么要越级,而且还匿名呢?”

“首长,您可能不知dào

,最近我的处境不是很好,我们清河分局长郭启军被调去省党校学习后,市里有人在暗中活动,要把我调到清河监狱去,所以,所以我……”

“哦,我明白了。”

“首长,您这次来是?”

易祥瑞指着向天亮,“你问他。”

向天亮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肖剑南眼前一亮,惊喜道:“上面终于决定动手了?”

“对,大手笔,大场面,彻彻底底的动。”向天亮点头道。

“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肖剑南激动了起来。

易祥瑞看着肖剑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肖剑南同志,我想委托你办一件事。”

“请首长吩咐。”肖剑南站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大东鱼品有限公司,老板叫方九胜,就在我的名单上,那确实是一个走私团伙,我想请你把它端掉。”

易祥瑞的眼睛里,多了一道杀气。

“谢首长信任,肖剑南保证完成任务。”

易祥瑞的脸上,毫无表情,“这只是一次试探,端掉大东鱼品有限公司,看看你们清河市会有什么反应,因此,你要悄悄进行,越快越好,为了保证你顺利完成任务,我给你派一个人。”

肖剑南顺着易祥瑞的手看向向天亮,笑着说道:“老弟,我就知dào

,有一天你一定会出手的。”

向天亮乐道:“老师逼我去,我就只好去,功劳都归你,砸了也找你。”

“当、当、当……”

墙上的挂钟,不急不徐的敲了五下。

第0196章 发生在肖家接触战

月黑风高。

肖剑南家附近的一所居民楼里。向天亮和肖剑南趴在窗前,已经蹲守两个多小时了。

两个人都戴着红外线夜视仪,二十米外,肖剑南家内外的境况,看得一清二楚。

“前门那辆桑塔纳轿车里,前排两个,后排一个,后排那个应该是领头的,领头的手里拿着枪枪,后门也有两个,蹲在邻居家的门边,旁边弄堂里还有两个,就在垃圾箱边。”

说话的是肖剑南。

向天亮摘下夜视仪,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几个小喽罗么,你我一个冲锋,全包圆了,用得着婆婆妈妈吗。”

肖剑南还在细心察看,嘴里还在念叨,“那是我老婆和儿子,你小子认真一点行吗?”

“没什么大事,我看他们只是监控,并没有对你老婆孩子动手的意思。”

冷冷的一笑,肖剑南道:“他们等的是我,在等我回家呢。”

“没错,他们不会要你的命,但会让你变成废人。”

“哼,方九胜打错算盘了,明年的今夜,就是他的祭日。”

“嗯,老肖,除了那七个喽罗,他们一定还有强援。”向天亮判断道。

“你看我家隔壁,窗口紧闭,我们真zhèng

的对手,应该藏在那里。”

向天亮戴起夜视仪,对着黑暗中的民居看了一会,“不错,如果你出现在自家的院子里,那就是射击的最佳位置,只有七八米的距离,居高临下,你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肖剑南问道:“你了解方九胜吗?”

“方九胜,原名方大胜,男,今年三十六岁,已婚,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清河市天居县三兴乡方家村人,初中毕业,一九七七年入伍,参加过南疆自卫反击,一九八二年毕业于陆军步兵学院,一九八五年,在排长任上,因为违犯军事条例,被剥夺军籍,受到军事法庭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的惩罚,一九八七年提前一年释fàng

回家,先在一家建筑公司做了一年司机,后去南方某特区待过一年,一九九零年,成立所谓的大东鱼品有限公司,资金来源不详,方九胜身高一米七八,体重超过八十公斤,在部队受过两年特种训liàn

,擅长格斗和拳击,枪法精准,会使各类武器,会开车,训liàn

有素,头脑冷静,心狠手辣,手上有两条人命,他是较早建立私人武装的走私犯,拥有五十多名手下,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复员军人,在现在掌握的各个走私犯罪团伙中,方九胜是最强悍最嚣张的,到目前为止的调查表明,方九胜背后有一个保护伞在支持他……”

肖剑南道:“首长带来的资料这么详细,说明上面早就关注刻九胜了。”

“老肖,你运气好啊。”

“这话怎么讲?”

“你要是不来,这个任务就会交给余中豪。”向天亮在暗中笑道。

“我呸,他哪里比我强了?”

“强弱难分,但别忘了,他也是警官大学的学生。”

“那倒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怎么着也是一家人嘛。”肖剑南抬腕看了看手表,“十点还差三分。”

向天亮道:“你十点,我等你三分钟,后门那两个和你邻居楼上那个归你,弄堂里那两个和前门车上那三个归我。”

“你等我三分钟?我有那么慢吗?”肖剑南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要等你解决了你邻居家楼上那两个枪手后,我才会现身解决前门车上那三个家伙,不然的话,我怕挨枪子。”

“呵呵,你怕了?”

“你说呢?”

“我可听说,你在大学里参加过实战。”

“嘿嘿,所以嘛。”

肖剑南站了起来,“放心吧,我得手后给你个信号,我用打火机,三次。”

“好吧。”

“老弟,不用等我三分钟,记住,一分钟,一分钟你就可以出发了。”

说完,肖剑南和向天亮对了一掌,转过身,一手按在窗台上,身体翻上窗台,纵身跳了下去。

向天亮还是等了两分钟,他离目标更近,而且他更相信自己的速度。

肖剑南是跳下去的,而向天亮是飘下去的,他练过轻功,一只手在粗糙的砖墙上不时的借势,从三四米高的楼下下来,实在是件轻松的事。

这边向天亮刚下楼,那边肖剑南已到了自己家的后门附近,其实他的速度不慢,何况心里惦记着老婆儿子,无形中加快了行动的节奏。

肖剑南三十岁以后结的婚,老婆是商店营业员,比他小八岁,儿子刚满六岁,还在上幼儿园。

邻居家的后门,和肖剑南家的后门相距不过六米,那两个家伙,一个站着,一个蹲着,黑暗中看不清相貌,但根据身姿判断,应该都不过三十岁。

肖剑南倚着墙壁,悄悄的靠了过去,无声的战斗,要求不能死人,要求相当的高。

还有七八米远,肖剑南看到了蹲着的那个家伙,手里有一把枪。

他心里一凛,这个新情况的出现,让他不得不作出改变,右手伸进裤袋,摸出了两颗子弹。

肖剑南年轻时,在武学上下过功夫,有些结合实战创造出来的招法,帮zhù

他抓获过不少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黑暗中,他的手腕一抖,一颗子弹脱手而出。

蹲坐着的家伙,忽地一个踉跄,身体一滞靠在了门上,手中的枪滑到了台阶上。

站着的那个家伙,发xiàn

了同伴的异样,正俯身去察看,肖剑南的第二颗子弹飞到了,噗的一声,正嵌在他的脖子上,但见他身子一晃,轻哼一声,扑倒在同伴的身上。

用子弹当暗器,是肖剑南的独门绝技。

肖剑南没作过多停留,缴了两个家伙身上的枪后,推开邻居家的后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邻居已经搬到单位分的新房子里去了,这间房子已有半年多没住人了,但这并没有妨碍肖剑南,他来过邻居家多次,对这里还是相当熟悉的。

木做的楼梯太容易发出声响了,肖剑南不得不放慢速度,屏住呼吸,一步一顿的爬了上去,他听到了楼上的呼吸声,细细的分辨,应该是两个人,一个离楼梯口四米远,另一个不过才两米。

他稍作犹豫,在心里选择出击的方式。

突然,头顶一寒,响起了一阵风声。

肖剑南暗叫不妙,一块木板正从上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向他的头部压来。

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了。

“啪。”

肖剑南硬着头皮接受了木板的袭击,手上的枪,同时喷出了火光。

枪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正蹲在肖剑南家门口附近的向天亮,听到枪声后,第一个反应是骂了一句,“他妈的。”接着,他站起身来,拿着手枪,朝十来米外的桑塔纳轿车走去。

轿车打开了两扇门,一前一后,两个人同时跳下车来。

他们的手上,都拿着手枪。

但向天亮的枪先响了。

向天亮的两只手上,各拿着一把枪,那是战利品,是从弄堂里的那两个家伙身上拿来的。

那两个可怜的家伙,被向天亮扭断了双腿,正躺在那只垃圾桶里呢。

两个从车上下来的家伙,来不及扣动板机,就双双跌倒在石板地上。

向天亮毫不客气,遵照老师的教导,对于枪战中的敌人,只要还在试图举枪,就要毫不留情地打碎他拿枪的手腕。

惨叫声,在深夜更为渗人。

向天亮没往地上的两个家伙看一眼,而是径直朝着轿车走去。

他不用冲,而是用走,潇洒的走。

桑塔纳轿车突然启动了,呼的一声,向前面逃去。

向天亮站住了,笑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的两把枪。

好久没摸枪了,向天亮打光了两把手枪里剩下的所有子弹。

痛快淋漓,这种感觉,向天亮已经好久没有了。

桑塔纳轿车的两个后胎,被向天亮打爆后,失去了正常前进的能力,一头撞在了墙上。

肖剑南从邻居家的前门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狙击步枪。

他先跑到轿车边看了一眼,然后一边翘着大拇指,一边朝向天亮走了过来。

“老肖,你是老了吧。”向天亮不高兴地嚷道。

“对不起,我碰上个扎手的家伙了。”肖剑南的头上,还在流血。

“你没事吧?”

“你看我象有事的样子吗?”

“我看象,嘿嘿,现在看来,你老肖不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有些Lang得虚名喽。”向天亮连讥带笑。

“呸,响枪也在咱们的预案中嘛。”

“那是万不得已,是下下策。”

“他娘的,我要是不响枪,这把狙击步枪就会响起来,你小子的脑瓜,恐怕早就开花了。”

“呸呸,你少咒我啊,我还没娶老婆那。”

“呵呵,我替我老婆儿子谢谢你了。”

向天亮抬腕看表,“现在是十点九分,再过二十一分钟,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特警支队的人,就会来收这些负伤的老玉米,我可不想被他们收走啊。”

肖剑南笑了笑,“我也不想。”将狙击步枪扔给向天亮,转身一脚,踢开了自己家的门。

向天亮靠在门口,点上一支烟吸起来,毕竟是真枪实弹,他心里还是稍有紧张。

更激烈的战斗,还在后面等着他。

第0197章 枪打出头鸟

向天亮驾着一辆没有牌照的别克轿车。行驶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安顿好肖剑南的老婆孩子以后,下一个任务,就是直捣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所在地了。

大东鱼品有限公司在北城区的近郊,市区和郊区接壤的地方,以前是农村,现在是城中村。

坐在副驾座上的肖剑南,头上缠着纱布,戴着一顶黑色皮帽,一边往弹匣里压着子弹,一边衔着香烟猛吸,很快让车内烟雾弥漫。

向天亮摇摇头,他可受不了烟薰,只有无奈的打开了半扇车窗。

“我还有一个问题。”肖剑南又开口了。

车行十几分钟,肖剑南一路唠叨,老婆的贤慧,儿子的聪明,刚才的经过,还有他那把佩枪的故事。

向天亮听得出来,肖剑南有些战前的紧张症状,说话是为了缓解内心的压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肖剑南喜欢说话,向天亮不习惯开口,紧张的时候,他就拚命的不让自己思想,脑子一片空白,全身心的情绪就会松驰下来。

“哎,真的,我还有一个问题,大问题。”

“他妈的,一路唠叨个没完,你祥林嫂啊。”

向天亮终于被逼得开口了,嘴里骂着,脸上却微微的笑了。

肖剑南也笑了,胜利的笑,向天亮以为他紧张,他也认为向天亮紧张。

杀人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哪怕杀的是坏人,第一次总是最困难的。

“真的,我是有一个问题,咱们俩个,到底谁是头,谁领导谁啊?”

对这个问题,向天亮不屑一顾,“这还用问吗?”

肖剑南马上接道:“当然是我领导你了。”

“你?你配吗?”向天亮故作轻蔑,嘴角挂着冷笑。

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聊聊天,打个嘴仗也不错。

“哟,难道是你这只小菜鸟,来领导我这个老屠夫?”

“老屠夫?这是什么新名词?”

“道上人给我起的外号,因为我开枪杀人的时候,从来是不眨眼的。”

向天亮微笑着问:“你杀过多少人了?”

“七个。”

“嗯,老手了。”

“不过,不过其中有五个,是我在市局担任行刑员时杀的。”

“枪决死刑犯?呵呵……你行,那等于是在杀死人嘛,呵呵,那也叫杀人?”

肖剑南自己也笑了,在警察这个行业内,枪决死刑犯可不叫杀人,清河人称之为“执行”。

“他娘的,干执行也不容易啊……最可气的是,有人泄露了我的身份,你猜怎么着,那四年里我执行了五个,女朋友却吹了六个,唉……要不是那样,我儿子都该念高中了。”

向天亮忽地说道:“老肖,按照你的说法,我干掉过九个。”

“就你?吹吧你,一个警校生当执行,那得多少死刑犯那。”肖剑南摇头道。

“真的,当时全校有三个人被挑中了,其中一位,毕竟是第一次拿枪,心跳过速,很快就被淘汰了,第二个,执行到第四个时还要呕吐,也不合格,只剩下我,三个月,我执行了九个……那个时候,周边几个县区判下来的死刑犯,都是我送他们上路的。”

“我明白了,难怪你开枪时,就象拿水枪耍人一般。”

向天亮笑着,回到了正题上,“所以,我是领导,你是被领导。”

肖剑南不干了,“你小子想领导我,做梦吧你。”

“我有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

“哦,那我洗耳恭听。”

向天亮道:“你是专业刑警,干的是脑力体力相结合的活,脑力劳动多于体力劳动,而专业特警虽然也需yào

脑力,但更多的是靠体力,他们的行动,是靠千百次训liàn

练出来的,行动的时候,百分之九十的行动要领,是有一定之规的,是机械性的和本能的,他们在紧急情况下,不需yào

思考就能作出反应,在这方面,你差得太远了。”

肖剑南很是不以为然,“我这么多年来,侦破过上百件大要案,面对过十几次死亡危险,还比不过一名特警在训liàn

场上积累的经验?”

“检讨一下你今晚的行动吧,我认为你至少犯了这样几个错误,一,你直接从楼梯上去是致命的,二,你不能确定楼上有几个人,要是再多一个,你的小命就玩完了,三,你不知dào

后后门的人和楼上的人是保持不间断联系的,那种手指甲大小的感应器,自由市场多得不得了,四,你勉强得手后,没有在他们身上补一枪,给了他们反击的余地,五,你下楼时原路返回,万一后门那两个家伙醒来怎么办,六,你用子弹当暗器,但事后不处理,很容易就暴露了这就是你干的,七,同样道理,你头上出血却不作处理,留在地上的血迹,正好暴露了你……”

肖剑南听得目瞪口呆。

“因此,你不配当我的领导。”

“说了半天,你小子不就想领导我吗?”

“呵呵,如果你一定要求我,我也唯有勉为其难,知难而上了。”

“呸,你想得倒美……好吧,咱俩谁也别想领导谁了。”

“别忘了,除夕夜我是可以俘虏你的哟。”

“你小子,又来了。”肖剑南给了向天亮一拳。

两个人相视一眼,放声的笑起来。

“咦……不对啊。”肖剑南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了起来。

向天亮微微笑了,肖剑南一惊一乍的,这一点比余豪差多了,余中豪城府颇深,是个吃了亏能闷在肚子里的家伙。

“老弟,情况不对啊。”肖剑南看着窗外说道。

“你害pà

了?”

肖剑南道:“你没看见吗?咱们这一路过来,大街上没碰上一辆巡逻的警车,这北城区的同行都去哪儿了?”

“哎,你小小的清河分局刑侦大队长,少操心北城区的治安问题,你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嘛。”

肖剑南回过头来,盯着向天亮,恍然而道:“老弟,这北城区唱的空城计,也是首长的布置吧。”

向天亮点着头道:“所以,我们不是孤军奋战,除了跟在我们后面的那支收老玉米的车队,省公安厅还设了一个很大的局,今天晚上十点到下半夜三点,在省公安厅长江云龙的亲自指挥下,清河市要展开一场全方位的海上反走私实战演习,除了值班和休假的,所有的公安干警和武警部队官兵,都将参加这次行动。”

“实战演习?那不就是实战么。”

“没错,那些已经证据充分的家伙,今晚要倒霉了。”

肖剑南笑道:“这么说,今晚的市区,是个不设防的城市喽。”

“呵呵,我们只是这次行动中的一路,小插曲小Lang花,仅此而已。”

肖剑南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其他行动都以抓捕为主,达不到毁灭性的打击,为什么唯独对方九胜痛下杀手呢?”

向天亮微笑着道:“枪打出头鸟呗。”

“哎,提供点内幕消息啊。”肖剑南伸手捅了向天亮一下。

“其实,上头应该早就注意到咱们清河的走私泛滥了,特别是对这个方九胜,只是在等待最佳的动手时机,我举个例子,方九胜把他的销售渠道直接延伸到京城,和某个官二代成了合zuò

伙伴,但那小子不成器,私吞了销售款,方九胜派人追到京城,废了人家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你想想,他不等于是给自己下了道催命符吗。”

肖剑南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今晚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大开杀戒了。”

“上面本来可以派更多的人来,一举将方九胜剿灭,但是,这小子有海外背景,他那个死鬼老爹的表姑夫,是海峡对面的人,军政商三界都沾,在东南亚很有影响,大张旗鼓的剿灭他,恐怕影响太大……老肖,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肖剑南精明老到,见多识广,岂能听不懂向天亮的话。

“把方九胜灭了,还得造成黑吃黑的假象,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向天亮冷冷的说道:“没错,大东鱼品有限公司外围,不用我们负责,自会有人收拾漏网之鱼,我和你的任务,就是把里面打扫干净,让大东鱼品有限公司和方九胜这两个名字,从此不复存zài

。”

“给我们多少时间?”

“零点到零点三十分。”

“怎么保证他们的人,今晚都会待在大东鱼品有限公司里?”

“外面有一场大规模的海上反走私实战演习,保证了他们不敢外出,更加重yào

的是,有人会让他们乖乖的集中在一起开会。”

“谁?”

“废话,这你都不明白?”

“我们的内线?”

“对,他在大东鱼品有限公司里份量不轻,方九胜很看重他。”

肖剑南问道:“你总得告sù

我他是谁吧,不然我们把他也煮了怎么办?”

向天亮道:“我也不知dào

他叫什么,在大东鱼品有限公司里担任什么角色,但是你记住了,戴眼镜的人不能打。”

“要是有好几个戴眼镜呢?”

向天亮无奈道:“那就都不能打。”

“晕死,你这是什么情报啊。”

“呵呵,我们两个蒙着面进去,谁戴着眼镜,又能叫出我们两个人名字的,他就是我们的人。”

肖剑南点着头,指着前面的拐弯处嚷道:“我们到了。”

第0198章 黑吃黑

深夜接近零点。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总经理方九胜的办公室。

方九胜半坐半躺在老板椅上,手里捏着雪茄,眼睛正盯着在座的四个手下。

道上的人都知dào

,方九胜手下喽罗众多,但最靠谱的,也是方九胜最信任的,还是他的“五虎上将”。

五虎上将只是个绰号,但个个身手不凡,业绩卓越,却是不争的事实,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却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方九胜当年在部队服役时带过的兵。

副经理古伟杰,排行老二,就曾在方九胜手下的班长,是公司的二号人物,现在的“进货”渠道,就是由他负责的,这家伙熟悉大海,海上的各色各样的人,他都能攀上点交情,以前在南边自己老家混,干的也是这一本万利的买卖,被缉私机关剿得只剩下了光杆司令,走投无路,才投投靠了方九胜,他是“五虎上将”之首。

还有一个副经理张昭,位列第三,是省城人,父母都是工人,生得瘦小精干,不象是当过兵的,方九胜刚当排长那年入的伍,同一个省的兵,互相照应多,友谊就建立起来了,张昭后来退伍进入工厂上班,因一件小事将副厂长打成残废,判了两年缓刑,立马跑到了方九胜这里,两年不到,就成了方九胜的左膀右臂,在公司里,他担任的是军师的角色。

业务部主任封建斌,人称老四,是清河本地人,不但和方九胜是同一团队的兵,也是方九胜的远房亲戚,在大东鱼品有限公司,他不但管着走私赚来的钱,是公司的财务总管,还掌握着整个销售网络,大东鱼品有限公司从海上走私进来的香烟,都是由他负责转手销售出去的。

保安部主任王飞,名列第五,西部人,从小习武,当兵的时候,好勇斗狠,全靠方九胜罩着,这家伙运气好,南边打仗的时候捡了个二等功,回乡后,不愿在穷得叮当响的家乡待着,直接跑来清河跟了方九胜,他在方九胜身边时间最长,为人办事心狠手辣,道上都叫他活阎王。

办公室主任张鹏飞,人称老六,也是方九胜的保镖,他是北方人,长得人高马大,当兵时就是打架好手,名为办公室主任,实jì

上就是个打手二爷,公司里那些喽罗就由他管着,每回行动,都是他领头,在前面冲锋陷阵。

此时此刻,坐在方九胜办公室里的四个家伙,是老二古伟杰、老三张昭、老四封建斌和老五王飞。

老六张鹏飞不在,方九胜和四位兄弟可能还不知dào

,张鹏飞再也回不来了,他带着人监视肖剑南的家,却被肖剑南和向天亮联手干掉了。

肖剑南在邻居家楼上遇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张鹏飞,肖剑南口中说到的那个比较“扎手”的家伙。

“九哥,老六已经快两个小时没有报gào

了,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

说话的是老五王飞,他和张鹏飞最为要好,人称哼哈二将,平时就形影不离。

方九胜没有开口,老三张昭笑道:“老五,老六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王飞斜了张昭一眼,“最近风声太紧,我是有点不放心。”

张昭摇头道:“你这有点忧人杞天了吧,条子们今晚都去了海边和海上,大街上连个苍蝇都没有,老六能出什么事啊。”

王飞道:“秀才,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今儿晚上清河市没啥事,那你干吗还把兄弟们都集中起来呀?”

张昭笑道:“咱们那些兄,你还不了解吗,上面要喝个够,下面又憋不住,不严加管束,他们非出事不可。”

方九胜笑了笑,瞥了老二古伟杰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张昭和王飞,一文一武,互相都不大服气,小矛盾不断,方九胜懂得驭人之道,手下争斗,正合他的心意。

古伟杰微笑着道:“老三,老五,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老五,你去打个电话,问问老六那边的情况。”

王飞嗯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老四封建斌对张昭说道:“三哥,肖剑南不是一般的人,真要干起来,老六不一定能赢,说实在的,我也不大放心。”

点了点头,张昭看着方九胜道:“九哥,四弟说得对,肖剑南号称清河警界双杰,咱们不应该惹他。”

方九胜微微点头,“老五老六都是急性子,一听说肖剑南派人进来,就守不住了,这事我也有错,不该同意去惹肖剑南。”

“自古百姓斗不过官府,黑道赢不了白道,对付条子不能来硬的,还是得用钱和娘们。”古伟杰说道。

张昭又说道:“二哥说得是,就拿那个肖剑南来说,他管的是清河区,咱们在北城区,生意又都在海上,他手最长,也伸不到咱们这里来,就是让他知dào

了又能怎么样。”

方九胜赞许的点头,“建斌,你告sù

老五老六,把人撤回来吧。”

封建斌也起身出去了。

方九胜衔着雪茄吸了几口,吐出一长串烟圈,在空中慢慢的飘飞着。

“老三,你今晚有点神经过敏了吧。”

问得突然,也问得yì

wài

,连古伟杰都有些诧异,方九胜常常出其不意,特别是对待手下,他是控zhì

得很严的。

控zhì

手下的第一招,无非就是怀疑,怀疑一切人,是当老大的必备素质。

“九哥,你说对了,我有个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总觉得今晚要出要。”张昭爽快的承认了。

古伟杰笑道:“秀才,你是好久没用枪了吧,瞧你,你的枪还开着保险呢。”

张昭的枪就插在腰带上,他拿到手里,关了保险,自嘲的笑道:“两位哥哥不要见笑,我要是不找个机会练练,不但枪要生锈,恐怕都不知dào

怎么开枪喽。”

“哈哈,秀才玩枪,不响也强,让我来看看。”

古伟杰就坐在张照旁边,人不动手动,手一伸,张昭的手枪就到了他的手上。

接着,他手腕一抖,手枪蹦了起来,在空中飞转几圈后,掉下来又落回到他的手中。

枪口正对着张昭。

“秀才,一把好枪嘛。”

“擦得也蛮亮的。”方九胜的声音有点冷。

“谢两位哥哥的夸张。”

方九胜的脸上,肌肉一松,笑容又慢慢的回来了。

这时,三个人的表情忽然凝固了。

“噗……”

一种奇怪的声音,不响不尖,却又细又长,在午夜的寂静中,显得令人心慌。

古伟杰脸色一变,猛地跳了起来,“仓库着火了。”

话音未落,人已飞出去了。

没错,是着火了,是大东鱼品有限公司的仓库着火了。

这把火,当然是向天亮和肖剑南放的。

两个人下车的地方,是个居民区,一街之隔,就是大东鱼品有限公司。

戴好头套,分别在腰间插了两把枪,向天亮将狙击步枪递给肖剑南,走下车来,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把肩扛式火箭筒和一箱火箭弹。

肖剑南吓了一大跳,“老弟,你真要打仗啊。”

“呵呵,没法子,我老师特地让江厅长准bèi

的,指定要交给我。”

“你,你会用吗?”

“废话,你要是给我一枚洲际导弹,我也会把它打到太平洋去。”

肖剑南问道:“怎么干?”

“呵呵,承认我是领导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

向天亮戴上了夜视仪,说了声“跟着我”,人已经跑了起来。

肖剑南不敢怠慢,紧紧的跟了上去,他会跑,向天亮跑得更快,他要是稍有松懈,面子就丢大了。

两米高的墙,对向天亮和肖剑南来说,犹履平地。

蹲在墙根,观察几秒钟,向天亮做了个手势,两个人很快绕过一间小屋,来到了一个院子内,院子中央有个花坛,花坛上有假山,两个人猫着腰躲到了假山里。

“老肖,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所在地,原来是一家地主老宅,前中后三个院子,前院是方九胜的门面,还真有两个加工海产品的车间,对我们来说没有用,中院是方九胜真zhèng

的核心,两边的平房,住的是他的四十多名喽罗,正屋分两层,下面是大厅,左右厢房各住着他的两名骨干,楼上是办公区,以及方九胜和老二古伟杰的房间,咱们现在的地方,是大东鱼品有限公司的后院,也是方九胜的仓库,据我所知,他的仓库里至少存放着三百箱香烟,那间亮着灯的房间,平常有十二个守卫,两人一班,一班四小时,每十分钟绕着仓库走一圈。”

肖剑南抬头看了看,“烧掉没商量,人怎么办?”

向天亮摸出两只消音器,递到肖剑南的手中,“房间里的人,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肖剑南放下狙击步枪,掏出两把手枪,迅速的装好了消音器。

“死活随你。”向天亮又补了一句。

“他娘的,真有点黑吃黑的味道了。”

“没错,黑对黑,就是黑吃黑。”

“哎,那两个流动哨呢?我没有看到啊。”肖剑南又抬头察看。

“呵呵,老肖,你紧张了吧?”向天亮还笑得出来。

“你小子还笑,这是杀人啊。”

“嘘……”

向天亮无声的一笑,将嘴凑到了肖剑南的耳边。

“你不是想知dào

那两个流动哨在哪里吗,现在,这两个家伙,正拿着枪,在我们身后十米的地方,向我们慢慢的走了过来。”

14-18日,阅读9月新上架作品VIP章节的读者,可以去下面的连接领奖http://www.17k.com/zhuanti-dingyue_09.action

第0199章 顺手宰了三个倭寇

听了向天亮的话。肖剑南又是佩服又是吃,这小子净玩险的悬的,幸亏自己有颗大心脏,不然早被吓坏了。

肖剑南不知dào

,要命的时候,向天亮有他的耳朵保驾,他后脑勺上没长眼睛,但右耳朵及时的提醒他危险的来临,至于什么十米左右之类的,那是他在吹牛。

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转过身来,右手中多了两枚飞镖,夜色下,也能闪闪发光。

手腕一抖,两枚飞镖犹如两道闪电急飞而出。

两个巡逻的家伙,刚转过一个弯,正好面冲着向天亮和肖剑南的方向,想必他们看到了两道寒光正迎面飞来,要么是他们来不及看到,反正他们的身影刹那间僵住了。

接着,两个身体开始摇摇欲倒。

向天亮箭一般的弹了出去,瞬间便到了两个家伙面前,双手伸出去,一手扶着一个,轻轻的放到了地上,然后拖离地面,扔到了一棵小树边。

深夜太静了,两个身体连同他们的枪,重重的倒在水泥地上,是会发出声音的,向天亮可不想现在就让方九胜的人发xiàn



黑暗中,肖剑南冲着溜回来的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老弟,有空你得把‘向家镖’教给我。”

“呵呵,行啊,那你得拜我为师,重礼谢师。”向天亮乐道。

“臭美。”

肖剑南做了个手势,拿起两把装上了消音器的手枪,站起身来,大模大样的向亮着灯的屋子走去。

仅仅只用了三分钟,他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散步似的回到了假山旁。

向天亮还坐在原来的位,背靠假山石,似乎根本就没动过屁股。

肖剑南吃了一惊,回头朝库房方向瞅了眼,“哎,你放的火呢?”

“办妥了。”向天亮摊了摊双手。

“我是说,你放的火呢?”

向天亮乘机教xùn

起来,“亏你还是个九十年代的警察,高科技你懂不懂,有定时炸弹,就有定时燃烧弹,火柴盒那么大的一个玩艺儿,五分钟之后,会发出噗的一声,瞬间变成直径十二米的火球,最高温度可达三百摄氏度,十秒钟内,就能把这个院子点燃了。”

“他娘的。”肖剑南低声骂了一句,“敢情你小子学的不是我们警察的东西,怎么对杀人放火那么在行啊。”

“呵呵,说得一点都没错,大学四年,人家逼着我,学杀人放火就学了两年。”

“咦?这是啥啊?”

向天亮身后的假山石缝边,放着两大袋东西。

“香烟。”向天亮道。

“香烟?”肖剑南快要笑出来了,我在那边杀人放火,他倒在那边顺手牵羊。

向天亮倒是振振有辞,“满屋子的香烟啊,你是个老烟鬼,我是个新烟鬼,小偷不走空,烟鬼不空手,一人一袋,你不要就都归我。”

“要要,怎么能不要呢。”

“谁活着就归谁。”

向天亮一手提着火箭筒,一手提着弹箱,起身就走。

这小子,完全是个杀手啊,肖剑南摇摇头,拿着狙击步枪跟了上去。

刚才进来前,还在争论谁当领导,现在就不是个问题了,肖剑南只是个警察,是抓坏蛋的,今晚却是来当“坏蛋”的,角色互换,他变成外行了。

后院和中院之间,走廊边有五间平房,其中一间还亮着灯。

向天亮和肖剑南对视一眼,悄悄的摸到了窗边。

肖剑南探起头对着窗缝瞅了一眼,身体一凝,拉着向天亮就走。

两个人来到僻静处。

“怎么啦?”向天亮问道。

“三个,都是倭国人。”

“倭国人?他们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肖剑南低声道:“方九胜的香烟来源,主要就两个方向,海峡对面的,和倭国那边的,方九胜胆大包天,有时还把倭国人带上来玩几天。”

向天亮道:“老肖,看来你早盯上方九胜了。”

肖剑南点了点头,“我的那位线人,估计已经遇害了,通过他,我对方九胜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还等什么?报仇呗。”

肖剑南犹豫了一下,“问题是,那三个倭国人中,有一个是娘们。”

“够味吗?”

“一定够味。”

向天亮一听,乐了,“你想带回家玩玩?只要嫂子不反对,我没意见,我替你保密。”

“呸,你还没老婆,正好带回去操练操练,我也替你保密。”

“那就说定了,你给我留着,完事后我顺便捎回家去。”

“他娘的,倭国娘们,你真敢吗?”

“嘿嘿,有什么不敢干的,听说倭国娘们都很配合的哟。”

“这我也听说过,可倭国娘们个个倭瓜似的,品种不行,万一给你整出一个小倭瓜来,你哭都来不及。”

向天亮更乐了,“老肖,那倭国娘们,到底长啥模样啊?”

肖剑南也笑,“你自己看去呗。”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时候,有朝一日,老子要去趟倭国,在倭国皇宫里住个一年半载,把那些什么太后皇后皇妃公主们,一个个都操过去。”

“你行吗?别把自己那玩艺当金箍棒啊。”

“呵呵,那就先干活吧。”

“干他狗日的。”

“呵呵,老肖啊,那倭国娘们,她就不是个娘们,你一定在家杀过鸡吧,倭国娘们就是鸡,你就当杀一只鸡好了。”

向天亮从摸出两三把飞镖,塞到了肖剑南手中。

“哎,怎么又让我去啊。”

“我是领导。”

“呸,我不承认啊。”

“再说了,你用我的飞镖去杀倭国人,等于是咱俩共同杀倭,你说是不是?”

“嗯,这好像有些道理,我去。”

“那你还等啥,等那倭国娘们脱光衣服啊。”

说着,向天亮给了肖剑南一拳。

收拾完后院和走廊,向天亮和肖剑南继xù

前进,终于接近了中院那灯火通明的大厅。

蹲在墙根下,向天亮抬腕看表,五分钟快到了。

“老肖,仓库马上就要起火了,我要在着火的同时,用火箭弹把两边住着的小喽罗们干掉。”

肖剑南心里一凛,斩草除根,这也太狠了。

这个时候,法律和规则都是没用的。

“老弟,他们罪不至死啊。”

“我接到的命令是,一个不留,除了那位眼镜先生。”向天亮的声音很冷。

肖剑南默然,留一个活口,就等于开了个口子,以后难保不被外人知dào

是谁干的。

他这才明白,向天亮让他一路动手,包括宰掉那三个倭国人,就是在培养他的杀心。

“你说吧,我怎么干?”

“你找个隐蔽的地方,这把狙击步枪有用了,我的火箭筒一响,你就准bèi

好补枪,有一个补一个。”

“那几个大家伙呢?”

“老鼠拖木榫,大的在后头,先干小的,后干大的。”

“明白了。”

肖剑南消失了。

向天亮单腿跪地,扛起了火箭筒,每发装填需yào

五秒钟,两边的房子,每边两发,只需yào

二十秒钟,两边的平房就会化成废墟。

这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噗……滋……”

起火了。

“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与此同时,向天亮也扣动了火箭筒的板机。

他很从容,单腿跪在那里,身体根本不动,经过改装后的火箭筒,后挫力没想像的那么大,对他来说,不过是晃了晃而已,一发出去后,右手托着火箭筒,左手伸到脚边的弹箱,拿弹,装弹,瞄准,扣机,一气呵成。

四声轰响,火光飞溅,烟雾弥漫。

扔掉火箭筒,向天亮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中院两边的两排房子,应该不再存zài

了。

向天亮也不想这么干,但又知dào

,唯有这么干,才能起到杀一警百的作用,清河的海上走私实在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交yì

变成了家常便饭,唯有这样,才能刹住这股泛滥之风。

老师的设想是正确的,通过这一仗,基本上能震住那些铤而走险的家伙,然后依靠清河公安部门,让他们有底气有胆量,逐步扭转被动的局面,一个一个的,收拾明的和暗的目标。

他的手上,多了两把枪,吸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来,对着大厅的窗户扣动了板机……

终于,有了还击的枪声。

向天亮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从容不迫,为手中的枪换上了弹夹。

忽然,枪声又骤然停止了。

这时,大厅里有人喊开了。

“我是方九胜,请问是道上哪位朋友?”

是方九胜的声音,向天亮听过关于方九胜的录音磁带。

“方九胜,你少噜嗦,快滚出来。”

向天亮应了一声,身子也直了直,他必须现身,必须面对方九胜等人。

因为唯有这样,他才能“认出”那位眼镜先生,人家半人半鬼的卧底了两三人,有资格让别人用生命去救他。

大厅里一时没了声音。

“方九胜,我最后说一遍,让你们的人都到院子里站好。”

向天亮一边喊着,一边沿着走廊,走到了另一根柱子边。

这里,一边是大厅,前边就是中院的院子。

“好,你们别开枪,我们出来。”

“方九胜,别想耍花招,双手抱头,一个一个的滚出来。”

出来了,个个抱头。

一个,两个,三个……

可是,向天亮瞅着,傻眼了。

14-18日,阅读9月新上架作品VIP章节的读者,可以去下面的连接领奖http://www.17k.com/zhuanti-dingyue_09.action

第0200章 速战速决

从大厅里走出了十一个人。都举着双手,一个一个的站到了院子里。

火光,灯光,让向天亮看得清清爽爽。

让向天亮傻眼的是,十一个人的脸上,都戴着眼镜,一种具有夜视功能的墨镜。

向天亮摘下红外线夜视仪扔到地上,他妈的,这也太打击人了,警察用的还是十年前的夜视仪,犯罪分子却早就用上了高科技产品,这让人民警察情何以堪。

这不是一般的墨镜,是倭国某公司开发的简易夜视仪,外形和普通眼镜一模一样,功能却比军用红外线夜视仪还要先进。

向天亮在大学里,查阅过相关资料,没见过夜视墨镜,却了解它的性能。

对方戴的是当今最先进的夜视墨镜,自己戴的是老掉牙的东西,太没面子了。

更让他头疼的是,十一个人都是黑衣墨镜,象同一个模具里倒出来的,哪一位是他要找的“眼镜先生”?

让天亮现身了。

不过,他就是廊柱上转了半圈,从里边转到对着院子的那一边,这是理想的站立地点,进可攻退可守,这根廊柱建在一道五六十厘米高的石墙上,实在顶不住了,往走廊上一躺,那道矮墙正好可以用来抵挡子弹。

他可不想把小命丢在这里,还有很多小理想和大理想,等着他去实现呢。

“方九胜,你们可以转过身来了,不想死的,就慢慢的转。”

向天亮的声音很酷,酷得充满了霸气和杀气。

十一个人,都缓缓的转了过来。

这个时候,向天亮反而松了口气,因为他们的转身,把后背露给了埋伏在另一边肖剑南,那把狙击步枪就可以发挥威力了。

当然,但愿需yào

开枪的时候,肖剑南的动作够快,枪法够准。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方九胜居然处变不乱,面露笑容,尽管举着双手,仍不失老大的风范,令向天亮也暗暗佩服。

“方九胜,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毫无意义吗?”

向天亮也是镇定自若,慌乱或紧张,是此时的大敌。

方九胜楞了一下,“兄弟是那边的人?”

那边,指的是海峡对面,向天亮连着说了几句,用的都是那边的口音,饶是方九胜见多识广,也一时搞不清他的真zhèng

来历。

“方九胜,我不跟你废话,就说一遍。”

“兄弟请讲。”

“交出你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你和的手下可以从这里安全的走出去。”

这话说得,真象黑吃黑的样子。

“否则呢?”

“啪。”

一个黑衣人的双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碰到了一起,立即被暗中飞来的子弹爆了头。

向天亮冷冷而道:“否则,死。”心说肖剑南果然不赖,要是余中豪那个正统派,就不一定有如此的干脆利落。

“这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可否告知九胜,你我有何过不去的恩怨?”

方九胜的脸色,开始变了。

“方九胜,你有十秒钟的时间可以考lǜ

,我只数到十,一……”

方九胜身后的人开始了躁动。

“二……”

向天亮一动不动的站在廊柱边。

“三……”

方九胜也是一动不动,他离向天亮不过七八米,他的表情,向天亮看得一清二楚。

“四……”

向天亮念出了“四”,身体已作好了准bèi

,接受任务的时候,老师特别强调了四个字,速战速决。

他不想拖泥带水,婆婆妈妈,为了“培养”肖剑南的杀心和消除紧张,他已经Lang费不少时间了。

“五……”

方九胜脸上的肌肉,忽地抽搐起来。

因为“五”字一出口,向天亮不见了。

枪响了。

兵不厌诈,说是数到“十”,向天亮压根就准bèi

只数到“五”。

这不仅是他在耍赖,而是他和肖剑南之间的约定,他说数到十,其实就是让肖剑南做好开枪的准bèi

,只要数到五,肖剑南的枪就会响起来。

更重yào

的是,这也是向天亮通过老师,和素未谋面的眼镜先生之间的生死之约,当他说数到十的时候,眼镜先生必须作好逃生自保的准bèi

,数到五,眼镜先生必须开始自保,否则,向天亮和肖剑南不能保证,自己射出的子弹不会打到他的身上。

肖剑南先开的枪,向天亮不甘落后,趴到矮墙边的同时,他手中的枪也响了。

两个人的子弹,不约而同的,只打站着的,不打卧倒的,因为他们确信,眼镜先生应该是第一个趴到地上的人。

方九胜率先中弹了。

肖剑南的枪法不赖,能让子弹穿过人丛,准确的找到方九胜的心脏部位。

可是,方九胜的身体只是晃了晃,居然没有倒下,还伸手去掏自己腰间的枪。

是防弹衣。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声,举起枪补了一发。

向天亮的子弹,可是奔着头去的,方九胜刚掏出枪,动作就凝固了,子弹击中了他的眉心,瞬间结束了他的生命。

一顿突袭,至少击倒了六个,加上原来被爆头的那个,应该还有四个。

反击的枪声也响了。

这正在向天亮的预料之中,他和肖剑南又是不约而同,停止了射击,就地打滚,离开了原来的射击位置。

一颗子弹打到了廊柱,反弹在向天亮的左臂上,一阵剧痛,左手一松,手枪掉到了地上。

阴沟里要犯船了,向天亮苦笑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他自己准bèi

的秘密武器。

一瓶辣椒粉。

瓶子呼的飞了出去,向天亮右手一抬,枪响瓶碎。

辣椒粉变成了辣椒雨,从天而下。

咳嗽声中,枪声稀了。

起身逃跑的人都是目标。

机不可失,向天亮和肖剑南两边夹击,一阵急射。

院子里,没有爬动或起身的人了。

枪声停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跳到了院子里,一个家伙的身体动了动,艰难的举起枪,向天亮一抬右手,毫不客气的补了一枪。

另一边的肖剑南,迅速的冲进了大厅,不一会,他又出来了。

“都齐了。”肖剑南也来到了院子里。

“你还说,连人家有防弹衣都不知dào

啊。”向天亮埋怨起来。

肖剑南不好意思的笑了,“这叫什么事,警察买不起防弹衣,倒让他们先用上了。”

“老肖,这几个头头身上,应该每人一件,你何不捞回去用用?”

“嘿嘿,我正有这想法,他娘的,对于防弹衣,老子是只听过没见过啊。”

说着,肖剑南放下枪,真的蹲到尸体上剥起衣服来。

忽然,院子里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要防弹衣吗?大厅的箱子子还有六件。”

向天亮举起了枪,“是眼镜先生?”

“你是向天亮,他是肖剑南。”

那人正是眼镜先生,方九胜手下的老三张昭。

向天亮看着张昭,枪仍对着他,突然问道:“你最后一次与江厅长通话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五点三十七分二十秒,通话时间十一分十五秒。”

“请你复述一遍,江厅长说的最后一句话。”

“希望你活着回来。”

向天亮放下了枪,“辛苦了,张昭同志。”

张昭微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晚了四分钟。”

肖剑南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们第一次干这档事,四分钟误差,在允许范围之内嘛。”

张昭嗯了一声,“还好,我很反常的自作主张,把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公司里,引起了方九胜和古伟杰的怀疑,两人变着法儿下了我的枪,正要摊牌,你们就出现了。”

肖剑南提着几件防弹衣过来,“张昭同志,迟到这事你得怪向天亮,他是领导。”

“呵呵,老肖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张昭笑道:“你们俩合zuò

得不错,堪称最佳搭挡。”

肖剑南不说话,看着张昭,嘿嘿的笑。

张昭也笑了,脱下外衣,将身上套着的防弹衣拿下来,递到了肖剑南的手上。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你打劫啊。”

“呸,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上头说了一年了,防弹衣的影子都没见到,我不自己想办法行吗?”

“给我留一件。”

“你又不是警察,拿着换糖吃呀。”肖剑南匆匆进了大厅,去找另外六件防弹衣。

张昭看了看手表,“向天亮同志,你们该走了。”

“不需yào

我们帮忙吗?”向天亮指着院子里的尸体问道。

张昭笑着说道:“你是惦记着方九胜保险箱里的钱吧。”

“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

“放心,那留着还有用。”

“哦……”向天亮点了点头,“张昭同志,肖剑南说他有个线人,也在大东鱼品有限公司,你应该知dào

吧?”

“他死了,确切说,他是外围人员,我一条销售渠道上跑腿的,方九胜发xiàn

了,派封建斌把他杀了,我想肖剑南应该知dào

了,不然他为什么关心防弹衣甚过他线人的生命呢。”

向天亮点点头,闭上嘴不再问了,他已经犯了纪律,他是没资格向张昭提任何问题的,而且按照约定,见面后,他要接受张昭的指挥。

离开大东鱼品有限公司,回去的路上,向天亮和肖剑南都是默默无语。

尤其是向天亮,他已经开了杀戒。

他知dào

,如果不把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弄个水落石出,他的老师是不会放过他的。

第0201章 大海捞针针是谁

一夜之间。方九胜和他的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消失得无影无踪,竟如浩瀚大海中沉没的一条小船,仅仅泛起一片小小的水花,很快就复归平静。

清河市还是一如既往的安祥,有议论,有恐慌,但表面上,仍旧是风平Lang静,一派祥和。

易祥瑞的脸上,无祥无瑞,依旧严峻,说话时带上了冷笑和嘲讽。

“你们清河人的心理素质,超出了我老头子的估量了,佩服,佩服。”

向天亮和肖剑南面面相觑,肖剑南还好一点,毕竟刚认识易祥瑞不久,了解得不深。

而向天亮却不一样,老师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是极具深远意义的。

不用说,没有出现期望中的结果,老头子现在的表现,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易祥瑞生气,后果很严重。

向天亮赶紧陪起了笑脸,“您老多虑了吧,说不定人家唇亡齿寒,赚够了钱,正准bèi

收山不干了呢,可到现在不起才两天,您老有些心急了。”

“我要的是立竿见影,立竿见影,你懂吗?”

“我懂,我懂,就是一竖起竿子,竿子的影子就看得见了。”

“你懂个屁。”

向天亮心说要糟,老头又说脏话了,一定不是好兆头。

果然,易祥瑞站起身来,拄着拐杖,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几步,停在向天亮面前,严肃的说道:“别以我这几天躲在你的安乐窝里,就什么都不知dào

,告sù

你们,我的情报人员反馈回来的信息是,你们清河市的那些走私组织,对大东鱼品有限公司的消失,反而是弹冠相庆,兴高采烈,把我们的行动,包括那天晚上的实战演习,看成是走走过场装装样子,他们不但不想收敛收山,反而要准bèi

大干一场了。”

向天亮小心翼翼的问:“那您老准bèi

怎么办呢?”

“你说呢?”易祥瑞微笑着反问。

“我记得您老好像说过,干一票就走。”

易祥瑞板着脸道:“对,干一票,可现在对你来说,只帮我干了半票。”

“得,我提着脑袋帮您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您老回过头说是半票,我找谁说理去啊。”向天亮冲着肖剑南苦笑。

易祥瑞看向肖剑南,“你什么想法?”

肖剑南起身道:“首长说得对,我们仅仅只干了半票,请首长下令吧,首长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取哪里。”

明祥瑞点点头,冲着向天亮哼道:“瞧瞧人家的觉悟,你小子,不配做我的学生。”

“人家得了十一件防弹衣,有好处自然会上了。”向天亮嘀咕道。

“那是战利品,为什么不能拿?”易祥瑞为肖剑南辨护了。

向天亮无奈的笑道:“行行行,反正您是常有理,在您面前我总是输,您就说,让我怎么干吧。”

易祥瑞道:“当然是三一八火灾案的复查了,搞方九胜只是副业,主要工作还在三一八火灾案。”

顿了顿,易祥瑞指着向天亮,“你负责找人。”又指着肖剑南,“你负责调查,提供材料,确定目标后,由你负责抓人。”

肖剑南连声应是。

向天亮忍不住又提起了意见,“您这是要大海捞针了,就我们两个人,干到猴年马月才能完事啊?”

“这么一个小案子,笨蛋才会干到猴年马月。”易祥瑞冷冷的一笑,坐回到了沙发上,“为了保证你们顺利并且尽快的完成任务,我给你们这个二人转增加了一个人。”

向天亮和肖剑南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余中豪?”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易祥瑞抚掌而笑,“你们三个直接由省厅江厅长领导,必要的时候,可以向任何人发出调查令。”

说曹操,曹操到,余中豪跟着省厅江云龙来了,同来的还有四大箱子的材料,全都是关于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的。

一见到文字材料,向天亮就头痛,就象他自己说的,这等于是大海捞针。

江云龙道:“你们是省厅专案组领导下的特别小组,任务完成前,不能与原单位发生任何关系,未经我的同意,不能对外泄露任何消息,遇到困难时,直接找我或我的秘书,不用通过其他任何人。”

肖剑南问道:“江厅长,我们从哪里着手呢?”

指着向天亮,江云龙道:“这得由他说了算,他认为需yào

调查哪一个人,你和余中豪就负责调查哪一个人?”

向天亮一听,咧嘴乐了,“江厅长,谢自横可以查吗?”

江云龙一楞,“怎么,你怀疑他?”

“嘿嘿,火灾发生哪天晚上,他就在茶楼里,理论上说,他也是我们怀疑的对象。”

“嗯,必要时可以询问,回头我先跟他打个招呼。”

向天亮搓着手乐道:“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没说的,那天晚上的清河茶楼,就数他官最大,我的原则是,谁官最大我就先查谁,从上到下,可以减少官官相护。”

一边说,他还一边冲着余中豪和肖剑南,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坏坏的笑。

余中豪和肖剑南唯有苦笑,让他们两个下属去查市公安局长谢自横,一定是向天亮这小子最得yì

也是最乐意做的事。

易祥瑞站起来,江云龙也陪着起身。

向天亮惊喜的问:“您老要走了?”

“是啊,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吗?”

“呵呵,我这庙小,供不下您和江厅长两尊大佛,磕着碰着,我担待不起啊。”

易祥瑞的拐杖,又在向天亮的屁股上敲了一下,这回,他倒没有躲开,反而嘻皮笑脸的。

江云龙笑道:“老领导,咱们都是不受欢迎的人,还是知趣点吧。”

“嗯,是该走喽。”

向天亮挽着易祥瑞的胳膊,一直送到车上。

“天亮,听说你在建设局混得不错。”

“歪打正着,歪打正着而已,您老是听谁说的。”

“你的红颜知己,业余侦探李亚娟呗。”

向天亮脸红了,易祥瑞这几天都住在这里,饮食起居由李亚娟照顾,在老奸巨滑的专业侦探面前,业余侦探李亚娟的心里,还能藏得住事吗。

“老师,您不反对我的选择了?”

“其实,在大学里的时候,你的老师们就议论过你了。”

“哦,那一定是没什么好话了。”

“恰恰相反。”

“真的吗?”

“他们给了你四个字的评价。”

“才四个字,太简单了吧,哪四个字?”

“能装,善混。”

向天亮尴尬的笑了,这评价,要是写在档案里,等于是人生的“死刑判决书”啊。

“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大学四年,你一直在伪装自己,当然,你最成功之处,就是把你们的班长哄得晕头转向,以致于后来班长的决,都是照你的意思做的,挟班长以令全班同学,所以,老师们都说你是刑侦系八八届一班的二班长,真zhèng

的当家人。”

“冤枉冤枉,老师,您可得明鉴那。”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唉,我,我就是这么混过来的?我自己不知dào

啊。”

“你说呢?”

“那我回头想想,深刻反思自己。”

易祥瑞笑了笑,“因此,你可以吃政治饭,而咱们这个系统里的人,凡业务突出的,不能端那个饭碗。”

“我业务不好吗?”

“你业务好,但心不在此。”

“老师,我辜负您的期望了。”

“假惺惺,又装。”易祥瑞坐到车上,摆了摆手道,“还是那句话,帮我干完这一票,你爱干吗就干吗去。”

轿车远去,向天亮这才回到客厅。

余中豪和肖剑南正在争吵着什么,两个人都是工作狂,茶几上早堆满了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材料。

向天亮坐下来,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坏坏地瞅着。

警察斗警察,实在是件大好事,余中豪和肖剑南,谁也不服谁,凑到一起,肯定象火星撞地球。

“哎,咱们别吵,让天亮来评一评理。”肖剑南嚷道。

余中豪摇头道:“不行,他出的鬼主意,他肯定支持你。”

“呵呵,你们一定在说,要不要询问谢自横的事吧?”

肖剑南点头道:“没错,余中豪不同意。”

“我没说反对,但不同意第一个询问他。”

向天亮笑着问道:“首先明确一点,要制造那么一场特别的大火灾,只烧死某些个特定的人,而尽量不伤及无辜,那么,策划人或作案人必须在现场,以免事情失控,这一点你们不反对吧?”

余中豪和肖剑南均是点头。

“所以,那天晚上出现在清河茶楼的所有人,包括死者失踪者,还有老肖你和我,都是被怀疑对象,理论上说,都有作案的可能,都必须接受我们的调查,谢自横不但不能成为例外,还必须第一个接受调查。”

肖剑南看着余中豪笑道:“二比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余中豪无奈道:“我同意,但对谢自横的询问,我不参加,你们两个去吧。”

向天亮一听,往沙发背上一靠,双脚翘得老高,“这不归我管啊,呵呵。”

“那你管什么,躲在背后指手画脚?”余中豪瞪着眼道。

指着那一大堆材料,向天亮笑道:

“呵呵,我的任务是大海找针,我说针在哪里,你们两个就得光腚下去,乖乖的给我找捞去,你们两个臭警察听明白了吗?”

第0202章 队长审局长 爽啊

当面询问谢自横的地点。当然不在市公安局,而是在南城宾馆,省公安厅专案组租了宾馆五楼整整一层,其中两间连着的,给了专案组下属的特别调查组使用。

所谓的特别调查组,不包括向天亮,也才五个人,除了余中豪和肖剑南,有三个年轻人,省公安厅消防总队的小刘,省武警总队的小王和小陈,小刘负责内勤,小王和小刘负责外勤,跑腿的事都归他们二人。

向天亮不用出面,但询问谢自横,他非要参加不可,屁颠屁颠的赶到了南城宾馆。

肖剑南乐了,他和谢自横过节很深,巴不得“狠狠”的审一回。

余中豪不高兴了,谢自横是顶头上司,有知遇之恩,虽然快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但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让自己负责询问,已有“犯上作乱”之嫌,还要当着向天亮和肖剑南的面,他开不了这个口。

问题捅到了专案组常务副组长、省公厅长副厅长肖阳那里。

肖阳说,对谢自横的询问,和对其他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该怎么问,还怎么问。

余中豪又问,这特别调查组三个人,到底谁是领导。

肖阳笑了,笑得有些特别,笑过之后,不明不白的说,商量着来,商量着来。

没个所以然,余中豪悻悻而回。

谢自横来了。

一看是余中豪和肖剑南,谢自横的脸就拉下来了,又看到房间里的布置,他的脸拉得更长了。

这是向天亮的花样,唆使小刘把房间布置得象个审讯室,还多了最先进的录像录音设备,要是身后再跟着两个全付武装的,就都凑齐了。

更让谢自横气不过的是,询问室里还多了个向天亮,这小子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分明有公报私仇的迹像。

“你们要干什么?”谢自横瞪起眼,一个个的扫过去,就连单独坐在角落里的向天亮也不放过。

肖剑南是毫不客气,“我们代表省专案组,参加三一八火灾案的复查工作,奉命讯问三月十八日晚到过清河茶楼的每一个人,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们?你们能代表省专案组?”

“当然。”

“他也是吗?”谢自横指着向天亮问。

余中豪点了点头。

肖剑南强调了一句,“他是我们特别调查组的负责人。”

谢自横听了,为之气结,这世道,小喽罗坐起太师椅来了。

余中豪倒是一以贯之的尊敬,“谢局,您先坐下,我们就是核对几个问题,很快的。”

谢自横没有坐下,忍着气道:“你们问吧。”

这时,向天亮开口了,一本正经,语重心长的。

“老谢啊,你的这个态度可不好,怎么说你也是老同志了,是从犯罪分子堆里爬出来的嘛,这种场面你不知经过多少回了,不至于这么紧张吧,我们的政策你是知dào

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了,也许没问题,也许问题不大,你要是不说,说明你问题很大。”

“臭小子,你他妈的放屁。”谢自横一下就火了,堂堂的市公安局长,岂能受这胯下之辱。

“姓谢的,你还敢骂人,我警告你,你这是对抗组织,是没有好下场的。”

向天亮继xù

火上浇油。

谢自横怒目圆睁,眉毛一耸,插在裤袋里的右手,竟掏出一把枪来。

不料,谢自横的枪刚露出头来,一个人影竟闪电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一个黑洞洞洞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脑门上,那传进耳边的声音,带着一股彻骨的杀气。

“你敢再动一动,我就让你躺着出去。”

余中豪和肖剑南都看傻了,想到过二人会有冲突,向天亮就是出气的,可没想到一上来就亮起了枪。

谢自横也是心里胆寒,这小子是人是鬼,三四米的距离,他是怎么过来的。

向天亮毫不客气的下了谢自横的枪,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你想知dào

方九胜是怎么死的吗?”

谢自横身体一颤,头上的汗珠噗的冒出来了。

一夜之间,方九胜和他手下五十余人一起消失,连一具尸体都没有找到,谢自横去过现场,的确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难道真是这小子做的?

谢自横的身体,重重的跌在了椅子上,心里那个后悔那,当初为了女儿的工作,不该听于飞龙的馊主意,把这小子的名额占掉,局长的女儿找工作,一句话的事,用得着与别人争吗,现在倒好,这小子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油盐不进,把女儿嫁给他他都不要,人家原来是公安系统元老易祥瑞的关门弟子,仗着这块金字招牌,以后指不定还有更大的麻烦啊。

终于,正常的询问开始了,是由余中豪负责提问的。

余中豪:“谢局,三月十八日晚上,您是几点去清河茶楼的?”

谢自横:“六点十几分吧,具体我记不清了。”

余中豪:“您一个人吗?”

谢自横:“和我老婆一起去的。”

余中豪:“谢局,据我所知,您不喜欢去茶馆的,可否请您说一下,您那天晚上是去喝茶的吗?”

谢自横:“当然不是去喝茶的,那天下午,我女儿谢娜的六个高中女同学来了,听说有一个男同学也在清河工作,开玩笑说,要把他和谢娜撮合成一对,让谢娜在清河茶楼订了个包间,我老婆也想去看看,可又怕谢娜知dào

了不高兴,就逼着我也订了隔壁的包间。”

余中豪:“请您说一下,谢娜的几位同学好吗?”

谢自横:“这个……我得想想……有一个叫马蕴霞,以前是省女子篮球队的,前几年去了国外,刚回国不到一个月,她是一个人先来我家的,是三月十三号吧,那几天一直住在我家,和谢娜形影不离,另外五个女同学,都是马蕴霞打电话通知后,三月十八号下午陆续从滨海县过来的,她们分别是,滨海中学的英语教师张丽红,滨海县人民医院西药师乔蕊,滨海人民银行会计陈南,滨海县人民法院书记员陈北,滨海县城关镇向阳幼儿园园长杨小丹。”

余中豪:“那个男同学是谁,他住哪里,是干什么的?”

谢自横:“就是你们特别调查组成员向天亮。”

余中豪:“噢……谢局,您女儿谢娜她们在几号包间,您和夫人又是在几号包间。”

谢自横:“三零二,谢娜她们在三零一号包间。”

余中豪:“从进包间到离开,您或您的夫人中间离开过吗?”

谢自横:“没有,我们没有中途离开过。”

余中豪:“这个……您可以说说,您和夫人在三零二号包间干什么吗?”

谢自横:“我们没有喝茶,只做了一件事,我老婆在墙壁上挖了四个小洞,想看看谢娜的男同学向天亮长什么模样,人品怎么样,一直到离开,我们都没有做其他事情。”

余中豪:“那么,您是什么时候离开清河茶楼的?”

谢自横:“确切的时间,我记不住了,我想应该是七点半多吧。”

余中豪:“您确定是七点半多吗?”

谢自横:“我可以确定,我和我老婆下楼结帐的时候,服wù

台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联播》之后的气象广播。”

余中豪:“谢局,您和夫人为什么会这么早就离开呢?”

谢自横:“两个原因,第一是我老婆看不上向天亮,气冲冲的拉着我就走,第二么,我们在隔壁偷窥,被向天亮发xiàn

了,我觉得这很不好,被谢娜知dào

了,她会和我们吵的,所以我当时也有离开的打算。”

余中豪:“您是什么时候,知dào

清河茶楼起火的消息的?”

谢自横:“这个么,我的大哥大上有时间记录的,七点五十一分,我和我老婆还没有回到家,是在车上接的电话,接到电话后,我们心急火焚的赶回清河茶楼,我们回到清河茶楼,在广场上刚一停车,市委段书记的电话就到了,那时,应该是七点五十九分。”

余中豪:“谢局,您刚才说,您女儿谢娜的同学马蕴霞,是从八月十三日来您家的,一直住在您家?”

谢自横:“没错,她一直住在我们家,是火灾后的第二天回滨海县的。”

余中豪:“她住在您家期间,有什么活动吗?”

谢自横:“这个我可不知dào

,你们得问问谢娜,反正那几天,谢娜专门请了假,陪着马蕴霞早出晚归,我估计是到处疯玩吧。”

余中豪:“谢局,谢谢您,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谢自横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恶狠狠的瞪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将枪扔还给谢自横,“呵呵,老谢啊,你看这不挺好么,谢谢合zuò

哟。”

“臭小子你记住,局长的枪不是那么好下的。”

扔下一句面子话,谢自横扬长而去。

肖剑南看着询问笔录道:“谢自横应该没什么问题嘛。”

“但有人有问题。”余中豪盯住了向天亮。

“你看我干什么,我那天晚上是在清河茶楼,老肖知dào

的。”向天亮笑道。

余中豪冷冷一笑。

“是的,我想,现在该你们俩接受询问了。”

推荐佳作《重生之十全九美》http://www.17k.com/book/183077.html

第0203章 缩少侦查范围

余中豪板着脸。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

向天亮和肖剑南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各自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材料,扔到了余中豪的手里。

“咦,你们俩还算有自知之明嘛。”余中豪微笑着说道。

拿手指点着余中豪,肖剑南道:“余中豪啊余中豪,我认识你有近十年了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dào

吗?”

“肖剑南,我怎么啦,难道你们不该接受询问吗?”

向天亮笑道:“余中豪,你也别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的臭架子了,老肖说得对,你今天象审犯人一样的审过了谢自横,以后在谢自横面前肯定尴尬,老肖估摸着你会找个自圆其说的理由,我和老肖呢,就主动交代,这样你回去以后,就可以向谢自横说,对不起,谢局,您消消气,我把那两个混蛋审了个底朝天呢。”

余中豪怔了怔,“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说着,他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两个家伙,毕竟是“知音”那。

肖剑南说得推心置腹,“中豪,我肖剑南在分局蹲着,上面还有郭局长挡风遮雨,只要不想着升官发财,谢自横一时还拿我没办法,你不一样,谢自横可以直接管着你,旁边又有个郑军波捣乱,你不容易,我们理解你的难处啊。”

“理解我的难处?理解我的难处还让我来询问谢局长?”

肖剑南笑道:“中豪,你说这话就不厚道了,小向的身份是半公开的,江厅长事先有过交待,他主要动脑子,咱俩负责调查,我呢,几年前为一个案子,和谢自横动过粗,就象刚才那样拨枪相向,让我问的话,三句不到他准要跳起来,特别调查组就我们三个会来事的,除了小向和我,不就只剩下你了吗?”

向天亮翻着白眼道:“老肖你甭理他,审也审了,不审也审了,看他谢自横怎么着,大不了老子再下一次他那把破枪。”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余中豪又盯着向天亮,“天亮,你刚才离着至少三米五远,是怎么一下子冲到谢局长身边的?”

“是啊,怎么做到的啊?”肖剑南也很好奇,笑着问道,“也只有你这家伙,敢拿枪顶在谢自横的脑门上,连保险都是开着的,痛快,痛快,我们可不敢哟。”

向天亮笑了笑,耸耸双肩道:“独门绝技,决不外传,你们拜我为师,我倒是可以考lǜ

。”

“去你的吧。”肖剑南推了向天亮一把。

余中豪又问道:“还有,你在谢局长耳边说了什么话,竟然让他脸色大变,前居后恭的配合起来?”

“呵呵,和本案无关,恕难奉告。”

余中豪呆了呆,看着向天亮和肖剑南问道:“大东鱼品有限公司的事,是不是你们二人干的?”

肖剑南早有准bèi

,反问道:“我正要问呢,中豪,是不是你带人干的?”

向天亮和肖剑南**自如,余中豪不好再问,自言自语的叹道:“干得漂亮啊,也许只有军区的特种部队,才能干出那样的漂亮活啊。”

肖剑南赶紧叉开话题,伸手捅了向天亮一下,笑着说道:“小向,你和谢自横的宝贝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余中豪果然抬头说道:“对啊,那丫头挺不错的,你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唉……”向天亮坐到椅子上,叹口气道,“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哪怕有一丝妄想,可隔着一个谢自横,热火也会变成冰哟。”

“哈哈,这么说来,你真有想法。”肖剑南笑道。

向天亮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那还用说吗?”

余中豪微笑道:“我老婆在进修学校教外语,谢娜就在她班里补习外语,两人现在是好朋友,怎么样,要不要让我老婆帮你说说?”

“岂有此理,我向天亮找老婆还用外人帮吗?”向天亮直了直腰,拍着大腿说道,“我说两位大侦探,咱们还是先干正事吧。”

三个人齐齐的笑了。

来到另一个房间,中央的大桌子,档案袋堆积如山,肖剑南率先苦笑起来。

“小向,那天晚上,茶楼里三百五十几个人,总不能象对待谢自横那样,再一个一个的过一遍吧。”

“当然不行,那非得累死咱们不可。”向天亮摇头道。

余中豪问道:“那你说,从哪里着手?”

想了想,向天亮问道:“还有多少人没被询问过?”

余中豪道:“当时的火灾处理小组,在这个问题上太草率了,先入为主,把当时出现在茶楼的公职人员都排除了,还包括茶楼的部分管理人员,这两块加起来,应该有六十多人吧。”

“那必须全部补上,一个都不能漏,中豪兄,这一块就交给你了,五天,怎么样?”

“够呛,我豁出去了。”

向天亮又看着肖剑南,“老肖,二一零和二一二两个房间是起火源,交给你了,两个包间的客人,都要面对面的再过一遍,还有,二一一包间的四个死鬼,他们死前三天和当天的活动详情,你必须在五天内完成。”

“有点难,我试试吧。”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两位大侦探,我们可以利用现在手头掌握的资料,先把侦查范围缩下一下。”

“纸上谈兵?”肖剑南笑着问。

余中豪也笑了,“天亮,听说你在大学时,最擅长的就是纸上谈兵,今天我和老肖倒要见识一下了。”

“呵呵,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班门弄斧,今天就献丑了。”

向天亮走到墙边,那里有一块早就准bèi

好的黑板,他拿起粉笔,龙飞凤舞般,一笔画出了清河茶楼的示意图。

“关于起义的原因,根据部里和省里的专家重新确认,原来的结论是正确的,二一零包间,是蜡烛点燃了窗帘,二一二包间,是电线接头外露,碰上了墙纸引起燃烧,两个很正常的很偶然的起火原因,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在那个时候,二一一包间的人,早已经被灌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他们就相当于在等死,这就是说,作案人在起火之前至少半个小时以前,就已经在清河茶楼里了,否则,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灌醉那四个倒霉鬼,或者说,作案人就是清河茶楼的人,发xiàn

起火是在七点四十三分,那么火源最初的燃烧时间可推定为七点半多,换句话说,凡在七点之前进入茶楼的,都可以列入怀疑对象,而七点之后进入茶楼的客人,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余中豪点了点头,拿出笔记本翻开,算了一下,走到黑板前,写了个数字,一百零五人,“我同意,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这一百零五人,都是在七点或七点以后进入茶楼的,可以暂时排除掉。”

“好,再来看看这个情况,二一零包间,四点进的茶楼,七点二十分结帐离开,七点二十分到七点四十三分发xiàn

起火,间隔太长,他们不应该是放火的人,二一二包间,三点三十分进的茶楼,七点三十分结帐离开,七点三十分离七点四十三分,有十分钟的间隔,按照漏电起火的原理,时间够了,但不太符合zuò

案人毁尸灭迹的设想,万一不起火怎么办,所以,他们也可以排除的,据酒楼的人说,这两个包间都是订到七点半,也就是说,到了七点半,他们必须离开,而死者恰恰在二一零和二一二之间的二一一包间,这说明了什么?”

肖剑南应道:“只有酒楼的人,才能做出这种安排。”

“对,酒楼的管理层,以及吧台的值班员,都是我们的调查重点,但不尽然,他们可能只是执行者,只是安排包间并负责点火的人,真zhèng

的幕后策划者,应该在客人当中。”

余中豪问道:“你根据什么,而作出这样的推断?”

“我曾经把三一八火灾案形容为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面,一般的人想不出来也做不出来,只有那些因为巨大利益冲突的人,才会设计出这样一场火灾来,大手笔,用一场火灾来掩盖杀人灭口的阴谋,大冒险,是因为这样的设计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一戳就穿,大场面,设计者公然挑zhàn

法律,和执法者的智慧,这样的人,不可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群,也不是茶楼的管理层,因为他们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地盘上设局,因此,只能是客人当中的人。”

余中豪点着头道:“没错,他们害pà

伤亡太大,而进行了一系列事先运作,达到了只烧死二一一号包间客人的目的,然后寄希望于以正常的火灾,来掩盖他们的真zhèng

目的。”

肖剑南冷峻的笑了,“这还得感谢我们的消防部门,他们来得很快,才没让那四具尸体烧焦,否则,我们的侦查难度就更大了。”

向天亮道:“所以,我的任务是从下到上,从茶楼工作人员查起,我要把他们集中起来,当众调查,你们两位就按我刚才说的进行调查。”

肖剑南摊摊双手道:“还有那么多客人,范围太大了。”

向天亮胸有成竹的一笑。

“我还可以帮你们缩小侦查的范围。”

推荐佳作《重生之十全九美》http://www.17k.com/book/183077.html

第0204章 缜密的逻辑推理

显然。从几百个人中找出作案者,需yào

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凭特别调查组现有的几个人,都是三头六臂也搞不过来。

唯一的捷径,就是依靠现有的证据和信索,用逻辑推理的办法,缩小侦查范围,从最可可疑的目标身上查起。

“我老师临走时,曾给我留下四句话,他认为这个人为纵火案有四大特点,计划周密,环节巧妙,分工明确,事与愿违,请注意最后两句,事与愿违,是说策划者设想的毁尸灭迹目的没有达成,四个死者的尸体基本完好,为我们的侦破工作提供了最重yào

的线索,而另一句,分工明确,是我们目前侦查工作的重yào

指导方向,我认为,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除了幕后策划者,还有纵火的现场指挥者和实施者,三者组成了完整的犯罪链条。”

余中豪思忖着道:“你是说,纵火是茶楼的工作人员所为,指挥者是茶楼管理层中的人,而幕后策划者是当时待在茶楼里的某位或几位客人。”

“我同意这个推断。”肖剑南点头道。

余中豪望着向天亮说:“关于幕后策划者是当时待在茶楼里的某位或几位客人,这只是个假设,你用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个假设。”

“第一,整个案子不是从七点四十三分起火开始,而是从四名死者下午进入茶楼开始的,茶楼不是好酒者的最佳去处,那么,谁能把四名死者留在茶楼整整五个小时以上,从而迎接死亡的到来呢?茶楼的人能做到吗,茶楼的管理层中的人,能和京城来的大老板有如此深厚的交情吗,显然不能,只有与死者有着重yào

关联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正是这个人,策划和操纵了整个纵火案,并且成功地让四名死者待在茶楼等死。”

余中豪笑道:“你的这个理由,只能算勉强成立吧。”

“第二,既然是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那么,纵火案的幕后策划人的智慧非常人所及,他在这个案子中采取了一个出乎人意料的决定,那就是以身犯险,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先把自己置身于火灾现场,从而变为一名受害者,然后又成功的脱险,那河中的铁丝网和那张临时安全楼梯,难道不也是他为自己准bèi

的吗?”

肖剑南点着头道:“这个我同意。”

“你凭什么同意?”余中豪问道。

肖剑南道:“五年前我遇到过类似这样的犯罪分子,那家伙智商高,胆子大,杀了人之后,不但不跑,反而钻在现场看热闹的人群中,我手下几十号人,想当然的往各条道上追,结果人家不慌不忙,还在离作案现场一街之间的面馆吃了一碗面后,才从容不迫的离开,他娘的,后来抓住了一审,才知dào

当时他就站在我身后的人堆里,不过三米之遥,身上还揣着作案用的刀,气得我狠狠的削了他一顿。”

“第三,这么大的一个计划,核心在于杀人,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幕后策划人不会放心他的手下,或他雇用的人,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傻瓜智商近乎零,头脑越简单的人,行事越发没有顾忌,而智商越高的人,疑心病越重,越不放心自己的计划,关键时刻越发亲力亲力,你们见过黑道上的老大,杀人越货时经常自己动手吗,很少,而只有高智商的人,又不是专业的犯罪分子,才会对自己的计划不放心,才会亲临现场。”

余中豪一脸的严峻,“而且很可能这个亲临现场的家伙,背后还有人,他也只是一个执行者,那么,他就更应该亲临现场了,何况他知dào

,火烧得最快最猛,他自己是死不了的。”

肖剑南道:“那就把这个假设确定为事实好了,幕后策划人就在茶楼里,我们先依照这个假设去找人。”

“我同意。”余中豪点了点头。

向天亮走回到黑板前,用粉笔写了一行字:他在什么位置?

肖剑南笑道:“一楼不可能,对他来说,一起火就安全撤离,没有任何掩护意义。”

余中豪动作迅速,对着桌上的一大堆档案袋扒拉起来,很快将一部分档案袋推到了地上。

“现在,桌子上摆着的,是二楼到五楼,共九十六个包间客人的资料和询问笔录。”

肖剑南起过来,又从桌上捡起几个档案袋,一边扔一边说道:“余中豪,你好没道理,那天晚上我在四零六号包间,小向在三零一,谢自横在三零二,还有二一零和二一二两个包间,以及四个倒霉鬼待的二一一,都不能算是幕后策划人吧。”

余中豪问道:“既然你们早认定谢自横不是怀疑对象,那干吗还要询问他。”

肖剑南指着向天亮笑,“小向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乘此机会报复一下呗。”

“你们两个家伙啊,阴险,太阴险了。”余中豪哭笑不得。

向天亮乐道:“就当谢自横以身作则嘛,还有一些人没被询问过,有了谢自横当榜样,他们就不敢不来了。”

“胡闹。”

肖剑南扔了几个档案袋,拍拍手道:“二楼到五楼,还有九十个包间待查。”

向天亮道:“现在,你们把七点三十分以前退房走人的,统统拿掉,火应该是七点三十分后烧起来的,和他们应该无关。”

余中豪和肖剑南又是一阵忙碌,从档案堆里挑出了十七个档案袋。

还剩七十三个了。

“接下来,你们把包间里全是女性的,以及没有一名三十岁以上男性的,也找出来扔掉吧。”

又是一顿乱翻,按照上述两项要求,一共有二十一个档案袋被扔到了地上。

桌子上还剩五十二个档案袋。

“包间里没有一名清河本地人的,也去掉吧。”

符合这个条件的不多,仅是五个。

还有四十七个档案袋。

“包间里的男性,只有初中以下文化程度的,也请暂时去掉。”

只有四个。

剩下四十三个包间了。

“不是电话或其他方式预订的,而是随机选择房间的,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肖剑南翻了一会,从档案堆里陆续抽出了十七个。

余中豪有点怀疑了,“这靠谱吗?”

桌子上还剩二十六个档案袋。

“把没有茶楼贵宾卡的也拿掉吧。”

这回是余中豪挑的,一共拿走了十一个。

只有十五个档案袋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客人中没有经过商的,没有从过政的,没有参过军的,也可以拿掉。”

肖剑南一阵好找,“他娘的,幸亏原来的专案组搞得蛮仔细的,否则这怎么找啊。”

他又从桌上拎出四个档案袋,扔到了地上。

还有十一个。

“好了,我这里还有两个条件,全是男人的包间,和有三个或三个以上男人的包间,我们暂时用不着查他们。”

余中豪犹豫了,向天亮的指向很明确,剩下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做生意的,就是属于公职人员。

肖剑南又是埋头挑着,一共去掉了六个。

桌子上,还放着五个档案袋。

向天亮将五个档案袋推到了余中豪面前,“这五个包间的客人,没有做询问笔录的,和茶楼管理层没有做询问笔录的,你五天能完成吧?”

“这倒是没问题,但你确定,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五个袋子里?”

向天亮耸耸双肩,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我不能确认,但我认为他们是最可疑的,我的脑袋里有一张网,早就把他们装在网里了。”

“什么网?鱼网,还是虾网?”余中豪讥道。

“逻辑推理之网。”向天亮一脸的自得。

肖剑南挠着头疑惑道:“小向,我信你的,但我也觉得你说的这些条件,有点过于虚头八脑了吧,我没赶上好时候,读书不多,有点真的不太明白……”

“其实,这都是你们平常破案中用的东西,给罪犯画像,而我是给幕后策划人画像,画的是虚像,这个人有胆量,很可能当过兵,这个人智商高,很可能有较高的文化水平,这个人要杀的是商人,很可能做过生意,这个人自信能将火灾定性为意wài

事故,很可能是公职人员,这个人能以身犯险来到现场,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很可能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三十岁以上的男人,这个人选择清河茶楼杀人,很可能是清河茶楼的常客,并且拥有贵宾卡,这个人能在茶楼的工作人员中找到帮手,并让茶楼‘预备’了楼梯和铁丝网,很可能是本地人,这个人智商高但疑心重,所以不会多带人同来,超过三个人,他就会怕计划泄漏,他要选择自己的最佳位置,在现在茶楼生意旺季,他只能提前预订房间……”

肖剑南听了,笑着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蛮有道理的,就听你一回,我去把那四个倒霉鬼的情况再摸一遍。”

余中豪也道:“但愿你的推断是对的。”

“呵呵,如果我错了,这个特别调查组组长我不当了,自动下台。”

“呸,谁承认你是领导了?”肖剑南踢了向天亮一脚。

向天亮眨了眨眼,神mì

的说道:

“你们等着看好戏吧,只要你们俩的任务完成了,我能在三个小时之内,找出我们要找的人。”

推荐佳作《重生之十全九美》http://www.17k.com/book/183077.html

第0205章 一边泡妞一边办案

余中豪和肖剑南在忙碌奔波。向天亮也没闲着,他花了三天时间,耐下性子,“啃”完了桌上的一大堆档案。

不说全面掌握,但也是基本掌握了三一八火灾案的情况,心里有底,下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看了这些档案不觉得累,反而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现在他要去找谢娜,因为他们共同的老同学,大河马马蕴霞身上的诸多疑点,让他坐不住了。

因为他发xiàn

,马蕴霞和三一八火灾中的死者、东江省外贸公司副总经理钟云有些关系,马蕴霞是五年前进入省女子篮球二队,一年后又转入一队,期间的篮球队领队,正是这个钟云,三年前马蕴霞因伤退役去了国外,两年前,钟云离开省体工大队,通过关系进入省外贸公司,先担任总经理助理,一年前升为副总经理,负责的是公司国内的业务。

马蕴霞三月十三日从滨海来到清河,而钟云是三月十二日从省城来到清河,这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要想搞清这个疑问,还得从谢娜身上着手,马蕴霞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应该知dào

些什么。

正好是星期六,向天亮通过余中豪,打听到下午谢娜要去进修学校上课,便在下午四点左右,开着车赶到了进修学校。

向天亮知dào

,自己和谢娜的关系有些尴尬,火灾那天晚上,又当着她的面轻狂了一把,指不定她心里多怨呢。

得讨好谢娜,哄她开心,才能从她嘴里套点东西出来。

进修学校的校门是新建的,门两边各不一个花坛,花坛里种着不少花,正盛开着呢,向天亮也叫不出什么花名,反正颜色是红的就行,看看周围没人,蹭上去双手飞动,顺手牵花,一个转身,手上已多了一把艳红的鲜花。

一边坐回到车上,一边心里还美滋滋的想,一定没人给谢娜送过花,她见了,准会高兴得忘了东南西北。

可是,向天亮错误的估计了形势。

谢娜挎着书包,随着一群男女同学出来,见了坐在车里的向天亮,脸一黑,扭头就走。

向天亮好不尴尬,一咬牙跳下车,追到了谢娜面前。

众目齐视,谢娜总算停下了脚步。

旁边有同学问了,“谢娜,这是谁呀?”

不用谢娜开口,向天亮就抢着自报家门。

“同学们好,我叫向天亮,是谢娜的男朋友,是男朋友啊。”

同学们齐笑,继而一轰而散。

向天亮得yì

的笑了,他觉得自己很勇敢,谢自横要是知dào

,非气疯不可,说不定又要掏他那把破枪呢。

“不要脸。”

谢娜骂了一句,转身就走。

都是男朋友了,还怕什么,向天亮跨上一步,手一伸一抄,已把谢娜搂了过来,不由分说,半抱半拉,将她塞进了副驾座上。

接着,他自己坐回到驾驶室,忽地亮出了那把鲜花。

谢娜绷着脸,不为所动。

“花儿啊,人家不要你们啊,我向天亮本想借花献佛,不料佛不爱花,让我空欢喜一场,花儿啊,对不起了,早知dào

人家不要,我就不摘你们了,让你们继xù

待在进修学校门前的花坛里,花儿啊,我一定检讨,一定自我批评……”

一边唠叨着,向天亮一边开窗扔花。

“噗。”谢娜终于笑了,顺手夺过了那束花。

“呵呵,美人一笑倾城国,不容易,不容易啊。”向天亮仰天叹道。

谢娜俏脸一红,娇嗔道:“做作,你心里还有我呀。”

“天地良心,绝对有。”向天亮竟然拍起了胸脯。

“好了,别装了,你以前在老师面前多次保证,不再在暗中欺负女同学,你哪回做到过呀。”

“嘿嘿,改正错误的机会都没有喽。”

向天亮发动了车子。

“特别调查员同志,有什么问题请问吧,我知无不言。”

“谁?谁是特别调查员?”

“又跟我装是不?”谢娜拿手拧了向天亮一下。

向天亮好奇的问,“谢娜,你是怎么知dào

的?”

“补习班的英语老师,是余中豪的爱人,是她告sù

我的。”

“噢。”

“还有。”谢娜瞟了向天亮一眼,忍着笑说道,“那天我爸回家,足足把你骂了半个多小时,我一问,才知dào

你们俩又闹上了。”

“呵呵,我那也是为了公事嘛。”

谢娜白了向天亮一眼,“我爸毕竟是市公安局长,你拿枪对着他脑袋,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对不起啊,谢娜,要不,我上你家向你爸道歉去?”

“真的?”

“真的。”心里说,千万别玩真的啊。

谢娜微笑道:“算了,就你那天晚上在茶楼演了那么一曲,我爸我妈对你是彻底死心了,你去我家,不是自讨没趣吗?”

“你,你知dào

我是故yì

装的?”

谢娜笑道:“就你那臭脾气,娶个一米八几的大河马回家,还不拿刀削她十几厘米呀。”

“呵呵,知我癞蛤蟆者,谢娜谢天鹅也。”

“好了,别肉麻了,我知dào

你找我有事。”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车在清河边停下,向天亮拉着谢娜爬上了防洪堤。

“谢娜,我确实有事要问你呢。”

谢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微笑道:“你是想问马蕴霞的事吧?”

“咦,你怎么猜到的?”

谢娜娇声道:“别忘了,我好歹也当了几天警察么。”

“呵呵,那是那是,相当于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谢娜点着头道:“我觉得马蕴霞这次回国,表现得很反常,性情也和以前大不相同,有的地方我也想不明白……反正,反正你不来,我也想找个机会告sù

你。”

向天亮哦了一声,收起笑容道:“她怎么个反常,你详细说说。”

“她回到国内,一下飞机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去省城有事,要在省城待半个月,可后来只待了两天就回滨海县了,后来,三月十一号那天,她打电话叫我去滨海玩,第二天下午我正要去滨海,她又突然打电话,让我别过去,她自己来清河找我玩,三月十三号,她一大早就过来了,我请了三天假,想陪她好好玩玩,可每次出去,走着走着,她都撇下我突然不见了,一连四次,每次都一去半天,我问过她干什么去了,她支支唔唔的不肯说,我也不好再追问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拉着谢娜就地坐下,“你问过她,这次回国是干什么的吗?”

“问过了,她说是探亲为主,顺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生意可做,如果可以的话,就留在国内不再出去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她家里好象没什么亲人了吧,剩下几个都去了国外,她探的哪门子亲啊。”

“没错,滨海县已没有她亲人了,探亲的理由有些牵强,其实,她说留在国内做生意,我也不大相信,她哪会做生意啊,听几个姐妹说,她去国外是继承叔叔的产业的,三家中餐馆她都管不好,回国之前,她叔叔逼着她去读书,学什么餐饮业管理,我们估计她是不想读书,才躲回国内来的。”

这倒也有可能,高中时,马蕴霞就视读书为难事,那一个个六十多分,基本上有一半是抄来的。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再说说三月十八日那天的事吧。”

“那天……那天她先问起你,然后就说……要帮我们俩撮合撮合,还打电话给张丽红她们,我想,我想难得大家在一起,就在我家附近的茶楼订了一个房间,可她不答yīng

,说要去清河茶楼,那是全清河市最好的茶楼,又可以顺便欣赏清河江的夜景,所以,我后来就打电话在清河茶楼订了个包间……后来,后来的事,你都知dào

了。”

向天亮拉起谢娜,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马蕴霞现在还在国内吗?”

“这我怎么知dào

,她是个到处疯的人。”

“你帮我找找,我有话问她。”

谢娜怔道:“天亮,你认为,认为她和清河茶楼火灾案有关?”

向天亮摇摇头,“只是有些疑问要澄清一下,清河茶楼火灾那么大的案子,她做不出来的。”

“好吧,我帮你找到她。”

向天亮牵着谢娜回到车边,“谢娜,我请你吃饭。”

“真的假的?”

向天亮乐道:“这还分真假吗?”心说一边泡妞,一边办案,其乐无穷那。

“我怕你又哄我开心么。”谢娜调皮的歪着头。

向天亮对着空中大喊,“我要请谢娜吃饭。”

谢娜甜甜的笑了。

突然,身后传来了吼叫。

“臭小子,你休想。”

向天亮回头一看,脸色变了。

是谢娜的妈妈,手里还拿着一块石头,正气势汹汹的跑来。

后面,还有谢娜的爸爸谢自横。

“天亮,你快走。”谢娜急道。

“奇怪,他们是怎么知dào

的?”一边跳上车,向天亮一边自言自语道。

谢娜笑道:“补习班的同学里面,有一个我的表妹呢,嘻嘻。”

“啪。”

一块石头飞来,砸在了后窗上。

他妈的,情况不妙啊,谢娜妈妈可是有名的母老虎,缠上了就麻烦喽。

“臭小子,你再敢碰我家谢娜,老娘就废了你。”

向天亮开着车,落荒而逃。

推荐佳作《重生之十全九美》http://www.17k.com/book/183077.html

第0206章 柳清清的大师姐

向天亮开着车回到家。瞅着车后窗那个那被石头撞出的裂痕,心里很是发愁。

这可是柳清清的座驾,她有句名言,此生有三爱,宝贝女儿柳晶晶,好弟弟向天亮,还有就是这辆红色桑塔纳,因为这是她参加全国戏曲汇演荣获一等奖的奖品。

有仇不报非君子,谢娜她那个老娘,母老虎,有机会一定要教xùn

一下,老娘们这么疯,这世界太不象话了。

想什么来什么,正在向天亮发愁怎么向柳清清交待的时候,柳清清却从屋里出来了。

“柳姐,你怎么回来了?”

柳清清的剧团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以后,一直在全省巡演,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以前回家,总要打电话通知向天亮,让他去接站,今天怎么不声不响的回来了呢。

“我的车呀……你这个小淘气。”

柳清清果然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车后窗的撞痕,心疼的喊了起来。

“嘿嘿,我赔,我赔么……”

向天亮坏笑着,瞅瞅周围没人,就将手伸向了柳清清,柳清清身上穿得不多,他认为这是为了迎接他而准bèi

的呢。

一碰到向天亮的身体,柳清清娇躯一颤,一边冲着他大秀媚眼,一边推开了他的身体。

“家里有客人呢。”

“客人?”

“嗯。”

“男人还是女人?”

柳清清笑了,伸手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下,柔声说道:“我有一个好弟弟了,还敢带别的男人回家吗?”

“呵呵,那是当然的。”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柳姐,是谁啊,找你的还是找的的。”

“找我,也找你。”一边往屋里走,柳清清一边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清河茶楼的承包人陈琳,辈份上是我的大师姐,实jì

上是我的前辈。”

向天亮点了点头,心说来得正好,正想找人了解清河茶楼的情况呢,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天亮,我本来还要过几天回来的,陈姐她拚命的打电话,我不好驳她的面子呀。”

“嗯,她是想通过你找我?”

“对,清河茶楼发生火灾后,陈姐一直在家等待组织处理,最近她听说省里成立了专案组,要对火灾案重新复查,她还知dào

,你被借调到省专案组,是专案组下属的特别调查组组长,所以,想找你说些情况,当然,也顺便打听一下省专案组对火灾的处理意见。”

“好,我跟她谈谈。”

柳清清叮嘱道:“那是我师姐,给点面子呀。”

“好说,好说。”向天亮伸出手,在柳清清的屁股上捏了一下,“嘿嘿,那等会到了床上,柳姐你也得好好表现哦。”

“去你的。”柳清清嗔了一句,目光却充满了期待。

陈琳五十岁左右,看上去却不显老,犹见当年的风韵,只是因为三一八火灾,作为清河茶楼的负责人,憔悴和忧虑难免写在了脸上。

当年的陈琳,也曾被誉为清河第一美女,柳清清她们这一批人冒出来之前,她是清河越剧界的第一台柱,据说因为做了老市长的情人,更被提拨为市文化局副局长兼市越剧团团长,可惜好景不长,老市长不幸中风撒手西去,陈琳也失去了她最大的依靠。

好在陈琳有自知之明,激流勇退,辞去公职后,承包了清河茶楼,靠着一大帮老戏迷老票友支持,这几年生意很是红火,使清河茶楼成为清河同行业中的佼佼者。

可是,一场大火让她几年的努力付于一旦,如果按照意wài

事故来处置三一八火灾,陈琳不但要向市房管局赔付整个茶楼的损失,还要负刑事上的责任,火灾发生快一个月了,她实jì

上处于监视居住的状况。

“陈姐,我把小向叫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跟他说吧。”

向天亮很礼貌的叫了声“陈老师”,把个陈琳差点听得掉了眼,这段时间以来,她一个人闷在家里,快要憋出病来了。

“小向啊……你可要帮帮我呀。”

向天亮道:“陈老师,您别急,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sù

您,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不是一起意wài

事故,而是一件精心策划的纵火案,省专案组重查这次火灾的目的,是要找出这起纵火案的凶手,因此,您完全可以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当然,在经济上您可能要有部分损失,如果我们找出了凶手,并且在法律上对其索赔的话,您的经济损失其实并不大。”

“小向,这,这是真的吗?”陈琳激动得嘴唇都哆嗦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的,这一点已是非常明确了的,我们现在正在追查作案的人。”

“谢谢,谢谢……”

向天亮问道:“陈老师,我可否问您几个问题?”

“你请问吧,只要是我知dào

的,我统统都告sù

你。”

“三月十八号那天,特别是在当天晚上,您在清河茶楼吗?”

陈琳道:“没有,你可能有所不知,从去年开始,我因为身体不好,就不常去茶楼了,茶楼的管理和经营,交给了五个人负责,我只是每周去一次查帐和结帐。”

原来,陈琳自己已不再直接管理茶楼,而是退居幕后,现在的茶楼经理叫杨雅娣,原是陈琳的徒弟,副经理高玉山,是陈琳的外甥,行政部主任邵青平,是杨雅娣的丈夫,餐饮部经理李阿贵,是陈琳同一个村的老乡,大堂部主任郭娟,是陈琳一个朋友的女儿,这五人组成了茶楼的管理层,其中杨青平兼任会计,郭娟兼任出纳。

除了上述五人,茶楼还有五十八位员工,均是清河市本地人,其中男员工二十六人,女员工三十二人。

发生火灾那天,管理层五人均在班上,员工中有六人因故请假。

向天亮问道:“陈老师,在火灾发生前几天,你们茶楼举行过一次防火演习,您知dào

吗?”

“那是三月十一号的事吧,当时我不知dào

,是演习开始前才通知我的,听说市防防部门的领导要来,我也特意赶到了茶楼。”

向天亮又问道:“那张专供员工使用的简易楼梯,您知dào

吗?”

“那是消防演习结束后的第二天,杨雅娣和高玉山来找我,说是消防部门说茶楼只有一张楼梯作为安全门上下,不符合消防安全的要求,需yào

再在茶楼外部设置一张可以移动的楼梯,我当即就同意了,没想到他们动作很快,不到三天,就把楼梯做出来安装好了。”

向天亮再问道:“您知dào

在靠近茶楼的河道水下一点二米处,安装铁丝防护网的事吗”

“我不知dào

,是他安装好以后才告sù

我的,具体什么时候安装的,我记不住了,但我知dào

水利部门有规定,为了防洪抗洪的需yào

,清河江是不许设置任何障碍物的,一旦查到,水利部门不但会勒令拆除,还会施以罚款的,关于这个,我跟杨雅娣提过,她说会负责跟水利部门沟通的。”

向天亮最后问道:“陈老师,您的清河茶楼,正常在晚上开会吗?”

“不会呀,怎么能在晚上营业时间开会呢?茶楼的营业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到晚上十二点,在此期间,即使有急事商量,也顶多是三五人的碰头会,一般的会议,都会放在上午十一点前后举行,我们称之为晨会。”

向天亮望着陈琳道:“可是,在三月十八号那天晚上六点半,您的茶楼恰恰在五楼开会,而且参加会议的人不止三五个,而是达到十七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我也是事后知dào

的,火灾后,我曾在家召开过一次全体员工会议,问起火灾当晚为什么要开会,是谁的决定,邵青平说是他的主意,因为春天到了,卫生部门可能近期要来搞突击检查,不知dào

什么时候来,就建议召开一个临时会议,因为楼下各层都已客满,就放到五楼去开,本来是半个小时的会议,因为高玉山为了厨房卫生的事,批评了李阿贵几句,李阿贵不服,两个人吵了起来,还差点动了手,这才使会议拖了一个多小时。”

向天亮点点头,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三一八火灾案跟陈琳没有关系,但跟她任命的管理层有关系,那五个人里,一定有人充当了纵火案的帮凶,只有他们中的某人发挥作用,才能实现诸多的巧合,员工专用楼梯,水下铁丝网,火灾当晚的会议,这都不会是纯粹的巧合。

案子其实已经很明朗了。

送走陈琳,柳清清有些迫不及待,看到向天亮还在沉思,坐到他身边感慨道:“天亮,我都快搞不明你了。”

“什么搞不明白?”

“你到底是想当警察呢,还是以后一门心思的走官道?”

向天亮道:“你当我愿意干这些啊,我这是在还债。”

“还债,你欠谁的债了?”

“欠我老师的,四年的教导和郑重的期望,我希望这次能报答拳拳师恩。”

“嗯,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呵呵,我会累吗?”

说着,向天亮搂过了柳清清的身体。

柳清清顺势倒在向天亮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低声的问:“真的不累吗?”

“不累。”

柳清清的秀目里,射出了灼热而急切的光芒。

“那,那你把欠我的债还了么。”

“呵呵,柳姐你越来越骚了。”

两个身体相拥着,倒在了沙发上……

推荐佳作《重生之十全九美》http://www.17k.com/book/183077.html

第0207章 越来越明朗了

四月十八日。距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过去恰好一个月,火灾案情分析会在省专案组驻地、南城宾馆五楼会议室进行。

参加会议的有省公安厅长兼专案组长江云龙、省公安厅副厅长兼专案组副组长肖阳、省消防总队长兼专案组副组长郑宾,以及专案组下属各小组负责人。

参加会议的还有,专案组特别调查组向天亮、余中豪、肖剑南。

会议还邀请了四位当地领导,清河市委书记段仁杰,清河市长陈国华,清河市委副书记张海峰,清河市公安局长谢自横。

江云龙首先讲话。

“同志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复查工作取得了突pò

性的进展,案子已基本明朗,现在,由特别调查组成员余中豪同志,向大家通报案子的调查情况。”

余中豪站了起来。

身着新式警服,余中豪显得特别精神和英俊,不愧被誉为清河警界的美男子。

在领导面前露脸,对吃公家饭的人来说,是莫大的机会和荣幸,无数仕途上的瞬间升迁,往往就在这露脸机会里。

这个荣幸非余中豪莫属,肖剑南自认粗人,上不了台面,何况级别也低于余中豪,在业务上两人是竞争对手,互相较劲,而在这种场合,肖剑南只有往后躲的份。

向天亮更上不了台面,在特别调查组里他可以“作威作福”,对余中豪和肖剑南发号司令,自任组长,当仁不让,而对对上对下的时候,他必须选择默默无闻。

“各位领导,下面由我代表特别调查组,向领导们汇报一下案子的侦查情况,如有不到的地方,请各位领导随时提出和指正。”

说过了开场白,余中豪走到墙边,墙上挂着从特别调查组那里搬来的黑板。

此时此刻,黑板的左上部分,画着清河茶楼的示意图。

“三月十八日晚上七点四十三分,清河茶楼发生火灾,对于纯木结构的清河茶楼来说,就是一场灭顶之灾,火灾烧毁了整个茶楼,经济损失惨重,同时,火灾共造成四人死亡一人失踪九人受伤住院,当时的市火灾调查组,在省市有关专家的指导下,做出的调查结论,我个人认为是正确的,火灾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人为纵火的痕迹,包括我们市刑侦支队,都对首先起火的二一零和二一二两个包间进行了反复的侦查取证,得出的结论都是意wài

起火,二一一号包间的四位死者,属饮酒过渡,无力自救才被烧死……”

余中豪首先回顾了火灾发生以后,市调查组的调查和结论。

就连向天亮都不得不承认,原来的调查是正确的,几乎无懈可击。

二一零号包间是蜡烛碰到窗帘起火,谁都没有看到是人干的还是窗外的风干的,要说责任,可以算到离开了的客人头上,但更要责怪茶楼工作人员没有及时处理。

二一二号包间是电线老化起火,责任只能由茶楼经营者负责,监管消防的有关部门,顶多是一纸通报批评。

“但是,就在火灾发生的当天晚上,特别调查组的成员向天亮和肖剑南,正好也在茶楼,当时向天亮同志就提出了三个疑问,第一,在靠近茶楼的清河里,离水面大约一点二米深处,铺着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当晚火灾时,有将近八十人包括向天亮,是跳河逃生的,正是因为有了这道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跳水的人没有一个溺水身亡,向天亮知dào

,清河江是禁止设立任何水下障碍物的,于是他当场询问茶楼的服wù

员,服wù

员说这是五天前铺下的,说是准bèi

放网箱养鱼用的,向天亮认为,那是有人知dào

有场火灾发生才预先设下的,当时水温不到五摄氏度,河道水深八米,又是在夜晚,跳水逃生的人中大部分不会游泳,要是没有这道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不知dào

要溺死多少人。”

江云点着头,对段仁杰说道:“这的确是个疑点,小向用的是逆向思维,一般人死里逃生,先要感谢老天爷多了这道栅栏网,哪会关心为什么会有这道栅栏网,为什么这道栅栏网偏偏能救了我的命。”

“是啊……中豪同志,你继xù

说下去。”段仁杰也是不住的点头。

“第二,那张所谓的内部员工专用楼梯,向天亮也在现场打听过,是火灾一个星期前才搞出来的,他看过残片,那简直是世界上最粗糙的木制楼梯,好象是为赶工期而做出来的一次性楼梯,而且把它安放在茶楼的正面,离着茶楼大门不过才五六米,但这张楼梯的位置,是紧急情况下疏散人员的最佳位置,和铺设在水里的那道栅栏网一样,都起到了救人的目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没有这张临时楼梯,当晚一百多名客人和工作人员不知dào

要伤亡多少。”

省公安厅副厅长兼专案组副组长肖阳点着头道:“这是两个巧合啊,非常奇妙的巧合。”

“第三,当晚生意那么好的时候,正是茶楼人手紧张的时候,可茶楼管理层不让大家待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反而召集了十几个人开会,还把开会地点放在五楼,而据我们调查,茶楼以前从未有过在上班的时候,召集过五人以上开会的,我们可以想一想,火灾发生时,客人们是惊慌失措的,正是这些参加会议的人的临危不惧和沉着应对,才迅速安全的疏散了那么多客人而无一死亡,所以,向天亮认为,这次会议象是有意安排的。”

省消防总队长兼专案组副组长郑宾喃喃而道:“三个巧合,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江云龙看着向天亮问道:“小向,你当时由此得出了什么结论?”

向天亮起身应道:“我当时有个强烈感觉,这是场预先设计好的或事先就知dào

的火灾,一切事先的布置,都是为了尽量减少人员的伤亡。”

“那你为什么不向组织报gào

?”

向天亮道:“报gào

江厅长,您是知dào

的,办案讲的是证据,我只有猜测而没有证据,我怎么向组织报gào

而让组织相信呢,那天晚上,我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劲,就开车赶回现场,正好碰上肖剑南同志,我们互相交换了意见,都有类似的看法,对于我来说,肖剑南同志是执法人员,告sù

他,我等于是尽到了我应尽的义务。”

江云龙点点头,抬手示意向天亮坐下,自己又转向了肖剑南。

“肖剑南同志,你为什么不及时向组织报gào

。”

肖剑南给自己写过匿名信的事,江云龙只是不提,他这是明知故问,有意说给在场的清河领导听的。

“江厅长,我在火灾后的第二天,就向市调查组反映过,但被他们当场驳回了,有的说我无中生有,异想天开,有的说我没有找事,成心添乱……而我当时确实没有证据,所以,就没再提了。”

江云龙点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态度,只是摆摆手,让肖剑南坐回原位。

“中豪同志,你继xù

说下去。”

“在三一八火灾案中,有四名受害者,他们分别是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其中的钟明和钟云是亲兄弟,清祖籍清河市北城区南方街,而赵理清和安文声都是京城人,当时由于消防部门及时赶到,这四人的尸体除部分烧焦外,基本完好无损,据茶楼的人反映,他们四个人是当天下午两点多进的茶楼,一直在不停的喝酒,尸检报gào

也表明,他们四人体内含有大量酒精,超过了一般人所能承shòu的限量,也就是说,火灾发生时,他们四个已处在深度醉酒状态,尸体均无内伤外伤,死因都是因为浓烟窒息。”

江云龙问道:“那么,你们特别调查组在复查中,有什么新的发xiàn

呢?”

“起因是这样的,死者之一、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他的家属对赵理清的死亡提出强烈质疑,因为赵理清身体的原因,他在任何场合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滴酒不沾的,现在他的尸体含有大量酒精,家属怀疑是有人强迫灌下去的,他们向有关部门反映后,才有了现在的复查。”

郑宾问道:“尸检复查结果出来了吗?”

“是的,我们从四名死者的胃中各切下一片,送到公安部有关部门检验,他们发xiàn

四名死者体内含有一种麻醉剂,并由此断定,四名死者是被麻醉后,才被强行灌入大量的酒的,灌醉以后发生了火灾,他们处于昏醉状态,以致无力自救而死亡。”

说到这里,余中豪稍作停顿,然后继xù

说道:

“综合上面掌握的情况,我们由此得出结论,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谋杀案,纵火焚烧茶楼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为了毁尸灭迹,掩盖犯罪事实。”

江云龙站了起来,“同志们,对这个新结论,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案情已经越来越明朗了,会议室里寂静无声。

江云龙看向了向天亮。

“小向,上午你跟我说,你已经找到凶手了,现在,我可向你要人了。”

推荐佳作《重生之十全九美》http://www.17k.com/book/183077.html

第0208章 大场面

向天亮笑道:“江厅长。段书记,各位领导,你们是要听完整的故事,还是只要听到结果?”

江云龙和段仁杰相视一笑,段仁杰道:“当然要听完整的故事,我听江厅长说,今天下午六点钟之前,你会把三一八火灾案的元凶交给我们,我们可都等着哟。”

“是啊,你还不抓紧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只剩下五个小时了。”指着墙上的钟,江云龙笑道。

向天亮走到黑板边,拿起粉笔,先写上“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再写上“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继而写上“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最后写上“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然后用箭头,把四个人连了起来。

“这个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应该是这个案子的源头,大东贸易公司虽然成立不过几年,但生意做得挺大的,听说在东北、华北和西北都有它的办事处,这两年,赵理清做起了汽车贸易生意,他的所谓汽车贸易生意,其实说白了大家都明白,通过进口汽车的零部件,运到内地后组装成整车出售,实jì

上就是走私,赵理清很有生意头脑,他决定涉足这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但是,赵理清是京城人,在京城可以说呼风唤雨,但对南方却不大熟悉,未必能吃得开,而通过进口汽车的零部件、运到内地后组装成整车出售,这个‘生意’只能在南方做,他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选。”

“于是这个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出场了,他就是咱们东江省省城人,原来是某部篮球队队员,退役后就在京城混,他有个特长,就是酒量很大,号称喝不倒,而赵理清滴酒不沾,一个偶然的机会,经朋友介shào

,安文声成了赵理清的秘书,实jì

上就是陪酒员。”

“安文声曾是省篮球二队的队员,有个队友兼好朋友,就是这个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钟云也想做这个一本万利的生意,苦于没有资金和销路,安文声找上门来可谓一拍即合,但钟云从十多岁就离开家乡后,虽然年年回家,但在清河却没有几个象样的朋友,而做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清河这边必须有人,而且是镇得住大场面的的人。”

“钟云在清河最可靠的人,应该是他的弟弟,就是这个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钟明当然也顺理成章的加入了这个利益集团,但钟明的交际面不高,认识的都是底层的人,要想让他找到‘货源’,必须再找其他的人。”

说到这里,向天亮又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英文字母,“Z”、“Y”、“X”。

“钟明有个同学,我们姑且先叫他Z,是一个普通工人,但Z有个朋友Y,可不简单,对那方面的生意有所了解,而且他是个开车的,给某个人当专职司机,这个人,我们暂时称他为X,他就是我们这个故事的主角。”

向天亮又拿起了粉笔,先把黑板上所有的名字串连在一起,然后画了个圈,把赵理清、安文声、钟云、钟明四个人装进去,接着画一个圈,把钟明、Z、Y三个人装进去,再画一个圈,把Y和X装进去,再后,又在X旁边画了一个圈,圈子里只有X一个人。

“我们可以看到,X通过Y负责供货,钟明、Z、Y作为中介,赵理清、安文声、钟云负责销售,一条完整的链条就出现了,据京城那边反馈的消息,他们在短短的一年半内,用进口汽车的零部件然后再组装成整车出售的方式,向北方各地区一共至少销售了五千辆各类汽和轿车,非法获利五亿以上。”

“然而,俗话说得好,共患难易,共富贵难,利益面前,几乎不发生冲突的,因为某种我们还不知dào

的原因,X准bèi

放qì

这条链子了,那么,放qì

就要一劳后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合zuò

者消失,消失当然可以等同于消灭。”

“据我们调查,赵理清以前从没来过清河,就是安文声也很少来,这次联袂前来,应该是X的主动邀请,在钟云的陪同下,他们一行三人是三月十二日到达咱们清河的,就住在火车站招待所,一直住到三月十八日,据据招待所的人反映,那几天,只有钟云的兄弟钟明去过招待所。”

“但是,要消灭赵理清等人,想必X也是反复惦量的,他应该从侧面了解过赵理清,知dào

赵理清是有背景的,用普通的办法消灭赵理清,哪怕只留下一点点破绽,都会殃及自身,必须想一个周全的办法,既让赵理清等人消失,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给外界造成因意wài

事故而死亡的假象。”

“用咱们行内的话说,要想达到上述目的,那就想方设法做一个案子,比如,就象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因火灾而被烧死,而且如果烧得尸骨难存的话,就只能作为意wài

来处理了。”

“这个X,正是想出了用火灾的办法来消灭赵理清等人,而且选中了清河茶楼。”

“可是问题来了,清河茶楼是个纯木建筑,制造一场火灾并且烧得干干净很容易,而且能轻易制造出意wài

失火的假象,但清河茶楼的客人和工作人员怎么办?如果出现大量的人员伤亡,变成一个特大案件,上面就会抓住不放,就达不到阴谋的目的。”

“因此,X通过自己在茶楼里的人,在三月十八日前的那几天,作了大量的布置,在清河的水里铺设铁丝栅栏网,以防火的名义制作了一张简易楼梯并安放在最佳位置,一切准bèi

定当后,高潮就要到来了。”

“三月十八日下午两点多,应X之邀,赵理清、安文声、钟云、钟明四人,来到清河茶楼二一一号包间,现在我们还不知dào

,X当时在不在场,但即使X不在,通过他安插在茶楼的人,计划照样得以实现,先在茶水上掺上无色无味的迷药,通过喝茶的方式麻倒四人,然后强行灌酒,制造醉酒的假象,那样即使其他客人或服wù

人员看到,也不会怀疑,最后,就等着二一零和二一二包间客人离去后,制造出意wài

的火灾了。”

“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任何犯罪行为都会露出破绽,在这个案件中,X有三个重大的破绽,第一,火灾前酒楼的一系列防火措施和火灾当晚的酒楼管理层会议,第二,X以前没见过赵理清,对他的了解不够,不知dào

他不会喝酒,而且滴酒不沾,强行给他灌酒,等于弄巧成拙,第三,X没有想到,火灾发生后,消防部门来得非常迅速,茶楼又处在清河江边,取水方便,虽然整个茶楼被炼毁,但赵理清等四人的尸体被及时抢了出来,让我们不但知dào

赵理清被强行灌了酒,而且还从四具尸体中查出了麻醉剂。”

“各位领导,我的汇报就暂时到这里了。”

向天亮坐了下去。

省公安厅副厅长肖阳感叹道:“小向,你原来那句话说得一点没错,这个案子真是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面啊。”

市委书记段仁杰问道:“小向,这么说,茶楼里有人配合这个X了?”

“是的,而且我认为不止一个人,没有他们的配合,这个大场面制造不出来。”

江云龙看着向天亮,“你这故事好象还没有结尾嘛。”

“会有的。”向天亮俏皮的一笑。

江云龙微笑道:“这么胸有成竹啊。”

“就算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献丑了。”

江云龙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六点前交不出人怎么办?”

“我要是六点前把X交出来,那又怎么办?”向天亮反问道。

江云龙笑道:“你要是六点前把X交出来,我就不强留你当警察了,就象你老师说的,爱干吗干么去吧。”

向天亮也朗声道:“行,我也答yīng

您,我要是六点前不能把X交出来,就去向谢局长报到,老老实实的当一名警察。”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江云龙对段仁杰道:“段书记,你们大家给我们作证了。”

段仁杰笑道:“我们一起作证。”

向天亮又站起来,微笑的看着谢自横,“谢局长,您派的人都到位了吗?”

谢自横点头道:“这个你放心,不但我的人都到位了,而且你要请的客人,也一个不少的都请到了。”

向天亮笑道:“各位领导,好戏就要开场了,请各位跟着我,移驾十二楼的宾馆小礼堂,那里有将近一百位客人,那个你们要见的X,就在我请的客人当中。”

乘着电梯,一行人到了十二楼。

小礼堂门外,站着十多名全付武装的警察。

向天亮带头,推开小礼堂的门走了进去。

果然,能容纳百人的小礼堂,基本上坐满了人,见到一行领导进来,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端着脸,走到主席台上,来到正中那个位置前,大模大样的坐下来了。

推荐佳作《重生之十全九美》http://www.17k.com/book/183077.html

第0209章 攻心为上

南城宾馆的这个小礼堂,今天显得特别的沉闷和寂静.

窗户紧闭,是为了防止有人跳楼,这么一来,坐了将近一百人的小礼堂,气氛一定沉闷。

门外警察荷枪实弹,紧守着门,礼堂内也是便衣林立,个个严肃,再加上一行领导和专案组成员的到来,谁还敢开口说话。

今天的客人也很特别,他们有个共同特点,都与三一八清河茶楼火灾案有关。

左边坐着的,是原清河茶楼的人,前面一排是五名负责人,茶楼经理叫杨雅娣,副经理高玉山,行政部主任邵青平,餐饮部经理李阿贵,大堂部主任郭娟,他们的后面坐着四十二名员工,男女恰好各半。

没有“请”齐清河茶楼的所有员工,是因为向天亮认为,那些不用来的人,已经从他的怀疑名单上剔去了。

右边坐着的,应该是今天这场好戏的观众,清河茶楼的老板陈琳,陪着陈琳的是柳清清和李亚娟,两个人都要求强烈旁听,向天亮开了回后门,后面是向天亮的三位同学,谢娜,张丽红,还有大河马马蕴霞,再后面就是三一八火灾原调查小组成员,市政法系统和市消防部门的一些同志,最后是七八个便衣警察,都是余中豪的手下。

中间坐着的客人,身份就有些特殊了。

他们都是三月十八日那天晚上,出现在清河茶楼的客人。

当然,他们能荣幸的出席,全赖向天亮的那套逻辑推理,他和余中豪、肖剑南一起,先拿出一系列条件,然后根据这些条件去查那些曾身处火灾现场的客人,最后,剩下的就是现在这些客人。

第一排,坐的是五零九号包间的客人,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邱子立的妻子方玮。

第二排,坐的是五零三号包间的客人,市zf副秘书长张啸洋,张啸洋的妻子李美丽,清河第一中学校长茅贵临,茅贵临的妻子陈杨。

第三排,坐的是四一八号包间的客人,也是两对夫妻,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田永波的妻子郑少华,市劳动局副局长王一超,王一超的妻子吴越。

第四排,坐的是四零七号包间的客人,市海关副关长马涛,市税务局副局长李立平。

第五排,坐的是三二二号包间的客人,市师范学院副校长高来,教研室主任李冲之,以及他们的三个女同事。

在向天亮的心目中,这五个包间的人,符合他为X设定的以下几个标准:

一,清河本地人;

二,三十岁以上;

三,文化水平和智商较高;

四,或当过兵或经过商或是公职人员;

五,是清河茶楼的常客,且都有贵宾卡;

六,三月十八日晚上,都是打电话订的包间;

七,当时包间里的男性客人,都没有超过两人;

八,后期补充调查表明,他们都积极参与救火救人,都是从那张临时楼梯上撤出茶楼的。

向天亮肯定,他要找的X,肯定就在这些人当中。

小礼堂里的气氛,因为主席台上的领导的光临,而变得更加紧张了。

攻心为上。

这回的开场白,由肖剑南来负责进行,余中豪杀气不够,而肖剑南往主席台上一站,铁塔似的,双手叉腰,面色冷峻,不怒自威。

“大家都紧张了吧?紧张好,紧张好,紧张能让你们竖起耳朵听我说话……今天,把你们这些人请来,是要宣bù

一件让你们更加紧张的事情……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三月十八号晚上,发生在你们清河茶楼的那场火灾,不是一起意wài

事故,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害,是有人要借火灾杀人……”

“我们把策划火灾杀人的凶手叫做X……这个X先派人在茶水里下了迷药,迷晕了二一一号包间的四名客人,然后对四人强行灌酒,最后在二一零和二一二两个包间同时纵火。企图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阴谋,被我们给查出来了。”

“那你们心里要问了,为什么把我叫来呢……你们想知dào

吗,你们一定想知dào

的,所以,我就告sù

你们……因为三一八清河茶楼纵火杀人案的凶手,就在你们中间……”

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凝固,人都在傻呆。

接着,小礼堂里的广播里,开始播放余中豪刚才在小会议室里的案情介shào



“……第一,在紧靠茶楼的清河江里,离水面大约一点二米深处,铺着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当晚火灾时,有将近八十人是跳河逃生的,正是因为有了这道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跳水的人没有一个溺水身亡,但我们都知dào

,清河江是禁止设立任何水下障碍物的,我们认为,那是有人知dào

有场火灾发生才预先设下的,当时水温不到五摄氏度,河道水深八米,又是在夜晚,跳水逃生的人中大部分不会游泳,要是没有这道细铁丝织成的栅栏网,不知dào

要溺死多少人……第二,那张所谓的内部员工专用楼梯,是火灾一个星期前才搞出来的,那简直是世界上最粗糙的木制楼梯,好象是为赶工期而做出来的一次性楼梯,而且把它安放在茶楼的正面,离着茶楼大门不过才五六米,是紧急情况下疏散人员的最佳位置,和铺设在水里的那道栅栏网一样,都起到了救人的目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没有这张临时楼梯,当晚一百多名客人和工作人员不知dào

要伤亡多少……第三,当天晚上的生意那么好,正是茶楼人手紧张的时候,可茶楼管理层不让大家待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反而召集了十几个人开会,还把开会地点放在五楼,而据我们调查,茶楼以前从未有过在上班的时候,召集过五人以上开会的,我们可以想一想,火灾发生时,客人们是惊慌失措的,正是这些参加会议的人的临危不惧和沉着应对,才迅速安全的疏散了那么多客人而无一死亡,所以我们认为,这次会议象是有意安排的……综合上面掌握的情况,我们由此得出结论,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谋杀案,纵火焚烧茶楼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为了毁尸灭迹,掩盖犯罪事实……”

肖剑南走下主席台,开始在礼堂里走起来,两只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充满杀气的目光,扫视着每个人的后背。

余中豪也站起来,走下主席台,一边走,一边逼视着每个人的眼睛和脸。

一个瞧着后背,一个望着眼睛。

这是向天亮的设计,他认为,观察一个人,看着人家的眼睛,固然能洞察他的心理,但瞧着人家的后背更能使人胆寒,更容易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因为人的后背不设防。

广播里,又开始了向天亮刚才在小会议室里所作的案情分析。

“……三月十八日下午两点多,应这个X之邀,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赵理清、京城大东贸易公司经理助理安文声、东江省外贸公司副经理钟云、清河港务局保卫科科长钟明等四人,来到清河茶楼二一一号包间喝茶……现在我们还不知dào

,X当时在不在场,但是,即使X不在,通过他安插在茶楼的人,杀人计划照样得以实现,某个服wù

员先暗中在茶水里掺进无色无味的迷药,通过喝茶的方式麻倒四人,然后,进行强行灌酒,制造出醉酒的假象,那样即使其他客人或服wù

人员看到,也不会怀疑,最后,就等着二一零和二一二包间客人离去以后,制造出意wài

的火灾了……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任何犯罪行为都会露出破绽,在这个案件中,X有三个重大的破绽,第一,火灾前酒楼的一系列防火措施和火灾当晚的酒楼管理层会议,纯属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第二,X以前没见过赵理清,对他的了解不够,不知dào

他不会喝酒,而且滴酒不沾,强行给他灌酒,等于弄巧成拙,第三,X没有想到,火灾发生后,消防部门来得非常迅速,茶楼又处在清河江边,取水方便,虽然整个茶楼被炼毁,但赵理清等四人的尸体被及时抢了出来,让我们不但知dào

赵理清被强行灌了酒,而且还从四具尸体中查出了麻醉剂……”

余中豪和肖剑南还在“巡视”。

“啪。”

突然,茶楼员工那边,一名年轻的男服wù

员跌倒在地上。

肖剑南走过来,俯身一看,人晕过去了,他手一挥,两个便衣走来,将晕过去的人抬出去了。

心理战初试成效,余中豪和肖剑南对视一眼,均是心里佩服。

向天亮心里也乐了,还真没想到,老师说的心理战这么有用。

晕倒被抬出去的人,正是案子中的重点怀疑对象之一。

这时,肖剑南开始实施心理战的第二步了。

离开。

“都听好了,右边与本案无关的人,不管男和女,马上离开小礼堂,中间的和左边的,女的马上离开……快快,快离开。”

离开,此时此刻成了某些人最渴望的事,别人的离开,更是对没有离开者的精神折磨。

剩下的都是男人。

有人摇晃了,有人冒汗了,有人脸变了……

终于,有人开口了。

“段书记,我抗议,这是对我们的迫害。”

举手说话的是市海关副关长马涛。

“江厅长,凭什么怀疑我们?”

这是市师范学院副校长高来在说话。

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面无表情,紧闭着嘴,根本不想开口。

市委书记段仁杰严肃说道:“你们找错人了,今天这里不归江厅长和我管。”

“你们的抗议无效,谁要是再说话,我就拿胶布封住他的嘴巴。”肖剑南走过来,冷冷的说道。

向天亮微笑着站起来了。

“请大家不要紧张,下面,我请大家帮我办一件事,我保证,办完这件事后,大家就能回家了。”

推荐佳作《重生之十全九美》http://www.17k.com/book/183077.html

第0210章 奇思妙招找凶手

向天亮用平和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每个人,等到他们都安静下来以后,他微笑着继xù

说道:

“请大家不要紧张,我要你们做的事情非常简单,就是重新做一回询问笔录,以便我们专案组进一步掌握三月十八日那天的情况,问题不难,都是一些上次问过的问题,大家就当读书时的考试一样,我给大家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希望大家予以配合,当然,你们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勉强,下面,请不愿回答问题的人举手.”

当然没人举手,在这个时候不配合,等于自找麻烦,没有问题也变成了问题。

“好,没人举手,我就当大家都同意了,谢谢大家。”向天亮笑容可掬,态度诚退,顿了顿,不紧不慢的说道,“余支队,肖大队,麻烦两位帮我把考试卷和钢笔发下去。”

这是早已准bèi

好了的步骤,也是关键的一招,余中豪和肖剑南不敢怠慢,走到主席台的两只纸箱子边,打开其中一只,从里面拿出了一叠“试卷”和钢笔。

说是考试卷,其实每一张都是不一样的,有的问题多,有的问题少,每一张“试卷”针对着某个特定的人,上一次他接受了多少问题的询问,这一次还是多少,问题的内容和顺序也同上一次完全一样,是向天亮从上一次的询问笔录里抄来的。

之所以让余中豪和肖剑南两人“亲自”发试卷,是因为他们知dào

,哪一张“试卷”应该发到哪一个人手中。

小礼堂里鸦雀无声,余中豪和肖剑南的脚步无声,每一个动作好象都来自无声电影。

看到余中豪和肖剑南发得差不多了,向天亮宣bù

道:“谢谢大家,大家可以开始了,请大家按照考试卷上的提问,认真回答问题,我不希望出现空白,也不希望大家在答题过程中交头接耳,请大家记住,时间为一小时,半小时后开始交卷,现在请开始吧。”

没有人说话,都乖乖的开始埋头答“题”了参加答题的茶楼员工,包括管理层,一共是二十三人,此外,就是三月十八日当晚在清河茶楼逗留的九位客人,五零九号包间的客人、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五零三号包间的客人、市zf副秘书长张啸洋和清河第一中学校长茅贵临,四一八号包间的客人、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和市劳动局副局长王一超,四零七号包间的客人、市海关副关长马涛和市税务局副局长李立平,三二二号包间的客人、市师范学院副校长高来和教研室主任李冲之。

向天亮满yì

的笑了。

他走到那两只纸箱边,抱起一只还贴着封条的纸箱,回到了主席台上。

然后他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叠材料。

这些材料,正是台下那些埋头答卷的人,在上一次被询问时的笔录。

向天亮把这些材料分成四份,分别交给了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省公安厅副厅长肖阳、省消防总队总队长郑宾和市公安局长谢自横。

“四位领导,您们可都是大行家,接下来的工作,就要由您四位代劳了。”

肖阳低声发笑,“小向,你这不等于在考我们吗?”

“四位领导都是火眼金睛,今天我是想学上一学。”既有恭维,又有骄傲。

郑宾笑问道:“想这一招,花了不少心思吧?”

向天亮咧嘴一乐,“还不瞒各位领导,我可是鞠躬尽粹,废寝忘食啊。”

谢自横也在旁边笑,但笑得尴尬,他心里那个悔啊,这小子是个天才啊,当初要是成了自己的手下,一定是如虎添翼,破案率上去了,就是巨大的政绩,有了政绩,何愁进不了市委常委会?

江云龙摸着下巴,微笑着道:“招是好招妙招高招,但损了点坏了点毒了点。”

向天亮一听,不干了,“咦,这是当领导该说的话吗?”

“呵呵,你拉着这么多人陪审,让他们精神高度紧张,难道不觉得有点损吗?”

“这我不管,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不管好招坏招,能抓住坏人的就是好招。”

肖阳笑道:“你这是偷换概念了,抓了坏人,但你也损了好人嘛。”

向天亮摇着手转身就走,“我跟您几位有代沟,没法沟通,我还是一边凉快去吧。”

坐在江云龙旁边的市委书记段仁杰,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凑过来问道:“江厅长,您几位在说什么?”

江云龙低声道:“我们在说小向,用了一个妙招,就能把凶手给揪出来。”

“我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您给透露透露。”

“呵呵,他是用心理战恐xià

对手,逼着对方暴露,在抓到凶手后,再去找证据。”

段仁杰点着头道:“就象刚才那个被吓晕过去的小伙子,应该是一个吧?”

“这我不知dào

,不一定是,但以他的心理素质,只要是,醒过来就会乖乖交代的。”

段仁杰噢了一声,指着台下的人道:“小向既然说得这么有把握,那这个X应该在下面了。”

点了点头,江云龙说道:“其实,小向他们三人组成的特别调查组,在今天之前做了大量的调查取证工作,应该是基本锁定了嫌疑犯,但苦于一时找不到证据,不能直接抓人,这就是说遇到了瓶颈,看得到却摸不着,这就需yào

一个突pò

口,别辟蹊径,先让犯罪分子自己暴露,这样,我们先抓到了人,再慢慢的去寻找证据,今天把这么多人找来,就是为了这个突pò

,但作为心理战,你不能只找几个重点怀疑对象,如果那样,就正应了那句老话,死猪不怕开水,而现在这样,有这么多人陪着,嫌疑犯心里就会七上八下,患得患失,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表现,从而破绽越露越多。”

段仁杰又问道:“那这考试是怎么回事?”

“下面这些人,大部分在一个月前接受过火灾调查组的详细询问,还有一些人,当时没被询问过,前几天也补上了,喏,我们手几个手头上拿着的资料,就是这些人原来的询问笔录,而他们正在埋头回答的试卷上,所有的问题都是上次询问过的,只不过让他们再回笔一遍。”

“噢……我有点明白过来了。”段仁杰微笑起来。

江云龙低声的笑道:“你就瞧着吧,这一招对一般犯罪分子很管用。”

正说着,有人提前交卷了。

是市师范学院副校长高来和教研室主任李冲之。

接着,是市海关副关长马涛和市税务局副局长李立平。

陆陆续续的,不断有人上来交卷。

收到的卷子,由向天亮直接交给江云龙等四人,他们拿到某个人的卷子后,迅速的和原来的询问笔录比对起来。

终于,所有的卷子都收上来了。

江云龙、肖阳、郑宾和谢自横,四个人在紧张的忙着,不时的凑到一起交换意见。

向天亮毫不客气,背着双手,在四位领导背后溜达,偶尔还会俯身“指导”几句。

第一批可以“释fàng

”的名单出来了。

江云龙递给向天亮一张条子,向天亮看了看,又递给了余中豪。

余中豪看着条子高声道:“请大家注意了,听到自己名字的人,你们可以回家了,对于给你们造成的麻烦,我们要说声对不起,感谢你们的合zuò

。”

“市师范学院副校长高来,市师范学院教研室主任李冲之,市税务局副局长李立平,清河茶楼副经理高玉山,清河茶楼员工张小龙,清河茶楼员工李振海,清河茶楼员工陈五明。”

小礼堂里顿时一阵躁动,有人如释重负的大声喘气,有人忍不住低声的欢呼。

报到名字的人,如逢大赦般的离开了。

随着江云龙不断的递条子,小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向天亮漫不经心的踱下主席台,目光零乱,嘴角挂着一丝狡猾的微笑。

参加“考试”的人,只剩下了八个人,茶楼方面,有行政部主任邵青平,餐饮部经理李阿贵,以及三名员工,李武胜、王兵、马小杰,客人方面有三位,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市海关副关长马涛。

肖剑南把八个叫到一起,分前后两排坐下,清河茶楼的人坐在后排,三位客人坐在前排。

没有人有好脸色,有的只是不安、紧张、严峻和惊怒。

向天亮慢慢的走到李阿贵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莫名其妙的笑了。

李阿贵长得胖,身材却不矮,年已五旬,曾是清河小有名气的厨师,进了清河茶楼后,凭着手艺和他与老板陈琳的关系,当上了餐饮部经理。

向天亮:“李阿贵,我问你,你读过几年书?”

李阿贵:“上面写着那,初中读了半年,家里穷,就跟人学烧菜去了。”

向天亮:“听说你记性不太好,烧菜时常常要么忘了放盐,要么多放一次盐,有这回事吗?”

李阿贵:“嘿嘿,那是以前,现在我有徒弟,放盐的事都归他们负责。”

向天亮:“噢,那我考考你,前天上午,咱们清河市下过雨吗?”

李阿贵:“这个……这个,这个我忘了。”

突然,向天亮脸一沉喝道:

“来人,把李阿贵给我抓起来。”

推荐佳作《重生之十全九美》http://www.17k.com/book/183077.html

第0211章 你就是X

“咔嚓.”

一付锃亮的手铐,铐到了李阿贵肥胖的双手上。

人胖力壮,李阿贵好一阵挣扎,肖剑南一招搂脖,才使他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李阿贵的嗓门也蛮大。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

“李阿贵,你记忆力那么差,连前天是不是下雨都记不得了,为什么还会记得一个月前的事,你今天写的内容,居然跟一个月前的询问笔录说得几乎一模一样,昨天到今天来的路上,是不是一直在背书啊,唉,真他妈的难为你了。”

“你,你怎么知dào

的。”李阿贵脱口而出。

“呵呵,就你这猪脑子,要不是死背硬记,能连标点符号都不差吗?”

李阿贵不是傻瓜,嚎叫一声跌坐下去,双眼直楞楞的看着前排三个人的背影。

向天亮笑着,继xù

说道:“李阿贵啊李阿贵,说你笨你还真别不服气,三月十八日的前三天,有人曾给了你一笔钱,五万元对吧,别人得了不义之财,是千方百计的藏着掖着,要不就花天酒地,你老兄倒好,一分钱都舍不得用,还大模大样的存到银行里去,呵呵,你傻不傻啊?”

“哇……老婆哎,儿子哎……阿贵对不起你们呀,呜……”

李阿贵瘫在那里,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将起来。

余中豪手一挥,上来两个便衣警察,把李阿贵架了出去。

向天亮把目标转向了清河茶楼的三名员工,张小龙,李振海,陈五明,这三位和刚才晕倒在地的余根明,有很多共同特点,都是李阿贵从村里带出来的,都是二十郎当年纪,都是读书不多,都被李阿贵收为徒弟,又都与李阿贵沾点亲气,那个余根明是亲外甥,这三位中的李振海,更是李阿贵的亲侄子。

一个眼色,肖剑南心领神会,马上明白向天亮的意思,走到三个小青年背后,大手一伸,把三个人长椅上提了起来,“都给我站直了。”

可是,三个年轻人哪里还站得直,张小龙不是真龙,提起来放开,就马上瘫坐了回去,脸如白纸,裤裆里早湿了一大片,李振海是嘴唇颤抖,双腿颤抖,全身都在颤抖,晃动着摇摇欲倒。

那个陈五明更是夸张,小胳膊小腿的,肖剑南的手一放开,他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向天亮面前,嘴里哭喊着,“我坦白,我坦白……”

肖剑南看着向天亮,摊摊双手,意思是说,这些个软蛋,还用得着再问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

肖剑南挥了挥手,立即上来六个便衣警察,先上手铐,然后两人一个,架出了小礼堂。

李阿贵,还有他的四个徒弟,张小龙、李振海、陈五明和余根明,这五个人,应该是这起案子最底端的犯罪分子,纯粹是拿钱干活,下药、灌酒、点火,仅此而已。

长长的椅子上,只剩下一个人,清河茶楼行政部主任邵青平。

向天亮瞥了邵青平一眼,这家伙还算沉得住气,就是脸色有点泛红了,显然是憋的。

可是,向天亮却转向了前排,两只手伸出去,在三个人的后背上各拍了几下。

这三个人,当然是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和市海关副关长马涛。

“邱局长,田主任,马关长,三位领导,对不起了,三位稍安勿躁,我打发了后面这位,再来陪三位领导说话。”

邱子立苦笑道:“不急不急,我们不急。”

田永波摇摇头,绷着个脸不说话。

马涛哼了一声,甩开了向天亮搭在他肩上的手。

向天亮打了个哈哈,双手又拍拍这个,拍拍那个,一会儿重,一会儿够,拍够了,才转过身来对着邵青平。

“邵青平,听说你当过兵,受过战火洗礼,算是见过世面,是个明白人,知dào

我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吧?”

“我不明白。”邵青平摇摇头道。

“你很聪明,你刚才那张试卷上回答的问题,和你四天前接受询问的笔录,编织得非常巧妙,语言表达形式变了,但实质内容却相当一致,简直是衔接得天衣无缝,我们差点被你给骗过去了。”

邵青平道:“你还真怀疑上我了?”

“当然,这个案子就象一场大戏,你是这场戏的导演,人家编剧把本子交给你,你总的来说干得不错,基本上忠实于编剧的创作,但你也在不断的犯错误,因为你是人而不是神,你每一步的行动,都犯下了不可改正的错误,第一,你挑的作案人选不对,李阿贵他们几个人,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肯干是为了钱,而一旦事情败露,你就必定暴露无疑,第二,你指挥下干的几件事情,在河道里安装栅栏网,制作员工专用楼梯,召集各部门到五楼开会,做得都很到位,但也给我们留下了线索,第三,你始终否认,说你不认识前面坐着的邱局长、田主任和马关长三个人,顶多就是服wù

人员和顾客的关系,可是,你曾在海关工作过一年,能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马涛马关长吗?再者,你的家和田永波田主任的家相距不过三百米,他又常来茶楼喝茶,你能说不认识他?还有,你和邱子立邱局长,曾经有一年时间同在一个团服役,你能说不认识他?第四,也是你最致命的错误,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你事先就料到我今天会来这么一手,事先让李阿贵他们‘背书’,背得是一字不差,而你自己的试卷上,所有关键问题的回答,都是故yì

卖个破绽,邵青平,你有点聪明过头了。”

邵青平的脸色有点僵住了,“你们,你们就拿这些巧合当证据吗?”

“证据?要证据还不容易吗?”向天亮坏坏地一笑,“现在,李阿贵和他的四个徒弟,已经在隔壁开始交代了,证据很快就会有了,当然,你一定还嫌不够,没关系,我们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口供,足以把你送进看守所,等待法律的惩罚。”

“谁?”

“呵呵,就是你的好搭挡好同伙好老婆,清河茶楼的经理杨雅娣啊。”

“你们……”邵青平蹦了起来,却被旁边早有准bèi

的肖剑南一把压回到椅子上,“你们,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向天亮得yì

的笑道:“邵青平,你以为我们会把杨雅娣放了吗?告sù

你吧,她一出小礼堂的门,就被我们抓起来了,她现在应该快交待完了,证据?呵呵,你老婆的口供应该算证据吧?”

邵青平呆了呆,脸色惨白,终于憋不住了。

“唉……我就知dào

……会有,会有这么一天的……”

邵青平也被铐起来带走了。

向天亮望着前面三个人的后背,冷冷的说道:“三位领导,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问道:“你让我们说什么啊?”

“坦白交待呗。”

市海关副关长马涛嚷道:“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尊重个屁啊,我负责破案,别说你们是处长副处长,就是部长厅长,也得老实给我坦白交待。”

田永波道:“那你就明说,让我们交待什么呢?”

向天亮冷笑一声,又站起来,在三个人身后走来走去。

三个人中,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最为稳定,田永波表现得不以为然,而马涛有点急躁,要不是主席台上坐着领导,估计早就开爆了。

“这么说吧,你们三位领导当中,有两位可以自由的从这里离开,而另一位不行,因为他就是我们要找的X。”

田永波笑了,“那好嘛,请你赶快把X找出来,我也好早点回家。”

向天亮道:“那好,田主任,你认识邵青平吗?”

“当然认识了,但不知dào

你说的认识是什么样的认识,我家和他家住得近,早晚进出都常碰见,我这人爱喝茶,常来清河茶楼,这也是一层认识,但我们没有深交,从未去对方家中做过客,最深的程度就是偶尔碰上了,站着聊几句家常而已。”

“你确认?”

“我确认。”

向天亮又转向了马涛,“马关长,你认识邵青平吗?”

“当然认识了,我来清河海关工作的时候,第一年分管纪检工作,邵青平那时候犯了严重的错误,就是我负责处理的,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恐怕不会那么平安的离开海关,后来,我们就一直没有来往,就是在清河茶楼里碰上了,才会聊上几句,但从未在其他场合见过面。”

“你确认?”

“我确认。”

向天亮点点头,最后转过头,看向了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的后背。

“邱局长,你最早认识邵青平是什么时候?”

“我?在部队啊,那年我调到他所在的团当参谋处机要干事,他正好是退伍前最后一年,我们都是清河人,当然要认识了,后来都回到地方,大家都有工作,又都拖家带口的,虽然来往不密,但每年的战友会都还是要一起聚一聚的。”

“你确认?”

“我确认。”

向天亮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指向一个人的后背,大声的说道:

“你就是X。”

第0212章 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就是X.”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向天亮手指所向,不是别人,正是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

包括邱子立,三个背向向天亮的人,都惊异地站起来,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到向天亮的手,还伸在空中指着邱子立。

市人防办主任田永波和市海关副关长马涛如释重负。

而邱子立却笑了,“小向同志,你在开玩笑吧?”

四十六岁的邱子立,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生得仪表堂堂,国字脸,高个子,气质英武,是明年换届选举前,新的副市长人选中呼声相当高的人。

“邱局长,你看此时此地,现在适合开玩笑吗?”

邱子立学着向天亮刚才的口气问:“你确认?”

“我确认。”向天亮忍不住笑了。

“你确认,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X?”

“呵呵,确认,非常的确认。”

邱子立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为什么?”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就因为你对我撒了谎。”

“我哪里对你撒谎了?”邱子立自己也很好奇。

向天亮重又坐到长条上,不慌不忙的问道:“邱局长,我刚才问你,你最早认识邵青平是在什么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是在部队服役时认识他的,那年,我调到他所在的团当参谋处机要干事,他正好是退伍前的最后一年,我们都是清河人,当然要认识了,后来都回到地方,大家都有工作,又都拖家带口的,虽然来往不密,但每年的战友会都还是要一起聚一聚的,他到清河茶楼工作以后,我每回来喝茶,只要有空,他都会来包间陪我聊上几句。”

向天亮:“你对你刚才说的话负责吗?”

邱子立:“当然负责。”

向天亮:“那么我再问你,四天前,余中豪同志去你的办公室,就这个问题询问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

邱子立:“我也是这么回答的。”

向天亮:“那么,在刚才的试卷上,你又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

邱子立:“我的回答同样如此。”

向天亮:“嗯,很好,你倒是一以贯之,始终记得自己在部队就认识邵青平了,可你知dào

,邵青平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吗?”

邱子立:“他会说不认识我的。”

向天亮:“你怎么知dào

?”

邱子立:“刚才邵青平在的时候,你不是说他不承认吗?”

向天亮:“呵呵,你倒是听得很仔细嘛,可我认为他在撒谎。”

邱子立:“我也这么认为,我们本来就在部队认识的么。”

向天亮:“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邱子立:“这我怎么知dào

,你可以问他自己去。”

向天亮:“你帮我分析分析。”

邱子立:“也许,也许他被你们怀疑了,作为战友,他不想连累我,不想引起误会罢了。”

沉默。

向天亮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邱局长,你不老实,你还在撒谎,在这个问题上,你的所谓的战友邵青平可比你老实多了。”声音也变得冷冰冰了。

邱子立还在微笑,“我哪里撒谎了,请你指出来。”

“首先,我要明白无误的告sù

你,别以为你所在的部队早在七年前被撤消了,我们就调查不出来了,尽管你所在的部队,绝大多数都是西北兵和西南兵,很少有咱们东江省的兵,但我们还是调查清楚了你所在部队的情况,其次,你所在的团,是一支农垦戍边部队,分布在方圆三万多平方公里广茅的土地上,这相当于四分之一个东江省了吧,你所在的团部,和邵青平所在的农牧场,隔着几百公里远,十几座大山,坐汽车来回一趟都需yào

十天左右,最后,我们确认,邵青平在部队服役的最后一年,没有去过团部,退伍时也是从连部走的,而你作为机要干事,那一年根本就没有下过基层连队,……事实证明,你在部队时也许知dào

有邵青平这么一个老乡,但从来没有见过面,你们是在都回到地方后,在武装部组织的退伍兵会议上认识的。”

邱子立一楞,稍许一会,尴尬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在这个问题上撒谎了。”

向天亮问道:“你为什么要撒谎?”

“这个……我想,你们在火灾案调查中,肯定要把我们这些人查个底朝天,我和邵青平虽然是后来认识的,但作为一个团的战友不假,为了不引起误会,我想,索性就说认识好了。”

向天亮笑道:“你这是故yì

扰乱我们的思路,邵青平第一次接受询问是在一个月前,那个时候,你还来不及和他串供,他当时是实话实说,后来和现在也只好继xù

实话实说,而你呢,故yì

说自己早在部队就认识了,目的有两个,一,造成一种假象,你们口供不一,说明你们没有多大交往,说明你明没有串供,二,你又一次以身犯险,主动撒谎说两人认识,等于把自己往我们面前凑,以为这样,我们反而会不注意你了……”

邱子立脸色凝重,正要说话,却又被向天亮抢先开口了。

“邱局长,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爱钻牛角尖,爱反其道而行之,老实说,我四天以前还不是很注意你,你老兄仕途正旺,说不定还能当个副市长什么的,怎么能干坏事呢,可四天前你在被询问时,卖个破绽,故yì

撒谎往上凑,我还真偏偏的盯上了你……你别说话,听我先把话说完。”

向天亮又是坏坏的笑着,双手互相搓着,脸上多了几分自得。

“呵呵,对不起啊,从四天前开始,余中豪对你外调,肖剑南对你内查,双管齐下,齐头并进……噢不,应该说是三管齐下,三头并进,因为我也没闲着嘛……嘿嘿,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悄悄溜进了你的家里……嘿嘿,对不起啊,我先到了你的书房,你老兄真是好学,那么多的书,少说也有上千本吧,尤其是关于心理学的书,有两百多本,古今中外,应有尽有,我当时就想,这回是遇上对手了,我在大学时,就在心理学上下过很深的功夫,没想到碰上一个民间心理大师了,你一定不简单,三一八火灾案,大手笔大冒险大场面,也只有你这样的心理大师才能玩得出来么。”

说到这里,向天亮故yì

停顿了一下,用眼睛的余光瞥了邱子立一下,心里一乐,老小子右胳膊有些颤动,终于沉不住气了。

“接着,接着啊,我接着来到你的二楼,啧啧,原来你二楼也有个书房,当时,你就在书房里,我趴在窗边一看,哇噻,我差点晕倒了……他妈的,你那不是书房,简直就是个钱房,你老兄正在数钱,手里拿着钱,屁股上坐着钱,后背上靠着钱,我的天,书房里除了你老兄,那就是钱的海洋……唉,我穷小子一个,哪见过那么多的钱啊,真的,我当时眼花了,脑乱了,人晕了……”

突然,邱子立一步后撤,迅速的伸出左手,勒住了人防办主任田永波的脖子,右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变故骤起,余中豪和肖剑南扑了过来,几个便衣也围了上来。

主席台上,众多领导也紧张的站了起来。

“都别过来,都别过来,不然我打……”

吼叫着的邱子立,忽地脸色大变,伸到腰间的右手也停住了。

向天亮举起一把袖珍手枪,笑呵呵的说道:“邱局长,这是你的枪吧?”

原来,刚才又是拍肩,又是拍背,全是向天亮耍的小动作,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他早把邱子立藏在腰间的袖珍手枪掏过来了。

“好,好,好小子,我输了。”

“现在你该承认,你就是我们要找的X了吧。”

邱子立凄然的一笑,“那又能怎样?”

好个邱子立,处变不乱,突然猛地将田永波推开,转身跳上椅子,向最近的窗户跑去。

主席台上的谢自横高喊道:“快拦住他。”

余中豪,肖剑南,还有五个便衣警察,纷纷的扑了过去。

转眼之间,邱子立已接近了敞开的窗户。

向天亮跳上长椅,站在椅背上,举起枪扣动了板机。

“啪。”

邱子立右腿中腿,身体一滞,仍然顽强的跳上了窗台。

“啪,啪。”又是两枪,都打在了邱子立的另一条腿上。

站在窗台上的邱子立,身体晃了两下,双手还是抓住了窗沿。

肖剑南已扑到窗边,伸出长手,去抓邱子立的衣角。

晚了,邱子立的身体,从窗口消失了。

十分钟后,曲终人散。

向天亮坐在椅子上,神情落寞颓然,肖剑南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偌大的礼堂,只剩下了两个孤影。

“他妈的。”向天亮骂道。

肖剑南道:“一跳了之,一了百了,带走了所有秘密,也保住了很多人,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向天亮无奈的点头,确实是这样,很多案子,往往都是这样结束的。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他还有事,他该处理大河马马蕴霞的事了。

刻不容缓。

第0213章 你走得越远越好

向天亮离开南城宾馆,开着车,来到一家不太引人注目的小宾馆里.

三位女同学,“七仙女”中的老大、老二、老三,谢娜、张丽红和马蕴霞,已经在房间里等候多时了。

“天亮,你那边的事都办完了?”谢娜一边让座,一边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端着个脸,坐下后反问道:“飞机票买好了吗?”

“买好了,晚上十一点半,中阳直飞香港再转瑞士的班机,我这里开车到中阳只要四个半小时,现在还有七个半小时,来得及。”

清河市没有民用机场,中阳市是清河市的北邻居,那里有机场有国际航班,向天亮看向了马蕴霞,“大河马,你得赶紧离开国内,回你的瑞士去。”

“原来,原来谢娜订的机票是给我的呀,为什么?我不走,我还没玩够呢。”

马蕴霞嚷嚷起来,但声音不高,三月十八号那天晚上,在清河茶楼被向天亮揍了一顿屁股后,她有点怵了,要是搁在以往,她说不定就先伸出手了。

谢娜听了向天亮的吩咐,帮着订了机票,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她看着向天亮问道:“对呀,天亮,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向天亮瞪起了眼,“亏你还是个警察,不明白就在旁边待着去。”

谢娜红着脸不吱声了,但她心里却是甜甜的,当着外人训斥,说明向天亮没把她当外人。

张丽红更不敢开口了,也不敢看向天亮的眼睛,火灾发生那天晚上,她被向天亮轻薄了一下,至今还在脑海里泛滥呢。

马蕴霞嘀咕道:“我不用你管……反正,反正我不走。”

向天亮挠着头苦笑,大河马脾气很倔,不让她心服口服,她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谢娜,张姐,你们两个拿上马蕴霞的东西,到车上等我。”

谢娜和张丽红依言离开了。

向天亮关上门,黑着脸,转身走向马蕴霞。

“你,你要干什么?”马蕴霞看出了向天亮不好的企图。

“他妈的,你差点把我们大家给害,老子要揍你大河马的臭屁股。”嘴里骂着,向天亮伸手去抓马蕴霞的胳膊。

“别过来,别过来,我,我喊人了。”一听说又要打屁股,马蕴霞真怕了,这个向天亮,已不是读书时的向天亮,象上次一样,他是真打呢。

说打还真打,向天亮一拉一推,就把高大的马蕴霞推倒在床上,不由分说,跳上去坐在她的后背上,对着她那肥大的屁股,抡起巴掌啪的扇起来。

“死天亮,你又打我……哎哟。”癞蛤蟆是不能再叫,否则会被打得更惨。

向天亮边打边说,“大河马,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臭娘们,老子今天就当一回你的爹妈了。”

劈哩啪啦,一顿好打,打的人直喊痛快,被打的哭底喊娘。

“别,别打了……我听你的,还,还不行吗?”马蕴霞终于求饶了。

打人也是件累活,向天亮翻个身,坐到床上道:“坐起来听我说话。”

床就那么一张床,一个一米七几,一个一米八几,难免磕磕碰碰,马蕴霞坐起来时,一不小心,一只手正好碰到了向天亮那里。

什么叫不争气?女人的手一碰就立正行礼,真个是不争气,他妈的,还隔着两层裤子呢。

马蕴霞的脸,腾的红起来了,玉手象触电似的,被粘在了那个隆起的地方。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向天亮乐道。

马蕴霞红着脸,低声道:“天亮,难怪那天回去后,丽红说,说你那家伙,比人家的至少大一倍呢。”

向天亮哭笑不得,因为他还从未想过,要拿自己的东西比大小呢。

“哎,你快把手拿开,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但今天我没心情跟你玩。”向天亮警告起来。

马蕴霞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我就是不想马上离开么。”手回去了,眼睛还盯着向天亮那里呢。

向天亮冷冷的道:“哼,不想走?等着警察来抓你啊。”

马蕴霞身体一震,“警察抓我干么,我又没惹他们。”

“三月十八日晚上,在清河茶楼,你曾悄悄进入二一二号包间,利用你那点可怜的物理知识,扒开旧电线,倒上一点助燃剂粉,制造出这个世界上最简易的点火装置,企图烧死隔壁二一一号包间的客人……我说得没错吧?”

马蕴霞低下了头,“原来,原来你早看出来了。”

向天亮嗯道:“你想烧死的,是那个曾担任你们篮球队领队、后来担任省外贸公司副总经理的。的钟云,因为他曾糟塌过你,并且你因此而退役离开了篮球队,对不对?”

“嗯。”

向天亮道:“这件事,是我猜出来的,你放心,谢娜我都没告sù

过她,现在钟云死了,除了我,再没人知dào

这件事了。”

“谢谢你,天亮,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杀了他,为自己报仇。”马蕴霞抬起头道。

点了点头,向天亮说道:“我看出来了,你回国后,先在省城待了几天,看着没有下手的机会,你就回到滨海等待,正巧钟云陪着两位来自京城的客人到了清河,你得到消息后,马上从滨海赶到了清河,并住到了谢娜的家里,可是,那几天钟云一直陪着客人,旁边还有他的弟弟钟明,你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但你花钱买通了他们所住宾馆的一名服wù

员,掌握了他们出行的情况,并且知dào

,他们要去清河茶楼与朋友见面。”

“于是,你唆使谢娜在清河茶楼订了一个包间,并且邀请我几个同学替你打掩护,据谢娜说,你们七个女同学是四点多去的,在茶楼吃的晚饭,据她回忆,在我来之前,你多次出去,不知dào

你是去干什么,我想,你那是去寻找钟云他们所在的包间,你找到了,也确认了。”

“那个时候,我估计你发xiàn

他们已醉得昏迷不醒,进入过二一一号包间,想乘机杀了钟云,但你万万没有想到,有别的人已经计划好了,他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断的在二一一号包间巡视,使你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我到了茶楼以后,因为玩笑而打了你屁股,那时刚好七点半左右,你乘机走出去,并找了个理由到了二楼,先确认钟云他们还处于醉酒状态,再发xiàn

边上的二一零号包间已没有了客人,于是你进了二一零号包间,用电工刀扒开了电线,再在电线豁口上洒了点助燃剂粉,这种助燃剂粉我了解,是德国生产的食品助燃剂,无色无味,能烧得不剩一点痕迹,是用来野炊时烤肉用的,只要电线发热达到十摄氏度,助燃剂就会自行燃烧,而电线是装在墙壁和墙纸之间的,助燃剂一燃烧,墙纸就会起火,从而引起木板墙的燃烧,就可以达到你烧死隔壁几个人的目的,你做完了你该做的,回到咱们所在的三零一号包间,等待火灾的发生……”

说完,向天亮从床上下到了地上。

“天亮,警察知dào

吗?”马蕴霞真有点怕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以为警察都是傻瓜啊,他们很快就会查出来,在二一零号包间和二一二号包间放火的人,不是同一伙的,对付四个已醉得昏迷不醒的酒鬼放火,用得着多此一举,在两个地方同时点火吗?人家用的是最原始最简单但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保险而又有效,用蜡烛点燃窗帘布,看着起火了才离开,可谓万无一失,现在,警察正在审问那些家伙,只要警察们确认二一零号的火是另有人放的,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找到你大河马马蕴霞,你身高接近一米九,长得又漂亮,太引人注目了,那天在茶楼待了三个多钟头,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注意,你说警察会不会找到你呢?”

马蕴霞慌了,抓住向天亮的手急问:“那,那我怎么办呀?”

“走啊,你走得越远越好。”向天亮把马蕴霞拉下床来,继xù

说道,“你要是不走,不但你自己会被抓住,而且还会连累大家,你一直住在张丽红家里,到清河时就住在谢娜家里,警察抓住你后,他们两家肯定要受到牵连,然后是你的七仙女其他姐妹们,最后是我,他妈的,我刚威风凛凛的过了一回警察瘾,转眼就要被警察审问了。”

“我我,我马上走。”马蕴霞慌乱的穿上鞋,低头时,另一只手又不小心碰到了向天亮的那里。

向天亮身体一麻,笑着骂道:“他妈的大河马,你再碰它,小心我让它钻死你大河马。”

“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马蕴霞不好意思的笑了。

向天亮起了坏心了,伸手不客气的在马蕴霞的大胸器上捏起来,“嘿嘿,你记住了,有机会时,我一定要骑骑你这匹大河马。”

马蕴霞又是脸一红,低声道:“天亮,你真想骑,那,那我现在就让你骑。”

“他妈的,这不成了乘人之危嘛。”向天亮连笑带骂,又在马蕴霞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快走吧,呵呵,等你下次回国,我癞蛤蟆一定骑到你大河马身上去。”

出了房门,马蕴霞边走边问:“天亮,你说,我几时才能回来?”

“放心吧,等我把这边搞定后,你就没事了,想几时回来就几时回来。”

两人下楼后,钻进谢娜的车,很快的上路了。

谢娜和张丽红,脸色都蛮凝重的,显然已隐隐然的估计到出了什么事,张丽红安慰道:“蕴霞,你别怕,会没事的。”

马蕴霞这时才趴到张丽红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车出市区,就要上国道了。

开车的谢娜问副驾座上的向天亮,“天亮,你也去中阳市吗?”

“哎呀……停车停车。”向天亮这才发xiàn

,自己恐怕要拦车回去了。

向天亮一脸窘相,车内的三个女同学,有两个笑了。

夕阳西下,向天亮望着远去的车影,长舒了一口气。

“吱……”身后有刹车声。

“同志,请问你要搭车吗?”

第0214章 留下的只是一个谜

向天亮蓦然回首,是好兄弟肖剑南,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别人跟着,比如正气凛然的余中豪,大河马马蕴霞的事还要费点周折,现在是肖剑南,向天亮相信,他即使知dào

了,也不会插手马蕴霞的事。

果然,上车后,两人各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肖剑南微笑着说道:“你那个女同学,个子好高,不打篮球,可惜了。”

笑得yì

味深长,似乎有意卖个破绽,向天亮一听就明白了。

“你都知dào

了?”

肖剑南道:“烧几个死人,没有人傻到要两处点火嘛,何况邱子立是个高智商呢。”

“是啊,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哎,我听说,你那个女同学已经在国外办了绿卡?”

这回向天亮微笑了,“老肖,你搞情报的速度不慢啊。”

“呵呵,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对了,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肖剑南道:“不瞒你说,你的这位高个子同学一来清河,就被我的人盯上了,我一听说你也在,我开完会就赶过来了。”

向天亮轻轻的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肖剑南的胳膊,“老肖,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了。”

“大家都是兄弟,你说什么那,我老婆孩子的事,你不也帮了我嘛,走了,喝酒去。”

肖剑南一踩油门,让警车掉了个头,呼的没入暮色之中。

向天亮笑道:“我是怕余中豪那个死脑筋,会抓住不放啊。”

“你说对了,他是嗅出点味道来了。”

“哦?他怎么说?”

肖剑南道:“被我一顿话给噎回去了,你放心,他已经答yīng

了。”

“老肖,谢谢你了。”

“谢个屁呀。”肖剑南爽朗的笑了。

“去你的,我是替我同学马蕴霞谢你呢。”

“那我接受了。”

路边小店,一张小桌,气候温和,不冷不热,几碟小菜,一手夹烟,一手擎盅,呷口小酒,嚼块卤肉,倒也惬意。

向天亮瞥了肖剑南一眼,“老肖,你有心事?”

“正要跟你说呢。”

“你瞅着好象不高兴嘛。”

肖剑南举盅喝酒,抹了抹嘴道:“三一八纵火谋杀案,已经在一个多小时前宣bù

结案,省专案组也已撤销,案子的扫尾工作,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接管,也就是由余中豪负责,江厅长已经返回省城,他临走前委托我转告你,他谢谢你为案子作出的卓越贡献,有机会到省城时,一定去他家做客。”

向天亮喝了一盅酒,笑着道:“这不挺好么,案子结了,我也可以回建设局上班了。”

“呵呵,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傻?这案子,就算结了?”

向天亮点头笑道:“怎么啦,剩下的事,无非是总结经验,论功行赏,那都是好事嘛。”

“那倒也是,早就有小道消息,说余中豪要升为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这回当着领导的面破了大案,总得给他兑现了吧。”

向天亮问道:“那你呢?一定也要提拨为清河分局常务副局长了吧?”

“有这么一回事,应该也快了。”

向天亮好奇的说道:“那你还干么不高兴?”

肖剑南一脸的凝重,缓缓而道:“与我们下午同时行动的省公厅刑侦总队特警支队,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配合下,对邱子立的三个家进行了突击搜查,一百多号人,六个小时,你猜他们搜到了多少钱?”

“多少?千把万元总归有吧,我看过他的书房,里面至少有上千万元的钞票。”

肖剑南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才一百多万。”

“不会吧,难道那天晚上,邱子立在书房里数的是假钱?”

肖剑南继xù

说道:“谁说不是呢,搜查的队伍挖地三尺,还突击搜查他的不少亲戚家,反正就一个结果,钱没了。”

“会不会存到银行里去了?或者,交给他什么信得过的人保管了?”

肖剑南摇摇头,“邱子立的性格你还不清楚?连花钱雇人杀人,他还不放心,要亲临现场监督呢,他能放心把钱存到银行或交给别人?”

“找他老婆问问呗,家里存放过那么多钱,他老婆肯定知dào

。”

“唉,邱子立一跳楼,他老婆马上疯了,现在正在医院那。”

向天亮楞了一下,“我老师从京城打来过电话,据他派人调查,这几年赵理清光销售走私汽车,就非法获利三个亿以上,他的货全部是从邱子立这里拿的,邱子立这边的利润,至少也在两亿以上,就算他分给了合伙人和同伙,打两个对折,他手头至少有五千万以上的脏款,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全没了呢?”

“又是一个谜啊。”肖剑南感叹道。

“又是一个谜?还有什么谜啊?”向天亮笑着问道。

肖剑南瞪了向天亮一眼,“又装傻是不?在这个案子里,邱子立只是个中间环节,赵理清钟氏兄弟这边是被我们剿灭了,可邱子的上线呢,他的车是怎么进来的,放在哪里组装的,他的保护伞又是谁?现在案子结了,这不成了一个谜吗?”

向天亮喝了一盅酒,往椅背上一靠,乐呵呵的说道:“我说你啊,操那个心干么,现在你看看,江厅长一拍屁股走了,因为他对上头和省里有交待了,段书记呢,嘴上又有得吹了,谢自横,手下办了个大案,他脸上也增光添彩了,然后你和余中豪两位大功臣,每人升一级,这么一来,皆大欢喜,你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而反过来说,要是把这个案子抓住不放,继xù

深抓狠挖,说不定又是拨出萝卜带出泥,一抓一大片,到时候怎么收拾残局?段书记他们承shòu得起清河来一场政治大地震吗?”

肖剑南听得不住的点头,“他娘的,你说得在理,这案子再捅下去,真会弄出大事来,难怪江厅长临走时对我说,办案也要讲点政治,呵呵,我明白了。”

“所以啊,就当这次做了回临时工,咱们喝了酒回家睡觉,明天早上爬起来,该干么还干么去。”

“你呢,真不想干警察这一行了?”肖剑南问道。

“呵呵,我么,你就不用操心了,这回过了一把瘾,又报了师恩,我已经够了。”

“还是那句话,要当警察他爸?”

向天亮乐道:“没错,我从现在开始,要努力的当警察他爸,将来骑到警察头上去拉屎撒尿,呵呵。”

“也包括我?”肖剑南瞪起了双眼。

“你是我兄弟,怎么能包括你呢?不包括不包括。”向天亮连连的摇手。

肖剑南听了,哈哈大笑,“那好,现在我听兄弟你的,喝了酒回家睡觉。”

“喝。”

兴之所至,酒喝得多了些,又是高度数的白酒,肖剑南走路都有点打晃了。

向天亮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喝不惯白酒,平常又不大喝酒,一走路,也觉得路有点摇了。

车是不能再开了,向天亮比肖剑南清醒,先喊了一辆黄包车,把肖剑南塞上去,吩咐骑车人几句后,自己才慢慢的往回走。

夜色深深,行人不多,风一吹,向天亮反而酒意上涌,脚下更加打滑了。

不管怎么说,参与了这次的案子侦破,收获最大的人,还是属于向天亮自己。

向天亮明白,如果说不久前连哄带骗的搞定了新局长王子桂,让他在建设局有了立足之地,那么现在,他可以说在清河站住了脚跟。

谢自横这个市公安局长,就不用说了,省厅的江云龙厅长都罩着我,他谢自横还能把我怎么样,市委书记段仁杰、市长陈国华和市委副书记张海峰,以后至少也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的。

这算什么?这就相当于,是在政坛里挖到的第一桶金,这些日子的忙碌,划得来啊。

对了,也不知dào

陈大宝这小子,把局办公楼门前的修复工程搞得怎么样了。

一边胡思乱想,向天亮一边往李亚娟家走,还别说,已经好几天没光顾这里了。

这边是李亚娟,那边是柳清清,两个女人两个家,时间分配上是是一碗水端平的,没办法,劝了多次,让李亚娟搬到柳清清家去住,她就是不肯,这就只好两边轮着跑了。

楼道里漆黑一团,向天亮一步一停,只能踅摸着往上走,好不容易进了房间,正要伸手开灯,向天亮瞥见了沙发上,正睡着一个人,不是李亚娟又是谁?

他顿时心里一热,打消了开灯的念头,悄悄的摸了过去。

嘿嘿,被子一掀手一探,顿时就摸到了一个肥硕的屁股,居然是不设防的。

李姐真是善解人意啊。

向天亮咧嘴一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李姐时刻准bèi

着,那还等个啥。

这脱衣服的本事也是见长,三下五除二的就能解决,下面的兄弟,早就不耐烦的昂起头了。向天亮板过李亚娟的身体仰面躺好,找到目标后,深吸一口气,呼的一声,毫无前奏的冲了进去……

“啊。”女人醒了。

“咦?”向天亮奇怪,这口径似乎不对,自己常来的地方,这么感觉有点陌生了呢。

“你,你不是李姐?”

女人没有说话,反而张开一双玉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第0215章 巨款下落不明

俗话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鞋的人自己知dào

,而还有一句类似的俗话,是这样说的,是不是自己的鞋子,只有穿过这鞋子的人才知dào

.

光凭感觉,向天亮就知dào

,“这鞋子”自己以前没有穿过,鞋子虽然是旧的,型号有点宽,但对自己来说,绝对是新的。

刚被省公安厅长江云龙口头誉为小神探,向天亮的感觉良好。

女人的玉臂箍住了他的脖子,他不用细看,就感觉出她不是李亚娟,而是李亚娟的嫂子,市人民银行的新任副行长蒋玉瑛。

走过路过,千万不可错过,既来之,则干之,送上门来的好事儿,不干白不干,干了属理所当然,干了也就干了,不干属傻瓜吃冰棍,光看不干,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

更何况蒋玉瑛是“自家人”,李亚娟的嫂子,属于内部活动,应该遵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而且蒋玉瑛也是“百花组”的正式成员,是自己的手下,领导去手下那里“走走”,是密切联系群众,领导关心手下,更体现了领导的“伟大”,再说了,这也是“计划”内的事,早就有“进门坐坐”的打算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择日不如撞日,撞上了那就撞呗,否则,就属于禽兽不如了。

更为重yào

的是,向天亮知dào

自己干的不少事,蒋玉瑛是一清二楚,应该给她一些甜头笼络她,所谓笼络,实质上就是封口,对付女人,封上面的口就是封下面的口,下面的口子封上了,上面的口子也就没有问题了。

一心能二用,二人能合一,向天亮一边开展脑力劳动,一边开始了体力运动,很快就如鱼得水,驾驭自如。

这个时候,说话就是多余的,当然,也无暇说话,双方都用自己的口子堵住了对方的口子,两条小龙缠在一起,好不欢快。

蒋玉瑛是练舞蹈出身的,据说下过很大的功夫,全国演出都得过奖,舞蹈那是全身运动,身如蛇游,腰如柳摆,干起活来那才叫有水来,专业啊。

正好向天亮刚喝了酒,特别的放得开,活儿干得那叫一个绝,比专业还要专业。

这正是,梅开一度被人唾,梅开二度不稀奇,梅开三度叫本事,梅花三弄情依依。

喘过气,缓过劲,回过味,蒋玉瑛娇声低赞,“真棒。”

向天亮摸出一支烟,叼到嘴上,蒋玉瑛替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吸了几口,他轻笑道:“你也不错,‘全国粮票’变‘专用粮票’了,没有传说中的宽阔和广茅嘛。”

蒋玉瑛有些娇嗔,玉手在向天亮的胸肌上拧了一下,“希望我让你满yì

。”

“那,以后都归我使用了?”向天亮笑问。

“我保证,从此门只为你一人而开。”这决心下得够大的。

向天亮忽地想起了什么,噗的笑了,“既然如此,那你屁股上的秘密,我就可以欣赏了。”

蒋玉瑛依言转身,撅得高高的,借着香烟的火光,向天亮看清了,原来是白雪似的土地上,有三个大小相似的黑点,拢在一起,恰似一朵黑郁金香,他笑了笑,伸手啪的一声,笑道,“这不挺好的嘛,很艺术,很性感,令人浮想联翩。”

“你想到什么了?”

“刚才,梅花三弄啊。”

“咯咯……小向,你果然是坏。”

“谁说的?谁说我坏了?”

“亚娟呀。”

“她,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呀,你们的事,她都说了。”

“呵呵,不会吧,把自己的亲嫂子拉下水,亏她干得出来。”

“咯咯,早晚的事嘛。”

“那倒也是,这么说,这也是她安排的喽?”

“嗯,她说,你常常这么干,对她采取突然袭击,所以她让我……咯咯……”

“呵呵……小姑待大嫂,真是没的说,没的说啊。”

向天亮乐个不止。

“叭。”

客厅的灯突然亮了。

李亚娟披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含羞挂怒。

沙发上的两人,慌忙开始掩盖“现场”,当然,既徒劳,又用不着。

终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当向天亮从浴室间出来,发xiàn

茶几上多了个微型录音机,“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

李亚娟拉着向天亮坐下,指着微型录音机道:“这是我嫂子带来的,里面的内容,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向天亮坏笑道:“我现在只对三样东西感兴趣,权力,钞票,女人。”

把女人比作东西,亏向天亮说得出来,这自然招来一顿白眼和粉拳。

“呵呵……说错了,口误,口误,我是说,我现在只对三样宝贝感兴趣,权力,钞票,女人。”

向天亮赶紧检讨,原来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要说也只能在心里,或没人的时候,但他也不明白,说女人是东西,女人不高兴,难道女人不是个东西?

姑嫂联手,“惩罚”向天亮,满足了一点虚荣心,大家这才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

指着微型录音机,蒋玉瑛道:“这里面,是最近一个多月以来,邱子立先后找我七次次的谈话录音。”

向天亮吃了一惊,“邱子立?是市工商局局长邱子立吗?”

“对,就是他。”

“咦,你们以前认识?”向天亮一下来了兴趣。

蒋玉瑛笑道:“我们早就认识了,因为他妻子方玮,曾利用业余时间跟我学过舞蹈,我们俩是好朋友,捎带着我也就认识邱子立了。”

“哦……”向天亮问道,“蒋姐,你是怎么想起要对邱子立进行录音,又怎么知dào

我对应个邱子立感兴趣的?”

蒋玉瑛今晚得了“彩头”,神怡心放,吃苦不忘挖井人,有意识的讨好起李亚娟来了,“让亚娟说吧,情况我都向她汇报过了。”

李亚娟也不客气,理了理头发说道:“这些谈话内容,可以以后慢慢的研究,我粗略的听了一下,总的得出了这么几点,一,邱子立很有钱,二,邱子立急于想把钱转走,三,邱子立目前的藏钱地点既很安全,又很危险。”

向天亮点了点头,把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案情叙述了一下。

“……总之,现在案子结了,但邱子立的巨款找不到了,他们两口子一个死一个疯,知dào

巨款下落的人就几乎没有了,我们反复的研究过,以邱子立的为人和脾性,他是绝对不会把钱交给别人保管的,也不会轻易把藏钱的地方告sù

别人。”

李亚娟问道:“公安方面不继xù

查了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不查很正常,暗中调查是肯定的,案子的扫尾工作交给了余中豪,他这个人,一定会继xù

调查的,这也是江云龙厅长指定他负责案子扫尾工作的原因。”

蒋玉瑛道:“现在搞商品经济,工商局就成了重权部门,邱子立能力强,政绩优,仕途上很看好,以前他不屑光顾我们银行,但那天,他和他老婆突然到银行找我来了。”

“你等等,是哪一天?”向天亮问道。

“嗯,是三月七日吧,那天还下着大雨呢。”

“哦,你说下去。”

蒋玉瑛继xù

说道:“他城府很深,只是说正好路过,上来看看我,聊了好一会,全是家常事,但他的老婆方玮问起外汇牌价和黄金价格,我当时有些好奇,方玮解释说,她有个亲戚的孩子要自费出国留学,问我能不能搞点美元,这对我来说,几万美元就是一张条子的事,所以我当场就答yīng

了,但是,后来几天,方玮又一个人来了三次,每次都要求搞点外汇,都说是亲戚朋友委托的,就这样,我先后帮她搞了五万美元、三万英镑、三万加元和两万澳元,对了,还有两万多的港币,再后来,方玮就向我打听黑市的情况,我把我知dào

的告sù

了她,后来,她就没再找过我了。”

“她最后一次找你,大概是什么时候?”

“十天之前吧。”

想了想,向天亮点头道:“看来,邱子立早就开始往外转移钱了。”

忽然,客厅里沉默了。

向天亮看看蒋玉瑛,瞧瞧李亚娟,呵呵的笑起来,“怎么,你们也惦记上邱子立留下的巨款了?”

“谁不喜欢钱呀。”蒋玉瑛说。

“不义之财,人人得而用之。”李亚娟也道。

“呵呵,我也想。”向天亮笑道。

蒋玉瑛急道:“小向,哪还等什么呀。”

向天亮摇了摇头,收起笑容说道:“现在不行,案子刚刚了结,风头尚未过去,余中豪的人肯定还在暗中找钱,还有邱子立自己的手下、同伙,乃至他的保护伞和合zuò

方,只要是知情者,一定正在疯狂的寻找,这个时候凑上去,等于是自投罗网,人才两空。”

李亚娟嗯了一声,“小向说得在理,等风头过去,咱们也许才能赌上一把,别人拿走了,那就策了,还躺在那里原封不动,那我们也不妨拿走保管起来。”

“呵呵,就这么办。”

蒋玉瑛道:“现在就这么等着呀?”

看了看两个女人,向天亮坏笑起来。

“等?美餐眼前,我能等吗?”

“啊。”

“哎哟……”

第0216章 领导满意就是最大的胜利

卸下省专案组特别调查员的身份,重新回到市建设局上班,向天亮不敢怠慢,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他就赶了过去,一个人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

至少在向天亮看来,建设局办公大楼比以前漂亮多了,所有的外墙粉刷一新,窗上装的玻璃,都是反光的,两边的空地多了一条绿化带,绿化带上除了草坪,是一溜的梧桐树,至于路边人行道两边的石柱和铁链,曾被路人和机关里大部分人诃病,也早已荡然无存。

最让向天亮满yì

的,是大门口两边的那对石狮子,以前是趴在那里,从人行道上看去,只露出个头,蔫不拉叽的,显得无精打采,现在加高了五六十厘米,一付狮视眈眈、蓄势欲发的样子,雄壮,威武,神圣不可侵犯。

但是,钱花了六十万,满yì

不满yì

,还得领导说了算。

同事们陆续来了,纷纷赞好,各处室头头,均是点头赞许,局领导中,副局长孙占禄拍着向天亮的肩膀说了句,行,有一套,副局长陈文运主动和向天亮握手,也扔下四个字,干得漂亮。

当然,向天亮最关心的是局长王子桂的态度,还有副局长张行,他现在是事实上的第一副局长,明年说不定就转正了,“侍候”好他,就是侍候好未来的领导。

张行出差了,另一位副局长于飞龙在市党校学习,局长王子桂是坐车来的,不从大门口走,直接从地下车库乘电梯去了办公室。

向天亮不敢怠慢,屁颠屁颠的进了办公楼,打起精神去见王子桂。

王子桂一见向天亮,先说了句“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然后就笑眯眯的瞅着他。

几日不见,王子桂的模样可谓翻天覆地,光一头白发染成了黑发,几乎就年轻了十岁,加上那一脸的笑容,整个就是春天灿烂的荡漾。

真是环境改变人啊,当然,首先是心境的改变,向天亮心想,那归根结底,还是咱风水说的功劳那。

向天亮被瞅得浑身的不自在,老太太今天这是怎么啦,传说领导笑坏事到,难道她对大门口修复工程不满yì



“局长,您这是?”

王子桂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你放心,大门口的修复工程,上上下下都很满yì

,其中敝人最为满yì

。”

“局长,那都是您领导有方嘛。”向天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嘴巴马上就抹上了蜜,“要说这大门口的事,以前就有很多人反映,可就是解决不了,唯有您的到来,犹如带来了强劲的改革春风,咱建设局一下子就改头换面,同志们都说,这全都是因为局长您啊。”

王子桂摆摆手,笑着说道:“你小子不用给我灌迷魂汤,那对我没用,你马屁拍得最响,我照样要踢你的屁股。”

向天亮心里一乐,你王子桂是马,我拍你马屁,你即使踢我,也踢不到我的屁股上么。

“只要您满yì

就好,只要您满yì

就好。”

王子桂从抽屉里拿出两条金项链,往办公桌上一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正是向天亮吩咐陈大宝干的好事,从大门口修复工程回扣款中,拿出一部分,买了不少金项链,局领导、各处室头头、局办公室全体成员,一人一条,其中王子桂两条,有一条是送给她的宝贝女儿王含玉的。

向天亮不好意思道:“局长,您知dào

的,这事,这事我不解释。”

“哼,记住了,下不为例哟。”

“明白,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向天亮心里乐得,差点要点头哈腰了,这臭老太婆,鼻子上插大葱,壮什么象啊,你有铜墙铁壁,我用两条金项链就能摧垮你。

“小向啊,你现在回来上班了,要把心放稳了,既然在建设局干了,就要努力干出点名堂来,别象老刘头和陈大宝一样,一个一辈子碌碌无为,一个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我可不希望你象他们一样。”

王子桂说得不紧不慢,不动声色,但向天亮挺会察颜观色,从她的话里琢磨出了点名堂。

“您放心,我就是您的一枪,您指哪我就打哪。”态度坚定的表了决心,向天亮放低声音问道,“局长,您有什么事要我办吗?”

王子桂满yì

的点了点头,“你小子,都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局长,您有事,有事就吩咐好了。”向天亮差点没把早餐吃的两根油条吐出来,做你老太婆肚子里的蛔虫,我还不臭死啊。

“嗯,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要用最短的时间,帮我把建设局各处室的情况摸透,比方说,谁跟谁交好,谁跟谁合不来,谁是前任局长的人,四位副局长,都有哪些处室是听他们的,现在他们又是怎么看我这个新局长的,等等等等,总而言之,一切情况,你都要掌握起来。”

向天亮吃了一惊,“局长,您这是……您能否说明白一点。”

“哼,我发xiàn

,下面这些混小子,包括几位副局长,表面对我非常尊重,背地里却是另搞一套,阳奉阴违,所以,我要给他们敲敲警钟,必要时,我要在局里动一次大手续。”

王子桂挥着手,一付大将风度,充满了斗志,令向天亮后悔不已,他马上明白,老太婆要开始折腾了,这机关里折腾,无非就是人事调整,人事调整妙在两个字,调和整,先调后整,一般的调之,不听话的就整之,听说老太婆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整人,本来么,刚从西部回来,老太婆不但水土不服,还为心魔所困,现在倒好了,自己一招风水术,她恢复“本性”了,这怎么不让向天亮后悔?

“局长,这事,这事有点难度……我,我干不了。”

“干不了也得干,那么大的案子你都能破了,咱们建设局这点小事你能搞不定?”

“局长,我……”

王子桂变脸了,指着抽屉里的两条项链笑了起来,“嘿嘿,你收受工程回扣,又贿赂领导,是不想去纪委喝茶啊,别以为你讨我欢心了我就会放过你,你自己刚才怎么说来着,‘我就是您的一枪,您指哪我就打哪’,嘿嘿,你小子别打坏主意,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干吧。”

向天亮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臭老太婆,他妈的真不是省油的灯那。

陈大宝跟着走进档案室。

“天亮,你怎么了?”

向天亮急忙又打起了精神,“没事没事,对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门口修复工程提前一天完工,并顺利通过了验收,同时,根据你的安排,我这几天摸了一下情况,发xiàn

大家都很满yì

,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有听到不满yì

的,特别是几位副局长和各处室的头头,都说新大门很有创意,可以成为清河市的新风景了。”

向天亮心道,新局长主张办的事,谁敢说不满yì

,关键是领导满yì

不满yì

,领导满yì

就是最大的胜利。

“这些需yào

汇报吗?”向天亮白了陈大宝一眼。

“噢……”陈大宝一拍自己的脑袋,咧嘴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万八千元和一条金项链,啪的放在了桌子上,“天亮,三个承包单位,我一共收了六万元,这个……我拿了一万二,按你的吩咐,我花三万元买了三十条金项链,分别按你给的名单送了出去,剩下这一万八,你快收起来吧。”

“大宝,你辛苦了。”向天亮从一万八千元里抽出一万元,顺手扔给了陈大宝,“这一万元你收起来,你不是快当爹了吗,就当作我送给你的红包了。”

陈大宝不好意思的笑道:“天亮,这红包……有点重了吧。”

“呵呵,快收起来,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那等我生了儿子,你翻一番,送个两万元的红包给我好了。”

“这个……”

向天亮踢了陈大宝一脚,“跟你开玩笑那。”

陈大宝一点也不客气的收起了一万元钱,又是结婚,又是装修新分配的房子,现在又要有孩子了,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大宝,你送金项链的时候,他们都是什么反应?”向天亮笑着问道。

“嘿嘿,你还别说,你小子教的法子还真灵……张副局长开始不肯收,我念叨了一句,王局长说这项链好漂亮,张副局长就笑着收下了,陈副局长开始也不收,还板着个脸,我又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是一把手二把手好说话么,陈副局长一听,脸上马上阴天转睛天,不但收下了金项链,还送给我一包软中华,至于孙副局长和于副局长,这回是一个德性,问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收了没有,我说收了,他们二话没说,接过金项链就放进了抽屉……然后,我去了局长办公室,王局长一顿臭骂,把两条金项链扔还给我,嘿嘿,我又用了你教的法子,一脸委屈的说道,那我去找他们,把项链都收回来好了,王局长问,他们是谁,我说,几位副局呗,王局长又问,他们都收下了?我说,收了,就您不要,王局长想了想,挥着手道,那就先留下吧……呵呵,局长副局长都收了,下面各处室的头头,要跟领导保持一致,谁敢不收呀。”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送礼也是一门大学问啊。

“咦,这怎么还剩下一条啊?”

陈大宝道:“有一个人,我送了两次,可就是不收。”

“谁啊?”

向天亮很好奇,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好干部?

第0217章 建设局里的美人窝

向天亮很是奇怪,其他领导和部门头头都收下了金项链,怎么还会有一个人特立独行的拒绝呢.

陈大宝笑道:“亏你也来建设局快一年了,怎么连局里的独立王国都不知dào

呢?”

“噢……你是说计划财务处?”向天亮问道。

陈大宝点头道:“没错,计划财务处就是独立王国,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这老娘们,就是计划财务处的女王。”

“呵呵,不会吧,我怎么觉得,陈处长人不赖呢?”

陈大宝摇着头道:“这是你孤陋寡闻了,咱建设局里的娘们,大凡漂亮的,个个都不好惹,个个都惹不得,就拿咱们办公室的李亚娟和叶楠来说,我可不敢惹。”

“大宝,你他妈的真没出息,娘们有啥好怕的?”向天亮心里说道,李亚娟和叶楠有什么可怕的,我让她们怎么样,她们就得怎么样,这是瓷器活,关键还得看你有没有金钢钻呢。

陈大宝一本正经的说道:“真的,天亮,陈美兰可比李亚娟和叶楠厉害一百倍呢。”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刚来时,倒听老刘头说起过,咱们局下属的十多个处室头头里,陈美兰既是唯一的娘们,又是最有背景的实力派,局长副局长都要让她三分的。”

“就拿出身来说,咱们办公室的叶楠,她老爸是当过建设局局长,可跟陈美兰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人家老爸曾当过十几年的副市长,有两年还是市委常委,几年前还曾是市政协主席呢,再说老公,叶楠那位不过是个中校,独立师副参谋长,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地方部队,手下没几个兵,一个花架子而已,可陈美兰的老公,是市财政局常务副局长,记着,是正处级高配的副局长,全市也没几个吧,还给市委段书记当过秘书,背景大了去了。”

向天亮很不以为然,“那也算不了什么,陈美兰要是自己仅仅是个花瓶,背景最厉害,她也当不了计划财务处的处长,管着每年上亿资金的分配,能没有两下子吗。”

“嘿嘿,那倒也是,那娘们眼睛毒着呢,我上次出差报销的单子,就多填了几元钱,楞是让她一眼就瞧出来了,铁算盘称号,名不虚传那。”

向天亮笑了笑,“大宝,你送金项链的时候,她怎么说的?”

“嗯……”陈大宝挠了挠头,想了想道,“开始她看了一眼金项链,显得不屑一顾,当时我就想,她老公是市财政大臣,下面送上门的礼物多了去了,一条千把元的金项链,确实看不上眼么。”

“然后,你小子就打退堂鼓了?”

陈大宝道:“哪能呀,你交待的任务,最难也得上么……我当时就暗示她,这是大门口修复工程项目的好处,大家都有份的,就连局长副局长都拿了,她笑道,陈大宝,你面子好大嘛,我忙道,这是我们向天亮副主任的意思,她又笑了笑,拿起金项链看了一眼,还是放回到我手上,说你拿回去还给小向同志,替我谢谢他……就这样,我带回来了。”

向天亮又给了陈大宝一脚,笑着骂道:“他妈的,你小子是不是光看人家那张脸蛋了。”

陈大宝吓得跳了开去,“天亮,你有话好好说嘛,别老是拿腿踹我,我,我现在一看你的腿,就老是条件反射的想上厕所。”

“呵呵,我说大宝,你平常不是老往财务处跑吗,混得这么熟,就一点面子也没有?”

陈大宝又挠着头笑了,“嘿嘿,混得熟是不假,可我这样的角色,哪来的面子呀。”

“哎,你是不是每次去财务处,就光看那些大腿和胸脯了?”

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有句名言,只要她当处长,手下就不养一个男人,全处一共十二人,清一色的美女,个个花枝招展,勾魂夺魄,是有名的美人窝。

男人么,就那么个德性,说起女人,陈大宝两眼一亮,更加的来劲了。

“天亮,你可不能笑话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不对?”

“他妈的,你就不怕你家巧仙罚你跪搓衣板啊?”

“嘿嘿,我家巧仙就是对我这么好,她给我的政策是,看看可以,说说可以,就是动手不可以。”

向天亮心里也是痒痒的,那个美人窝,谁不眼馋心动啊。

“大宝,照我说,那些娘们啊,上面没啥看头的,可看耐看的地方,就是那些长腿,那的确有些养眼,呵呵。”

陈大宝一拍大腿,咧嘴乐道:“对呀,要不咋说是英雄所见略同呢,上面的两个宝贝,也就是陈美兰那老娘们有些内涵,可那些个小丫头,个个都是一马平川,飞机场么,就靠罩罩撑起来的,能看的就是下两条玉腿,尤其是现在这季节,一个个都穿着裙子,嘿嘿,勾人呀。”

“呵呵,穿着裙子,那是春光外泄啊。”向天亮棒腹大笑。

陈大宝往门的方向瞧了瞧,凑到向天亮身边,神神mì

秘的说道:“我告sù

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能告sù

别人呀。”

“什么秘密啊?”向天亮更有精神了。

“你发誓,你绝对保密。”

“我绝对保密。”

陈大宝未及开口,自己先乐了,害得向天亮伸出一条腿,作势要踹,陈大宝急忙摇手,“我说,我说,嘿嘿……”

“快说,你小子再卖关子,我就踹扁你下面两个臭蛋蛋。”向天亮吓唬道。

陈大宝低声道:“我跟你说啊,我知dào

财务处那些娘们,今天,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嘿嘿……”

“不会吧?”

“真的。”

“你怎么看到的?”

陈大宝笑道:“从电梯出来,往左边是会议室,会议室隔壁是咱们七楼配电室,中央空调和排风口也在那里,再过去,就是计划财务处了,你知dào

紧靠配电室的是她们的什么房间吗?”

“我又没去过那里,我怎么知dào

啊?”向天亮也笑着说道。

“是她们的更衣室。”

“你是怎么知dào

的?”

陈大宝又忍不住乐了,“说来就巧了,我刚进建设局的时候,不是当电工的吗,今天刚上班,后勤科的人就打电话过来,说财务处的排风扇昨天就坏了,局里的电工今天又在家休息,就让我帮忙去看看,所以我就去了配电室,嘿嘿,我刚爬到她们更衣室的排风口,她们就来上班了,你是知dào

的,陈美兰那老娘们别出心裁,财务处的人上班都要穿统一的制服,所以,她们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更衣室换衣服,嘿嘿,我这不就大饱眼福了吗?”

向天亮也乐了,“大宝,你小子的运气,咋就那么好呢?”

“嘿嘿……所以么,她们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什么形状的,我都知dào

。”

“呵呵……那等于是现场直播嘛。”

“啧啧,他娘的,个个白如雪美如花呀。”陈大宝大声的赞叹着。

乐过之后,向天亮心里一动,想了一会,对陈大宝说道:“大宝,你说你看见了她们内裤的颜色和形状,现在还记得吗?”

“干,干吗?”陈大宝笑问道。

“快说,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住呀,我的记性向来不差的。”

向天亮拿过钢笔和一张白纸,放到了陈大宝面前,“快写下来,我有用。”

“天亮,我有事都不对你保密,你也得跟我透露一点么。”

向天亮指着桌上的一叠资料,认真的问道:“咱们大门口的修复工程完工后,没有财务处的签字同意,局党组能通过吗?”

陈大宝眼前一亮,“对呀,陈美兰那娘们不收金项链,明摆着不给咱俩面子,要是她不签字,这项目还不能通过,嗯,你说得在理,可是,这跟她们的那些个内裤有啥关系呢?”

“呵呵,这就是一级机密喽,现在暂时无可奉告,但是,你想你那点钱花得开心,咱们就必须搞定她们,只要你把她们内裤颜色和形状写下来,我就笃定搞定她们。”

陈大宝一想到钱,不敢怠慢,趴到桌上写起来,这小子,干别的不咋样,可对女人那点破事,看过就能念念不忘,计划财务处十二个女人,他居然看了个够,居然看一遍就能过目不忘。

“哎,你小子别搞错了,仔细想啊。”向天亮不放心的吩咐着。

“放心吧,错不了的。”陈大宝头也不抬。

陈大宝写完了,一个计划也同时在向天亮的脑海里形成了。

瞧着纸上的内容,向天亮乐了,很认真的多看了一遍,他将纸撕碎扔到了废纸篓里。

虽然和陈美兰接触不多,但向天亮很有自信,因为他读得懂陈美兰每次眼神里传递的意思,那分明是秋波荡漾和渴望期待,他妈的,谁让自己长得这么帅呢。

这个金项链,将作为试金石,只要她能收下,那就基本上没问题了。

“天亮,要不要我陪着你去?”陈大宝想看热闹。

“一边待着去。”向天亮收起项链放进口袋,然后又拿起桌上那叠材料。

陈大宝嘀咕道:“我就知dào

,你小子又要过河拆桥了。”

向天亮边走边道:“你就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第0218章 不做君子就啥都能做

建设局办公大楼一共十二层,只有七楼是最安静的,南边局领导的办公室,北面是计划财务处,都是一般人不敢大声喧哗的地方.

清河市靠海,靠海就得吃海,清河人好吃是有些名气的,穷的时候还好喝,喝啥,茶呗。

所以,清河人对数字的崇拜有些特别,一和八不是最爱,七和九才是偶像,清河方言里,七吃百分之百的同音,有七就有吃。

机关里爱好七字,却与民间大不相同,七上八下,就是这个成语,在机关办公用地的分配上,成了第一条不成文的规则,有好事专门作过调查研究,在清河市,从市委市zf到下面直属部门、县区机关、乃至乡镇一级,只要是办公楼是七层或七层以上的,其第七层必被该大楼的最高领导所占据。

当然,凡事必有例外,市**、市政协、市老干部协会、市宗教协会,它们是不大遵循七上八下原则的,有的是日落西山,七没用,活得久是目的,九才有用,九久同音嘛,有的是在三界五行之外的人,一、七、八、九,要、吃、发、久,都不该追求,零才适合他的,零即是空嘛。

计划财务处的办公室是很安静,透过大办公室门上的小玻璃窗,向天亮只瞧见一个个埋头工作的倩影,至少他有些失望,站在门外,伸着脖子,是看不到陈大宝所说的又白又长又细又嫩的玉腿的。

更何况,面积不过两百平方厘米的小玻璃窗,有一半被贴上了一张纸条,可供窥探的位置实在所剩无几了。

向天亮不经意的收了收视线,往小玻璃窗上的纸条瞄了一眼,立即就咧嘴乐了。

“是真的君子就进来,人为的君子别进来。”

这个提醒太有意思了,人为的君子,不就是伪君子么,华夏祖先发明文字的幽默水平实在太高了。

君子,是一顶帽子,大大的帽子,外表很光鲜,内里还华丽,从古至今,有了君子这顶帽子后,人都要活得挺括惬意许多。

其实,君子这顶帽子的后面,还拖着一根绳子,绳子两端分别连着的是天堂和地狱,所以对人类来说,君子这顶帽子其实不太好戴,尤其是对现代人来说,君子这顶帽子就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

如果忘记了君子后面隐藏的那根绳子,还很可能幻化为别人眼里的小人,一个人的成长历程,其中一段是这样的,小时候,你情急智生,解决了一道又一道书本上的难题,老师会表扬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平时喜欢动脑筋”,成就感油然而生,长大后,当你画蛇添足动了些歪脑筋,结果把事情搞砸了,相当于把君子演成了“君子剑”岳不群,自然又会迎来沉重的挫败感。

为什么?那是因为你忘记了君子是一顶帽子,同时也是一根绳子,它悄悄地束缚着你我他,然后让一个社会或一片江湖,拥有一个相对正常的秩序。

在机关里,官僚与他们自己制订的规则之间斗智斗勇的故事,古已有之,且从未停歇,因为规则总是有漏洞的,而人类的智慧总有上升空间,在一系列以小聪明挑zhàn

规则的事件中,以道德家的姿态去判断其实是不负责任的,因为这个世界很多彩,并不是非黑即白,站在官员的角度,制订规则就是拍脑袋的事,而利用规则才是一种能力的真zhèng

体现。

向天亮讨厌人为的君子,在他心里有个选择,伪君子和小人,他宁愿做个率真的小人。

他推开了门,勇敢的。

“啪。”

一个塑料脸盆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扣在了向天亮的头上。

塑料脸盆里碎纸片,一定经过精心加工,不似雪花,而是雪粉,纸剪成的粉,立即把向天亮变成了一个白发老头。

“咯咯……”

“嘻嘻……”

“大英雄来喽……”

“欢迎大英雄啦……”

七八位美女齐刷刷的起身转身,个个笑脸相迎,小手拍出的掌声,热烈而响亮。

向天亮哭笑不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类似的悲剧,他碰上的太多了,上溯到高中时代,和以谢娜为首的七仙女斗智斗勇,有记录的就不下五次,最新的那一回,就是三月十八日晚上,在清河茶楼“吃”了七仙女们的面粉。

以前就是没吃过纸粉,这回倒好,齐了。

也真是的,每回狼狈的吃这样的亏,右耳朵是不会事先警告的,非但如此,偶尔的,左耳朵还会幸灾乐祸的颤上几下,这叫什么耳朵啊。

不用说,是上当了,自己身边出了叛徒,事先向美人们报了讯。

那无疑就是陈大宝,他妈的,这家伙娶了个当过演员的老婆,演技变得高明了。

门上贴在小玻璃窗上的那张纸条,向天亮明白,那是特意为自己留的,是一种含蓄的激将法。

“各位美女妹妹们,你们的欢迎方式,实在,实在特别啊。”向天亮笑着说道。

笑得阳光灿烂,笑得风度翩翩,笑得象进了蜜罐似的。

计划财务处副处长杨碧巧过来了,她是这里的老大姐,今年四十五了,穿上职业装,反而显得只有三十五了,光看脸蛋,绝对可以在美女堆里排队,只是吨位稍大,倒和她的外号“杨贵妃”很贴切,据说杨贵妃的身材就是很丰满的。

“小向,你不喜欢我们的欢迎方式吗?”

向天亮陪着笑脸道:“杨姐说笑了,这种欢迎方式,我喜欢,我太喜欢了。”

“咯咯……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杨碧巧靠了上来,一边拿手掸着向天亮身上的纸粉,一边就把两座大山压到他的背上了。

向天亮心里一颤,马上收气屏息,这娘们出招直截了当,能起化学作用的啊。

“姑娘们,你们还傻站着干么,快过来帮忙呀,语儿,你快报gào

处长,顺利抓获大英雄一名,请她出来验收。”

顿时,向天亮陷入了花丛之中,芳香扑鼻,沁人迷眼,花枝撩人,摇摇欲醉。

欢声笑语,充满了计划财务处的公共办公室。

晕啊,五六个美女围住了向天亮,这个在你胳胳膊上拧一下,那个在你屁股上抓一下,还有不“厚道”的,乘机在他最脆弱的那里碰一下,那里顿时便显了原形。

这阵势,柳下惠来了,也要变成柳下死哟。

忽然,美女们都停止了动作。

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出来了,和她的手下们一样,上西装下裙子,青蓝色的,满脸是笑的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

向天亮急忙突出重围,走过去笑道:“陈姐你好。”

不料,陈美兰粉脸一整,举手喊道:“姑娘们,老规矩。”

向天亮吓了一跳,傻傻的呆住了。

财务处里年纪最小个子最矮的是林语儿,这时的嗓门又高又尖。

“升堂……”

接着,是众美女的齐呼。

“威……武……”

然后,几秒钟的寂静后,计划科科长白曼拿着一个笔记本,有板有眼的念了起来。

“经查,向氏天亮,进入建设局二百九十三天以来,目无我计划财务处的存zài

,从未来我处拜山头挂号,严重蔑视我处的威武,其不当之处还有……性质极坏,影响恶劣,违犯了我处之有关规矩,本检察官建议法庭予以严厉惩处。”

向天亮心里乐,可脸上还得装着一本正经,这老规矩,也太有意思了。

杨碧巧喝道:“向天亮,你知罪吗?”

“我,我冤枉啊。”

“冤在何处,枉在哪里?”杨碧巧还真是象模象样。

向天亮忙道:“你们财务处我来过的,我至少来过三四次啊。”

“狡辩。”杨碧巧又喝了一声,转头对林语儿说道,“语儿,你来说。”

林语儿显然是想笑,小脸都憋红了,“关于拜山头挂号的有关规定,以下行为均属严重违纪,进入建设局上班一个月不来挂号的,有事顺便过来的,假心假意的,空着手来的,故yì

漠视的……向天亮,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向天亮苦笑,唯有点头哈腰的份。

杨碧巧问道:“你知罪吗?”

“我知罪,我认罪。”

白曼这时说道:“法官,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本检察官要求法庭,对向天亮予以严厉的惩处。”

所谓的法官,一共是三位,陈美兰居中,杨碧巧左立,右边的还有一位,计划财务处处长助理,全市规划建设系统唯一的女博士白曼。

陈美兰仍是一脸笑容,白曼是含蓄的微笑,杨碧巧虽然也在笑,但说出来的话,让向天亮只有哭笑不得了。

“本庭依据有关规定,判决如下,一,判处向天亮请客一次,标准不得低于二十四个名菜,二,判处向天亮负责为计划财务处全体成员购买早餐一个星期,三,判处向天亮为计划财务处打水一个月,四,判处向天亮体罚一百二十大板……本判决为终审判决,不得上诉,并立即执行。”

话音刚落,两边的美女们就扑了上来。

向天亮一半是猝不及防,一半是半推半就,美女们一近身,他就顺势倒在地板上,午上的材料也飞了出去。

一顿饱揍啊。

第0219章 猜猜内裤的颜色和形状

确实是一顿暴揍,十二个人,一百二十大板,每人十板,连三位“法官”都不顾身份,亲自上阵参与了惩罚.

向天亮是甘愿受罚,抱头撅臀,一边挨罚,一边想着报复的主意。

娘们欺负男人,这还了得,身为有志青年,自然要奋勇而起。

“好了,到此结束,大家干活去吧。”是陈美兰的声音。

一轰而散,来得急,去得快,训liàn

有素。

陈美兰笑吟吟的看着向天亮,“小向,是为工程决算的事吗,到我办公室来吧。”

扭着屁股,陈美兰转身进了办公室。

没再有人理向天亮,他只能自己动手,捡起散落一地的资料。

进了办公室,向美兰亲自关门、让座、泡茶,殷勤有加,角色转换得很快。

“小向,没把你打坏吧?”陈美兰关心地问道。

“打坏了。”向天亮笑道。

“哪,哪儿呀?”

“陈姐,你没看见吗,打坏了,肿起来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陈美兰就拿眼往向天亮那里一瞥,立即满脸通红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呀,那里,莫非有两个家伙藏着。

“陈姐,就是你们打肿起来的,这可是铁证如山。”向天亮笑得更坏了。

“真坏。”陈美兰伸手,在向天亮胳膊上拧了一下,抛下一个媚眼,款款的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向天亮咧嘴一,往沙发上一靠,两条腿就翘起来了。

“陈姐,你们计划财务处把我打了,你这个当领导的要负责。”

陈美兰娇声的问,“小向,你要我怎么负责呢?”

“陪。”

“赔?”

“对,陪。”

“怎么赔法?”

“把耳朵挂左边,让上面立起来,让下面的嘴张开口,就这么个陪法。”

原来是这个陪,不是那个赔,陈美兰的俏脸又噌的红了。

“流氓。”

“没错,流氓,流出来才叫氓。”

“坏蛋。”

“呵呵,陈姐你又说对了,鸡蛋大部分都是好的,人蛋大部分都是坏的,要不要也来个验明正身?”

陈美兰想到过向天亮的坏,可没想到他这么坏,而且是开门见山的坏。

“小向,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向天亮指着茶几上的资料,懒洋洋的说道:“你看一下,把决算表签了,这就算完事了。”

“就,就这事?”陈美兰有些失望,她心底里期待的东西,没有象她想像的那样出现。

向天亮混悉了陈美兰的心思,这娘们,外表正经,穿着严整,其实骚着呢,光看她眼神,就知dào

不是好货,跟我玩,还差了一点。

“陈姐,我是第一次找你办事,这点面子总要给吧。”

“嗯……好说,好说,其实,你们的决算报gào

,陈大宝送过来时,我已经看过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故yì

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

“请陈姐指正。”

陈美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起身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下,拿过材料,一边翻着,一边说道:

“你看,你们的外墙装潢价格,市场上最高也只有每平方十六元,你们是每平方十八元……这里,那些梧桐树的报价,也比市场价多报了每棵一千元……还有这里,所有窗户换成反光玻璃,市场价每平方一百二十元,是包括了安装费用的,可你表上又加了每平方十二元的安装费……小向,不是我为难你,是你这送来的工程决算,我没法签呀。”

陈美兰的话,说得向天亮也重视起来,这方面他是一窍不通,全由陈大宝在捣鼓,而陈大宝在这方面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象李小刚施正风他们,常常泡工地的,薰也会薰出道道来。

“陈姐,对不起啊,我拿回去叫陈大宝重新做一遍。”向天亮挠挠头,说得是实实在在,只是心里骂着陈大宝,这家伙当了叛徒不说,连弄虚作假都不会,真他妈的不堪大用。

说着,就俯身去收拾材料。

真要走,陈美兰心里急了,这小子,说走就走,怎么一点都不开窍,莫非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主?

“小向,你先放着,我帮你想想办法吧。”

“这怎么行啊,怎么好意思让陈姐为难呢。”向天亮装傻充楞。

“不为难的。”

陈美兰也俯身过来,帮着整理材料,胸前的两个突出点,正好挂在向天亮的胳膊上。

向天亮肯定,这是向美兰有意为之,当下也不客气,投桃报李,胳膊往上一抬,和那两个突出点来了个亲密接触。

陈美兰娇躯一震,不退反进,上半身都靠在了向天亮的胳膊上,那投过去的眼神,那是更直白了。

可向天亮又撤招了,扶了一把陈美兰,身体却往后移了一屁股。

“陈姐,你真要帮我的忙?”

“嗯。”陈美兰红着脸,头点得挺快。

“那,那我要怎么谢你啊?”

陈美兰瞟了向天亮一眼,“谁要你谢呀。”

“白干?”问得话里有话。

“白干。”答得也干脆利落。

向天亮微笑起来,“这可不行,哪能白干呢。”

陈美兰伸出玉手,打了一下向天亮的手,“跟陈姐还客气呀。”又咬了咬嘴唇,娇声道,“要不,你帮陈姐做一件事吧。”

“好,那行,陈姐帮我做假帐,我帮陈姐干件坏事,总之不能白干。”

向天亮把干字说得特别响,陈美兰听了,心里跟猫挠似的,这小子,本钱大啊,第一次看到还是在去年夏天,电梯里,大家都穿得不多,不经意的一碰一瞥,就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陈姐,你说吧,让我帮你办什么事?”

“嗯……听说你读过心理学,很会揣磨人家的心思,那你就猜猜,陈姐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向天亮表面装难,心里却乐了,那还用猜吗,一个干字呗。

和陈美兰的心思不同,向天亮想的可远了。

建设局处室十几个,人员杂七杂八的加一起有三百多,其实最有权力的部门就三个,办公室就不用说了,下基层是见官大一级,向天亮一小小的办公室副主任,那三个区分局局长见了都得先敬烟,现在办公室是叶楠和李亚娟当家,等于是向天亮作主,接下来就是计划财务处和人事处,一个管钱一个管人,向天亮一心想走官道,那就得从建设局起步,要想在建设局横着走,财务处和人事处是必须要搞定的,这三个部门都能进出自如,是向天亮的首要目标。

另一方面,局长王子桂正在酝酿人事调整,以她惯有的风格,小打小闹和修修补是不干的,肯定是一场大手术,何不乘着她刮起来的东西,把自己的影响力扩大到各个处室和分局呢。

“陈姐,你的心思,我怎么猜得出来啊。”向天亮摇着头。

“你猜嘛。”陈美兰竟撒起了娇,身体也是得寸进尺,寸寸进逼。

“我要是猜错了呢?”

“猜错了也没事么。”

向天亮嘿嘿的笑起来,“这样吧,陈姐,心思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我猜东你说西,猜对猜错全凭你一张嘴,这不行,要不我来猜一样可以当场验证的东西,你看怎么样?”

陈美兰秀目一亮,“也行,你要猜什么?”

“我说了,陈姐可不能生气啊。”

“保证不生气。”

向天亮盯着陈美兰道:“我想,我想来猜猜你们计划财务处的十二大美女,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和形状的?”

陈美兰脸一红,又伸手在向天亮大腿上拧了一下,“你可真坏。”心里却是一喜,这不正在计划之中吗?

“那,那还是算了吧。”向天亮故yì

道。

“不,我们豁出去了,就依你。”陈美兰一边说着,一边那手也不撤回来了,索性就留在向天亮的膝盖上。

“真可以猜吗?”

“可以猜。”

“那,那我猜了啊。”

“慢着。”

向天亮一楞,“怎么了?”

“没有彩头,好象没有意思嘛。”陈美兰微笑起来。

“嗯,倒也是啊,陈姐,你说怎么办呢?”

陈美兰装模作用的想了想,“这样吧,先说说怎么定输赢。”

向天亮笑道:“你们十二个人,颜色和形状两样,加起来就是二十四个,我猜中十三个,就算我赢,猜中十二个不分胜负,只猜中十一个就是我输,这公平吧。”

“公平。”

“那她们要是不让验证呢?”

“我们是一个集体,大家共同进退,放心,她们都听我的,再说了,个别人不同意,可你是大英雄,就用你大英雄的办法呗。”

向天亮乐了,“那说说彩头吧。”心说,这是大好事啊。

陈美兰娇声道:“你输了,以后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帮我干什么。”

“这……那要是我赢了呢?”向天亮笑着反问。

“同样的么,你赢了,以后就得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帮你干什么。”

“呵呵,这赌注,有点大啊。”

陈美兰笑道:“怎么,堂堂大英雄害pà

了?”

向天亮咬了咬牙,“陈姐,我豁出去了,就这么办。”

“谁翻悔谁就被台风刮出十里远。”陈美兰心里笑,小子,你输定了。

“谁翻悔谁就被台风刮出十里远。”向天亮心里也笑了,臭娘们,老子赢定你了。

第0220章 赢你没商量

谁翻悔谁就被台风刮出十里远,这是清河人常发的誓言,清河临海,夏季台风多,被台风刮出去十里,当然是毒誓了.

只有十足把握赢的人,才会发此毒誓。

陈美兰认为自己会赢,是因为她有陈大宝这个内应,刚才向天亮进门受到袭击,就是陈大宝打电话通风报信的结果。

原来,陈大宝没对向天亮说实话,他是栽在计划财务处这帮娘们的手里了,而且栽得还相当的惨。

计划财务处的排风系统,昨天就坏了,后勤科的专职电工这几天不上班,就让陈大宝帮一下忙陈大宝这小子一听为计划财务处修排风系统,今天早上提前一个小时,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进了配电房,陈大宝爬上了排风管,没用多久,就排除了故障。

可是,他刚要离开,就听到了声音,他所在的地方有一个排风扇,下面正是计划财务处的更衣室,这家伙向来是色心大色胆小,这种饱眼福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正是上班的时间,计划财务处的美女们三三两两的进更衣室换衣,陈大宝屏住呼吸。一边看一边心里大呼过瘾。

不料,乐极生悲,正当陈大宝眼花缭乱之时,他口袋里的电笔滑出来,啪的一声,掉到了排风管上。

结果是陈大宝被逮个正着。

计划财务处的娘们可不好惹,陈大宝吃的亏大了去了,不仅如此,他还成了叛待,答yīng

把向天亮骗到计划财务处那条金项链,其实陈美兰已经收下了,大家都收下了,她没理由不收,局长局党组通过的工程项目,她怎么敢轻易反对,陈大宝在档案室对向天亮说的,全都是陈美兰教唆的。

至于为什么提到内裤的颜色和形状,也是陈大宝在坦白交代的时候,陈美兰问他躲在排风管里都看到了什么,这家伙偏爱女人的内裤,就顺口胡皱几句,引起了陈美兰灵机一动,就让他回去在向天亮面前专门提及内裤的事。

当然,陈大宝对向天亮说的,谁的内裤什么颜色,谁的内裤又是什么形状,都是胡编乱造的。

现在向天亮同意赌猜内裤的颜色和形状,陈美兰当然认为,自己能稳操胜券。

陈美兰拿来钢笔和一张纸,放到向天亮的手中,“小向,你写下来吧。”

“写下来?写什么啊。”向天亮坏笑道。

陈美兰白了向天亮一眼,“你把我们十二个人的内裤颜色和形状写下来,我好去一个个核对,到时候结果不是出来了吗?”

向天亮摇起了头,“那不行,我怕你们使诈。”

“那你说怎么办?”陈美兰的脸红起来了。

“嘿嘿,现场直播,当场验收。”

陈美兰娇声骂道:“坏蛋,亏你想得出来。”

向天亮的目光落到陈美兰身上,从上到下的瞅了个遍,“陈姐,我就是输了,也得找点安慰嘛。”

陈美兰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向天亮的要求,正中她的下怀,“好,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望着陈美兰的背影,向天亮心里直乐,看来,自己的百花组有机会发展新成员了。

关于计划财务处的传说很多,独立王国,指的是陈美兰的强势,自她当上计划财务处的处长后,计划财务处就尢了她的后花院,原来还有四个男会计男出纳,被她不到半年就全部挤走,成了名符其实的女人国,以前劳诚贵当局长的时候,就很怵陈美兰,本应由局长亲自掌握的建设局小金库,也被陈美兰夺了过去,当然,这也是全局上下一起讨好陈美兰,她老公掌握着每年拨给建设局的近亿行政拨拨款,谁也不敢得罪财神爷的老婆。

美人窝是另一个传说,计划财务处的人爱臭美,都穿着统一的服装上班,又个个长得如花似玉,难免引来其他处室的非议,但人家是管钱人,掌握着其他处室和分局的经济命脉,她们花点公家的钱打扮打扮,别人有意见也不敢说出口去,还有一个秘密中的秘密,是李亚娟和叶楠无意中看到的,陈美兰和她的女部下们很疯狂,午休的时候,经常关起门来跳脱衣服,一个个都喜欢暴露自己,而且还不止一次的看到。

就凭这一点,向天亮相信,他的过分要求,这些娘们不会拒绝的。

果不其然,陈美兰出去不久,就带进来了她的全部手下。

“小向,她们都同意了。”陈美兰高声的宣bù



“呵呵,不好意思,得罪各位姐妹了。”向天亮赶紧卖起了乖。

陈美兰一本正经的说道:“姐妹们,我可是没有退路了,请大家配合一下了。”

没人接话,都拿眼睛盯着向天亮,仿佛他是外星人似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我猜出来,你们实事求是说就行了。”

“少来这一套。”副处长杨碧巧挥着手道,“你小子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今天是真刀真枪的赌局,你用不着客气,我们也决不手下留情。”

向天亮也站起来了,“杨姐,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可不客气了,。”

杨碧巧走到向天亮面前,腰一挺胸一耸,双手一摊道:“臭小子,你说,我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和形状?”

向天亮咧嘴一乐,绕着杨碧巧转了一圈,坐回到沙发上,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慢慢的笑道:“杨姐,你穿的纯白色的内裤,至于形状么,就是普通的那种,就是,就是这个形状。”他的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形状。

杨碧巧楞住了,因为向天亮猜得一点都不差,她今天穿的是白色内裤,由于屁股有点丰满,只能穿普通形状的。

“你,你怎么知dào

的?”

“呵呵,天机不可泄漏,下一个谁来?”

计划科科长白曼走到了向天亮面前,“小向,你眼下留情哟。”

先来的都是勇敢的人,这个白曼也是人来疯,一点也不怯场,反而将一条长腿翘到了茶几上。

向天亮还是闭着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白姐,你内裤是粉红色的,三角形的,有点勾人啊。”

“去你的。”白曼骂了一句,踢了向天亮一脚,悻悻的退了回去。

不用说,向天亮猜对了。

“呵呵,四比零了。”向天亮伸出了四个手指头晃着。

“我来让小向猜一猜。”

说话是会计王思菱,她个子最高,其他人裙子下摆过膝,她的裙子下摆刚刚才够着膝盖。

杨碧巧笑道:“思菱,小心一点,你要是两腿不紧一点,不是自己直接暴露了么。”

“嘻嘻,我就不信小向有透视眼,小向,你猜吧。”

“王姐,得罪了。”向天亮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晃着脑袋说道,“王姐,你的内裤真是特别,前面是大红色,后面是纯白色,二合一嘛,至于形状,也是与众不同,两块方布拚凑而成,咦……嘿嘿,左边还有绳扣,解起来一定是挺方便啊。”

“呸。”王思菱碎了一口,向陈美兰无奈的摊摊手,退回到杨碧巧身边。

向天亮得yì

了,“怎么样,六比零,百发百中,你们还不认输吗?”

“小向,你别太得yì

,才刚过四分之一呢。”杨碧巧还在嘴硬,但早就心虚了。

向天亮躺在沙发上,一条腿翘得高高的,眼睛始终不曾张开。

“你们啊,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样吧,你们不用过来了,就站在那里别动,我再给你们报四个……林语儿,你这小丫头跟谁学的,红白相间的花格子内裤,上面还有一朵红色牡丹花是大红色的,那形状,啧啧,三点式,小小年纪想勾引谁啊……嘿嘿,夏柳夏博士,不愧为留学美国回来的,你那条白色短裤是用网布做的,形状简直是一条线了……田甜,你的内裤就是一块花布,上面印着许多竹子,底布是白色,竹子是绿色,形状么,三角形,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内裤上印那么多竹子呢……诸露,你的内裤一定不是你的,呵呵,一条男人的内裤,不用我描述颜色和形状了吧,今天早上你一定太匆忙了,呵呵……”

美女们听得面面相觑,忽地,有几个夺路而去。

“呵呵,还要我继xù

说下去吗?”向天亮坏坏的问道。

陈美兰摆了摆手,一会儿,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陈美兰。

向天亮乐着起身,走过去关紧门,转身笑道:“陈姐,赢你没商量,你认输了吗?”

“你,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陈美兰还在震惊之中,她不明白,向天亮是怎么看出来的,陈大宝只不过胡乱看了几眼,即使他两面帮,也不可能记住这多人呀。

“快说,认不认输?”向天亮喝道。

“我,我认输……”陈美兰泄气了。

向天亮笑着问道:“我要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这话是你提出来的,现在还算数吗?”

“嗯……当然,当然算数,可是。”陈美兰急切的问道,“小向,你到底里怎么猜出来的?”

“呵呵,你真想知dào

?”

“想。”

向天亮笑了笑,坐到沙发上,得yì

的说道:

“我这叫将计就计,歪打正着,呵呵。”

第0221章 攻坚不怕难 只要肯登攀

原来,说起来很简单,向天亮一进计划财务处的门,就受到了捉弄,马上明白是陈大宝报的信,江山易改,秉性难移,陈大宝本来骨头就不硬,一旦开口,那是竹筒倒豆子,剩不下一颗,反过来他的话一句也不能信,什么内裤的颜色和形状,一定是胡诌的,是用来骗人上当的,凭他那点记忆力,比一般人是强,可要过目不忘,除非他突然多了一个脑子.

既然陈大宝特意提到什么内裤的颜色和形状,那计划财务处的那帮娘们肯定会以此来整人,向天亮进门后就留心起来,可是,总不能一个个的撩起裙子强行参观吧,她们有意以此整人,当然是紧闭门户,谁还全主动奉献,穿的又不是超短裙,是过膝的那种,一般情况下露不出来。

正当向天亮无计可施时,陈美兰她们要对他进行一百二十大板的惩罚,顿时,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趴在地上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可是,他眼观六路,虽是撅着屁股,却在她们轮流上阵时,从下到下,贼眼尖尖,一个个的裙里春光,让他瞅得一清二楚,论记忆力,他比陈大宝强上百倍,就那么一会,他需yào

的情报就全部掌握了。

陈美兰听完,才恍然大悟,红着脸,心悦口服的说,“小向,我认输了,我们斗不过你。”

“奇了怪了,我又没得罪你们,你们干么要和我斗?”向天亮好奇的问。

“谁让你长得这么酷,在同一层楼上班,都不来串串门呢。”陈美兰很是不好意思。

向天亮又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无事可干的时候,躲在档案室里,也会惹来麻烦。

“这么说,那我以后要常来你们计划财务处检查工作了,欢迎不欢迎?”

“欢迎,计划财务处的门为你敞开,你随时可以来的。”

“还拿塑料脸盆和纸粉玩我?”

“不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此类事情了。”

陈美兰红起了脸,把手主动伸了出去,一瞅向天亮并不反对的样子,就将手留在他的膝盖上轻轻的摩挲起来。

向天亮从口袋里拿出那条金项链,“陈姐,这个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陈美兰急忙解释起来,“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们大家都知dào

是你授意陈大宝送的,我当时也收下了,只不过,只不过为了把你吸引过来,才,才这么做的。”

“哦,其他收到金项链的领导,都有些什么反应啊?”向天亮很关心这个问题。

“嗯……没什么不好的反应,不少人私下说,你这个小青年会做人,有前途,象这种几十万的小工程,顶多也就弄个几万元,你除了给陈大宝一点,再买了礼物分了这么多人,自己肯定没剩多少了。”

向天亮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正是他需yào

的反应,反正是拿公家的钱慷自己之慨,何乐而不为。

“陈姐,这根项链怎么办呢?”向天亮掂着项链笑问。

陈美兰一把夺了过去,“当然是物归原主了。”

“那那个怎么办?”向天亮又指着那叠资料。

陈美兰大包大揽,“不用你操心了,两天之内我搞好后直接交给局长。”

“好,反正我赢了赌局,你帮我做事就是应该的,那我也就不说谢了。”

向天亮作势要走,陈美兰急了,她也不矜持了,双手一下拉住了向天亮。

“小向……”

“怎么了,还有事?”

“那个……那个……”

“那个啥?”向天亮乐道。

陈美兰红着脸嚅道:“你好像,好像还没猜,没猜我的内裤么。”一边说,一边双手悄悄的放到了向天亮的那里。

“我没猜吗?”向天亮问道。

“你猜了她们的,就是,就是没猜的么。”陈美兰的手轻轻的动了起来。

向天亮笑道:“呵呵,我反正赢了,就不用再猜了吧。”

“这个,这个不公平。”一只手不够,两只手都攀到那根柱子上去了。

向天亮更乐了,“有些道理,我这样是有点厚此薄彼了。”

“就是么。”陈美兰把自己往向天亮身上靠去。

“那就猜猜?”

“猜,猜……”双手动得更快了。

向天亮身体有点发热,手也不听使唤,稍微一动,就碰到了陈美兰送到眼前的两座大山,陈美兰乘机主动了一下,往向天亮的面前凑得更近了。

“陈姐,你的内裤么,颜色好红啊,绝对是最红的,而且那形状,嘿嘿,三角形,下面那么窄,怎么包得住哟,不过,不过是很性感哟,嘿嘿……”

“不对。”陈美兰忽道。

“不对吗,不会吧?”向天亮怔了,难道真的猜错了。

“你猜错了。”陈美兰秀了个媚眼。

向天亮懂了,“呵呵,我不相信,我要检查检查,我怎么可能猜错了呢。”

“不信,不信你就检查嘛……”陈美兰声如蚊呢了。

这个时候,就没什么好客气了,再做作就禽兽不如了。

向天亮扑倒了陈美兰……

验明正身,就地正法。

女人,一旦敞开大门,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事毕,向天亮还教了陈美兰几个成语,作为以后见面时用。

“陈姐,你记住了,以后有需yào

了,你可以这样打招呼,就用媚海生波。”

“媚海生波,有这个成语吗?”

心满yì

足的陈美兰,娇喘着笑问。

“我要是没明白,你就要说,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咯咯……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太有意思了。”

“记住了没有?”向天亮手起掌落,在白花花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记住了,记住了。”

“见了面以后,你首先要口舌莲花,然后是开门见山,接着是丢灰卸甲,继而是改革开放,最终是自由翱翔,记住了吗?”

陈美兰笑道:“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不就是每一个步骤嘛。”

“呵呵,还有那句话。”

“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陈美兰身无片布,站起来摆了个造型,娇声如吟。

向天亮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服,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

“陈姐,你再记一下,一个星期内,帮我办好这样两件事,一,各处室、各分局、监察大队和设计院,他们的小金库的情况,二,了解各处室和分局的班子结构情况,他们的背景和相互之间的关系。”

陈美兰哦道:“小向,这才是你今天找我,真zhèng

的目的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局里就办公室、人事处和你们财务处三个部门,能掌握全局的情况,相对来说,陈姐你接触面最广,我不找你找谁啊。”

“我的天,王子桂老太太真要动手了。”陈美兰惊道。

向天亮又是点头,“陈姐你自己也要小心,老太婆要是动手,肯定拿人事处和你们财务处先开刀。”

“哼,她要敢动我,我也对她不客气。”陈美兰女强人的气质又回来了。

“你说什么?”向天亮瞪起了眼,这还了得,这娘们,需yào

调教啊。

陈美兰不好意思的笑了,“当然,我不会针对你的。”

向天亮在陈美兰的玉峰上揉搓着,嘴里冷冷的问道:“你对我的承诺是什么”

“哎哟……轻点……我,我输给你了,以后,以后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所以,你以后要敢乱说乱动,坏了我的大事,我就对你不客气。”手上一用力,陈美兰痛得脸色都变了。

“我,我记住了。”

向天亮昂首挺胸,在一干美女的注视下,大踏步的离开了计划财务处,这里以后就是他的领地了,对彻底搞定陈美兰,他很有信心,就凭她那方面的狂野,她只能选择服从。

现在他要去要陈大宝,这家伙,非得让他吃点苦头不可。

可是,陈大宝早溜了。

办公室里只有老刘头刘正风,“小向,大宝回家了,他说向你请了假的。”

“老刘头,你被他骗了,我哪里那个权力啊。”

刘正风讨好的凑上来,低声道:“看形势也快了。”还少见的递给向天亮一支烟,为他点上了火。

“你有小道消息?”对刘正风,向天亮也不敢过份,过去的就过去了,毕竟是老乡加前辈,以他的年龄,又威胁不到自已,以和为贵最好。

“我听说,于飞龙从党校回来后,就要离开建设局,叶楠从党校回来后,作为处级后备干部培养,至少能提为局长助理,她一高升,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就给你腾出来了吗?”

“呵呵,老刘头,谢谢你的小道消息了。”

向天亮一笑了之,别人的事他管不了,对自己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工龄只有一年,刚提为副科级,不可能立马往上爬,打好基础才是最重yào

的。

办公室主任的房间,自叶楠去市党校学习后,就坐着代主任李亚娟。

“小向,你跑到哪里去了?寻呼机也不带。”

“我出去办了点事。”去计划财务处这个美人窝的事,不能马上告sù

李亚娟。

李亚娟哦了一声,微笑着说道:

“你呀,麻烦事来了。”

第0222章 上级请下级

李亚娟道:“就在刚才,陈文运副局长来找你,说是晚上五点半请你吃饭,地点在清河国际际大酒店三三六号包间,一同参加的,还有人事处处长王一凡,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城乡建设处处长吴世勇,建设局清河分局局长苏和.”

向天亮一听,楞了,“李姐,你在开玩笑吧?”

“能拿领导开玩笑吗?信笺上写着,你自己看。”李亚娟呶呶了呶嘴。

真是陈文运亲笔写的,向天亮奇道:“不会吧,自古都是下级请上级吃饭,难道太阳要从西边上山了?上级请下级吃饭,没有道理啊。”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表面的理由很充分,你这次配合有关部门破坏特大案件,受到市委的通报表彰,年底的荣誉称号肯定少不了,陈文运主管组织人事工作,又兼任局机关党委书记一职,认为你为建设局争了光添了彩,设宴款待你,也是正常的事情。”

向天亮道:“这个王一凡,还有姚金星、吴世勇和苏和,都是和陈文运一伙的吧?”

“个别人以前不是,现在是,总的说来,都是一伙的吧。”

“宴无好宴,我不去,李姐,你帮我找个借口推了。”向天亮坐到沙发上,摇着头说道。

李亚娟走过来笑道:“你还非得去不可。”

“为什么?”

“因为我帮你答yīng

下来了。”

向天亮瞅着李亚娟,一只脚伸到她双腿之间顶了一下,坏笑着道:“李姐,你行啊,都当起我的家来了。”

李亚娟赶紧逃开,这间办公室两面是玻璃墙,老刘头坐在那里,一抬头就能瞧见,而向天亮是说干就干的人,兴之所至,情难所挡,还是离远一点为好。

“小向,他们这次请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完全可以乘机摸清他们的动向。”

“你是说,他们是因为老太婆放出的那股冷空气?”

李亚娟点着头说道:“没错,老太婆日前放出空气,要对全局副科级以上干部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调整,下面的人谁还能坐得住呢,可大家现在都摸不透老太婆的底牌,这方面她老人家是绝对高手,深藏不露,大家就认为,你我还有叶楠是她最信任的人,应该能知dào

些什么,可叶楠在党校学习,我从不参加酒局,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想了想,向天亮道:“这么说来,我还真得去了,他们摸我的牌,我就偷他们的牌。”

“就是么,你想在建设局混出点名堂,就得和他们打成一片。”

可一想到晚上的酒局,向天亮头有点大了,陈文运是很讲究规矩的,可不能在他面前掉链子了,面子不能输,品位更得赢,自己在应酬方面,一点都不懂啊。

想了一会,还是得向李亚娟请教。

李亚娟笑了,“嘻嘻,也行,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向天亮一个劲的叫着***,听得李亚娟直乐,“小向,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啊。”

“本学生向来尊敬师长的,请老师赶快开课吧。”向天亮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李亚娟笑道:“刘姥姥初进大观园,应酬是必须懂的规矩。”

向天亮乐道:“放心,我的记忆力天下第一,就不用笔记本了,来个临时抱佛脚吧。”

“正式的酒宴场合,当然先要注意座次,面朝大门为尊,其余人尚左尊东,若是圆桌,则正对大门的为主客,主客左右手边的位置,则以离主客的距离来看,越靠近主客位置越尊,相同距离则左侧尊于右侧,若为八仙桌,如果有正对大门的座位,则正对大门一侧的右位为主客,如果不正对大门,则面东的一侧右席为首席,如果为大宴,桌与桌间的排列讲究首席居前居中,左边依次二四六席,右边为三五七席,根据主客身份、地位,亲疏分坐,如果你是主人,你应该提前到达,然后在靠门位置等待,并为来宾引座,如果你是被邀请者,那么就应该听从东道主安排入座。”

向天亮认真的点点头,“哦,我第一步我还是懂些的,只是没那么讲究过啊。”

“那今晚你坐什么位置?”李亚娟笑问道。

向天亮笑道:“我小兵拉子一个,肯定是忝居末座,背朝门口面对主人和首席。”

“好,我再说说敬酒的次序,一般来说,都是主人先敬主宾,接着是陪客敬主宾,然后由主宾回敬,最后才是陪客互敬,千万要记住,作客绝不能喧宾夺主乱敬酒,那样是很不礼貌,也是很不尊重主人的。”

“呵呵,”向天亮笑道,“这方面我倒是很懒的,主动的少被动的多。”

李亚娟继xù

说道:“再说说酒宴上的礼仪吧,一、众欢同乐,切忌私语,大多数酒宴宾客都较多,所以应尽量多谈论一些大部分人能够参与的话题,得到多数人的认同,因为个人的兴趣爱好、知识面不同,所以话题尽量不要太偏,避免唯我独尊,天南海北,神侃无边,出现跑题现象,而忽略了众人,特别是尽量不要与人贴耳小声私语,给别人一种神mì

感,往往会产“就你俩好”的嫉妒心理,影响喝酒的效果。”

“二、瞄准宾主,兼顾他人,把握大局大多数洒宴都有一个主题,也就是喝酒的目的,赴宴时首先应环视一下各位的神态表情,分清主次,不要单纯地为了酒而喝酒,而失去交友的好机会,更不要让某些哗众取宠的酒徒搅乱东道主的意思。”

“三、言语得当,诙谐幽默,洒桌上可以显示出一个人的才华、常识、修养和交际风度,有时一句诙谐幽默的语言,会给客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使人无形中对你产生好感,所以,应该知dào

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语言得当,诙谐幽默很关键。”

“四、劝酒适度,切莫强求,在酒桌上往往会遇到劝酒的现象,有的人总喜欢把酒场当战场,想方设法劝别人多喝几杯,认为不喝到量就是不实在,以酒论英雄,对酒量大的人还可以,酒量小的就犯难了,有时过分地劝酒,会将原有的朋友感情完全破坏。”

“五、敬酒有序,主次分明,敬酒也是一门学问,一般情况下敬酒应以年龄大小、职位高低、宾主身份为序,敬酒前一定要充分考lǜ

好敬酒的顺序,分明主次,即使与不熟悉的人在一起喝酒,也要先打听一下身份或是留意别人如何称呼,这一点心中有数,避免出现尴尬或伤感情的局面,敬酒时一定要把握好敬酒的顺序,有求于某位客人在席上时,对他自然要倍加恭敬,但是要注意,如果在场有更高身份或年长的人,则不应只对能帮你忙的人毕恭毕敬,也要先给尊者长者敬酒,不然会使大家都很难为情。”

“六、察言观色,了解人心,要想在酒桌上得到大家的赞赏,就必须学会察言观色,因为与人交际,就要了解人心,左右逢源,才能演好酒桌上的角色。”

“七、锋芒渐射,稳坐泰山,酒席宴上要看清场合,正确估价自己的实力,不要太冲动,尽量保留一些酒力和说话的分寸,既不让别人小看自己又不要过分地表露自身,选择适当的机会,逐渐放射自己的锋芒,才能稳坐泰山,不致给别人产生就这点能力的想法,使大家不敢低估你的实力。”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李姐,原来你成天研究这些东西啊,你才是深藏不露,够写一本书了。”

李亚娟嗔了向天亮一眼,“听好了,讲究多着呢,下面的内容,你今晚就用得着,俗话说,酒是越喝越厚,但在酒桌上也有很多学问和细节,你是不得不注意的,一、领导相互喝完才轮到自己敬酒,敬酒一定要站起来,双手举杯,二、可以多人敬一人,决不可一人敬多人,除非你是领导,三、自己敬别人,如果不碰杯,自己喝多少可视乎情况而定,比如对方酒量,对方喝酒态度,切不可比对方喝得少,要知dào

是自己敬人,四、自己敬别人,如果碰杯,一句,我喝完,你随意,方显大度,五、记得多给领导添酒,不要瞎给领导代酒,就是要代,也要在领导确实想找人代,还要装作自己是因为想喝酒而不是为了给领导代酒而喝酒,比如领导不胜酒力,可以通过旁敲侧击把准bèi

敬领导的人拦下,六、端起酒杯,右手扼杯,左手垫杯底,记着自己的杯子永远低于别人,自己如果是领导,知趣点,不要放太低,不然怎么叫下面的做人,七、如果没有特殊人物在场,碰酒最好按时针顺序,不要厚此薄彼,八、碰杯,敬酒,要有说词,不然,我干吗要喝你的酒,九、桌面上不谈事情,喝好了,事情也就差不多了,大家心里面了了然,不然人家也不会敞开了跟你喝酒,十、假如,纯粹是假如,遇到酒不够的情况,酒瓶放在桌子中间,让人自己添,不要傻不垃圾的去一个一个倒酒,不然后面的人没酒怎么办?”

李亚娟说了一大堆,向天亮听完叹息不已,“唉,记倒是记得住,可惜应用不出来啊,李姐,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

李亚娟笑道:“你少臭美。”

向天亮感慨道道:“还是朋友一起喝酒好啊,没这么多臭规矩,想喝就喝,痛快淋漓。”

李亚娟道:“这是必修课,你想在官场上混,非得学会这一套不可。”

“国人哟,他妈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民族啊。”

向天亮知dào

,宴无好宴,今晚这一关不好过。

第0224章 宴无好宴

这时,向天亮的脚,又被苏和踩了一下.

向天亮感激的笑了笑,这个苏和,是在提醒自己呢。

真的是宴无好宴,向天亮不谙此道,却也能看出点名堂。

本来么,酒桌上以喝酒为主,喝够了,尽兴了,乘着酒劲再说说实话,挺好,可今晚不是这样,明显的看得出,陈文运心里有事,而王一凡更是把心事写在了额头上。

快一个多小时了,酒还没过三巡,菜也未超五味,这叫什么喝酒。

这个苏和,也挺有意思的,他已经两次出脚提醒了,可他在建设局里,是公开跟着陈文运走的,难道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要改换门庭?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其实,向天亮稍一细想,还是能大概知dào

,苏和其他在座的四位,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原来,叶楠曾告sù

过向天亮,她父亲担任建设局局长的时候,苏和就是他的得力手下之一。

苏和的出身有些不好,在那个讲究家庭出身的年代,作为小业主后代的苏和,哪怕是中专毕业,在机关于也比不上那些根正苗红的初中生高中生,后来投到叶楠父亲门下,才渐渐有出出头之势,无奈时运不济,正当苏和起了腾飞之心,叶楠父亲得了一场大病,而且是一病一年之久,他老人家这一病,不但把自己病回了家,而且还顺便耽搁了苏和的前程。

继任局长的劳诚贵,和苏和一样,也是地地道道的清河人,也是叶楠父亲的亲信,劳诚贵和苏和本可齐心协力,携手并进,怎奈二人很快就有了矛盾。

胳膊扭不过大腿,苏和的性格有点拗,比不上劳诚贵圆滑,会走上层路线,矛盾深入发展的结果,是苏和的副局长一职泡了汤,还被贬到了下面的区分局,一呆就是六七年。

三个市区各设有建设局的一个分局,分局局长,说起来好听,写出来好kàn

,其实不过是市建设局的派出机构,实权不如市局下辖的处室,跟局办公室、人事处、财务处相比,那更是云泥之别,一块牌子,十来个人,几间破办公室,既没有人事权,也没财务权,买一支铅笔一张纸,都得向市局申请。

苏和当然也斗争过,虽然很少有胜利的时候,但至少也有了同盟军,副局长陈文运从天而降,而且是站在劳诚贵的对立面的,苏和很快就和陈文运站在了一起。

这种结盟并不那么牢靠,苏和还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不象其他人那样死心塌地,随着发展和变迁,偶尔也会有心在曹营心在汉的表现。

所以,他“关照”向天亮,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与苏和相反,人事处处长王一凡的心思就大得多了。

在建设局,人事处乃是第一大处,机构改革的时候,又把劳动处合并了过来,权力就更大了,连市辖建筑公司的招工权也归到了门下,成了建设局名符其实的重权部门,建设局下面七七八八的处室有十来个,但都公认局办公室、人事处、财务处的人是见人高一级,算上一正四副五位局长,人事处处长,就是建设局办公楼里的第六号人物,实jì

权力不输几位副局长,看看配的专车,其他处室的头头是没有专车的,要用车得提前向建设局车队打招呼,但人事处处长却有专车和专职司机,说到各处室的关系,光有权协调各处室的工作,就让人事处高上半级,还有那科级以下干部和科员的人事决定权,让人事处成了谁也不敢得罪的部门,说得明白一点,人事处不管具体的业务,管的是人,是这个大楼里里大多数人的前途。

王一凡年轻,今年才四十出头,文凭也不低,刚恢复高考那会的大专生,所以劳诚贵退位、副局长高兴调离后,对空出来的副局长一职,他也是倾力争夺的人之一。

结果是最不被看好的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张行,爆冷脱颖而出,至今,所有人对张行的胜出,还找不出为什么来,而且他是一步到位,人家不知要熬多少年,他却一夜之间,从排不上号的地方,一举成为建设局的第二号人物。

王一凡不服,在机关里,人事争夺的成败是平常之事,不以一次两次论输赢,王一凡当然开始积聚下一次爆fā

的力量。

人事斗争,分分合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为分而合,为合而分。

陈文运和王一凡,建设局里两个曾经互相独立的互相倾轧的小宗派,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终于难得的走在了一起。

团结是困难的,暂时的,但毕竟是团结,团结就是力量。

不过,陈文运也好,王一凡也罢,饶是他们浸yin官场多年,是机关里的**湖,楞是搞不清楚新局长王子桂,她在想什么,她将要干什么,她对自己在建设局的定位是什么,她太狡猾了,她那一套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正面不能进攻,那就得从侧面迂回,王子桂的侧面,就是她现在信得过的人。

到目前为止,王子桂信任并重用的人不多,副局长张行,办公室主任叶楠,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办公室副主任李亚娟,办公室副主任向天亮。

陈文运和王一凡把主意打到了向天亮的身上,不是没有道理。

张行是要扳倒的人,找他等于与虎谋皮,找叶楠也不行,这小娘们仕途正旺,从市党校回来后,升个一级半级是明摆着的事,让她马上和一把手翻脸,除非她吃错了药,希望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有所帮zhù

,门都没有,这娘们仗着自己的背景深厚,在建设局是谁也瞧不上,找她等于自讨没趣,办公室副主任李亚娟也不大可能,这老娘太世故了,事业生活的不得yì

,反而让她变得无欲无求、油盐不进,她也是机关的老油子了,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唯有向天亮,建设局的新人,年轻,没定性,总被王子桂公开涮了一把,现在虽然走得蛮近,但至少有被“策反”的可能。

负责抛出话题的人,是率先扔出个草鸡和凤凰论的城乡建设处处长吴世勇。

“小向,你这次配合有关部门破了大案,还是当着市委三驾马车的面,这下你的政治资本已经有了,王老太太要搞人事调整,你的机会来了。”

在建设局,私下里大伙对新局长王子桂有个统一的称呼,就是王老太太。

向天亮当然听得明白,但他会装傻充楞,“吴处长,我能有什么机会啊?”

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打着哈哈道:“那就是提拨你呗。”

向天亮笑道:“姚处长,你开玩笑吧,我进建设局还不满一年,这办公室副主任还没捂热呢,怎么提拨我啊。”

吴世勇伸手指点着向天亮,“年轻人,不厚道,不厚道哟。”

动作和语气,均是极不礼貌,向天亮心里顿时火了。

“吴处长,此话怎讲?”

吴世勇笑道:“你现在是王老太太的红人,她不提拨你提拨谁?”

姚金星也凑趣附和,“我可是听说,叶楠从党校回来后就会上升,她留下的办公室副主任一职,王老太太已经内定你了。”

试探,也是刺探。

向天亮笑着说道:“吴处长,姚处长,看来两位的消息不大灵通啊,五天前,省zf秘书长会议下发的文件,你们要么根本没看,要么就没仔细看,这次机构和人事改革试点,有一个明确要求,新任科正科级干部,至少要有两年以上工作年限,我就是其他方面都符合了,市里领导最另眼相看,光这一条,就把我给卡住了,我可不敢奢望,先把我的档案室主任干好再说。”

苏和点着头道:“小向说得对,年轻人,先把工作做好,才是第一位的。”

吴世勇摇摇头道:“老苏你此话不对,凡事都有例外,改革嘛,就是要创新,我听说,王老太太向市委组织部打了报gào

,对小向的提拨实行特事特办。”

向天亮抓住机会,笑着问道:“吴处长,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

吴世勇一时语塞,含糊道:“听来的,但应该很确凿。”

“呵呵,好事啊,吴处长,到时候我要是提拨不了,那我就找你要了。”

吴世勇尴尬的笑了,没想到向天亮会这样反击,他指着王一凡道:“找我?找老还差不多。”

王一凡却只有微笑,顿了顿,举起酒杯道:“你们干么,喝酒喝酒,先喝酒嘛。”

苏和也举起了酒杯,“对对,大家喝酒,我可是口都干了。”

除了陈文运,大家都举起杯子碰了一下,各自干完手中的一杯酒。

向天亮起身,借口去洗手间,蹭蹭的走了出来。

一会,苏和也来到了洗手间。

苏和微笑着说道:“宴无好宴啊。”

向天亮笑道:“前辈,谢谢您了。”

“言重,言重了。”苏和也笑道,“我来赴宴之前,叶楠给我打过电话。”

向天亮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的女人在背后相助,一定是李亚娟告sù

了叶楠,叶楠才找父亲的老部下苏和的。

“苏处长,那我们就再去陪陪他们?”

第0225章 不情之请

酒桌上,陈文运一直在观察向天亮,他不是不能喝酒,但量真的不大,他怕喝了会减弱自己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认真的观察,然后进行谨慎的判断,总归是有收获的。

这是陈文运的老习惯了,这也是他的专长,在看人方面,建设局里还没人超过了他。

对向天亮,陈文运有以下的结论。

第一,成熟,与其年龄极不相当,至少超过同龄人八到十年;

第二,冷静,特别的冷静,这应该是警校生共同的特点,何况他是其中的佼佼者,还受过特殊训liàn



第三,敏感,分析判断的能力既快又强,有一定的机械性,擅长直线思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擅长以第一感指导自己,判断时不会列出所有的可能性;

第四,性格为混合型,偏于内向,善于守口如瓶,这样的人,嘴里吐出来的话,十句至少有七八句不真实的;

第五,志向高远,但深藏不露,这从的广阔饱满的天庭上就可以看出,但其天生的头发在额头两边长得特别茂盛,并向边上倾斜,很好的遮掩了他的面相;

第立,具有强烈的独立性,这样的人,不但难以驾驭,即使能加以利用,也顶多是把双刃剑,伤敌又伤己,副局长于飞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第六,这样的人,不是我陈文运能控zhì

得了的,放qì

这种念头,才是明智的选择。

当然,陈文运放qì

了原来的打算,但他并不阻碍王一凡,他想看看王一凡是怎么“利用”向天亮的。

每个人都去洗手间“放松”后,重新坐定,才开始了“酒过三巡”。

向天亮打起精神,以下级和晚辈之礼,一个个的敬酒,动作规范、得当、自然,没有做作,没有拖泥带水,酒场上约定俗成那一套,运用得老到自如。

陈文运看得也是暗暗称奇,果然不一般啊,酒品即人品,窥一斑而见全貌,此子将来的成就,决不在自己之下。

“小向,你在局办公室工作,离老太太近,总能嗅出点蛛丝马迹吧?”

开口的是王一凡,今晚是他作东,果然耐不住性子了。

向天亮先是苦笑,然后才说道:“王处长,你是知dào

的,我刚从省专案组回来,对局里的情况不大了解,老太太那里,她先关心的是办公楼大门口修复工程的事,然后才稍微点了几句,可我搞不明白,她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一凡哦了一声,故作淡定的问道:“老太太都说了些啥?”

向天亮肚子里早编好了词,可谓张口就来。

“她先说,臭小子,别看你在市委领导面前露了把脸,那没用,入不了敝人的法眼,敝人照样让你到工地上吃水泥灰去。”

众人听得都笑了,这是王老太太的口气,张口敝人,闭口敝人,一付唯我独尊的形象。

“接着呢?”吴世勇问道。

“接着她问,你知dào

我为什么自称敝人吗,我说我不知dào

,她端着脸道,当年我在垦区负责计划生育工作的时候,我的干儿子两口子未婚先孕,撞到我枪口上了,我眉头都不皱一下,先流产罚款,再通报批评,然后把他从垦区团委组织部长,一下子贬到牧场看管草料,别人问我为什么这么狠,我说党就是派我来毙人的,先毙肚子里的超生娃,再毙肚子上的超生爸,就这么着,大家伙就叫我毙人了,我觉得蛮好听,就自称敝人了。”

包间里轰然大笑,毙人,敝人,读来几乎一样,谁说王老太太没有文化了。

笑过之后,姚金星问道:“小向,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我感觉建设局象一潭死水,有的冷,有点脏。”

这话有意思,众人无不琢磨起来,瞅得向天亮心里直乐。

王一凡点着头道:“这些天,老太太利用老刘头和陈大宝两张大嘴,到处放空气说要进行人事调整,这和小向刚才透露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世勇也是深有同感,“舆论先行,大造声势,老太太是玩政治的高手啊。”

“小向,你继xù

说,继xù

说。”姚金星有点坐不住了,毕竟他的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呢。

“老太太还说,要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来个什么双管齐下、锐不可挡,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说处级干部我管不了,那是上面的事,可正科级副科级我还是有权杀伐的,有些人屁股坐得太久了,应该让他们挪挪窝动动脚。”

吴世勇听了,叹道:“得,上了年纪的人比小孩还固执,老太大动了毙人的念头,一定会把自己变成敝人的。”

向天亮点头应道:“吴处长说得极是,我看老太太已经过了适应期,真要动杀心了。”

姚金星略有犹豫,瞟了王一凡一眼后,对向天亮说道:“小向,你有没有听说,老太太准bèi

拿谁先开刀呀?”

这个问题差点把向天亮给难住了,泛泛而谈的事,他完全可以胡诌几句,象所谓的机构改革和人事调整,市委组织部早就下了文件,是大势所趋,可要说具体先拿哪一个开刀,这可不能乱讲,人家要被逼急了,来个当面对质,一下就穿绑了。

“这个么……姚处长,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向天亮灵机一动,来了个反客为主。

姚金星面有难色,不肯开口了。

苏和笑道:“老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想小向透露点什么,自己却捂着盖着,谁愿意跟你交心啊。”

“老苏说得对,老姚你有点阴喽。”吴世勇补了一句,他也想听听姚金星说些什么。

但见姚金星嘴角一阵抽搐,下了决心似的,终于张开了口。

“我也不瞒大伙,小向,我是得到确切的消息,老太太想要拿人事处和城乡规划编审处先开刀,我的城乡规划编审处首当其冲。”

包间内马上沉默了。

向天亮心道,老太太倘若真的先要拿你城乡规划编审处开刀,也是你老小子不会做人,话该倒霉,当初你伪装得好,张行从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升任副局长兼局党组副书记后,竭力推举你从副转正接了班,你老兄倒好,感谢的话话音未散,就屁股一扭,扯下伪装,和王一凡一起你唱我和,与张行演起了对台戏,你这样的变色龙,谁当领导,都会第一个收拾你。

至于人事处处长王小凡,不过也就是个正科级,你凭什么当姚金星的后台,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有人真要收拾姚金星,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王一凡。

这时,陈文运率先打破了沉默。

“关于这个传说,我也有所耳闻。”

向天亮心里一惊,陈文运这话,无疑有些火上浇油的味道啊。

姚金星果然看着向天亮问,“小向,你听到过吗?”

向天亮早有准bèi

,摇着头道:“姚处长,这我还真没听说,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老大大倒是有那方面的意思,杀一警百,至于杀的是谁,据我观察,她还没作最后的决定。”

姚金星听了为之一楞,这话有点不好猜,怎么理解都行,他听在心里,却把自己往杀一警百里的一字上套了。

王一凡还算镇定,他微笑着看向陈文运。

陈文运摇了摇头,“老太太连局党组会议都很少开,重yào

决定都在她心里装着,难以捉摸和应对啊。”

忽然,姚金星又看着向天亮道:“小向,我老姚有个不情之请。”

“姚处长言重了,有话但说无妨。”向天亮心道,图穷匕首现,今晚宴请的真实目的,终于要摊到桌面上来了。

“小向,你在局办公室工作,情报及时又准确,老太太有什么风吹草动,你是知dào

得最早的,可否帮我老姚一下?”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向天亮身上,有期待的,有看热闹的。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姚处长,你是让我玩火啊。”

吴世勇也在微笑,“小向是从警官大学出来的,这方面是专长,可以说熟门熟路嘛。”

向天亮心里骂了一句,先把茅头对准了吴世勇,“吴处长,我在大学里学的是怎么抓坏蛋,不是搞情报的,据我所知,你当年在部队当过侦察连的指导员,搞侦察搞情报那才是行家里手,你和姚处长同僚几年,何不出手帮zhù

一下,也好给我个学习的机会呢。”

“你……你放肆。”吴世勇恼了,原来,他真有过类似的举动,可惜弄巧成拙了,向天亮正好点到了他的痛处。

向天亮仍然不急不躁,“吴处长,你失态了。”

吴世勇为之语塞,幸亏姚金星开口,转移了大家的视线。

“小向,我非常需yào

你的帮忙,我,王处长,我们都是这样想了,你能帮我们,你也会帮我们,对吗?”

这家伙,把王一凡也抬出来了。

这简直就是象棋盘上的“将军”,明着来的。

向天亮笑了,其实,他心里在盘算怎么拒绝。

“啪。”

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端着高脚酒杯走进来的,是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其中一个娇笑道:

“哟,小向,总算逮着你了。”

第0226章 姑嫂救驾反挨打

向天亮扭头一看,推门进来的是朱琴和黄颖姑嫂俩,心里便马上松了一口气,他的救星到了.

两位著名的归侨突然出现,立即打破了包间里的尴尬气氛。

“哟,陈局长也在呀,苏局长,王处长,吴处长,这位是……对了,是姚处长,难得难得,建设局精英尽皆出动么……陈局长,我们姑嫂俩没打扰你们吧?”

朱琴笑容可掬的说了一通,陈文运不得不站起身来,同时也举起了酒杯。

“是两位董事长啊,哪有打扰之说,欢迎欢迎。”

名人都是通“天”式的人物,尤其是眼前两位,是陈市长家的常客,陈文运断不敢得罪。

朱琴爽朗的笑道:“陈局长,我敬您和各位领导每人三杯。”

情势陡变,酒局变成了真zhèng

的酒局,朱琴和黄颖一唱一和,抢着敬起酒来。

陈文运带了头,没人敢不跟上来,刚才的话题立即变成了过去时。

苏和微微的笑着,又用脚轻踩了向天亮的脚一下,意思是说,你小子还埋着一支伏兵啊。

向天亮拿着筷子,在桌上画了个叉,只够苏和一个人看见,表示他也不知dào

,朱琴和黄颖怎么会突然出现。

原来,朱琴和黄颖刚从香港回到清河,听说清河国际大酒店的卡拉OK开业,喜欢唱歌的黄颖就拉着朱琴过来了,用过晚餐后,从洗手间出来正准bèi

去卡拉OK包房,就听到前面转弯处有两人站在那里。

朱琴和黄颖都认出来了,是建设局的两位处长,王一凡和吴世勇,刚回国创业那会,特别是建设仙鹤山庄的时候,朱琴和黄颖没少和建设局的人打交道,深谙国情的姑嫂俩,很快就认识了建设局的大部分官员,王一凡和吴世勇都是部门头头,她们没有记不住的道理。

王一凡和吴世勇脸冲着墙,一边吸烟,一边正说着什么。

黄颖正要上去打招呼,却朱琴拦住了,因为朱琴听到他们提到了向天亮的名字。

王一凡说,这种事,向天亮不会干的。吴世勇道,这么多人一起使压,不怕这小子不就范。王一凡笑道,那倒是,有陈局长在,他敢得罪吗。吴世勇道,那就这么定了,等会你让姚金星先开个头,我来敲边鼓助阵。王一凡笑说,老吴,不会又是关键时刻撤兵退马吧。吴世勇急道,老王,你小看人,不就一个向天亮吗,我会怕他……

听了这番对话,朱琴和黄颖也没心思唱歌了,待王一凡和吴世勇走回包间,姑嫂俩尾随着找到他们的包间,通过门上的小窗,果然看到向天亮也在其中,两人便走到一边,拿出大哥大打向天亮的寻呼机,不料,向天亮把传呼机扔到车上了,打了三次也不见回,姑嫂俩商量了一下,回到服wù

台到买了瓶酒,倒在杯子里,喝了几口,端着酒杯便直接闯进了三三三号包间。

待黄颖也挨个敬过酒后,朱琴对陈文运说道:“陈局长,我们姑嫂俩要找我们的小老乡,有点小事叨扰,不知dào

行不行呀?”

“小老乡?”陈文运还没明白过来。

黄颖指着向天亮笑道:“你们的向副主任,不是我们的滨海老乡吗?”

陈文运噢了一声,微笑着道:“没问题没问题。”

朱琴冲着向天亮一个眼神,笑道:“咯咯……小老乡,你们领导同意了,快跟我们走吧。”

向天亮如蒙大赦,但站起来还不忘请示一下,“陈局长,那我先去一下?”

“嗯,你去吧。”陈文运点着头道。

向天亮说了声“谢谢陈局长”,又与在座的其他四位打过招呼,赶快溜出了包间。

到了底楼大厅,向天亮才松了一口气,“琴姐颖姐,你们俩来得真巧,就象是一场及时雨啊。”

朱琴说了刚才在洗手间附近听到的话,向天亮才恍然大悟,也把自己在三三三包间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他们没安好心,那你就溜之大吉嘛。”朱琴道。

向天亮笑道:“那是当然,我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再想辙开溜,没想到你们就出现了。”

黄颖笑着说道:“小向,别管他们了,我们去卡拉OK唱歌去。”

卡拉OK可是新生事物,向天亮是听说过没见过,早就想见识了。

三个人说笑着又朝电梯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向天亮就停下来了。

他瞥见大厅的角落里,坐着两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一直在偷看他和姑嫂俩。

向天亮心里一动,眉头皱起来了。

“哎,小向你怎么啦?”黄颖拽了一下向天亮的衣角。

向天亮低声说道:“听着,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不要回头,跟着我走,上我的车。”

说完,向天亮转身朝外就走。

朱琴和黄颖都是莫名其妙,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敢开口询问,只得先跟了出来。

当车在夜幕下的街道上飞驰,向天亮才冷冷的说道:“两个臭娘们,你们被人家盯上了。”

黄颖啊的一声,回头察看起来。

朱琴惊道:“小向,你不会看错了吧?”

向天亮哼了一声,“那两个人,一看就是便衣,市公安局余中豪的手下。”

“那也有可能是监视你呀。”朱琴道。

向天亮板起脸道:“余中豪不会爬人监视我,因此,是你们受到了监视。”

朱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黄颖回转身来道:“后面没车跟着我们呀。”

“哼,那是因为你们坐着我开的车,余中豪一定吩咐他的手下,对我是退避三舍。”

三个人来到了柳清清的家,向天亮精心经营多时,这里是最安全的。

柳清清不在家,向天亮就成了这里的主人。

进了客厅,刚一坐下,向天亮就瞪起了双眼。

“你们两个也别装了,知dào

公安局的人为什么盯着你们吗?”

黄颖有点怵了,低下头不敢吭声。

朱琴陪着小心问道:“小向,你能肯定,公安局的人是在跟踪我和黄颖吗?”

向天亮气得直翻白眼,“他妈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

黄颖就在沙发边上,挨着屁股想坐下,刚一沾上,向天亮就吼了起来。

“不许坐。”

向天亮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跳到姑嫂俩身后,抡起巴掌,对着两个屁股狠狠的扇了过去。

“哎哟……”

两声惨叫,两个女人都跌倒在沙发上。

“呜……”黄颖哭了起来,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小向,你,你为什么打我们……”朱琴叫道。

向天亮喜欢打女人的屁股,他认为管理女人,打屁股是最好的办法,李亚娟,叶楠,蒋玉瑛,她们的屁股他都打过,现在看来,很有效果。

姑嫂俩的屁股,此时都撅在那里,高高的,正是适合他动手的位置,何况这两个屁股是那么的丰满,又圆又肥,肉感特强,打起来一定很舒服。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啪……啪……啪……”

真打,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直打得姑嫂俩不敢叫疼,不敢哭泣了,向天亮才收了手,满yì

的笑着,坐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摸出一支烟,点上火吸起来。

“现在,我告sù

你们,我为什么要打你们……不久前的三一八纵火谋杀案,首犯邱子立跳楼自杀以后,案子并没有结束,因为在走私汽车的整个供销渠道里,他不过是连接供货方和销售方的一个节点,现在销售方被我们摧毁了,邱子立死后,供货方是谁,就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省专案组对外公开宣bù

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结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政治上的需yào

,案子的结尾工作移交给清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以后,支队长余中豪一直在暗中派人继xù

侦查,侦查的方向,就是通过邱子立销售的走私汽车,是谁通过什么渠道运进来的,运进来的零部件,是由谁在什么地方组装的?总之,不查个水落石出,余中豪是不会收手的。”

“其实,我在省专案组特别调查组的时候,我,余中豪,还有肖剑南,我们三个人就分析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这么大规模的持久走私汽车,是一般走私犯干不了的,一定是通过某一合法途径进来的,比方说,先成立一家贸易公司,获得进口权,打通海关的关系,然后,在海外订购汽车配件,堂而皇之的运进清河市,上岸后运到某个隐蔽的地方,雇人把那些汽车配件组装起来,一辆辆进口汽车就诞生了……”

说到这里,朱琴和黄颖从沙发上爬起来了。

“小向,你……跟亲眼见到似的……你,你是怎么知dào

,知dào

这些的?”黄颖结结巴巴的问。

真是不打自招,向天亮冷笑了一声。

“他妈的,除夕夜的时候,就在隔壁的楼上,我警告过你们两个,让你们赶紧收手,从此开始做正规的生意,可是,你们两个臭娘们,根本不听我的,还在疯狂的干,你们他妈的想找死啊。”

朱琴怯怯的问,“小向,你,你怎么知dào

,知dào

我们还在做?”

向天亮忽地笑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想知dào

,那我就索性告sù

你们好了。”

第0227章 该打不该打?

向天亮站起来,走到柜子边,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手绘草图,扔给了朱琴和黄颖.

“你们俩看看,这图上画的是什么地方?”

黄颖先拿起手绘图,看了一眼轻叫道:“这,这是我们的仙鹤山庄呀。”

朱琴问道:“小向,这是你绘的吗?”

向天亮点着头嗯了一声,绷着脸道:“老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时,你们的仙鹤山庄,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周围几平方公里没有村庄,背靠清凉山面临清河江,一条路进出,是个休闲渡假的好地方,我相信你们当初买下这块土地的时候,是为了建设一个真zhèng

的休闲渡假山庄,毕竟你们投资了一千多万元,经营得也象模象样,我想别人也不会怀疑你们。”

“但是,你们姑嫂俩选择清凉山那一带,不仅仅是为了一个仙鹤山庄,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情形吗,我陪孙占禄副局长去你们仙鹤山庄送工程项目施工许可证,你们要筹建的是仙鹤山庄大酒店,当时我就心有疑惑,后来我查阅了相关资料,还请教了一位老行家,发xiàn

你们仙鹤山庄那一带,是清河市最著名的地质危险区,地下土层很不稳定,不适合修建高层建筑,而且在可以预见的一二十年内,清河市的市政建设也扩展不到那里,由此我得出一个判断,你们所谓的仙鹤山庄大酒店,只不过是个幌子,当时我就在想,你们一定是建造一道高墙,然后在里面干些见不到的事情。”

“果然,后来我通过余中豪和肖剑南,隐约知dào

了你们暗中在干什么,直到除夕夜,你们承认了在做走私汽车的生意,我当时就肯定,你们那个仙鹤山庄大酒店工地,就是走私汽车的组装厂所在地。”

“除夕那天晚上,我就警告过你们,钱是赚不完的,赶紧收手,说不定还能安全过关,因为在那时,我就强烈的感觉到,面对清河市日益猖獗的走私活动,严重影响了清河及其周边地区正常的经济活动,上面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果不其然,我的老师易瑞祥突然来到了清河市,警察界的人都知dào

,他老人家是不轻易离开京城的,他到哪里,那里必有重特大案子,三一八火灾案的复查,不过是个烟幕弹,真zhèng

的指向,是打击清河泛滥成灾的走私活动,就这样,省专案组揪出了邱子立这个大走私犯。”

说到这里,向天亮又掏出一支香烟。

朱琴讨好的拿起打火机,点上火后,向天亮吸了几口烟,虎着脸道:“都老实坐好,仔细听我说。”

姑嫂俩很乖,忍着痛咬着牙,老老实实的并肩坐好。

“现在我可以明确的说,你两个臭娘们的走私汽车,都是通过某个人转手卖给邱子立的,听到风声不妙的时候,你们两个就一抹屁股走人,双双溜到了香港,静观清河这边的情况发展,临走前,你们两个把脏款换成美元和黄金,分装在六个箱子里,乘着我不的时候,说通柳清清,偷偷的运到这里,存放在地下室里,因为你们知dào

,这幢房子及院子布满了消息机关,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是最适合你们存放脏款的去处,而我有个习惯,不喜欢逛地下室,六个箱子放在那里,恐怕我也不会发xiàn

。”

“一听说邱子立自杀,案子了结,你们两个以为万事大吉,就迫不及待的赶了回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两个臭娘们,一定是下了飞机,从中阳市开车赶回清河,连仙鹤山庄都没回,就直接到了清河国际大酒店喝酒鬼混,直到一个小时多前发xiàn

我在酒店的三三三号包间……”

黄颖红着脸道:“小向,我们,我们没有鬼混……吃饭时,我还说要打电话给你的……”

“哼。”

“真的。”朱琴挨到向天亮的身边,小声说道,“我们发誓,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

向天亮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娘们还对那点破事纠缠不休。

“哎哎,你们俩再这样,我可立即打电话叫公安局的余中豪过来。”

朱琴一怔,马上是不退反进,泰山压顶似的,倚在了向天亮身上,“小向,我们知dào

你是关心我们疼爱我们,是不会把我们交给警察的,对吗?”

黄颖也上来了,从另一边发动攻势,笑嘻嘻的说,“小向,我们不把自己交给警察,就交给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当然不会真的去找警察,不说那些钱,就这两个洋气的娘们,向天亮也舍不得。

今晚的姑嫂俩,打扮得够暴露的,下面露着小玉腿是肯定的,关键是上面,大敞领露着个三角地带,皑皑一片,如果说黄颖的是九寨沟,那朱琴的简直就是马里亚纳海沟了。

向天亮脸上的严峻被渐渐的融化了。

“现在,你们可以告sù

我了,你们的车是不是卖给邱子立的?”

“是。”朱琴点了点头。

“直接交yì

,还是通过别人?”

“不是直接交yì

的,我们和他之间,始终隔着中间人。”+向天亮问道:“那你们和邱子立一直没见过面吗?”

朱琴摇着头道:“还见没有,当初我们是偶然得知,他在做这方面的生意,而且手上有一条可靠的销售渠道,于是,我们从东南亚某国找了一个人,他也是早年从清河出去闯南洋的,他回来后,不是直接去找邱子立,而是先找他的一个可靠的朋友,也就是说,我们和他的交yì

,都是我们的朋友和他的朋友负责。”

“这我知dào

,邱子立很聪明,你们也不,他一定知dào

你们,就象你们知dào

他一样,大家心照不宣,一心赚钱而已。”

黄颖道:“小向你放心,我们的朋友,早就离开了清河回东南亚去了,我们没亏待他,他也赚够了钱,应该可以守口如瓶的。”

“呵呵,你们这么有把握?”

朱琴不好意的一笑,“其实,那人曾经是我父亲的手下,非常靠得住,他本来就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橡胶园,说好只帮我们干两三年的,现在正好收手。”

向天亮又问道:“那么,邱子立那边,那个负责与你们朋友接头的人呢?”

黄颖笑道:“那是只兔子,比谁都跑得快,一听到风声不对,就通过海上的关系,全家连人带钱的跑了,我们估计,他也应该是你们zf中的人,消息甚至比邱子立还灵通,不过还算他有点良心,临走时把消息告sù

了我们的朋友。”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们确认,没留下什么值得警方怀疑的线索吗?”

朱琴肯定的点着头,“这次去香港避风之前,仙鹤山庄那边的汽车组装厂,我们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向天亮好奇的问,“那么大的一个组装厂,那么多的设备,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黄颖得yì

的一笑,“我们当初进口各种组装设备的时候,还捎带了一个小型炼钢炉,就在组装厂里放着,这次一看情势不对,就立即把设备扔进炼钢炉里融化了,连一个螺丝帽都没剩下,炼出来的是一块块钢板,炼完后,我们又对炼钢炉进行了拆解,连同钢板当成废品卖给了滨海县一个收废品的个体户……”

“他妈的,你们行啊,呵呵……”向天亮笑着,乘势在两对玉山上折腾了几下,“东西可以化有为无,可人呢,你们组装汽车的人,不会也被扔进炼钢炉里化了吧?”

朱琴笑道:“那些工人都是黄颖家的工人,他们早就回到东南亚了。”

向天亮盘问了好一会,确信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才终于放下了心,女人有时候比男人还狡猾,由此可见,朱琴和黄颖早在开始做这一行之前,就把善后工作准bèi

好了。

同时,向天亮也确认,朱琴和黄颖只要从此洗手不干,即使被查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基本上可以过“关”了,不仅是她们有着特殊的身份,又有市委个别领导无形的保护,更因为在涉及到经济领域企业家的“原罪”问题。

圣经说,人有两种罪,原罪与本罪,原罪是始祖犯罪所遗留的罪性与恶根,本罪是各人今生所犯的罪。

清河走私泛滥,几乎成了当地的主流行业,十家九家“走”,还有一家等时候,法难责众,不可能把所有参与过走私的人都抓进监狱。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琴姐,颖姐,你们说,你们的屁股该不该挨打?”

“该打。”

“该打。”

“呵呵,以后怎么办?”

黄颖红起了脸,抓住了向天亮的那里,娇声道:“你以后用它打我们吧。”

“让它天天的打我们。”朱琴秀着媚眼补充道。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你们当我是打桩机啊,还有,地下室里放着的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我们连人带钱,都送给你了……你说咋办,就咋办……”

姑嫂俩的动作越来越急,向天亮的防线就要崩溃了……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向天亮心想,就象建设局里即将开始的人事大战一样。

第0228章 建设局里的人人事事

机关里的主旋律,永远是人事问题,铁打的机关流水的干部,每当主旋律强劲的奏响,谁的屁股都别想坐得住.

这一次的主旋律比以往更为强劲,犹如即将来临的十三级台风,风未至而树已摇,树上的叶子哗哗的叫。

首先是大环境使然,从中央到地方,自上而下的一系列改革举措,机构改革,人事制度更替,新的干部选拨制度,公务员制度的试点……

其次,是市委组织部的红头文件,建设局被列为干部及人事制度改革试点单位之一,只定一个大框,不改机构不减人,具体怎么搞,由下面自定。

这犹如一把尚封宝剑,局长王子桂拿在手上,怎能没有一番作为?

要命的是,这位被尊称为王老太太的一把手,没人能摸透她的心思,谁也不知dào

,她怎么出牌,出的第一张牌是什么?

可是,王子桂什么牌也没有打出来。

周一上午的局党组会议,全体成员悉数到会,就连在党校学习的于飞龙,都请假参加了会议,局长王子桂,副局长张行、陈文运、孙占禄、于飞龙,人事处处长长王一凡,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列入会议并担任记录的,是局办公室代主任李亚娟。

领导在开会,向天亮却在档案室里私设公堂。

陈大宝被吊在两个档案柜之间,双手上拉,脚尖着地,一付痛苦不堪的样子。

向天亮就坐在离陈大宝咫尺之遥的地方,一边喝茶,一边眯着双眼乐呵。

那张能躺能坐的椅子已归了原来的主人,许衡太回来上班了,据说是王子桂带着女儿王含玉去了许家,和许衡太的夫人很快成了朋友,把三十年前那一页翻过去了。

陈大宝歪着嘴,却不敢叫喊,因为一叫,向天亮就会把那块抹布塞进他嘴里,已经两次这样了,陈大宝当然会接受教xùn



今天办公室的人都在,刘正风、李小刚、施海风,都进来瞧了瞧,笑着走了,许衡太都在,他不管,其他人不会多管闲事的,反正陈太宝老惹事,向天亮教xùn

他一定是有道理的。

“天亮,都一个小时了,可以放了吧?”解绳还得系绳人,求天求地求别人,最后还得求向天亮。

向天亮笑而不言,说好了的,局党组会几时结束,就几时放人。

“天亮,咱俩好歹也是朋友吧,一个办公室,一个宿舍,你来报到那一天,还是我帮你背的行李,还有……还有那回,你三更背夜拉肚子,是我帮你买的药,天亮,咱俩可是好朋友呀。”

向天亮不为所动,那条翘着的左腿,还不是的在陈大宝面前晃悠。

“天亮,我错了……我不该投敌叛变,不该里通外国,不该通风报信,把你骗进美人窝去受罪,我,我保证痛改前非……天亮,看在我家巧仙面子上,还有我那没出世的宝贝儿子,他不能没有爹呀……”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心说那身陷美人窝的事,陈大宝还“帮”了忙呢。

许衡太也听得笑了。

“老许,许老夫子,你可是读书人,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你说啥?”许衡太头也不抬。

“许衡太,你不厚道。”

许衡太微笑道:“你小子那张臭嘴,是得管管了,不然非栽大跟斗不可。”

陈大宝哭丧着脸道:“你们两个,大混蛋,小混蛋,合伙欺负我,我,我告sù

王局长去。”

正说着,刚装的电话响了。

向天亮接了电话,起身往外就走,“许老师,没到两小时不能放他啊。”

局党组会开完了,王子桂由李亚娟陪着,要去市里开会,她给了向天亮一份局党组会议纪要。

“你先看一下,然后马上到各处室和分局跑一跑,吹吹风,顺便摸下各部门的情况。”

向天亮陪着小心道:“局长,您开个大会作个报gào

,不更有效果吗。”

“哪那么噜嗦,我是领导还是你是领导?”

王子桂瞪了一眼,挥挥手,带着李亚娟走了。

向天亮无奈的收起会议纪要,夹起公文包,跟值班的老刘头打了个招呼,匆匆的出门了。

这既是个苦差使,又是个好活儿,凡事都有利弊啊。

向天亮知dào

,王子桂让他担当的是钦差大臣的角色,事情办好了还行,办砸了,先斩的就是他这个钦差大臣。

但这活儿有个莫大的好处,那就是可以乘机和各部门的头头搭上关系,只要他手够黑,保证是空车去满车回。

向天亮开的还是柳清清的车,去的第一个部门,是风景名胜管理处,建设局少数几个不在局大楼办公的部门之一。

清河市市中心,有个面积很大的人民公园,一面靠着清河江,一面紧邻火车站,公园占地面积一点五平方公里,公园里有山有湖,还有一个刚建成的大型游乐场。

确切的说,风景名胜管理处就是原来的园林管理局,几年前机构改革后,从副处级变成了正科级,两年前,又并入了建设局城乡规划编审处,但保留风景名胜管理处的牌子,办公地点和组织机构保持不变。

风景名胜管理处在人民公园有一幢小办公楼,二十来人的小单位,看着挺宽敞的。

之所以选择风景名胜管理处为第一站,是因为向天亮认为,那天晚上在国际大酒店,受了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的鸟气,他想小小的报复一下,先给姚金星下点“眼药”。

风景名胜管理处处长**同,今年四十五岁,正科级,目前还兼任城乡规划编审处第一副处长的职务,原处长张行升为副局长后,**同也是想成为继任者的,无奈败给了姚金星。

其中还有一层关系,是向天亮在意的,**同正是计划财务处副处长杨碧巧的老公。

上次机构合并后,建设局兼并了不少单位,象信息测绘局、园林管理局、市政管理局等,但这些部门保留下来的人员,就混得很不如意,处境不是太好。

有人戏称,那些被撤并的部门就是孤儿,是寄养在建设局的,能给口饭吃,已经不容易了。

**同就混得得不得志,城乡规划编审处就是个正科级单位,他原来也是正科级,合并后成了城乡规划编审处的副处长,个人待遇倒是没降,但从风景名胜管理处处长变成城乡规划编审处的副处长,总让人觉得被降了一级似的。

还好**同知dào

干儿子不好当,建设局里的人事纠葛决不沾边,除了开会,决不去城乡规划编审处,老老实实的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至于局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自有当着计划财务处副处长的老婆杨碧巧通风报信。

这年头,有占便宜的,有吃亏的,不吃亏也是一种奢望和幸福。

人民公园的一片枫树林里,离风景名胜管理处办公楼后门不远处,一张小石桌,桌上有个鸟笼,鸟笼里有一只八哥,**同正躺在椅子上,一边晃着一条腿,一边对着八哥说话。

“八哥啊,今天是个好日子,你青同老弟要时来运转了,一会儿钦差大臣到了,你可得好好的表现,来来,叫一个,钦差大臣,钦差大臣……”

那八哥果然乖巧,学着叫了起来,“钦差大臣,钦差大臣……”

“呵呵,刘处长你好兴致啊。”

向天亮笑着走了过来。

“啊哟……向兄弟,青同接驾来迟,恕罪,恕罪。”**同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爬了起来。

八哥也跟着叫道:“向兄弟,向兄弟……”

**同瞪了八哥一眼,拉着向天亮按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向天亮也不客气,局办公室的人,见官大一级嘛,他这副科,比**同的正科吃香多了。

敬烟,奉茶,向天亮享shòu

了一番领导的待遇后,含笑问道:“刘处长在等人?”

“是啊,等的就是你,钦差大臣。”

“消息好灵通啊,这才不过一小时的事嘛。”

**同笑道:“局党组会议一结束,陈美兰就告sù

了碧巧,碧巧又打了个电话问李亚娟,李亚娟说,你的第一站,一定是我风景名胜管理处,所以,我就在此恭候老弟了,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哈哈……”

“呵呵……刘处长有一支女子谍报队助阵,前途一定光明灿烂啊。”

“哈哈,你老弟一来,我就有希望喽。”

向天亮呵呵一笑,“刘处长,前途是光明的,可道路是曲折的哟。”

**同道:“不瞒老弟,我如今也算是落魄之人,什么也不长进,倒是脸皮越来越厚了,你有什么要求和指示,但说无妨。”

那八哥又跟着叫道:“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两个人相视一眼,笑了。

“哪有什么指示,刘处长,杨处长是怎么说的啊?”向天亮问道。

“哎呀,我差点忘了……老弟你稍等。”

**同拿起大哥大拨了出去。

“碧巧啊,天亮老弟到了,你买完菜后直接回家,烧几个拿手好菜,我要陪天亮老弟喝几盅。”

向天亮心道,敢情他们都早已准bèi

好了。

一想到杨碧巧丰满的身体,他不觉又全身燥热起来。

第0229章 也不是好鸟啊

看得出来,**同对向天亮很是热情,这种热情当然是有所期待和需yào

回报的.

**同长得有些偎琐,顶上的余发所剩无几,但脸色还拖精神,这样的人是有追求的,在仕途上是还会折腾的。

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原园林管理局的机关宿舍,**同不愿搬家,就一直住在这里。

推开家门,杨碧巧早就在等了,没穿职业装,换上一身休闲服,别有一番风采,更显迷人韵色,尤其是那波涛滚滚的山峦,向天亮差点眼睛都直了。

一旁的**同早就瞅见了这一幕,心里不禁一乐,对付这小子,还是这一招管用。

“还楞着干么,快进来坐呀。”杨碧巧嗔了一眼,一把将向天亮拉了进去。

**同自己先坐下了。

“哈哈,向兄弟,不要客气,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好了。”

这话说得,差点让向天亮面红耳赤,要真把这里变成姓向的家,还能有你姓刘的位置吗。

好在向天亮现在脸皮厚了,稍微一点脸红,旁人还真看不出来。

“刘处长,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你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哟。”向天亮微笑着说道。

**同摇着头道:“向兄弟你此话差矣,说到跑腿的,你们局办公室倒是有几个,象陈大宝、李小刚、施正风,还要算上老刘头,都是跑腿的料,而你不是,你是雄鹰,将来是一定会展翅高飞的。”

“呵呵,刘处长你这么一说,我都快飞起来了。”

杨碧巧咯咯笑道:“小向,你不知dào

吧,老刘他早把你研究透了。”

向天亮奇道:“刘处长真是有心人啊。”

“向兄弟,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绝没那个意思,你听我说啊。”**同忍住笑说道,“那天,我去组织部办事,恰好碰到王老太太,原来,市委段书记有指示,要把你调到政法系统去,可老太太不答yīng

呀,她说向天亮我是要重用的,谁要调他,我就跟谁拚命,余副部长当然不好反对,一笑了之,旁边一位组织部的年轻干部,不知轻重的嘀咕了一句,说什么‘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哟’,可老太太的耳朵灵着呢,你知dào

老太太什么反应,她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人虽没砸着,却把余副部长给吓坏了,这老太太可是段书记见了都要叫大姐的人物呀,只见老太太骂骂咧咧的,把火撒到了余副部长头上,说余副部长长得那么胖,一定是收了下面同志不少好处,要打电话给纪委让查一查,哈哈,余副部长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也早混成了人精,吓得跟个小学生似的发抖,话也说不出来了,幸亏张海峰副书记路过,过来一个劲的陪不是,哈哈,我现在一想起来,还是开心之极啊。”

向天亮听得也是大乐,“呵呵,痛快啊,老太太还真是性情中人嘛。”

金恩华点点头,“老太太不但可敬,也很可爱哟。”

“所以,由此可以看出老太太对你的重视,向兄弟,你绝对不是一个跑腿的人。”**同总结道。

向天亮心里一怔,这个**同,能从小事里悟出大道理,不简单。

杨碧巧嫣然一笑,“小向,你坐着,我炒菜去。”秀了个媚眼,扭着屁股去了厨房。

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会议纪要,“刘处长,我就是奉命来吹吹风的,你先看看这个。”

**同接过会议纪要看了起来,“小向,老太太这是大手笔啊。”

“刘处长何出此言呢?”向天亮笑问道。

“首先,她定了一条规矩,局领导不参与,只当裁判和评委,这明摆着是警告四位副局长不许插手,这次干部调整,她老太太是要唱独角戏了,其次,正科级干部不上不下,到点的下,缺额再补,轮岗调整,这么一来,十几个现任正科级干部中,有三四个年龄到点的,两三个文化程度太低的,这回是硬赖也赖不住了,再次,副科级干部一律竞争上岗,普通干部也可以参与,这下让二十几个现任副科级干部坐不住了,最后,股级以下岗位,全部实行海选,只要是建设系统内的工作人员,不分年龄工龄,均可参与,哈哈,咱们建设局要热闹了。”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这么说,我这副科级也保不齐要丢了。”

“你不会,你现在是钦差大臣,见官大一级,只有你的副科级,是笃定牢靠的。”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说道:“刘处长,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同假装端起脸道:“向兄弟,你又跟我客气了是不,咱们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说的,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你尽管开口好了。”

向天亮道了声谢,认真的问道,“刘处长,我觉得机关里不好待啊。”

“哈哈,向兄弟啊,我就倚老卖老一回,跟你说道说道。”

“还请刘处长赐教。”

“这么说呢,机关里不同于基层zf,开放性就不够,而且限于专业性等问题,干部的流动性就差些,有的人,一辈子都在一个地方待着,互相都知根知底的,小道消息更是传得飞快,比方说,局党组会议一结束,你还没出门,大家都知dào

你的使命了,就是现在,很多人都知dào

你到我这里来了,所以,你想装是装不来的,那怎么办?那就必须学会摆谱,如果你很靠谱但不摆谱,大部分人都认为你不靠谱,如果你不靠谱但经常摆谱,所有人都认为你很靠谱,你靠谱也敢摆谱,那你就是绝对的靠谱。”

向天亮回味着**同的话,“呵呵,精辟,精辟啊。”

**同摇着头道:“惭愧,我也是一路吃亏熬过来的,机关里的人际关系啊,太有奥妙了,一辈子学不完哟,我就举一个方面,比方说,领导好应付,属下易对付,最难相处的,却是同一级别的同事,那可是真儿八经的竞争对手,就是最危险的敌人。”

向天亮微笑着道:“刘处长,你这是有感而发吧?”

“哈哈,向兄弟果然聪明,我这的确是有感而发。”

**同上次和姚金星竞争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一职,惨败而归,至今还耿耿于怀。

四十五岁的正科级,再不加把劲,就没什么奔头了。

“刘处长,这一次,对你来说,是机会难得啊。”向天亮笑道。

“哦?”**同精神一振,两只眼睛也睁大了许多。

向天亮道:“希望很大。”

这是套话,**同又有点泄气,“我们园林管理局并入城乡规划编审处后,人事上只能在城乡规划编审处打转转,现在姚金星刚刚出任处长,老太太和张行瞅着他最不顺眼,也不好拿下他吧。”

“刘处长,我有点不明白,当初除了有张行副局长支持外,姚金星一定还有其他门道吧?”

**同恨恨而道:“那还不是他花钱了么,听说他往市里某位领导那里塞了不少钱,那位领导跟老太太打了招呼,而老太太那会刚刚上任,情况不明,就送了个顺水人情。”

向天亮随口点了一句,“此一时彼一时,县官不如现管啊。”

**同听明白了,“哈哈,这话在理,姚金星一上位就暴露了真面目,屁股一转投向了王一凡,张行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呢。”

“这就是机会嘛。”向天亮笑道。

**同又是两眼一亮,“有戏?”

“戏得由刘处长你来演。”

“怎么演呢?”

“挤。”

“挤?”

“对,挤,一个位置坐不了两人,那就挤呗。”

**同楞了楞,“好主意,可怎么挤呢?”

“这个么……刘处长,戏得由你来演嘛。”向天亮卖起了关子。

“哈哈……明白了,向兄弟,我先谢谢你了。”

向天亮心里一乐,老太太不是让我来吹风的,实jì

上是点火,这第一把火,当然要往姚金星那家伙的屁股上点,拉不下他,完全可以把他挤走。

又谈了一会,**同起身了,说是去厨房看看。

向天亮拿起一张报纸,挡着脸,实jì

上眼睛却盯着**同的背影。

来煽风点火,可不能让火烧上自己,许衡太曾向向天亮介shào

过一些中层干部的情况,所以他对**同并不是一丁点也不了解。

能在三十五岁就实jì

掌控了原来的园林管理局,**同也决不是省油的灯,没有两把刷子,能成为园林风名胜管理处的土皇帝吗。

**同一关上厨房的门,向天亮就无声的跳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蹦到了厨房门边。

厨房里传出了**同和杨碧巧的对话。

**同:“碧巧,这小子对我有用,我要拿下他。”

杨碧巧:“又来了,不是说好真心实意的交他这个朋友吗?”

**同:“我改主意了,我要让他为我所用。”

杨碧巧:“呸,又吹上了,小向是好人,你别打歪主意了。”

**同:“不行,你得帮我。”

杨碧巧:“怎么帮你,又象上次你和姚金星竞争处长的时候,拿钞票砸人?”

向天亮听着,心里骂道,他妈的,**同也不是好鸟啊。

第0230章 赔了夫人不折兵

向天亮本来不想继xù

偷听,这毕竟是不对的,可就在这时,他的左耳朵和右耳朵竟同时颤抖了一下.

奇了怪了,左耳跳有好事,右耳跳要坏事,现在这两宝贝同时有反应,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于是,他决定继xù

听,同时做好随时撤tuì

的准bèi



接下来的夫妻对话,让向天亮听得目瞪口呆,差点以为自己的两只宝贝耳朵出了毛病。

**同:“碧巧,你不知dào

,我曾经找清河区分局的苏和请教过,他说这次这事调整,应该是新人事规章制度出台以前最后的一次大调整了,以后就是板板六十四,年龄上文凭上卡得死,对我来说,这次就是最后的机会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我要再拚一把。”

杨碧巧:“可是,你现在已经是正科级了,哪怕把姚金星挤走,当上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你还是正科长,不还是一样吗?”

**同:“妇人之见,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是正科级,我现在只是城乡规划编审处副处长,虽然也是正科级,但差别大了去了,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有可能升为副局长,而城乡规划编审处副处长怎么折腾,也不能一下子爬到副局长的位置上去。”

杨碧巧:“怎么,你还不死心呀?”

**同:“我今年刚满四十五岁,副局长的杠子卡在四十八周岁,我还有三年半的时间可以努力嘛,凭文化程度,比业务能力,我在全局同级干部里,至少可以排入前十位吧。”

杨碧巧:“哟,你还挺谦虚的么,你怎么不直接说自己有能力当局长呢。”

**同:“碧巧,反正这次你得帮我,我保证,不管成败,这是最后一次。”

杨碧巧:“嗯……好吧,那你准bèi

怎么办?”

**同:“我反复想过了,市里咱没好门路,王老太太那里,是油盐不进,张行那边,上次没有帮我,尴尬劲还没过去,我开不了口,因此,这次我要剑走偏锋,从向天亮身上下手。”

杨碧巧:“这倒是个好主意,谁都知dào

,王老太太很听向天亮的话,值得一次。”

**同:“这小子有什么嗜好?或者有什么弱点呢?”

杨碧巧:“接触不多,不知dào

。”

**同:“他喜欢钱吗?”

杨碧巧:“好象不大看重吧。”

**同:“好象?什么意思?”

杨碧巧:“这次局办公楼大门口的修复工程,就是小向负责主管的,我听陈美兰说,小向很会做人,可能几个承包单位塞了点钱给他,他是收下了,但买了不少礼物,局领导、各处室一把手、局办公室同事,一一送到,把钱花了出去,这说明他对钱不大看重嘛。”

**同:“哦……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杨碧巧:“什么办法?”

**同:“古人说得好,黄门红门都能走,走不了黄门走红门。”

杨碧巧:“什么叫黄门,什么叫红门?”

**同:“说白了,黄门就是钞票,红门就是女人。”

杨碧巧:“女人?亏你想得出来,你去哪里找女人?”

**同:“你不是女人啊?”

杨碧巧:“什么?呸,**同,你还要不要脸呀。”

**同:“嘿嘿,我刚才看出来了,你向他抛了个媚眼,这小子眼睛都直了。”

杨碧巧:“**同,你还是不是人那。”

**同:“轻点……老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看这话也可以这么说,舍不得老婆套不住流氓,碧巧,只要你稍微卖弄一下,保证把这小子拿下。”

杨碧巧:“怎么拿下?”

**同:“嘿嘿,咱们上次买的那药不是还有吗,等会喝酒的时候,你往他的酒里放一点药,然后我借故走开,等他药性发作时,你稍稍表现一下,假戏假做,他肯定把持不住,这时我再突然出现,不就把他给拿下了吗?”

杨碧巧:“然后呢?”

**同:“然后,这小子就得乖乖的听我的话,反过来成为我安插在王老太太身边的人。”

杨碧巧:“想得美,我不干。”

**同:“为什么?”

杨碧巧:“我不是那种女人。”

**同:“哟,杨碧巧,你少给我装,别以为我不知dào

。”

杨碧巧:“我怎么了?”

**同:“嘿嘿,你和那个陈美兰,在计划财务处搞的那些名堂,以为我不知dào

啊。”

杨碧巧:“我们只是自娱自乐,又没有干偷男人的事,碍着谁了。”

**同:“碧巧……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嘛。”

杨碧巧:“嗯……这样做,能,能行吗?”

**同:“你答yīng

了……能行的,能行的,一定能行的……”

……

听到这里,向天亮迅速回撤,坐回到沙发上,重新拿起了那张报纸。

好一个美人计,向天亮冷笑着,心里盘算起对策来。

这个**同,果然象传说中的那样,是个十足的官迷,为了屁股下的位置,竟然连老婆都可以牺牲,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这个**同是对付姚金星的最佳人选,现在还不能翻脸。

正想着,**同出来了。

“向兄弟,来来来,咱们去餐厅边喝边谈。”

“刘处长,这怎么好意思,我是来工作的啊。”

饭是肯定要吃的,酒也得喝几口,但向天亮还是要假装客气一下。

“瞧你说的,咱们是兄弟,谁跟谁啊。”**同热情漾溢,伸手来拉向天亮。

菜已摆好,三瓶红酒也放在桌上,都是开着的。

是F国红酒,度数不高,有点甜,应该也是走私货,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准bèi

得不错么,向天亮心道,红酒他以前喝得不多,今天倒要好好的品尝一下了。

“来,向兄弟,你先坐下。”

说着,**同笑着,指了指唯一一张有靠背的椅子,转身去拿酒杯。

一张小八仙桌,三个人坐,向天亮是知dào

其中的规矩的。

男主人理应面朝门口而坐,客人与男主人相向入席,剩下的就是女主人的位置。

间不容发,向天亮坐下的同时,顺手将自己位置上的红酒,与女主人座前的那一瓶,迅速的对调了位置。

**同拿来三只高脚酒杯,分别摆好,倒酒,动作挺自然的。

只是他手上有点微微的颤抖,眉宇间有些紧,向天亮瞥了一眼,知dào

这是紧张和兴奋的缘故,心里乐道,这家伙干这方面的事,还是个嫩手呢。

“向兄弟,你喝得惯红酒吗?”**同笑问道。

“喝得惯,喝得惯。”

“一瓶不成问题吧?”

向天亮微笑道:“那倒没喝过,听说后劲大,我以前最多只喝过半瓶。”

“哈哈,你是年轻人,既然半瓶没有问题,那一瓶肯定也不成问题。”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试试?”

杨碧巧进来了。

“老刘,你可不要灌醉小向,他下午还要上班呢。”

先是白了**同一眼,继而又朝向天亮抛着媚眼,俏脸含羞带红,杨碧巧将她丰满的身体,放到了不大的椅子上。

向天亮眼前一亮,杨碧巧换上了那种走私进来休闲式套裙,上下连体的,玉颈下一大片的开阔地,白花花的,把他的眼睛都晃着了。

还有那两座山峰之间的沟沟,他妈的,好深啊。

“杨处长,麻烦你了。”

“就几个小菜,不麻烦,都是自己人嘛。”

杨碧巧含情脉脉,娇声如莺。

**同看在眼里,骂在心里,这老娘们,唱假戏跟真的似的。

“来来,向兄弟,咱们先干了这一杯。”

**同决定速战速决。

举杯,碰杯,三人均是一饮而尽。

“好酒。”向天亮赞了声,身体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同心里一乐,一杯红酒下肚就打颤,莫非这小子是银枪上蜡头,中看不中用。

“碧巧,倒酒倒酒,快给向兄弟满上。”

其实,**同要是知dào

向天亮为什么打颤,一定笑不出来,还会气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

原来,刚才喝酒的瞬间,杨碧巧将自己的右脚,偷偷的搁到了向天亮的脚背上。

一是突然,二是杨碧巧没穿袜子,是离开拖鞋光着脚的,根据异性相吸的原理,是接触瞬间发生的电流,电到了向天亮。

向天亮声色如常,拿起酒杯笑道:“刘处长,杨处长,我借你们的酒,敬两位一杯。”

**同道:“向兄弟敬的酒,我得喝。”忙着举杯,又冲杨碧巧递了个眼色。

又是三人举杯,一干而尽。

杨碧巧的脚,在向天亮的脚背上摩挲,开始向天亮还忍着,但不知不觉的,他有点放开了,他不习惯被女人的脚压着,索性双脚脱了鞋子,一齐发动,毫不客气的将杨碧巧的脚包围起来了。

“小向,看样子,你还挺会喝酒的么。”杨碧巧含笑道。

向天亮也在笑,“杨处长,你这么盛情,我怎能不喝呢?”

**同连声道:“那就多喝点,那就多喝点。”

向天亮心里发笑,放心吧**同,老子不会不讲文明礼貌的,顶多是让你赔了夫人不折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越来越融洽热闹了。

不料,这时候,啪的一声,**同的身体却突然晃了起来。

第0231章 一个有心一个有意

向天亮正诧异间,**同身上的反应更多了,左右摇摆,哈欠连天,竟趴到桌上睡过去了.

面对对向天亮惊讶的目光,杨碧巧倒是神态自若,淡定无比。

“他没事的,他只是睡着了。”

向天亮默不作声,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才半瓶红酒,**同就这样不经喝。

还是杨碧巧主动开口解惑,只见她又喝了一杯红酒,淡淡的说道:“小向,我和老刘风雨同舟二十年,这是我第一次帮别人对付他。”

“别人?我?杨处长,你是说?”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叫我杨姐了吧?”杨碧巧微微的笑起来。

“杨姐,对不起。”

杨碧巧起身,拉着向天亮来到客厅,坐下后,她让自己骑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老刘他人不坏,就是有点官迷,小向,希望你不要笑话他。”

向天亮不解道:“可是,那你为什么要帮别人对付他呢?”

杨碧巧嗔道:“不坏的人也会做坏事,我不过是在帮他纠正错误罢了。”一边说,一边将shuangfeng压在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也慢慢的笑起来,“杨姐,老刘醒来后,会找你算帐的。”

“那倒不会,说不定他会认为,这是他自己干的呢。”

“哦,为什么?”向天亮奇道。

“老刘喜欢喝红酒,象刚才那种红酒,一瓶应该没问题,但他有个臭毛病,喝了酒以后就睡得烂泥似的,而且他有失眠症,经常在酒里加点安眠药,因此,他醒来以后,会认为我拿错了酒,把他放了安眠药的晚上睡觉前喝的酒给拿过来了。”

向天亮笑道:“杨姐,你真厉害,早就算计好了。”

“难道你不是这样的吗?”杨碧巧娇声的反问,同时拉过向天亮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shuangfeng上。

“我,我怎么了?”向天亮的那只手,可不老实了,反正是人家请去的,客气个屁。

杨碧巧娇笑道:“咯咯,你一定偷听了我和老刘在厨房里的谈话,所以乘他转身拿酒杯之际,偷偷的调换了我和你的酒。”

“啊,杨姐,你,你怎么知dào

的?”向天亮惊讶道。

“咯咯……幸亏你运气好,要是把老刘那瓶酒换过去,现在睡着的人,就该是你了。”

“呵呵。”向天亮笑道,那只手早伸进了崇山峻岭之中,“杨姐,这不正好符合你的心意吗,老刘设计,假戏假做,你来个将计就计,假戏真做。”

“小滑头,你可真坏。”杨碧巧玉指勾着向天亮,娇嗔道,“我承认我有心,你说,你有意吗?”

“嘿嘿,上次在计划财务处,看过了杨姐的内裤之后,就觉得有必要对杨姐进行继xù

了解。”

“那,那你准bèi

怎么了解呢?”

“深入了解,沟通交流呗。”

深入,交流,这些都是机关人用来表达那方面的常用语。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光说不练,就是矫情了。

好一场肉搏大战,应该是几乎当着人家老公的面,向天亮近乎疯狂的投入,彻底的把杨碧巧变成了烂泥一堆。

应该是午后两点,杨碧巧才从地板上爬起来,向天亮早就穿戴整齐,没事人似的,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杨碧巧羞涩的一笑,爬起身来,先去餐厅门口,瞅了瞅还在熟睡的**同,然后进了洗手间。

一会儿,杨碧巧披着浴衣出来了。

“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向天亮故作不解。

“装,看你小小年纪,其实是把老手嘛。”

向天亮赞道:“呵呵,如狼似虎,梅开三度,堪称极品。”

“和陈美兰比,咋样?”

向天亮呆了,“杨姐,你,你怎么知dào

的?”

“咯咯……这么说吧,我和她都是第一次出轨,都出在你的身上,当你上班的第一天,我们俩就把你当成了目标,那天你在她办公室,不就象刚才那样吗,她对你是赞不绝口,我当然想试一试了。”

向天亮笑道:“刘处长要是知dào

了,非杀了我不可。”

“他敢,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杨碧巧扬着头道。

原来是这样,向天亮又松了一口气,女人么,单单为了解决那方面的问题,帮一帮忙还是可以的,要是有什么附加条件,那就是个麻烦了。

“杨姐,所以你才帮我,而不帮老刘的,对吗?”

杨碧巧红着脸道:“实话说了吧,我和陈美兰一样,之所以粘上你,一大半是为了解决那方面的需yào

,可我们不是随便的女人,在办公室玩玩各种游戏,都是为了发泄,在你出现之前,我们还没看上过一个。”

“这我相信,听别人说,计划财务处的美人们,不过是喜欢捉弄男人而已,从不玩真刀真枪。”

“可我们都为你而破例了。”

“那我荣幸之至,谢谢杨姐和陈姐的垂青了。”

杨碧巧又道:“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为了老刘的仕途吧?”向天亮笑问道。

“没错,他实在太官迷了,不怕你笑话,上次老刘想与姚金星争一争城建规划编审处处长一职,花了不少钱,但还是败了,我想劝他算了,但又觉得他说得对,人生难得几回搏,都四十五岁了,再不搏一下,就连搏的机会都没有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杨姐,刚才你是怎么知dào

我掉换了两瓶酒的?”

“咯咯……说明你的情报工作还不到家吧。”

“怎么了?”

杨碧巧笑道:“我家祖上五代都是变戏法的,虽然是只传男不传女,但我偷着学,手法也不输我的三个兄弟,你刚才的手势够快的,我其实没到门口,没有看到你的动作,但你坐回去时,右手尚未恢复正常,所以我当时就感觉到,你互换了酒瓶的位置,但不知dào

换了谁的,幸亏我在三个瓶上都做了记号,一看老刘的没动过,我才放心了。”

“呵呵,我今天算是关公门前耍了回大刀了。”向天亮叹道。

“放心吧,不管任何情况,杨姐不会害你的,你原来那瓶酒里,我根本就没放药……”说着,杨碧巧的手,又放到了向天亮的膝盖上。

“谢谢杨姐。”向天亮问道,“对了,杨姐,老刘他不会突然醒来吧?”

“不会,我放的安眠药剂量,能让他睡得明天早上。”

向天亮心道,可怜的**同,被老婆给“出卖”了,自己在病树前头万木春,老婆却和别人沉舟侧畔千帆过了。

“杨姐,说正事吧,这次人事调整,对老刘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哦?你快说说。”

向天亮道:“现在的形势明摆着,老太太资格老到市委领导都让她七分,这次建设局的人事调整,基本上是老太太一个人说了算,而老太太是过渡性人物,顶多过个一两年,就要去市**或市政协了,她是在为谁,就是为了张行副局长,因为一个我们大家还不知dào

的缘故,老太太是一定要保送张行当上局长的,这样一来,在人事调整上,老太太的意见,实jì

上就是张行的意见。”

“嗯,这一点么,大家都看出来了。”杨碧巧点着头道。

向天亮问道:“那么,张行最恨的人是谁?”

“当然是现在的城建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原来伪装得那么巧妙,一当上处长就扯了伪装,站在了人事处处长王一凡那边,让张行丢尽了面子,不搞掉他,张行以后还怎么在建设局笼络人心。”

向天亮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所谓扬刀立威,扬刀只有砍人才能立威,张行要砍的第一个人,就是姚金星,当然,姚金星刚当上处长,一刀砍死,上上下下都说不过去,那就用挤的办法,把他从城建规划编审处挤走,这个时候,就得有人站出来。”

“你是说,我家老刘?”

“没错,在现在的城建规划编审处,论资历、文凭、群众威信和业务能力,老刘都排第一,没有比老刘更合适的人选了。”

杨碧巧嗯了一声,“怎么个挤法?”

“人事调整的最后决定权,不就在局党组那里么,七个党组成员,于飞龙是要走的人了,肯定不表态,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六位,老太太我负责搞定,陈美兰是你好朋友,我还听说,老刘和孙占禄关系不错,由老刘自己负责,张行那里,我去跑一跑说明一下,他求之不得,有了四票,何愁老刘不能上位啊?”

“还有呢?”

“还有么,老刘得在城建规划编审处点一把火,不管怎么弄,这把火都要烧在姚金星的屁股上,比方说……”

向天亮说完,就站起了身来,该走了。

杨碧巧感激道:“小向,事成之后,我一定让老刘重重的谢你。”

“呵呵,杨姐你见外了吧……呵呵,当然了,要谢的话,也得你来谢我。”向天亮的手,又在杨碧巧的高山上攀了几下。

“嗯……只要,只要你需yào

,杨姐随叫随到。”杨碧巧脸上更有光彩了。

从**同家出来,向天亮正要进入电梯,忽地瞥见旁边的楼梯里,一个人影一闪而逝。

向天亮一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朝着楼梯口跑了过去……

第0232章 献一条又损又毒的妙计

楼梯口有个人影稍纵即逝,向天亮想也没想,拨腿就追了下去.

其实他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影是不是来偷听的,只有出于第一反应,有些“做贼心虚”,自然而然的往那方面判断了。

如果那个人站住了,那就不一定是来偷听的,向天亮也只好算了。

不料,那个人听到了向天亮急促的脚步,反而头也不回的跑得更快了。

这下向天亮也来劲了,认定那人是某人派来偷听的,建设局正值山雨将来风满楼之时,自己自受重任,一出建设局办公大楼,肯定会有不少人盯上的。

这是一幢八十年代末期的宿舍楼,共有十五层,层高却不高,住的都是原园林管理局的干部职工,**同家在十二楼,向天亮本是乡下人,对这种楼房不大熟悉,跑起来就有些吃亏了。

十一层以上住的都是干部,楼道里干干净净的,一到第十层,向天亮刚追下来,迎面就碰在了一堆蜂窝煤上,因为五层到十一层住的都是职工,有的还是临时工,公共秩序就有些乱套了,除了蜂窝煤,楼道里几乎堆满了杂物,窄的地方,仅供一人勉强而过,哪还能跑得起来。

不过,向天亮还是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跑得贼快,似乎对这里拖熟悉的,年纪和自己相仿,个子瘦小,象个猴子似的。

下了楼梯出门,那年轻人就拚命的向马路对面跑去。

向天亮怎肯放过,紧紧的追上去,和那人一前一后跑进了人民公园。

绕着公园的林荫道跑了两圈,那年轻人终于捂着肚子,扑倒在一棵棕榈树下。

“向,向主任……你,你可真会跑……我,我认输了……”

“呵呵,你也很能跑,一看就是练过的嘛。”向天亮喘了几口气,走近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好奇的问道,“哎,你是谁呀?怎么会认识我的?”

“向主任,我,自己人,是自己人。”

向天亮乐道:“自己人,谁和你是自己人啊。”

“我叫朱子明,园林管理所开垃圾车的,人家都叫我朱猴子,上次我去局办公室找大宝哥,你还递给我一支香烟来着。”

“噢……我想起来了。”向天亮笑着说道,“咱们建设局有三只猴子,局办公室的陈大宝陈猴子,市第一建筑公司的孙宝义孙猴子,你是园林管理所朱子明朱猴子。”

“对对,我就是朱猴子,朱猴子就是我。”朱子明连声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板起脸问道:“好了,你说,谁派你去刘处长偷听的。”

“不,不不,没人派我去。”

“哦,那是你自己派自己去的喽。”

“不不,向主任,我,我……”

向天亮又端起了脸,“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噜嗦了,我的厉害,你的哥们陈大宝肯定告sù

过你了,所以,你识相点,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我……”朱子明还在犹豫。

向天亮哼了一声,身不动腿动,抬起一腿,勾倒朱子明,另一条紧跟而上,两腿象夹子似的夹住朱子明,一用力,把朱子明扔到棕榈树上,扑的一声,又跌下来,成了个嘴啃泥。

“向,向主任……我说,我说……”朱子明哭丧着脸,捂着小细腰,爬回到向天亮面前。

“谁派你来的?”

“姚处长,姚,姚金星。”

“给了你多少钱?”

“这……这个你,你也知dào

了?”

“多少?”

“五,五百。”

向天亮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跟陈大宝一个德性。

“你听到什么了?”

“没听到呀。”

“哼。”

“真的,刘处长的门是双层的,我发誓,我要是听到一句半句,就让台风把我刮出十里远。”

“呵呵,滚,快滚。”向天亮笑着,又是飞起一脚,把朱子明踢得连滚了三四圈。

朱子明哪敢喊叫,爬起来头也不回的溜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向天亮边走边感慨着,朱子明,还有陈大宝,乃至老刘头刘正风,为了几百元钱,都甘愿当别人的走狗,有钱就是好啊。

还是钱钟书老先生说得对,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对钱的认识,向天亮渐渐的有了深刻的感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想在官场上混,不能没有钞票。

与此同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个和钱有关的主意。

向天亮匆匆回到了局里。

看到推门而进的是向天亮,副局长张行客气的笑了。

“小向,局长不是派你去各处室吹风吗,你怎么就回来了?”

张行很和蔼可亲,坐在第二把手的位置上,显得有些局促和拘谨,一下子超越那几位资深副局长,让他一下子难以适应新的角色。

接过张行递来的香烟,向天亮反过来为张行点火,两人都叼着烟先吸了几口。

“张局,我可是一出门,就被人盯上了,这让我怎么开展工作啊。”

“哦,怎么回事?”

向天亮把去**同家的经过,掐了那段与杨碧巧的激情戏之后,简略的叙述了一番。

“那一定是姚金星干的。”张行的脸,立即严峻了起来。

向天亮暗暗佩服,领导就是领导,一语中的,他只说出朱子明的名字,故yì

隐去了朱子明交代的内容和姚金星的名字,没想到张行马上想到了姚金星。

“张局,我看这样不行啊。”

张行吐了几口烟,缓缓的问道:“小向,我也在考lǜ

这件事,光让你这样跑,效果是肯定的,但似乎还不够,有些部门领导,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吹过风后,风过天晴,一切照旧,对他们触动不大,收不到我们需yào

的影响。”

“就是么,个个都鬼精鬼精的,隔靴挠痒,他们一点都不怕。”向天亮附和道。

张行点点头,微笑道:“**同怎么样,他可是有名的官迷,你这第一站选中他,很有眼光嘛。”

向天亮心道,那还不是投你所好么,你想收拾姚金星,我当然要发动姚金星的死对头了。

“张局,**同可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啊,他还说,要携杨副处长,去你家拜访呢。”

向天亮那边点火,这边撒谎,相当于为张行和**同牵线搭桥,同时还表了表自己的功劳。

“嗯,**同这个同志,业务上没得说,一把好手嘛。”

张行这话,等于是肯定了**同,同意他上门投靠,向天亮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姚金星被挤走,城建规划编审处处长的宝座,基本上归**同所有了。

“张局,你明天还得往下面跑,不管成效大不大,风总是要吹的嘛。”

“我明白,明天我先去几个分局走一走。”

“嗯,特别是清河分局,苏和是建设局的元老了,要多听听他意见。”

向天亮忙不迭的应着,心说苏和年龄到点了,这次肯定要下,多听听他的意见,无非是问问他,有哪些徒子徒孙需yào

提拨。

张行看着向天亮,微笑着问道:“小向,刚才你好象有话要对我说吧?”

“呵呵,张局啊,你真神了。”

“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嘛。”

“就是,就是一点想法,还不大成熟呢。”

张行笑了起来,“需yào

我为你保密吗?”

“张局,是这样的,我上次去计划财务处的时候,偶尔听陈处长说起过,她说咱们建设局国中有国,门里有门,局里在计划财务处有小金库,下面的部门,三个分局、城乡规划编审处、城乡规划管理处、建筑业处、住房保障处、城乡建设处、城乡管理处、市政工程公司、五个建筑公司、设计院、园林管理处、城建监察大队,这十八个部门,也同时都有自己的小金库,陈处长说,他们有钱,腰板才硬,上级三令五申要求取消小金库,可我们建设局的小金库,实在是太多了。”

张行听得眼前一亮,他很快就明白了,向天亮说出来的,是一条绝妙好计。

釜底抽薪,拿掉他们手中的小金库,看他们还牛得起来牛不起来。

“小向,你继xù

说下去。”

“张局,我们可以通过银行,先搞清他们的小金库里有多少钱,然后,把他们找来开会,让老太太出面,这些人肯定是避重就轻,能瞒就瞒,不会舍得把钱交出来,咱们只要当场拿出证据,就可以让他们毫无退路,这样,既消灭了他们的小金库,又可以把他们头上的乌纱帽攥在手里,想拿下谁就拿下谁。”

“哈哈,好主意,好主意啊。”张行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

向天亮及时的拍起了马屁,“张局,我就是这么一个想法,具体的计划,还得您来高屋建聆了。”

张行笑了起来,“小向,以后没人的时候,别又是张局又是您的。”

向天亮立即蹦了起来,“这我可不敢,看来我还是告辞为妙。”

出了个又损又毒的主意,向天亮赶紧撤tuì

,他可不想参与其中,要是让下面的头头们知dào

,这主意是他出的,非骂死他不可。

但是,有的事情,再怎么躲也躲不过去的,他不知dào

,建设局的这次人事大调整,注定让他成为风口Lang尖上的人物。

第0233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向天亮打的是如意算盘,那边通过杨碧巧,把她老公**同的火点起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边给副局长张行出一高招,让他举起“屠刀”,泰山压顶,大杀四方.

自己呢,当然是躲到一边看热闹,把自己交给别人当枪使,去扎人杀人,他可不干,建设局是有名的有钱部门,关系户特别多,有很多干部子弟,要是拿枪乱刺,不小心扎中几个,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几天,向天亮很忙,东奔西跑,建设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十多个正科级部门,十几个副科级单位,一个不拉的跑了个遍,揣着局党组会议纪要,偶尔编几句王子桂局长的“指示”,到处煽风点火。

吹风的效果如何,鬼才知dào

,但有一点让向天亮乐傻了,他自己的收获之大,让他不敢相信,一年前自己还是个一元钱要掰成两半用的穷光蛋。

那些个部门和单位,可都是富得流油啊,不管说话态度怎样,反正临走时他们的行动“诚恳”得让他感动,山珍海味,酒足饭饱之后,都会往他车里塞几条中华烟,装几瓶茅台酒,还有的送名表名衣或金银手饰,总之,他的车在回来时,就没空载过。

他富了,富得飞快,农民的万元户,是苦出来的,是靠金秋十月收获来的,他天天秋收,一天两天就收成了一个万元户,一个星期下来,他正接近十万元户的水平了。

不收还不行,偷着塞,跟你急,小意思,大感情,一个个傻傻的热情,扔了钱,还特高兴。

至于这礼物的钱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大概傻瓜也能明白。

向天亮心里不禁感慨,这才是快意人生,这也也发家致富,要是没有纪委,天天这样,能把人乐死。

那些个部门领导,单位头头,个个人精,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是,局里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向天亮好生奇怪,自己给张行出的妙招,似乎变成了泥牛入海。

五一劳动节放假两天,向天亮自作主张,为自己一前一后各加了一天,跑回家玩了四天,刚回到局里,局长王子桂一个电话,让他马上前去“晋见”。

王子桂坐在老板椅上,斜靠着身子,一条腿微微的颤动着,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是明显的狡猾的微笑,一双小眼睛射出的目光,犀利中带着胜利的光芒。

这个样子,让向天亮有些不大自在。

王子桂一付得yì

洋洋的样子,让他有一种掉进了冰窟窿的感觉。

“局长,看您的样子,节日一定过得快乐。”

王子桂笑而不言。

“局长,您,您有什么指示吗?”向天亮小心的陪起笑脸问道。

王子桂微笑了一下,用两根干瘪的手指轻轻的敲着办公桌,“傻小子,一个礼拜过去了,你自作主张,两个劳动节也过完了,怎么样,该向我汇报了吧,那么多部门单位,你到底有什么感觉呢?”

“挺好的啊,大家都很热情,情绪高涨,纷纷表示,坚决支持您的人事调整方案。”

“哟,还情绪高涨,坚决支持,想糊弄敝人是吧。”王子桂挥着手,示意向天亮坐下。

向天亮耸耸双肩,坐到沙发上说道:“真的,我没什么特别感觉,。反正,反正一切都挺好的。”

“嘿嘿,你小子不说实话,狡猾,太狡猾了。”王子桂拿手指指着向天亮,“傻小子,其实你什么都明白,哼,不向领导交心,可不是一个好同志啊。”

“局长,您在耍我吧,”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么,我心里憋得慌,好像感觉您老人家把我卖了,我还在帮你数钱呢。”

王子桂一听,咧着老嘴乐了,“嘿嘿,算你说对了一半,你是敝人的手下,手下就得替领导分忧,这么说吧,必要的时候,手下就是用来牺牲的。”

“呵呵,您别吓唬我,我怕。”

“嘻皮笑脸,给我严肃点。”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局长,您是太阳,我还以为,我见了阳光就能感到温暖,唉,还是掉进了一个冰冷的世界,您,您到底要我做什么啊。”

王子桂又是自得的一笑,“傻小子,你是一把好枪,我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藏起来不用,嘿嘿,或者说,你就是我的一根搅屎棍,搅搅我这里的潭死水,最后么,我还不能便宜你,你得变成一个聚宝盆,搞一个大门口小工程,你花了我六十万,你得帮我赚回来,让局里的小金库重新富起来。”

向天亮象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唉,局长啊,您不是观音菩萨,而是那个又毒又丑的慈禧老太婆啊。”

王子桂哈哈的笑着,“我不生气,你赶紧把想骂的都骂出来,然后给我想辙去。”

向天亮摇着头,“局长,您老人家厉害,骂您我可不敢,我只是想问问您,您公开说,我就是您的钦差大臣,是不是想往死里用我啊?”

“你说呢?”

“改革需yào

勇气,需yào

有人先作出牺牲。”

王子桂笑着说道:“没错,钦差大臣这个职务,就是打先锋,就是搅屎棍,就是首先牺牲者,只要你在下面一搅,那些牛鬼蛇神阿猫阿狗们就会跳出来表演,敝人我今年五十七岁了,得抓紧时间清理门户了,我要在离开建设局之前,给张行一个干净的环境。”

向天亮听得捧腹直乐:“呵呵,我明白了,您让我在您这个清静之地放点臭屁,然后到处嚷嚷,狼来了,狼来了,他们就纷纷的跳出来,待到原形毕露,您老人家最后来个坐享其成,重新收拾乱局,高明哦,呵呵。”

王子桂也乐得眉开眼笑,拍着手说道:“嗯,除此之外,你还得帮我办好另一件大事。”

向天亮大大咧咧的说道:“您老人家说吧,我是能者多劳,来者不拒,反正我如今是您的手下,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啊。”

王子桂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向啊,建设局是个肥得流油的部门,下面那些实权部门,个个都是腰缠万贯,金银遍地,所以,我要求你,在合法合理的条件下,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的给我把下面的小金库收上来,统一由计划财务处保管。”

向天亮明白了,自己给张行出的主意,反过来变成了张行的建议,又通过老太太变成了指示,着着实实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个张行,也不是省油的灯那,自己当缩头乌龟,让别人去冲锋陷阵,太不厚道了。

他妈的,这不作茧自缚了么。

“局长,下面那些个部门,真的,真的富得流油?”

“你少来这一套,你每天往回满载而归,别以为我不知dào

,拿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得明明白白。”

向天亮又泄气了,苦笑道:“局长,您是要我去杀人要命啊。”

“哈哈,可以这么理解。”

“那,那是一定要干喽?”

“不干也得干,不干就滚蛋。”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心里把张行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本以为帮他办点事,以后好靠着他这棵大树乘乘凉,没想到他也是个过河拆桥的高手,难怪姚金星跟他翻脸。

“局长,这活我接了。”

“嗯,这才是好同志嘛。”

“但您也别抱太大希望,我只能试试,成不成我不负责不了。”

“哼,你要是跟我耍花招,我饶不了你。”

“您说的合法合理,我万分同意,可这好比是做生意,您总得给我一点本钱吧,空手套白狼的活,我干不了。”

王子桂点着头道:“你先回去想个方案出来,我这里当然也会给你保驾护航的。”

向天亮起身,走到王子桂面前,笑着低声说道:“局长,我一个人可干不了,您总得给我派几个人吧,最好是给几个美女,这老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有美女陪着,呵呵,我定能得心应手,保证手到擒来,让您大大的发财。”

王子桂佯装生气的骂道:“混小子,还没上道,就想坏事了,你少打这些个坏主意。”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我想想也是,一个破老太太,手上怎么可能有美女呢,呵呵,就从矮人里面挑高个喽。”

王子桂气得跳了起来,拍一下向天亮的屁股,瞪着小眼睛笑骂道:“混小子,谁说建设局没有美女了,你们办公室的叶楠和李亚娟,还有计划财务处那十二位,哪个不是大美女,小心见了站不住脚哦。”

“嘿嘿,还有一位呢。”

“谁?”

“您那。”

“呸。”王子桂追着向天亮揍。

向天亮逃到了门口,“呵呵,局长,您知dào

改革开放搞活经济的窍门吗?”

“什么窍门?”

“呵呵,只要搞活女人,经济就能活起来呢。”

“混小子,滚。”

怒气冲冲的王子桂,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叠文件砸了过来。

向天亮出了局长室,带上门,忍不住高声的骂了句,他妈的。

这可怎么办啊.

第0234章 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向天亮终于感到了危险,还有上当受骗后的失落,更有些许的无可奈何.

帮着老太太和张行,把下面各部门和单位的小金库消灭得一干二净,自己就成了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帮着老太太和张行,老太太和张行就不会放过自己,二者必居其一。

进退两难。

骂归骂,事情还得继xù

,能救自己的唯有自己。

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李亚娟的家,除了李亚娟,叶楠也从党校赶了回来,共同为向天亮出谋划策。

“天亮,你也真是的,那是那个马蜂窝,不说老局长劳诚贵,就是我爸当局长的时候,都是开只眼闭只眼,不去捅那个马蜂窝,你以为张行不知dào

其中的厉害关系呀,他就是从城乡规划编审处上来的,其中的道道他一清二楚,这一次,他是借刀杀人,借老太太这把刀和你这支枪,去杀伐一片,震服一片,从而达到控zhì

全局的目的。”

叶楠一边坐下,一边连笑带埋怨的数落起来。

“哟,叶姐啊,在党校待了几天,说话都象个领导了,你鼻子插大葱,装象啊。”向天亮抱着叶楠亲了几下,愁中作乐,也算是他的特长了。

李亚娟笑道:“叶楠,你别理他,为了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都躺在沙发上憋了一天了。”

“嘻嘻……这下知dào

老太太的厉害了吧。”叶楠笑个不停。

“唉,后悔啊,悔不该当初用风水说哄骗老太太,现在她老人家那,神采奕奕,头脑清楚,思路明确,斗志昂扬,不折腾一番是闲不下来喽。”

向天亮唉声叹气之时,还不忘在叶楠身上吃点豆腐占些便宜,叶楠也是来者不拒,关在党校里读书,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早被憋坏了。

“咳,咳……你们俩什么意思,把我当电灯泡呀?”李亚娟娇嗔道。

“呵呵,说正事说正事,先说事后干事。”

叶楠也很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李姐,你早就有主意了吧?”

李亚娟摇头道:“没有,或者说,还不够成熟。”

“那你快说说么。”叶楠催道。

“首先我们要明确,小向不能失败,建设局是你的第一个战场,你必须在这里牢牢的打好根基,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不能在这里取得成功,你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叶楠道:“这是大原则,当然要一切以此为前提。”

“其次,老太太交待的任务,小向必须要做,而且要做得让老太太高兴,让张行满yì

,让其他几位领导没话可说。”

向天亮白了李亚娟一眼,“这不是废话么,老太太和张行,一个一把手,一个二把手,一个在明在前,一个在暗在后,我要是不干,他们一个签字,就能把我打发到建筑公司管工地。”

“还有,各部门的小金库,不能彻底取消,一取消,下面就会乱套,该做的工作没人做,该收的费没人收,总之,尽管上面有政策有规定,但从实jì

情况看,小金库还有存zài

的必要,再说了,如果下面一齐抵制反对,事情弄成了僵局,骑虎难下,很有可能会把小向当成了真zhèng

的牺牲品。”

向天亮两手一摊道:“不还是那句话么,干也不行,不干也不行。”

叶楠问道:“说了好半天,到底下面的小金库是怎么个情况?”

李亚娟道:“这情况可复杂了,根据小向前几天掌握的情况,主要分为四大类,第一类,包括咱们局办公室,人事处,监察室,计划财务处,机关党委,都是靠财政拨款过日子的,没有其他政策允许的收入,第二类,主要靠政策允许的收费或罚款,象设计院,城建监察大队,城乡规划编审处,城乡规划管理处,建筑业处,住房保障处,城乡建设处,城乡管理处,它们都有审批权,有审批权就有收费和罚款,按照原有的规定,它们的收费除了上缴的之外,可以自留百分之二十,而罚款的自留比例更大,达到百分之五十,所以,他们的小金库肯定有钱,象城建监察大队,那帮人一提罚款就来劲,谁知dào

他们有多少钱呀,第三类,包括市政工程公司,五个建筑公司,还有园林管理处,那几个公司,说白了就是企业,他们了按规定每年上交一定比例的利润外,自己有多少钱留着,谁也管不了,至于那个园林管理处,人家下面有大小公园十来个,还有几十处名胜古迹,都实行了经营性管理,有收入有支出,当然要有自己的小金库,第四类,就是建设局的三个分局,清河分局,南城分局,北城分局,它们历史上是各区区zf的下属部门,后来机构改革,才变成市建设局的派出机构,但它们也有自己的小金库,因为它们都有独立的办公楼,它们有自己的活法,除了保证必要的办公用地,多余的房子,全部用于出租,靠租金改善大家的福利,小日子照样过得红红火火。”

向天亮听了,挠着头笑道:“难怪啊,他们个个出手大方,活得有滋有味,原来都是有钱人啊。”

“前些天你下去转了一圈,收获不少吧?”叶楠笑问道。

向天亮乐个不停,指着李亚娟说,“你,你问李姐吧。”

李亚娟笑道:“叶楠,你可以自己去我书房数数,上百条中华,上百瓶茅台,还有很多项链名表等,小向正发愁怎么处理呢。”

“怎么处理?不能退回去,不能交出去,只能自己消化了。”叶楠道。

向天亮叹道:“真他妈的,有权就有钱,难怪大家都拚命的往上爬啊。”

“先别管那些礼品,咱们说正事要紧。”李亚娟道。

叶楠道:“下面各部门的头头,都是人精鬼精,形势如此,个个都是明智之人,以我看,是不是可以这样,让他们自查自纠,清理一下小金库,把该上交的钱都交了,这样做,他们一定很乐意。”

“叶姐,你这个办法,下面是乐意了,老太太和张行会乐意吗?”

李亚娟微笑道:“老太太会满yì

,张行只会部分满yì

。”

向天亮心里一动,“李姐,你是说,老太太和张行不是百分之百的一致。”

“对,我早就看出来了,老太太其实不在意小金库怎么处理,只在乎如何帮zhù

张行树立权威,她是为数不多的老干部了,不会不懂稳定第一的道理,而张行呢,是既要消灭下面的小金库,又要乘机在一些部门安**的亲信,希望来个一举两得。”

“哦……”向天亮楞了一下,“这么说来,主意还得打在老太太的身上。”

李亚娟微笑说:“当然,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向天亮若有所悟,“李姐,叶姐,先把这事放一放,你们跟我说说,咱们建设局到底有多少派系啊。”

“嘻嘻,那可复杂喽。”叶楠笑道。

向天亮坏坏的说道:“叶姐,建设局里的派系,一定是你老爸当局长时产生的吧。”

“去,你把我爸当什么人了。”手一伸,叶楠在向天亮脸上狠狠拧了一把。

李亚娟笑了笑,“说到派系,跟叶楠她爸还真没多少关系,他老人家当局长的时候,以德服人,基本上是一言堂,他一个人说了算,我那时刚进建设局,情况比较了解,确实什么这个派那个派的,后来,劳诚贵出任局长后,问题就来了,他怕原来的那些师弟超越了他,就千方百计的一个个的整垮,三年不到,叶楠老爸培养出来的骨干,退的退败的败走的走,就没剩下几个了,现在能说得上的,劳诚贵也退了,剩下的就一个,清河分局局长苏和,还有许衡太,但他对政治不感兴趣,醉心于业务和技术,反而安安稳稳的待到了现在。”

向天亮道:“这么说,派系是劳诚贵主持工作以后搞出来的。”

“对,他先是培植自己的亲信,象高兴和孙占禄,就是他的左臂右膀,但不久,陈文运就调进来了,派系就出现了,几年前于飞龙也从滨海县调了过来,矛盾就更复杂了,总的分,是两大派,劳诚贵和陈文运,但两派之内又各有小派,劳诚贵手下,除了高兴和孙占禄,还有他的一些亲信自成一体,但劳诚贵在的时候,是比较团结的,陈文运那边,除了他自己,主要还有于飞龙、王一凡、吴世勇,都有自己的圈子,团结性差了一点。”

向天亮点着头道:“张行呢,他原来属哪一派的?”

叶楠笑道:“除了两大派,还有一些中立的小宗派,象清河分局局长苏和,原园林管理局的**同,计划财务处的陈美兰,而张行也属于这一类,他是原市测绘局的人,机构撤并后才进的建设局,先任城乡规划管理处副处长,两年前才调到城乡规划编审处担任处长,总的来说,属于不得志的和靠边站的。”

听到这里,向天亮有了明确的思路,他看着两个女人,神mì

的笑道:

“现在,我们来搞清楚这样一个问题,老太太和张行两个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第0235章 王老太太的秘密

向天亮提出的问题,让叶楠和李亚娟都楞住了.

对呀,王子桂和张行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众多的同级干部中,王子桂会选择不显山不露水的张行,不仅如此,还一步到位,大胆的将资历不深的张行,一下子提拨到第一副局长的位置上。

“我这里可以先提供几个情况,供你们参考,据她女儿王含玉说,王子桂在西部地区工作了大半辈子,但是,三十年期间,几乎没有回过清河市,后来王含玉寄养在滨海县亲戚家,王子桂也只是每年回来看望一次,每次一个月,但都是直接去滨海县而从不来清河市,由此可见,王子桂在清河没有亲戚和朋友,更不会认识才四十出头的张行。”

“其次,这次王子桂从西部回调东江省,省委组织部李部长非常重视,亲自安排她在省疗养院休息,当时王含玉也在陪她,据说李部长恳请王子桂留在省里工作,但被她谢绝了,市委段书记和陈市长去看望她,就她的工作安排征求意见,提出了五个位置,市委副秘书长,市zf副秘书长,市妇联主席,市民政局长,市建设局长,王子桂想都没想,就选中了市建设局长一职,好象她就是冲着这个职务来的,就连她女儿王含玉都说,她选择了一个最不适合她的职务。”

“还有,王子桂上任后,副局长高兴调到民政局担任局长,空出了一名副局长缺额,那天高兴去市委组织部办理手续,恰好王子桂也在那里,听高兴说,市委主管组织工作的张海峰副书记亲自接待,他问王子桂,所缺的副局长人选怎么安排,她不假思索的说,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张行可以接任,张海峰副书记又问,谁接替高兴同志的位置,担任建设局党组副书记一职,王子桂马上道,一事不烦二主,就让张行兼任党组副书记好了,张副书记当然同意了,但他和旁边的高兴一样,都认为王子桂好象对张行很熟悉,一心一意的认准了他,简直就是冲着他去的。”

听了向天亮的话,李亚娟微笑起来,“关于这一点,我也有过疑惑,总觉得老太太和张行关系非比寻常。”

“哦,李姐你说说,有什么地方你认为非比寻常?”

李亚娟道:“有一次,我去王子桂办公室,忘记敲门就进去了,发xiàn

张行也在,王子桂正在帮他掸衣服上的灰尘,那种情形,总觉得,总觉得有点奇怪。”

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嘿嘿,会不会是那种关系呢?”

“哪种关系?”叶楠一时没明白过来。

“嘿嘿,就是我与李姐和你那种关系呗。”

“呸,谁跟你一样呀。”叶楠红着脸碎了一口,外加给向天亮捎上一拳。

李亚娟笑着说道:“不可能的,不说老太太还有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就是有,也不会找张行吧,局办公室有好几个年轻后生呢,再说了,老太太以前根本不认识张行,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会有那种关系呢?”

叶楠又白了向天亮一眼,“尽把人往坏处想。”

向天亮乐呵了一声,马上收起了笑容,思忖着道:“应该说,老太太和张行,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人啊,亲戚的儿子,朋友的儿子,可王含玉说,她妈在清河确实没熟人了,回到家后这些日子,除了建设局的人,还没有其他人去过她们家。”

叶楠道:“要不,就是张行在上面有靠山,然后上面的人找老太太打了招呼。”

李亚娟摇摇头道:“张行要是有靠山,早就上去了,还用得着老太太提携吗,而根据小向刚才的介shào

,老太太似乎真的是为了张行才来建设局工作的,不然,以她的资历,应该起码是副市级待遇。”

叶楠点着头道:“我原来倒没感觉,现在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老太太和张行关系非比寻常。”

忽然,向天亮笑道:“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什么可能?”李亚娟问道。

“比方说,比方说张行是老太太的儿子?”

“咯咯……”

两个女人先是楞,继而笑成了一团。

“笑什么啊,这种可能性也是存zài

的么。”向天亮笑道。

叶楠笑着说道:“我可看过他们的档案,老太太今年五十七周岁,张行今年四十一岁,两人才相差十六岁,这怎么可能呢?”

向天亮道:“叶姐,在那个年代,十六岁当妈的多得很,有的都有两个娃了。”

叶楠摇头道:“别忘了,老太太十岁岁的时候,是一九五二年,是新社会。”

这时,李亚娟却收起笑容道:“小向说的不是没有可能,我看张行的额头,就和老太太长得很像。”

这么一说,话题就复杂了,三人三口,你一句我一言,越说越觉得老太太和张行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最后,就“认定”他们是母子俩了。

“这是条重yào

的线索,我要来个顺藤摸瓜,查个水落石出。”

向天亮作了决定,而且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上班的时间,王子桂肯定在单位,家里只有王含玉一个人人,她正被老太太“关”在家里,逼着复习高中课程,要参加今年的高考。

因此,向天亮可以放心的走进王家,去看他的干妹妹王含玉。

“天亮哥,你也不来看我,我都快闷死了。”

王含玉小嘴一噘埋怨着,一下蹦到向天亮身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老太太不在家,向天亮的胆子就大了,不客气的抱着王含玉吻起来,情窦初开的王含玉,不一会就张开小嘴,迎接了向天亮的舌头的进入。

两人忘情的在沙发上缠绵了好久,向天亮才抱着王含玉进了她的闺房,到了床边,双双倒了上去。

王含玉低声问:“天亮哥,你想我吗?”

“想。”

“真的?”

“不信你挖出我的心看看,上面一定都是你的名字。”

“嘻嘻,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唉,这就怪不得我了,你妈把我当成了长工,干不完的工作那。”

“嗯,我妈就是个工作狂。”

向天亮又道:“再说了,要是被你妈看见了,说我打扰你复习功课,肯定拿着棍子追着我满地跑。”

“嘻嘻,那是一定哟,因为我妈说你是坏人呢。”

向天亮苦笑不已,“我,我象个坏人吗?”

“嘻嘻,我看有点像。”

向天亮立即坏笑起来,“那我就大坏特坏了。”一只手伸到了王含玉的小胸脯上。

“别么……”王含玉躲闪了一阵,可面对那只手的不折不挠,很快就喘着气顺从了。

忽然,向天亮停止了“坏”,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天亮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

“你不高兴呀?”

向天亮摇摇头,“我是想,你妈怎么想起一曲是一曲,把你调到市人民医院,多好的工作啊,为什么还要逼你参加高考,不然的话,我就可以经常带你去看电影了。”

王含玉听了,不高兴的说道:“这都要怪你们那个张副局长。”

“张副局长?张行?”向天亮立即警觉起来。

“对呀,就是他,有一回他来我们家找我妈汇报工作,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我,张副局长说我读书成绩不错,却只考了个两年制的护士专业,太可惜了,可以复习一下参加高考,一定能考上重点大学,还说我现在只有二十岁,再读四年也不大,我妈听了,第二天就帮我请了假,找来了这么一大堆书。”

向天亮问道:“张副局长经常来你们家吗?”

“是呀,不但经常来,几乎是三日两头的,而且一坐就是好久,好象有谈不完的工作,对了,有好几次,他是和老婆一起来的,还在我们家吃过几次饭。”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张副局长是你妈亲自提拨的,又当作接班人培养,走得近是很正常的嘛。”

嘴上说正常,向天亮心里却道,张行频繁的来找老太太,非常的不正常,其中一定有名堂。

王含玉又道:“不过,你们张副局长人挺好的,还有他老婆,还教我织毛衣呢。”

“那是,我们张副局长对我也很好呢。”

王含玉笑了起来,“是吗,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呢。”

“呵呵……含玉,我在没人时,都喊他哥的,你喊他什么?”向天亮继xù

套王含玉的话。

“咦,我也叫他哥呀。”

“真的吗?”

“嗯,我妈让我喊他哥的,我叫不出口,就叫他张哥,我妈不高兴,非逼着我喊哥不可。”

“噢……”向天亮认为,这是重yào

的线索,更加使他坚信,老太太和张行之间是有故事的。

可惜,不能从王含玉这里了解更多的信息,只能另辟捷径了。

正在沉思间,一阵轿车的喇叭声,惊得向天亮从床上跳了起来。

王含玉也是脸色大变,赶紧起身,出门不过几秒钟,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天亮,我妈她回家了。”

向天亮苦笑着,没法子,又得从窗门口出去了。

第0236章 官是混出来的

向天亮从王含玉的闺房跳窗而逃,并没有觉得狼狈,因为这一趟收获不少,更坚定了他刨根问底的决心.

王子桂和张行都住在南城区,而且王子桂的祖籍也在南城,要调查王子桂和张行的关系,最好的办法是找公安部门里的户籍科。

向天亮开着车到了南城区公安分局。

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是周台安,柳清清父亲柳清阳的学生,向天亮和他见过几次,有柳家父女的关系,应该会帮忙的,何况那几次短暂的接触后,彼此已到称兄道弟的份上。

值班的年轻警员拒绝了向天亮的要求,向天亮微笑着说,请你打个电话,就说是建设局向天亮来了,年轻警员一听向天亮这个名字,立即肃然起敬,忙不迭的打拿起电话,可不等他接通,向天亮就转身上了楼梯。

“向老弟,稀客么,欢迎欢迎。”周台安笑着,把向天亮迎进门去。

“周局,没打扰你吧。”

向天亮忍着笑,因为周台安确实在忙,但忙得有些特别,手里拿着一支大号墨笔,办公桌上放着几张大白纸,原来,他在练书法。

“哈哈,你看你打扰了我吗?”

两人均笑,点烟喝茶的忙了一阵,周台安拿过一张白纸,陪着向天亮坐到沙发上。

向天亮微笑道:“周局,你真是好雅兴啊。”

“平安是福,无事就好哟。”

果然是公安系统的老好人,不搞权谋,不求升官,辖地治安良好,日子过得不赖,能在上班时间练练书法,足见其心态之平和。

不管闲事,专心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是周台安的一惯风格,为人处事“周”全,风起云涌是坚守钓鱼之“台”,方能“安”稳也。

“老弟,最近过得咋样?”周台安问。

“就那样,混呗。”向天亮随口而应。

“哈哈……”周台安突然大笑起来。

向天亮有的莫名其妙了,“周局,你怎么了?”

周台安喝了两口茶,放下杯子,拿起那张卷着的白纸,哗的打开了来。

白纸上只写着一个字,大大的,还带着墨香。

混。

盯着那个混字,向天亮先是一怔,继而哑然失笑。

“周局,你的字写得并不怎么样么。”向天亮有些不客气了。

周台安并不生气,“哈哈,是吗?你说说,哪方面不怎么样。”

“书法不怎么样。”向天亮实话实说。心道就这个水平。我也能写得出来。

但见周台安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周局啊,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

周台安笑着说道:“你说我字写得不好kàn

,这我承认,因为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练了两年书法,白纸可以装几箩筐了,连门都没入哟。”

“呵呵……”向天亮一个劲的笑。

“但是,这个混字,你可不能小瞧了,两年来,我就写这么一个字,越写越觉得它有丰富的内涵。”

“你两年来,就写这一个字?”

“没错,别人净写些什么寿、龙、虎呀,我就写一个字,混。”

向天亮好奇起来,“为什么?”

“一个混字,包罗万象,意味深长啊。”周台安笑着说道。

向天亮悟出了点什么,“周局,你是有感而发吧。”

周台安点着头,“总之一句话,吃咱们这碗饭的人,大多数都是混出来的啊。”

“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向天亮点头赞许。

“你看啊,这个混字,由左右两大部分组成,先说左边,那是什么东西?”

“三点水,水呗。”

“好,我问你,你觉得官场上水不水?”

向天亮想了想,微笑道:“水,真水,都是水。”

“你能洁身自好,拒水而干吗?”

向天亮摇摇头,“难,可以说几乎不能。”

“所以,这个三点水,道尽了官场的奥秘,官场即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别人水,你就得湿,大家都水,唯你独干,对不起,一边待着去吧。”

“说得好,周局,说得好啊。”向天亮深有感触,大声的赞道。

“再来看右边,昆,其实又分上下两个部分,先说上面,一个日字,你认为该怎么理解?”

向天亮不假思索,“两张口呗。”

“有悟性,有悟性,两个口,道尽了为官者的窍门,凡为官者,必有两张口,方能成就大事,对上一张,对下一张,公开一张,背后一张,一张说好话,一张说坏话,一文一武,口生莲花,大话套话空话假话鬼话,净从口出,一张口他忙不过来啊。”

向天亮不住的点头,“呵呵,果然是这样的。”

“再看那下面,一个比字,其实是两把刀,道出了官场升迁的秘诀,没有斗争,无以升迁,官场里到处是没有硝烟的刀光剑影啊,明争暗斗,关键在暗斗,既是暗斗,就上不了台面,只能在台下,所以你看,比字就放在下面了。”

向天亮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周局,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周台安摇手又摇头,“我姑妄说之,你姑且听之,这仅是一个失败者的独家之言,有感而力,仅供参考。”

向天亮心里一动,“莫非,你们公安系统要进行人事调整了?”

点了点头,周台安道:“谢自横要进市委常委担任政法委书记了。”

“这老小子,终于如愿以偿了么。”

“是啊,不知怎么的,他又得到了老上级张海峰的提携。”

“哦……难怪。”

“郭启军重新调回市局,出任常务副局长,余中豪升为副局长,主管刑事,兼任刑侦支队长,大草包郑军波为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清河分局的肖剑南,破格提升为清河分局局长。”

“动静是不小啊。”向天亮点点头,小心问道,“周局,这次人事调整,应该有你嘛。”

周台安微微一笑,“不瞒你说,市委组织部领导找我谈过话,调我去市局,副局长兼副政委,主管治安,但被我回绝了。”

“这,这又是为什么?”

周台安轻叹一声,“谢自横进了常委会,权欲必更膨胀,郭启军杀回市局,卷土重来,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肯定有一番刀光剑影,我去干什么?看热闹,我不喜欢,插手,我该帮谁?与其那样,不如这样。”

向天亮会心一笑,“不如继xù

混呗。”

“哈哈,知我者,老弟你也。”

两人尽情的笑过之后,周台安这才问道:“老弟,要我为你办什么事?”

“有件小事,要麻烦周局了。”

“兄弟之间,没有麻烦二字。”

“帮我查两个人。”

“哦,前科?还是现行?”

“都不是,我只想知dào

他们的过去,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谁?”

向天亮缓缓而道:“王子桂,张行。”

周台安差点掉了手中的杯子,“你们局长副局长,老弟,你没搞错吧?”

向天亮说道:“周局你放心,我绝无恶意,我在他们手下工作,只是觉得他们的关系很不寻常,他们都住在你的南城区,所以我来找你了。”

稍作停顿,周台安点头道:“也只有你老弟,才会干这样的事,也只有你老弟,我才不能推辞。”

向天亮轻笑,“那我就不说谢了。”

周台安问道:“老弟的意思是?”

“我怀疑,他们是母子关系。”

“哦……这个王子桂老太太是个人物,上了年纪的人应该知dào

,嗯,这事交给我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他们其实对我还不错,只是,只是他们给我出了一道难题,不,是无法解开的死题。”

周台安也笑,“所以,你要来个知己知彼,关键时刻作为保护自己的有力武器。”

“我也是没法子哟。”

“呵呵,我有四个字,理解,支持。”

“周局,你认为有用吗?”向天亮笑问。

周台安道:“如果是,就非常有用,可以一招将死对方,老弟,你聪明,剑走偏锋,斜而实用,太适合闯官道了。”

“周局真这么认为的?”

“第一次见你,我就这么认为的。”

“呵呵,知我者,周兄也。”向天亮终于放声而笑。

周台安笑道:“前天我去看柳老师,无意中说起你们建设局,大家都很好奇,王老太太究竟是唱的哪一曲?”

“哦,柳老师怎么说?”

“他说,王子桂要在建设局洗牌了。”

向天亮点头道:“没错,我认为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对你影响大吗?”

向天亮摇摇头,“还算可以,只不过我原来以为,我是他们值得信赖的人,可忽然发xiàn

,他们很有可能仅仅把我当成了棋子,一枚过河的卒子。”

“在利用你?”

“对,而且是利用后就抛弃的那种。”

周台安断然的说道:“那有什么好客气的,反而击之嘛。”

“所以,我静候周兄送来佳音了。”向天亮站了起来。

向天亮告辞出来,坐上车缓缓而行,嘴角还挂着一丝狡猾的微笑。

有时候,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其实正是上上之策。

忽然,前面的人行道上,有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向天亮的视野。

第0237章 偷听有时候很必要

前面那人,不是正在党校学习的副局长于飞龙吗.

向天亮记起来了,和柳清清离婚后,于飞龙净身出户,一直就住在南城区公安局附近。

可是,于飞龙走路的姿势有点怪,空着手,匆忙,不时的看表,旁若无人。

他应该是去见人。

已经很久没关注这位曾经的恩师了,向天亮忽然有了好奇心,谢自横能重新搭上老上级张海峰这条大船,作为谢自横的亲密“战友”,于飞龙没有不水涨船高的道理。

不知不觉的,向天亮停下了车,这车是柳清清的,于飞龙只要稍一回头,就会认出来的。

果不其然,于飞龙拐进了路边一家茶馆。

犹豫了一下,向天亮还是跟了进去,干这种事是他的特长,他曾有意提醒过自己,尽量不要再重操“旧业”,但偷听有时候很必要,有特长为什么不能发挥呢。

向天亮做了个决定,如果于飞龙见的是与己无关之人,他立即扭头就走。

不料,当向天亮找了个与于飞龙所在房间相邻的房间,刚刚坐下,就听到隔壁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于兄,你先稍等,他们马上就到。”

是另一位副局长孙占禄。

一点都不奇怪,向天亮心道,老局长劳诚贵还没调离的时候,这两位就“团结”在一块了。

茶馆的包间简单而土陋,墙壁也是木架上装着人造板,外加糊贴上去的墙纸,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足以让人听不谈话内容。

打发走送茶的服wù

员后,向天亮悄然的靠到那道隔墙上,凭他的耳朵,已经可以听清了。

“此一时彼一时,老孙啊,我可是马上要走的人喽。”

于飞龙有些感慨,但说话中气十足,不急不徐,颇为从容镇定。

孙占禄叹道:“时也命也,你老于有个好领导啊,不象我,还得是水深火热啊。”

于飞龙苦笑道:“好不容易在建设局认识了几个人,你以为我想走啊,要不是那小混蛋坏我的事,打死我也不会离开建设局。”

“那是那是,你老于就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两个大男人,竟同时苦笑起来,在向天亮听来,竟有些许的凄凉之感。

也真是的,想当初,于飞龙有市公安局长谢自横保护,孙占禄有老局长劳诚贵撑腰,两个人的副局长位置虽然排在后面,但相当牢固,虽然一时没有进步的可能,但日子却过得自在逍ru,于飞龙长于政工,收得了不少人心,孙占禄业务纯熟,捎带着捞些外快,可是,于飞龙栽在向天亮手上,孙占禄在劳诚贵走后,是王小二过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有不少人给于飞龙和孙占禄的处境,做了个精辟的总结,叫做褪毛的凤凰不如鸡。

这时,隔壁传来了敲门声,随着孙占禄一声“请进”,门开了。

接着是互相招呼声。

“两位领导,实在对不起,我们的车抛锚了。”

向天亮一听,不禁吃了一惊,竟然是人事处处长王一凡,他提到“我们”,那是一定还有同伴了。

果然,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孙局长,于局长,两位领导好。”

是王一凡的得力干将,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

只听孙占禄笑道:“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坐下吧。”

于飞龙也道:“我也是刚来嘛。”

一阵落座声。

向天亮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贴到了墙上,这几个人难得凑在一起,一定谈的是局里人事调整的问题。

说来也是有趣,几个月前,这四个人分属四个圈子,大家表面上你好我好,实背地里是互相拆台,谁也不服谁,现在为情势所迫,竟然坐在了一起。

这正应了那句官场老话,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王一凡问道:“于局长,恭喜你高升啊。”

于飞龙应道:“哪有什么高升,市内河运输办只是个副处级,算是平调吧。”

孙占禄道:“老于,你何必自谦呢,在建设局,你我不过是打酱油的角色,虽然都是副处级,但你是去担任一把手的,可以当家作主,这无法相提并论嘛。”

“那倒也是。”于飞龙的话里,明显的带着些许得yì



向天亮心道,果然是水涨船高,谢自横要进市委常委,于飞龙也要去内河运输管理办公室当主任了,市委副书记张海峰转了一大圈,还是重新接纳了这两位老部下。

姚金星问道:“于局长,你对局里现在的形势,是怎么看的?”

于飞龙笑着说道:“老姚,是不是感到火烧屁股了?”

“不瞒于局长,向天亮跑到**同家煽风点火,我这日子不好过啊,**同是我的死对头,这一次决心很大,来势汹汹,我想请于局长帮我想想办法。”

于飞龙道:“各位,先搞搞清楚,咱们建设局这次人事调整,情况有些特殊啊。”

“怎么个特殊法?”开口发问的是孙占禄。

“我是听张副书记说的,省委有领导专门向段书记打了招呼,希望市委对王老太太照顾一点,你们想,这话有多重啊,段书记向来是谨慎的,这么一来就更小心了,市委常委会上,商量九个部门的人事调整试点工作,段书记专门提议,建设局的人事安排,以局长王子桂的意见为主,陈市长和张副书记也是这样表态,段书记的提议获得一致通过,这么一来,等于说,接下来的人事调整,等于是王老太太一个人说了算,你们说特殊不特殊?”

姚金星问道:“于局长,那就是说,这次找市委领导反映情况都不行了。”

于飞龙嗯了一声,“老姚,说句心里话,我是要走的人了,不会再计较过去大家之间的磕磕碰碰,这次我是真的帮不了你,同时我也劝你,不要再找市委的领导了。”

孙占禄道:“老于你说得对,看来这次只能自己帮自己了。”

姚金星叹道:“这么说,我这次是死定喽。”

王一凡道:“两位领导,我和老姚,今天是来讨教应对之策的,请两位不吝赐教。”

“难啊。”孙占禄叹了一声。隔壁的向天亮听到孙占禄一声叹息,心里就忍不住的笑,这是孙占禄的老习惯了,每当有人求他办事,不管是公是私,好办还是难办,开口便是这个腔调,非行等你“出血”以后才会帮你,这些年,他主管全市的重大工程项目,一定捞足了钱。

对钱的追求,于飞龙就淡然许多,他注重的是仕途上的进步,这一点,向天亮还是有些佩服他的。

于飞龙轻笑道:“我倒是觉得,这次人事调整的大权掌握在王老太太手里,反而是一件好事。”

“好事?于局长,你的意思是?”王一凡问道。

“对,最后的结果,一定是雷声大,雨点少,换汤不换药。”

孙占禄哦了一声,“老于,你这个看法很新鲜,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于飞龙说道:“你们想啊,王老太太是个过渡人物,所作所为无非都是为了张行,为他明后年接任局长一职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王老太太要走,张行是不会走的,张行这个人,以前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是胸怀大志,城府极深,为人处事十分狡诈,他绝对不会胡乱折腾,把建设局搞得乌烟瘴气,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要的是自己地位的稳固和顺利接班,现在要来一场赶尽杀绝,他既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想法,更没有这个能力。”

孙占禄道:“你是说,虚张声势?”

于飞龙继xù

说道:“没错,张行很聪明,现在把反对派统统铲除了,搞一个清一色,王老太太完全可以做到,但是,以后呢,王老太太退了以后,建设局这块大肥肉他张行保得住吗,市委领导们能让建设局成为独立王国吗,等王老太太的影响力过去以后,张行会跌得更惨,因此,他不会赶尽杀绝的。”

王一凡道:“于局长,你分析得太精辟了。”

“但是。”于飞龙忽然又道。

孙占禄笑道:“老于,你别吓大家好吗?”

“但是,几个关键的和重yào

的岗位,张行是志在必得,老孙你也好,老王你也罢,包括陈文运,这次都要作出一点牺牲,我的意见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家干脆委屈一下,配合王老太太和张行的这一次折腾。”

王一凡苦笑道:“于局长说得对,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于飞龙又道:“老姚,你这次是肯定要被牺牲掉的,张行会用**同换你,但不会把你撸下去的,来个同级平调,把你踢到无关紧要的部门去。”

孙占禄说道:“我看也是这样,不但如此,老王啊,你那个人事处长的宝座,也不太牢靠喽。”

王一凡又是苦笑,“我知dào

,我已有充分的思想准bèi

了。”

孙占禄继xù

说道:“以我的看法,还有局办公室主任的宝座,张行也是不会放过的。”

“不会吧,叶楠也要换吗?”王一凡有点惊讶。

孙占禄笑道:“局办公室主任是第一要紧的职务,张行肯定要换上自己的人,而叶楠是上任局长提上来的人嘛。”

姚金星问道:“他会用向天亮那臭小子吧。”

这时,于飞龙冷笑道:“他?做梦,等着哭鼻子吧。”

听到这里,向天亮吃了一惊。

第0238章 小阴谋对大阴谋

隔壁的于飞龙说出的话。让偷听的向天亮大吃一惊,老师毕竟还是老师,不是随便叫的,看问题还是这么深刻。

向天亮被王子桂和张行送上风口Lang尖,不是没想过事成之后自己的“下场”,狡兔尽,良弓藏,这句话从小就听父亲酒后哼哼过,但于飞龙说得这么深刻和可怕,确实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只听王一凡问道:“于局长,你是说,办公室里的几个骨干和刺头,也是张行的目标。”

于飞龙笑了笑,没有开口。

孙占禄说道:“老王啊,你也不想一想,办公室里那八个人,哪一个是张行的人,他能放得下心吗,李小刚和施海风,只有跑腿的能力,许老夫子不管闲事,老刘头只占便宜不做事,陈大宝是个陀螺,谁当领导听谁的,象样的就三个,叶楠、李亚娟和向天亮,叶楠是劳诚贵提拨上来的,张行不会重用,李亚娟那娘们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豁得出去的主,向天亮是个狠角色,放在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而且这三个纠集成了一个小团体,张行就更要除掉了。”

姚金星不解道:“可现在他们很受重用呀,一个是钦差大臣,到处煽风点火,一个党校深造,准bèi

提拨,还有一个掌管办公室,对各处室发号司令,张行应该不会对他们动手吧。”

孙占禄笑着说道:“那是因为现在张行手头上没有可用之人,更因为他们三个人还有值得利用之处。”

“对,用他们对付别人,然后再扔掉,这权谋太高级了,张行玩得出来。”王一凡道。

于飞龙笑道:“张行正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他做得更加巧妙罢了。”

“噢……这话怎么讲?”王一凡问道。

于飞龙反问道:“你们说,把叶楠送到党校学习,是属于重用吗?”

“应该是吧,听说学习回来后,要提拨为局长助理。”姚金星应道。

“这就是张行的高明之处了,什么叫局长助理?局长助理有没有实职实权,完全取决于局长,叶楠学习回来后,如果是担任局长助理兼局办公室主任,那才叫重用,如果光担任局长助理,那就是个摆设,级别上去了,实权却没了,要不就分配你管管工会、团会、妇女和计划生育之类闲事,你们说,张行会怎么使用叶楠?”

姚金星道:“这我倒没有想过。”

“老于说得对,整人的方法多得是,明升暗降也是一招。”孙占禄笑道。

“至于那个李亚娟,有能力但人缘不深,女同志么,要发挥她的特长,监察室主任,机关党委书记,等等,到时候张行完全可以找到理由,把她打发到那些部门去,一句‘工作需yào

’,让你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孙占禄又笑着接道:“那两个娘们的下场,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至少不降反升,而向天亮这个小混蛋,他的下场才是最惨的。”

于飞龙道:“老孙说得对,你们没看到吗,现在正在抓紧清理小金库,张行却在不同场合公开说,这是向天亮的功劳,是他的主意,是他的方案,明着看,这是把功劳往他身上推,实jì

上是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啊。”

说到这里,于飞龙停下来了,一会,王一凡开口了。

“于局长,你这么一说,我完全明白了,小金库的处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完全是张行的大阴谋,他先利用处理小金库这件事,把局面打乱打散,乘机提拨一批他信得过的人,等到差不多了,他再出面按抚大家,让处理小金库这件事不了了之,最后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向天亮的头上。”

孙占禄笑着说道:“就是这个意思,向天亮就是张行的一枚棋子,先当枪用,后当牺牲品,替罪羊。”

姚金星又感叹道:“这种伎俩张行耍得出来,在城乡规划编审处的时候,我就见过他使出来,真zhèng

的高手啊。”

于飞龙道:“大家其实不用急,人事调整,明着是整,实则是调,那几个到点的人下去后,空出来的正科级岗位至少有七八个吧,而张行手下又有几个信得过的人,所以,他还得用现在这帮人,只不过几个重权部门,他是要拿过去的,象你老王、老姚,只不过把你们调到不太重yào

的部门罢了,仅此而已。”

但听得王一凡一声长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刀架脖子上,还是命要紧,老姚,于局长和孙局长说得对,咱们还是认命吧。”

“我听三位领导的。”姚金星说得很无奈。

这是,孙占禄忽然笑了起来。

“孙局长,你笑什么?”王一凡好奇的问道。

孙占禄道:“我是在想,向天亮这小子,挺精明的一个小鬼头,当初耍过我和老于,现在碰上张行,终于耍不过了,这会儿,正屁颠屁颠的干得起劲呢。”

王一凡噢了一声,“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于飞龙又冷笑了,“不对,不对。”

“老于,这又哪里不对了?”孙占禄问。

“向天亮这小子,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上次被省专案组临时调去,他是立了大功的,领导也有心把他安排到公安系统,凭他的能力,三五年内就能超过余中豪和肖剑南之流,可他不去,他是打定主意要从政了,而咱们建设局,就是他从政的第一步,他要在这里混出点名堂来。”

这番话,让隔壁的向天亮听得,差点五体投地,他妈的,真是知徒莫若“师”啊。

孙占禄又笑,“因此,向天亮必须积极干,一为混个脸熟,二为讨得张行欢心,指望着明年升到正科级呢。”

于飞龙冷冷一笑,“他那不过是小聪明,小聪明耍的是小阴谋,就让张行的大阴谋收拾他吧。”

向天亮也在冷笑,只不过是无声的,呸你个于飞龙,少聪明怎么啦,不是照样把你耍得狼狈不堪吗。

没什么值得可听的了,向天亮起身,掸掸屁股溜之大吉。

偷听来的内容很有价值,得找个人参谋参谋。

向天亮想到了建设局清河区分局长苏和,他是将要退下来的人,又挺交好自己的,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国际大酒店三三三包间那三“脚”,让向天亮对他有了信任,何况他还是叶楠父亲留下的老臣子,和其他人没有很深的关系。

自上次在国际大酒店三三三包间吃饭后,这是向天亮第三次来苏和的办公室了,他也不再客气,还没坐下,就劈头盖脸的抛出一连串问题。

“老苏我问你,小金库能清理吗,小金库处理这件事,你认为最后会不了了之吗,你对王老太太和张行的关系怎么看,你认为张行这人怎么样,你对这次人事调整是怎么评估的,你认为,这次人事调整以后,张行会怎么对待我和叶楠姐……”

“呵呵……干么干么,你真急了?”苏和眯着眼,开心的乐着。

“嗯,我急了。”

“有点明白过来了?”

“如梦初醒。”

“呵呵,这就对了。”苏和坐到了沙发上,“坐下说,天塌不下来的。”

向天亮坐了下来,“唉,我不是没想到过结局,但太理想化了,刚才听到了一些议论,才知dào

自己太幼稚了。”

苏和微微笑道:“玩政治尤如下棋,多算者胜,少算者败,走一步看三步,必定胜过走一步看一步,这个道理,我是现在才悟出来的。”

“难怪,我只多算了两步啊。”向天亮苦笑不已苏和说道:“小金库是消灭不了的,那些该上交而未交的钱,倒是收得上来的,但小金库是改善机关福利的主要来源,岂能取消,所谓众怒难犯啊,就比方说我们清河分局,买支笔买张纸都要请示报gào

,你还让我们活不活?我这个分局长脸上有光吗?”

“我明白了,这事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下面活,上面才能好河,小溪有水才成河,大江是是小河汇流而成的。”

苏和点着头道:“这就对了,你小子,差点栽进去出不来了,幸亏现在还不晚。”

“请前辈指点。”

“自古以来,能臣辈忠臣惨,这方面的例子比比皆是,你读过历史书吧,李斯商鞅的下场,悲惨不悲惨,皇帝利用他们巩固了自己的权力后,他们必定会被当作替罪羊扔掉的。”

向天亮道:“说说张行这个人。”

苏和笑着说道:“都说陈文运会政治,高兴是混政治,于飞龙搞政治,比起张行,那是小巫见大巫,政治是要玩着来的,张行就是玩政治的,玩人的艺术,就是权谋,就是政治。”

“那,我该计将安出?”

“呵呵,只刮风,不下雨,风刮得越大越好,注意,刮风的时候,一定要扯出老太太和张行这两面大旗来,为你自己挡挡风嘛。”

“呵呵,果然是姜越老越辣,谢了。”

“我是从无数的失败中总结出来的。”苏和一本正经的强调着,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这时,向天亮的寻呼机响了,上面有一条十个字的留言:

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第0239章 备胎

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看到寻呼机上的留言,向天亮乐了。

这是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的留言,也是他们之间召唤对方的暗语,第一次实jì

使用,颇为有趣的。

美女“有事”召唤,下刀子也得去,天大的事也会放下。

向天亮屁颠屁颠的离开了苏和的办公室。

不过,当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陈美兰是在家里,这让他有些犹豫了。

陈美兰同李亚娟叶楠她们不同,叶楠和老公分居两地,大部分时间独守空房,去了就有半个男主人的感觉,李亚娟的家,更是可以大模大样的进出,当家作主,不容置疑,而陈美兰则不同,听她自己说过,她老公就在市财政局上班,单位和家,仅一街之隔,而且几乎是从这个窗口,可以看到另一边的窗口,那样的环境下幽会,无疑是在玩火啊。

陈美兰在电话那头笑,说如果怕了,就不用过去了。

有点激将法的味道。

向天亮骂了句“他妈的臭娘们,你等着”,扔了电话,跳上车飞驰而去。

陈美兰的家,在市直机关宿舍区,那种高层公寓楼,全封闭的,有围墙,有门卫,出入需yào

查证和登记的。

向天亮不得不把车停得远远的,步行进去,才不会引人注目。

好在正是上班时间,小区门口除了门卫,旁边林荫下还有几个老头在下棋,几乎没有人和车的进出。

可是,刚进小区,向天亮还没走几步,他的右耳朵忽地颤抖起来。

警讯来得毫无征兆,向天亮怔了。

有危险?

向天亮顿时警觉起来了。

这可有点不太好玩了,栽在女人身上,名符其实的阴沟里翻船啊。

自己的耳朵,向天亮向来深信不疑,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好事还是坏事,两只耳朵都非常忠诚的履行着应尽的职责,左耳报喜,右耳报忧,分工明确,守时守责。

但是,自从参加工作以来,向天亮感觉到两只耳朵的某些变化。

过去了的学生时代,单纯、天真、轻狂,两只耳朵似乎也比较频繁的活动,就连身后出现一位小美女,食堂里没有了饭菜,下节课要被老师点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抢着报讯,以讨好它们的主人。

现在却大不一样了,明显的有这么几个变化,一是懒了,过去报的,现在不报了,二是缓了,报讯不及时,有时事发前才报,失去了预警的意义,三是混了,以前几乎很少有左右同跳的现象,现在时不时的左右齐跳,开玩笑似的,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迹像,常令向天亮无所适从,无从判断,哭笑不得。

向天亮搞不明白,应该说他现在越来越懂得生活了,他已经进入了他的人生,一句话,他进步了,两只耳朵也应该适应新的环境,应该不断的进步。

可是,它们却好象退化了。

这可不是小问题,说不定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等忙过这阵子,一定要抽空去医院体检一下。

但是,现在右耳朵却来“添乱”,不合时宜的报起警来了。

什么危险?

去陈美兰的家有危险?她设下了美人计?她一个人,还是和其他人合zuò

?如果危险来自她,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她粘上自己是另有目的?

既来之,必上之,贼不走空,狼不吃素,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陈美兰家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上一闯。

按照电话里陈美兰说的,向天亮很快找到了三号楼,他从林荫道出来,进了三号公寓楼的门。

在进入电梯前的一刹那,向天亮收回了自己的脚,转而走向了楼梯。

公寓楼里很安静,楼道里更见不到一个人影。

忽然,慢步而上的向天亮,在一个转弯处停下来了。

因为他的右耳又在微微的颤抖。

与此同时,他听见了,后面似乎有人。

他停了不到三秒钟,猛地转身,向着楼下飞快的跑去。

没有人跟着。

向天亮从六楼跑回到三楼,不过才十秒钟,如果有人跟着,应该躲不了的。

他松了一口气,转身重又上来,不过,这次他的脚步放轻了,几乎是无声的。

不对,后面好象还是有人跟着。

见鬼了,楼道里静得出奇,向天亮如法炮制,接二连三的上下楼梯三次,还是没有发xiàn

有人。

向天亮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了,以他的反跟踪能力,后面要是有人跟着,应该躲不过去的。

一边往八楼走,向天亮一边自嘲,一定是自己“做贼心虚”了。

八楼也很安静,向天亮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会,再次确认没有人跟着以后,才不紧不慢的来到八零一号房门前。

陈美兰笑脸相迎,而且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睡衣,里面空空如也,撩人的娇躯隐然可见。

关门上锁,再跳到向天亮身上,抱颈送吻,一气呵成,“小向,想死我了……”

向天亮可保持着惯有的警惕性,何况陈美兰的家,他还是第一次来,只不过陈美兰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在点燃他心中火焰的同时,让他的警惕性下降了好几个级别。

媚海生波……陈美兰是匆匆而过。

口舌莲花……也是草草的进行。

开门见山……向天亮变得主动了。

丢灰卸甲……两个人一起动手。

改革开放……军号吹响,冲锋开始。

自由翱翔……胜利者的权利。

完成了第一次二重奏,向天亮才笑着起身,去找烟抽,这是他的新习惯,每回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抽烟。

“可以吗?陈姐。”

“一个德性。”陈美兰嗔了一眼,从地上的爬起来,扮起了服wù

员的角色。

向天亮靠着沙发,美美的吸着烟,“陈姐,你老公也抽烟吗?”

“嗯。”陈美兰坐回到地板上,靠着向天亮的腿说道,“小向,你,你太凶了。”

“呵呵,你个老娘们,刚才还说让我再凶一点呢。”

“还真是的,上一次在办公室,没,没尽性呢。”陈美兰红着脸道。

向天亮环视一眼客厅的陈设,笑着道:“在你家干这活,能尽性吗?”

“嘻嘻,你怕了?”

“怕?怕我就不来了。”

“我就知dào

你会来的。”陈美兰爬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指着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向天亮笑问,“怕你老公在对面看见吗?”

陈美兰摇头道:“我有大白天关窗帘的习惯,反而不在家时,从不拉窗帘的。”

“哦。”向天亮把玩着一对肉球,一边问道,“陈姐,你今天怎么没上班啊。”

“傻,我想你了呗,一想办公室太那个,就,就到家里来了。”

向天亮忍俊不禁,“那万一你老公突然回来呢?”

“放心吧,今天省财政厅厅长来视察工作,他这个市政局实jì

上的当家人走得开吗?”

向天亮一听,才完全的放下了心,“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说笑着,向天亮的目光忽然停住了。

墙上挂着一个崭新的轿车轮胎。

客厅里挂轮胎,这是什么爱好?

陈美兰看到了向天亮脸上的疑问,噗的笑了起来。

“那是一只普通的汽车轮胎,是他专用车上的备胎,三年前就挂在这里了。”

“为什么?”向天亮有些愕然。

“是这样的,三年前他刚调入财政局的时候,财政局一正五副六位局长,他排位老末,他就自认为是备胎,决心埋头苦干,从头做起,不到三年,他步步为营,不但赢得了局长的信任,还击败了其他人,顺利的成为了常务副局长。”

了不起的人,向天亮心里赞道。

备胎,一个很好的名词,在官场上,一般的副职,都可以称之为备胎。

想要从备胎转为正胎,先得击败其他备胎,而挖墙脚,是是转正的最好办法。

在挖墙脚之前,备胎最需yào

做的,就是要弄清状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些很重yào

的参数你要想方设法的搞清楚。

当上了备胎,挖墙脚也就慢慢的变的越来越靠谱,但是,真zhèng

考验你的时候才刚刚开始,你有可能打的是一场实力差距悬殊的仗,一场艰难的攻城战,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优势,所以,你只能养晦韬光,卧薪尝胆,等待对手的失误,把对手的小失误给放大,大失误给弄爆。

在备胎的最初阶段,你需yào

拥有的,除了耐心,还是耐心,除了忍隐,还是忍隐。

“陈姐,你是不是把我也当成你的备胎了啊?”向天亮笑着问道。

陈美兰正激情重燃,屁股一抬,对着目标,滋的一声坐了下去。

“小向,这话,这话要,要我说……陈姐,陈姐愿意做你的备胎……你几时要用,就,就通知一声……陈姐随叫,随叫随到……”

“呵呵,骚娘们,这可是你说的哟。”

向天亮抱着陈美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一边走着,一边狠狠的折腾着陈美兰。

陈美兰四肢缠着向天亮,摇着一头秀发,欢快的叫着。

忽然,向天亮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墙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六七个男人的合影,其中的一位,赫然正是建设局副局长张行。

张行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陈美兰的家里?

疑问在向天亮心里涌了上来。

可是,他不知dào

,他正面临着双重的危机。

第0240章 双重危机

向天亮根本没有想到。他的右耳朵提醒得没错,危险正悄然的袭来。

刚才上楼的时候,他的感觉是对的,他被人盯上了。

盯上向天亮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冤家之一,李亚娟的前天,愿清河监狱副监狱长,现在的市打击走私办公室副主任王道鸿。

自从通过市委副书记张海峰的关系,调回了市里来之后,王道鸿很快把妻子和儿子的户口也迁了过来,工作和生活也安定下来了。

市打击走私办公室没多少具体的工作,主要做的是各缉私部门的协调工作,象边防、海关、公安、武警和工商等,平时也就是开开会调调研,所以王道鸿常常溜号,上班跟没上班都差不多。

今天巧了,他正在家,老婆有事回娘家了,他负责带两岁半的儿子。

王道鸿住的是四号楼五层,正好和陈美兰家只隔着一片绿化区,向天亮走过来的时候,他正陪着孩子在阳台上玩,一抬头就看个正着。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王道鸿怎么可能忘了向天亮,除夕之夜、在李亚娟家里、还有酒店密室那一幕,历历在目。

真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王道鸿想都不用想,放下孩子,以最快的速度下楼.

三号楼住的是财税机关的干部,王道鸿了解过向天亮,知dào

他没有这方面的熟人和朋友。

又是在上班的时间里来访,在王道鸿的习惯思维里,向天亮的出现太值得怀疑了。

不过,跟踪一个优秀警校生,够辛苦的。

这小子太鬼精了,三次上楼下楼的反追踪,要不是王道鸿身手不凡,早被他发xiàn

了。

王道鸿也曾是警察,基本功还在,但他有自知之时,真要和向天亮面对面,他只有被摔下来的份。

侥幸躲过了危险,王道鸿的收获就来了。

八楼,向天亮消失在八楼的某个门里,每一层楼住着八户人家,八居其一。

王道鸿确认无误后,退回到七楼,从电梯里下来,撤离了三号楼。

警察的头脑就是好,王道鸿记得三号楼和建设局有关联的人,唯有陈美兰,因为她太漂亮了,属于看一眼就能记住的美女。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象事先设计好的流程一样,王道鸿走出小区,找了个电话打到建设局,冒充税务人员,打听并确认了陈美兰没有上班,而是在家休息。

然后,王道鸿将电话打给一个朋友,从他那里问到了陈美兰老公的大哥大号码。

最后,是打电话给陈美兰的老公,因为平时也是认识的人,王道鸿临时伪装了自己的嗓子,电话里,他直接告sù

陈美兰的老公,他家里可能进贼了。

匆匆挂了电话,王道鸿奸笑几声,剩下的事,就是回家,坐在阳台上看热闹了。

外面的事情,向天亮浑然不知,他抖擞精神,又胜利的将陈美兰“办”了一次。

但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张行,让他心里很是别扭。

陈美兰很兴奋,象打了鸡血似的,梅开二度,却仍能爬得起来,还能喘着气说话。

“小,小向,你,你真棒……”

向天亮心有疑问,说话也有些变味了,“呵呵,骚娘们,要不是最近有事太忙,我非捣烂你那个破洞不可。”

陈美兰娇嗔的白了向天亮一眼,讨好的又粘了上来。

“为工作上的事吗?”

“是,烦啊,我现在是处在风口Lang尖上,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向天亮想套陈美兰的话了,付出后,就得求回报么。

“嗯,很多人都为你捏把汗呢。”

“包括陈姐你吗?”

“傻话,陈姐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呀?”

陈美兰在那方面似乎意犹未尽,一边说着,身体一边竭力的讨好着向天亮。

“那么,以陈姐你的看法,我该怎么办呢?”

陈美兰思考了一下,“小向,这要看你对自己是怎么定位的。”

“哦,这话怎么讲啊?”向天亮的双手,又开始攀上了shuangfeng,眼睛却瞟着墙上的照片。

“你才刚开始呢,怎么能畏手畏脚的,想在官场上行走,就要有一股一往无前的勇气,只能前进,不能后腿。”

向天亮哦了一声,“陈姐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说说具体的。”

“嗯……具体的么,我也说不好,但有一点你要注意,正象你刚才说的,你处在风口Lang尖上,这个时候想下来不干了,就等于是失败。”

向天亮心道,陈美兰的这个回答,可以说毫无破绽。

“可是,下面的小金库,有的确实有存zài

的必要,如果搞一刀切,不但收不上来,而且还会影响工作的。”

陈美兰道:“收不上来也要收,这叫知难而上,改革总会遇到阻力的么。”

“有些单位是独立核算的,也要收吗?”

“一视同仁嘛,只要是建设局所属,不管是机关部门还是事业单位,拟或是企业,都要收缴小金库,这是大原则大前提,没什么好商量的。”

向天亮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娘们的口气,怎么和张行说的一模一样呢,难道他们真的有勾结?

“这个道理我懂,张副局长也是这么说的。”向天亮开始把话题往张行身上引。

“他是领导嘛,谁当领导都一样,都会那么想那么做的,收了下面的小金库,下面的人就没了底气,就更能体现局领导的权威。”

向天亮点头道:“陈姐,有件事,我想请教你的看法。”

“什么事呀?”

“我想……这个问题,是不是不适合说出来。”

陈美兰又嗔了向天亮一眼,娇嗔道:“你呀,我们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嗯,我说了,你可别批评我噜嗦啊。”

“说嘛。”

向天亮道:“我想问问你,对现在的一正四副五位局长,你是怎么看的。”

陈美兰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咯咯……你这小鬼头,果然是人小鬼大,都研究起领导来了。”

“呵呵,我也是没法子,知dào

在背后议论领导不对,可身处局办公室,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领导,我没法不长点心眼么。”

“咯咯……倒也是呀,伴君如伴虎,有时候领导猛于虎呢。”陈美兰笑着,双手又挂到了向天亮的脖子上。

“你要不方便说,就,就算了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是上次机构改革时,由市zf直接从财政局调过来的,说白了,就是监管建设局的财务工作,劳诚贵当局长的时候,都得让着我几分,何况现在这帮人,就说那个孙占禄吧,以前常拿一些乱七八糟的票来报销,我照样给堵了回去。”

向天亮笑道:“这个么,我刚来时就听说了,说陈姐你是手握财务大权的女皇帝。”

“咯咯……”

向天亮也笑着,手脚嘴并用,在雪白的身体上讨好起来,整得陈美兰又娇喘了一阵。

“说起来么,王老太太你不必在意,老式干部,所剩无几了,她也就过渡一下,作为荣誉和待遇么,她很快就会去市**市政协养老的,哄她开心一点就行了。”

“呵呵,我是哄得她很开心的。”

“于飞龙你也可以不用管他,党校学习一回来就走人了,他不会再插手局里的事的,顶多为几个信得过的人出点主意而已。”

向天亮道:“我整过他,怕他临走了还踢我两脚。”

“不会的,这人很聪明,善于忍辱负重,他只会把事放在心里,有机会了才会来报复你,再说了,市内河运输管理办公室主任,虽然级别没升,但那是去当一把手,也是个有油水的部门,他正一边高兴,一边怎么在那边站稳脚跟,哪有心思在建设局搞事呢。”

“说得也是。”向天亮点着头道。

“孙占禄副局长,他那张三角脸,谁看到都会唾弃三分,实在是阻碍了他的官运,他自己也想明白了,升官无望就捞钱,能捞多少就多少,我敢说,他是咱们建设局里捞得最多的人,这样的人,就是一只纸老虎,不查还行,纪委一查,起码可以枪毙他三次的,你根本用不着担心,也用不着巴结他。”

向天亮嗯了一声,“他是很喜欢钱的。”

“陈文运副局长呢,年龄上还可以拚一把,以他一生孜孜不倦的仕途追求,他是不会服输的,当初进建设局,就是奔着局长宝座的,可到现在还是个‘老三’,这口气他不会咽下,可惜,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他都不占,所以我敢断定,到他退下来的时候,一定也只是个小三,跟着他是没有希望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看出来了,不少跟着他的人,要么是失意者,要么是投机分子,要么就是些随时准bèi

溜的人,象样的没有几个。”

“所以呢,就目前来说,跟着张行,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你。”

“尤其是我?”

“对,张行接任局长毫无悬念,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他现在刚开始抓权,手下人不多,你这时候帮他冲锋陷阵,等于是功臣元勋,他能亏待你吗,一年半载以后,张行当上了局长,你的资历也够了,提拨你往上一级,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呵呵……这么说来,我现在的选择没有错嘛。”向天亮口是心非。

“当然……”

了字还没出口,陈美兰的脸色突地变了。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镜子大小的折影,正在窗帘布上游荡。

第0241章 洞洞好象大了一号

利用镜子折射阳光来报警或报讯。是一种古老的谍报方法。

陈美兰俏脸变色,向天亮立即就看出来了,危险正不期而至。

激情倾刻跌至冰点,一对正在苛合的。男女,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慌乱的打扫着着战场。

不用向天亮询问,陈美兰主动开口了,“小向……快快,他,他回家了。”

向天亮十分的好奇,向来有着猎奇心理的他,一边忙着穿衣穿裤,一边还在问道:“陈姐,难道,难道你还在楼下设了岗哨?”

“哪里呀……那是我老公发的信号,表示,表示他回家了……”

没有说完,陈美兰的脸噌的红了。

原来,这是陈美兰夫妇俩多年来的一个约定,也算是一种怪癖了。

陈美兰两口子都是国家恢复高考后的首届中专生,既是老乡,又是财会专业的同学,在学校时就是恋人,毕业后刚参加工作就结了婚,两个人的定情物,都是一面极为普通的小镜子,而且都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选定的,可谓心心相通,特别的有纪念意义,所以,尽管已婚多年,生活条件天翻地覆,这个定情之物却被两人随身带着。

除此之外,还有个小秘密,只有陈美兰两口子知dào

,两人不但随身带着小镜子,而且还约定,回家的时候,不管另一方在不在家,都要拿出小镜子发个信号,而且信号也是有特别含义的。

用光线画一个圈,表示回家了,画两个圈,并且两个圈是分开的,是在问对方回来了没有,画一个有缺口的圈,表示肚子饿了,画两个圈,并且是连着的,表示请对方出来迎接一下。

刚才的信号,让陈美兰脸红了,大圈里面还套着一个小圈,那是她老公在说,他想“那个”了,恳请老婆同意并做好准bèi



向天亮听得乐不可支,“陈姐,你们两口子太有才了。”

“还笑……快来帮帮忙呀。”陈美兰埋怨着,一边慌忙的整理着沙发。

向天亮有点坏,不但不帮忙,还拉着陈美兰帮起了倒忙。

“你,你干吗呀……他,他顶多五分钟就上来了。”陈美兰急道。

“呵呵,不急不急,我有个好办法。”向天亮抱着陈美兰,把她刚披上的衣服扯下来,扔得远远的。

“小向你,你想害死我呀……快说,什么好办法。”

“嘿嘿,我问你,平常你老公不能满足你的时候,你会**吗?”

“什,什么呀……”陈美兰羞道。

“快说。”向天亮伸手,在雪白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嗯……我,我会的……”

“那就好办了。”向天亮笑着,凑到陈美兰耳边,如此这般的嘀咕起来。

陈美兰听了,红着脸问道:“这,这能吗?”

“相信我,保证能行。”向天亮拍起了胸脯。

陈美兰将信将疑。

但是,不由得她不信了。

“滴……”

门铃响了。

陈美兰的脸白了。

向天亮也是楞了。

因为即使把向天亮留下的痕都清除殆尽,但两个人却忘了最重yào

的一点。

向天亮这个大活人,还好端端的站在客厅里。

“怎,怎么办呀?”陈美兰粉拳乱捶,真急了。

向天亮迅速的判断了一下,心里一叹,没办法,只能再做一回“贼”了。

“陈姐,不要慌,沉住气,就照我说的做。”

“滴……”

门铃又催了。

“你怎么办呀。”陈美兰低声叫道。

“放心吧,我躲在你家卧室里了。”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一转身,紧走几步,消失在卧室里。

陈美兰不能再犹豫了。

按照向天亮为她设计的计划,她先跑到浴室,打到水龙头向浴缸里放水,然后拿了掉浴巾,草草的裹住自己的身体,双脚沾了点水,才回到客厅里去开门。

“老公,对不起呀,我正在浴室里呢。”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朗声的笑着,“老婆,你是不是知dào

我要回来,才洗得干干净净的等我啊。”

“死鬼,急个啥么。”一声轻拍,是老婆甩开了老公的手。

“哈哈……”

关门声伴随着笑声。

锁上了门后,男人转过了身来。

向天亮大胆之极,他根本没关门,而是留下了一条门缝,非常荣幸的“认识”了陈美兰的老公许西平。

中等身材,仪表堂堂,唯一的缺点,也许就在于他的腹部,有一点的隆起。

许西平在清河市的官场里,属于后起之秀,财政局常务副局长兼局党组书记,不出什么意wài

的话,几个月之后,局长退居二线,他就是名正言顺的财政局当家人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许西平刚刚接待了省财政厅王厅长,当着市委领导的面,王厅长为他说了不少好话,等于让他在领导面前加分,为自己的由副转正加了一道保险。

抱住陈美兰,许西平迫不及待,在她脸上啃了起来。

“讨厌。”陈美兰娇嗔一声,推开了许西平,“老公,你不是在接待王厅长吗,突然跑回家来干什么?你不跟着他,不怕别人乘机挖你墙角呀。”

许西平笑着说道:“放心吧,半个小时前就走了,他还要去中阳市检查工作,我和局长亲自送他走的。”

“哦,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就怕你前功尽弃呢。”

许西平哼了一声,“上次给了他三万,这次又收了我两万,这两年我没少讨好他,他好意思把我一脚踢开?”

陈美兰心里一咯噔,向天亮还在卧室里呢,这种话可不能让他听去了。

可是,总不能跟许西平说卧室里还有个客人吧,只有设法转移话题。

“哎,老公,即使王厅长走了,你也不该急着回家嘛。”

许西平笑道:“这不是你在家么,侍候完王厅长,再来侍候你嘛。”

“呸,谁让你侍候了。”陈美兰推开许西平,转身向浴室走去。

许西平道:“老婆,你还真别说,我本来我不急着回家的。”

“那为什么回来呀。”陈美兰进了浴室,嘴里应着,手上在忙着,她要关上水龙头,还得在水里倒点沐浴露,制造一个她在浴缸里泡澡的假象。

“因为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咱们家进贼了,虽然我知dào

又是恶作剧,但你在家我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

旁听的向天亮吓了一跳,说说自己上楼的时候,难道真被人盯上了?

陈美兰将自己放进了盛满水的浴缸,一边高声道:“谁呀,这么无聊,老公,你该去报警。”

“算了算了,一定是我局里那几个家伙中的一个,想接近王厅长,可我牢牢的一步不离,他们没机会,才想出打匿名电话搔扰我的主意。”

陈美兰咯咯笑了起来,“老公,什么匿名电话,是你想回家,才编出来的主意吧?”

“哈哈,老婆你说对了,我就是小偷,来偷你来了。”

“咯咯……来呀,我正全面开放呢。”

许西平匆匆的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咦……”忽然,许西平似乎发xiàn

了什么。

陈美兰问道:“怎么啦?”

“不对啊,老婆,有股怪味哎。”许西平吸吸鼻子,闻到了那种味道。

向美兰又高声的啐了一口。

“呸,你才看出来呀,我刚才偷人了呢。”

许西平又笑了起来,“哈哈,老婆啊,你又自己解决问题了?”

“谁让中越来越不行了,我不自己解决,难道让我上大街上偷人去呀。”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老婆,请看我行动吧,我来了。”

许西平一边笑着,一边向浴室冲去。

水声,笑声,闹声,浴室里热闹了。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

现在,按他布置给陈美兰的“计划”,陈美兰在浴缸里缠住许西平,而他应该乘机溜之大吉。

向天亮改了主意,他决定留下来,暂时不走了。

既然来了,就要把心中的疑问解开,许西来过了把瘾后,肯定要回去上班,向天亮希望从陈美兰的嘴里,得到一点关于张行的情况。

特别是那张照片,明显的昭示了许西平与张行的关系,那么,他们的关系有多深?陈美兰的举动,是不是包含着张行的委托?他一再为张行说好话,劝导自己紧跟张行,是不是一个阴谋?她自己在建设局这次人事调整中,难道就没有个人的目的吗?

正想着,浴室的门开了。

向天亮赶紧合上卧室的门,只留下一条细微的缝。

看来,许西平在那方面是个急性子,拉着陈美兰出来,两人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呢。

再看许西来的下面,向天亮差点笑出声来,晕,那不过是一条小虫虫么,难怪不能满足陈美兰了。

许西平控倒陈美兰,就着沙发,扑赤扑赤的干起来。

“咦……”这个咦,应该是许西平的口头禅了。

“怎么啦?”陈美兰一边配合一边问,也真难为她,心里还在惦记向天亮离开了没有。

“老婆,不,不对啊……你的洞洞,洞洞好象大了一号啊。”

这话问得,太出人意料,旁听的向天亮也被惊住了。

陈美兰几乎是花容失色,她,该怎么消除许西平的疑问呢。

第0242章 不攻自破

世上的问题千千万万。其实可以简单的分为两大类,不能当场回答的,和必须立即回答的。

此时此刻,许西平提出的问题,陈美兰就必须立即回答,哪怕是细微的迟疑,都会引起许西来的怀疑。

怎么回答还是次要的,重yào

的是速度,是间不容发。

可是,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

洞洞好象大了一号?

晕啊。

向天亮替陈美兰担心,他其实并不是很了解陈美兰,不知dào

她在这方面的反应能力。

陈美兰的回答,至少令向天亮没有料到,继而不禁又佩服他的急中生智。

“咯咯……老公你说对了,刚才,刚才有个大家伙的小偷……咯咯……他的大家伙进出过的地方,就你那条小虫,简直,简直就是,就是小巫见大巫……咯咯……”

“小**……你还嘴硬,一定,一定是又用了,用了白萝卜……他妈的,也太,太大了么……”

向天亮差点又笑出声来,这两口子,太逗了。

“啊……”

许西平一声高叫,扑在了陈美兰的身上,原来,他完事了。

向天亮愕然,半支烟的功夫也不到,这也太快了吧。

陈美兰一边推开许西平,一边嘴里埋怨着,“没用的东西,你当是火箭送卫星呀。”

“唉,官越当越大,枪却越来越钝了。”许西平自嘲道。

“呸,没有金钢钻,以后就别揽瓷器活。”

许西平坐了起来,讨好的笑道:“老婆,你这可不是瓷器,是宝贝,千金难买的宝贝呢。”

“好了好了,快回去上班,我要睡觉了。”

陈美兰拿过许西平的衣服,扔到他的身上,自己也披上了一件睡衣。

其实,她是心里有事,她要急着知dào

,卧室里的向天亮走了没有。

可是,穿好衣服的许西平,坐下来点上一支烟,不走了。

“西平,你有事?”陈美兰只有耐下性子藏起事来,要是再催许西平,说不定他真会起疑心了。

“还不是你们建设局那点破事啊,张行又打电话给我了。”

这话一出,卧室里的向天亮,立即竖起了耳朵。

陈美兰怔了怔,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卧室方向瞟了一下,这个话题怎么能说给向天亮听呢。

“西平,你去上班,这事,这事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我倒是希望永远不说呢,可老张急啊,这个节骨眼上,他怕出事哟。”

陈美兰又盯着卧室的门看了看,门一动不动,她心里对自己说,但愿这个小冤家,已经悄然的离开了。

“张行说什么了?”

“张行说,其他的都算正常,他就怕那个向天亮明白过来,会反过来坏他的事。”

陈美兰摇摇头道:“不会吧,不说向天亮不会明着反对张行,就是反对又怎么了,他不过是个小人物,起的就是煽风点火的事,最终的决定权,还不是张行自己在掌控吗?”

许西平笑道:“我的这位党校的老同学啊,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重了一点,你还别说,听了他的分析,我认为很有道理,向天亮虽在骑上了马背,不得不向前跑,但万一他知dào

是在利用他,他来个不计后果的玉石俱焚,反过来,他点的火就会烧向自己,也会烧到张行的身上。”

卧室里的向天亮听明白了,原来,许西平和张行是在市党校认识的,六个月的同窗生活,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种友谊延续到后来的工作中,互通消息,互有帮zhù

,形成了难得的同盟关系。

陈美兰哦了一声,“那张行想做什么?”

“稳住向天亮,让他继xù

向前跑。”

“怎么个稳法?”

许西平道:“张行说,你能稳住向天亮?”

“我,我拿什么稳住向天亮?”

“可他非常肯定,说只有你能牵着向天亮的鼻子走。”

“开玩笑呀,向天亮那小子精明得很,让我稳住他?我不让他带到沟里就算不错了。”

“哈哈,老婆啊,你太漂亮了,难道迷不倒向天亮?”

“呸,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一顿粉拳,雨点似的砸向了许西平。

“呵呵,玩笑玩笑,我怎么舍得拿老婆去套狼呢。”

陈美兰嗔道:“快说,张行他到底怎么说?”

“张行说,你们建设局办公楼门前的整修工程,是向天亮负责的,完工后的工程决算,现在还在你手上,你可以以此为要挟,暗示向天亮,他听话也罢,不听话的话,就不通过决算,并交给局监察室处理。”

陈美兰摇着头道:“不行,我不能那样做。”

“为什么不能那样做?”

“我答yīng

过向天亮,要通过那个工程预算,而且,我为了帮zhù

张行,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拖到了现在,如果向天亮提出来,我会马上签字通过过。”

向天亮听了,这才明白,那个工程决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完成,原来是张行在背后捣鬼啊。

他妈的,陈美兰这个臭娘们,该将她的屁股暴揍一顿。

这时,许西平笑道:“老婆,这次张行决心很大,下了大本钱啊。”

“什么大本钱?”

许西平道:“你不是一直想跳出财务这个行业吗,现在就有个很好的机会。”

陈美兰怔了一下,“我是有这个想法,既然在机关里混,我的年纪又正当其时,当然想拚搏一番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有看到什么好的机会。”

“张行作出了他的承诺,事成之后,于飞龙走后的位置就是你的。”

副局长,价码够大的,不由得陈美兰不动心,因为这正是她心底里想的。

“西平,你又不是不知dào

,副局长是副处级别,是市管干部,张行当然有他的推荐权,但最终的决定权,恐怕不在他的手中,这种承诺是要打上问号的。”

许西平又道:“他还说,万一不成,那么,人事处处长,再加上一个党组成员。”

“哟,这才是张行的实jì

承诺。”

“怎么样?”

“不知dào

。”

“为什么?”

陈美兰冷静的说道:“我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能不能稳住那个向天亮。”

许西平笑了起来,看了看手表后道:“老婆,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难道,难道你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吗?”

搞不定?陈美兰心道,正在搞着呢。

搞不定?卧室里的向天亮咧嘴直乐,他妈的,谁搞谁还不知dào

呢。

站起身来,许西平笑道:“老婆,我去上班了,刚才我说的,你考lǜ

一下,机会难得啊。”

陈美兰点了点头,“我得考lǜ

一下失败的成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我怎么说服向天亮,我早被他强力的“压”服了。

许西平夹着公文包走了。

陈美兰关上门,刚一转身,就看到沙发上,赫然坐着微笑的向天亮。

“计划不错,诱惑极大,价码很高,愿望美好,陈姐,可是你拿什么说服我呢?”

陈美兰脸色惨白,颓然的坐到了沙发上。

“你根本就没走?”

“我如果走了,你的阴谋不就得逞了吗?”

“都听到了?”

“我的听力好得很。”

陈美兰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小向,对不起。”

“嘿嘿,没什么,我和你之间,没有谁欠谁的问题,所以用不着说对不起。”

“你听我解释……张行和我老公是好朋友,但公开来往并不多,在建设局里,我和他也没什么联系,但这次他主动提出来,我老公又帮着他劝我,所以,所以在你那个工程项目的决算上,故yì

拖延了一下,但请你相信,我从没有想过要为难你,更没想过要做不利于你的事情。”

向天亮很是轻松的笑着,陈美兰的秘密不攻自破,心中的疑问迎刃而解,他有理由开心。

“陈姐,我该走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耸耸肩摊摊手,莫名的笑笑,转身就走。

“小向……”

开了门,向天亮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潇洒的挥了挥手,清瘦的身影便消失了。

现在,向天亮最想知dào

的事,是谁在跟踪自己,并打了匿名电话给陈美兰的老公许西平。

走出三号楼,向天亮抬头张望,猛然发xiàn

了对面楼上阳台边的王道鸿。

王道鸿正抱着儿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

向天亮明白了,是王道鸿,是他跟踪了自己。

四目遥遥相视,彼此在作无声的交流。

既然王道鸿打的是匿名电话,说明他与许西平没有来往,并且心有顾忌,何不用恐xià

的办法去封住他的嘴呢。

向天亮开始做起了手势,身为警察的王道鸿,应该能读懂的。

果然,等向天亮做完手势,王道鸿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转身进屋了。

警告是直白的,向天亮对王道“说”道:你不是君子,我自认小人,大家彼此彼此,但你有个宝贝儿子,你比我多个负担,把儿子养大不容易的,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向天亮自信满满的离开小区,他不但确信王道鸿读懂了他的手语,而且他相信,中年得子的王道鸿,应该知dào

怎么做人。

今天的收获还是巨大的,至少证明了一点,自己被张行给耍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推荐佳作《超级贴身保镖》http://www.17k.com/book/367589.html

第0243章 档案解密

官场里的权谋争斗。制衡与反制衡才是核心,不到万不得已,在没有触及到己方核心利益的时候,谁都会道貌岸然,没人愿意撕破脸皮,把自己完全的晒在阳光之下。

机关里面机关多,躺着也会中枪,何况是站着的向天亮,所谓的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其实是一厢情愿,高调做事的人,根本就低调不了,机关里哪一个人是低智商的,没有人愿意碌碌无为,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利益。

人的天性在于追逐利益,利益有四种,自己的,别人的,共有的,未知的,自己的利益,当然是不许他人侵犯的,别人的利益,那是可以挖挖墙脚的,面对共有的利益,就是要以最小的代价,让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最大化,当然也可以让别人的利益最小化,想独吞共有利益的人,一定脑子出了毛病,至于未知的利益,那才是最考验人的,强者与弱者,智者与庸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对未知利益的追求。

能在机关里脱颖而出的人,都是强者和智者。

向天亮有自己的利益,坐稳屁股,建立人缘,积累经验,增加资历,等等等等,他的利益诉求不大,应该没有涉及到他人的利。

可是,张行要利用他,利用完了以后还要牺牲他,这就触及利益的底线了。

所谓低线,实jì

上就是最后的防线,这条线是不能愈越的,绝对不能。

没什么好犹豫的,不在防守中死去,就在反击中求生。

这种被逼到墙角边退无可退的情形,向天亮不是没有经lì

过,他曾经的老师于飞龙,不就这样耍过他一次吗。

向天亮没有给陈美兰留下任何态度,实jì

上是他做的最后一次努力,希望通过她,向张行传达六样一个信息,让张行别动自己的那块奶烙,那仅仅是一块小小的奶烙。

三天过去了。

没有等来好的消息。

向天亮有些失望,不知dào

是陈美兰没有转达,还是张行不改初衷。

局党组又召开了一次会议,作为会议记录而列入的办公室主任李亚娟,在会议结束后,第一时间送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小向,你又一次中奖了。”

这不是好话,机关里常用来形容倒霉的人。

望着桌上的一堆档案,向天亮乐道:“他妈的,不用说我也知dào

。”

“要对各部门进行查帐了,你是查帐小组组长,外加计划财务处的四个小美女。”

“呵呵,四个美女,这很好,这很好嘛。”

“还笑得出来,要么说明你是傻了,要么说明你是疯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伸手在李亚娟的屁股上捏了一下,“李姐你帮我看着,我出去办点事。”

出了建设局大楼,向天亮驱车,又一次来到公安局南城分局。

局长周台安的办公桌上,堆放着七个档案袋,又破又旧,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

“周局,你的工作效率蛮高的嘛。”

“哈哈,你小子一天三个电话,我敢怠慢吗?”

“有这么多?还都是绝密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周台安笑道:“这是从市委档案室借来的,他们那帮人,平时就把这些老档案扔在边上当成垃圾,我说要用又如临大敌,七手续八程序的,为了不引起他们的疑心,我又找了几个无关紧要,对你真zhèng

有用的,是下面三个档案袋。”

向天亮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一条腿,一付领导的派头。

“周局,别跟我说你还没看过啊,说说吧,我这人对这些玩意向来是头疼的。”

周台安不以为忤,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牛人,就是这么牛,敢对年龄两倍于自己的人发号司令。

“王子桂老太太的母亲,在王子桂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王子父亲名叫王大雷,是码头上卖苦力的,为人仗义豪爽,曾是解放前夕清河码头的五大工头之一,手下有几十号兄弟,后来与另一个工头的人发生冲突,王大雷被乱刀砍成重伤,不久也撒手而去,那年王子桂才十一岁,就这样成了孤儿。”

“王子桂的祖父做过小生意,留下了一个老四合院,王大雷活着的时候,卖掉了半个院子,留下五六间房子,王大雷死的时候,他家住着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公开身份是清河农校的老师,实jì

上是地下党清河特委的领导,男的叫刘重来,女的叫肖竹青,其中的刘重来,就是十几年前的东江省常务副省长刘重德,刘重德是他解放后改的名字。”

“刘重来和肖竹青夫妇俩收养了王子桂,并继xù

留住在王家,王子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参加地下工作的,四九年肖竹青因病去世后,更成了刘重来的交通员,清河解放后,刘重来担任清河军管会委员、清河行政公署副专员,王子桂也继xù

留在他身边工作,据档案记载,应该是秘书兼勤务员的角色。”

“到了一九五二年的五月,王子桂突然得了一场病,从而离开了已经改名为刘重德的刘重来,大概有一年的时间,王子桂没有参加工作,都在家休养,一九五三年三月,刘重德调回他的家乡中阳市工作,担任中阳市副市长,一个月后,王子桂重新出来工作,不久就被组织送到文化速成班读书。”

“这个刘重德很是了得,曾经留学国外五年,精通三四门外语,这样的人才当时太少了,所以到中阳市不过一年,就被调往京城,先在外交部待了一年,后就被派往国外,据我了解,十几年间,他老人家的足迹遍及欧洲所有国家,直到七十年代初,才回国进入外经贸部工作,先担任某司司长,后升为副部长,改革开放以后,出任东江省委常委兼常务副省长,一九八三年退居二线,一九八六年正式离休,享shòu

正部长待遇,刘重德一九五四年在京城结婚,婚后育有一子一女,所以离休后一直居住在京城,直到一九九零年三七月去世。”

听到这里,向天亮微笑着道:“周局,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sù

我两点,一,刘重德和王子桂之间有故事,二,他们的故事发生在一九五二年,也就是王子桂因病休养的那年。”

“一针见血,不,一语中的。”

顿了顿,周台安继xù

说道:“现在我们来说说张行,张行的父亲叫张阿贵,比王子桂要大上十多岁,也是个码头工人,张家离王家不过几条街之隔,两家住得这么近,又都在码头干活,认识是肯定的,我托人查了一下,果不其然,张阿贵当年曾是王大雷的得力手下,那次码头火拚中,张阿贵还被人砍掉了右臂,但据说解放以后,两家就没什么来往了,特别是王子桂和张阿贵,从不对别人说起认识对方。”

“张阿贵有四个孩子,头尾都是女儿,中间是一对双胞胎儿子,小的叫张进,大的就是你们副局长张行,张阿贵现在跟小儿子张进住在一起,张进是清河港务局的装卸工,前面是张行托人走了后门,才把他调到港务局后勤科当了一名机械维修工。”

“我查阅了张家的相关资料,发xiàn

有这么几个疑点,一,张行和张进兄弟俩,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简直不可能是孪生兄弟,二,张行的相貌,和他的父母及姐妹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三,张行的出生证明和张进的出生证明,不是同一个人的笔迹,四,在当年的户口本上,张行作为哥哥,却在家庭成员一栏中,排在弟弟张进的后面,显然是后加上去的。”

“还不知这些,我找到了张进当年出生时所在医院的一名妇产科护士,她也住在我们南城区,离王家和张家都不远,她可以肯定张进是单生子,根本没有什么孪生兄弟,接近,我又找他们两家所在派出所一位当年的户籍民警,据他回忆,当年张阿贵是抱着一个孩子来登记户口,名字就叫张进,可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又抱了一个孩子来,说是路上捡来的,要求登记为张进的哥哥,出生年月日一模一样,名字就叫张行,由此可以断定,张行绝对不是张阿贵的亲生儿子。”

“我查了一下,张进的出生日期是一九五三年二月二十一日,所以我判断,既然张阿贵执意把张行当作张进的哥哥,那么,张行肯定出生在一九五三年二月二十一日之前,时间范围不会超过一个月,那个时候,正是王子桂一个人在家养病的时候……”

向天亮笑问道:“周局,请来个总结性发言吧。”

“张行,你们的副局长,他是王子桂和刘重德的儿子,那时候王子桂只有十六岁,而刘重德年近四十,未婚先孕,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所以,他们把孩子交给了张阿贵抚养,自己二人则各奔东西。”

向天亮坏坏地笑起来。

“周局,拿别人的隐私当作武器,是不是太卑鄙了?”

“我不知dào

,我什么都不知dào

。”周台安背过身去,少顷才说道:

“我只知dào

这么一句话,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明白了,多谢周局。”

第0244章 性格决定命运

向天亮手里攥着一颗“炸弹”。一颗只针对副局长张行的炸弹,只要他扔出去,足以把张行炸得粉身碎骨。

一个正局长,一个副局长,一个一把手,一个二把手,王子桂和张行竟然是母子关系。

只要把王子桂和张行之间的关系公之于众,不但王子桂颜面扫地,再不能在建设局“作威作福”,张行就更在建设局没有立足之地。

这颗炸弹的威力太大了,会把建设局炸得七零八落,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引爆它。

当然,向天亮还要把手里的“炸弹”做得更完满一些,他决定去找柳清阳,张行在清河农校读书的时候,柳清阳是他的语文老师,听说后来交情还不浅。

正好柳清清从外地演出回来了,两人在家吃过晚饭,便一起步行去找柳清阳。

没有想到,正在书房里看书的柳清阳,一见向天亮就道:“怎么,被人家逼到墙角边了吧?”

“咦,您老真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啊?”向天亮奇道。

柳清阳捋着长须,淡淡的说道:“听许老夫子说起过,但不知详情如何。”

原来是许衡太说的,看来柳清阳猜到自己会来找他,向天亮也不客气,一五一十的把建设局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爸,张行是要害死天亮呀。”柳清清急道。

柳清阳靠着椅背沉默了。

许久,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唉……他还是没听我的,终于忍不住了啊……”

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柳老师,怎么回事啊?”

“怎么说呢,张行是我看重的一个学生,当初清河市农校改制为清河师范学院的时候,张行读的是地质测绘专业,学校改制后,地质测绘专业就撤并到东江大学去了,张行他们是最后一届毕业生,他是他们班最优秀的一个。”

“张行毕业以后,分配到市地质测绘局工作,从那时开始,我们就很少见面,听说已成为市地质测绘局的副工程师,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来找我,说地质测绘局要合并到建设规划局城乡规划管理处,他被任命为负责地质地理测绘的副处长,看得出来,他很兴奋,做好了从政的打算。”

“他问我的意见,我当时就予以反对,他问我为什么,我说他的性格不适合从政,因为他的性格里,有太多的缺陷了……人确有富贵贫贱的等级之分,但很多人往往与原来的期望值恰恰相反,一些在学生时代表现平平的人,却能站在重yào

的位置上,享shòu

着人生的荣华,而一些全面优异的人,后来却混得乏味平淡,有的还在为基本的衣食得而奔波,人生道路,命运不同,令人感慨的是,决定人生成功的,往往不是努力与勤奋,而是天生的性格……”

“看得出,他很不以为然,但我还是说了,可以说滔滔不绝,但我知dào

他没有听进去,他走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来看过我……”

向天亮很好奇,柳清阳到底说了什么,竟让张行断了和老师的关系。

“柳老师,您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啊?”

“呵呵,我指出了他性格上的八个小毛病,他一定生气了。”

向天亮乐道:“八个小毛病,那他不就一无是处了吗?”

“是啊,他太不适合从政了……首先,他把事情太当回事,有时候,不一定心想事成,而是心想事不成,他这个人,太把领导和同事的反映当真了,总想办法表现,特别是涉及职务提升、评功晋级时,常常因期望值太高而患得患失,结果想要的东西反而得不到,而有一些人,干什么都无所谓,到头来反而心不想事能成,张行有个同学就是个好例子,此人是最不想事的,在学校就以嗜睡闻名,上课很少有不打嗑睡的,但这个同学能力和水平还是有,总是莫名其妙地得到提升,这就是说,做人也好,做事也罢,心态很重yào

,患得患失的人成不了事。”

“第二,张行是个闷葫芦,俗话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有些人水平有、能力有、领导印象也很好,就是职务不见动、收入不见涨,这与不爱哭有很大关系,我有一个学生,在学校表现非常好,从上到下都喜欢他,但三年里,光有一个好评价,在学校连个党都没入,其它更不用说了,出去以后也混得一般般的,当年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同学对他很有好感,但此人就是不表达,总想坐等别人追上门,这说明有时候,自己有什么想法,要对领导和同事讲,别把一切闷在心理,等着馅饼砸在自己头上,这等好事是很难遇到的。”

“第三,张行太在乎别人的感受,把领导和同事的评价看得太重,老是试图去改变自己以迎合别人的回味,我有一个农村来的学生,当年在学校时,大家公认他是缺德的,洗澡时,一个人霸占个水龙头,后面有多少人等他都不着急,一瓶开水他一个人要用一半,十几个人的公用物品基本是他的私家财产,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混得不差,官商两头都占着,联想到身边的人和事,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是很大优势,至于缺不缺德,却不用太过在意。”

“第四,张行有时候管不了自己的嘴,这一点他后来改正了不少,背后说人,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半张嘴,所谓管住半张嘴,就是你在背后说别人的好话时,可以大嘴全开,但说人的坏话时,一定要紧闭臭嘴,好事传不出去,但坏事第二天别人就知dào

了,我有一个学生,现在是九门县的副县长,此人有个优点,总是说好不说坏,当年因为犯了纪律,已经铁定要开除了,但后来因为一个老师的生活作风问题,上级来调查时询问部分学生意见,其它人都说了那位老师一大堆的坏话,但他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讲了老师的部分优点,谁知调查组的头头是那位老师的同乡,找人谈话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那些说老师坏话的人,毕业后基本到了偏远乡镇,而他却直接分配到市直机关。”

“第五,张行爱显摆,不懂也会装懂,其实,什么事不懂比样样精通强百倍,生活中总有人什么都样样精通,但日子过得却事事不顺,有些人什么事都不懂,但生活照样过得有滋有味,其实并不是这些人不懂,而是懂也装不懂,会也装不会,你们都认识公安局南城分局局长周台安吧,他就是这样的人,当年同学之间总会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抬杠,每当这时,他总是一脸糊涂地听,抬杠双方要他当载判时,他一百个摇头装不懂,其实他是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他心理清楚,在双方僵持时插一杠子,会对失理的一方产生巨大打击,他什么都装不懂,但人生经验一帆风顺,干得都是舒坦的事,拿着不操心的钱,现实生活就是这样,不要把自己当做个精明人,会装糊涂比精明重yào

一百倍。”

“第六,张行爱小显摆,所以他不够谦虚,其实,谦虚能保护你永不失足,一个人谦虚一时简单,但谦虚一世较难,还是象那个周台安,他始终没有迷失自己,现在还保持着一贯的谦虚态度,端茶送水递烟敬酒,丝毫没有架子和高傲,从现实来看,但凡谦虚的人,起码混的不差,谦虚是官场、商场、职场至关重yào

的品性,混得好不好难说,但只要保持谦虚,至少不会翻船。”

“第七,张行的脾气很怪异,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发火,别人却不知dào

为什么,好脾气能助人左右逢源,臭脾气却是人生的大敌,再有本事的人,一个臭脾气就会令你一切皆空,相反,一些其它方面一般、但性格温和的人,都混得可以,因为他们把上下关系处理的非常好,有人说,恶言一句是根桩,把你和对方隔离开来,即使你拨掉了隔离桩,但桩洞也难以填平,人家会记得你,在关键时候就会踹你一脚。”

“第八,张行自命清高,经常拒绝别人的请求,正所谓干得好坏是水平问题,干与不干是态度问题,无论领导叫你办事还是同事找你帮忙,无论你能否办成都必须满口答yīng

,完不成再想办法解释,特别是领导找你干活,千万不要说什么有几个重yào

工作正忙着呢,更不要提条件,应该愉快地答yīng

,至于干与不干,则另当别论,这一点很重yào

,我那个当九门县副县长的学生就是这样,平时牛皮吹得天大,叫他帮忙干什么事都拍胸口答yīng

,到头来没几件事办成,但就是因为答yīng

的爽快,求助的人心里也高兴,即使没干成,也没多少人怪他。”

听到这里,向天亮笑道:“性格决定命运,柳老师,您相信命运吗?”

“相信,非常相信哟……正所谓二十年后再相会,是龙是蛇分贱贵,性格是天生的,从娘肚子里带来的,是龙是蛇不要怪命运,因为从一出生,就决定了你以后是个什么样的人生。”

向天亮道:“可是,我总觉得,张行没你说得那么差劲吧。”

柳清阳点着头道:“是的,他现在改变了很多,我是有点小看他了。”

第0245章 张行的身世之谜

柳清阳微笑着继xù

说道:“尽管自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来看过我,但我知dào

,我的那番话,对他还是触动很大,而且因此而改变了很多。”

向天亮点着头道:“要不是他当上了副局长,我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在我们建设局现在的正科级以上干部里,他的确是佼佼者。”

缓缓的点了点头,柳清阳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因为他学会了忍。”

“忍?”

“对,忍,心字头上一把刀的那个忍,张行忍了好几年,从一个纯技术人员忍成一个政工干部,真是难为他了。”

忍是一种心境,也是有道之人的修养,需yào

能扛得住割心的痛,大忍者能成大事,智者谈忍,是在积蓄力量,忍出的众生相,道不尽人间的酸甜苦辣咸,一个人锋芒毕露,终将招至他人的妒嫉继而攻击陷害。

优势的人,不能过于暴露和炫耀,优势可以在别人不知情的时候爆fā

而一鸣惊人,成为一剑封喉的利器,将优势藏一点并非坏事,盘马弯弓,引而不发,一旦出击,犹如幽林中的响箭,关隘上的伏兵,这样才能将优势的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至。

柳清清哼了一声,“可惜,他还是忍得不够,终于跳出来了。”

“是啊,他没忍住,忍得不够,是假忍……那是因为他转型得太成功了,一次党校培训,就让一个根本不知官场险恶的书生变成正科级干部,实在是太不严谨了。”

成功,有时候包含着太多的毒素,其中的一大毒素,就是错误地认为自己是天才。

除此之外,成功还会让人松懈,自我膨胀,最终让你昙花一现,虚假的光芒也瞬间熄灭。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张行就是个秀才嘛。”

柳清清道:“一个张行成不了气候,没有那个王子桂老太太,他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

“说对了,关键还是那个王老太太哟……”

柳清阳笑得yì

味深长,把个“哟”字拖得老长老长。

向天亮乘机道:“柳老师,我今天来,是有件事向您请教。”

“我知dào

你小子有事找我,刚才那番话,虽然是我教xùn

张行的,其实对你也有用嘛,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拿住张行。”

柳清阳楞了一下,“拿住张行,就凭你?别忘了还有个王老太太,要想拿住张行,就得同时拿住王老太太,这对你来说,难度太大了。”

“我有一偏招。”

“呵呵,啥偏招?又故伎重施,拿风水吓唬他们?”柳清阳笑道。

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只要您肯帮我,我一定能拿住王老太太和张行。”

“哦?你说来听听。”

向天亮看着柳清阳道:“我需yào

您帮我证明,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不但柳清阳呆住,旁边的柳清清也是合不拢她的小嘴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

“不,不可能。”柳清阳摇头道。

向天亮微笑道:“行,您老人家也学会了装,而且还装得挺像的。”

“我装什么了?”

“您根本就是个知情人,不但知dào

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而县还一直很照顾他。”

“臭小子,你可真敢胡思乱想。”

“呵呵,不但您知dào

,我敢肯定,许老夫子也知dào

。”

说着,向天亮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递给了柳清阳。

柳清阳拿着材料,翻开看了一眼,脸色又陡地变了。

“爸,既然小向都知dào

了,你瞒着也没有用了。”柳清清小声的提醒着。

“唉……”

一声叹息,柳清阳将材料交还给向天亮。

“没错,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他的父亲叫刘重德,是清河市当年地下党的负责人之一,也是清河农校的老师,我进清河农校,就是刘重德介shào

的。”

向天亮问道:“您是什么时候知dào

,张行是王老太太的亲生儿子的?”

“什么时候?在他还在王老太太的肚子里的时候,我就知dào

喽。”

柳清阳冲向天亮要了一支烟,点上火,不紧不慢的吸起来。

“解放后,刘重德在地区行政公署工作,但仍然住在王子桂家里,两个人在生活上,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吧,家是王子桂的家,名义上是刘重德收养了王子桂,在外面都是一个‘叔’一个‘闺女’的叫着,是父女关系,王子桂那时候还不到十五岁,没有合适的工作,她又不愿意去读书,就留在家里,但在当时的行政公署工作人员花名册上,她是刘重德的秘书。”

“真所谓日久生情,水滴石穿,孤男寡女在一起久了,发生那种事几乎是难以避免的,刘重德那时还四十不到吧,正值壮年,又不是生死悬于一线的危险年代,当然有那方面的需yào

……总之,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好上了。”

“我记得有一天,应该是一九五二年的春天吧,我正在学校上课,刘重德突然来了,是一个人来的,他那时还挂着农校校长兼党委书记的头衔,大家都以为他是来检查工作的,没想到他一来就找我,因为我们志趣相投,我是他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把我叫到农校那片小树林里,开口就把他和王子桂之间的事告sù

了我,当时我被吓蒙了,因为在那时候,这事足以毁了他和王子桂一辈子啊,你们想想,他们是父女关系,一个年近四十,一个刚满十六,不但是生活作风问题,在那种容易上纲上线的年代,这足以把刘重德送进监狱里去。”

“刘重德是来找我讨个主意的,我那时候哪懂那些东西,又不清楚有关组织纪律规定,就劝他向组织汇报,以他当时的地位和功绩,问题应该不大,过两年等王子桂满了十八岁,两人干脆结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但刘重德说,他和王子桂不但好上了,而且王子桂还怀上了,他劝王子桂拿掉孩子,王子桂是死活不肯。”

“这可吓了我一跳,就跟着刘重德去了王家,帮他劝说王子桂,结果可想而知,被王子桂痛骂了一顿,就这样,刘重德也没有办法,王子桂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需yào

人照顾,刘重德就把张阿贵的老婆请了过来,因为张阿贵两口子很可靠,张阿贵不但曾是王子桂父亲最信赖的手下,而且刘重德还曾救过他一命。”

“孩子生下来后不久,张阿贵的老婆也生了,王子桂知dào

不能把孩子留在身边,那样会毁了她和刘重德,就同意将孩子交给张阿贵两口子抚养,经过一系的伪装运作,张行就成了张阿贵的儿子,这个秘密,当时除了刘重德、王子桂和张阿贵,还有我,一共只有五个人知dào

,对外说的是捡来的孩子。”

“当然,就性格和年龄等因素来说,刘重德和王子桂不可能走到一起,王子桂也明白这一点,所以默默的放刘重德离开了清河,其实以她的脾气,当时也是能留住刘重德的,据我所知,自那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这又要说到命运,离开清河后的刘重德可谓一帆风顺,功德圆满,重新娶了妻子,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而王子桂的人生就充满了坎坷,先是与许老夫子的纠缠,结婚前夜被悔婚,然后负气出走,一走就是三十年,当年青春飒爽的小姑娘,回来时已变成白发飘飘的老太婆了。”

“王子桂这次回来,除了为自己为女儿,我认为更多的是为了张行,她想在离休之前帮张行一把,这完全可以理解,就我本人来说,我是支持的,但坦率的讲,我对张行从政很不看好,我私下劝过王子桂,但她的固执脾气一点都没变,劝等于白劝啊。”

听完柳清阳的叙述,向天亮道:“柳老师,现在的问题是,张行把我当成了一把枪,先逼着我伤人,然后,他会出来收拾残局,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您一定知dào

。”

“嗯,最后把你当成牺牲品,能推卸的责任统统的往你头上推,你只有灰溜溜的走人,他可以稳稳的掌控建设局。”

向天亮笑道:“我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的。”

“你想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把他和王子桂的母子关系公布出去?”

“是的,算是我的杀手锏和救命稻草吧。”

“不可,不可。”柳清阳摇头不已。

“有何不可?他不仁,我不义,天经地义。”

柳清阳严肃的说道:“同归于尽的办法,在官场里是绝对不可取的。”

向天亮笑着问:“那么,妥协?”

“你想个办法透点风,让王子桂或张行知dào

,我估计,他们一定会主动来找你,那你不就取得了主动了吗?嗯?”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起来,“好办法,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

柳清阳不以为忤,反而爽朗的笑起来,“谁也比不上你这只小狐狸哦。”

不过,向天亮的后背上吃了一拳,外加一声娇喝。

“小向,有你这么说我爸的吗?”

“哈哈,没事没事,大狐狸和小狐狸,一丘之貉嘛。”

第0246章 许老夫子当托儿

向天亮当然不会跟张行直接翻脸。两败俱伤,等于是亏本买卖,他怎么会干呢。

而且,为了避免尴尬,和双方下不下台的局面出现,他压根就不想和张行面对面。

得找个中间人,或者说,是找个清河人常说的“托儿”。

这个人首先必须嘴巴严实,能把秘密装在心里,象陈大宝和老刘头之类的,肯定会坏事,这个人要与王子桂或张行有点关系的,而且能影响他们,必要时能“镇”得住,能为他们出点谋画点策,更重yào

的是,这个人没多大个人的利益诉求,不是当前人事调整的关系人。

有一个人选,一定能担当这个重任,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坐在档案室的那张躺椅上,一边呷着茶,一边瞅着许衡太的背影,向天亮想到得yì

处,忍不住嘿嘿的乐出声来。

许衡太正趴在书桌上忙碌,桌上除了一台电话机,全堆着各种建筑方面的资料。

这是档案室里固有的场景,许衡太干活,向天亮闲着,知dào

向天亮面对着大堆的文字资料会被吓晕,许衡太可不指望他能帮着整理,不捣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小向,你在笑什么呢?”许衡太头也没有回。

“嘿嘿,我在想,在想您是怎么和王老太太和好如初的。”

向天亮故yì

把许衡太的注意,尽量的往王子桂身上引。

“你有那份闲心,还不如多去下面跑一跑。”

说来也怪,许衡太近来的精神状态很好,和王子桂的关系更是处得没的说,这充分说明,两个人之间达成了谅解和默契,这就是能充分利用许衡太当托儿的前提。

据柳清阳证实,王子桂和张行是母子关系,这事许衡太确实不知dào

,既然如此,这个消息对许衡太具有绝对得震撼力,他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老夫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现在还敢出去吗,下面的人恨不得吃了我,骂我是王局长和张局长的狗腿子,而王局长和张局长又不放过我,逼着我找一只鸡去。”

“一只鸡?”

“杀鸡警猴,杀一警百啊。”

许衡太转头看了向天亮一眼,“听你的口气,对王局长和张局长好象有意见嘛。”

向天亮点着头,一本正经道:“有意见,非常有意见,我现在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难受啊。”

“那你找王局长和张局长说去呗。”

“唉,我敢吗?”向天亮凑近一些道,“要不,您老夫子面子大,帮我说说?”

“去去,少打我的主意。”挥了挥手,许衡太又转过身去了。

向天亮笑了笑,看看手表,按约定的时间,柳清清该打电话来了。

果然,正想着,书桌上的电话响了。

眼疾手快,向天亮拿过了电话,不能让许衡太听出是柳清清的电话,否则,会把柳清阳老师也牵连进来的。

向天亮奖电话的听筒,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右耳朵上,许衡太年纪大了,听力本来就不好,现在他更难听清是谁来的电话了。

“喂,是哪位啊?”很平常的开场白电话那头,柳清清咯咯的笑着,“天亮,这就开始了吗?”

向天亮噢了一声,开口当然是答所非问。

“是你啊,你好你好,是你小子啊,好久不见了嘛。”

说着,向天亮掐断了电话,这也是以防万一,现在一个人对着电话说话,不怕许衡太怀疑,将要说的话,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呵呵……我么,还那样,为革mìng

工作嘛……你小子严肃点,我能跟你比吗……呵呵……”

许衡太仍然背着身,沉浸在那堆资料中。

“新闻?什么新闻……你少来,我们建设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哪来的爆zhà

性新闻啊……呵呵,本人现在大小也是领导,什么事我能不知dào

啊。”

许衡太的身体动了,换了个坐姿。

“什么?关于王子桂和张行的新闻?那是我们领导啊。”

终于,许衡太动了,老腰直了直,两只耳朵明显的竖了起来。

向天亮捂着话筒,压低嗓音,煞有介事的样子。

“……你,你说什么……我们王局长和张局长,是,是是,是母子关系……我,我说,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向天亮越压着嗓子,反而越引起了许衡太的注意,他已经放下钢笔,完全直起了身体,向天亮确信,那句“我们王局长和张局长,是,是是,是母子关系”,许衡太应该听清了。

“我说,你在开玩笑吧……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证据?什么证据……哦……嗯……我说兄弟,我心脏不好,你可别吓我啊。”

许衡太的反应更多了,他摘下老花眼镜,一边揉着鼻梁,一边斜过了身子。

“……哎,这种事可别到处乱说啊……嗯……噢……对对……嗯……是吗……这样吧,现在我在上班,走不开啊,这样吧,几时我过来找你,见面再说……好,再见。”

放下电话,向天亮“傻”住了。

许衡太俯身过来,拿走他膝盖上摇摇欲坠的电话,慢慢的放回原位。

“小向,谁来的电话啊?”问得挺随意的,和平常一样,但向天亮明显的听出了颤音。

“啊……是一个朋友来的。”向天亮心里直乐,老夫子,你终于上钩了。

许衡太一脸的关心,“出什么事了?”

装蒜。

向天亮一脸的凝重,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又魂不守舍的自言自语着。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他们竟然是……这,这怎么可能呢。”

许衡太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推了向天亮的胳膊一下,“小向,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向天亮完全“清醒”过来了,“没什么没什么……我去趟洗手间啊。”

急忙起身,脚步匆匆,向天亮很快消失在门口。

其实,向天亮根本没去洗手间,一出局办公室的门,他就站住了。

果然不出向天亮所料,几乎是后脚赶着前脚,许衡太从档案室出来,匆匆忙忙的穿过办公室,走进局长室里去了。

对许衡太的进门,王子桂有些意wài

,因为过去的那段故事,尽管双方都基本上放下了,尽管同处一个单位,同一层楼上班,近在咫尺,低头不见抬头见,但许衡太还没有主动来过她的办公室。

“老许,你找我有事?”

许衡太点点头,“子桂,我刚才听到一件事,不知dào

该不该跟你说?”

王子桂笑道:“老许,你还是过去那个臭脾气,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这件事事关重大。”许衡太一脸的严肃。

“哦……你坐下说。”王子桂收起了笑容。

“我说了,你可要沉住气啊。”

“放心吧,我都是老太婆一个了,还有什么事我没经过没看过的。”

许衡太小心翼翼的说道:“刚才在档案室,小向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电话里,他那个朋友说到你和张行的事,说你们,说你们是……我是无意之中听到的。”

王子桂的身体震了一下,脸色凝住了,“说什么了。”

“小向的朋友说,你和张行是,是母子关系……”

“什么。”王子桂蹦了起来,僵立着足有几五六秒钟,脸色惨白得可怕。

然后,她身体晃了晃,颓然的跌坐到办公椅上。

沉默。

“子,子桂,这,这是真的吗?”许衡太走近一步,低声的问道。

王子桂不愧为久经考验的人,很快的冷静下来,慢慢的抬起了头。

“老许,你相信吗?”

许衡太也很冷静,“从你对张行的关心程度上看,我相信。”

“好吧,我告sù

你,这是真的。”

“噢……”许衡太点着头。

“你还记得刘重德吗?张行也是他的儿子。”

“我知dào

。”

王子桂挥着手道:“我以后再告sù

你吧,现在我问你,知dào

打电话给小向的人是谁吗?”

“不知dào

,应该是小向很要好的朋友。”许衡太摇着头道。

王子桂微微的叹息一声,“这个节骨眼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子桂,这事有多少人知dào

?”

“我和老刘,张行的养父母,还有,还有柳清阳。”

许衡太道:“难道是老柳……他应该不会啊。”

王子桂摇了摇头,“我相信不是柳清阳,你和他相交一辈子,以他的为人,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说出去的。”

“子桂,现在是非常时期啊,大家都知dào

你在帮zhù

张行,可一旦你们的关系爆光,你不但帮不了张行,很可能还会毁了他一辈子。”

王子桂一脸的凝重,“老许,你说怎么办?”

许衡太思忖着道:“当务之急,是找小向谈谈,既然他知dào

了,就可以开诚布公的谈,当然,还要设法封住他的嘴,然后通过他找到他的朋友,同样是封住他的嘴,以我的估计,这种几十年前的事,肯定是被偶然发xiàn

的,知dào

的人一定不多,我们要抢在传播出去之前做工作,一旦传播出去,就无可挽回了。”

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王子桂送走许衡太,一个人想了许久。

终于,她重又打起精神,伸手拿起了电话机。

第0247章 官道是这样走的

张行约向天亮见面。

向天亮觉得好笑。同一单位的人,上级要见下级,居然不在单位里进行,而偏偏选择在茶馆。

这不是附风弄雅,而是谈判,是较量。

秘密不能在办公室里说,机关里的人事,基本上没有秘密可言,如果能称得上是秘密的,肯定是见不得阳光的。

向天亮应约而往。

看着向天亮,张行久久的盯着向天亮,目光有点冷。

“张局,别这么看人,这很不礼貌的。”

茶已沏好。

向天亮盘腿坐下,举起茶杯,很不礼貌的一饮而尽。

张行翘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见笑了。”

“但是,够卑鄙。”

抓住别人的隐私并加以充分利用,的确是很卑鄙的的事,但正象周台安告诫向天亮的那样,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凭着卑鄙,你什么事都可以干,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就因为卑鄙,在某个社会环境里,你就能畅行无阻。

向天亮微微一笑,“张局,你好象也不太高尚吧。”

“我玩你,玩的是政治,你玩我,玩的是卑鄙。”

“一百步笑五十步,你觉得可笑吗?”

在卑鄙横行的社会里,高尚们都在干嘛——沉默?逃避?抗争?守卫?有多少高尚者,贫贱地、默默地老此一生,身后,才被人认为高尚……

卑鄙和高尚,在当今的社会,是从道德、为人还是从奋斗和发展去界定它呢?

总之。卑鄙与高尚是相对而言的,没有纯粹的高尚,也没有永远的卑鄙。

张行忽然笑了,“向天亮,我对你认识不够呀。”

“我也是,我也是对张局了解不够啊。”

张行伸出了右手。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但很快松开了。

“我是在和卑鄙小人握手。”

向天亮毫不客气,“我是在和自诩高尚的伪君子握手。”

张行无奈的笑了。

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向善的本性,哪个人不希望自己一生都做个善良的人,做个高尚的人,但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复杂的环境,复杂的社会使人难以洁身自好、独善其身,做不到出污泥而不染,做不成一个纯粹而高尚的人,造化常常为庸人所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留下淡红的血色和淡漠的悲哀。

“小向,你也别装什么无辜了,我托人查过,昨天打给你的所谓你朋友的电话,是在公用电话亭上打的,而且通话时间不到半分钟,但据许衡太说,你接电话的时间至少有五分钟,这充分说明,这个电话是假的,也就是说,你捏造电话而故yì

让许衡太听到,其实,所谓的朋友子虚乌有,是你精心设计的独角戏。”

向天亮点着头,毫不掩饰的承认了,张行这个人够精明的,竟知dào

去查电话的来源,幸亏自己早有准bèi

,让柳清清特意跑到街上去打电话,才没有把她牵涉进来。

“张局,你也不用向我解释什么,在这次人事调整及小金库清理中,你把我推到前台和一线,从一开始就准bèi

把我当成牺牲品和替罪羊,先让我煽风点火,搅乱全局,然后你再出面,你不要否认,最后你会对我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你达到掌控全局的目的,而我却再也无法在建设局里立足。”

张行也缓缓的点着头,“没错,我承认,我原来是这么设计的。”

“爽快。”向天亮也冲张行翘起了大拇指。

“我承认,你很卑鄙,我也不高尚。”

向天亮笑了起来,“张局,我向你学习了。”

张行淡淡的说道:“你也不要怪我,这是环境使然,不选择你,也会有别的人来担当牺牲品的角色。”

“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踏着别人的身体上位?”

张行看着向天亮,冷冷的说道:“为什么?你当我愿意吗,因为是残酷的现实让我这么做的,类似于这种高尚与卑劣、原则与潜规则之间的偏门,是越来越多,公家的东西大家都在拿,你拿不拿?玩弄感情的人才能泡到美女,你还老不老实?平时不干工作,关键时刻有钱,有人照样升迁,你还送不送礼?这个世界已经是骗子、嫖客和欺世盗名者的戏剧舞台,我不过是要实现黑脸和白脸的混合,公家的东西我也试着去顺,原则的东西我也试着去违,随便的女人也试着去调,官场的位置我也试着去拿钱砸……”

说着说着,张行站了起来,激动的挥着手,手势竟和他母亲王子桂那么的相象。

“自从进入官场,我就从来没有安生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难以入眠,仿佛血液在五脏六腑奔腾,从脊柱尾椎神经到大脑组织,通过皮肤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黑漆漆的像沼泽一样把自我湮没,呼吸无法顺畅,头痛如影随形,心绞痛时而发作……在尝试那些违心的勾当后,我才明白,自己不是这块料,这种事情我干不来,我无法像不劳而获或欺世盗名者那样通过享shòu

偷人后的快感……可是,可是我已无法自拨,难以拯救自己,我需yào

更缜密的思考和精细的推理,才能越过这道体制的围墙,回归到原点那片干净的绿地,享shòu

阳光的普照。”

张行滔滔不绝,满脸通红,向天亮心道,这才是真zhèng

的张行啊。

“张局,你坐下说,坐下慢慢说。”

张行坐回到原位,缓和了一下情绪后,继xù

说道:“向天亮,你不要责怪我,你现在才刚刚入门,你以后也会和我一样的……是的,我并不高尚,我其实也很卑鄙,我的良心已经让我的罪恶得到了精神上的折磨和惩罚,但再也没有人说我是个傻瓜,我学会了不拿白不拿,不敢白不干,不玩白不玩,我的心灵已难以安宁,我呼吸的空气已不再干净,我唯有继xù

这样走下去,能走多远就多远,不管成功或失败,我都再也无法把握自我……”

终于,张行发泄完了,端着满满的一杯茶,仰着脖子一干而尽。

“张局,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了。”向天亮由衷的说道。

张行已经平静下来了,点点头道:“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官道不好走那。”

向天亮笑了笑,“这世上哪条道好走呢?”

看着向天亮,张行问道:“你确认,只有你一个人知dào

我们的母子关系?”

“你放心,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向天亮不想把柳清清和周台安牵涉进来,张行不是易与之辈,难保他将来不会报复,留一手,是最好的防范手段。

“如果我不作妥协,继xù

现在的局面,并仍然把你当成牺牲品,你会把我们的母子关系公之于众吗?”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向天亮应道:“必要的时候,我会的,我会让全清河的人都知dào

你们的母子关系。”

“够狠的,比我狠多了。”张行微笑起来。

向天亮也微笑起来,“没办法,我在向张局你学习。”

“但是,你一定愿意合zuò

。”

“合zuò

?”

“对,我和你之间的合zuò

。”

“我和你,我们有合zuò

的基础吗?”

“当然有。”

“卑鄙者与卑鄙者的合zuò

?”向天亮笑着问道。

“这并不重yào

。”张行也笑道。

“说来听听。”

张行道:“你捏着我的死穴,我拿你没有办法,你是主动的一方,我是被动的一方,另一方面,我是你的上级,只要我坐稳局长的位置,你就可以在建设局不断的进步。”

“张局,我捏着你的死穴,你能对我放心吗?”向天亮问道。

张行点着头道:“关于这一点,我是绝对的相信你,相信你的政治良心。”

“哦,你对我这么相信?”

张行微笑道:“你和老局长及于飞龙之间的故事,充分证明你是个值得信赖和合zuò

的,谢自横和于飞龙差点把你逼入绝境,你不是也没有把他们怎么样吗?”

“呵呵,张局啊,你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到家嘛。”

“和你这个专家比,我这算得了什么呢。”

向天亮略微沉吟后,爽快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张行也含笑的伸手,“成交?”

“成交。”

第二次握手。

两个人都放松下来,点烟喝茶,气氛也融洽起来了。

“小向,怎么收拾现在的局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我能有意见吗?”

“哈哈,不用假惺惺了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张局,我还真没有什么意见,只有一个要求,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什么小要求?”

“王局和你把我推到了风口Lang尖上,我难受啊,你得想个办法,把我从上面接下来,至于怎么收拾现在的局面,那是你的事,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没问题,没问题。”张行答yīng

得很快。

“噢对了,我还有一个要求。”

张行奇道:“还有要求?”

向天亮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笑着说道:“今天你要买单啊。”

“噢……哈哈……”

向天亮不想再在茶馆待了,他刚在这里达成一笔政治交yì

,他觉得有些肮脏。

合zuò

的基础太脆弱了,张行会兑现他的承诺吗?

第0248章 任凭风浪起

变化来得很快。也很猛,也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王子桂还是那么的雷厉风行。

向天亮和张行见面后的第二天上午,建设局召开了正科级以上干部会议,实jì

上就是局党组扩大会议,王子桂宣bù

人事调整工作正式开始,与此同时,清理各部门小金库的工作也进入实质性阶段。

王子桂提出设立两个领导小组,一个负责人事调整工作,由副局长张行任组长,成员有人事处处长王一凡和清河分局局长苏和,一个负责小金库的清理工作,由副局长孙占禄任组长,成员有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和和局办公室代主任李亚娟,此外,副局长陈文运代表局党组,监督两个小组的工作。

提议获得了一致通过。

大家都在心里有个疑问,前些天那个腋下夹着公文包,上窜下跳,煽风点火,跑遍了所有部门和单位的向天亮,非常意wài

的靠边站了。

是另有玄机,还是突然失宠?

向天亮象往常一样,进了局办公室后就直接往档案室走,却被陈大宝拉住了。

“哎,你是不是犯错误了?”

向天亮一付莫名其妙的样子,绷起脸,瞪了陈大宝一眼,甩开他的手,径直进了档案室。

许衡太不在,请假陪老伴去医院看病了。

陈大宝跟进了档案室,身后还有李小刚和施海风,门响处,老刘头刘正风也钻了进来。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四位是来打探消息,有了他们,自己靠边站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建设局。

陈大宝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天亮,你上午没来上班,还不知dào

情况吧。”

摸出香烟,每人分了一支后,向天亮道:“怎么了,不会又出大新闻了吧?”

刘正风嘿嘿笑道:“看来你还真不知dào

呀。”

“呵呵,我上午头疼,蒙着被子睡大觉,怎么知dào

局里的情况啊。”

李小刚盯着向天亮,“这次的局党组扩大会议要开一整天,现在在商量具体的方案。”

“要动真格的了。”施海风憨笑道。

向天亮耸了耸肩,“反正没咱们什么事,你们操哪门子心啊。”

陈大宝伸手捅了捅向天亮,“怎么会没咱们的事,小刚和海风都报名参加副科级干部竞聘了,上午的会议上,你向副主任被撤销了钦差大臣的职务,彻底的靠边站了。”

“呵呵,就这事啊,我早就知dào

了。”

刘正风关心道:“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向天亮乐道:“你们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只是个小小的副科级,跑个腿吹吹风,还勉强说得过去,下面的正科级一大把,真动真格了,我不够资格么。”

“那倒也是。”刘正风点着头道。

这次的副科长干部竞聘,采用的是**评议和岗位考核相结合的办法,在建设局还是第一次,李小刚和施海风虽然都报了名,但心里着实没底,以前有些看不起向天亮,现在却有心交好,无形中改变了对向天亮的态度,毕竟**评议是实打实的,多一票就多一分胜算。

向天亮对李小刚和施海风很不以为然,心道**评议就是比人缘,人缘是靠平时积累的,你们以为在局办公室工作就很了不起了,平时的眼睛都是朝天看的,现在想临时抱佛脚,谁会买你们的帐啊。

闲聊一阵后,李小刚和施海风,还有刘正风都离开了档案室。

向天亮笑看着陈大宝,“你干吗不报名?”

“我?还是算了吧。”

“呵呵,你是心疼钱吧?”

陈大宝挠着头笑道:“算你说对了,我就是不想花那个冤枉钱,就**评议这玩艺儿,参加评议的对象是本部门全体人员和全局副科级以上干部,加一块起码得有五六十人吧,要花多少钱请客呀。”

“那两位,花了不少钱了吧?”向天亮指着办公室的方向问,那两位,当然指的是李小刚和施海风。

“嘿嘿,两个家伙联手,昨天两桌,今天又是三桌,吃饱喝足了,还有其他娱乐,花钱如流水哟。”

拍了拍陈大宝的肩膀,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嘛,这次我是真zhèng

佩服你陈大宝,想得明白看得清楚,不瞎凑这个热闹,大宝啊,咱们还是安下心来,该干么就干么去吧。”

向天亮心里一点都不急,因为局党组早就有了决议,有几个部门的副职,不列入此次人事调整的范围,仍然采用局党组直接任命的办法,局办公室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的局办公室副主任一职是稳稳当当的,不用象其他人那样上下奔忙。

当然,机关里没有永恒的共同体,和张行的合zuò

,就是暂时的脆弱的,一旦张行当上了局长并坐稳了屁股,肯定会疏远自己,而一旦有把柄落在他的手里,他照样会收拾自己,甚至都用不着他自己亲自动手,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手中的炸弹也会失去效力的。

柳清阳老师提醒得对,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每一次胜利或成功,都是失败的开始,必须未雨绸缪啊。

向天亮靠在椅子上,想着想着,发xiàn

自己其实是在两个极端之间来回的跳动。

一方面,可以说是非常安全的,王子桂和张行得罩着自己,陈文运和孙占禄又忌惮自己,自己就象个烫手的山芋,扔不得却又很烫手,他们不会也不敢轻易的动自己,另一方面,却是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王子桂恨自己知dào

了她的秘密,张行更恨不得吃了自己,而陈文运和孙占禄,不管谁得势,恐怕第一个要清除的人,就是自己这个刺头。

有得必有失,得到了眼前的利益,就有可能失去长远的利益,得罪了一把手和二把手的人,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想得多了,就会变成胡思乱想,就会迷失方向,向天亮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傻想什么那?”李亚娟悄然的走进了档案室。

“会议结束了?”

“结束了。”

向天亮瞅了一眼门口,伸手在李亚娟的屁股上捏了一下,低声的坏笑道:“想你身上的几个重yào

器管了。”

“呸。”李亚娟啐了一口,笑着道,“老太太都告sù

我了。”

“哦?她怎么样,有没有提起我?”向天亮问道。

李亚娟道:“她让我告sù

你,现在她不想见你,所以,你最好别让她看到你。”

“臭老太太,她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大楼共事的人,不见面这可能吗?”

“毕竟是你揭穿了她和张行的母子关系,她和张行一样,心里肯定恨死你了,少让她看到也好嘛。”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但愿她别打我的主意,否则我给她来个鱼死网破。”

“不会的啦,这点她答yīng

过了,过去怎么对待你,以后还将怎么待你,象老太太这样的老干部,说话还是相当靠谱的。”

“真的吗?”

李亚娟点着头,“真的,当着张行的面说的。”

“哦……这么说来,我倒可以有段安生的日子过了。”向天亮舒了一口气,顿了顿问道。“李姐,会议开了一天,都有些什么成果啊?”

李亚娟说道:“清理小金库的工作,最后采取的是折中的办法,各部门在规定的时间内,接受清帐组的查帐,然后根据查帐结果,上交该交而未交的钱,以及各类违规收费所得,并规定从现在开始,各部门和单位在每个月的月底,都要向局里上交一份当月收支报gào

。”

“呵呵,这等于宰了下面一刀,瘦了他们的小库,肥了局里的小金库,把裤袋里的钱拿出来放进上衣口袋里,仅此而已嘛。”

说着,李亚娟递过一张纸,“这是关于局财务制度的补充和修改规定,这是副本,你存档吧。”

向天亮看也不看,扔到书桌上,不以为然道:“规章制度一箩筐,领导面前当屁放。”

李亚娟笑了笑,“别说怪话了,每一道手续的存zài

,都是因为现实中曾经的某种教xùn

而设立的,规章制度既是一种规范措施,也是一种保护措施,它的存zài

对于每个人的意义都同样重yào

。”

“呵呵,李代主任,你就别给我上课了,快说说,人事调整方面,都出台了哪些办法?”

李亚娟道:“先确定正科级干部,也就是先确定十五个部门的头头,然后按照市委组织部的试点规定,落实各部门的副科级岗位。”

“十五个?怎么多了两个,以前不是只有十三个正科级部门吗?”

“两个室,办公室、监察室,八个处,人事处、计划财务处、城乡规划编审处、城乡规划管理处、建筑业处、住房保障处、城乡建设处、城乡管理处,三个分局,清河局、南城局、北城局,一个院,规划设计院从副科级升格为正科级,一个委,机关党委,是新设立的机构,加起来不是十五个正科级部门吗?”

向天亮咧嘴一乐,“得,改革改革,机构倒越改越多了。”

李亚娟看着向天亮,笑问道:“你不想听听,你、我和叶楠,对我们三个人的具体安排吗?”

向天亮一怔,“怎么,这么快就有安排了?”

第0249章 宁当鸡头 不做凤尾

李亚娟没有马上告sù

向天亮。而是说叶楠在她家等着,回家一起商量来着。

向天亮没再催问,从李亚娟的表情上,他猜出,这次涉及到三个人的变动一定不小。

回到李亚娟家,叶楠果然在等着了,脸上喜孜孜的,应该是党校短期学习即将结束了吧。

坐下后,李亚娟道:“这次人事变动还真的动静不小呀,局领导班子里,于飞龙调离的文件已经下来了,明天就走,今晚局里为他举行欢送宴,今天的与会者都将出席,我借故不去了。”

于飞龙真的要走了,向天亮还是有些感慨,“走了也好,省得我每天看见他啊。”毕竟是他把自己领进建设局的大门的,堪比指路明灯了。

“谁顶于飞龙的缺呀?”叶楠问道。

李亚娟微笑着说:“你们可能都想不到,不是人事处处长王一凡,也不是其他实力派,而是计划财务处处长陈美兰,建设局终于要有美女局长了。”

向天亮心里一乐,陈美兰这臭娘们,终于得偿所愿了。

他只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涉及到陈美兰,他可不敢多说,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眼前的两个醋坛子打翻了。

叶楠嘻嘻一笑,“在正科级干部里,王一凡算是最有实力的,三年前就有当副局长的打算,上次输给了张行,这次又败给陈美兰,那王一凡肯定要气死了。”

“他要气死的话,肯定要死两次了。”李亚娟笑道。

向天亮乐了,“得,那就是这老小子的人事处长位置不保了。”

“让小向说着了,市委组织部的文件可是白纸红字,任命王一凡为建设局新成立的机关党委书记,一个闲得不能最闲的职务。”

叶楠点着头道:“这不奇怪,他是和张行较劲最厉害的一个,还成功策反了姚金星,这次被张行打入冷宫,很正常不过。”

李亚娟继xù

说道:“最惨的还是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姚金星,他被调到规划设计院担任党总支书记,没有行政职务,虽然级别没有降,但在城乡规划编审处好歹也是一把手,到了规划设计院,上面还有院长和总规划师压着,等于活活的被废了。”

叶楠笑着道:“这一点我倒赞同张行的做法,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机关里的人事斗争,就是这样残酷无情的。”

“呵呵,张行厉害啊,一上手就把王一凡好不容易弄起来的小团体消灭了,柿子先捡软的捏,搞掉王一凡,等于剪掉了陈文运的一个盟友,陈美兰被收编,于飞龙被调走,孙占禄难成气候,干得漂亮啊,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张行就到达一览众山小的境界了。”

李亚娟点头道:“玩政治就是玩人,张行还是很有一套的。”

叶楠问道:“有失意的,必有得yì

的,谁是收获者呀?”

“除了陈美兰爆了个大冷门,收获者里还有苏和,他老人家虽然退下来了,但局工会主席可是个肥缺,掌管着局里的福利工作呢,更重yào

的是,这次苏和选择支持张行后,他手下的三个得力干将都得到了提拨,其中有一个还是的亲嫡嫡的外甥,当然,收获最大的是**同和杨碧巧两口子,他们现在完全投靠了张行,本人又有能力,所以,这次是双双由副转正,**同接替姚金星的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职务,杨碧巧接替陈美兰担任计划财务处处长。”

果然是这样,向天亮心道,**同和杨碧巧两口子其实很聪明的,这些年坚持走中立路线,在局里相对低调,这次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李姐,你说你和叶姐都有变化,到底是怎么个变化啊?”向天亮问道。

李亚娟指着叶楠笑道:“大喜事,让她自个说。”

叶楠自从进了党校,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尤其是政治上的成熟,可谓脱胎换骨。

“天亮,昨天市委组织部领导找我谈话了,说是就我的工作安排征求我的意见,其实看得出来,组织部已经确定了。”

“哦,你要离开建设局了吧?”向天亮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李亚娟噗的一笑,“真聪明。”

叶楠道:“计划没有变化快,原来是要提我当局长助理的,现在变了。”

挥了挥手,向天亮摇头道:“局长助理有什么好当的,那只不过是张行架空你权力的小花招而已。”

“小向说得没错,现在的新位置实在难得呀。”李亚娟道。

向天亮很是好奇,“哎,到底要去哪里啊?”

叶楠拉着向天亮的手道:“天亮,组织部的领导要调我去组织部工作,担任专门负责青年干部和妇女干部的三科科长。”

“晕,管人的地方,好啊。”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所以现在还没同意。”叶楠红起了脸。

向天亮楞了楞,“和我商量?商量个屁,我又不是你老公。”

“真没良心,你,你不是吗?”叶楠白了向天亮一眼,操起粉拳就砸了过去。

“嘿嘿,代理老公,代理老公而已。”向天亮坏笑着,心道这代理老公不好当,比正牌老公还累呢。

李亚娟笑道:“从建设局到组织部,可谓鲤鱼跳龙门,小向当然不会反对,有自己人在组织部蹲着,小向就不会吃去年报到时的那种哑巴亏了。”

向天亮端起了“老公”的架子,一本正经道:“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升官的事,就由叶姐负责了。”

叶楠这才转嗔为喜,对向天亮说道:“天亮,不光是我,你的李姐也要离开局办公室了。”

“这……不会吧?”向天亮转而看向了李亚娟。

李亚娟先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会议结束后,老太太留下了我一个人谈话,问我有什么打算,我马上明白,老太太和张行要赶我走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张行掌权,最低程度他要掌控局办公室吧,叶楠和我,真zhèng

干起来了,谁也不会听他的,所以他必须换上自己的人,叶楠被组织部调走后,我就是他们要赶走的下一个目标,机关里的许多事就是这用,不用点破就应该明白,点破了就没意思了,老太太一开口,我马上就答yīng

了。”

向天亮一怔,笑道:“看来又是我傻了,我原以为办公室主任,不是你叶姐的,就是你李姐的。”

“老太太一见我这么爽快,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让我去人事处当处长,算是一种变相补偿吧。”

人事处长,向天亮张大了嘴巴,老太太和张行为了清除局办公室里的异己,可真够大方的。

这时,李亚娟和叶楠一齐看着向天亮。

“哎,你们看着我干么,难道,难道我也要走?”

挂着局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天天躲在档案室里睡觉,向天亮有点舍不得离开现在的位置。

李亚娟微笑道:“老太太跟我谈到你的时候,先是一个劲的夸你,快把你都夸上天去了,然后话锋一转,说你也该干些独挡一面的工作,应该锻炼锻炼了。”

叶楠推了向天亮一下,“这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向天亮点着头,“那还用说吗,除了傻瓜,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什么独挡一面的工作,我只是个副科级,不管到哪个部门,都是当小二小三的命,就我这一年的资历,总不能把从副科提到正科吧。”

李亚娟又道:“有一个新成立的副科级独立部门,我认为挺适合你的。”

“哦,什么新部门?”

“叫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是个副科级独立部门,由局领导直管,小向,你不是要熬资历吗,我看你就到那里待上个一年半载再说。”

向天亮问道:“这个部门是干什么的,听着好象就是喝茶看报聊天的地方嘛。”

李亚娟浅浅的一笑,继xù

说道:“也不尽然吧,这个部门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一,计划财务处的计划部分,二,局办档案室,三,原来合并到局办公室、由我负责过的政策法规。”

向天亮噢了一声,“这么说来,许老夫子是肯定要过去了。”

叶楠笑道:“许老夫子早就想离开局办公室了,你过去后,正好和他搭挡。”

向天亮点着头问道:“文件里是怎么界定这个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的?”

李亚娟应道:“根据全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总体目标和规划,参与制定住房和城乡建设事业发展战略、中长期规划,参与拟订全市住房保障相关政策,拟订工程建设地方标准行政规范性文件,参与拟订建设项目可行性研究经济评价方法、经济参数;负责公共服wù

设施,拟订全市城乡建设与管理的发展规划、行政规范性文件,拟订建筑工程施工、建筑工程质量、建筑安全生产、建筑工程监理和竣工验收备案的政策、规章制度……总之,也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部门。”

“呵呵,不就是个纸上谈兵、吹吹牛皮的部门吗?我干我干,他妈的,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嘛。”

叶楠又笑了,“那明天我和李姐一起去找老太太,一定帮你把这个位子要过来。”

第0250章 当家作主的感觉

新设立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只是个副科级部门,在建设局这样一个集行政、事业和企业三位一体的庞大部门里,显得很不起眼。

但副局长张行却不这么认为,他有自己独特的认识,任何一个机关部门,制定政策、法规和计划,总是核心中的核心,特别是计划这一块。

按照省建设厅文件的规定,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有一项重yào

的工作,牵头组织制定住房和城乡建设事业发展战略、中长期规划,参与产业政策的制定工作,参与组织重大建设项目的有关前期工作,负责城市建设统计以及住房和城乡建设行业归口统计管理,参与住房城乡建设事业经济形势分析工作,综合市委市zf和省建设厅的文件,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竟有这么多的功能,政策法规制订、产业计划编制、建设及建筑业统计、建设系统信息收集及研究、建设行业档案归口管理。

许多人被“研究”两字给迷惑了,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以为就是研究,象向天亮所说的,是个纸上谈兵的扯淡部门。

张行却不这么看,他敏锐的从文件里嗅到,这将是个重yào

的部门,说不定哪天上面一纸文件,就把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从副科级升格为正科级了。

机关里的部门和结构,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有几类部门是权重之地,当领导的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管人管钱的部门,怎么改革也不会被裁撤并的部门,在改革中新设设的并潜力看涨的部门,无疑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是个前景看好的部门。

把这么一个重yào

的部门交给向天亮,张行实在是舍不得,按他原来的设想,向天亮是必须要离开局办公室的,然后把他按排到下面某个部门任副职,他就是再怎么折腾,离开了权力中心,他就掀不起多大的风Lang。

但张行没法开口反对,一者老太太已说出去了的话,难已回收,二者是叶楠和李亚娟两个精明的女人,乘热打铁,起草了任命文件让老太太签了字,生米煮成了熟饭,三者是自己的死穴攥在向天亮的手里,根本令他不敢开口。

就这么着,向天亮成了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的首任主任。

建设局办公楼里,这几天也在折腾,各部门的办公地点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大家都忙着搬“家”。

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被安排在八楼,因为有个档案室,需yào

的房子不少,整整占了八楼的一半。

向天亮毫不客气的占据了最好的一间,座南朝东,阳光充足,冬暖夏凉。

而且这个办公室还附有一间小卧室,里面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是原人事处处长王一凡的“据点”,这个可怜的家伙,倒挺会享shòu

的,现在已经被灰溜溜的赶到一楼去了。

这个办公室还有个名堂,向天亮自个儿心里偷着乐,就在他的脚下,七楼,正是局长王子桂老太太的办公室,不久,就会变成张行的办公室,能天天坐在局长头上办公,是件多么惬意的事啊。

办公室除了一扇正门,旁边还有一扇侧门,从侧门出来就是一条通道,两边各有三个办公室,然后是一个大通间,也是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的公共办公区,从大通间的一扇侧门进去,就是新的档案室,一共三间,这里也将是许衡太老夫子的天地。

现在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还只有两个人,一个领导一个兵,一小一老,向天亮和许衡太,但向天亮却有了当家作主的感觉。

终于要开始独挡一面了。

站在大通间里,向天亮一会背着手,一会双手叉着腰,装模作样的扫视着室内的陈设。

许衡太坐在大通间的一张办公桌边,瞅了瞅向天亮道:“向主任,美够了没有?”

“呵呵,老夫子,你咋知dào

我心里正美着呢。”向天亮奇道。

许衡太淡淡的一笑,“双手背着和叉着,当领导的常用姿势嘛。”

“那,那摆得咋样?”

“做作,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呸,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向天亮板着脸,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许衡太同志,你有什么要向我汇报的吗?”

许衡太微笑道:“向主任,我有一个请求,请你找人帮忙,帮我把七楼档案室的所有的档案和档案柜,以最快的速度搬到八楼来,我需yào

马上开始工作。”

“这……”向天亮挠了挠头,“档案可是局里的宝贝,大家都用得着,我是领导,当然不能亲自搬运,你是老人,不能累着……呵呵,这样吧老夫子,你先别管,耐心的等几天,自会有人主动帮忙的。”

“你是说……”

“嘿嘿,楼下要改成领导专用的小会议室,他们一定会先进行装修,总不能把档案扔掉吧。”

许衡太点头而笑,“你小子,开始就投机取巧了。”

正说着,向天亮的寻呼机响了。

是柳清清的留言,说有急事,让向天亮赶紧回去一趟。

柳清清的“命令”,向天亮从不敢怠慢,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柳清清家。

家里可不止柳清清一个人,还有陈大宝和孙巧仙两口子。

陈大宝这小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别看他瘦不拉几的,种田的能耐不赖,孙巧仙的肚皮已经相当大了,“天亮,不是我找你,是大宝和巧仙两口子找你。”柳清清笑吟吟的说。

向天亮笑道:“大宝,嫂子,是不是让我给孩子起名啊,我看离生还早着呢,用不着这么急吧。”

陈大宝不好意思的笑了,“天亮,孩子起名字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们找你是另外的事。”

“什么事啊,我说大宝,我正忙着那,快说快说。”

陈大宝吞吞吐吐道:“我想,我想求你,求你把我调到你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去。”

“啥……”向天亮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大宝啊大宝,不是我说你,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是新部门,一个罗卜一个坑,你到那里去,你说你准bèi

负责哪一块?政策法规制订、产业计划编制、建设及建筑业统计、建设系统信息收集及研究、建设行业档案归口管理,你能管哪一块?”

“我,我反正就想跟着你。”陈大宝道。

向天亮看着孙巧仙道:“嫂子,这是你的意思吧?”

孙巧仙点着头道:“对,是我的意思,我跟大宝结婚的时候,就给他立过一个规矩,在家听我的,在单位听你的,所以,这是我的决定,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呵呵……这个,这个……”向天亮笑着挠起了头。

“不看我的面子,我师姐的面子你总得给吧。”孙巧仙又道。

“我给,我给,我无条件的给。”向天亮看着柳清清,柳清清的眼里充满柔情,柔情似水,足以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做任何事情。

孙巧仙道:“天亮,你对我家大宝是最了解的,就是这么一块料,没能耐,却爱使小坏,还傻乎的,在单位里就是吃亏的主,别人把他卖了,他还会帮着数钱,以前在局办公室混,有你和李亚娟及叶楠在,让着他帮着他,现在你们三个都调走了,他留在那里肯定是吃亏,所以,你一定要帮帮他,把他调到你的部门去,跟着你,我放心,你让他干啥哪怕看大门扫地都行。”

话说到这份上,向天亮不好再推了,反正他也考lǜ

过,手下需yào

一个打杂的,陈大宝好歹也算是自己人。

向天亮拿起电话,正要拨号,又回头朝着陈大宝问道:“大宝,你可想好了,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是个清水衙门,不但福利比不上局办公室,出差和下基层都很少,可没有外快捞啊。”

陈大宝急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跟着你,让我喝西北风也行。”

柳清清笑道:“有这么严重吗,再怎么改革,你们zf机关也不会喝西北风的。”

电话是打给副局长张行的。

向天亮问过好后,开门见山,直接提出调陈大宝去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

没想到,张行也正在考lǜ

办公室的组成人员,走的走调的调,剩下的人,正儿八经的还有四人,老刘头刘正风年纪大了,不好往下面部门送,再说他那张嘴,有时候还派得上用场,李小刚和施海风,都是墙头的草,现在正拚命的往自己这边倒,可以留用,只有陈大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既管不住自己的嘴,又管不住自己的手,必须调离局办公室。

向天亮提出调陈大宝,正合张行的心意,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放下电话,向天亮对陈大宝道:“好了,你已经是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的人了,现在就去向老夫子报到吧。”

陈大宝和孙巧仙心满yì

足的走了。

柳清清关上门,走过来挂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天亮,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嘿嘿,柳姐你开口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上的。”

“现在就有刀山火海,你上呀。”柳清清挺起了胸脯,两座玉山都快蹦出来了。

“那,那我就不客气喽。”

将柳清清扔到沙发上,向天亮嗖的扑了上去……

第0251章 美女收容院

不到一个星期。向天亮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就热闹起来了。

除了向天亮,许衡太许老夫子负责建设系统档案管理,陈大宝的身份是办事员,大通间办公室归他一个使用,相当于值班员的角色。

至于那六间小办公室,也都有了新主人,瞅着那门上的小牌子,向天亮就一个劲的乐,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副主任”,白曼,二十八岁,是原计划财务处计划科科长,原来是股级,这次调过来提到了副科级。

“政策股”,崔书瑶,二十四岁,从计划财务处调入。

“计划股”,诸露,二十二岁,从计划财务处调入。

“统计股”,陈琳,三十三岁,从住房保障处调入。

“信息股”,夏小芳,二十三岁,今年刚分配来的大学生。

“调研股”,徐爱君,三十六岁,从城乡规划管理处调入。

这上午出去开会,一回来怎么就是这个“股”那个“股”的,这合适吗?

陈大宝凑了上来,“天亮,你还满yì

吗?”

“叫主任。”向天亮摆起了架子。

“嘿嘿,这不没人吗,叫天亮多亲切呀。”

“这是你弄的?”向天亮指着每个门上的小牌子问。

陈大宝乐了,摇手道:“这跟我没关系,白副主任的主意,我只负责钉上去。”

白副主任就是白曼,这娘们有些虚荣心,在计划财务处的时候,就爱显摆,既然是她这个二把手搞的,一把手就尊重一回了。

“哦……”摆了摆手,向天亮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有钱就是好,办公室早就布置一新,陈大宝在花公家钞票上,从来都是高效率的。

一切都是新的。

东南两面有落地窗,站在窗口可以了望清河湾,根据风水学的理论,视野宽阔的居室或办公室,令主人心旷心神怡,思路万千,对主人的运气是很好的支持和扶助,向天亮喜欢这个办公室。

六女三男,小小的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人员够多的,人多,就是嘴多眼多脑子多,这三多能汇成一个多,事多。

前天陪柳清清回娘家,就关于如何当领导的问题,向天亮向柳清阳认真的请教了一番。

当了一辈子的老师,柳清阳却深谙机关之道,他给了向天亮几条忠告,低调做事,低调做人,这两个“低”,和以前听过的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有些出入,向天亮稍一思忖,就明白了柳清阳的良苦用心,鉴于自己和张行的“特殊”关系,保持低调是最明智的。

家有一老,好比一宝,这是在告sù

向天亮,不管许老夫子与王子桂和张行的关系如何,许老夫子都是可靠的力量。

忍耐,这一点向天亮最懂了,他就是准bèi

在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熬上一两年的,熬,就是忍耐。

少说多听,这是老生常谈,却是混机关的人必备的素质,但这句话不能偏面理解,多听是绝对的,少说是相对的,少说真话正话事话,好话却不妨多说,大话套话空话假话鬼话笑话,有时候还是需yào

的。

合纵联横,这是说的团结,这个团结广义上是人缘,狭义上说就是圈子,有了圈子就等于有了一层保护膜,合纵,控zhì

自己的手下,联横,悄悄的和各兄弟部门的头头搭上关系。

少琢磨事,多琢磨人,机关是由人组成的,事是由人想出来并完成的,把人琢磨透人,机关也就没有机关了。

对,柳老师说得对,先琢磨人,手下的人要是都搞不定,那这个领导就实在无能了,要是来个窝里反,就连屁股都坐不稳了,思大林说得对,保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

许老夫子是不用琢磨,他还是柳老师的至交,从不参与机关权谋争斗,完全值得放心。

陈大宝可有点麻烦,嘴松骨软脑残,分不清好事坏事,但他有包打听的特长,能坏事,也能整点小事,彻底叛变不会,但每回都容易当叛徒,别人要想打自己的主意,首先会把脑筋动在他的身上。

负责信息的夏小芳,是刚分配来的大学生,白纸一张,可以先放一边。

崔书瑶和诸露,都是老熟人了,还在计划财务处闹过一回“内裤门”,年纪都不大,应该比较单纯。

值得注意的是另外三个娘们,白曼,管统计的陈琳,搞调研的徐爱君。

白曼不是省油的灯,在计划财务处的时候,就为处长助理一职,与那位女博士闹过,现在刚来,不向一把手请示汇报,就自作主张,搞起这个“股”那个“股”的,说明她有的求,作为一个部门的二把手,能追求什么?不就是追求一把手屁股下的椅子吗。

陈琳来自住房保障处,据李亚娟说,这个女人很低调,在单位里从不与人来往,是个不爱惹事的人,看不出她与哪位领导交好。

值得注意的是徐爱君,她来自城乡规划管理处,而张行恰恰就在城乡规划管理处当了三年副处长两年正处长,他们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张行派来的,这个女人值得琢磨啊。

“滴铃铃……”

“您好,我是向天亮。”向天亮拿起了电话。

“向主任,祝你高升啊,哈哈。”

是退下来的原清河分局局长苏和,现在的机关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

“苏老,你也来开我的玩笑?”

“万里长征开始了第一步,难道不值得祝hè吗?”

“多谢苏老,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以后万望苏老多加指点啊。”

苏和笑道:“指点不敢当,我老了,帮不了你,成功的经验不多,失败的教xùn

可不少。”

“呵呵,失败是成功他娘,我可以这样说吗?”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

“苏老,以后我这清水衙门,你可要多多关照啊。”

“那是一定的,对了,几时有空,出来喝几杯?”

向天亮朗声道:“苏老吩咐,随叫随到。”

苏和道:“是这样的,我这边有几个小朋友,想和老弟你认识一下。”

向天亮明白了,苏和虽然退下来了,但他的几个亲信也“冒”上来了,急需和同事联络“感情”,苏和这是在发挥余热,典型的“扶上马,送一程”。

“行,请苏老你定,但说好了,我买单啊。”

“周末怎么样?”

“好,我一定到。”

顿了顿,电话那边的苏和问道:“老弟,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向天亮笑着反问。

“新单位,新感觉嘛。”

向天亮笑道:“说句真话吧,脑子一片空白,没感觉。”

“哈哈,和我估摸的差不多,但是,你脑子是空白的,可你眼睛是开着的。”

“此话怎讲?”

“小心眼花缭乱哟。”

“呵呵……”向天亮放声而笑,苏和在提醒自己,小心手下这六朵带刺的玫瑰呢。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你老弟艳福不浅,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成了美女收容院了,哈哈……”

美女收容院?挂了电话,向天亮兀自乐个不停,他妈的,这一定是有人嚼舌头,传到了苏和的耳朵里了。

敲门声。

“请进。”

侧门开处,进来的是副主任白曼,“向主任,会议结束了?”

“白主任请坐。”向天亮也很客气。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忽地都笑了起来。

“这主任主任的叫着,有点别扭啊。”向天亮笑道。

白曼大大方方的说道:“你要不介yì

,可以叫我曼姐,我叫你天亮。”

向天亮点了点头,“行。”

白曼身材修长,面容姣好,穿的是在计划财务处时的制服,上衬衣下裙子,少妇风韵毕露。

“曼姐?不能叫白姐吗?”向天亮好奇的问。

“我觉得还是叫曼姐好。”

白曼走过来,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向天亮精神为之一爽。

这娘们,上面大开领,下面露着膝,上白下也白,叫白姐不是更恰如其分吗。

“天亮,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我是你的手下,你可得罩着我呀。”

一对秀眸,闪闪放电。

“罩?哪个罩,怎么罩?”

白曼的白脸顿时红了。

“你说哪个罩就那个罩,你想怎么罩就怎么罩?”

声音很低,但胸脯挺得老高。

他妈的,见面就骚,这怎么回事?难道是季节的关系,有本古书上说过,春末夏初,女人是最会发骚的。

“曼姐,你想我怎么罩你呢?”

白曼竟粘上来了,“天亮,你猜猜,我的罩罩是什么颜色的。”说着,一只手挨到了向天亮的帐篷上。

晕,这不是明目张胆吗。

上次在计划财务处演了一回内裤门,今天要上演罩罩门了。

向天亮毫不客气,那三角形的雪地近在咫尺,他一伸手就撩开了衬衣,罩罩就露出来了。

“嘿嘿,这不是绿色的吗?”

白曼抓住了向天亮想回撤的手,按在自己的雪地上,“天亮,这是我昨天刚买的。”

“哦,为什么是绿色的呢?”

“你猜猜么。”手动,嘴也动。

向天亮一想,乐了,“曼姐,你这是要给你老公戴绿帽子啊。”

“真坏……”

向天亮笑道:“对付你这种坏女人,还得我这种坏男人哟。”

……

第0252章 这个股那个股

白曼有些失望。

向天亮只是蜻蜒点水。过足了手瘾嘴瘾,并没有继xù

的“深入”。

当然,白曼对自己很有信心,向天亮目光里的灼热似火,告sù

她“深入”只是个时间问题。

设立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的消息,白曼知dào

得比向天亮要早,是她与陈美兰和杨碧巧一起吃饭时,陈美兰告sù

她的,并和杨碧巧一起劝她去竞争这个职位。

白曼当然会动心,她在正股级别上待了三年了,作为大专生,建设局里的计划编制专家,这次提一级是顺理成章的事。

由陈美兰陪着,白曼往王子桂和张行家里跑了跑,还千方百计的和张行的老婆交上了朋友,通过陈美兰的穿针引线,张行同意了。

可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向天亮捷足先登,后来者居上,白曼的副科级是得到了,但来到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还只是个副的。

失望归失望,但白曼并不气馁,张行曾在电话里暗示过,只要她在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好好表现,很快会有收获的。

什么叫好好表现?这话里有话,真耐人寻味,白曼隐约的觉得,张行和向天亮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

“天亮,上午的会议都说些什么呀?”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裙,白曼终于谈到了工作。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道:“当然是各部门的整合和规范了,特别是象我们这个新部门,摸着石头过河,当务之急,是建立一套符合实jì

的规章制度,象一台机器一样运转起来,在明确好每个人的分工之后,要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进入工作状态。”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白曼并没有退远,而是继xù

站在向天亮的身边。

向天亮心里一乐,怎么办?你不是挺积极爱表现么,那就让你能者多劳么。

“曼姐,我想把这些工作交给你,你看怎么样?”

“你相信我吗?”白曼忍着喜悦问道,向天亮的提议,正中她下怀,她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是张行的人,在同样受到信任的前提下,自己完全可以凭工作能力赢过向天亮。

向天亮点点头,“曼姐,你是我的助手和搭挡,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啊。”

一边说着,一边手伸了出去,穿过裙子,在白曼的屁股上摸了一下,这娘们,今天的内裤好小,这又嫩又滑的屁股,摸起来真的很爽。

白曼身体一颤,顺势又坐到向天亮的膝盖上,她秀着媚眼,拿过向天亮嘴上的香烟,掐到了烟灰缸里。

“天亮,曼姐愿意为你效劳。”

嘴说效劳,手也在效劳,白曼的“坐功”了得,两条长腿是分开的,再往回一紧,恰到好处的包围了向天亮的大帐篷,形成了围剿之势。

向天亮也是勉强忍着,好酒慢喝,好菜细嚼,他虽然血气方刚,但已是过来人了,对付白曼这样的女人,他自有一套,他已经看出来了,白曼不是为了讨好自己,也不单是为了解决“那方面”的需yào

,她这是另有所图。

这次人事调整,从普通干部提为副科级的,一共有十七个人,除了个别资历足够不得不提的、个别领导打招呼递条子的、个别是陈文运和孙占禄两位副局长的人,大多数都是张行的人。

白曼在建设局里,最要好的朋友,就是现在的陈美兰副局长和财务处长杨碧巧,陈美兰和杨碧巧无疑都投靠了张行,向天亮有理由判断,白曼应该也是张行那边的人。

而建设局里上上下下都认为,向天亮也是张行的人,当然,张行自己知dào

不是。

这就很有意思了,在一个新成立的副科级部门,竟同时按插两个自己人,这不符合用人的潜规则,何况张行刚刚上位,手头正缺人呢,以身作则道他不怕自己人“撞车”。

只有向天亮心里清楚,自己掌握着张行的隐私,他不甘心,所以,白曼一定是他派来的。

“曼姐,你说说,咱们应该需yào

做些什么?”

捏着白曼的胸脯攀登了一阵,向天亮放开白曼,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这个么……”白曼咬着嘴唇想了想道,“按老规矩,你这个当领导的,得请大家撮一顿。”

“哦,有这规矩吗?”

“是啊,增进大家的了解和感情么。”

向天亮点了点头,“行,这事你帮我安排,但许老夫子和陈大宝就不要打算了。”

“嘻嘻,你想独占花魁呀?”白曼又斜起了媚眼。

向天亮一楞,是啊,总共才三个男人,剔去两个,就剩自己一个独苗,其他的可都是娘们了。

“呵呵,独占就独占,谁让我是领导呢,能者多劳嘛。”

“以一对六?”

“有何不可。”

“是骡子是马,要拉出来遛遛么。”

这可是最直白的“邀请”了。

“呵呵,我服你了……曼姐,你说,还有什么事要急着办的?”向天亮赶紧叉开了话题。

白曼笑问道:“天亮,你先给个评价,门口的那些小牌子怎么样?”

“不好。”向天亮摇起了头。

“咦,怎么个不好?”

“看着不舒服。”向天亮忍着笑。

“不会吧,别的部门都这样的么。”

向天亮道:“反正我不舒服,一进门就看到这个‘股’那个‘股’的,左边是‘股’,右边还是‘股’,你说是鸡屁股啊还是人股?”

“你……咯咯……”白曼笑弯了腰,捂着肚子跌倒在沙发上,把个大屁股翘在了向天亮的眼前。

白曼的身材真好,尤其是她的屁股,丰满而突翘,一点也不象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美中不中的是,她的肩膀略微的宽了一点,通常这样的女人,热衷于驾驭男人,有成为女强人的潜质。

“天亮,你……你太逗了,咯咯……”

向天亮在那白花花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曼姐,叫她们把牌子上的股字弄掉。”

“一定要弄掉吗?”

“这是命令。”向天亮板起了脸,口气不容置疑。

“嗯……好吧。”白曼见识了向天亮的霸道,不敢开口反对了。

给一棒子,赠点甜头,向天亮托起白曼的下巴,微笑道:“曼姐,你的想法很好,但咱们是新部门,又是副科级的,太高调了,会遭人议论的。”

“听你的。”白曼点点头道,“噢,我还在一件事。”

“什么事?”

“局办公室的老刘头说,张局长认为咱们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这个名字太长了,让我们最好想个简称,由局办公室下文通知,以后就统一用简称对外。”

向天亮一听,坏坏的笑起来,“长不好吗?”

“你……”白曼的脸,又噌的红起来了。

“呵呵,你们娘们不是都喜欢这个长那个长的吗?”

“你呀,真坏……”白曼打了向天亮一下,不再顾忌,伸出手抓住了向天亮的帐篷,惊呼道,“天那,你,你这才叫长呢。”

向天亮乐着问,“这叫什么长,处长,还是局长?”

“嘻嘻,是很长,太长,是部长,首长。”

捧在手里,白曼舍不得放手了,自己老公那一条,比起这条长龙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呀。

向天亮自言自语道:“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这名字是太长了,东西是造化,短就是短,长就是长,可名字是人起的,完全可以短一点嘛,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室,上面的人怎么想的,起了这么长的名字,听着写着都很麻烦嘛。”

见向天亮没有反对的迹像,白曼胆子大了,双手齐动,捧着根棒子动了起来。

向天亮心里痒的,这娘们的丈夫在远洋货轮上当差,实足是个如饥似渴的货,办了她,一点事儿都不会有,但现在不是个时机,先抻着她再说,光付出没收获,这样的买卖谁会做。

“曼姐你说,怎么个简称好听呢?”

“政法研究室。”白曼有点分心了。

“呸,跟政法委挨边了,不行。”雪白的屁股被抽了一下。

“政策计划室?”

“听着好象是政策需yào

计划似的,不好。”又抽了一下。

“干脆就叫计划室好了。”

“他妈的,那还不如叫计划生育室呢。”再抽了一下。

“政计室怎么样?”

“臭娘们,你是说政纪室,还是说经济室啊。”向天亮重重的抽了一下。

雪白的屁股上,顿时留下了五指红晕。

“那,那就叫政研室好了。”白曼坐了起来,红着脸道。

“啥,你再说一遍。”向天亮忍着笑问道。

“政研室。”

向天亮一呆,“**室,这,这能行吗?”

“噢……咯咯……”白曼又放声的笑起来,细腰一扭,习惯性的笑趴了,“天亮……你,你太,太有才了……政研室,**室……咯咯……”

向天亮却一本正经起来,“就叫政研室吧,政研室也好,**室也罢,反正就那么回事。”

笑过之后,白曼起身告辞,“天亮,晚上有空吗?”眼睛里充满了渴求。

“今晚没空。”

今天晚上,家里的女人要为他设宴庆贺呢。

第0253章 泼冷水

向天亮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回到柳清清家的时候,一桌丰盛的菜肴,已在餐桌上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下厨掌勺的当然是李亚娟,也就是她会烧菜,其他人只会添乱。

自除夕夜之后,这是“百花组”的第一次聚会,快过去一百天了,大家的变化都是巨大的。

李亚娟正式上任建设局人事处处长,又有向天亮经常相伴,可谓事业生活双丰收,整天神彩奕奕的,人越发变得年轻秀丽了,有她坐镇人事处,可以从侧面牵制张行,减轻向天亮的压力。

叶楠更是鲤鱼进了龙门,荣任市委组织部三科科长,由她掌管全市青年干部和妇女干部的选拨,等她理顺关系,站稳脚跟,向天亮列入处级干部后备培养对象,在现有级位上更上一层楼,肯定是指日可待。

柳清清已经卸任市越剧团的领导职务,不再亲自带团巡演了,她现在在家开办了私人的越剧培训班,专门教一些七八岁十多岁的孩子,培训班就设在隔壁朱琴家,向天亮知dào

,她退出一线,不仅是为了她的那几个高徒,更是为了他,这令他既感动又内疚。

蒋玉瑛的动静也不小,她已经离开了市人民银行,担任新成立的清河市发展银行行长,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的市立发展银行已经有了二十多个营业网点,现在的清河市金融界,她是首屈一指的女强人,而在“那方面”,她作为有妇之夫,颇有自知之明,很少缠着向天亮,偶尔需yào

的时候,向天亮也是有求必应,两人的关系很是融洽。

动静最大的是朱琴和黄颖姑嫂俩,把仙鹤山庄交给信得过的手下管理后,两人搬回到市区,就住在柳清清家的隔壁,不久前,她们注册了一家为贸易有限公司,并购买了幸福街上的一幢公房,准bèi

推倒后重建为十八层的公司总部大楼,公司的一个主业是引进国外零售业的销售模式,在清河市市区设立超市连锁,现在在火车站、公路客运中心及内河客运码头和三个居民聚居地设立了六家大型超市,生意做得是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更为重yào

的是,六个女人很团结,用流行的话说,是相当的和谐,至少让他闻不到“醋”味,不用担心后院起火,让他可以全身心的扑在工作之上。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在柳清清家和朱琴家的老宅之间,有一条宽三米多、长约六十米的小路,凭着柳清清和朱琴的关系,由朱琴和黄颖出资买了下来,现在等于说,柳清清家和朱琴家已连成了一体。

既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大本营,向天亮不得不花费了不少心思和力qì

,对这里的安全措施进行了全面的升级换代,按照他的设计,朱琴和黄颖不知从哪里招来了一支施工队伍,整整整忙了一个多。

从外面看去,除了柳清清家的围墙从两米加高到三米二之外,其他没有任何外形上的改观,柳清清家依旧是别墅式建筑,朱琴家还是三个四合院相连的二层老宅,其实,里面布满了机关,平时不用时没有用处,一旦开启了总开关,预设的机关就会发动,这是向天亮的五叔向云秋一个月的杰作,向云秋不但是个算命先生,还是这方面的高手。

当然,向天亮经常性的进出这里,自会引来不少议论,这方面的解决办法很简单,对外说是向天亮在朱琴家租了房子,就让他进出这里有了充分的理由。

现在,李亚娟也搬到了这里,向天亮不用两头“忙”了。

一进家门,向天亮还没有坐下,一群女人就围了上来。

蒋玉瑛和黄颖,一边一个,对向天亮进行着全面的“检查”,一下把向天亮给搞蒙了。

“干什么干什,你们欺负人啊。”向天亮嚷嚷起来。

没人理会向天亮的抗议,在这个大家庭里,他是弱者,是受“剥削”的阶级,挥汗如雨后不但没有回报,而且还要“涌泉”付出。

蒋玉瑛和黄颖围着向天亮,这里瞅瞅,那里嗅嗅,上上下下的忙个不停。

终于,蒋玉瑛大声的宣bù

,“报gào

各位,没有发xiàn

任何敌情。”

女人们开始发笑,笑得向天亮莫名其妙,不知dào

这些娘们在玩什么把戏。

“哎,你们在干嘛啊?”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柳清清笑着说道:“听说你的手下都是大美女,我们要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在单位里拈花惹草。”

“呵呵……”向天亮爆笑不已,“呵呵,谁告sù

你们,我的手下都是老娘们的。”

众女一齐回头看向厨房,“她。”

李亚娟正站在厨房的门口,“小向,对不起,我不想说的,可她们逼着我呀。”

向天亮无奈道:“他妈的,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都是张行的花样,净往我那里派些老娘们,我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叶楠推了向天亮一把,“老实交待,今天有没有找美女谈话,或美女找你汇报工作?”

“当然有啊,你也是当领导的,不也是每天要见很多臭男人吗?”

蒋玉瑛嚷道:“你少打叉,老实回答问题。”

“呵呵,我坦白,我交代……”

叶楠又问道:“你和她们谈话时,最长大概是多少时间?”

“一般十分钟,顶多十五分钟,你们也知dào

的么,我这人不喜欢聊天。”

叶楠松了一口气,嘻嘻笑道:“和我们掌握的情报基本吻合哟。”

“咯咯……十来分钟呀,办不了那事嘛。”蒋玉瑛率先笑了起来。

女人们又是哄堂大笑。

向天亮陪着笑,心里却乐不可支,幸亏早有准bèi

,不然就栽在这些老娘的的手上了。

原来,陈大宝调到政研室后,向天亮好人做到底,给他办了个副主任待遇,工资也上调了一级,陈大宝一激动二感动,乖乖的交代了柳清清拜托他的任务,柳清清答yīng

他,等孙巧仙坐月子的时候,她去医院照料,而陈大宝要定期向柳清清报gào

,向天亮在单位里有没有与美女在一起,在一起时是多长时间,等等等等。

向天亮哭笑不得,他知dào

柳清清没那么小气,她一定是受到其他几个娘们的唆使,这非同小可,众怒难犯啊,于是他将计就计,让陈大宝重操“旧业”,当起了双面间谍。

“呵呵……同志们那,我是出污泥而不染啊,我可以骄傲的用几句诗,来形容我高尚的品格和情操。”

“哪几句诗?”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美女眼前过,眼都不会眨。”

蒋玉瑛笑道:“小向,你这是不打自招呀。”

“我又说错了?”向天亮挠着脑袋问道。

朱琴微笑着说:“美女眼前过的时候,你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明你的眼睛一直盯着美女嘛。”

“啊……唉,说错了,说错了……”说着,向天亮起身欲逃。

“揍他。”蒋玉瑛一声高喊。

顿时,无数毒手伸了出来,向天亮受到了暴风骤雨般的袭击。

连柳清清也加入了战团。

“救命啊……”向天亮心中唯有哀叹,女人啊女人,你的另一个名字就是麻烦哟。

闹过笑过,李亚娟这才过来叫大家吃饭。

进了餐厅,向天亮往首席上边一坐,独占一方,望着满桌的菜肴,不等其他人坐下,就急不可耐的要动筷子。

李亚娟笑道:“这也太不礼貌了吧。”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啊。”向天亮先夹了块红烧肉,一下就塞满了嘴。

柳清清拿过来几瓶红酒,放到桌上道:“今晚得喝点酒,我准bèi

了两箱红酒呢。”

“你,你们说,说喝,就,就喝,我奉陪到底,到底好了。”一边嚼着红烧肉,向天亮一边应道。

众人分边坐下了。

左首坐的是柳清清和叶楠,右边坐的是李亚娟和蒋玉瑛,朱琴和黄颖坐在向天亮的对面。

个个正襟危坐,一动也不动。

“咦,你们什么意思?做祷告?好象今天不是礼拜六啊。”向天亮奇道。

柳清清正色说道:“小向,今天这顿饭,是有一个说法的。”

“哦……你说,怎么个说法?”众怒难犯,向天亮只得先放下筷子……

柳清清道:“当然,首先庆贺你在官道上迈开了可喜的第一步,其次,今天也是咱们百花组难得的一次聚会,更重yào

的是,今天这顿饭还有一个非常重yào

的主题。”

向天亮苦笑道:“我明白了,宴无好宴,三人成虎,六女是狼,你们是要开我的批判会了。”

李亚娟微笑道:“纠正一下,不是批判会,是泼冷水。”

“泼冷水?”

李亚娟点了点头,“对,给你泼点冷水,以免你头脑发热迷失了自己,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良苦用心。

向天亮问道:“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一致的点头。

“泼吧泼吧,今晚我就豁出去了,你们想怎么泼就怎么泼。”

柳清清含笑道:“不会生气吧?”

“当然了,我是真金不怕火炼,身正不怕水泼,用我们滨海人的话说,我是小葱拌豆腐。”

“什么意思?”黄颖问道。

向天亮拍着胸脯,“一清二白呗。”

这时,李亚娟笑道:

“歇后语谁不会呀,我也送你一句,你现在是十五个吊桶打水呢。”

第0254章 十五个吊桶打水

向天亮听了。嘴一撇笑道:“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嘛,李姐,你是说我在八楼,风水不好吧?”

“正是这样,你向来相信风水一说,我怕你有心理负担呢。”

向天亮赞道:“李姐,你这冷水泼得好。”

蒋玉瑛递过一杯红酒,“既然泼得好,那就干了这一杯。”

接过满杯酒,向天亮一干而尽,然后嘿嘿的笑起来。

李亚娟微笑着说道:“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是怎么解决这个七上八下的问题的。”

“嘿嘿,千万别说出去啊……其实我听说把我们政研室安排在八楼,我就多了个心眼,知dào

张行背后一定有人指点,所以我就抢先一步,抢在财务处之前,把我的办公室放在了办公楼的东南边,正好就在张行办公楼的上面,这叫什么,这叫骑在他的头上拉屎拉尿,你们想想,张行的运气能好得到哪里去,七上八下也是有讲究的,我和他是敌对的双方,我敢断定,其他的七也许能上,就他这个七上不了,其他的八也许会下,但我这个八一定不会下。”

众人齐笑。

李亚娟点着头道:“玩这些花样,张行哪是你的对手,他这是弄巧成拙喽。”

“呵呵,你们还有谁要泼冷水的,快泼吧。”

蒋玉瑛端起了酒杯,“小向,我敬你一杯。”

“有说法吗?”

“听说你的政研室左右一共六个办公室,个个都装着美女,你这是西瓜地里散步啊”

“哦,怎么解?”

“左右逢源(圆)呀。”

向天亮端起了一杯酒,“多谢蒋姐提醒了,这一杯我喝了,我这叫脱了旧鞋换新鞋。”

这话有的歪了,眼前的六位可都是他穿过的“鞋”,是名符其实的旧鞋,脱了旧鞋换新鞋,这不把旧鞋们给得罪了吗。

蒋玉瑛叫道:“小向,你存心气我们呀。”

“呵呵,我还有下半句啊,脱了旧鞋换新鞋,改邪(鞋)归正哟。”

“咯咯……这还差不多。”

向天亮和蒋玉瑛碰了杯,各各饮干了杯中的红酒。

柳清清举杯了。

“哟,你们搞车轮战啊。”向天亮觉得有点上当了。

柳清清浅浅一笑,“李姐的蒋姐的,你都喝了,我们的你要是不想喝,我们也没办法。”

请将不如激将,向天亮道:“柳姐,请吧。”

“我这是炒咸菜不放酱油。”

“怎么说?”

“有言(盐)在先”

向天亮点了点头,柳清清曾和他有过约定,在他找到真zhèng

的“另一半”之前,她要管着他,生活上的事,要以她的意见为准,比方说下班后,只要没有必要的应酬,就应该按时回“家”。

“柳姐放心,我向来都是这样的,王八肚里插鸡毛,归(龟)心似箭。”

两人碰了杯,也干了。

果然是车轮战,柳清清刚坐下,叶楠举着杯子就站起来了。

“嘻嘻,我也来凑个热闹。”

“组织部的领导,我敢不听吗?”

“天亮,你的政研室里美女如云,你可要小心了,别牵着羊进照相馆。”

“咋了?”

“出洋(羊)相呗。”

“我呸,我是老和尚住山洞。”

“怎么讲?”

“没事(寺)啊。”

未等向天亮喝下这杯,黄颖又站起来了。

“首先,我要代表琴姐和我宣bù

一件事,我们刚成立的公司,并不是我们二人的。”

向天亮奇道:“别人的公司?你们帮别人打工啊?”

“是咱们大家的。”

“晕,真是姐妹情深哦。”

“特别是你的。”

“我?我没本钱啊。”

“整个公司,对外公开是我和琴姐的,其实是大家的,我们六个各占百分之十,而天亮你占百分之四十。”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那我岂不是公司的董事长了?”

黄颖道:“正是这样,只要你不当官,到公司来,马上就是我们大家的董事长了。”

“不不不,我不会管钱,只会管人,我还是当我的官。”向天亮连连的摇头。

“咯咯……没关系,那我也敬你一杯,你去当官,纯粹是黄鼠狼钻鸡笼。”

“怎么解释?”

“投机(偷鸡)呗。”

“呵呵……臭娘们,他妈的你是癞虾蟆跳水井。”

“什么?”

“不懂(噗咚)啊。”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不用说,都是讥笑向天亮的。

向天亮看向了朱琴,“琴姐待我最好了,一向慈悲为怀,不会为难我的。”

“小向,你这可想错了。”朱琴微笑着。

“你有什么说的?”

“整天对着手下的美女,难保你没有想法,恐怕你是做梦都想变蝴蝶了吧。”

“然后呢?”

“肯定想入非非(想入飞飞)了”

向天亮端起了酒杯,“琴姐想听实话吗?”

“说。”

“我啊,是染房的姑娘不穿白鞋。”

“嘻嘻,说完么。”

“自然而然(自染而染)啊。”

六个女人都泼了冷水,向天亮连喝六杯红酒,脸有点红了。

可冷水还在源源不断的泼来。

李亚娟道:“大家是怕你卖布不带尺,存心不良(存心不量)呀。”

“呵呵,放心吧,咱从来都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蒋玉瑛道:“都说你是白骨精化美女,人面鬼心。”

“我呸,那是砖窑里失火,谣言(窑烟)啊。”

柳清清道:“怕就怕你来个东吴招亲-,弄假成真。”

“放心放心,我这是去马店买猪,没那事(没那市)。”

叶楠道:“天亮,你这是猴子学走路,假惺惺(假猩猩)吧?”

“非也非也,我这人老实得很,向来是王八中解元,规矩(龟举)得很那。”

黄颖道:“你是耕地里甩鞭子,吹牛(催牛)吧?”

“嘿嘿,我是徐庶进曹营,心在曹营心在汉。”

朱琴道:“小向,你放着舒坦的日子不过,这是河边洗黄莲,何苦(河苦)呀。”

“娘们见识,我是井里放爆竹,有原因(有圆音)的啊。”

……

向天亮醉了。

冷水和红酒,还是酒的力量大,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真是女人误事,向天亮心里骂着,洗把脸,理了理衣服,骑上自行车就往建设局奔。

自从到了政研室,向天亮就把借柳清清的车还了,骑以前可以开她的车,现在不行了,当了一个部门的头头,关注度高了,影响不好。

开私人轿车上班,太过高调和张扬,而骑自行车上班,完全符合低调的标准。

进了局办公楼,向天亮先去六楼,人事处在这里办公。

李亚娟笑吟吟的把向天亮迎了进去。

“头还疼吗?”

“他妈的,你们是成心捉弄我啊。”向天亮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李亚娟柔声道:“她们也是为你好,再说,大家难得取在一块,总得开心一下,可找谁开心,姐妹之间怕伤和气,当然把目标对准你这个大男人了。”

“这我知dào

。”向天亮点点头,“不过,还真别说,这冷水泼得好,我现在真的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啊。”

李亚娟也点起了头,“待在机关里,要想有所成就,就得时刻保持这种心态,除非象许老夫子,一心搞学问,要么象老刘头和陈大宝,只占的小便宜。”

“嗯,你觉得现在形势咋样?”向天亮问道。

想了想,李亚娟反问道:“知dào

弹簧原理吗?”

“你是说,压迫得越厉害,反弹的力量就更强?”

李亚娟道:“没错,你看陈文运和孙占禄不是联手了,在局党组里,虽然张行有三票,但三对二,不算是压倒性优势。”

“嗯嗯,我看各处室和分局一把手,及至所有的正科级干部里,陈文运和孙占禄还占有不少的名额,张行并没有赢多少。”

李亚娟笑道:“这就是现实,机关是有一定之规的,有的东西你无法愈越,老太太和张行是性急了一点,他手头没人那,总不能把普通办事员直接提为各处室头头吧,所以他还得用那些旧人,包括我们,包括苏和的亲信,总之,经过这次人事调整,在正科级干部中,张行顶多只占到一半,而且还包括了象**同杨碧巧两口子这样的投机分子。”

向天亮冷冷一笑,“建立在泥沙之上的大厦,经不起五级风的吹刮。”

“而接下来那些老部门的副科级干部争夺,一定会白热化的,**评议的分数占一半,这就是说,是半开放的,谁有群众基础,谁就能胜出,在这方面,张行根本就没有胜算。”

向天亮问道:“我估计也是这样,没有一个月的明争暗斗,肯定结束不了,李姐你说我们怎么办?”

“该干么就干么,管好自己的事,不能管别人的事,因为我们没有这个资格和资本,尤其不能接受任何人的邀请,这个时候你要是出现在请客拉票的酒宴上,等于把自己扔进了旋涡,会陷进去出不来的……”

“哦,正合我意。”向天亮站了起来。

向天亮离开李亚娟办公室,沿着楼梯往上走,李姐说得对,这个时候,做个旁观者,是最明智的选择。

在楼梯的拐弯处,边想边走的向天亮,被突然窜出的一个人差点撞倒了。

第0255章 白曼选择的路

向天亮被撞得差点跌倒,定睛一看,竟是他的副手白曼。

白曼手上的文件资料,象雪片似的,撒落在楼梯上。

咧嘴一乐,向天亮奇道:“曼姐,你这是干啥,赶着去投胎啊?”

“我,我接了个电话,怕食堂没饭菜了,所以……天亮,对,对不起呀。”

白曼解释着,蹲下身子,去捡掉落的文件资料。

不对,满脸通红,**慌张,额头上有汗,这娘们一定有问题。

食堂在二楼,平时走几级台阶都喊累的人,居然放着两台电梯不乘,大中午的,锻炼身体啊。

还有这什么“怕食堂没饭菜”,现在才十二点,建设局的食堂,十二点半以前从没关过门的。

太可疑了,向天亮冷笑一声。

白曼今天穿了件条连衣裙,白色的,看着有点松,一边捡文件资料,一边还拽了拽裙子,生怕裙子滑落,让整个香肩暴露出来。

瞅瞅楼上楼下都没人,向天亮道:“曼姐,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问你。”

“就,就现在吗?”白曼抬头问道。

“马上。”口气不容置疑。

向天亮径自上了八楼。

都去吃饭了,办公区静悄悄的。

向天亮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看到门边地上的小纸片,马上明白了,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

这小纸片很小,不过才两根火柴宽,长不过火柴的四分之一,是嵌在门缝上的,而且离地板很近,一般人推门而进,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办公室常见的小纸片。

还有那办公桌上的台历,明明是冲着办公椅方向,呈四十五度角放的,现在只剩下了十几度。

办公室有三把钥匙,除了自己,另外两把由许老夫子和白曼掌管,而许老夫子是不召他,他绝不会离开他的档案室的。

这就是说,白曼进过办公室。

向天亮在办公椅上坐下,眉头一皱,脸便拉下来了。

白曼进来了,有点明显的怯,脸还是红的。

“天亮,有,有什么事呀?”

“把门关上。”

犹豫一下,白曼依言做了。

“锁上保险。”

白曼的身体一颤,关保险的手,竟有点抖了。

“好了,站在那里听我说……大约在十几分钟之前,你,白曼,等大家都离开吃饭之后,一个人悄悄的进了我的办公室,然后翻动了我不少东西,其中有一样,你一定很感兴趣,就是这几天邀请我吃饭的人和时间及地点,你看到了的,我就抄在这个台历上,你拿起我笔筒里的铅笔,又拿过一张纸笺,紧张的抄了起来,抄完了你就走,其他地方你都恢复得很好,就是那个台历,我昨天走的时候,是向着侧方向摆的,我坐在这里是看不到正面的,你这时被胜利和紧张冲昏了头脑,想当然的以为我是这样摆的,于是你离开了我的办公室,匆匆下楼去食堂吃饭,不料,一张电梯在底楼还没上来,另一张却有人吃饭归来,你怕他们怀疑,就慌不择路的选择了楼梯,结果正好撞上了我。”

“啪。”拳头在边公桌上震响。

“臭娘们,是不是这样的。”一声怒喝。

“天,天亮……对不起,对不起……呜……”

白曼的腿一软,抽泣着,竟跪坐到了地板上。

说起来,第一次干这种事的白曼,运气真够背的。

上午向天亮没来上班,副局长张行打来电话,找不到向天亮就找白曼,说完正事,又附上了几句“鼓励”的话,把白曼的心给说动了。

白曼知dào

张行需yào

什么,他现在已处在建设局的权力中心,光环笼罩,高高在上,急需掌握下面的动向。

她想起来了,昨天在和向天亮“谈话”的时候,他在台历上记下了不少人名和时间,都是其他各部门的正职或副职的约请,这不是很好的情报吗?

白曼决定掌握这个情报。

向天亮不在,她就是老大,等大家出去吃饭的时候,她很容易的就达到了目的。

可惜,福兮祸所系,正象向天亮说的那样,左边的电梯停在一楼,右边的电梯是往上的,几个吃完饭的同事正在嬉闹。

在电梯打开的一刹那,白曼怕遇见同办公室的人,改变主意,急忙转身选择了楼梯。

巧了,冤家路窄,人生何处都碰头,她撞上了向天亮……

“呜……天亮,对不起……”

向天亮往后一靠,双腿翘到桌上,摸出一支香烟叼到了嘴上。

“起来吧。”

白曼很乖巧,偷眼一瞧,向天亮的生气有点装,擦了擦脸爬起身,走过来,接过向天亮手上的打火机,讨好的为她点上了烟。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的眼睛,瞄到了白曼的高耸的胸脯上。

“刚才你捡文件的时候,我看到你往这里塞了一张纸,是不是?”

白曼红着脸,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

白曼故伎重施,**辣的身体,慢慢慢的倒在向天亮的双腿上。

“天亮,原,原谅我吧,我错了……”

“哼,你资格比我老,知dào

机关里的基本规则,你可以做,但得不被人发xiàn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白曼眼泪汪汪。

“第一条路,跟我去张局长那里把事情都说开,然后你给我滚出政研室。”

“第,第二条呢?”

“第二条路,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

“我……”

向天亮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我要第二条……”

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向天亮是红人,和他摊牌,只能在局里出丑,一个副职做这样的事,哪个部门的头头敢要?

“想好了吗?”

“想,想好了。”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拿着东西准bèi

交给谁?”

“张副局长。”

“他派你到政研室来,是来监视我的?”

“开始不是的……”

掐了香烟,向天亮抄起巴掌,狠狠的抽在白曼的屁股上。

“老实交代,若有半句谎言,我打烂的的屁股。”

“真,真的……开始的时候,陈副局长陪着我去找张副局长,他答yīng

,让我担任政研室主任,可是,没过多久,他把陈副局长和我找去,说情况有变,你要去政研室,让我委屈一下,顾全大局,先担任政研室副主任,以后有机会一定优先考lǜ

我。”

“后来呢?”

“后来,他几次打电话给我,暗示对你的任命,并不是的的本意,时机合适的时候,他会让我顶掉你的位置,但我要有所表现,当时我就明白了,他希望上监督你的工作,另外就是随时找机会了解你的动向。”

“继xù

说。”

“上午,他又打电话来了,说完正事后,又问我有没有接到邀请,然后又问你去哪里了,是不是昨晚跟谁喝酒喝醉了……在他的不断暗示下,我想起你接到不少邀请,都记在台历上,所以我就想,就想抄过来交给他……”

向天亮点着头,拉起白曼,撩开裙子的上领,一把扯下了她的罩罩。

果然,罩罩里有一张纸,上面的内容,正是白曼从台历上抄去的。

向天亮笑了笑,收起那张纸放进口袋,顺手将罩罩扔到了桌子上。

这时,一对大肉球蹦到了向天亮的眼前。

向天亮呵呵一笑,一只手抱起白曼,走向了他的专用休息室……

两个多小时,风雨过后见彩虹,出来时,白曼已经是春风满面了。

“曼姐,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那张纸上写着二十几位正科级和副科级干部的名字,他们请我吃饭,不过是为了联络感情,加深同事之间的了解,很正常的事嘛,你这么做,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一旦让他们知dào

,你就一下子多了二十几个敌人,你以后还怎么在建设局待下去呢?”

白曼点着头道:“那,那我以后怎么办?”

向天亮嘿嘿一笑,又把白曼抱到了怀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第一,你能力比我强,经验比我丰富,以后政研室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当然,大事一定要事先向我报gào

,第二,张行那边,你原来怎么做,以后还怎么做,继xù

保持原来的关系。”

“还有那?”

“没了。”

“还有的么。”白曼扭着腰,双手搂着向天亮撒起了娇。

向天亮笑骂道:“他妈的,臭娘们,那还用说吗,你这块水田,以后就归我承包了,不许他人插足哦。”

“遵命……”白曼献了一个热吻,红着脸道,“可是,天亮,那现在……现在呢?”

“你,你还要啊?”向天亮奇道。

“嗯……太,太带劲了……”

“呵呵……那你记住,下班以后没人了,你才能离开这里。”

那张晚上没人睡的床上,又进行着第二次“战争”,战况比上回更加的惨烈……

终于,看着白曼睡过去了,向天亮才记起自己还没吃午饭,他走出办公室,锁上门,瞅瞅陈大宝也不在,便悄悄的下了楼。

步行了一条街,找了个路边面摊,向天亮要了一碗面,埋头吃了起来。

忽然,背后有人喊道:

“向大主任,你可真是悠闲啊。”

向天亮一听,无奈的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唉……大白天见鬼,今天的运气真差啊。”

第0256章 肖剑南有麻烦了

和向天亮打招呼的,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支队长余中豪.

余中豪身着便衣,笑着在向天亮对面坐下,“老板,给我也来一碗肉丝面。”

向天亮抬起头,夸张的前后左右瞧了起来。

“看什么那?”余中豪笑问道。

“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十有八、九没有好事,我得先看看是不是来抓我的,还有哪个方向是最佳逃跑路线。”

余中豪啐了一口,“你没做亏心事,你怕个屁啊。”

放下筷子,向天亮抹着嘴,一点也不给好脸色,“路过,还是有事,你快说,还有,今天你请客。”

“有事。”

只有两个字,余中豪说得轻描淡写,但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向天亮一怔,余中豪的脾性他相当了解,举轻若重,小题大做,但每每有事,总是不动声色,可今天一脸的凝重,说明事情非同小可。

于是,向天亮不再吭声了。

等到余中豪吃完面条,两个人各点上一支烟后,默默的来到余中豪的车上坐下。

“三一八纵火案终于了结了。”余中豪终于说了句。

“我听说了。”

余中豪斜了向天亮一眼,“这下你可以松口气了吧。”

“什么意思?”

“你的两个女老乡,也是你的好姐姐,朱琴和黄颖,她们干的事你难道一点都不知dào

?”

向天亮微笑道:“我说不知dào

,你会相信吗?”

“那倒是,和你交往的人,在你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向天亮乐道:“承蒙夸张,承蒙夸张。”

余中豪跟着笑起来,“女人啊,果然是感性动物,胆子大爱冲动,要比我们这些男人厉害多了,据我的调查,所有走私汽车的人当中,她们的规模最大,时间最长,非法所得应该也是最多。”

“老余,别跟我噜嗦,我想听的是结果。”

余中豪道:“涉及到邱子立汽车走私案的人至少有几千人,其中相当一部分来自zf部门,可谓遍地都是走私犯,法不是不能责众,法实在是难以责众,抓不过来啊,最后是某位高层领导下了口头指示,既往不咎,再犯彻算,所以,三一八纵火谋杀案引起的汽车走私案,已经彻底结束了。”

“一切为了向前看嘛,真要追根究底,那清河市就没有好人了。”

“你的两个女老乡得了大便宜了。”

向天亮不满的说道:“老余,那么多人牵涉其中,你老是提她们两个干吗?”

“哼,你以为我不知dào

啊,她们最近成立了一个公司,正是为了洗钱用的嘛。”

瞪了余中豪一眼,向天亮笑道:“你再提这茬,我可走了啊。”

“案子留下的最大遗憾,是邱子立跳楼死了,他老婆又疯了,他留下的非法所得,彻底的消失了。”

向天亮眼前一亮,“哦,你们不再查了?”

“从哪儿查?我派了三十多人,这两个月一刻不停的侦查,一点名堂都没弄出来,再查下去,钱没查到,查的人先发疯了。”

“呵呵,原来这世上还有你查不出的案子啊。”

余中豪掏出香烟,两人又各点上了一支,“天亮,还是你好,在建设局混得风生水起啊。”

“呸,你笑话我啊,你余中豪现在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还想要什么啊。”

余中豪叹了一口气,“累啊。”

“怎么,谢自横和郭启军斗得很厉害吗?”

点了点头,余中豪苦笑道:“那还用说吗,谢自横现在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高高在上,大权在握,本应考lǜ

大方向的问题,可还是抓住公安局的大权不放,而郭启军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兼政委,全面主持公安局的工作,当然要抓权了,两个人斗得不亦乐乎,我们这些做事的人,夹在中间能好受吗?”

“这么说吧,你的屁股往哪边坐得多一点啊。”

余中豪无奈道:“我能往哪边坐,坐中间呗。”

向天亮笑了起来,“这世上最不好做的,就是墙头草啊。”

“是啊。”

“胜负如何?”

“暂时分不出胜负吧。”

向天亮问道:“现在咱们清河市的走私情况,总算被扼制住了吧?”

“这你说对了,两个大案一出,那些走私的家伙都被震慑住了。”

“两个大案?”

“方九胜走私团伙全军覆没,邱子立汽车走私团伙也基本被消灭,这还不够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说得倒也是,在钱和命两样东西上,当然还是命重yào

,十个走私犯,顶多只有一个是要钱不要命的。”

“是啊,两个大案的侦破,就消灭了清河泛滥成灾的海上走私,可谓兵行险招,出奇制胜。”

“老余,走私是消灭不完的,严厉的打击,让那些还没落入法网的走私犯变得更加的狡猾,逼着他们转入地下,行事更加的隐蔽。”

余中豪点着头道:“没错,我的刑侦支队里,有一个大队,就是省公厅特别批准设立的,专门进行经常性的打击走私活动。”

这时,向天亮咦了一声,闭上嘴,举起右手朝后指了指。

余中豪微微颌首,低声道:“我也看到了。”

在后面二十多米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从余中豪来到面摊的时候,它就停在了那里。

两人的判断一致,那辆车是跟踪人来的,面摊上只有向天亮和余中豪二人,不是跟踪向天亮,就是跟踪余中豪。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跟踪市公安局副局长。”

“你敢确定,它不是跟踪你向天亮?”

向天亮道:“当然,你虽然穿的是便衣,但你的警车代表了你的身份,如果是跟踪我的人,看见我和清河市最有名的警察在一起,早就溜之大吉了。”

“对,它是跟踪我的?”

“不会吧,为什么?”

余中豪凝重的说道:“肖剑南有麻烦了。”

“什么,老肖有麻烦了?”向天亮惊道。

郭启军从清河分局升为市局常务副局长后,肖剑南被破格提拨为清河分局局长,因为他刚上任不久,工作繁忙,向天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他了。

余中豪点头道:“有一个案子,肖剑南有重大嫌疑。”

“等等等等,什么案子?”

余中豪问道:“还记得三一八纵火谋杀案首犯邱子立吗?”

“他跳楼自杀了。”

余中豪又问道:“记得他的妻子吗?”

“方玮,在三一八纵火谋杀案告破那天见过一面,但没留下什么印象,她不是疯了吗?”

余中豪沉声道:“方玮失踪了。”

“哦?”

“方玮发疯以后,一直住在市精神病院,一个星期前,方玮突然糊里糊涂的从精神病院出走,在街上被车撞伤,后来被送到市人民医院抢救后,就住在医院里,但是,昨天早上医生查房的时候,发xiàn

方玮失踪了。”

向天亮问道:“这一切跟肖剑南有什么关系?”

“撞伤方玮的人,正是肖剑南,当时他一个开着车。”

“就凭这个怀疑他?”

“方玮失踪前一个晚上,肖剑南去过医院。”

“他撞伤了方玮,去医院探望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余中豪冷冷的说道:“可是,医院的值班医生说,方玮失踪前大约一个小时前,也就是昨天早上六点,肖剑南又出现在医院里。”

向天亮怔了怔,“老肖的行为,是有点不大正常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撞伤方玮,是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是人撞车不是车撞人,责任全在方玮一方,他工作那么忙,用得着老往医院跑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中豪,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真的了结了吗?”

余中豪又是苦笑起来,“你是行家,你认为案子结了吗?”

“只要邱子立留下的巨款没有找到,案子就永远结不了。”

“正是,惦记巨款的人,怎么可能放得下啊。”余中豪叹道。

向天亮望着余中豪道:“老肖不是这种人。”

“当然,但是,我派人去医院调查过,方玮的失踪,老肖确实嫌疑最大。”

向天亮又问道:“你派谁去调查的?”

“治安案件,当然是市局治安支队队长郑军波了。”

“他?”向天亮哑然失笑,“中豪啊,郑军波和肖剑南是有名的冤家对头,而且郑军是个冲动鲁莽的家伙,报复心特别重,你让郑军波去调查肖剑南,不等于让猫去抓鱼吗?”

余中豪解释道:“这一点是我疏忽了,不过,在调查之前,我们还没牵涉到肖剑南。”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么,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

“郑军波派出了五十多人,从昨天上午到现在,没有一点头绪,方玮仿佛突然变成了空气,我们还没有找到她。”

向天亮乐了,“晕啊,既然你们认为方玮的失踪老肖的嫌疑最大,那就把老肖找来问一问,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余中豪寒着脸道:“可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更严重的情况。”

“什么情况?”

余中豪略作停顿,逐字逐字的说道:

“从昨天上午九点开始,肖剑南也失踪了。”

第0257章 又一次拿起了枪

堂堂的公安分局局长会失踪?向天亮真的震惊了.

“余中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中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dào

,也许,老肖会知dào

。”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中豪道:“今天上午,我亲自带人去了肖剑南家。”

“是搜查吧?”

余中豪点了点头,“算是吧,但是,我也有我的考lǜ

,老肖的妻子儿子,已经被我转移了。”

“哦……这正是我最担心的。”

看着向天亮,余中豪道:“你猜我在老肖家搜出了什么?”

“钱?”

“三张银行存折,装在一个小铁盒子里,铁盒藏在客厅地板下,一共有一百二十万元,我当时怀疑是有人陷害,询问了老肖的妻子,她说根本没听老肖说起过,我又去了银行,银行证实,三张存折都真的,而且都是化名,更为蹊跷的是,三张存折都是今年春节之前办理的,最早的是两年前,最近的是今年春节前,还有一张是一年前办理的,我们找到了当时办理存折的银行职员,并拿出老肖的照片,经他们反复回忆辨认,肖剑南正是办理这三张银行存折的人,但是,这一百二十万元钱,是在两年之内、由三个人、分十九次存进去的,而且从未取过款,根据存款的时间,我们找到每次存款时银行当时的经办人,经他们确认,肖剑南没有存过钱……”

向天亮沉默了一会。

“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我们推断,肖剑南是某个犯罪集团的保护伞,那三张银行存折上的钱,是那个犯罪集团付给他的报酬。”

向天亮干笑了两声,“推断得很有道理,还有呢?”

“肖剑南劫走方玮,是为了帮zhù

那个犯罪团伙,找到邱子立留下的巨款。”

“这么说,你们已经确定老肖有重大嫌疑了?”

“目前是这样的。”

向天亮看了一眼倒车镜,后面那辆车还在那里。

“他妈的余中豪,你来找我,分明是有意把我拉下水啊。”

“哈哈,你现在才明白啊,后面的人跟着我,自然会认出你,他们也会跟着你的,你非干不可。”

“呸呸呸,我的好日子又被你搅糊了。”

奇怪,右耳朵没有“报警”,向天亮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真成了摆设。

余中豪从车后座上拿过一个黑色皮包,扔给了向天亮。

“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市公安局成立了五二九专案组,但是,有谢自横和郭启军参与其中,专案组成了捣浆糊的地方,我没法施展手脚,所以,我越级直接向省厅江厅长做了汇报,他马上想到了你,托我向你口头转达他的命令,命令你参与侦破此案。”

将黑皮包扔还给余中豪,向天亮冷笑道:“命令?命令个屁,他江云龙的面子啊,还不够大。”

“你呀,非干不可。”

“怎么,你也以为我是吓大的啊。”

余中豪微笑着说道:“朱琴和黄颖姑嫂俩的事,你真以为完了?”

“怎么着?不是说完了吗?”

余中豪冷笑道:“前面是完了,后面呢,她们洗钱的套路,你以为我不知dào

,当我是刚出道的警校生?”

这倒是个问题,向天亮知dào

朱琴和黄颖那点事还没过去,至少那笔非法所得还没有洗白,偌大的清河市,要是犯了点事,被余中豪盯上的话,就象贴上了狗皮膏药,甩也甩不开,余中豪办事向来挺正的,能让他用原则来做交yì

,差不多等于是太阳从西边上山了。

“姓余的,你真能放过朱琴和黄颖?”

“朱琴和黄颖都是名人,我整不倒她们,但可以让她们无法在清河立足。”

说着,余中豪把黑皮包又扔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对这个包当然熟悉,那是上回参与侦破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时候,省公安厅长江云龙给他的,里面有手枪、弹匣、子弹、持枪证和特别调查证等,敢情用过之后,江云龙那个老滑头,不但没带回省城,反而直接存放在余中豪那里,原来就等着现在派用场呢。

掂了掂黑皮包,向天亮问道:“我有多大权限?”

“在清河市,你想查谁就查谁。”

“包括你?”

“包括我。”

“要是对上你的人怎么办?”

余中豪笑了笑,“别整废了就成。”

“这个我喜欢,呵呵。”

余中豪笑道:“你小子啊,就是嘴硬,心里一定还有警察梦吧。”

“嘿嘿,是有一点……他妈的,在建设局里,是有点憋气啊。”

“那你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

“我需yào

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全部资料,包括你后来的结案补充,以及五二九失踪案的现有资料。”

“没问题。”

“我还需yào

一个助手。”

余中豪道:“我手下那么多人,随你挑选。”

“不行,你的人我信不过。”向天亮摇着头道。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我怕被人打冷枪。”

“好吧,好吧,我想想,我想想啊……”余中豪想了一会,笑着说道,“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谁啊?”

“包你满yì

。”

“别找个熊包蛋啊。”

“邵三河。”

向天亮惊道:“邵三河,那个邵三河?”

余中豪笑着说道:“晋川镇派出所所长邵三河,你姐夫的战友,我还听说,你六叔向云平为了计划生育的事打伤了镇长,你去找邵三河帮忙,还帮着他打过架。”

“他妈的余中豪,你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啊。”

余中豪点了点头,“我还知dào

,你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咦,你怎么认识邵三河的?”向天亮奇道。

余中豪道:“我们公安系统每年都有专业培训班,我有空的的时候常去讲讲课,我和邵三河就是在培训班上认识的,有一回正巧提起了你,这不,我和他都是你的朋友,自然也就成为朋友了。”

向天亮一听,笑着道:“谁是你朋友,余中豪,我可没有承认哦。”

“呵呵……快回答我,邵三河咋样?”

向天亮点着头,“打过仗杀过敌,就是他了,但你得给他也办张特别调查证。”

“放心吧,一切都会帮你办妥的。”

向天亮收起笑容,想了想问道:“噢对了,我的保密级别呢?”

“这个你放心,江厅长直接打电话给你们局长王子桂,你在参与五二九案件侦破期间,不会影响你在建设局的工作,也就是说,整个清河市,知dào

你身份的,就我和王子桂两个人。”

向天亮指了指后石,“后面的算什么?”

余中豪摇了摇头,“小角色,顶多是出来装装样子罢。”

“好吧,你让开,我来开车。”

“你想干什么?”

向天亮乐道:“我这不是要开杀戒了么,总得拿几个小喽罗祭祭刀吧……快快,快让开。”

两个人调整了座位,向天亮坐到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就打开的油门。

警车呼的飞了出去。

后面的轿车跟了上来。

向天亮冷笑一声,“果然是狗腿子的干活。”

余中豪往后视镜瞧了一眼,“一共三个。”

“他妈的,一窝包了。”

“哎,你要干么。”

向天亮笑道:“我希望在案子结束之前,这三个家伙不能有说话的机会。”

“我还以为你要宰了他们呢。”余中豪松了一口气。

“呵呵,差不多吧。”向天亮笑了笑,高声的喊道,“中豪,坐稳了。”

突然,警车在街道中央停住了。

接着,警车呼的向后飞去。

余中亮苦笑着大叫,“我的车啊。”

“轰……”

转眼之间,警车撞到了后那辆黑色轿车上两辆车飞了起来,在街道上翻着跟斗,撞到了人行道的水杉树上。

向天亮率先爬出了车,喘着气,靠在了车胎上。

余中豪一边爬,一边骂道:“他,他妈的,杀敌一千,自损八,八百,有你小子这么,这么干活的吗?”

“嘿嘿,这省得动手,多爽快啊。”向天亮乐个不停。

余中豪呶了呶嘴,“喏,还得动手啊。”

向天亮抬头一看,不远处倾翻的轿车里,两个家伙哀叫着爬了出来。

“中豪,借你的枪用用。”向天亮伸出了手。

“向天亮,你不会吧,你想干嘛?”

向天亮微微一笑,“好久没摸枪了,今儿个碰上了,正好练练手。”

“你小子,你的包里不是有枪吗?”余中豪笑道。

“呵呵,用你的枪那叫正当防卫啊。”

两个脸上挂血的家伙,已经爬出车来,互相搀着站了起来。

余中豪掏出手枪,掂了掂扔给向天亮,“别往头上打啊。”

不料,向天亮接过手枪,枪在他的手掌里转了起来。

余中豪看得佩服不已,这小子,天上就是玩枪的主。

忽地,枪在向天亮手上停住了。

头也不抬的,向天亮举起了枪。

“打左膝盖。”

“啪。”

“打右膝盖。”

“啪。”

“打左膝盖,打右膝盖……”

两个家伙,四个膝盖中弹,惨叫着扑倒在地上余中豪吓得叫了起来,“你这是要杀人啊”

吹了吹枪口,向天亮咧嘴一乐,将枪扔还给余中豪。

余中豪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帮你擦屁股啊。”

“呵呵,是我枪法生疏了,要不,就是你这把枪太破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转过身,夹起黑皮包,迎着夕阳,一边走,一边冲着背后挥手。

“余中豪,你就等着收尸吧。”

第0258章 兄弟搭挡割玉米

接到余中豪的电话后,晋川镇派出所长邵三河骑着摩托车,一大早就赶到了市里.

说来也是好笑,因为工作忙,邵三河很少来清河市区,作为县局所属的乡镇派出所头头,他出差的机会很少,休假更成了一种奢望,三年以来,除了一次参加培训,一次陪老父亲看病,楞是没再来过清河。

清河的变化当然很大,许多老街小街不见了,不小宽阔崭新的马路冒了出来,老式的居民区棚户区不断消失,代之以十层或十几层的高楼大厦。

城市在月新日异的变迁,邵三河循着余中豪指点的路线找去,还是多费了一些时间。

不管怎么说,虽然顶着走私的臭名声,清河市这几年毕竟是富了,人富,城市也富。

摩托车也是走私货,没牌,是没收来的,没往上交,平时就是邵三河的专车。

很不寻常,这是接到余中豪电话后,邵三河的第一个感觉。

这让邵三河热血沸腾,从南疆前线退役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派出所管的是鸡毛蒜皮、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小事,尤其是晋川镇,近几年制鞋业飞速发展,外来务工厂大批涌入,四万人的小镇,外来人口也达至三四万,治安问题日益紧张,二十多人的派出所,早已不堪重负。

余中豪强调的三个“任何”,更让邵三河闻到了硝烟,和残酷的血腥味。

去向不许告知任何人,期间不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系,事后不得外泄任何细节。

还有,带上配枪。

作为军人出身的警察,邵三河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带着枪,但离上次扣动板机,已经一年多了,那还是在训liàn

场上。

报到的地点,在一条叫字海涛路的小街上,小街进去是小巷,小巷走完是弄堂,三三条弄堂转完,才找到了目的地。

难怪余中豪特别嘱咐,这些巷道弄堂,似乎专门是为摩托车建造的。

门牌上写着:海涛街陈家巷三八巷三十八号。

巷深,曲折,幽静,够三八的。

灰暗的小院子,万簌俱寂,阴阵阵的。

一阵风声急袭而来。

邵三河松开摩托车,趴向地面的同时,佩枪已到了手上。

“嘭。”

身后的院门已骤然的关上了。

风声带来的,竟是三片长长的棕榈叶,象三支青箭,急袭而至,先快后慢,到了邵三河身前,却力道突减,掉落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

好绝的手法,邵三河先是心中一凛,继而才松了一口气。

“三河兄,你晚到了七分零二十秒钟。”

向天亮坐在二楼的木梯口,一边吸着烟,一边冲着邵三河微笑。

“哎呀,是向兄弟你啊。”

邵三河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收起枪,又扶起了摩托车。

向天亮瞬间收起了笑容。

“邵三河,你已经犯了八个错误。”

一声邵三河,让他顿时明白,早该进入属于他的角色了。

“报gào

,邵三河前来报gào

。”立正,标准的军姿。

“三河兄,你迟到七分多钟,进门前没按规定敲门,进门后没有马上关门,没有立即离开门口位置,听到风声后你的反应用了一秒钟以上,你把枪放在枪套里影响了掏枪的速度,卧倒后没有立即移位,你的枪的保险还没有打开。”

向天亮下了楼梯,走到了邵三河的面前。

“这就开始了?”邵三河的额头冒汗了。

“从你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明白了。”

向天亮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三河兄,久违了。”

邵三河又松了一口气,“惭愧,向兄弟,能与你共事,是我的荣幸。”

向天亮带着邵三河进屋。

“三河兄,我家里都好吧。”

“那是,你们家一切都好,你姐夫的生意红火得很,上个月,他还当选了县**代表,他们都念叨你啊。”

向天亮笑了笑,“没法子,单位里忙,这还要被你们的上头临时抓差,脱不开身哟。”

“临时抓差?哈哈,向兄弟你可真逗。”邵三河也笑了。

进了堂屋进厢房,转过一间小屋,走过一条仅容一人的弄堂,又到了一间小屋,爬上一张小竹梯上了二楼。

一路都是黑呼呼的。

“叭。”向天亮打开了电灯。

邵三河怔了。

偌大的房间里,两面的窗户全堵上了,进出就是那张刚踏过的小竹梯。

房间里,中央摆着两张八仙桌,合在了一块,桌上摊着两张清河地图,一张市区的,一张市政的,地图上有一堆档案袋,足有二十个,摞得老高,中间,是两台九寸电视显示器,另一边,摆着一台电话,两个大哥大,两个对讲机,两付夜视仪,两把军用匕首,一个高倍望远镜,一个微型录音机,一个微型照相机,一个枪用消声器……还有那七八个豆子大小的玩艺儿,邵三河认得,是窃听器。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两把破木椅,一张军用折叠床,没有被子没有草席。

邵三河两眼一亮,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三河兄,你把手铐拿出来扔掉吧,那对我们没用。”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道:“我们是割玉米的吗?”一边从腰上拿下手铐,放到了桌子上。

“对,我们是割玉米,不是收玉米,而且也不是嫩玉米,而是老玉米,老得不能再老的老玉米。”

邵三河彻底明白了。

玉米之类的话,是清河公安系统内部流行的行话,玉米指的是犯罪分子,收玉米是抓人,而割玉米刚不同,割者杀也,那是重案组和特警大队的活,嫩玉米指的是一般犯罪分子,而老玉米说的是穷凶极恶的忘命徒,清河有海上走私,枪支来源多,老玉米手上都有枪,碰上老玉米,没什么好考lǜ

的,一个字,割。

清河只有水稻,鲜见种植玉米的,把犯罪分子比作玉米,源于清河首任公安局长是个南下干部,来自一个盛产玉米的地方,他老人家仙逝多年,但“玉米论”却是流芳至今。

“没的说,向兄弟,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邵三河沉声道。

“给你三天时间,一,熟悉清河市的环境,二,把你的掏枪速度缩短到三秒钟之内,三,啃完桌上那一堆档案,特别是五二九失踪案,我建议你先看最近发生的事。”

邵三河点了点头。

“现在你可以提问了。”向天亮坐到了椅子上。

“我们怎么解决吃喝问题?”

“这个房间还有一扇暗门,你自己找到它,那也是我们的逃生门,进了暗门,里面什么都有。”

“我可以出去转转吗?”

“当然,建议步行,并带上枪。”

“我能联系余中豪吗?”

“不行,他被盯上了,而且,他也归我指挥,只有我可以联系他。”

“我们没有后援吗?”

“据我所知,没有,我也不希望有,我们的后援就是我们自己。”

“这么说,我的枪是要始终开着保险了。”

“对,我们的第一原则是首先保护自己,为了保护自己,一旦判断有险,就应该毫不犹豫的率先开枪。”

“开枪的规定呢?”

“先打拿武器的手,再打逃跑的腿,最后是击毙。”

吁了一口气,邵三河问道:“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谁?”

向天亮从档案堆下抽出一张照片,啪的放到邵三河面前。

“肖剑南。”邵三河失声叫道。

“对。”

邵三河摇了摇头,“真没想到,怎么会是他呢?”

“你们有交往吗?”向天亮看着邵三河。

邵三河点着头,“在培训班的时候,他给我们上过格斗课。”

向天亮微笑起来,“过过招吧?”

“嘿嘿,这家伙出手特狠,我坚持了五六招,右臂疼了十来天。”邵三河不好意思的笑着。

“清河双杰,他和余中豪都不是Lang得虚名。”向天亮赞道。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确认了吗?”

指着那堆档案袋,向天亮道:“它们说,他是老玉米。”

邵三河微微笑道:“向兄弟,你个人似乎还不确认吧。”

向天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出香烟,两人各叼上一支,点上后吸了起来。

“我听说,你和肖剑南交往颇多?”

向天亮点了点头,“余中豪说的吧。”

“对。”

弹弹烟灰,向天亮淡淡的说道:“我们共过生死。”

“共过生死?”

“知dào

清河有个叫方九胜的人吗?”

略作思索,邵三河道:“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总经理方九胜,实jì

上是个走私团火的头目,手下有五十多号人,一夜之间,突然全部消失,社会上流传是道上的黑吃黑,公安系统内的说法,是专业人士干的……难道,难道是你和肖剑南干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

“我的天,就你们两个?”邵三河惊讶不已。

“是的,兵不在多,就象现在的你我。”

“了不起。”

向天亮感慨道:“那是一场战役,是你们军队特种兵的战术套路,肖剑南没有辱没他的名号。”

“所以,你不确认他会是老玉米?”

向天亮站了起来,冷然而道:“但愿他不是吧。”

杀气陡现,邵三河心中又是一凛,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见见他的老师郭启军。”

第0259章 公安局旁边的枪战

向天亮备有一辆车,就停在海涛路的一个街口边,是从朱琴那里借来的黑色别克,八成新的,车牌也换了个假的.

开车的是邵三河,他戴上墨镜,应该没有几个人认得出来。

初夏的早晨,霞光万丈,一轮眩目的太阳徐徐的升起,天地之间是新的景象。

大街上到处流动着五彩缤纷的小太阳伞,美丽的太阳伞,把一个火热的夏天慢慢地撑开。

这是黄梅季节,空气都潮叽叽粘乎乎的,尤其是清河这海滨城市,海风吹来,脸上都是湿漉漉的感觉。

别克车来到市公安局大楼附近,按照向天亮的指点,邵三河把车开到了大楼的后面。

郭启军就住在一街之隔的公安局宿舍楼里,那是他原来担任市局副局长时分配的住房,一直没挪过。

肖剑南告sù

过向天亮,郭启军有些雷打不动的习惯,公安局八点上班,他在七点半出家门,步行绕公安局大楼一周,总是在七点四十五分进大楼,然后徒步上楼,一直走到他位于十楼的办公室,七点五十五分钟的时候,他会准时的坐在办公桌前。

以前在市局时如此,在清河分局时也如此,现在重回市局,也应该会这样。

“他来了。”邵三河轻声道,虽然很少来清河市,但大名鼎鼎的郭启军,他还是认得的。

“跟上去,保持二十米距离。”向天亮道。

邵三河问道:“就在路边谈吗?”

“不行,我们不能暴露,要把他带离这里。”

邵三河憨憨的笑了,“强迫。”

向天亮笑道:“敢对上司下手吗?”

邵三河收起了笑容,“现在对我来说,向兄弟你就是我唯一的上司。”

郭启军身着便衣,背着双手,在人行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背有些驼,难怪大家背后叫他郭驼子,那是从娘胎里带来作的,他并不老,离半百还早呢。

对于清河警界来说,郭启军可是一段传奇,难以复制的传奇。

十六岁的时候,初中还没毕业,在公安局食堂当炉工的父亲因病退休,作为长子的郭启军缀学接班,巧的是,他的烧炉司师傅是个警探,因为犯了错误而被罚到食堂烧锅炉,聪明机灵的郭启军很快入了门,业余时间里,经常上街“操练”,居然常有收获,时不时的抓几个小偷回来。

时来运转的是十八岁那年,郭启军乘着中午休息,又溜到新落成的火车站,在出入口的人流里晃悠,恰遇省公安厅的领导来到清河微服私访,亲眼看到郭启军连抓三个小偷,后来问起,竟是市局的锅炉工,领导大发感慨,英雄不问出处,这样的人才扔在锅炉房里,这不糟塌人才嘛。

一句话改变了郭启军的命运,从此他风里来雨里去,刀光剑影,生死浴血,成了清河市警界的头牌神探。

可惜,破案高手玩不了政治,被资历浅一辈的谢自横抢走了局长的宝座。

郭启军走得不快,象散步似的,还不时的过路的熟人点头招呼。

“三河兄,在前面的转弯处超过去,然后走个S形。”向天亮看着前方说道。

“S形?”

“我听肖剑南说过,他学开车就是郭启军教的,S形是他们早年的一个约定,另一方看见,就会想到对方是谁。”

邵三河点了点头,脚踩油门,车速提起来了。

转弯处是一个幼儿园,大门口站着两个老师和七八个小孩,郭启军停下脚步,转身和小朋友们打起了招呼。

在别克车即将超过郭启军的时候,向天亮朝前一看,皱着眉头喊了起来。

“停车。”

邵三河刹住了车,“怎么啦。”

“三河兄,有情况,你看前面,那辆红色桑塔纳,还有那个捡垃圾的老头。”

远远的,迎面开来了一辆红色桑塔纳,临近幼儿园时,突然慢了下来。

接着,人行道上一个捡垃圾的老头,戴一顶破草帽,拉着小板车,缓缓的向幼儿园走来。

邵三河也看出了端倪,“不好,他们是冲着郭局长来的。”

那个捡垃圾的老头,根本不象个拾荒者,一双眼睛始终停在郭启军的方向。

好大的胆子,五十米外就是市公安局大楼,竟敢在这里对公安局的二把手动手。

向天亮脸色一变,他看见了,那辆垃圾车的右把手,分明是根钢管,正逐渐对准了郭启军。

他嗖的掏出了手枪。

“三河兄,我下车后,你往前再开一点,注意桑塔纳轿车。”

邵三河应了声,一只手上也多了把枪。

向天亮下了车,提着枪向马路的左侧缓缓的走去。

地形对向天亮极为不利。

他离着郭启军十米左右,距捡垃圾老头大约十五米,处在毫无遮挡的马路上。

捡垃圾老头发xiàn

了向天亮,同时也发xiàn

了他手上的枪,急忙用左手抬高垃圾车,垂着的右手摸向钢管的后端。

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突然改变方向,向着捡垃圾老头扑了过去,手中的枪平着举了起来。

“郭局快趴下。”

高喊声中,向天亮的枪响了。

第一枪击了捡垃圾老头右肩。

捡垃圾老头身体晃了晃,草帽掉到了地上,但他没有停止动作,右手仍然顽强的捏住了钢管。

根本就不是什么捡垃圾的老头,没了草帽,露出的是一张不到三十的年轻人的脸。

间不容发,向天亮第二次扣动了板机。

爆头,鲜血飞溅,继而是重重的倒地……

此时,郭启军并没有趴下,向天亮的第一枪一响,他就认出了向天亮,同时也明白自己正处于险境之中。

郭启军的掏枪速度也不慢,向天亮的第二枪一响,他的枪也响了。

另一边,郑三河跳下车来,手中的枪也冒出了火光。

他们的枪对准的,是近在眼前的桑塔纳轿车,因为那车窗上架着一支冲锋枪,枪口黑洞洞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失去了先机后,桑塔纳轿车上射出的子弹,都偏离了目标。

向天亮一边跑向垃圾车,一边也举枪对着桑塔纳轿车,射光了枪里剩余的子弹。

三面夹击,桑塔纳轿车里的人,很快失去了抵抗能力。

桑塔纳轿车加快了速度,企图逃离现场。

向天亮已跑到了垃圾车前,他早已看出,垃圾车右把手的钢管,是一件经过改装的特殊武器,钢管的口径至少有三十毫米,分明是个简易火箭筒。

垃圾车被向天亮拉到了马路上,钢管对准了逃遁的的桑塔纳,他眼都不眨一下,扣动了钢管尾部的板机。

“嘭。”

钢管口冒出了火光。

一道剑光,毫不留情的飞向了桑塔纳轿车。

“轰……”

桑塔纳轿车被那道剑光击中,飞了起来,翻了一个跟斗,还未落下就爆zhà

了。

这时,公安局大楼里,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此地不能久留,向天亮不想暴露身份,他伸出手,向郑三河做了个手势。

郑三河会意,跳上车掉了个头,开到了向天亮身边。

郭启军急步走了过来,翘着大拇指道:“向天亮,谢谢你。”

“郭局长,请跟我走一趟吧。”

向天亮一把将郭启军拽上了车。

别克车很快驶离了公安局大楼。

“小向,你这是什么意思?”郭启军有点不高兴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郭局长,我可是救了你哦。”

郭启军看了一眼开车的邵三河,“我知dào

,我问的是现在,你为什么拉我上车来?”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郭启军哦了一声,“你怎么知dào

有人要害我的?”

“我们事先得到了消息。”向天亮撒了个谎。

“他是谁?”郭启军指了指邵三河。

邵三河摘下了墨镜,“郭局长您好,我叫邵三河。”

“噢……你是……滨海县的邵三河?”

“是的,我是滨海县公安局晋川镇派出所所长邵三河。”

郭启军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向天亮。

“小向,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向天亮摇了摇头,“郭局,这个问题已经不重yào

了。”

“那什么是重yào

的?”

向天亮严肃的说道:“您已经被人盯上了,也许您的电话等通讯工具,都已经被监听了。”

“哼,什么人这么大胆,活得不耐烦了。”

“是一帮不要命的人。”向天亮淡淡的说道。

郭启军问道:“可以问一下,你们代表谁吗?”

向天亮掏出特别调查证,递给了郭启军,上面有省公厅厅长江云龙的印章和亲笔签字。

郭启军看了一眼,将特别调查证还给了向天亮,靠着后座背长出了一口气。

“肖剑南有救了。”

向天亮的声音有点冷,“不一定。”

“你不相信他?”

“我谁也不相信,尤其是您。”

郭启军淡淡的一笑,“就因为我是他的师傅吗?”

“是的。”

“好吧,我接受你们的询问。”

向天亮没有丝毫的客气,“郭局长,我们要对你的询问进行录音。”

“什么?”郭启军的脸拉长了。

“您必须配合。”

向天亮干脆利落的下了郭启军的枪,拿出一条黑布,扔到了郭启军的手上。

郭启军苦笑了,这小子,真敢干啊。

第0260章 肖剑南在哪里

海涛路三十八弄三十八号。是仅有的据点,当然不能轻易暴露。

对郭启军也一样,没有例外,蒙住眼睛是必须的。

灰暗的弄堂里,向天亮在前面走,邵三河扶着郭启军跟在后面。

郭启军在小声的唠叨,有点骂骂咧咧,这种待遇他何曾有过。

向天亮也开口,全是小孩吓唬大人的话,最厉害的一句,是要把郭启军的枪扔进粪坑里。

果然,挺有效的,郭启军不再吭声了。

邵三河也是难受,不是扶着一个“瞎子”,而是想笑而不敢笑。

这么对待大名鼎鼎的郭启军,邵三河可干不出来,打死也不敢干。

当然,郭启军不是真生气,向天亮和邵三河知dào

,郭启军自个也知dào



总算到达了目的地,郭启军睁开眼,发xiàn

在自己到了一个神mì

的地方。

“郭局,对不起呀。”邵三河说的,向天亮不会说。

郭启军坐在破椅上,揉了揉眼睛,“你们的窝?”

向天亮坐到了那**丝床上,屋里只有两把破椅子,他要把另一把留给邵三河。

警察审警察,下级审上级,这是向天亮乐于看到的事。

这也是他藏在心底的小秘密,不是让我当不了警察吗,那我就当警察他爹嘛。

邵三河明白了向天亮的诡计,他为难了,郭启军可是他的上司的上司啊。

向天亮说得一本正经,“三河兄,交给你了,今儿个咱们的买卖就算开张了,咱滨海人讲究开门红哟,你可不能搞砸了,这方面你是行家嘛。”

郭启军哭笑不得,看得出邵三河是忠厚之人,他不想让他为难。

“三河同志,没有关系的,咱们抓紧时间吧。”

邵三河坐到了另一把破椅上,面对着郭启军,先花了十多秒钟调整自己的心态。

“郭局,请您谈谈,谈谈肖剑南失踪前后的情况。”

指着桌上的一堆档案袋,郭启军道:“你们把我局里的档案都搬来了,还用得着审问我吗?”

向天亮抢着道:“大行家说外行话,档案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只对活人感兴趣。”

“你就损吧,行,我就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郭启军苦笑道。

先为郭启军点上一支烟,然后邵三河犹豫着,还是打开了录音机。

“从哪里说起呢,要说五二九失踪案,就得先说三一八纵火谋杀案,这太麻烦,三一八纵火谋杀案你们就看档案吧,我说说肖剑南的事。”

“我是不愿到市局工作的,肖剑南也不想接管清河分局,让他搞行政当领导,非乱套不可,他跟我提过好几次,不想当清河分局局长,宁愿到市局来,给余中豪当助手,当个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

“这当然是气话,清河分局那片天,还得他撑着,他最近一次向我发牢骚,就是在五月二十八日上午,他来市局开会,开完会来我办公室坐了一会,这也是他失踪前,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就在那天上午十一点多一点,他从市局回分局的路上,在那条中山路上,和人民路交叉的十字路口,邱子立的疯老婆方玮,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恰好也经过那里,就这样撞上了。”

“我在肖剑南和方玮双双失踪后,调阅了相关档案,并询问了当时在附近的交警,这起交通事故肖剑南确无责任,他在中速行驶,是方玮突然窜出来,刹车不及才撞上的,方玮撞在车的右前灯盖上,伤得不是很重。”

“另外,我又专门去过精神病院,据医生和看护病人说,方玮经过治疗,病情并无好转,经常疯疯癫癫的,动手欺负其他病友,院方给方玮单独安排了房间,应该比较安全,他们也搞不明白,方玮是怎么从精神病院跑出去的。”

“撞伤方玮后,肖剑南和最先赶到的交警一起,把方玮送到了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据调查,方玮只是受了点轻伤,但疯疯癫癫,医院征得肖剑南同意后,给方玮注射了镇静剂,让她睡了过去。”

“肖剑南是中午十二点半离开医院回分局的,当天晚上七点多,他买了一些东西去医院看望方玮,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

“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九日早上,七上零二分,值班医生发xiàn

方玮不见了,奇怪的是,有人看到六点钟的时候,肖剑南就在医院里,并且就待在方玮的病房,因此,我们怀疑方玮的失踪和肖剑南有关,是有道理的,甚至我们判断,两个人是一起失踪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严重了,因为方玮这个女人的身份太特殊了,邱子立自杀后,他的巨款不翼而飞,下落不明,方玮是唯一的知情人,我们在找,邱子立的同伙也在找,道上的很多人一定也在找,而方玮的脑子里,说不定就有巨款的线索。”

“坦率讲,我不相信肖剑南会做那样的事,但我也同意立案调查,查他个水落石出,这案子太蹊跷了,如果肖剑南想带走方玮以获得巨款,那他可以直接从精神病院带走方玮,以他的能耐,完全可以做到不露一点痕迹,他用得着先制造一起交通事故吗?”

“根据市委领导的指示,市局成立了专案组,按理说我应该回避的,但众所周知,我对谢自横不放心,对他手下的郑军波更不放心,所以我坚持把自己塞进了专案组,竭力主张并促成了余中豪负责此案的侦破,现在在市局,能公正办案并拿得出手的,也就他一人而已……”

向天亮站起来,走到桌边,“郭局,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问吧,我知无不言。”

向天亮:“您是肖剑南的恩师,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他今天的地位,您认为您足够了解他吗?”

郭启军:“废话,你还能找出一个比我更了解他的人吗?”

向天亮:“他贪财吗?”

郭启军:“不贪,绝对不贪。”

向天亮:“您这么肯定?”

郭启军:“当然,以他的精明,想要贪的话,早发了,而且能让别人查不出来。”

向天亮:“那怎么解释,他家客厅下的三张银行存折呢?”

郭启军:“陷害,纯属是陷害。”

向天亮:“这就奇怪了,经调查,三张存折是肖剑南亲自办的,钱是别人存的,而且历时两年多,有这么处心积虑陷害人的吗?”

郭启军:“很简单,肖剑南这些年得罪过不少人,有人早就想陷害他了,早早作了准bèi

,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向天亮:“可是,银行的人说,办理存折的人,确实是肖剑南本人,你的解释无法推翻这一点。”

郭启军:“我查过这方面的调查笔录,确切说,三张银行存折是两年零五个月又十八天以前,在同一家银行同一个时间办理的,请你注意,那个银行职员当时已经五十二岁了,他还能记得两年半前的事吗?你信不信,我拿你的照片去,他照样认为是你办的存折。”

向天亮:“另一个问题,您认为,肖剑南是否与某个犯罪团伙有联系?”

郭启军:“你的这个问题问得太不明确,我无法回答。”

向天亮:“我是说,肖剑南是否有可能成为某个走私团伙的保护伞?”

郭启军:“绝无可能。”

向天亮:“不见得吧,你们常说的一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有时候实jì

上是在纵容犯罪。”

郭启军:“这倒是有,肖剑南肯定干过,引而不发,是办案的一种策略。”

向天亮:“我认为,这种策略比较狗屁,明明知dào

人家犯罪了,不去抓他,要等他犯更大的罪后才去抓他,这个逻辑是在祸害社会。”

郭启军:“这个你去和谢自横讨论,他是一把手嘛。”

向天亮:“呵呵……说得也是。”

郭启军:“我只管业务不管方向。”

向天亮:“我再问您,肖剑南失踪已经超过了四十八小时,市局有消息吗?”

郭启军:“哼,余中豪把档案都搬来给你了,有消息他还能不告sù

你?”

向天亮:“那么,您是肖剑南的恩师,他也没联系过您?”

郭启军:“没有。”

向天亮:“您认为他会在哪里?”

郭启军:“走不远,他应该还在市区。”

向天亮:“为什么?”

郭启军:“我们派出了几百人,封锁了所有的出城道路,就他那张脸,根本出不去。”

向天亮:“郭局,如果他联系您,请您告sù

他,我在找他。”

郭启军:“可以,你是他信任的人之一。”

向天亮:“您估计,他现在的处境如何?”

郭启军:“失去了自由。”

向天亮:“哦……”

郭启军:“你其实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向天亮:“不不,我正在抓他呢。”

郭启军:“我认为,他是和方玮一起被绑架了,否则,他不会主动消息的。”

向天亮:“最后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想杀您呢。”

郭启军:“不知dào

。”

这时,郭启军的寻呼机响了。

“我的秘书在找我。”

“您用桌上的大哥大回。”

郭启军拿起大哥大,拨了一串号码出去,“我是郭启军。”

忽地,他叫了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接着,郭启军惨白着脸,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第0261章 老家伙没说实话

放下电话,郭启军一动不动,僵坐在椅子上.

向天亮猜测,一定出了大事,而且和肖剑南有关。

果然,郭启军开口了。

“刚才被咱们击毁的红色桑塔纳轿车上,发xiàn

了一支手枪,正是肖剑南的佩枪。”

向天亮惊住了,“没有搞错吧?”

“枪完好无损,技术部门已经鉴定过了,确认是肖剑南的。”

“郭局,人呢,车上那些人呢?”向天亮急问道。

郭启军摇着头道:“那个土制火箭筒,威力不亚于炮弹,用的全是TNT炸药,把水泥路都炸出了一个大坑,车上有三个人,但都被炸得面目全非了,技术部门正在抓紧鉴定。”

“有几个人?”

“三个人。”

向天亮断然说道:“那就可以说,肖剑南肯定不会在红色桑塔纳轿车上。”

“何以见得?”

“很简单,肖剑南可以杀任何人,但不会杀您郭局长,那么,拿着冲锋枪的那个就不是肖剑南,开车的那个也不会是,这两人都坐在前排,怎么可能让肖剑南一个人坐在后面,坐在后面的那个家伙,应该是他们这次行动的指挥者。”

郭启军微笑道:“分析得有道理。”

“但是,也有另外三种可能。”

“哦?继xù

说。”

向天亮道:“第一种可能,肖剑南失去了自由,被人绑着扔在后座上,那我等于在杀敌的同时,把他也给杀了。”

“这个你可以放心,三具尸体虽然烧焦了,但他们手上还保持着拿枪的姿势,这就是说,红色桑塔纳轿车上没有失去自由的人。”

“第二种可能,他们给肖剑南下了某种药,控zhì

了他的神智,诱使他来杀他的老师。”

“有这样的药吗?”

“有这样的药,但没有关于这类药使用后的成效报gào

,国内更是闻所未闻。”

郭启军摇了摇手,“那就先把这种可能性排除了吧。”

“第三种可能,肖剑南确实是某犯罪组织的成员之一,郭局长既是他师傅,又是最了解他的人,他当然要找机会除掉了。”

郭启军看着向天亮,凝重的点了点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郭局,有一点您说得很对。”

“说下去。”

向天亮道:“老肖如果是坏人,他带走方玮后,肯定会躲起来,找到那笔巨款后出境,凭他的门路,想出境就象上厕所一样方便,不会再杀人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敢说刺杀您郭局的事,和老肖无关,或者说,老肖不可能在红色桑塔纳轿车上。”

郭启军问道:“剑南如果是好人呢?”

“老肖如果是好人,那他目前的处境无非是这几种情况,一,被绑架了,二,被绑架后又被诬陷了,三,被逼入绝境,无法与外界联系,四,因某种原因而暂时不联系别人,五……五,他已经死了。”

沉默。

郭启军黯然点头。

向天亮又道:“郭局,对不起,您该回去了。”

“没错,我要搞清楚那几名死者的身份。”郭启军站了起来。

“我希望您能随时向我们提供情报。”

郭启军道:“怎么,我手下除了肖剑南,就没有能人了?”

“呵呵,我没这么说,是您自己说的。”

“我明白,连我都成了他们要除掉的目的,恐怕公安局也难以安宁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错,不光是您,连余中豪出门,也都有人‘护送’的。”

“所以,余中豪感到事态严重,才越级报gào

了江厅长,江厅长就把你派出来了。”

向天亮陪着笑脸道:“打点零工,业余的,业余的。”

郭启军笑了笑,“你这个临时工太牛了,我们都得听你的,肖剑南要是想找人帮忙,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那倒也是,找我比找您安全多了。”

拿起枪放回口袋里,郭启军又拿起那块黑布条,对着邵三河笑道:“来吧,我可不想坏了你们的规矩。”

向天亮和邵三河两人,开着车,把郭启军送到公安局附近。

望着郭启军的背影,向天亮道:“狡猾的老家伙,没说实话。”

邵三河道:“不,不会吧?”

“或者,他肚子里藏着货,不肯倒出来。”

“难道,难道郭局知dào

肖剑南在哪里?”邵三河疑惑道。

向天亮摇摇头,“这倒未必见得,”

“我们现在做什么?”

“你去精神病院和人民医院,为了节约时间,你开车去吧,我去找个人了解一下方玮的背景,咱们下午六点见。”

向天亮要去见的人,是他的百花组成员之一,市新成立的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

看见向天亮主动来看她,蒋玉瑛很是高兴,赶紧结束了与下属的谈话。

“蒋姐,我是有事找你。”向天亮解释道。

“我知dào

,亚娟打电话通知了,说你又在办案子,让大家不要打扰你。”

蒋玉瑛关上门,扭着腰走来走去,忙着为向天亮点烟泡茶,极尽殷勤之能事。

办公桌上摆着“请勿吸烟”的牌子,而唯有向天亮来,还有上好的香准bèi

着,这就叫待遇。

这还不算,蒋玉瑛坐下后,将向天亮的双腿搁到自己双膝上,十指飞动,又是捏又是揉的,侍候得太到家了。

“小向,你要问什么事呀?”

“邱子立的老婆方玮。”

“她呀,不是在精神病院吗,我还去看过她一次呢。”

“我记得你好象说过,她跟你学过舞蹈,你算是她的半个师傅的。”

“应该说亦师亦友,反正以前来往挺多的,正因为此,邱子立出事后,那个余中豪来找过我好几次,搞得我也跟嫌疑犯似的。”

“呵呵,要是我,我也认为你象嫌疑犯,因为你帮他们洗过钱嘛。”

蒋玉瑛咯咯的笑起来,“你要抓我,我心甘情愿呢。”

这娘们,象蛇似的,见棍就上,向天亮马上回归正题。

“蒋姐,你给我说说方玮的情况。”

一看向天亮没了笑容,蒋玉瑛不敢怠慢,玉手也规矩多了。

“要说方玮么,这七八年一直宅在家里,平时很少出门,又没什么亲戚朋友,身体又不大好,据我所知,她要是宅起来,那是大门不迈二门不走的,连买菜都是邱子立去的。”

向天亮奇道:“他妈的,这不象解放前那些地主老财家的小姐一样吗?”

“她本来就是地主家的后代呀。”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向天亮猛地坐了起来。

蒋玉瑛惊讶道:“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dào

?”

“没人跟我说起过啊……蒋姐你快说。”

“属于北城区的方家镇,你总该知dào

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方家镇我怎么会不知dào

,我回家就是要从那里过的,据说方家镇原来的辖区内,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姓方。”

蒋玉瑛道:“方玮就是方家镇人,她的祖父方仁德,是清河最大的地主,号称良田千顷,长工上千,解放后被枪毙了,到了方玮父亲这一辈,一共有三兄弟,老大方义先,是xx党军的师长,老二方义千,是中阳市有名的资本家,这两位在解放前夕,都跑到海峡对面去了,方玮的父亲方义建,是方仁德的小老婆生的,解放后,随母留在了内地,娶了方家一个长工的女儿,生下了方玮,五七年清河发大水的时候,全家人都被冲走了,就剩下刚学会走路的方玮被人救起,交给方家一位同宗兄弟抚养,虽多有磨难,但总算熬了过来。”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方玮类似于琴姐和颖姐,也是有海外背景的人了。”

蒋玉瑛点着头道:“是啊,改革开放以后,按照政策,zf把方家大院归还给了方家,而方家人留在内地的就只有方玮一人,所以,方家大院就成了方玮的财产。”

向天亮念叨道:“方家大院?在什么地方?”

“那一定是在方家镇了,具体在哪里我不知dào

,我听方玮说起过,她从没回去过,说方家大院闹鬼,有五六年没人进去过了。”

向天亮问道:“平时都没有人住吗?”

“好像没有,我听方玮说起过,方家大院归还给她之前,好象是市粮食局的粮库,后来她按排一些同姓人住了进去,但方家大院离村里有三四里地,不少人嫌不方便就搬走了,大概五六年前,突然闹起了鬼,其他未搬的人都吓得搬回村里去了,从此,方家大院就再也没人住了。”

向天亮听了,心里不禁一动,方家大院?闹鬼?真的有鬼吗?

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再与蒋玉瑛“缠绵”一阵,向天亮这才告辞而出。

鬼,这个少年时代经常听到的字或词,经过蒋玉瑛的一番话,又回到了向天亮的脑海里。

在三一八纵火谋杀案里,始终没有人提起过方家大院,因为它是方玮的个人财产,而且是她与海外亲友的共有财产,与邱子立没有关系,就被大家忽略过去了。

但是,邱子立真的与方家大院没有关系吗?

当向天亮把自己的想法告sù

邵三河时,邵三河吓了一跳。

“向兄弟,你,你要去方家大院?”

向天亮点着头,“我想去看看。”

第0262章 真有鬼吗

向天亮看到邵三河的脸都白了,忍不住笑道:“三河兄,你怕鬼?”

“怕.”

堂堂七尺男儿,人民警察,还是南疆前线的一等功战斗英雄,竟然怕人们口中那个“鬼”,真是见了鬼了。

“咱们现在所在的这片房屋,一共有三百二十一间,就我们两个人,你知dào

为什么吗?”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因为前年的时候,这里莫名其妙的死人,一个月内死了十一个人,没有一个是老人,没有一个是正常死亡的,于是人们把这里叫鬼巷,一星期内搬了个精光,宁愿睡马路也不愿住在这里。”

邵三河听得浑身发抖,扭头朝身后看了看,结结巴巴的说道:“向,向兄弟,你,你说的是,是真的?”

“呵呵,真的,那死于非命的十一个人,都是年轻男子,所以,有人说这里有十一个女鬼,专门勾引男人的。”

邵三河更为哆嗦了,“向,向兄弟,这里,这里太,太阴了……”

向天亮乐不可支,“女鬼多,阴气就重嘛。”

“哎……”

邵三河忽地叫了一声,猛地跳到了向天亮的背后,眼里满是恐惧之色。

一只老鼠,从角落里伸出头来,正看着两个大男人。

“呵呵,三河兄,你不至于吧?”

“你,你说得倒轻,轻巧,人对付不,不了鬼的。”

向天亮摸出香烟,两个人点着火吸起来。

邵三河的额头上,沾满了汗水。

向天亮心道,鬼这东西就是这样,不想起不说起,它就没有,反之,鬼就会噌噌的冒出来。

“三河兄,那怎么办,你是跟我去方家大院,还是留在这里?”

“我跟你去,我跟你去。”邵三河忙不迭的说道。

傍晚七八点钟,别克车在通往北城区的公路上飞驰。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问道:“三河兄,你为什么这么怕鬼啊?”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那是因为,因为我差点被鬼给迷走了。”

“咋回事,你说来听听。”

“那年我十二岁吧,一个星期六下午,我父亲在陶瓷厂值班,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我母亲叫我送点菜给父亲,我们家离陶瓷厂足有十里路,而且全是田梗路和河岸路,出门时天气好好的,走了几里就下起了雨,走到一个叫烂泥岗的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那个烂泥岗其实是个小山包,上面除了坟就是一人高的长草,离最近的村庄也有两里地,大白天都阴森森的,一米宽的泥路就从烂泥岗边上穿过,另一边是大大小小十多个水塘,水不深,顶多不过一米,但水里有淤泥,人陷进去很难出来的,烂泥岗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我记得那时是秋天,我走到烂泥岗时,早被雨淋湿了,又加上几乎看不见两三米外的东西,心里怕呀,一不留神,就滑进了一个小水塘里,很奇怪,我爬不上来,也陷不下去,就陷在那小内塘里……”

“你想想,那年我才十二岁,整整在那里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过路人把我拉上来时,我已经吓傻了,你要知dào

,我们家是三代单传,我爷爷奶奶急啊,看了医生,又请了巫婆,什么法子都用过了,我还是傻傻的,所以人都说,烂泥岗鬼多,我是被鬼勾去了魂魄……”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父亲回家来,把我放在自行车上,驭到烂泥岗后,他从包里拿出一捆炸药,我父亲也是当过十年兵,打过仗杀过敌的,那时是厂里的保卫科长,平时都带着枪的,弄点炸药不是难事,据跟去的我的堂兄说,我父亲用香烟头点燃了雷管,高声骂道,他娘的,你们这些见不得阳光的东西,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有种冲着老子来,今天先给你们点警告,再要欺负我儿子,老子炸平你烂泥岗,让你们这些鬼东西无处安身,说完,手里的炸药扔上了烂泥岗,轰的一声巨响,烂泥岗被削去了一大块……说来也怪,回家后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我啥事都没有了。”

向天亮听得目瞪口呆,幸亏踩了刹车,不然肯定会翻车的。

“真,真有这种事?”

“真的啊。”

向天亮楞了好一会,喘口气后说道:“三河兄,你既然经lì

过了,后来又在南疆经lì

了血火生死,应该什么都不怕了啊。”

“可是,从那以后,我身体是没事了,但变得胆小和内向了,学习成绩更是从班里前三跌出前十名之外,我爷爷奶奶更把我当成了宝贝,十三四岁的人了,上学放学都要跟着,天一擦黑就不许我出门了,你说我胆子怎么大得起来?”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你是落下心病了。”

“是啊,十七岁那年,我高中还没念完,我父亲就找到他在部队时的老团长,把我送去当兵,临走时在我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高声骂道,你小子要不混出个人样来,就别回我邵家的门,就这样,我在部队里待了十二年。”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那你活出个人样来了吗?”

邵三河一楞,“我在南疆前线打了五年的仗,杀了六十多个敌人啊,死都死过三回了,我还没活出个人样来吗?”

“我看你就是没活出来,连鬼都怕的人,不配拿着枪保卫老百姓。”向天亮大声说道。

邵三河直着脖子嚷起来,“我也想过那道坎,可我就是过不去啊。”

“今晚,今晚我帮你过去,怎么样?”

“你怎么帮我?”

向天亮道:“你不是怕鬼吗?你怕什么,咱们今晚就去找什么。”

“好,我跟你去。”

别克车又跑了起来。

夜色深深,雾气重重。

方家镇到了。

在一个两条公路的交叉口,向天亮停下车来,头探出窗外,一根手指伸到嘴边,一吐气,向着夜空发出了尖细的哨声。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近前一看,原来是余中豪。

余中豪背着一个很大的帆布包,连人带包,钻进了车后座。

“向天亮,你小子也有向我求援的时候啊。”

“呵呵,你少噜嗦,今晚得听我的指挥。”

“呸,你还当官当出瘾头来了,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向天亮笑问道:“邵三河同志,你听谁的指挥?”

“报gào

,我听特别调查员的。”邵三河朗声道。

向天亮得yì

道:“怎么样,怎么样,二比一,你余中豪要是不服,就给我滚回家陪老婆去。”

余中豪摇摇头,苦笑着说道:“难怪你小子不愿意当警察啊,你现在要是在局里,顶多也就是个副科级,现在倒好,一个临时工,牛皮哄哄,架子十足,连我这个副处级都要听你的,你他妈的牛啊。”

“呵呵,说句不敬的话啊,我现在是警察他爹。”

“呸。”

别克车又开动了。

余中豪道:“天亮,你还真别说,我在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结案过程中,确实犯了个错误,为了追查邱子立留下的巨款,我几乎把邱子立的亲朋好友查了个底朝天,也查过方玮的社会关系,唯独忽略了这个方家大院。”

“中豪,你不必自责,破案时有盲区是经常的,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余中豪问道:“你认为今晚会有收获?”

“直觉告sù

我,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现金,要想藏在市区,几乎是不可能的,邱子立家够大的吧,你们的人至少挖了三四遍,只不过才找到几百万,所以我敢断定,邱子立把钱藏在了郊外,而这个方家大院,应该是藏钱的最佳地点。”

余中豪微微一笑,“你的这个直觉,是从郭局长被刺事件中得来的吧?”

“没错,那辆垃圾车的右把手,是一根钢管,那帮家伙在制作成火箭筒的时候,肯定非常匆忙,上面有一行字只刮去了一半,留下了方家某某锻造厂的字样,后来,我通过朋友,了解到方玮继承了方家大院后,我就联想起来了,那帮刺杀郭启军的家伙,可能也在寻找巨款,而且可能已经占领了方家大院。”

余中豪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大干一场喽。”

向天亮笑道:“你要是怕了,可以掉头回去。”

“向天亮,你当我是什么人那。”

邵三河问道:“余局,郭局被刺案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余中豪一楞,马上苦笑起来。

向天亮笑着说道:“三河兄你有所不知,市公局里龙争虎斗,勾心斗角,现在可以说有四个大派,谁的事谁管,别人不能插手,也不敢插手,郭启军的事,谢自横和余中豪,还有那个副局长刘其明,都只能在一边看着,郭启军被刺案,肯定被郭启军的人接管了,你问余中豪,还不如问马路边的石头。”

邵三河噢了一下,不敢再吭声了。

余中豪道:“你小子,门儿清嘛。”

“呵呵,清河市公安局大楼,我看要开四扇大门,省得你们四派走一个门打起来。”

忽然,余中豪喊道:“停车。”

向天亮刹住了车。

“天亮,过了前面那座桥,离方家村就只有三里地了,离方家大院也不过六七里,我们应该步行过去。”

第0263章 鬼打墙

月黑风高,又不能开手电,只能在杂草丛生的树林中摸索穿行.

向天亮戴上夜视仪,却被余中豪夺过去塞进了包里,“你小子疯了,会有反光的。”

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练过方家村后,就净是这些山坡地,坡不陡,但遍布灌木和杂草,根本就没有路。

三个人里,余中豪是下午就来过附近了的,算是比较熟悉,责无旁袋的担任了开路的责任。

从方家村到方家大院,大概有三里路,是一条逐渐升高的山坡,其实不止三里路,顺着山势走,路就不是直的,带路的余中豪很谨慎,偏偏在沟坎中行进,增加了上山的难度,气得向天亮在心里直骂娘。

邵三河走得更累,他跟在向天亮后面,背上是余中豪带来的帆布包,很是沉重,显然是重武器,海上的走私犯们都用上了微型冲锋枪,警察们拿着手枪,不但寒碜,而且容易送命。

初夏的深夜,微风拂面,小虫低吟,可惜天空乌云密布,让夜晚变得更黑。

终于,前面的余中豪趴下了。

“到啦?”向天亮趴到了余中豪的身边。

待邵三河也趴下后,余中豪指着前方,低声道:“直线距离,五六百米外就是方家大院。”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方家老儿,干吗把庄院建在这么一个地方。”

“这你就不懂了,解放前的清河土匪多,都是从海上来的,方家大院建在山上,对付海匪最为有效。”

向天亮乐了,“咱们可不是海匪,是陆匪。”

“三河,你怎么看?”余中豪问道。

“我们的前方,应该是个山间小盆地,小盆地里是水稻田,而我们来的路上,空手走着都困难,以此推断,应该还有一条上山的路,不然无法运送生产资料和收获的农产品,而在对面某个地方,一定有个水塘,否则不可能种植水稻。”

余中豪赞道:“不愧是军队里出来的侦察员,观察地形一目了然。”

邵三河继xù

说道:“据说方家大院建在山谷的一个土岗上,那么,就具有极佳的视野,前面这大片水稻田,都在观察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如果方家大院有伏兵,这片水稻田就是最危险的区域。”

向天亮很不以为然,“你们两个别危言耸听,自己吓唬自己啊,里面要是没人呢,那你们不是白费口适了吗?”

余中豪没理会向天亮的唠叨,他有自己的行事风格,而且,他不甘于受向天亮“领导”,不知不知的越俎代庖了。

“我来说一下地形啊,三河说得基本不差,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刚才一路走来的最高点,下面是个陡坡,坡长一百多米,坡高七十多米,下了陡坡以后,就是山间小盆地的边缘,前面便是水稻田了,这片水稻田长约五百米,宽约三百米,共有两百多亩,这是我们清河唯一的香稻水田,传说种出来的香米,是进贡给皇帝吃的,这片水田区只有中间一条一点五米宽的土路,那是我们唯一通往方家大院的的道路,过了水田区后是一块空地,过去就是个晒谷场,然后有两条通往方家大院,一条是坡路,坡长五十多米,一条是台阶道,共有一百二十三级台阶。”

向天亮问道:“中豪,要上方家大院,就必须通过这两条路。”

“是的,土岗比晒谷场高出三十余米,四周全是悬崖峭壁,而且都几乎是负角度的,土岗象个蘑菇形,上宽下窄,除非你能飞上去。”

向天亮叹道:“他妈的,原来地主老财里也是聪明人啊。”

“土岗是块长约两百米、宽约一百三十米的方地,面积超过四十亩,方家大院有两道围墙,第一道就那在土岗四周的悬崖边,高约一点五米,里面还有第二道,高三点三米,第二道墙里面,就是真zhèng

的方家大院,里面的具体结构如何,我也不知dào

,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向天亮好奇的问道:“不是说方家大院是个粮库吗,这粮食怎么运进运出啊?”

“确切的说,方家大院是粮库的一部分,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两岸关系紧张,备战备荒,这里是军用粮库,属市警备区管辖,七十年末开始,移交给市粮食局,再过几年,粮食购销政策改革,这个粮库就弃之不用了。”

向天亮伸出手肘,轻推了余中豪一把,“哎,别答所非问啊。”

“其实,真zhèng

的粮库是建在右边的山脚下,是一个地下粮库,也就是说,这座山的山体里,是个巨大的洞库,听说汽车都能开进去,但十几年前就基本废弃了,从库洞口边上,辟有一条之字形山道,上得山来就可以通往方家大院前面的晒谷场,方家大院不储藏粮食,只是粮库的办公地和宿舍区,现在种植这片水稻田的老百姓,就是从那条山道上下的,据说那条道很适合牛车走……”

向天亮长吁了一口气,“他妈的,搞了半天,是被你给耍了。”

“呸,我怎么耍你了?”

“放着那么一条不走,你偏把我们往沟里带,这不害我们吗?”

“我怕那条道上有埋伏,这样的地形和视野,被伏击者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余中豪说得有道理,尽管很不以为然,向天亮还是不得不服。

邵三河低声的问:“这水稻田的水源在哪里?”

余中豪笑道:“在土岗的后面,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而土岗两边各有一条人工凿成的石沟,沟里装有水闸,依着地形,潭里的水就成了这片水稻田的水源。”

向天亮也笑了,“真是一个好地方,没事时来小住几天,一定很惬意的。”

“呵呵,听说这里闹鬼。”

“哦,鬼多吗?”

“多,满山遍野都是。”

“嘿嘿……”

“你小子笑啥?”余中豪问道。

指着邵三河,向天亮乐道:“三河兄怕鬼。”

“不会吧。”余中豪简直不敢相信。

邵三河憨道:“是有点怕。”

“中豪,三河兄怕鬼的程度,和你怕老婆的程度有得一比。”

余中豪低声骂道:“呸,你才怕老婆呢。”

“嘿嘿,我还没老婆,用不着怕。”

余中豪拍拍邵三河的胳膊,关切的问:“三河,你没有问题吧?”

“请余局放心,有你们两位英雄在,我就不怕鬼了。”

又提到鬼,向天亮心道,邵三河还是怕鬼啊。

余中豪打开了帆布包。

包里有三套从特警队借来的装备,微型冲锋枪、防弹衣、头盔等。

向天亮拿过一支微冲和几个弹匣,动也不动防弹衣和头盔,率先站起身来,散步似的向山下走去。

在他的想法里,余中豪有点婆婆妈妈了,不如肖剑直干脆爽快。

想到肖剑南,向天亮的心有些紧,他会不会就在方家大院里呢?

山谷里雾汽特重,越往下越浓,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最糟的还是看不见,前面黑糊糊一片,真真切切的伸手不见五指。

邵三河就贴在向天亮身后,而余中豪在邵三河身后一步之遥。

看不见,但听得见,周围万籁俱寂,小虫们也需yào

休息,风不大,小树们的摇头也是默默的。

只有三个人淌过杂草时的声音,细细的,但足以让他们知dào

彼此的所在。

“扑。”

向天亮的头,撞上了什么东西,身体退靠在邵三河的身上。

“一棵树。”向天亮念叨了一声,继继xù

起身前行。

“扑。”

又撞上了。

这回被撞的力道更大,直接倒在邵三河身上,滑到了草丛里。

邵三河也蹲下来了。

余中豪上来了,“怎么了?”

“树。”

余中豪走前两步,拿着微冲的手伸出去,上下来回的划拉了几次。

“哪来的树,没有啊。”

向天亮咦了一声,摸摸自己的额头,居然不疼不痒的。

“还是我来吧。”余中豪起身走在前面,这两个乡下人,一个怕鬼,还打过仗的呢,一个神神道道的,你永远不知dào

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向天亮和邵三河并肩前进。

“扑。”

余中豪撞上了。

反弹力还挺大的,他高大的身体,恰好倒仰在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身上。

向天亮懒得接,邵三河来不及接,余中豪跌在了草丛里。

“哎,我也撞上了树。”

三个人蹲在了一起。

“余局,你的头,头疼吗?”邵三河低声问道。

“咦,一点也不疼啊。”余中豪掏出指南针,看了看,诧异道,“奇了怪了,这一带哪来的树啊?”

邵三河的身体突然打了个寒颤,近在咫尺,向天亮和余中豪都感觉到了。

“三河,你怎么啦?”余中豪握住了邵三河的胳膊。

“鬼……鬼打墙。”邵三河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恐惧。

“鬼打墙?”余中豪转向向天亮,狠狠的的推了他一把。

向天亮咧嘴一乐,“没事,就是鬼不让我们通过它们的地盘,筑起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呸死你,这世上哪来的鬼啊。”

“呵呵,要不,你再试一回?”

“试试就试试,你们看着啊。”

余中豪又站了起来,继xù

向前走。

“扑。”

余中豪又被撞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

第0264章 鬼在你心里

向天亮扶起余中豪,低声的笑着,“余中豪,现在你有什么感想啊?”

吃了两次暗亏,余中豪不得不疑惑起来,“天亮,难道,难道真的有鬼?”

“哎,你身上有什么感觉?”向天亮问道.

“第一下撞在额头上,刚才好象撞在我的胸口上,可不疼不痒的,没啥感觉呀。”

向天亮冷笑着道:“这就是了,他妈的根本不是鬼打墙,我们遇上高手了。”

余中豪忙道:“你说什么,是有人故yì

布下的机关?”

“没错,这种机关叫做佛礼墙,可不是什么鬼打墙,我家那位三叔公的得yì

之作,他老人家已经收山几十年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他的传人了。”

“佛礼墙,什么意思?”

向天亮道:“这是一种不会伤害人的机关,起到的仅仅是劝人回头、阻碍前进的作用,佛心者,菩萨心肠也,礼,先礼后兵的礼,所以,人家是劝我们知难而退呢。”

“这种机关是怎么布置的?”余中豪饶有兴趣的问。

“很简单,这是根据捕鼠夹的原理制作而成的,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只要你的脚踏上预先设下的踏板,机关就会被触动,松开了弹簧,弹簧顶端连着的竹竿,就会从地上弹起直击目标,竹竿是咱们清河的青竹,经过水烫火熬而成,又细又软,弹性十足,竹竿可长可短,一般在一点三米至一点八米不等,竿头绑着装满细沙的长条布袋,所以即使被砸上了,不疼不痒的,顶多是被吓一跳而已。”

余中豪噢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啊。”

向天亮咧嘴乐了,“嘿嘿,听说你们余家人不服我们向家,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向家绝技的厉害。”

“哼,下三滥的玩艺,也就是偷鸡摸狗的勾当。”

“那也比你们余家人当缩头乌龟强。”

“谁是缩头乌龟?”

“你那个余字,上面是个盖子,不就是缩头乌龟么,不象我的向字,敢拿一把刀对着天,比你的强百倍。”

“你才是缩头乌龟。”余中豪给了向天亮一拳。

“呵呵,你才是缩头乌龟,你们全家都是缩头乌龟。”向天亮毫不示弱,赠还给余中豪一脚。

邵三河也被逗乐了,“向兄弟,你还是想个办法,带我们走出佛礼墙吧。”

向天亮笑道:“余中豪余中豪,不就是吹牛什么我是中华豪杰吗,我看你这个豪杰是怎么撅着屁股爬过去的。”

原来是这么简单,三个人伏地而行,甸步而动,居然顺利的下山了。

迷雾中飘来一阵芳香。

正是水稻长穗灌浆的时节,这种芳香正是水稻田里飘上来的,甜美香纯,沁人心肺。

空气很是沉闷,水汽更浓,是下雨前的征兆。

向天亮找到了路,那条穿过水稻区直达晒谷场的泥土路。

他主张有路就走,余中豪反对,反对的理由很充分,山上都装了机关,眼前的这条路更不会一马平川。

邵三河不发表意见,向天亮是这次行动的头儿,余中豪更是他的上司的上司,他是来出力的。

“那怎么走?从水稻田里走?”向天亮问道。

余中豪点头道:“只有这样才最安全。”

“他们会看见我们的。”

“他们不是神仙,我们看不见,他们更看不见。”

“好吧,就依你。”向天亮道。

“等等。”余中豪拽住了向天亮。

向天亮回身骂了一句,“他妈的,你还噜嗦啊。”

余中豪道:“走水稻田,会有水声吧?”

“笨,脚不离水面,别跳着走,也就是要拖泥带水,十米外绝对听不见。”

余中豪又道:“田里青蛙叫起来怎么办?”

“笨,城里人真他妈的笨,这几天正是青蛙产卵的时候,你见过你家老婆坐月子大喊大叫的吗?你老婆是娘们,需yào

静养,它们也是娘们呢。”

余中豪也乐了,向天亮这小子,损起人来让你哭笑不得。

向天亮率先下水。

三个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在水稻田里跋涉。

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在计算时间,每一步只能跨出半米,每秒一步的速度,穿过这片水稻田,至少需yào

十五分钟以上。

可是,不到五分钟,他的脚就迈上了田埂。

他的另一只脚也迈了上去,马上感觉到了不对,田间的路一般不到三十厘米宽,又软又松,脚下却分明是条硬路,宽敞,还有石子。

向天亮怔住了。

“怎么,到了吗?”余中豪上来了,后跟着邵三河。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中豪,三河,你们左右搜索,我去前面看看。”

不到十五秒钟,三个人都回来了,蹲在水稻田边,面面相觑。

邵三河道:“我们好象,好象又回到原地了。”

余中豪冷冷一笑,“什么好象,根本就是嘛,向天亮,你瞎眼了。”

向天亮挠着头,“他妈的,这里的人不会插秧吧,我沿着空档走,不会偏啊。”

“你才是笨呢,还农民那,看我的。”

余中豪带头跳进了水稻田。

很不幸,五六分钟后,三个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这怎么回事?”余中豪喘着气问道。

向天亮坐在田边,乐呵道:“余中豪,这回你是怎么带的路啊。”

“呵呵……”余中豪无奈的笑了。

这时,邵三河道:“这才是鬼打墙。”

余中豪一楞,“三河,你又来了。”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说得没错,我们乡下人常常碰上这种情况,这就是鬼打墙。”

“你们两个,我真服了,这世上哪来的鬼啊。”余中豪苦笑道。

向天亮当然不信有鬼,他是要借机上课,驱除邵三河心中的“鬼”。

“其实,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人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常常会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dào

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而把这样的经lì

告sù

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所以民间就称作鬼打墙,说白了,这就是人的一种意识朦胧状态,暂时失去了自我判断能力。”

余中豪问道:“这是怎么产生的?”

“你看我们现在,迷雾重重,伸手不见五指,就跟瞎子一样,而我的的两脚迈出的长度,不知不觉中就会有微小的差异,之后,人们就会陷入到一个圈子中,绕着圈子走不出去。”

“那么这种现象是怎么造成的呢,其实,生物学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我们在学校里曾做一个实验,把一只野鸭的眼睛蒙上,再把它扔向天空,它就开始飞,但如果是开阔的天空,你会发xiàn

,它肯定是飞出的一个圆圈,然后我们用人试验,把自己的眼睛蒙住,在学校的操场上,凭自己的感觉走直线,最后你发xiàn

你走的也是一个大大的圆圈,一言概括,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生物的身体结构有细微的差别,比如鸟的翅膀,两个翅膀的力量和肌肉发达程度有细微的差别,人也一样,两条腿的长短和力量也有差别,这样迈出的步的距离会有差别,比如左腿迈的步子距离长,右腿迈的距离短,积累走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圆圈,其他生物也是这个道理。””但是为什么生物能保持直线运动呢,比如人为什么走出的是直线呢,因为我们用眼睛在不断的修正方向,也就是我们的大脑在做定位和修正,不断的修正着我们的差距,所以就走成了直线。”

“说到鬼打墙了,这个时候肯定是你失去了方向感,也就是说,你迷路了,你的眼睛和大脑的修正功能不存zài

了,或者,是给你的修正信号是假的,是混乱的,你感觉你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来的必然是圆圈。”

“也有人在固定的地带,比如坟场,也会遇到鬼打墙,这好象更神mì

,其实这是因为这些地方的标志物,容易让你产生混淆,因为人认清方向时,主要靠地面的标志物,当这些标志物有时候会造成假象,也就是给你错误的信息,这样,你觉得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实也已经迷路了,当人迷路的时候,如果不停下来继xù

走,那么一定是本能运动,走出来是一个圆圈。”

“所以,万事万物其实都是有其内在道理的,据说,我们古代的风水术士,其实早就掌握了这个简单的科学秘密,他们在建造帝王的陵墓的时候,会运用这个规律,人为的布置一些地面标志物,让人很容易在此迷路,感觉遇到了鬼打墙,还有个人更为熟悉,也精于此道,那就是桃花岛主黄药师,他能用些树枝和石头,摆一个阵,人一走进去,就转不出来,其实也是这个道理,有时候,科学和灵异一样有趣。”

顿了顿,向天亮拍着邵三河的肩膀道:“三河兄,世上本没有鬼,是人心里有鬼,你啊,鬼在你心里,你才会觉得到处有鬼,不信你等天亮后来看看,我们刚才走的,绝对是个大圆圈。”

“向兄弟,我天亮后来看看。”

余中豪看了看表,“快零点了,现在怎么办?”

第0265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向天亮不再开口,站起身来就走.

余中豪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明明是可以直接进行的事情,他非得婆婆妈妈,思前想后,烦不烦啊。

这世界上的事情,大致可以分成三种,做了再想的事,想了再做的事,边做边想的事。

今晚的事,不就是边做边想的事,边做边想,当然是先做了再想么。

五百多米的田间泥土路,居然什么事也没有,顺利的通过了。

三个人趴在泥土路的尽头,不约而,屏住呼吸,凝神聆听起来。

至少眼前偌大的晒谷场,黑呼呼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向天亮伸出手,搭在余中豪的手背上,手指轻轻叩了两下。

余中豪还了一个同样的动作,表示同意向天亮的判断,至少眼前是安全的。

向天亮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晒谷场。

余中豪摇摇头,这小子太贼,跑得飞快。

一会儿,三个人到了那一条通往方家大院的斜坡上。

斜坡挺陡的,至少有五十度,不象是能走人的,爬上了斜坡,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方家大院的轮廊。

邵三河最先听到动静,身体一紧,身边的向天亮和余中豪也感觉到了。

没错,是脚步声,两个人的,由远及近。

来得正好。

抓获的。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

余中豪和邵三河,分手将手搭到向天亮的手上,表示同意他的提议。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三个人分开了一点,趴得低低的,屏住了呼吸。

两个人影进入了视线,近在咫尺,离向天亮的手不到二十厘米。

他们站住了,呈稍息的姿势,没有马上想走的意思。

“六哥,咱们去睡觉吧。”

“你找抽啊。”

“这样的鬼天气,谁还会来呀。”

“哼,等人家来了,你哭都来不及。”

“我就不信,那些条子,没你想得那么厉害。”

“哟,你还得瑟上了,不就跑了趟省城么。”

“嘿嘿,我哪敢跟六哥比呀,我连老大的影子都没见过呢。”

“我可告sù

你,咱们是干活的。”

“六哥,你这话,这话啥意思?”

“啥意思?不该打听的事你少打听。”

“我明白,我明白。”

“哼,小心小命丢了,还不知dào

是见了阎王。”

“多谢六哥指点。”

……

向天亮象豹子似的,从地上蹦了起来,双手分开,罩向了两个家伙的脸。

与此同时,余中豪和邵三河双双的出手了,他们的目标是对方的双腿。

三对二,手到擒来。

向天亮的手,是分击两个家伙的鼻子,轻重恰当,两个家伙来不及反应就晕过去了。

不经打,向天亮嘴一撇,“哎,交给你们两个了。”

余中豪和邵三河分拖着一个,从斜坡上滑回到晒谷场上。

审犯人是臭警察的特长,尤其是余中亮,号称东江预审高手。

向天亮躺在斜坡上,摆弄着刚刚缴获的两支枪,乖乖的,AK47,枪中之王那,小喽罗背名枪,这帮家伙的来头不小。

突然,一声尖叫,山谷的沉静被打破了。

“快来人啊……”

坏了,是那个六哥的叫声。

“嚓,嚓,嚓……”

方家大院的墙上,瞬间打开了三盏巨大的探照灯。

他妈的,向天亮一边骂着,一边闭上眼睛,强烈的灯光,照得他根本不敢睁眼。

枪声。

子弹是从墙上飞下来的,两道火力,分别封锁了斜坡路和台阶路,显然是事先设定好了的。

向天亮没再犹豫,端起AK47扫射起来。

一梭子出去,三盏探照灯全灭。

他沿着斜坡滑了下去。

余中豪不好意思的解释起来,“我刚弄醒他,他就叫起来了。”

向天亮举着微冲,对准地上的家伙射了两枪,“三河兄,你背上另一个先走,我和中豪殿后掩护。”

邵三河应了一声,背起另一个,很快的消失了。

“就这样走了?”余中豪心有不甘。

“不是走,是跑。”

枪声大作。

一群人从方家大院冲了出来,一手拿枪,一手拿着手电筒。

余中豪急得也开骂了,“他娘的,前功尽弃啊。”

“呵呵,好汉不吃眼前亏,风紧,扯呼。”

向天亮转身就跑,比兔子还快。

跺了跺脚,余中豪也只好溜了。

子弹在稻田里飞舞,测起无数水花。

余中豪追上了向天亮,“向天亮,你不该杀了那个家伙。”

“婆婆妈妈的,你当是警察抓人啊。”

“我们,我们不是警察吗。”

“呵呵,有你这么狼狈的警察吗?”

余中豪一边朝后开枪,一边笑道:“他娘的,是够狼狈的。”

“快跑吧,别Lang费子弹了。”

两个人追上了邵三河。

“三河兄,扔了他吧。”

“怎么了?”邵三河还背着那个人。

向天亮道:“他死了。”

放下那个人,邵三河才发xiàn

他中弹了,他的身体挡住了射向他的子弹。

“唉。”邵三河懊丧的叹口气,将那个人扔进了水稻田。

枪声更密集了。

三个人终于跑完了田间小路,一头栽进了草丛,喘息不已。

余中豪望着方家大院道:“天亮,我们是找准目标了。”

“有什么用,你认为他们明天还会在吗?”

“你还在怪我啊。”

向天亮道:“对付这些忘命徒,你那套根本没用,在那种情况下,你要弄醒那个家伙,先得封住他的嘴。”

“我接受你的批评,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突然,向天亮双手齐出,扑倒了余中豪和邵三河。

身后的山坡上响起了枪声,子弹飞来,都落在三个人的藏身之处。

三个人分头滚开,开枪还击。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真的悬了。

对方的火力太猛了,山坡上至少有七个人,清一色的AK47。

余中豪爬到了向天亮身边,“我从侧面绕过去。”

“你行吗?”向天亮喊道。

“掩护我。”余中豪爬开了。

向天亮举枪扫射,一边冲邵三河的方向滚过去。

“别叫名字,他们会听见的。”向天亮喊道。

“明白。”

“你从左边上去,干他妈的。”

“瞧着吧。”

邵三河应了一声,一个翻身,消失在草丛中。

向天亮换上了最后一个弹匣,并没有朝着山上开车,他转过身,仰面而躺,枪口对准了田间小道。

五六个家伙冲上来了,手上亮着手电筒,正好暴露了他们的方位。

不到十米,向天亮扣动了板机……五六个家伙,一个个扑倒在他的脚边。

他妈的,都是不要命的家伙啊,向天亮坐起身子,捡起一支AK47,检查一下弹夹后,才慢慢的转身看向山坡。

山上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余中豪和邵三河同时开火了。

接着,山间突然又沉寂了。

邵三河发出了啸声。

向天亮爬起来,飞也似的跑上了山顶。

“七个,全部报销。”邵三河单腿跪地,保持着警戒的姿势。

“是七个吗?”

“是七个。”

余中豪从山梁那边走了过来。

不好,向天亮喊了起来,“快趴下。”

“啪。”

树丛里飞来了子弹。

余中豪的身体停滞了,晃了两下,扑倒在地上。

邵三河怒吼一声,一边射击,一边扑向了树丛。

向天亮爬到了余中豪身边,把他翻了过来,“怎么样了?”

“他,他娘的,打中我的屁股了……”

向天亮乐了,防弹衣有个屁用,头护不了,腚遮不住,碰上个狙击手,穿十件衣也没用。

“臭,臭小子,快帮我包,包扎一下啊。”

向天亮忙道:“稍等稍等,让你部下来帮你吧。”

“为,为什么?”

“我不摸臭男人的屁股。”

“呸……”

邵三河跑了过来,“我干掉他了。”

“抓紧点,我们要马上离开。”向天亮拍着邵三河的肩膀。

战场急救,邵三河很在行,很快的干完了。

撤tuì

,实在是狼狈的事,心情郁闷,情绪低落。

余中豪走不了路,幸亏有邵三河在,他力qì

大,背着百几十斤不成问题。

一帮训liàn

有素的家伙,武器先进,防范严密,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向天亮掏出手电打开,递到余中豪手中,现在已没有必要掩蔽了。

沿着山梁往下走,很快找到了一条小路,人走过的路。

忽地,邵三河停下了脚步。

走在后面的向天亮,正要开口,却说不出来了。

他的久未“工作”的右耳朵,这个时候捣乱似的颤抖起来。

可惜,是“马后跑”,不如邵三河警觉。

前面站着三个人,黑洞洞的枪口,看不清脸。

其中一个喝道:“把枪放下。”

邵三河没法放下枪,他背着余中豪。

向天亮心里一叹,有人敢命令警察放下枪,这世道变了。

他定了定神,笑道:“他放不下枪,我放下枪,我放下枪。”双手一举,手中的AK47掉到了地上。

一个家伙冲上来,摘去了邵三河和余中豪的枪,长的短的,连邵三河带的匕首也没落下。

“都转过身去。”

“哎,你们是什么人?”向天亮在拖时间,他需yào

急中生智。

“少噜嗦。”

“我们是警察。”

“知dào

你们是警察,我们等你们多时了。”

“哦,你们知dào

我们要来。”

“快转过身去,不然就开枪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对视一眼,慢慢的转过身去。

“哒哒哒……”

枪响了。

第0266章 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枪声过后.

倒下的不是向天亮他们,而是那三个家伙,不,树丛里还有两个。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

援兵是谁?

趴在邵三河背上的余中豪,冲着树林喊道:“出,出来吧。”

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两把手枪。

“天亮,三河,他,他叫任勇,我,我带来的。”

任勇收起枪,走过来道:“天亮同志,邵所长,你们好,我是市刑侦支队一大队的。”

“噢……你好,你来得太及时了,否则我们全栽了。”向天亮握着任勇的手道。

任勇微笑道:“师傅怕你反对我来,只能让我和你们保持至少五百米的距离。”

向天亮见过任勇一两次,知dào

他是余中豪带出来的人,市刑侦支队一大队的副大队长,三十不到,精明干练,同辈中的佼佼者.

“呵呵,任队长,你的师傅屁股上中了一枪,你快去背他吧。”

嘴上笑着,向天亮心里老大的不高兴,这个余中豪太不象话了,说好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参加的,怎么又多了个任勇出来,他这不是等于留了一手吗。

任勇出手救了大家,可向天亮一点都不买帐,下了山,他和邵三河坐别克车走,让任勇坐他自己的车,把余中豪送往医院。

邵三河也看出来了,看出了向天亮的不高兴,他早看出了向天亮和余中豪之间的不同。

“向兄弟,你是对任勇的加入不高兴吧?”

“你说呢?”向天亮微笑着。

“我也觉得不太妥当,至少事先要告知我们。”

向天亮笑道:“这话只能咱俩说说,毕竟任勇救了我们。”

邵三河点了点头,“我们就这样回去吗?”

“怎么,你想杀个回马枪?”

“呵呵,是有这个念头。”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必了。”

“为什么?”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注意到任勇的身上没有?多了个什么东西?”

想了想,邵三河恍然道:“对讲机。”

“对,他带着对讲机,如果是单独行动,他用得着带对讲机吗,余中豪和我们一样,都没带那玩艺儿嘛,说明任勇身后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几个,是一大批人。”

邵三河点着头道:“我明白了,这个时候,任勇的大队人马,正在包围方家大院。”

“这个余中豪,习惯的来这么一手,他既不相信我们,又有点抢功劳的意思,毕竟他主管刑侦,这是他的本职工作,让我们两个人破了案的话,他的脸往哪儿搁啊。”

邵三河憨憨的笑了。

“三河兄,你这笑有点意思嘛。”

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邵三河笑得更开了。

“向兄弟,余局长打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哦?你说。”

邵三河道:“我们上山后,我就感到奇怪,余局长为什么不带我们走那条路,现在看来,他的大队人马就埋伏在山下的粮库里,但又不好跟你明说,他只是把我们当作尖兵而已,根本不指望我们有真zhèng

的突pò

。”

“说得对,你认为他们会有收获吗?”

邵三河摇摇头,继xù

说道:“那些人训liàn

有素,组织严密,肯定早有准bèi

,一旦暴露,就会迅速撤tuì

,消失得无影无踪,枪战发生的时候,派人包围他们,说不定还会有点收获,现在上去,怕是连张纸都不会给你留下的。”

“呵呵……”向天亮暴笑不已,“三河兄,所以还用得着咱们去杀回马枪吗?”

“那我们现在?”

“洗澡喝酒睡觉呗。”

邵三河又笑了,“向兄弟,和你一起干活,痛快啊。”

“那你还怕鬼吗?”向天亮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嘿嘿,枪声一响,我就啥都不顾了,你不提起来,我还忘了有这茬呢。”

“呵呵……”

说笑着回到城里,向天亮和邵三河并没有去海涛路的据点,他现在不相信余中豪了,余中豪是知dào

那里的,所以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索性住到宾馆里去,潇洒一回。

其实向天亮早就预订了房间,洗了澡后,他和邵三河很快的对饮起来。

“三河兄,你帮我分析分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邵三河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你是大行家,我哪敢班门弄斧呀。”

“哎,你是军人,有实战经验的军人,你的看法很重yào

。”

先喝了几口酒,邵三河想了想道:“先说我们这边,我觉得,我觉得余局长好象对方家大院蛮了解的,不象他所说的不知dào

,我估计,他早就注意到方家大院,还可能派人盯过,只是没你这样直接,他想放长线钓大鱼,你是直截了当的去端人家的老窝。”

“嗯,我也有那种感觉,余中豪也是很在乎功名的,这样的人难免会自私,有些东西就会藏着掖着,所以我一开始就没全指望他。”

邵三河又说道:“对余局长突然把那个任勇拉进来,我也有意见,这不等于把我们给暴露了吗,当初余局长自己说得很明白,保密是第一位的,现在成了一句空话了。”

“是的,我当时是需yào

帮手才找他要人,要求是下面的人,他可以说是求之不得,因为他正好可以随时掌握我的行踪嘛。”

“呵呵,他有过这方面的暗示。”

向天亮道:“后来他看你我走得太近了,很难让你说出什么来,所以,他就让任勇出场了。”

“你是说,他想把任勇派到我们这里来?”

“一定会的,有合适的机会,他就会提出来。”向天亮点着头。

邵三河问道:“你会答yīng

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正好将计就计嘛。”

邵三河笑道:“这个任勇是把好手,是余局长收的第一个徒弟,他们那一辈人里,他可以排得进前三的。”

“三河兄,你再说说那帮家伙的情况。”

邵三河思忖着,“我也一时说不好,首先从他们的装备上看,应该是搞海上走私的,清一色的AK47,除了他们,陆上的人没有那么大的气魄。”

“是的,清河的治安状况,其实是比较好的,能够有组织有规模的,也就是那些搞走私的,有钱么,来钱又容易,排场就大,俗话说井水不犯河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很少和警察对着干的,这一次,我们是捅了马蜂窝了。”

邵三河继xù

说道:“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是帮什么人啊,看着挺训liàn

有素的,象模象样,但似乎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枪法也太差了,要是稍微准一点,你和我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向天亮一脸的凝重,“三河兄,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判断。”

“什么判断?”

“他们的头头,一定是个军人,很可能还上过战场,因为没有实战经验的人,很难有象今晚那样的布局,先放我们进去,然后企图把我们消灭在那片水稻田里。”

“有道理,他热衷于用军队的方式管理手下,可惜,毕竟是乌合之众,再怎么调教也变不了军人。”

向天亮微笑道:“但他不是一个好教官,或者他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或者他没时间调教手下。”

“可他会打仗,知dào

在那座山上对付不了我们,所以他先放我们进去,然后在战斗打响后,利用地形设了两道埋伏堵截我们,看来是早有防范啊。”

邵三河笑道:“今晚的黑暗天气帮了我们,在这种环境下,我们比他们强,否则,我们真的要吃大亏了。”

“哎,你知dào

咱们清河,有多少人在南疆前线待过吗?”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想了想,“要咱们清河人在南疆前线待过的,是有不少,但待过和打过仗的可不一样,象你姐夫和我,还有肖剑南,都算打出点名堂了,在军队的内部通报里露过脸的,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多啊。”

向天亮喝了几口酒,继xù

问道:“在哪里能查到这类信息?”

“这个么,多了,市县两级的军事部门,警备区和武装部,预备役指挥机关,市县两级公安机关,还有,市县两级的民政部门。”

“呵呵,这就好办了。”向天亮立即想到了老领导高兴,建设局前副局长,现在的市民政局局长。

“噢对了,组织部门和人事局也应该有记录,还还市委档案室,在他们那里,打过仗的人,也是作为特殊人才记录在档的。”

向天亮不以为然的说道:“特殊,特殊个屁,我姐夫还丢了几根手指头呢,他们还不照样打发回家种田啊。”

“是啊,我们都为你姐夫不平,英雄流血又流泪啊。”一想到战友的遭遇,邵三河感慨不已,不就犯了点小错误么。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道:“三河兄,类似于我姐夫遭遇的人,你认为还有吗?”

邵三河心里一动,“你是说,对方是个军人,打过仗,立过功,但因为某种原因而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从而走上犯罪的道路?”

“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同意你的判断,下一步你准bèi

顺着这条线索查吧。”

向天亮笑着点头,“明天,我们先去民政局。”

第0267章 请方司令帮忙

见到向天亮,高兴自然是很高兴,毕竟是老部下来“看”他,至少脸上能增点光.

看到出,高兴的日子过蛮不错的,脸色红润,精神焕发,比在建设局强多了。

向天亮也替高兴高兴,这叫退一步海阔天空,因“祸”得福,在建设局闹腾半天也没当上局长,屁股一挪就时来运转,跑到民政局当局长了。

先介shào

同来的邵三河,再一阵寒喧,向天亮便直奔主题了。

“领导,我先声明,我不是专程来拜望您的,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高兴哈哈而笑,“小向,我就喜欢你的爽快,说吧,有什么事需yào

我帮忙的。”

指着邵三河,向天亮说道:“领导,邵所长当年可是南疆前线的一等功臣,在那里待了五年,现在呢,象他那样的老军人,都想凑到一起聚一聚,我就给他提了个建议,找您。”

高兴不禁肃然起敬,热情的说道:“是搞战友会吧,没问题没问题,我们民政局大力支持。”

邵三河略显腼腆,“高局长,我是想先把通讯录建起来,让大家互相有个联络,以后有活动,我们请高局长务必光临。”

“好,好,这个创意好。”高兴连说了三个好,“邵所长,你的通讯录有什么要求吗?”

“是这样的,我们滨海的同志,希望能把从七九年到八七年间,所有参战部队和个人,凡是清河籍的,都列入通讯录,包括他们的家庭住址和现状等,其他资料以后再逐步添加,我们这样做,不光是为了凝聚战友之情,也是为了帮zhù

少数回乡务农而至今生活还比较困难的战友,恳请高局长帮忙。”

高兴听得站了起来,严肃的点着头,“这是大好事,我全力支持你们,你稍等,我亲自去一下资料室。”

说毕,高兴走出了办公室。

“向兄弟,你跟老领导处得不错啊。”邵三河小声道。

向天亮眨了眨眼,“我们之间有故事。”

“故事?”

“嗯?”

邵三河翘着大拇指笑,“不是一起干过坏事,就是你抓住了他什么把柄,要么就是,你拍马屁把他给拍晕了。”

“呵呵……三河兄,你行啊。”

高兴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份花名册,显然是刚复印出来的。

“邵所长,根据你的要求,我给你全部打印在这里了,一共有三百多人,包括他们的入伍时间、所在部队、退役时间、家庭住址,以及他们现在的工作单位和家庭状况。”

邵三河接过花名册,连声的道谢。

向天亮心里一凉,这么多人,要从中理出个头绪来,得花多少时间啊。

“领导,有没有他们在部队的情况,比方说,上过前岸没有,负过伤没有,立功受罚等等。”

高兴摇了摇头,“这个你们就得去市警备区了,凡退役军人,不管他们现状如何,警备区是肯定都有档案的,而且是从部队转来的原始档案。”

向天亮和邵三河起身,道谢告辞,离开了民政局。

坐在别克车上,邵三河看着花名册道:“向兄弟,你的领导够热情的,相信这份名单没有遗漏的。”

“可是,三百多人,又没有他们在部队的情况,怎么查啊。”

邵三河道:“那就只有去警备区了。”

“警备区?他们不会卖我们帐的。”向天亮苦笑起来。

“警备区的方司令,你总知dào

吧?”

向天亮乐了,“那老头啊,我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

“去找他,我有办法让他帮忙。”

“哦,你们啥关系?”

“去年全市民兵大比武,就是在咱们滨海县民兵基地搞的,方司令亲自主持,你姐夫也参加了比武,结果得了个第一,方司令颁奖时,你姐夫说,我只是第二,第一名今天没来呢,方司令问,第一名是谁,你姐夫说,他是我战友,叫邵三河,是个派出所长,方司令又问,你们胜负如何,你姐夫道,十有六七我输,方司令大喜,派人把我请了去,又是打靶又是喝酒,整整一起待了三天,最后还我和你姐夫合影留念。”

向天亮眼前一亮,“好啊,有这层关系,事情高好办了。”

邵三河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向兄弟,见了面之后,你可得好好表现表现啊。”

“表现?表现什么?”

邵三河道:“你还不知dào

吧,方司令有五大特长,你要是能赢他三项,保准要拽着你拜把子。”

“呵呵,老头瞅着是挺可爱的,敢情也是性情中人嘛……他有哪五个特长?”

“射击,喝酒,下棋,水中憋气,扒火车。”

向天亮好奇道:“射击、喝酒、下棋,这都是平常事,水中憋气和扒火车是啥玩艺儿?”

“方司令是北方人,就是那个微山湖边上,有个电影叫《铁道游击队》你总知dào

吧,方司令的父亲,就是铁道游击队的一名干部,方司令从小耳濡目沫,水里活和火车上的事,玩得精精的,参军后先干海军,后来又当过铁道兵,八十年代初又调到陆军,参加过南疆保卫战,八十年代中后期才来到咱们市警备区,但他自认的特长可没扔下,闲暇时最喜欢跟人打赌比赛,赢了他,他高兴,又是请喝酒是拜把手,输了的话,就两字,滚蛋。”

向天亮道:“三河兄,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跟他比赛,赢了他,然后让他帮忙?”

“对,我看你准能赢他,以你的身手,可以是五比零,剃他个光头。”

向天亮摇头不已,“我可不敢跟他比,再说我一大小伙子,赢他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赢了也没人说好不是?”

“向兄弟,你不会是怕了吧?”邵三河憨憨一笑。

向天亮笑道:“我怕他个球啊,可方司令毕竟还兼着个市委常委,听说段书记陈市长都很尊重他,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在官场混饭吃的人,万一得罪了他,他鼻孔里哼一声,我的铁饭碗就被砸了。”

邵三河道:“这你放心,绝对不会,方司令是你越赢他他越高兴,他输得越惨他越开心,总之,他是老式干部,跟现在那些喜欢下面拍马屁的,不是一路人。”

“照你这么说,我得豁出去了?”向天亮挠了挠头。

“对,把你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吧。”

警备区在市郊的城乡接合部,背山靠水,绿荫簇拥,大门口是两个全付武装的士兵。

邵三河下车,和哨兵说了一通,哨兵又打了个电话后,才向邵三河点了点头。

“巧了,方司令正在靶场,咱们赶上了。”邵三河钻回了车内。

山脚下,靶场,一位肩扛少将军衔的小老头,正端着自动步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扣着板机。

枪声响过,引来旁边几十位官兵的欢呼。

少将笑着骂了起来,“他妈的,有你们这么拍马屁的吗?还不知dào

打中没有呢。”

有人道:“司令百发百中,怎么能打不中呢。”

“老将出马,一个顶仨。”

“司令,您宝刀不老。”

“司令,您再亮几招吧。”

得,全是拍马屁的。

少将笑了笑,眉宇间不乏得yì

之色。

他就是清河警备区司令方成军,今年五十五岁,是为数不多的以正师级别扛着少将军衔的老资格,魁梧英武,象个四十刚出头点的中年人。

远处传来了报靶声。

“六个十环,两个九环,一个八环。”

又是一阵欢呼叫好。

方成军又是连笑带骂,“哈哈,好个屁啊,想当年老子当团长的时候,十枪能打一百环那,他妈的,老了,该回家抱孙子喽。”

这时,一个中尉走过来,对着方成军说了几句。

“哦,三河来了,在哪里?”

方成军转过身来。

邵三河赶紧上前,叭的立正敬礼。

“方司令,您好。”

“三河,你来得正好,来来来,给这些新兵蛋子露一手。”

方成军亮着嗓子喊道:“你们看好了,我的好朋友邵三河,南疆前线的一等功臣,滨海县有名的神枪手,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百发百叫,弹无虚发。”

“方司令,我,我怎敢在您和同志们面前献丑啊。”

现场的几十名官兵鼓起了掌。

方成军把自动步枪扔给邵三河,“少给我婆婆妈妈的。”瞪了一眼,走到了围观者身边去了。

邵三河不敢再推辞,站好、举枪、调息、扣机,啪啪声中,十发子弹出了膛。

“九个十环,一个九环。”

“好……”

方成军背着手,一边转着身子一边道:“瞧见了没,这就是神枪,比我强,他就是我兄弟……谁不服气,谁就站出来比一比,只要赢了邵三河,他就是我的兄弟,我请他喝酒,茅台酒。”

向天亮站在一边,一脸不屑的微笑着。

“咦……你是干什么的?”方成军看见了向天亮。

不是因为向天亮身着便衣,而是因为他在笑,不屑一的笑,让人一看就明白的笑。

“雕虫小技。”

向天亮说得不不响亮,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你说什么?”方成军喝道。

向天亮笑而不语。

邵三河指着向天亮道:“方司令,他是来向您挑zhàn

的。”

此话一场,满场皆惊。

方成军一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第0268章 英雄惜英雄

方成军对邵三河笑道:“三河。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牛皮大王啊。”

全场轰然大笑。

邵三河道:“方司令,我可是他的手下败将呀。”

“怎么个败法?”

“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

“哦……”

老实人撒谎,足可以假乱真,让方成军收敛笑容,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小子……我好象在哪里见过嘛。”方成军瞧着向天亮念叨。

向天亮微微的笑着,还是没有开口。

邵三河故yì

说道:“方司令,要不,要不算了吧。”

“不。”方成军摆着手道,“来的都是客,既然上门挑zhàn

,总得给人家一个机会,我方成军不能没面子是不……于参谋,给他枪。”

年轻的于参谋走过来,摘下肩上的自动步枪,递到向天亮的手上。

向天亮提着自动步枪,走到射击位上,吸一口气,先退下弹匣看了一眼,却没有上回弹匣,而是右手腕一抖,自动步枪突然飞了起来。

惊呼声中,自动步枪在空中翻了三个跟斗,往下急坠。

向天亮右手拿着弹匣,两手平伸,正好接住落下来的自动步枪。

“咔嚓。”枪弹合一,不偏不倚。

开机,定位,瞄准,扣机,枪响……

现场很静,方成军脸色凝重,来了高手了。

报靶员在一百米外发出了旗语。

于参谋念道:“十发十环。”

“好家伙,有点意思啊。”方成军问道,“打死人不算本事,能来活的吗?”

“试试。”向天亮说得气定神闲。

方成军摊开右手掌,伸出去晃了晃,“于参谋。”

于参谋应了一声,俯身捡起了五颗小石子,喊了声“准bèi

”,仰身甩开了右臂。

五颗石子斜向天空,一齐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

向天亮举枪便射。

五枪,五颗飞行的石子,还没有开始下坠,就都被击碎了。

“好枪法。”

方成军带头鼓掌,军人们跟着爆fā

出热烈的掌声。

向天亮将枪还给了于参谋,转身向方司令行了个手礼,“方司令,在下献丑了。”

“好家伙,好家伙,有两下子嘛……哎,你也是滨海的?”

“方司令,我是滨海的。”

“嗯,滨海英雄多啊,三河是一个,春南是一个,如今又多了一个,了不起,不起啊。”方成军叹道。

邵三河道:“方司令,李春南是他的姐夫。”

“啊……等等,等等。”方成军两个手指头敲着额头,想了想道,“你是向家的人,你就是那个……那个被谢自横甩了的向天亮,对不对?”

“甩了?”向天亮没听明白。

方成军乐道:“你一个堂堂的警校生,本来应该当警察,不就是谢自横那老小子使坏,才把你甩到那个那个建设局的吗?”

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方司令,您咋知dào

的?”

“哈哈,这可说来话长了……噢,你先等等。”方成军转过身,一边挥着手,一边喊道,“于参谋,你们都散了吧。”

于参谋问道:“司令,您,您不和人家比赛了?”

“啥意思,快滚快滚。”方成军不耐烦了。

于参谋嘿嘿一笑,忽地喊了起来。

“同志们,司令怂了。”

几十个男人的嗓子,跟着喊了起来。

“司令怂了。”

官兵们一边跑,一边继xù

喊着。

“司令怂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听得目瞪口呆。

方成军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哈哈的大笑不已。

“他妈的,土崽子们等着,老子回头再收拾你们。”

回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向天亮和邵三河。

“想知dào

我和谢自横的事吗?”

向天亮笑道:“方司令,他惹着您了?”

“哈哈,正是正是。”方成军走到旁边一块石头边坐下,“他妈的,他一个刚进常委会的新人,敢在常委会上耍威风,我看不惯,就骂他了。”

向天亮心道,谢自横虽然是新晋的市委常委,但毕竟是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的,方成军在常委会上骂,让他情何以堪。

“方司令,您是这个。”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哈哈,我就是看不惯他……对了,你们今天来,是为了谢自横那老小子吗?”方成军是何等样人,他看出来了,向天亮和邵三河是有事找他,所谓挑zhàn

,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邵三河走上来,凑到方成军身边,低声的说了几句。

方成军一脸愕然,“竟有这样的事?”

邵三河点着头道:“是的,我们三人遭到伏击,差点回不来了。”

“你们两人跟我来。”

方成军带着向天亮和邵三河,脚步匆匆,来到了警备区作战室。

偌大的作战室,四周墙上都是军用地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正是清河市的地形地貌。

方成军绷着脸,摆了摆手,室内的三个值班军人立即闪身而去。

“三河,你说的是这里吧?”方成军指着沙盘上的一个地方问道。

邵三河看了看,点头道:“是的,就是那里。”

“他妈的,在我的地盘上,竟然还有一支地下武装,这不打我的脸吗。”

邵三河道:“据我们估计,那里现在已被市公安局的人占领了。”

方成军点了点头,“我想派兵占领那里,会对你们有帮zhù

吗?”

向天亮心里一动,急忙应道:“那当然是好,可是,可是方便吗?”

“哈哈,这你们就不知dào

了吧,我这个方,跟方家镇那个方,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但我和方家镇还真有点缘分,因为方家大院的地下,原来是一个军用仓库,现在虽然没有使用了,但是并没有被废弃,还在我们警备区的管辖之下,我去过那里三次,每年还会派人过去检查的。”

向天亮道:“方司令,那就麻烦您派人过去,迅速占领那里,包括方家大院。”

方成军沉吟着问道:“你需yào

我的人在那里待几天?”

“一个星期。”向天亮想了想后答道。

雷厉风行,方成军喊来于参谋,如此这般的吩咐的一阵。

于参谋领命而去。

向天亮心里直乐,军队借演习的名义,和警察抢占方家大院,警察肯定只有退避三舍,余中豪非气炸不可。

“向司令,谢谢您。”向天亮道。

方成军挥了挥手,“你们昨天晚上刚经lì

了生死考验,你们都是英雄,我帮定你们了。”

邵三河道:“方司令,我们还有一件与此相关的事,需yào

您的帮忙。”

“小向,三河,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向天亮道:“事情是这样的,五月二十九号那天早上,清市公安局清河分局局长肖剑南突然失踪,与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个叫方玮的女人,就是三一八纵火谋杀案首犯邱子立的遗孀,她也是方家大院现在的拥有者,我们就是奉命查找肖剑南的下落,昨天,也就是五月三十一号早上,市公安局副局长郭启军遇刺,我和三河兄恰逢其会,救了郭启军后,我们从现场留下的线索,追查到方家大院,因此才发生了昨晚的激战,从激战中,我们判断对方的头目是个军人,也是清河本地人,而且应该是个参加过实战和有些指挥才能的人,他还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太得志的人……我们要找到他。”

“明白了……肖剑南的事,我也听说了。”方成军点着头,“可是,你说的这样的人,其实不是很多啊。”

邵三河拿出从民政局带来的花名册,“方司令,民政局那边,提供了一份三百多人的名单。”

“没那么多人。”方成军摆了摆手,“据我所知,清河籍参加过南疆保卫战的人,大概有一百八十多人,按照你们说的条件,就算班班副班长以上,大概有六十人左右吧。”

向天亮思忖着道:“六十多人,查起来太麻烦了。”

方成军摊了摊双手,“那没办法,我可以把这些人的档案调出来,你们慢慢查嘛。”

“方司令,有肖剑南的档案吗?”

“当然有,象三河,你姐夫李春南,以及肖剑南,他们都是战斗英雄,档案都是重点保管的,这样的人,至少有三十位吧。”

向天亮又问道:“肖剑南当年在部队服役时,有在同一个团队的老乡战友吗?”

“你问着关键点了。”方成军微笑着说道,“知dào

我为什么记得吗,因为肖剑南当年入伍时,有不少老乡战友,他所在的团,连他一起就有七个清河籍的,其中一位是副连长,是九门县人,他在战争中失去了双腿,现在就住在市福利院,我常去看他,他对肖剑南很了解,你们可以去找他。”

“他叫什么名字?”

“高米生。”

向天亮起身道:“方司令,对不起,我们要马上去见高米生,见过他这个活档案以后,我们再来向您借档案。”

“去吧,我不留你们了。”方成军爽朗的笑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哈哈,比赛,我和你比赛,不管输赢,我不能让我的手下笑话吧。”

向天亮也笑了,“一定,一定奉陪。”

告辞出来,向天亮和邵三河上车,迅速赶往市福利院。

第0269章 往事如烟

别克轿车上的向天亮和邵三河。依据现有的线索,再次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思路逐渐的清晰起来,先有了轮廓,并慢慢的显现出画面。

对于昨晚那个并未碰面的对手,结合肖剑南的失踪,向天亮是这样推断的。

他应该是个军人,军人知dào

队伍的重yào



他还应该是清河本地人,只有本地人,才会有号召力。

他而且还是个参加过实战的军人。

他还有些指挥才能,懂一点基本的战术和战术组合。

他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太得志的人。

他最有可能国肖剑南的老乡兼战友。

他很可能有肖剑南有过节,这样才能合理解释肖剑南的失踪。

他绑架了肖剑南,还有那个方玮,他或者跟肖剑南有关联,或者与方玮有关联,或二者兼而有之。

他的目的,要么为邱子立留下的巨款,要么为报私仇,或二者兼而有之。

……

市福利院。

一个隔开的单独小院.

院长指着院子里的一个背影,点点头,然后走开了。

那是一个很瘦的老头,初夏的天气,竟披着一件军大衣。

头发全白了,脸色还算红润,尽管他还不到四十五岁。

一身的酒气,离着几米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高米生,残废军人,一等功臣。

轮椅是那种老式的,两条裤袋空荡荡的,在微风中微微的飘摇。

“你们要听故事,就去给我买两瓶酒来,清河大曲,要五十三度的。”

高米生眯着双眼,斜看着向天亮,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我马上去买。”向天亮开始掏钱。

“别忘了捎一条香烟来,我抽不惯洋烟,就买牡丹牌的。”

商店就在隔壁,向天亮跑过去,买了一扎六瓶清河大曲,和两条牡丹香烟。

“小伙子,你有前途。”看着酒和烟,高米生翘起大拇指。

旁边的邵三河想笑,可瞅着那两条空荡荡的裤管,他笑不出来。

高米生又道:“来看我的人里,肖剑南那小子是最抠的,每次只给一包烟,酒也是小瓶装的,才二两半,只够我一口喝的,他还说烟抽多了坏肺,酒喝多了伤肝,你们说他抠不抠?”

“抠,他是很抠。”向天亮笑着问道,“高连长,您认识肖剑南啊?”

高米生撇了撇嘴,“什么话,我不认识肖剑南?他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

“高连长,您给我们讲讲肖剑南,还有您的其他老乡战友的故事吧。”

高米生点着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速变得柔缓起来。

“我们那个团里,有七个清河人,清河穷啊,穷人当兵多哟……那三年下来,我们七个清河人,只剩下了五个了……那两个都是南河县人,赵六根,张大贵,一个是被炸死的,连头都没找回来,一个是被狙击手打中的,头被爆了……两个没头鬼啊,后来就埋在那边了。”

“要说现在,活得最滋润的,就数毛小毛了……他是滨海县人,读过高中,是团里通讯班的小机灵……嘿嘿,送讯内行,勾引团长的宝贝女儿也在行,瑶山那仗一打完,他忙里偷闲,把团长的宝贝女儿肚子给搞大了……他娘的,这小子象打仗似的,先下手为强那,团长又惊又怒,家丑不外扬,就找政委商量,政委有水平,说凡事都是一分为二,这也是好事呢,革mìng

不有了接班人了吗……就这样,毛小毛成了团长的乘龙快婿,当爹,提干,转业,诸事顺畅,现在是深圳一个公司的老板了……这小子有良心,还念着我这个大哥,每年春节都寄钱来的。”

“还有一个滋润人,戴国明,团政治处的干事,咱们清河龙桥人,我们在战壕里流血杀敌,那家伙在后边写文章,仗打完了,我们立功受奖,他也受奖立功……有本事那,保送政治学院,三年后出来,就成了营教导员……啧啧,人比人,气死人,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这是我们团长政委的名言,老挂在嘴上,后半句说我,前半句说的就是戴国明……他后来一路高升,团政治处主任,团政委,前不久还写信给我,快成上校了,我算算,那该是师政治部主任喽。”

“再说我自己……没人说我倒霉,我也认为自己运气好,把命捡回来了……那炮弹邪门那,正巧落在连掩蔽部,连长,指导员,文书,三排长,还有两个通讯员,都一块没了……我烟瘾大,蹲在门口正吸烟呢,那炮弹就轰的炸了……他娘的,我上半身飞出去了,两条腿陪着我那帮老伙计走了……出院回家时,全团千多号为我送行,都哭了,我吼了一声,他娘的哭个啥,老子是享福去呢,团长说,好样的,这才是我的兵,政委说,腿没了,命还在,还能继xù

革mìng

……嘿嘿,我现在不劳而获,这么一个大院子归我们家用,日子过得不错呢,我老婆,她以前是村里的支部书记,知dào

她现在干啥吗,福利院工厂的厂长,守着我没改嫁呢,我的两个双胞胎女儿,去年都考上了大学,我们家那,时来运转了……啥叫幸福,这就叫幸福哩。”

“我是六八年的兵,南疆开始打仗的时候,我就是排长了,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兵,那个肖剑南和陈青龙,还是我手把手教他们枪法,要不然,哪来的好枪法,七九年的时候,他们都是班长,都快退伍了,我们师长亲自来了,全团开会,师长直截了当的说,要打仗了,你们还走不走,是个男人的,给句痛快话,那七八十号要退伍的,都当场写了血书,没一个孬种啊。”

“要说打仗,肖剑南和陈青龙都是好样的,我是五连的,肖剑南是三连的,陈青龙是九连的,我们都参加了第一次战役,一仗下来,两个人都立功了,都被直接提拨为副排长,可惜,那时战事有点紧,我们是主力部队,任务多那,不久又补充了一批新兵,就更离不开老兵的传帮带了,不然的话,肖剑南和陈青龙,早就进军区的步兵学院读书了。”

“肖剑南是我们七个人里,唯一来自清河市区的,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工人阶级,其实是个屁,他祖上五代都是渔民,只不过到了他老爹的时候,渔打不着了,改行去码头当了搬运工,解放后,稀里糊涂的当了工人阶级……刚入伍的时候,这小子有点傲,看不起农村兵,你们猜我怎么治他的,我那时是负责新兵训liàn

的,我当着上百号人就骂开了……你他娘的,知dào

工人阶级是从哪里来的吗,知dào

城市是从哪里来的吗,两千年前,全世界都是农民,工人阶级是从农民阶级变过来的,论辈份,工人阶级得喊农民阶级为爹,你牛个屁,农民开始在田里种水稻的时候,城市还没生出来呢,城市是从哪里来的,是农村生出来的,城市得叫农村为娘,你牛个屁,M主席说农村包围城市,你再牛,老子就带着农村灭了你这没良心的城市……全体新兵都笑了,我们政委总结说,高米生同志有水平,相当于副政委的水平……”

“陈青龙呢,身份有些特殊,他父母都在清河国营农场工作,种田的,却是工人,居民户口,这身份,我就觉得邪门,但人家也是好兵,和肖剑南一样,在新兵连就拨尖……这小子头脑活,学啥会啥,高中毕业,比肖剑南这个工人阶级文化还高,新兵连出来,就当了九连的文书,战前那年,是他主动要求下去当班长的。”

“这肖剑南和陈青龙两人,都长得眉清目秀,工人阶级么,长相当然不如我们农民阶级寒碜,同一年入的伍,陈青龙比肖剑南大一岁,平时最为要好,臭味相投,做好事干坏事,都在一起的,从新兵连开始就成了死党,下连队的时候,还想分到一块,找我磨了好几回呢,这当然不行,军队嘛,就是五湖四海,本来两个人都分在一营的,我找参谋长说了后,就把肖剑南分到一营三连,陈青龙分到三营九连,那时还没打仗,两个营的驻地隔着八十里远呢。”

“第一次战役的时候,我们是攻,敌人是守,可几十年没打过仗了,谁也心里没底,我们全团加强后是两千七百多人,就团长副团长和参谋长三个人打过仗,团里决定成立突击队,参谋长亲自担任队长,其他两百多人自由报名……我报名获准后,担任了第一分队分队长,手下五个班,其中有两个班长,正是肖剑南和陈青龙。”

“那一仗,我们突击队打得漂亮,回来后,肖剑南和陈青龙双双荣立二等功,又双双提为副排长,可以留在部队继xù

干了。”

“没想到,就在那年秋天,国庆节前,肖剑南和陈青龙一起回家探亲,假期是一个月,回来后,两个人竟成了路人,不,应该说成了仇人。”

“你们知dào

为啥吗?这两小子,在家期间,竟然同是看上一个姑娘了。”

第0270章 恩怨情仇

高米生续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又莫名的笑了笑。

“肖剑南和陈青龙回到部队后,部队又拉到了一线,大半年没碰上一面,倒也相安无事,可一撤回来,两人就在团留守处打了一架,鼻青脸肿,跟仇人似的,两个刚提拨为排长的战斗英雄当众打架,恰好被军政治部的一名小干事看见,还有当地不少干部群众,那还了得,军政治部领导拍了桌子,团长政委不敢怠慢,把肖剑南和陈青龙找去,先骂娘后谈话,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

“原来,两小子回家都相亲了,而且被媒人给耍了,那媒婆联系了肖家和陈家,让那个姑娘连着与肖剑南和陈青龙相了两回亲,这事就透着邪门,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人家姑娘是两个都喜欢,肖剑南和陈青龙两个也都喜欢那姑娘,事情捅破后,两家的家长只好面对面谈判,可那位媒婆早拿了钱躲起来了,两家见过几次,不是吵就是闹,事情就僵在那儿了。”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我们政委就开始了政治思想工作,苦口婆心,啥大道理都搬出来,可是没用,谁也不退,团长就恐xià

两人,取消两人保送军校的资格,可就是邪门,两小子就是不肯松口。”

“什么姑娘能让肖剑南和陈青龙同时着迷,团长政委把我喊去,说你是他们的兄长,这事你得负责,给你半个月的假,把那个姑娘的情况弄清楚,就这样,我回到清河,一调查,吓我一大跳,那姑娘身份复杂,有海外背景,人倒长得漂亮,挺能勾人的那种,可听说身体不太好,没个固定工作。”

“我回到部队一汇报,团长就拍着桌子,让肖剑南和陈青龙表态,结果两人都一声不吭,死活不表态,这么一闹,保送军校的事当然吹了,还双双受到了处分。”

“不久,收复瑶山的战斗打响了,我们团负主攻,刚升为副师长兼师参谋长的老团长亲临前线指挥,三个小时就攻下了山头,坚守山头的任务,就交给了一营三连、三营九连和我的五连,我们五连守中段,他们两个连队分守东西一段。”

“就在第二天早上,敌人集中了三个团进攻瑶山,我们主峰打得好苦啊,就在我们打退了敌人第五次进攻后,突然飞来一颗炮弹,把我们五连连部炸飞了,只有我还活着,可双腿被炸断了,我是被炊事班长背下山去的。”

“敌人又发动了第六次进攻,而我五连群龙无首,伤亡惨重,主峰阵地危在旦夕,前沿指挥所命令三连九连就近支援,据说肖剑南和陈青龙都主动请缨,各带一个班支援,他们是关心我这位老大哥啊,还不知dào

我已被送进了医院。”

“肖剑南和陈青龙上了主峰后,被前沿指挥所任命为坚守主峰的临时正副队长,务必坚守阵地七十二小时,直到增援部队到达,命令是我们的新团长下的,他以前没打过仗,又刚来就上了前线,根本不知dào

肖剑南和陈青龙的关系,还在步话机里喊着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这下可乱套了,主峰可是我们五连的阵地,阵地上剩下的人,我们五连还有三十几个,肖剑南和陈青龙各带了十多人上来,本来应该是我们五连一排长负责指挥,现在让肖剑南和陈青龙来指挥,我们五连的人首先就不服了。”

“肖剑南和陈青龙也是互相不服,下面九连的人就更不服了,陈青龙比肖剑南年长一岁,入党比肖剑南还早一年,职务上都是排制,凭什么要听肖剑南的指挥,那个时候,因为那姑娘的事,肖剑南和陈青龙已经水火不容了,没在一起时还好,凑到一块,肯定是火花四溅。”

“主峰上三个连队的指战员,打着打着就各自为政了,谁也不听谁的,有两次遭到偷袭,阵地差点失守,情况非常危急,恰好师参谋长也就是我们老团长赶到了前沿指挥所,知dào

情况不妙,立即派团警卫连增援并接管了指挥权,才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

“战斗结束后,肖剑南和陈青龙受到了严厉的处分,两人都被退伍了,要不是老团长开口说话,恐怕连党籍都保不住。”

“回到清河后,肖剑南就进了公安局,这小子能干,又有郭启军牵拨,很快就混出点名堂来了,而陈青龙却运气差了一些,他回到农场,本来在保卫科干活,也蛮不错的,可没过一年,农场改制了,也搞起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各家都理各家的事,哪用得着保卫科来保卫,他很快就下岗了。”

“我就是从那时住进福利院的,肖剑南和陈青龙常来看我,多时一周两三次,少时一两周一次,两个人都叫我大哥,但从没一起来过,有几次不巧碰上了,后来的那位总是头也不抬的走了……唉,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这做大哥的,坐在轮椅上,哪还有能力化解他们的恩怨那。”

“再说那个姑娘,也真是奇了怪了,原来说肖剑南和陈青龙都喜欢,不知dào

选哪一个好,可等肖剑南和陈青龙回到清河了,她却嫁给别的人了,两败俱伤,两败俱伤啊。”

“更奇怪的是,肖剑南和陈青龙这两个混小子,后来这方面的运气就太差了,肖剑南拖到三十出头,才娶了现在的老婆,而陈青龙更惨,到现在还光棍一条呢。”

“但陈青龙日子过得比肖剑南强多了,肖剑南当个臭警察,一个月才千把元工资,那还是拿命换的呢,人家陈青龙在家待了一年后,下海做起了生意,很快就发家致富了,一身名牌,进口轿车,腰别BB机,手拿大哥大,啧啧,每次来看我,出手就是几张大团结,有钱人那。”

“不过,后来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了,肖剑南和陈青龙两个人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应该懂事多了么,可不小心碰上了,当着我的面就吵就骂,还打,我隐约的感到,这两人一定是又因为什么事掐上了。”

“去年我生日那天,肖剑南在外地出差,打电话说来不了,陈青龙得知后,就来我家了,帮我办了几桌酒,客人走了以后,他一个人陪我继xù

喝酒,不料,肖剑南突然回来了,家也没回就赶到我家,两个人又碰面了。”

“两个家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都站起来瞪着对方,一触即发,我大声的骂,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了……他们总算坐下了,我亲自倒酒,可肖剑南不喝,问我这是谁的酒,陈青龙应道,这是我送给大哥的酒,你爱喝不喝,肖剑南听了,马上倒在地上,冷冷的说道,这酒太脏,我不喝脏酒,说着,就去拿自己的酒。”

“就在这时,陈青龙拿起酒瓶,就朝肖剑南敲了过去,哪知肖剑南早有准bèi

,右手一抬,就格开了陈青龙的手臂,然后站起来道,这是大哥的家,咱们到外面练去,说完就出了门,陈青龙自是不甘示弱,毫不犹豫的跟了出去。”

“唉,那可是真的玩命啊,都把对方当成了敌人,毫不防卫,往死里打,啥招阴毒就用啥招……整整打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谁也没赢,谁也没输,象以前那样,打到没有力qì

了才肯罢手,走的时候,几乎都是爬着出去的,临走时,陈青龙撂下一句狠话,肖剑南,我可以不杀你老婆儿子,但我一定会宰了你,肖剑南也是,同样的话,同样的意思,唉……”

“从那以后,两个人还是常来看我,还是叉开来看我的时间,但我看得出,两个人的话少了,心里有事啊……”

“我虽然出不了门,但我老婆还是得知了不少事情,她跟我说,陈青龙这些年生意很是红火,但肖剑南老是派人找茬,两个人明里回避,暗中斗得很厉害,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正好不久之后,我们的老团长路过东江省,特地绕道来看我,我就请老团长出面,把这两个家伙请来,不料,肖剑南得到老团长来的消息,打了个电话,不来了,陈青龙倒是来了,屁股不沾椅子,抛下一句话,老首长,我给您面子了,转身就走了……唉,气得我们老团酒都没喝一口就离开了……”

……

听到这里,向天亮扭头看了看邵三河,邵三河微微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有了同样的判断。

这个陈青龙很可疑。

向天亮又给高米生点了一支烟,“高连长,我有几个问题,可以向您请教吗?”

吸了几口烟,高米生突然说道:“小伙子,我知dào

你们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怔了怔,“您知dào

吗?”

“哈哈,我两条腿虽然不在了,但我的眼睛耳朵可完好无损,们两个人身上都带着家伙,我能看不出来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是奉省公安厅之命,前来清河调查一个案子,因为案子涉及到肖剑南和陈青龙,所以来麻烦您了”

高米生哦了一声。

“你们想知dào

什么,就请问吧。”

第0271章 锁定目标

向天亮向邵三河使了个眼色。邵三河心领神会,起身走到院子门口,以防隔墙有耳。

高米生笑了笑,“放心,我这里没人偷听。”

陪着笑,向天亮的手伸进裤袋,悄悄的开启了微型录音机,刚才的故事可以不用记录,但接下来的内容就不同了。

向天亮:“高连长,您说肖剑南和陈青龙之间的矛盾和冲突,都是因为喜欢同一个姑娘引起的?”

高米生:“没错啊,他们俩人那次回家探亲之前,好得不得了,连吵架都没有的。”

向天亮:“您就此事,问过他们两个吗?”

高米生:“我没有,但我们政委问过,后来团里派我回家调查,我就什么都知dào

了。”

向天亮:“您见到了那个姑娘?”

高米生:“见到了,病秧秧的,象戏文的林黛玉,中看不中用。”

向天亮:“她叫什么名字?”

高米生:“叫……”

向天亮:“方玮。”

高米生:“对对,方韦,是叫方韦,不是伟大的伟。”

向天亮:“您知dào

她后来嫁给了谁吗?”

高米生:“嗯……好象是一当官的,年轻干部,好象,好象啥‘打办’的。”

向天亮:“工商局。”

高米生:“对,工商局,工商局。”

向天亮:“那人叫邱子立?”

高米生:“咦,是呀,看来你已经掌握不小情况了嘛。”

向天亮:“高连长,您知dào

那个姑娘,就是方玮,为什么会嫁给邱子立吗?”

高米生:“哟,这我可不知dào

,你得问她自己去。”

向天亮:“那么,得知方玮嫁给邱子立后,肖剑南和陈青龙都有什么反应?”

高米生:“不知dào

,我那时还在疗养院,后来也没问过他们两个。”

向天亮:“肖剑南后来是结婚了,可陈青龙后来为什么不结婚呢?”

高米生:“这事我还算知dào

一点,因为我老婆也帮他介shào

了几个,可他都笑着谢绝了,我老婆说,这小子是个情种,又喜欢钻牛角尖,说不定心里还在想着那个方玮呢。”

向天亮:“哦……陈青龙是做什么生意的?”

高米生:“好象是农副产品加工出口吧。”

向天亮:“农副产品加工?出口?咱们清阳不是对外开放城市,农副产品出口不容易啊。”

高米生:“这我知dào

,他有个亲戚,是中阳市外贸公司的领导,有一年来清河玩,我见过他,陈青龙的农副产品,就是通过中阳外贸公司出口的。”

向天亮:“高连长,您很在行嘛。”

高米生:“哈哈,不瞒你说,我老婆负责的那个院办工厂,有一年帮陈青龙收购过农副产品。”

向天亮:“陈青龙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高米生:“青龙贸易有限公司,用他的名字当的公司名。”

向天亮:“青龙贸易有限公司?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

高米生:“你不知dào

吧,青龙贸易有限公司的前身,就是市地方供销公司,是改制的时候陈青龙出钱买下来的。”

向天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高米生:“五年前吧?嗯,是五年前,好象有人帮忙,他才把供销公司连同公司的大楼买了下来。”

向天亮:“公司在什么地方?”

高米生:“在幸福路,幸福路和三元河交界的地方,就在河边上,我去过,一幢五层楼的房子。”

向天亮:“噢……”

高米生:“你噢什么呀。”

向天亮:“没什么,没什么,我说青龙贸易有限公司听着这么熟悉呢,原来我家就住在附近,我时常看见呢。”

高米生:“不过你去了他的公司,也不一定见得着他。”

向天亮:“为什么?”

高米生:“因为他不住在那里,也很少在公司上班,公司的生意,他都委托给了一个亲戚打理。”

向天亮:“那他住在什么地方?”

高米生:“不知dào

。”

向天亮:“不知dào

?”

高米生:“嗯,没人知dào

他住在什么地方,他也从来不说住在什么地方,包括我。”

向天亮:“很神mì

嘛。”

高米生:“对,这正是我怀疑他的地方。”

向天亮:“怀疑?”

高米生:“是的,我怀疑陈青龙。”

向天亮:“您怀疑他什么?”

高米生:“怀疑他表面上做农副产品生意,实jì

上是在做走私生意。”

向天亮:“哦,您有什么根据?”

高米生:“他钱很多,买供销公司就是一笔大数,在咱们清河市,特别有钱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暗中玩走私的。”

向天亮:“说得有道理。”

高米生:“他还住在一个谁也不知dào

的地方,一个正常的人,何必要这样呢。”

向天亮:“是啊,这很不正常。”

高米生:“还有一次,他来看我,他的司机抱着一箱酒进来,蹲下时,我看到腰间有一把枪。”

向天亮:“是吗?”

高米生:“更重yào

的是,肖剑南怀疑他,而我相信肖剑南的判断,其实,肖剑南早就怀疑陈青龙了。”

向天亮:“噢……高连长,您真了不起。”

高米生:“我是个军人,老侦察兵。”

向天亮:“高连长,我还有最后一问题。”

高米生:“你说。”

向天亮:“他知dào

你怀疑他吗?”

高米生:“这个……”

向天亮:“这个问题很重yào

。”

高米生:“嗯,他应该知dào

,因为我有一次问过他。”

向天亮站了起来,想了想,又问道:“高连长,陈青龙如果认为你威胁到了他,他会对付你吗?”

楞了楞,高米生摇摇头道:“这你可以放心,他不但不会伤害我,反而会护着我。”

“哦……这又是为什么呢?”

高米生微笑着说道:“你不了解陈青龙,他父母都不在了,唯一的弟弟又因车祸死了,可以说没有至亲的人了,加上他比较内向孤僻,没有几个朋友,所以,他把我当成了他的亲人,用我们院长的话说,我几乎成了他的精神依托。”

思虑再三,向天亮还是决定,把肖剑南失踪的事告sù

高米生。

没想到,高米生非常平静,对肖剑南的失踪毫不意wài



“高连长,您……”

高米生轻轻的叹口气,缓缓而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您早就知dào

,知dào

什么?”

高米生道:“肖剑南一直在暗中调查陈青龙,而陈青龙也知dào

肖剑南一直在暗中调查他,所以双方偶尔碰上,都会剑拨弩张,你说,总会有爆fā

的一天吧?”

“您一点都不惊讶?”

“对,该来的总归要来。”

向天亮道:“可是,肖剑南可能有危险。”

高米生淡然一笑,“吉人自有天相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

“还有?”

“您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高米生笑了起来,“呸,你算老几啊,我房间里有电话,要不是方司令来过电话,我才懒得接见你们呢。”

“接见?呵呵,高连长您可真逗。”

高米生往轮椅上一靠,闭上眼睛,挥着手道:“小子哎,快滚吧,记得把肖剑南找回来。”

向天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福利院。

上了车,向天亮道:“三河兄,我们回海涛路的老窝去。”

“锁定了?”邵三河发动了车子。

“绝对是他。”

邵三河精神一振,“向兄弟,你这么肯定?”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们不是公安局,公安局人多势众,可以搞人海战术,可以大海捞针,可以把所有线索拿出来一条一条的排除,咱们不能,咱们只能走捷径,只能用数学家华罗庚的方法。”

“什么方法?”

“优选法,先从可能性最大的目标下手,陈青龙就是可能性最大的目标。”

邵三河笑道:“我刚才听到,陈青龙住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dào

,我们怎么找到他?”

“是啊,我们即使锁定了陈青龙,但想找到他,又是一个大问题啊。”

别克轿车在大街上转了一阵,正要转入海涛路,邵三河却刹住了车。

沉思中的向天亮抬起了头。

“后面有车跟着我们。”邵三河轻声道。

向天亮瞧了一眼后视镜,是一辆黑色桑塔纳。

“三河兄,绕一圈,再回到这里。”

邵三河依言做了。

黑色桑塔纳并没有跟上来。

向天亮舒了一口气。

五分钟后,别克车回到原处,那辆黑色桑塔纳却仍然停在那里。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句。

邵三河也看出来了,“是余局长的人吧?”

因为只有余中豪知dào

海涛路这个地方,黑色桑塔纳没跟上来,说明它在“守株待兔”,它知dào

别克车会回来。

“三河兄,倒过去,用屁股撞他一下。”

“撞?”邵三河不解的问道。

“对,撞过去。”向天亮点头道。

“可咱们的车……”

向天亮笑着说道:“咱们的别克车经过改装,前后都安了一层装甲,所以你放心的撞过去吧。”

邵三河还是有些犹豫,“向兄弟,余局长的人,毕竟是自己人吧。”

向天亮冷然说道:“我们的地方,除了余中豪一个人知dào

,是绝对保密的,连郭启军都被蒙上了眼睛才进来的,现在余中豪派人来,不管是监视我们还是保护我们,事实上都是在害我们……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别克车突然起动,向着后面的黑色桑塔纳狠狠的撞了过去……

第0272章 危险正在逼近

“哐当。”

别克车的尾部。撞上黑色桑塔纳的前部,顿时被掀飞了发动机盖。

有准bèi

的,撞上没准bèi

的,那叫一个惨。

“向,向天亮,你想,想害死我啊。”

是余中豪的声音。

哟,这家伙不是屁股中弹了吗,怎么还能坐车出来。

向天亮和和邵三河赶紧下车,跑过去一看,不禁都乐了。

开车的是在方家大院附近救过大家的任勇,余中豪坐在后座,是的,是坐着,但屁股上垫着一个木架子,正好让受伤部位不至于受到挤压。

这一撞让余中豪够呛,伤口碰上了木架,疼得呲牙裂嘴。

“他娘的向天亮,你这一撞,我先记下了。”余中豪恨恨的骂道。

向天亮却嬉皮笑脸,“行行,等你的屁股好了,你怎么着我都行。”

“少废话,我有事找你。”

向天亮哦了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什么重yào

的事,要劳你这伤号的大驾啊。”

余中豪瞥了任勇一眼,任勇会意,立即下车去了。

向天亮关上了车窗。

“有几件事向你通报一下。”

“你慢慢说。”向天亮掏烟点烟,给余中豪嘴里也塞了一支。

余中豪道:“我们撤离方家大院附近以后,我的大队人马扫荡并占领了方家大院,没想到对方撤得那么的干脆利落,什么也没留下,一具尸体,一张纸片,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脚印和弹壳。”

向天亮淡然的一笑,“这是你一贯的行事风格,我对此表示理解。”

“可惜,这条关键线索断掉了。”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其实,昨晚的行动,我们太鲁莽了。”

余中豪微笑道:“你根本没想到那是人家的老窝,你是打算去捉鬼而不是抓人的。”

“呵呵,我承认,我是当去玩来着的。”

“第二件事,我们的在调查中,意wài

的发xiàn

,邱子立和方玮有一个孩子,用的是方玮的姓,叫方克,今年七岁,没有户口,寄养在方玮一个闺密那里。”

向天亮奇道:“你的消息确实?不是说他们两口子没孩子吗。”

“绝对确实,我的人秘密接触了方玮的闺密,她已经承认了。”

向天亮笑了笑,“我说么,邱子当着工商局长好好的,一个绝种户,弄那么多钱干么,打金棺材啊,原来还真的有原因。”

余中豪拿出一张纸掉,塞到了向天亮手中,“这是地址,你记一下,也许会有用处的。”

向天亮不客气的收了,这个余中豪,能这么慷慨,必定另有所图。

“第三件事,是要提醒你,你和邵三河在以后的行动中,要多加小心,现在不光我在管这个案子,暗中还另有其中,你最好别跟他们冲突。”

向天亮楞了一下,“还有谁?”

“郭启军,你总知dào

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他差点被杀了,最得yì

的徒弟又失踪了,他能袖手旁观吗,我理解,同时我相信,郭启军不会不利于我的。”

“那么,郑军波呢?”

“他,他一个管治安的,瞎凑什么热闹。”

余中豪道:“那还用得着说么,肯定是谢自横让他出手的,他这个人,就是看谢自横眼色行事的。”

“这个大草包,真要是插手,有点头疼啊。”向天亮挠起了头。

“怎么,你怕他?”

向天亮摇了摇头,“我是怕他瞎搅和,这草包有一点我很佩服,再怎么吃亏,他下次还会粘上你,象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了。”

“哈哈,你小心点就是了。”

“谢谢提醒,还有什么事吗?”

“最后一件。”

“咱俩谁跟谁啊,说吧。”

余中豪嘴一撇,呶了呶道:“从今天开始,我想让任勇跟着你和三河,一是给你们添个帮手,二是保证你我之间的联络,我这边的进展情况,也能及时向你通报。”

眉头一皱,向天亮的脸拉下来了。

余中豪忙着解释,“这事我已经向江厅长作了汇报,他同意了,不信你打个电话问问。”

“他妈的,这还用问吗,我时临时工,你是正牌货,他肯定帮你说话。”

“什么货不货的,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么。”余中豪推了向天亮一把,“你放心,我和我的人,绝对不会跟你抢功劳。”

向天亮道:“我会要功劳吗,我是为邵三河考lǜ

,他冒着生命危险来帮我,不光是为了兄弟之情和正义之感,人家有老婆有孩子,也有自己的追求,对不对?”

“知dào

了,我心里有数,邵三河是我请来的,我能忘了他吗?”

向天亮叹了一口气,“他妈的,你余中豪真不是个东西,人都带来了,我这里不是等于暴露了么。”

“呵呵……你同意了?”

“他人怎么样?”

余中豪道:“比不上你我,但身手不会输于邵三河,而且他是本地人,至少是情况熟悉。”

“废话,我是问这方面吗,号称你的大弟子,三脚猫功夫肯定会比划几下的。”向天亮挖苦道。

“忠诚度没问题。”

“是吗?”

余中豪点了点头,“警校中专毕业,七年前刚来时在郑军波手下,老受欺负,后来我把他收过来了,一直跟在我身边,五年了,我想让他这次历练一下,然后让他独挡一面。”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二十三,临时工,他二十八,正牌货,能听我的吗?”

“呸,你连谢自横都敢审讯,还怕他一个小小的股级干部,放心,他很钦佩你,多次表示要认识你,这次是死缠着我,我才答yīng

他的。”

向天亮瞅了余中豪一眼,点点头不再说话,突然伸出手,捣了一下余中豪有伤的屁股。

余中豪杀猪般的嚎叫,接着,是恶毒的咒骂。

向天亮乐呵着,下了车对任勇说道:“任勇,送你们领导的臭屁股回去,然后向我报到。”

“是。”任勇一脸的惊喜。

回到秋涛路三十八弄三十八号,向天亮的脸色还没有好转,对余中豪的“先斩后奏”,他实在是气不过。

邵三河也有些不高兴,“不是说好,这个地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dào

吗?”

“有第四个,必定还会有第五个第六个。”向天亮冷笑道。

“余局长对我们不放心?”

向天亮苦苦一笑,“怎么说呢,余中豪的心智十分缜密,当初他选别的人,我肯定不要,所以他选中了你,我和他都比较了解你嘛,可他没想到咱们是兄弟,关系这么铁,他利用不了你,掌握不了我的进展,所以他把任勇派了过来,一方面是随时掌握我们的进展,更重yào

的是,防止我们与别人合zuò

,比如郭启军。”

“那你不应该答yīng

他。”

“呵呵,将计就计,将计就计嘛。”

邵三河也笑了,“我明白了,今天的收获,只有咱们两人知dào

。”

向天亮拿出了余中豪给的纸条,“你按这个地址,去查一查这个叫方克的小孩,另外,你再跑一趟警备区,设法把陈青龙的档案借出来,一定要有照片,最好是近照,我要仔细彻底的琢磨透这个人。”

邵三河道:“我还没有向你汇报,我去医院和精神病院了解的情况呢。”

“不用了,现在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不再需yào

那些了。”

忽地,邵三河又道:“我有个建议。”

“快说。”

“那个任勇来了,咱们总得找点事给他做做吧。”

向天亮一怔,呵呵的笑道:“三河兄,你也很狡猾嘛。”

憨憨的一笑,邵三河说道:“人民医院、精神病院,还有方家大院,把这三个地方彻查一遍,至少要三五天吧,就让任勇去,有了这三五天,咱们的正事也该办得差不多了。”

“把他支开?”向天亮一脸的坏相。

“嘿嘿,就这么个意思。”

向天亮点了点头,收起笑容,拿起了大哥大。

“我给郭局长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

电话很快就通了。

“郭局您好,我是向天亮。”

“哦,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您有事吗?”

“有事。”

“您请说。”

郭启军却突然沉默了。

向天亮开始一怔,继而一惊,接着是直骂自己笨蛋。

他的右耳朵,又来了回“马后跑”,轻轻的抖了几下。

电话里,有一种细微的声音,象轻风拂过树林。

他妈的,电话被监听了。

向天亮关掉了大哥大。

他猛一抬头,却发xiàn

邵三河已不在眼前,而是贴在了门的一侧,手中也已一枪在手。

来得好快啊,向天亮也掏出了枪。

他听到了,有一种奇怪的声音,由远处而来,正在慢慢的接近。

向天亮稍作思索,脸色大变。

他没再犹豫,飞速的跳到另一边,打开了那扇暗门,同时,嘴里催着邵三河,“快过来。”

邵三河跟着向天亮进了暗门。

暗门尚未合上,身后就传来啪的一声。

一个啤酒瓶大小的铁罐,穿破木墙飞了进来,落在了桌子上,弹了两下,又碰的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它在转动,它在冒烟。

暗门被邵三河关上了。

“卧倒。”向天亮急喊一声。

两个人双双扑倒在暗道里。

“轰……”爆zhà

声。

向天亮心里一叹,我命休矣。

第0273章 是谁干的

可是。并没有想像中的后续爆zhà



向天亮和邵三河坐了起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奇怪那铁罐为什么不是炸弹。

蓦地,两个几乎同时想到了什么,连滚带派地逃向暗道深处。

是毒气弹。

两个人一口气爬到暗道尽头,这才坐了起来,靠着墙壁喘息不已。

现在的走私犯太疯狂了,什么都敢买,要是有原子弹,出售,估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收购。

《清河日报》上就有篇报道,一个小孩在海边捡了个铁罐,拿回家玩,不小心爆开了,一家五口人全部被铁罐里的毒气薰死了。

喘息过后,向天亮在黑暗中伸手,拍了拍邵三河的肩,邵三河会意,拍拍向天亮的手以示回答。

两个人冲出了暗道,兵分两路,开始搜索起来。

什么也没有,半个小时候,二人失望地蹲坐在弄堂的墙边。

邵三河点上两支烟,递了一支给向天亮,“这儿不能待了。”

“嘿嘿……”向天亮神mì

的笑起来。

“向兄弟,莫非你早有了安排?”

“有句成语怎么说的来着?”

“狡兔三窟。”

“对,狡兔三窟。”

“我说么,你一定留了一手。”邵三河笑道。

“唉,悬乎,当警察不好玩啊。”

“就是么,你既然不想当警察了,以后还是一心一意的当官。”

“说得是,说得是,高是有时候,手有点痒么。”

“那说明你还是放不下。”

“下定决心了,干完这桩买卖,我也来个金盆洗手,刀枪入库。”

正说着,弄堂里传来了脚步声。

邵三河拿起了地上的枪。

是任勇。

“咦,你们怎么在这里?”任勇奇怪的问道。

邵三河道:“我们被袭击了。”

“啊。”任勇也伸手去腰间掏枪。

邵三河又道:“我们搜过了,已经跑了。”

任勇松了一口气,“会是谁干的?”

邵三河摇了摇头,“不知dào

。”

“你们,你们没事吧?”任勇小心的问道。

“先不管这事了。”向天亮摆了摆手,看着任勇道,“任勇,你们余局长都吩咐过你了吧。”

任勇叭的来了个立正,“余局吩咐过了,在特别小组工作期间,要象邵所长一样,一切听向组长的吩咐。”

“言重了,大家互相学习嘛。”向天亮淡淡的说道,收回了投在任勇身上的目光。

任勇道:“请向组长吩咐吧。”

“嗯,你是搞刑侦工作的,这方面比邵所长在行,我要你用三到五天的时间,彻底的查清这四个地方,第一,精神病院,第二,人民医院,这两个地方事关肖剑南和方玮的活动情况,第三,市公安局清河分局,查一查肖剑南失踪前一周的情况,第四,方家大院,里里外外的给我再查一遍。”

任勇点着头,“向组长,据我所知,方家大院已经被警备区派兵占领了。”

“哦,他们也插一脚啊。”向天亮故作惊讶,其实心里直乐,方司令下手真够快的,“这事你让余局长出面协调一下,军队和警察可不能有冲突啊。”

“我马上去。”任勇略作犹豫,“我完成任务后,去哪里和你们汇合。”

向天亮站了起来,“这里暂时不能回来了,我们也要分头行动,你完成任务后,就在这里的巷子口等我,记住,第三天到第五天下午的三点到五点,汇合之后,我会带你们去新的办公地点。”

三个人分头出了弄堂。

向天亮并没有走远,他沿着海涛路步行几分钟后,又折进了一条小巷。

又是七转八转,还是在三十八弄附近转悠,直到进入一个院子内。

院子里,停着一辆桑塔纳轿车,也是没牌的。

这里的院门是经过改建的,正好可以容纳一轿车的进口。

向天亮开着车出了院子,院子外还是海涛路。

车速不快,开了不到一百米,邵三河打开车门,闪身而上。

“向兄弟,我真服了你了。”

“没办法,咱们可输不起,不得不小心为上啊。”

邵三河道:“按你的吩咐,我给郭局打了电话,他约我们在河滨公园见面,他在第三个八角亭等我们。”

“好,我们马上去见他。”

轿车加快了速度,离开海涛路,驶上了大街。

“三河兄,你分析一下,会是谁袭击我们?”

“呵呵,考我吗?”

“是探讨。”

“要说能袭击我们的,最大的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或者,是其他企图找到那笔巨款的人。”

“说得好,你的这个或者,包括了不该包括的人。”

“还有,凡是知dào

我们藏身所在的人。”

“你是说,余中豪和任勇?”

“还有郭局长。”

“他,可能吗?”

“那天我们带郭局长进去,虽然是蒙住了他的眼睛,但我看出来了,他一边走,一边在默记方位。”

“三河兄,你真是好样的。”

“余局长也应该受到怀疑,他是知dào

我们确切位置的人。”

“说得是,他妈的,这种把戏他玩过,先派人乔装打扮袭击你,然后他乘机公开进入,你别以为余中豪是个善茬,真干起坏事来,他比肖剑南还坏。”

“我认为,那个任勇更应该受到怀疑。”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刚知dào

了地点,我们就马上受到了袭击,我们刚脱险,他就冒出来了。”

“呵呵,是有些巧合,不过,我刚才仔细的观察过,暂时找不出他身上的疑点。”

两个人点上香烟,一边开着车,一边抽着烟。

“向兄弟,我是个基层人,没想到上面勾心斗角,这么的复杂啊。”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猜,余中豪在找你时,一定给你许下什么诺言了。”

邵三河笑了起来,“嘿嘿,你又猜对了。”

“当领导的,一般都这样,你说说,他许下什么承诺了?”

邵三河道:“升我一级,调到他的市局刑警支队来,当然,还解决我老婆孩子的户口。”

向天亮淡淡的笑了。

“那么,三河兄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资历摆在那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这次任务,升我一级也是迟早的事。”

“嗯,继xù

。”

“我老婆是滨海城关镇人,当初可算是下嫁于我,老实说,调到城关是我想的事,为了老婆,为了孩子的读书么,但调到清河来,我压根就不想。”

“呵呵,为什么?”

“太复杂,我怕我来了以后,连脚跟都站不稳,谢自横是个人物,调过来混了三四年还屁股不稳,要不是他老领导帮忙,他肯定进不了市常委会,他都那样了,我这样的小物恐怕一来就会石陈大海喽。”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我敬佩你,因为你是个明白人,我知dào

,要不是冲着我,你压根就不会接这种活。”

“谁让咱们兄弟呢。”

“对,兄弟,咱们是兄弟。”向天亮大声的喊道。

车到河滨公园。

向天亮下车,邵三河留在了车上。

这是清河江在市区的一条支流,名叫五清河,是市区众多河流中较大的一条,在河的东岸,建有一个沿河长三百米的开放式公园。

和郭启军见面,向天亮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郭局长,我们刚受到了袭击。”

郭启军点着头,“不受到袭击才怪。”

“就在我给您打电话的同时。”

“你不会怀疑我吧?”

“为什么不呢?”

郭启军微笑道:“我可以接受你的调查。”

向天亮大大咧咧的挥着手,“我哪敢啊。”

郭启军苦笑道:“随你的便,我现在连电话都被监听了,刚才你打我电话时,我是在告sù

你,电话里不安全。”

“哦,是余中豪干的?”

“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和权力。”郭启军摇着头。

向天亮倒吸一口凉气,“谢自横?”

“对。”

“为什么?”

郭启军道:“谢自横向市委主要领导作了汇报,先以那三张银行存折为依据,把肖剑南定性为走私集团的保护伞,继而把他确定为绑架方玮的人,这么一来,我不但被剥夺了参与此案的权力,还被怀疑为肖剑南的保护伞。”

“于是呢?”

“于是,谢自横亲自上阵主抓此案,我靠边站,还得被监视,余中豪负了伤,暂时不能工作,这么一来,谢自横高一手遮天了。”

向天亮道:“那么,您受到了袭击,他对此作何解释?”

郭启军又是苦苦的一笑,“苦肉计,连你们这两个救人的人都不露面嘛。”

向天亮冷笑起来。

“哼,这么说,我还真得亮狠招了。”

郭启军两眼一亮,“小向,你有眉目了?”

“是的,差不多了。”向天亮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你找我有事?”

向天亮微笑着问:“冒味的问一句,您现在还有权力吗?”

“哈哈,当然,除了不能参与此案,我郭启军还是清河公安局日常工作的主持人。”

“那就好办了。”

“你让我怎么做?”

向天亮道:“今明两个晚上,您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给全市来个大扫荡,注意,是连续两个晚上。”

“打草惊蛇,逼蛇出洞?”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

“我有了一个速战速决的计划……”

第0274章 打草惊蛇

两天以后。上午九点一刻。

清河市警备区,岗哨林立,戒备森严。

司令部作战指挥室。

站在大沙盘前的人,除了警备区司令方成军,还有警备区参谋长徐鹏飞、清河市武警支队司令王新波、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郭启军、清河市公安局南城区分局局长周台安。

当然,还有两个小人物,向天亮和邵三河。

方成军指着沙盘说道:“小向啊,按照你的计划,老王和老郭他们,都是跑龙套的,这两天,他们把清河市搅得是鸡犬不宁,下面的戏,该你来唱了。”

“方司令,这里您官最大,当然由你担任总指挥了。”向天亮讨好道。

方成军摆了摆手,“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别矫情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向天亮点了点头,对邵三河说道:“三河兄,你先把我们掌握的情况,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各位领导,经过我们的调查,现在可以证明,青龙贸易有限公司,实jì

上是个武装走私犯罪集团,它的头目就是陈青龙,大家一定还记得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主犯邱子立吧,在邱子立建立的走私链条中,有不少上线,其中陈青龙就是最主要的一条,邱子立的大部分走私活动,都是通过陈青龙的走私集团实现的。”

“陈青龙是经朋友介shào

认识的邱子立的,并很快成为邱子立的密友,邱子立那时是市工商局副局长,陈青龙没有工作,邱子立就介shào

陈青龙承包了涉临倒闭的市地方供销公司,一年后,市地方供销公司改制,并公开拍卖公司的固定资产,邱子立就出资以陈青龙的名义,买下市地方供销公司的所有资产,总价值五百万元,据我们调查,邱子立所出的五百万,除一部分是他个人的钱外,还有一部分是挪用工商局的公款,而大部分是银行贷款。”

“就这样,陈青龙成了地方供销公司的老板,公司也改名为清河农贸公司,后又更名为现在的青龙贸易公司,最初一两年,陈青龙利用亲戚的关系,主营农副产品加工出口业务,做了不少生意,后来,他逐渐的把生意特别是农副产品的收购和加工转包给别人,自己也很少在公司出现,公司的日常管理,基本上都交给了一位亲戚打理。”

“我们估计,陈青龙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海上走私的,而且很可能是由邱子立领进走私这一行的,开始是依附于邱子立,后来逐渐的独立,并最终形成了自己的小集团,陈青龙负责的是上线,从海上进货,然后转手卖给邱子立,邱子立则再转手卖给下他的下线。”

“陈青龙很精明,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确定他的住址,他几乎很少在公共场合出现,也很少在公司出现,一旦出现,身边至少有四个人跟着,他们都是他的亲信,都是高手,此外,他后来与邱子立的关系,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生意上的来往,也由手下人出面,在邱子立暴露并自杀后,他马上切断了与邱子立的一切联系,躲过了我们公安机关的追查。”

“我们根据手头掌握的情况,接连对九处可疑地点进行了秘密搜查,包括那个方家大院,都没有陈青龙及其同手下的藏身之地,咱们清河曾是海防前线,地下工事众多,这几年逐渐被废弃不用,但地下设施基本上还相当完整,我们估计,陈青龙及其手下很可能藏在市区的某个地下设施里。”

邵三河说到这里,退到了一边。

“完了?”方成军问道。

邵三河道:“这就是目前我们掌握的基本情况,各位领导有什么问题,可以由向天亮同志来回答。”

方成军道:“小向,你的打草惊蛇这一招,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呢?”

向天亮指着沙盘道:“方司令,各位领导,你们看看,咱们清河的市区和郊区,遍布大大小小无数的地下设施,象陈青龙那样狡诈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两处地下据点,在郊区,很可能有他的仓库和转运站及成员训liàn

点,但他的主要人员和大本营,一定是设在城区,因为几十号人的吃喝拉撒,放在郊区更容易被发xiàn

,咱们这次拉网式的搜查,可以逼着他们把人员集中到城区来,便于我们的清剿。”

方成军点着头道:“有道理,这次我们四方联合,把海上的路给堵死了,又割断了清河市与其他地区的通道,他们在郊区已经没有活动的空间了。”

郭启军走到沙盘前问道:“小向,肖剑南失踪案,到底和陈青龙有什么关联?”

“事情是这样的,肖剑龙和陈青龙除了是战友关系外,还有一段因为女人的恩怨史……”

说完肖剑南和陈青龙,以及与方玮和邱子立的关系后,继xù

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判断,肖剑南一直在暗中调查陈青龙,而陈青龙发xiàn

了危险,转而绑架了肖剑南。”

郭启军又问道:“陈青龙为什么又绑架那个方玮呢?”

“只有一个解释,邱子立死后,他留下的巨款下落不明,只有他老婆方玮最有可能知dào

巨款的去向,陈青龙绑架方玮,就是冲着那笔巨款去的。”

“嗯,肖剑南家那三张银行存折,又该怎么解释?”郭启军继xù

问道。

向天亮摇摇头,“要么是陈青龙处心积虑的诬陷,要么就只能问肖剑南自己了。”

郭启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剑南啊,你在哪里呢……”

望着偌大的沙盘,方成军问道:“小向,下一步你准bèi

怎么办?”

“找到陈青龙的老窝,然后由各位领导出兵,一举端掉它。”

方成军笑道:“警备区和武警部队以及公安部门,我们联合组织了一支两百人的队伍,随时听候你的调迁,可是,你怎么找到他的老窝呢?”

“一定在市区的某个地下设施里。”

方成军道:“你说得倒轻巧,据我所知,市区至少有三十七处废弃的地下设施,加起来起码有七八十公里长,全部搜一遍,起码要一个月啊。”

“嘿嘿,我把他们引出来,他们的老窝不就暴露了吗?”

郭启军摇着头道:“陈青龙有多少手下,都是些什么人,我们都不知dào

,他的人就是走在大街上,我们也不知dào

他就是陈青龙的人。”

向天亮微微一笑,“各位领导,别忘了,我们认识陈青龙,这就足够了。”

郭启军楞了楞,“你是说,把陈青龙引出来?”

“对,这就叫引蛇出洞。”

“看样子,你有具体的计划了?”

“我认为可行。”向天亮显得胸有成竹。

方成军催促道:“小向,别卖关子了。”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陈青龙最敬重的人,也是最知心的人,是他的战友兼兄长高米生,据说只要高米生有事,他就是最忙也要跑来,所以,先由方司令出马,说服高米生住院,装出病危的样子,并设法把消息散播出去,高米生是战斗英雄,他住院可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到时候方司令您大张旗鼓的去看望高米生,消息就能散播出去,陈青龙的耳目一定会报gào

陈青龙,而陈青龙只要在市区,一定会来医院看望高米生,接着,我和三河兄就跟踪他,就能找到他的老窝,到那时,我们通知各位领导,接下来,就由你们的人马去踏平他的老窝了。”

听了向天亮的计划,郭启军首先叫好,接着,警备区参谋长徐鹏飞、清河市武警支队司令王新波和清河市公安局南城区分局局长周台安也纷纷赞同。

方成军笑着说道:“小向啊,我和高米生是朋友,但要说服他,我没把握啊。”

“得,您要是没把握,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向天亮摊着双手道。

“我试试,我试试。”方成军说道,“他娘的,清河还有这么一支地下武装,老子非亲手灭了他不可。”

向天亮认真的说道:“方司令,明天,明天早上你就得让高米生住院。”

“哈哈,我豁出我这张老脸去,保证完成任务。”

向天亮又看向了清河市公安局南城区分局局长周台安,“周局,您夫人是市人民医院院长,医院方面的安排,就拜托你了。”

周台安微笑着说道:“你把我叫来,我就知dào

你会给我出难题,放心吧,回去以后马上安排,明天我就在医院里,全力配合你的行动。”

郭启军问道:“小向,我们怎么与你保持联系?”

向天亮看向武警支队司令王新波,“王司令,您那里有独立的通讯频率吧?”

“我们有三路独立的通讯频率,我可以拿出一路来。”王新波点着头道。

向天亮点头道:“那就都齐了,我这边,由三河兄负责联络,我们确定陈青龙的窝点以后,会立即发出消息,请各位领导的队伍,从明天上午十点开始,进入战时待命状态。”

商定计划后,向天亮和邵三河离开警备区往回赶。

有一个问题他很头疼,得想个办法,在明天把余中豪派来的任勇支开。

第0275章 引蛇出洞

这个任勇很讨厌。

向天亮倒不怀疑他的“黑白”问题。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他是余中豪派来的“卧底”。

三到五天的任务,查四个地方的情况,这家伙居然一天就“完成”了,拿出来的调查报gào

,还是头头是道,有事实有分析有结论,让你无话可说。

接着,他赖在身边不离开了,问这问那的,摆明了是帮余中豪打探消息,好在向天亮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真假难辨,邵三河那里更是“词正嘴严”。

可又不好骂他,更不能赶走他,毕竟他也是为了工作,余中豪对下属以严格著称,任勇要完不成任务,非被余中豪骂不可。

但是,向天亮还是决定,把任勇排除在明天的行动之外。

在回来的车上,邵三河问:“咱们怎么支开任勇?”他猜到了向天亮的心思。

向天亮一脸的坏笑,“待会在大洋路的药店门前停一下。”

“用药?”

“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你想用安眠药?”邵三河忍着笑。

“听说吃个三四片,死不了人。”

两个人回到了秋涛路。

还是三十八弄,但不再是那个三十八号院,而是七十七号院。

其实,这片无人居住的的老宅,因其僻静和地形的复杂,是个极佳的藏身之处,向天亮在这里准bèi

了两个点,七十七是备用点。

任勇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向天亮和邵三河开始喝酒,墙角边放着一的一箱清河大曲,只剩下了三瓶。

“给他留一瓶。”向天亮笑着。

邵三河侧耳一听,也笑了,“他回来了。”

果然,任勇回来了。

他总是这么巧,每次巧得让人心烦,他越巧,向天亮越烦。

“两位喝上了,有我的吗?”任勇在桌边也坐下了。

邵三河指着还没开的一瓶,“给你留的,一人一瓶,喝完睡觉。”

“下午没事吗?”

“晚上有事,大事。”向天亮一脸的凝重,装的。

任勇有些激动,估计也有点装,“今晚有我的份吗?”

“喝酒有份,今晚也有份。”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任勇,你酒量多少?”

“我也不知dào

,一斤,大概没问题吧。”任勇打开了酒瓶,抬头寻找杯子。

邵三河道:“杯子在那张桌上。”

任勇说了声谢谢,扭身去拿杯子。

就这么一点时间的空档,邵三河只看到向天亮坐直身子,手伸到任勇的酒瓶口上。

间不容发,任勇拿着杯子转回头来,向天亮的手已缩回来,拿起自己的杯子放到了嘴边。

邵三河钦佩不已,这些小动作,他是做不出来的。

也怪清河酒厂的包装设计师,酒瓶的外层包装不但花里花俏的,而且还遮盖了大半个酒瓶,几粒安眠药沉入瓶底,不注意还真的看不到。

结果可想而知,一瓶五十三度的清河大曲下肚,任勇已倒在了地上。

邵三河上去检查了一下,“可怜的家伙,这几天太辛苦了,好好睡一觉吧。”他把任勇拖到了唯一的一张床上。

“算了,那是我的床。”向天亮嘟噜一声,双脚往桌上一翘也闭上了眼睛。

邵三河问:“咱们也睡?”

“下午睡觉,晚上干活,重活脏活那。”

向天亮很快睡着了。

……

又是一个早晨。

市人民医院附近。

向天亮和邵三河坐在车上,看着医院的大门。

半个多小时前,一辆救护车呼叫着,从医院来出来,二十多分钟后又回到了医院。

救护车的倒车镜上,挂着一片红布条。

那是向天亮和周台安约定的信号,表示救护车上载着的,正是得了“急性心脏病”的高米生。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向天亮微笑起来。

“三河兄,你没事吧。”一夜未睡,向天亮精神头还是很足,但邵三河毕竟年近四十的人了。

邵三河笑道:“别的不敢和你比,熬夜的功夫,我还是相信自己的。”

“呵呵,等干完这一票,我给你也喝点带安眠药的酒,让你睡个三天三夜。”

邵三河听得乐不可支,“任勇那小子,不会现在就醒了吧。”

向天亮摇头,自信满满。

“放心吧,卖药的说,吃一片能睡六小时,我给他下了四片那,呵呵。”

“招损了点,但特管用。”邵三河笑着评论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年头,管用的招就是好招,在过程和结果之间,他首选结果。

“三河兄,你的位置和任务很关键,目标出现后就盯着他,但不能太近,宁可跟丢了,也不能让对方发xiàn

,我进去之后,一旦目标出现,我会立即给你发信号的。”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取出了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枪,都交给了邵三河。

邵三河吃了一惊,“你不带枪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陈青龙很狡猾,又曾是个优秀军人,我带着枪,他会看出来的。”

“那你小心点啊。”

邵三河有些担心,因为按照计划,为了不引起陈青龙的怀疑,今天的人民医院内外,根本就没布置警力,除了他们二人,里面只有一个周台安,一旦在医院开战,连个帮手都没有。

向天亮摆摆手,拿了一个旧书榜,下车向医院门口走去。

正是医院开始上班的时候,人多,自行车也多。

六月的天气,早上就开始热,向天亮觉得手心有汗。

他知dào

自己有点紧张,只是不敢在邵三河面前表露而已,怕影响到邵三河的情绪。

有枪在手,向天亮会更自信,因为他相信掏枪的速度。

据高米生介shào

,陈青龙不但是个神枪手,也是一个快枪手,在玩枪方面,他要比肖剑南强,肖剑南的优势在擒拿格斗,两个人可谓各胜擅场。

向天亮进了医院,先去五楼的院长办公室,周台安在那里等他。

周台安一身白大褂,摇身一变成了医生,他本是一介书生,乍看还真像。

看到向天亮,周台安乐了。

向天亮的打包更夸张,白衬衣,黑长裤,旅游鞋,肩挎一个有点发白的书包,鼻梁上还架着一付平光眼镜。

“老周,我怎么样,象个穷学生吗?”

“鼻子上插大葱,装像。”周台安笑道。

“情况怎么样?”

“一切按计划在进行,高米生正在急诊室,为了万无一失,我老婆亲自上阵,带着两名医生和三名护士在急诊室里,为了保险,其中的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是我的人。”

向天亮一听,脸就拉下来了,说话毫不客气,“老周,谁让你派人的,你这有点自作主张了吧。”

周台安不以为忤,微笑着解释道:“他们是我分局的法医,没人认得出来的,再说了,有他们在,我老婆才能够胆子不是?”

向天亮点了点头,“接下来呢?”

“高米生的老婆,已接到高米生得病的消息,正从厂里赶来,她一到,我我就通知我老婆,把高米生送进重症监护室,这样,即使她来了,也只能隔着玻璃看,看不出高米生是在装病。”

向天亮微微一笑,“现在,就看。陈青龙来不来了。”

桌上的电话响了。

“周局,高米生的老婆来了,五分钟后到达医院。”

“继xù

观察。”

周台安放下电话,又拿起了另一台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我是周台安,马上把高米生送到重症监护室,不许任何人进入病房。”

下了命令之后,周台安舒了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

“周局,你有点紧张了。”

“我紧张了吗?”

向天亮道:“你的语速比平时快了至少三倍,说明你很紧张。”

周台安点了点头,“书生拿枪二十年,最是豪情也枉然,我是替我老婆紧张,昨天好不容易才把她说通的。”

“噢,那你替我谢谢嫂子啊。”

周台安苦笑了一下,“也就是你小子,什么招都想得出来,以我看,等陈青龙来了,就地一举拿下,反抗就当场击毙,多省事啊。”

“那肖剑南怎么办,陈青龙的老窝在哪里,他的手下又怎么解决,怎么找到那笔巨款,周局,我这叫一网打尽。”

周台安看着医院的大门,“你说得也是,在医院发生枪战,很难不伤及无辜。”

“周局,你手下的人,知dào

陈青龙出行的习惯吗?”

“这你放心,陈青龙出门,至少三辆轿车,都是进口的,奥迪车为主。”

“他妈的,他那么多车,到底能藏在哪里呢?”

“很快不就知dào

了吗?”

“嗯,这次多亏你周局啊,郭局说得对,他都不知dào

,自己的手下哪个还是可靠的。”

“哈哈,我挑的十几个人,能力不好说,忠诚度我还是相信的。”

电话又响了。

“三号报gào

,从清河大桥开来三辆黑色奥迪,离医院两千米。”

消息接二连三的来了。

“二号报gào

,三辆黑色奥迪正向医院开来,距离一千两百米。”

“一号报gào

,三辆黑色奥迪正向医院开来,距离六百米。”

“报gào

,三辆黑色奥迪正在接近医院,距离二百米,是我们的客人到了。”

……

周台安看着向天亮,“他到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向天亮站了起来,“是该我出场了。”

第0276章 跟踪

三辆崭新的奥迪车。并没有开进医院,而是停在离医院门口一百米的街角。

够谨慎小心的,向天亮站在三楼楼梯的窗口,一边看着,一边暗自佩服。

有钱的人,特别是味着良心的人,其实胆子都不大。

车门没开,停在那里久未启动,还在观察吗?

前两天连续两次拉网式的清查,起到了震慑的作用,谨慎小心是可以理解的。

有时候,破案就和追女孩一样,比的是耐心,这话谁说的?

向天亮无声的笑了,破案就和追女孩一样,比的是耐心,这话好象是自己说的。

他抬腕看表,三分钟,三辆奥迪车停在那里有三分钟了。

他妈的。

向天亮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飞速的向楼下跑去。

最简单的障眼法,用三辆奥迪车吸引大家的眼球,差点让他上了大当。

他下了行政楼,穿过一段走廊,尽量以平常的速度向住院部走去。

重症监护室在住院部的二楼。

他没法跑,因为他一跑起来,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向天亮断定,如果那三辆奥迪车是陈青龙的,那么,陈青龙已经在医院里了。

很有可能,当三辆奥迪车出现在清河大桥的时候,陈青龙就进入医院了。

住院部门口聚着不少人,都是来探望住院亲友的,现在正是医生查房的时间,他们还不能进去。

向天亮自然而然的踱了过去,虽然他判断陈青龙不在其中,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以陈青龙的能耐,他应该早在里面,去二楼看望“病危”中的兄长高米生了。

果然没有。

陈青龙的照片,向天亮看过几次,他相信自己的眼力,哪怕陈青龙化点妆,他也会认得出来的。

忽然,向天亮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吃了一惊,蓦地回头,心里不禁暗暗的叫起苦来。

怕什么来什么,偌大的市人民医院,他就认识两个人,丫头片子王含玉和高兴的老婆焦春,王含玉调过来后,没上几天班就请长假备战高考去了,他想碰上也碰不上。

可眼前这位,热情似乎,每次见了都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哟,他怎么消受得起,何况现在他正在冒险呢。

焦春焦大夫,现任市民政局长高兴的老婆,李亚娟的闺蜜之一。

“焦大夫,你好。”

“小向,真是你呀。”焦春笑吟吟的看着向天亮,“咦,你怎么这身打扮呀?”

“噢……待会还要去工地,所以……”向天亮撒了个谎,今天的打扮,确实象个上工地检查的人。

“你来探望病人的吗?谁住院了?”焦春关切的问道。

“啊……一个亲戚,长辈,我来看看他。”

没办法,撒了第一个谎,就得有第二个谎去圆第一个谎。

“我带你进去。”

不由分说,焦春拉着向天亮就往人堆里钻。

向天亮只好跟进,反正他也想进去,这倒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焦春的白褂就是出入证,前门能当作“后门”走,她带着向天亮进了住院部。

也不问向天亮是乘电梯,还是走楼梯,焦着拉着向天亮就上了楼梯。

向天亮心说要糟。

果然,在黑灰灰的楼道上没走几步,焦春就停了下来,“没良心的小向,我可逮着你了。”幽怨一句后,就把向天亮给抱住了。

这娘们真的是热情似火,身体烫得要命,不由得向天亮不起反应。

“焦医生,你看这……”

得,嘴巴也被两红唇给堵上了。

焦春根本象疯了似的,双手和嘴巴,在向天亮的身上折腾。

好在向天亮头脑还算清醒,一边接受焦春的爱抚,一边双眼盯着楼梯入口,从电梯出来的人,不至于被错过了。

一心二用,没有乱套,真难为向天亮了。

他心里好生奇怪,据说这个焦春有“那方面”的病,每天都要疯上几回,可医院里不是没有男人,她干吗对自己念念不忘呢。

焦春大概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终于停止了攻击。

“小向,你记住,下次我叫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的事说出去。”

“我,我有什么事啊?”向天亮吓了一跳。

焦春娇声的低笑,“少跟我装蒜,你跟李亚娟的事呗。”

“李亚娟是我的干姐姐,我们有什么事啊。”向天亮是嘴上硬,心里却有些虚了。

焦春笑道:“别忘了我是医生,女人那点事,逃不出我的眼睛,干姐姐是用来叫的,不是用来干的,咯咯……”

“焦大夫,你说得真风趣。”向天亮脸有点红,幸亏楼道里暗。

“咯咯……有了你的大家伙侍候,李亚娟才活得这么滋润……”

这时,电梯里出来几个人,从楼梯的入口一闪而过。

有一个身影好眼熟。

是陈青龙。

向天亮想甩开焦春,可这娘们的玉臂,还死缠着他的脖子。

不能再犹豫了。

他伸出一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了焦春的后颈上。

焦春立即双臂一松,身体软乎乎的,瘫坐在梯道上。

向天亮噌噌的追了出去。

没错,是陈青龙,一身工作服,仍掩盖不了他一身的英气,高高的个子,肩膀特别宽,脑袋有点左斜,右腿有点微跛。

还有一个重yào

的特征,他的双手,四季八节都插在裤袋里。

据说他的两个裤袋都是特制的,特别肥大,因为那里面各装着一把手枪,必须有足够的空间,才能让他从容的直接从里面开枪。

不用看正面,光看背影,向天亮就能确认,他就是陈青龙。

向天亮紧赶几步,接近了陈青龙。

陈青龙身边还有三个人,一个女的,打扮得挺洋气,左手挽着陈青龙的胳膊,右手小臂上挎着一个白色小包。

后面两个都是青年男子,脚步稳健,一定是保镖。

转眼间,陈青龙一行,已到了住院部的出入处。

好机会,外面来探望病人的人越来越多,保安正准bèi

放行。

向天亮又紧赶几步,离着陈青龙不到三米了。

外面的人流开始涌了进来,出去的人不得不放缓速度,陈青龙他们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机不可失,向天亮的身体,忽然象泥鳅似的,一闪身滑入了人流。

但是,他必须装作菜鸟似的往外挤,不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功夫。

向天亮很快挤到了和陈青龙平行的位置,确切的说,他和陈青龙身边的女人,几乎是肩挨着肩了。

陈青龙在微笑,从容的微笑,很面善,双手仍然插在裤袋里。

可是,在向天亮的心里,分明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杀气,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有高手碰上高手,才会有这种感觉,莫名的直接的感觉。

忽然,侧面有人挤来,一股推力作用到向天亮身上,把他推向了那个女人。

向天亮靠到了那个女人身上,接着,他的眼镜掉了,身体朝地上跌去。

“小伙子,你没事吧。”

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拽住了向天亮,才没使他倒在地上。

正是陈青龙。

“谢谢,谢谢……今,今天人可,可真多……”

“小伙子,那是你的眼镜吧。”

向天亮涨红着脸,却又是一个踉跄,踩到了自己的眼镜上。

这是平光眼镜,不能让陈青龙捡到它,不然会穿绑的。

陈青龙的手,很快插回了裤袋,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微笑。

“小伙子,你运气太差喽。”

陈青龙一行走了。

向天亮捡起眼镜框,吹了吹,一脸懊丧的跟了出来。

陈青龙他们坐的是黄包车,两辆。

站在医院的花坛边,向天亮朝着行政楼的五层院长办公室,不慌不忙的做了个手势。

然后,向天亮大步流星,迅速的离开了医院,周台安看到他的手势,会立即通知邵三河的。

果然,他刚走到一个巷子口,邵三河的车就到了。

向天亮坐到副驾座上,先长吁了一口气。

“他向东走了,两辆黄包车,前一辆号码三九零七,他和那个女的坐着。”

邵三河打着方向盘,掉头追了上去。

“我看到了,距离五十米。”

“够了。”

“太远了,我们会跟不住的。”

向天亮微笑道:“你看后面。”

邵三河往后视镜上瞧了一眼,心里吃一惊,一辆奥迪车跟上来了。

“那是帮陈青龙割尾巴的。”向天亮道。

邵三河骂道:“他妈的,咱们真碰上对手了。”

向天亮冷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长。”

邵三河盯着前方,嘴里嚷道:“不行啊,这样很快就会被发xiàn

的。”

“停车,让奥迪车过去。”向天亮下了命令,口气不容置疑。

尽管心有犹豫,但邵三河还是刹住了车。

奥迪车超过去了。

前面,那两辆黄包车也不见了。

邵三河一声叹息,满脸的遗憾,这不前功尽弃了吗。

向天亮神mì

的笑了。

“三河兄,马上开车,前面左拐,我们走中山西路。”

邵三河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向兄弟,你留了什么后招啊?”

“呵呵,你说着了。”

向天亮转身,掀开后座上的一件衣裳,拿过来一个书包大小的纸箱。

邵三河瞅了一眼,“这是什么宝贝啊?”

“呵呵,好宝贝,顺风耳千里眼啊。”

第0277章 深入虎穴

向天亮打开纸箱。从中拿出来的仪器,是一只电子定位仪。

“三河兄,这是来自倭国的玩艺儿,同类产品中当今最先进的,有了它,我们就不会耽误事了。”

邵三河惭愧的一笑,他久居乡下,对这方面的知识懂得不是太多,“向兄弟,你还是明白的说吧。”

“这是一只电子定位仪,它可以对半径五百米范围内的移动物,进行追踪定位。”

邵三河点着头道:“我有点明白了,以前,以前我听说过这玩艺儿。”

向天亮启动了电子定位仪,嘴里喊道:“现在你注意,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向左,车速别超过三十码。”

邵三河依言改变了方向。

“对了,我听说这玩艺儿还需yào

一个电子发射器,而且必须放在被追踪的物体上,你是怎么做到的。”

向天亮笑道:“我刚才进医院,不是为了看看陈青龙长什么模样,而是要把电子发射器放到他的身上。”

“你跟他打过照面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但我没敢往他身上放,他警惕性太高了,我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呵呵,那倒也是。”

向天亮叹道:“陈青龙,果然厉害啊。”

“向兄弟,你是很少赞扬人的哦。”

向天亮道:“你不知dào

,我刚才接近他的时候,陡然感到他身上发出一股杀气,这可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

“这么厉害啊。”

“是的,八风不动,淡定从容,从容得让人不寒而栗。”

邵三河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了,“比肖剑南还强吗?”

“可以这么说,肖剑南粗犷,陈青龙细腻,真要比较的话,是陈青龙略胜一筹。”

邵三河看着前方道:“接下来怎么走?”

“目标在右前方两百米处,我们右转,速度可以再放慢一点。”

邵三河驾着车,慢慢的调整了方向,开着轿车跟踪黄包车,真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向兄弟,你把那个,那个电子发射器,放在谁的身上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陈青龙唯一的弱点,就是他身边带了个女人,而我是善于利用别人弱点的人。”

“我说么,任何人都有弱点,陈青龙也一定有弱点。”

向天亮嗯了一声,“当然,我哪敢把电子发射器往那娘们身上放啊,我只是放在她带的包里,希望她不会打开包检查,也不要扔掉那个包。”

邵三河想了想后问道:“向兄弟,我有两个问题。”

“你说。”

“如果那女的中途和陈青龙分开了,我们怎么办?”

向天亮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就盯住那个女人,以我的观察,陈青龙很在意那个女人,我故yì

往那女人身上一碰的时候,他立即就伸手来拽着我,看着好似扶我,实jì

上是在保护那个女人,只要我们盯死那个女人,就不怕找不到陈青龙。”

“还有一个问题,你曾参与过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侦破,名声在外,他会不会认出你来?”

向天亮笑了起来,“这问题问得好……首先我敢说我演戏演得好,我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可谓驾轻就熟,其次,他始终没有正眼看我,再次,我发xiàn

他的眼睛似乎有病,可能与他在战场上被硝烟薰过有关,最后,我的正面照片从未出现在媒体上,他又能到哪里去认识我。”

正说着,前面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三河兄,停车。”

刹住了车,邵三河不解的看着向天亮。

“他停下来了,在我们左前方五十米处,应该是一街之隔。”

“向兄弟,你衣服没换,不能去,我去看看吧。”

邵三河下车而去。

向天亮坐到了驾驶座上。

没过多久,邵三河匆匆的回来了。

“向兄弟,他们下车了,进入了一片居民区。”

向天亮看着电子定位仪,“没错,从我这里看,他们走的速度不快,线路弯曲,应该也是老居民区,跟秋涛路那边差不多。”

邵三河道:“是的,你可能还不知dào

隔壁是哪条路吧。”

“什么路?”

“幸福路。”

向天亮怔道:“那就是说,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啊。”

“你还有一个想不到。”

“什么想不到?”

“这片居民区的对面,正是青龙贸易公司大楼。”

向天亮差点叫了起来,“好吧,好吧,我们就等着吧。”

“等着什么?”

“等着电子发射器在什么地方停下来。”

说着,向天亮一踩油门,桑塔纳轿车猛地跑了起来。

转眼间,桑塔纳轿车停在了一条小街口。

前面就是幸福路。

看着前方,邵三河道:“就是对面的居民区。”

向天亮看着电子定位仪,“距离两百五十米左右,我们等他停下来,我需yào

他至少停留五分钟。”

邵三河转身,从车后座拿过了步话机。

漫长的五分钟。

电子定位仪上,那个闪光的红点停住了。

向天亮冲着邵三河点了点头,然后他开始换衣服,准bèi

他的武器。

邵三河打开步话机,低声的呼叫起来。

“一号,一号,我是零号,我是零位,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一号听到,一号听到。”

向天亮接过步话机的话筒,一面看着电子定位仪,一面说道:“方位锁定,东一三七点七,北六十九点二,方位锁定,东一三七点七,北六十九点二,收到请重复,收到请重复。”

“一号重复,一号重复,东一三七点七,北六十九点二,东一三七点七,北六十九点二。”

向天亮的语气加重了,“现在是上午九点五十七分,二十分钟后开始布网,直径两千米,直现在是上午九点五十七分,二十分钟后开始布网,直径两千米。”

“一号重复,现在是上午九点五十七分,二十分钟后开始布网,直径两千米。”

“零号先行,约定而行,通话完毕。”

“一号明白,约定而行,通话完毕。”

向天亮关掉了步话机,然后,他调整了一下车头的方向。

邵三河已经整装完毕。

两个人同时扭头,看着对方。

沉默。

“三河兄,我们进去?”

“向兄弟,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三河兄,我们现在不是警察,我们是割玉米的。”

“明白,遇到反抗或逃跑者,不用警告就可以开枪。”

“不对,感觉有危险时,就可以立即开枪。”

“感觉有危险时,就可以立即开枪。”邵三河重复道。

两个男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我负责定位。”向天亮拿起了电子定位仪。

“我负责引路。”邵三河拿起了两支粉笔。

“保持十米距离。”

“保持十米距离。”

向天亮将电子定位仪装进了一个蓝**包,然后拎着包下了车,向着街对面居民区那个巷口,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巷子里很安静,光线灰暗,没有行人。

向天亮走得不快,因为他一边前进,一边计算着时间,郭启军指挥的人马,需yào

二十分钟的时间,到达这个地区并完成包围,与此同时,他们还要查出这一带的地下设施,并封锁地下设施的所有出口。

而他自己,将用十分钟的时间,到达目标大概的所在地,再用十分钟的时间,来确定目标座落在哪一间屋子里。

电子定位仪不是万能的,它能确定的范围,只是一个直径三十米的区域。

邵三河在后面跟着,他还有一个任务,每隔十多米,或是转弯的地方,他要用粉笔在墙上留下记号,为自己的援兵指出前进的方向。

向天亮现在非常确定,陈青龙及其手下,一定住在某个地下设施里。

证据只有一个,在医院住院部门口的时候,他用眼睛的余光,观察过陈青龙和他的两个保镖,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不过是零点几秒,但是他看得很清楚,那是三张略显苍白的脸,只有在经常不见阳光的地方,才会有那种苍白。

清河曾是海防前线,六七十年代,兴建了很多防空设施,除了统一建设的以外,一些财力许可的单位,都自发的搞了一些地下设施,随着形势的变化,这部分已经被废弃了。

象陈青龙那样的有心人,当然会废物利用,因为他需yào

有一个隐蔽的地方,来掩藏他的团伙成员。

一边走,向天亮一边想,比起陈青龙,那个被自己和肖剑南联手剿灭的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总经理方九胜,实在是小鱼小虾了,那是乌合之众,一阵疾风过后,就烟消云散了。

而陈青龙不一样,一支队伍的战斗力,取决于领导的素质,窥一斑而知全貌,陈青龙不简单,他的手下也不会是孬种。

忽然,向天亮在阴暗处停下来了,因为他听到了邵三河发来的信号。

手指轻叩墙壁两下,是有情况。

向天亮皱起了眉头,这里离目标区还有一百米左右,会是什么情况呢?

他伸出手指,在墙上也叩了两下,重复两次,表示邵三河可以过来。

邵三河过来了,脸色非常凝重。

向天亮一个眼色,和邵三河一起,溜进了一个院子里。

第0278章 这是那个女人的闺房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目光在询问,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邵三河低声道:“后面好象有人,我从进居民区时就感觉到了。”

微微的点头,向天亮无声的笑了,“咱们本来就没有退路,难道不是吗?”

邵三河也笑了,“义无反顾,顾头不顾腚。”

“我的判断是这样的,如果是陈青龙的人,他们就不会允许我们接近目标,应该越早动手越好。”

邵三河接道:“当然也不是我们的援兵,所以,我们碰上吃白食的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至少在见到目标之前,吃白食的人是不会动手的。

那就继xù

前进。

这里的小巷小弄,明显的与别处不同,没有一条是直线的,拐角也被设计为圆形。

从地面的石板上,应该知dào

这是后来改造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陌生人迷路。

向天亮听许老夫子说过,清河的建筑,有其独特的地方。

尤其是居民区,看似都差不多,其实有很多细节上的不同。

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许多居民区是以某部门或单位的名义建设的,其住民往往是同一单位的人。

越往前走,向天亮越感觉到脚下的路,是在绕着圈子。

电子定位仪上,目标还在闪亮,还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每当向左转弯时,与目标之间的距离就会增大,反之,则会缩短。

设计这个居民区和巷道的人,风水造诣不浅,他至少懂一点八卦和易经。

又转过一个圆形弯角,前面是一条直巷,一览无遗。

竟然有三米宽,长度至少在五十米以上,两边的房屋居然是三层的。

向天亮停住了脚步,他知dào

他到了,离电子定位仪上那个闪亮的红点,不到三十米的直线距离。

他关掉电子定位仪,塞进书包,连同书包扔进了脚边的阴沟,它,已经完成使命了,再带着就是累赘了。

然后,他左掌摊开,向邵三河发出了到达目标区的信号,拇指食指扣成圆形,其余三指伸直散开,外国佬叫OK。

邵三河也踱了过来。

之所以用踱而不是走或跑,因为这里是公共场所,要装着自然而然,尽管还没碰到一个人。

两个人头碰头的点烟,眼睛却不敢松懈,前后左右的瞄着。

“你后面的朋友呢?”向天亮问道。

“人家客气,不离不弃。”

“你往后身后看。”

邵三河道:“我看到了,左右两边,各有六个院子,门前结构一模一样。”

“你猜会在哪一边哪一个院子?”

“你要是不知dào

,我就更不知dào

了。”

向天亮吸了几口烟,轻轻的笑道:“你蹲下去,然后往前看。”

邵三河依言蹲下,装作在系鞋带,眼睛却凝望着笔直宽敞的弄堂。

“你往每家门前的青石板上看看后,会有自己的判断的。”向天亮吸着烟微笑。

邵三河很快起身了,低声笑道:“真有你的。”

“从我们这里往前数,右边第五家,它门前的青石板特别的光亮,说明它走的人多,也说明它最近经常被人践踏。”

“就是它了。”邵三河点点头,扔掉了手中的烟头。

向天亮咧嘴一笑,“可是,老有人跟在后边想吃白食,你愿意吗?”

邵三河豪情上来,直了直腰骂道:“他妈的,老子最恨不劳而获的人。”

“你会翻墙吗?”

“五岁就会了,我六叔做豆腐的,我常常翻墙去他家吃豆腐脑。”

“好,我们从右边第一家进去,然后一口气到达第四家院子。”

“我跟着你。”

邵三河话音未落,向天亮的身体就靠着墙游动起来,壁虎功,利用四肢,嗖嗖的上了墙头,一翻身就没影了。

能在滨海警界小有名声,邵三河也不含糊,他一跳一搭,翻起墙头来更为干脆。

这边邵三河刚落地,那边向天亮已上了第一家与第二家的院子。

此起彼落,转眼间,向天亮和邵三河已到了第四家的院子。

落地无声,院内没人,向天亮和邵三河溜进了人家的堂屋里。

向天亮蹲在地上,拿着枪,咧嘴直乐。

“哎,你算啥?”邵三河莫名其妙,凑过来问道。

“嘿嘿,我象猫似的上墙,可三河兄你。”

“我象什么?”

“狗跳。”

“去你的。”邵三河自己也乐了,因为他的小名,恰好就叫狗跳。

向天亮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四个手枪消音器,扔了两个给邵三河。

“从现在起,挡道的,拖腿的,开枪没商量。”

他的脸色说变就变,刚在还乐,瞬间便杀气毕现。

邵三河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的颌首,一边为两支枪装上了消音器。

两个人起身,悄无声息的上了二楼。

老式房子,都以砖木为主要建材,南方多雨,房顶必呈角形,顶上有泥烧瓦片,一踩易碎,肯定会惊动屋里的人。

但有个三角形的屋顶,却是最佳的通道,也是很好的突pò

点。

两个人先消除后顾之忧,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确信这里没人了。

邵三河嘀咕道:“又是有房子没人住,还是城里人有钱。”

“这不是私房,是公房,人家单位有钱建了新房,这老房子自然没人住了。”

“现在怎么做?”

“从三角顶上爬过去,嗯?”

“走。”

挖墙打洞,邵三河可是行家,当年在南疆前线,他竟把猫耳洞挖到离敌掩蔽部只有三米的地方。

隔壁似乎也没人。

向天亮和邵三河,从墙洞里钻进了隔壁的三角房顶。

倾听也是侦察工作的内容之一。

两人趴在那里,听了好一会,传进耳朵里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于是,利用天花板的细缝,分别往下察看。

黑暗中,邵三河用脚踢了一下向天亮的腿。

向天亮艰难的转过身来,和邵三河并排趴着,眼睛凑到他刚才掏开的洞眼上。

下面有一张大床,应该是个卧室。

向天亮手成拳头,捣了一下邵三河。

占领下面的卧室。

二人心意相通,吸了口气,掀开木板跳了下去。

邵三河抢占了门口,迅速的向外面搜索而去。

一会儿,邵三河回来了,冲着向天亮摇头。

还是没人。

向天亮指着梳妆台微笑。

梳妆台上,放着一只白色的女式用包。

向天亮点着头。

邵三河明白了,这是陈青龙身边那个女人的包,他走过去拿起包打开,手上多了一个指甲大小的小圆球。

这正是向天亮放的电子发射器。

这是那个女人的闺房。

这也是陈青龙刚才待过的地方。

人呢?

邵三河又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呶了呶嘴。

顺着向天亮的提示的方向,邵三河这才发xiàn

,这张大床有些蹊跷。

上面是崭新的席梦思床垫,掀开床单,下面没有床腿,而是一个巨大的木柜。

邵三河有些迷惑。

向天亮凑到邵三河的耳边,轻轻而道:“我们家三叔公也有这样一张床,下面有暗道,要是有讨赌债的人上门,我三叔公躺在床上就能逃跑。”

邵三河咧嘴笑了,“碰上你这么一个大行家,人家就是个屁。”

“说不定是我三叔公的徒弟,咱们要小心了,下面一定有不少机关。”

想到方家大院对面山上那个“鬼打墙”,向天亮收起戏谑之心,脸色凝重起来。

陈青龙身边,一定有个精通机关的高手。

向天亮很容易找到了开关。

大床慢慢的动了起来,先是席梦思床垫被顶了起来,接着是床垫下的木板缓缓的向两边移动,最后,一个六七十厘米见方的洞,完全呈现在眼前。

邵三河上前,正要俯身察看,却被向天亮一把拽了回来。

“嗖,嗖……”

洞里飞出四根长铁钉,齐刷刷的钉在天花板上。

邵三河脸色大变。

向天亮低声道:“我们两个原地用力,晃动楼板。”

两个人一齐用力。

楼板晃动着。

“啪,啪……”

四支飞镖,又从洞里飞出来,钉在了天花板上。

“一定是我三叔公的徒弟设计的。”

“你怎么知dào

的?”

向天亮道:“我三叔公设计的机关,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同一个位置的机关,能接连发动两次,当我们为躲过第一次袭击而侥幸时,往往第二次袭击就致你于死地。”

“防不胜防啊。”邵三河叹道。

向天亮坐到了床上。

“我听说以前在向家村住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不用关门的,全村几十年没被盗过,就是因为我三叔公的威名和机关。”

邵三河忽地问道:“你行吗?”

“嘿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种雕虫小技,就是人民医院的第七科。”

“此话怎讲?”

“小儿科呗。”

邵三河笑道:“那我就乘机学上几招,回去实践实践。”

“我在前,你在后,踩着我的脚印走,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不要去触碰墙上的任何位置,还有,脚下松动时,立即趴下而不是逃开,因为我三叔公的机关,绝大多数是攻击上三路的,趴在地上的安全糸数相对最大。”

“这有点难。”

“当然,我碰过的地方,绝对安全。”

“还有一个问题。”邵三河道。

“什么问题?”向天亮怔了怔。

邵三河微笑道:“我听到了脚步声,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第0279章 抓了个舌头

向天亮凝神一听,果然,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已进了堂屋.

来得正好。

他做了个手势,双手抱圆,活捉。

在行动之前,他和邵三河商定了不少手势语言,比如双手互掐,就表示宰了,等等。

向天亮和邵三河迅速躲了起来。

一个中年人走进了卧室,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看到床上打开的密洞,中年人咦了一声,“这是哪个冒失鬼弄的?”

年轻人道:“七哥,刚才,应该是老大从这里下去的吧。”

“老大做事有这么马虎吗?”七哥哼了一声,伸手去掀竖在那里的席梦思床垫。

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七哥和年轻人。

“我弄的。”向天亮冷冷而道。

七哥只是怔了怔,并不是非常慌张。

而那个年轻人慌忙之中,伸手到腰间掏枪,向天亮没有丝毫犹豫的扣动了板机。

“噗。”

“啪。”

装了消音器的枪声,还不如一具尸体的倒地声响。

一枪爆头,残酷无情,七哥的脸白了。

向天亮摆了摆手,邵三河心领神会,上前搜走了七哥身上的武器,再将尸体拉到一边,接着是关门,关洞,活儿干得既快又好。

“不想死的,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人冷,话更冷。

“你,你们是什么人?”七哥的声音有些发颤。

“噗。”

向天亮坐在椅子上,抬手就是一枪,正中七哥的右耳朵。

耳朵被削掉了一大半,鲜血直流,七哥不敢喊叫,唯有伸手去捂。

旁边的邵三河看了,也是心里一凛,早听李春南说过,他小舅子要动起真格来,那是不见血不罢休,今日果然如此。

杀人而不眨眼,那是战场上,那是你死我活。

“你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

把微型录音机拿了出来,打开后,向天亮向邵三河点点头,邵三河拿出一个急救包,用在了七哥的头上。

血止住了。

向天亮:“你叫什么名字?”

七哥:“我叫肖七平,他们叫我七哥。”

向天亮:“什么地方人?”

七哥:“天居县三合乡小河村。”

向天亮:“以前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我,我十九岁时伤了人,在牢里待了十五年。”

向天亮:“跟着陈青龙几年了。”

七哥:“五年,五年半,从大西北回来,为了混口饭吃,经朋友介shào

跟了龙哥,不,是陈青龙。”

向天亮:“他是谁?”

七哥:“他是陈青龙的司机,我不知dào

他的名字。”

向天亮:“不知dào

他的名字?”

七哥:“陈青龙有规定,不许互相打听情况,我只知dào

大家都叫他锥子。”

向天亮:“你们刚才从哪里回来?”

七哥:“今天早上,陈青龙的兄长得了急病,陈青龙要去看望,为了安全,我们作了一些布置,派出去不少人。”

向天亮:“他们都回来了吗?”

七哥:“都回来了,我是最后才回来的。”

向天亮:“都回来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七哥:“真的,我是负责保护陈青龙安全的,他每次出门,都是我先走,又是最后一个回来。”

向天亮:“这么说,你们的地下据点里,至少有两个出入口了。”

七哥:“是,是的,我知dào

的就有三个,他们是从别的洞口进口的,这里只有少数几个人有资格走。”

向天亮:“另外两个出入口在哪里?”

七哥:“一个在对面的房子里,第三个院子的堂屋,另一个是幸福边的百货商店仓库里,那个百货商店实jì

上是陈青龙开的。”

向天亮:“你刚才说,‘我知dào

的就有三个’,那就是另有出入口了。”

七哥:“我是这么猜想的,应该有,但我和大家一样,不敢问的。”

向天亮:“现在说说地下的情况吧。”

七哥:“地下,地下实jì

上是原来的防空洞,这一带都是市地方供销公司的地盘,那是他们早年挖的一条很大的防空洞。”

向天亮:“你们怎么想起钻到地下去的?”

七哥:“哦,那还是我刚来不久的事,当时这一片房屋都被陈青龙租下来了,我们都住在这里,可这里老鼠太多,陈青龙搞了次灭鼠活动,要我们把老鼠的老窝找到,就这样,我们无意中找到了防空洞的入口,刚开始也就当成仓库使用,后来陈青龙从中阳市那边请了个人过来,对里面进行了改建,又增加了这个相对安全的出入口,还安了不少机关,就成了我们的大本营。”

向天亮:“中阳市的人?他叫什么,多大年纪,现在在哪里?”

七哥:“不知dào

他叫什么名字,陈青龙叫他先生,我们也就跟着喊他先生,大概五十岁上下,整天一付冷冰冰的面孔,不爱跟人说话,他也住在下面,几乎很少到上面来。”

向天亮:“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七哥:“总共有,有七十多人吧。”

向天亮:“他们都住在下面吗?”

七哥:“不是的,原来在海王乡有个地下工厂,那里有十个人,对面的青龙贸易公司住着五六个,小百货商店住着十一个,剩下的,基本上都住在下面。”

向天亮:“基本上?什么叫基本上?”

七哥:“是这样的,有些有家室的人,他们平时是住在家里的,有任务才集中到这里。”

向天亮:“那你说说,他们都是什么人?”

七哥:“嗯……一部分人跟我一样,都是从里面出来的,一部分是陈青龙从各县搜罗来的,好象其中有几个是他的朋友和战友,还有一些,是清河本地的,应该是以前犯过事,最后是那些邱老大的旧人。”

向天亮:“邱老大,哪个邱老大?”

七哥:“就是,就是邱子立那个死鬼。”

向天亮:“说说邱子立和陈青龙的关系吧。”

七哥:“这个……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是听人家私下说过,陈青龙是邱子立带出来的,陈青龙也一直挺尊重邱子立的,后来陈青龙独立出来,好象还是邱子立主动提出来的,并且后来也很支持陈青龙,到邱子立出事的时候,道上都认为他们是并起并坐的人物了。”

向天亮:“他们两个关系一直很好吗?”

七哥:“对,这个我清楚,邱子立出事之前,他们两个经常见面,只要有空,周末必定在一起吃饭,象兄弟一样。”

向天亮:“那么,邱子立知dào

陈青龙曾追求过他的老婆方玮吗?”

七哥:“这个我不太清楚。”

向天亮:“好,说说你们去方家大院干什么吧?”

七哥:“那是先生的主意,邱子立死了以后,留下一笔巨款,陈青龙很想找到那笔钱,先生就拿着地图,天天钻在他的小房间掐呀算呀的,终于有一天,先生说,那笔巨款藏在方家大院,陈青龙就派先生带了三十多人去方家大院,可没想到刚开始找,就被道上的人偷袭,对方只有三个人,就折了我们十多个,也是在当晚,大批警察包围了方家大院,幸亏我们剩下的人从暗道及时的撤离,不然损失就更大了。”

向天亮:“噢……下面我问你,陈青龙的手下里,象你这样的小头目,一共有几个?”

七哥:“我不是,我不是头目,我,我只是他的保镖,保镖而已。”

向天亮:“那谁是呢?”

七哥:“先生是,陈青龙最听他的话。”

向天亮:“继xù

说。”

七哥:“大鲨鱼,海上的生意都是他负责的,平时听他调派的弟兄有二十多人。”

向天亮:“哦,大鲨鱼是哪儿人?”

七哥:“不知dào

,真不知dào

。”

向天亮:“还有呢,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七哥:“陆上的生意,是由两个人管的,一个是铁马,以前都是由他负责与邱子立来往的,邱子死后,他出去躲了一阵子,半个月前才回来,另一个叫眼镜,他是个外地人,他来的时间不长,但陈青龙很信任他,现在跟外省的生意都是他在管,但他平时很神mì

的,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他的脸,还有一个叫洋相,他是这里的管家,也是帮陈青龙管钱的,我们平时要用钱,包括发工资,都是向他要的,还有一个叫大熊,他是管人的,大家都叫他人事部长……除了上面几个,还有三位,一个叫笑面虎,他平时不管事,好象也很少住在这里,一个叫蜘蛛,我们只听说过,但从来没看到过,一个叫独臂王,他没有右臂,但武功高强,听说是陈青龙的亲戚,他主要负责陈青龙的安全,还有这里的安全,今天我出去,就是他分派的任务。”

向天亮:“这么说,你跟他们比起来,还是要差一截喽。”

七哥:“是的,是的,他们都是有资格进入陈青龙密室的人,而我只能站在门口看着门。”

向天亮笑了,这家伙还真是快人快语,一看就知dào

不是挑大梁的。

“听着,现在我要问你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了。”

七哥弯了弯腰,“我一定如实说,如实的说。”

向天亮问道:

“市公安局清河分局局长肖剑南,是你们绑架的吗?”

第0280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向天亮有些失望.

这个七哥算得上陈青龙的亲信了,保镖里的头目,竟然不知dào

陈青龙绑架了肖剑南。

“……真的,真的不知dào

,平时有行动,都是参加行动的弟兄才能知dào

……就是参加行动的弟兄,也是到了行动地点才会知dào

的,就象今天早上,说是有任务,可独臂王向我分派任务时,只说了去人民医院集合,到了那里,他才说出是什么事情。”

向天亮哼了一声,“你再仔细想想,比方说,五月二十八号和二十九号前后,有什么异常情况。”

“这个……我想想,我想想……”

向天亮抬了抬手中的枪,“他妈的,你别糊弄我啊。”

“我想起来了……,五月二十六号那天,笑面虎突然来了,他平时是很少来来的,一来就表示有活干了,他和铁马去了陈青龙的密室,先生也去了,四个人在里面嘀咕了半天,但那两天没什么事呀……后来……”

向天亮又哼了一声,“继xù

说下去。”

“……儿童节前两天,方家大院那边的弟兄也回来了,陈青龙突然给大家放假,说很多人有家室,该回去看看父母老婆孩子,每个人都发了不少钱,放假三天,这里几乎就没剩下几个人,我也回家了……回来后,我就发xiàn

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向天亮哦了一声,“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那也是我的感觉而已……回来的第二天,做饭的陈师傅给了我一张菜单,让我上街买菜,他是专门为陈青龙等五六个人单独做饭的,他顺口嘀咕了一句道,龙哥他们这两天饭量见涨么,我当时没在意,买菜的时候,才发xiàn

菜单上多了几样以前从没有过的菜。”

“哦,哪几样菜?”

七哥想了想道:“有猪肝,猪心,还有猪头肉,猪肠子……”

向天亮听着,咧嘴笑了。

他对邵三河道:“我出去一下,给他十五分钟时间,画出地下的结构图,特别是陈青龙他们几个头头的位置,还有他们的装备情况。”

吩咐完,向天亮开门而出。

十五分钟后,向天亮回来了。

七哥已躺在了地上,身体被床单捆成一团,嘴里也多了条毛巾。

邵三河递给向天亮两张纸,“真他妈的,是个地下堡垒啊。”

向天亮看了几眼,“把人集中在一起,是陈青龙最大的错误。”

“地下的情况,应该马上报gào

方司令和郭局长他们。”

摇了摇头,向天亮道:“不用了,我想他们应该完成了对这里的包围,以方司令和郭局长他们的能力,肯定会想到这里的地下设施,那两个老的出入口,应该早被他们封锁起来了。”

邵三河笑道:“你说得也是,连这点都想不到,那还当什么司令和局长那。”

“呵呵……”向天亮走到大床边,掀开了席梦思床垫。

邵三河拉住了向天亮,“向兄弟,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嘿嘿,出去做狗了。”向天亮坐在洞口苦笑。

“什么意思?”

向天亮问道:“刚才这家伙说了几样菜,你该记得吧?”

“嗯,四样,猪肝,猪心,猪头肉,猪肠子,你没让他继xù

说下去。”

向天亮微笑道:“四样菜就够了。”

“噢……你是说……”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那个方玮有严重的贫血,吃菜只吃猪肝和猪心。”

邵三河也点着头,“那猪头肉和猪肠子呢?”

“呵呵,那还不是肖剑南这家伙,我跟他喝过几回酒,他妈的,他就反来复去的猪头肉和猪肠子,好象世界上就这两样破东西是美味佳肴似的。”

邵三河笑道:“真有你的,那你还用得着出去到处乱转吗?”

“不,这可得慎重啊,我刚才出去转了一圈,果然在一个墙角边,找到了不少中药的药渣,和我们在精神病院找到的方玮用的药渣,成分基本一致,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下结论了。”

邵三河也收敛了笑容,“这就是说,肖剑南和方玮还活着,而且就在下面。”

“对,我本来就准bèi

了两套作战方案。”

“第一套?”

向天亮道:“如果肖剑南和方玮都死了,或不在这里,咱们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死活不管,统统消灭。”

“第二套呢?”

“如果肖剑南和方玮还活着,而且就在下面,那我们就得先救他们。”

邵三河道:“当然要先救人后杀敌。”

向天亮再次看了看七哥画的草图,“陈青龙和先生的房间都有密室,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肖剑南和方玮应该关在先生的密室里。”

“那我们先把那个先生搞定了。”

“正合我意。”

向天亮掏出了手枪。

“要是切断他们的电源,我们就更方便了。”邵三河有点遗憾。

“那没用,他们一定有备用发电系统的。”

说着,向天亮攀着梯子,消失在洞口。

邵三河不敢怠慢,紧接着也进了洞口。

笔直的洞口。

向天亮默记了大约的高度,上面三点五米,四面是木板,应该是地上部分,下端约两米,四面是水泥墙,应该就是地下部分了。

设计得有些简单粗糙,看来只是应急用的,那两道机关,也是后来加上去的。

站在洞底,等邵三河也下来后,向天亮才转向那扇铁门。

但他的左手,却摸到了邵三河的枪上。

“三河兄,你的枪还关着保险。”

“对不起,习惯了。”

“我们现在不是警察,不是去抓人的,而是去杀人的。”

“明白了。”

“如果我们想活着回去,就要先开枪,见人就开枪。”

“多谢兄弟提醒。”

“走着了。”

向天亮推开了铁门。

一条长长的通道,不到一米八高,宽仅一人,有点弯曲,但一直是缓坡而下。

通道的尽头,应该是陈青龙的所谓会议室。

会议室左边,是陈青龙的保镖住的,再过去,分别是陈青龙的办公室、卧室和密室。

会议室右边,是那位先生的办公室、卧室和密室。

据老七交代,这条通道与会议室之间,还有一个密室,这个密室装有摄像头,会议室里有人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监控。

这是一条秘道,也是陈青龙的逃生之路,不会布下更多的机关。

忽然,向天亮趴到了地上。

后边的邵三河也趴下了。

有人下来了。

“他妈的,七哥在磨蹭什么,龙哥在等他呢。”

“嘿嘿,七哥平日里就和小姚走得很近呢。”

“你小子想说啥?”

“他们两个,两个……嘿嘿……”

“不会吧,七哥不有哪嗜好?”

“嘿嘿,我看他俩有基情,七哥在大西北待了十几年,这方面可是大行家呢。”

“呵呵……小姚细皮嫩肉的,便宜七哥了。”

是两个人。

向天亮双枪齐发。

接着,他飞快的跑上去,双手接住两个身体,轻轻的放到了地上。

邵三河上来,先收了武器,再伸手探了探两个人的鼻息,心道,黑暗中开枪,也能一枪致命,只能怪这两个倒霉蛋自己了。

通道尽头果然是个两米见方的小密室,墙上装着两个摄像探头。

向天亮掏出一瓶药水,喷到了摄像头上,这种药水能迅速凝结成一层薄冰,从而让摄像头失去应有的清晰度。

陈青龙也许厉害,但这里毕竟不是军营,他的手下也不是军人,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是靠苦练和实战积累起来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天亮拉开通往会议室的门,猛地冲了出去。

偌大的会议室,居然没人,只开着一盏灯。

向天亮怔了一两秒钟,马上明白,刚才那两个死鬼里,必有一个是在这里值班的。

等到邵三河出来,两个人迅速的冲进了全议室右边的房间。

这里应该是那个先生的办公室。

向天亮眼前一亮。

这个办公室里的东西,让他感到熟悉。

那些工具,那些机关,那些小玩艺儿,他曾在三叔公的地窖里见过。

莫非这个先生,是三叔公的徒弟?

可是,一生游手好闲居无定所老不正经的三叔公,从来是不收徒弟的,向天亮记得,十年前三叔公突然回家,利用一个暑假,把他的绝技传授给自己的时候,就明确说过,自己是他唯一的传人。

眼前的一切,别人看了会稀奇,可向天亮看着,简直是小孩过家家。

他找到了总机关的控zhì

枢纽,毫不犹豫的毁了它。

邵三河动作迅速,早已进了那个先生的卧室。

还是没人。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邵三河心领神会,堵上了卧室通往办公室的门。

卧室里摆设简单,一张床一柜子一书架,墙上贴着花草墙纸。

邵三河指了指那张床。

向天亮摇摇头,那是张四脚木床,下面是空的,根本上难有名堂。

如果那个七哥说得没错,这个卧室里,一定有通往密室的暗门。

突然,邵三河身后的墙动了起来。

墙吱吱的响,裂开了一条缝。

向天亮和邵三河贴在了墙缝的两边。

墙缝裂开六七十厘米时,一个秃顶人头先露了出来。

邵三河一脚踹了过去。

“扑通。”人掉进洞窟的声音。

接着,是有人的笑声。

“哈哈,老妖怪,你倒是小心点啊。”

第0281章 先救人后杀敌

是肖剑南的笑声。

他果然还活着。向天亮有些惊喜,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邵三河率先进了密室。

向天亮进去后,先关了暗门,然后下了楼梯,踏着刚摔下来家伙的身体,也进了密室。

三间笼子似的囚室,中间那间坐着一个人,背朝外面向里,应是肖剑南无疑。

邵三河找到电灯开关,叭的打开了灯。

密室不大的空地里,摆着两张椅子,向天亮是坐一张,双腿翘一张,往椅背上一靠,先点上一支烟,边吸着边咧嘴乐起来。

够狼狈的,囚笼里竟铺着稻草,笼高不到五十厘米,肖剑南看似坐着,其实是被定着,他的头是低着的,双脚双腿被铁链锁在四个铁桩上,根本就难以挪动。

“啧啧……我说肖大英雄,为了一个疯女人,竟被你的老情敌整成这样,啧啧……嘿嘿……”

肖剑南后背一阵抽动,立即大喊起来,“他妈的,你小子终于来了啊。”

“他妈的,我不来,你不就死翘翘了吗。”

“他妈的,你小子不经骂,我昨晚骂了你,你今天就来了。”

“他妈的,我救你你他妈的,你他妈的还有良心吗。”

“他妈的,你还噜嗦,我就他妈的你了。”

向天亮笑道:“行,被整了几天还能骂娘,一定还有力qì

上阵杀敌。”

邵三河听得忍俊不禁,一边笑,一边去地上那人身上找钥匙。

“钥匙在墙上呢。”向天亮提醒道。

墙上有三排开关,邵三河试着去按中间那一排,五个按纽都按了一遍,果然让肖剑南获得了自由。

肖剑南骂骂咧咧的爬出了囚笼。

邵三河忙着过去,扶起了肖剑南,“肖局长,您好。”

“谢了,兄弟有些面熟啊。”

“滨海邵三河。”

“坚守大场山十一天的孤胆英雄邵三河?”

“肖局长你当年在瑶山也打得痛快。”

“啊呀,果然是三河老弟啊。”

“肖局长好记性,军区庆功会上匆匆一见,快十二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哎,别肖局长肖局长了,我比你大几个月,就没资格做你兄弟了?”

“剑南兄。”

“邵老弟。”

旁边的向天亮听着,有些不舒服了,“哎哎,你还没感谢我那。”

“呸。”肖剑南啐了一口,夺过向天亮的香烟,放进嘴里就抽,一边踢开向天亮的双腿,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唉,好几天没抽烟了。”

向天亮又好笑又好奇,“我说老肖,陈青龙待你不错吧,又是猪头肉又是猪肠子,耳。一定还有酒嘛,怎么会不给你烟抽呢。”

肖剑南苦笑道:“他妈的,你以为他有那么好心啊,这是陈青龙怕饿死我才给的,他知dào

我好那一口。”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向天亮问道。

肖剑南反问道:“你一定是找到了高米生大哥了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先明确了方玮的身份,从而发xiàn

了方家大院,怀疑他们的窝点就在方家大院,我和三河兄,还有余中豪,我们三个和他们打了个遭遇战,后来受此启发,我断定他们领头的家伙是个打过仗的家伙,所以我们又找到警备区司令方成军,最终找到了高米生,他老兄是腿残心明,一股脑儿的都倒给了我。”

肖剑南又问道:“可是,高米生大哥不可能知dào

陈青龙的窝点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呵呵,我是谁啊,啥事能难得到我,我让方司令动员高米生装病,送到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陈青龙耳目众多,得到消息后就到医院探望高米生,嘿嘿,我正在医院等着他呢,一个电子定位仪,就把他给盯住了,下面的事,你用脚后跟也能想得出来了吧。”

肖剑南笑道:“碰上你这家伙,陈青龙算活到头了,哎,外面封住了没有?”

“放心吧,方司令和郭局长亲自指挥,只要咱们在里面搅和起来,保证一个也跑不了。”

肖剑南往身后瞅了瞅,“咦,余中豪呢,这家伙怎么不来救驾啊。”

“呵呵,你就别指望他了,他在方家大院被人打中了屁股,没有半个月,根本上不了阵……”

肖剑南笑,三个人都笑。

“唉……”笑过之后,肖剑南叹了口气。

向天亮踢了肖剑南一下,“该你说了吧。”

“这次,我肖剑南算是栽到家了……不瞒你们说,我这几年一直在暗中调查陈青龙,因为他突然暴富,我怀疑他在进行走私活动,但鉴于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怕引起别人的误会,所以,调查只能秘密进行,我没敢告sù

任何人,包括郭启军局长和你向天亮老弟。”

想了想,向天亮道:“老肖,你派过卧底吧?”

“三个,四年里派过三个。”肖剑南伸出三个手指头,一脸的黯然,“可识,都被陈青龙识破了,三个好兄弟啊,他们虽然不是警察,但也曾经是个军人,都是英雄那。”

“都死了?”

“都死了。”

向天亮看着肖剑南,“所以,你把他们从陈青龙那里拿到的钱,偷偷的存了起来,以后方便的时候,交给他们的家人?”

“对,你是怎么知dào

的?”

向天亮道:“余中豪在你家的客厅地板下,搜出了三个银行存折。”

肖剑南点了点头,“三位兄弟都没有固定的工作,家里条件也不好,我对不起他们啊。”

“说说五月二十九号的事吧。”

稍停了一下,肖剑南道:

“那还得从五月二十八号说起,那天我开车去上班,正巧碰到方玮从精神病院跑出来,就那么撞上了,我当然要把她送到医院去,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昏迷中的方玮突然说了一句,‘老邱,不能把钱交给陈青龙’。”

“当时我没在意,但在上班的时候,我想起侦破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时候,邱子立留下巨款一直下落不明,方玮的话,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呢?”

“于是,我值夜班的时候,去了趟医院,方玮当时在睡觉,我没敢打搅,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九早晨,我提前下班又去了医院,恰好方玮醒了,傻乎乎的喊着要水喝,我顺手拿起热水瓶,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她傻呵呵的喝了几口,又硬要我喝,我不喝她就闹,没办法,为了哄她,我也喝了几口……得,我就这么着,茶水里早被下了药,我着了道了。”

“至少过了半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笼子里了,我知dào

,陈青龙是想折磨我羞辱我,不然的话,我的小命早就没了……”

听完肖剑南的叙述,向天亮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哎,想什么那?”肖剑南问道。

向天亮道:“方玮在哪里?”

“刚来的时候,就关在我隔壁的笼子里,我醒来不久,她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向天亮点点头,“我想……邱子立留下的巨款,方玮应该是知dào

的,我们要找到她。”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向天亮又道:“老肖,就在你失踪的第二天早上,郭启军局长受到了袭击?”

“啊,他没事吧?”

“没事,我和三河兄正好赶到,算是救了他的命,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在凶手的车上,找到了你的佩枪。”

肖剑南噢了一声,“他妈的,我明白了,难怪老妖怪说,过几天你肖剑南就不再是警察,而是走私集团的成员了,原来,他们是在编织一张网,要陷害老子啊。”

“正是这样。”向天亮站起身来,走到那个躺着的家伙身旁,用力的踢了一脚,“老肖,这家伙是谁啊?”

“不知dào

,只知dào

他们都叫他先生。”

“哦?他就是先生?”

向天亮蹲下来,翻过先生的脸瞅了瞅,不是认识的人,他松了一口气道:“哪来的丑八怪,跑到清河来兴风作Lang来了。”

肖剑南向邵三河要了把枪,走过来道:“不知dào

他叫什么名字,但听口音,一定是中阳市那边的人,整天疯疯颠颠的。”

说着,肖剑南就给了先生一枪。

向天亮嚷道:“老肖,你怎么把他给打死了?”

“这种人渣留着有什么用,他妈的,这几天他快把我折磨疯了。”

“你可是警察,警察能随便杀人吗?”

“现在你是指挥,我和三河老弟都是你的人,暂时都不是警察。”

向天亮乐着问:“你听我的指挥?”

“这次你小子救了我,我就给你个面子了。”肖剑南笑道。

“你行吗?”

“废话,这几天憋死老子了,今天老子要大开杀戒。”

肖剑南带头,三个人离开了密室,来到那个先生的办公室里。

“从哪里干起?”肖剑南问道。

向天亮想了想道:“擒贼先擒王,咱们就先冲着陈青龙下手,他的卧室里也有密室,我估计方玮应该关在那里,既杀人又救人,一举两得。”

“不用留活口吧?”

向天亮乐了,“留活口干么,Lang费粮食啊。”

“嘘……”

门边的邵三河发出了信号。

有人来了。

向天亮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个人六把枪,齐刷刷的对准门口。

第0282章 地下血战

有人敲门。

向天亮手中的枪响了。

已经拿掉了消音器。枪声特别清脆,宣告了血战的开始。

“冲。”肖剑南一马当先,破门而出。

三个人每人双枪,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邵三河的火力,迅速的封锁了会议室的门,肖剑南更快,直扑侧门陈青龙的保镖住室。

向天亮消灭了两个敲门者,一边收集武器,一边紧随着肖剑南。

突袭取得了成效,肖剑南和向天亮,一前一后冲了进去。

里面有四个保镖,听到枪声后正起身掏枪,其中两个,正是向天亮在医院见过的。

肖剑南杀气毕露,双枪连发,四个保镖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老肖,省点子弹好吗?”向天亮叫道。

肖剑南没有接话,而是一个闪身,来到了一扇门边。

他向向天亮点了一点头,表示这是陈青龙的办公室,他要冲进去了。

向天亮微微颌首,却突地上前,一脚踹开了门。

一顿乱枪。

陈青龙没在办公室。

这时,邵三河也进来了,“两位,那是一扇电动门,我破坏了电力系统,他们暂时进不来”

肖剑南已冲进了陈青龙的卧室。

还是没人。

“天亮,快找暗室的门,我要去救方玮。”肖剑南道。

“等一等。”向天亮拉住了肖剑南。

肖剑南急道:“你磨蹭什么呀。”

“他妈的,又不是你老婆,你急个屁啊。”

向天亮坐到了办公椅上,“三河兄,把你背的书包交给我。”

邵三河摘下书包放到办公桌上,“什么东西啊,还不让我碰,怪沉的。”

“呵呵,一会你们就知dào

了,宝贝,好宝贝啊。”

向天亮神mì

的笑了笑,拿过书包,麻利的背到了肩上。

肖剑南瞪着眼道:“向天亮,你还在等啥啊。”

向天亮心里笑道,没看出肖剑南还是个情种,对方玮会这么上心。

外面,枪声大作,可惜都是电动的铁门,子弹最多也打不进来。

向天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

打开小纸包,里面是三粒白色的药片。

“每人一颗,把它们吃下去。”向天亮自己拿起药片,先塞进了嘴里。

邵三河什么也没说,拿起药片也吃了。

肖剑南问:“什么呀?”

“放心,不是害你的,这是救命药,快吃啊。”

犹豫了一下,肖剑南还是拿起药吃了。

“记着哦,这药片吃下去,五分钟后会有一定的反应,全身发热,这是正常情况啊。”

说着,向天亮起身,寻找密室的入口。

外面开始了砸门。

密室的暗门开关找到了。

书架轻启,一道暗门出现了。

肖剑南闪身而进。

向天亮摇摇头,冲着邵三河点点头,邵三河也急忙跟进了密室。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子弹象雨点似的飞了进来。

老天爷,向天亮赶紧屁股一抬,整个人滑到了办公桌下面,再怎么勇敢,小命可不能丢了。

墙壁都是石头或混凝土,要么是钢板,子弹飞进来,到处乱蹦,不少还掉到向天亮的脚边。

他妈的,向天亮嘟噜了一句,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易拉罐。

六七个家伙,端着微型冲锋枪,一齐涌了进来。

又是一阵乱枪扫射。

“呵呵,小的们,尝尝土八路的宝贝吧。”

拉一下易拉罐的扣子,再在地上一磕,被向天亮胡乱的扔了出去,嘴里乐呵呵的笑着。

飞出去的易拉罐,突然在空中啪的炸开了。

刹那间,无数铁钉爆了出来,向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惨叫声,倒地声……反倒没有了枪声。

“哎哟。”

向天亮回头一看,坏了,铁钉乱飞,把刚出密室暗门的邵三河给伤着了。

邵三河惊得面如土色,右手捂着左胳膊,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向天亮的身边。

“向老弟,你,你这什么炸弹啊?”

“呵呵,易拉罐里放一颗小炸弹,再塞满铁钉,土八路的干活呗。”

一边说着,向天亮一边拨出邵三河胳膊上的一枚铁钉,“哎,你自己包扎一下。”

外面又开始枪声大作,办公室里子弹乱飞。

“这武器是挺好,可,可也会伤自己人呀。”邵三河一边包扎,一边还在后怕。

“呵呵,铁钉不认人,反正能杀人就行。”向天亮乐着,索性坐在了地上,“哎,老肖怎么样了?”

“已经把方玮救出来了,但有点歇斯底里,肖剑南正在安慰他,我就先出来看看。”

向天亮嘀咕道:“老肖这是怎么了,一个疯娘们,本来就歇斯底里的嘛。”

“我看肖剑南对方玮,可能,可能还有那么一点。”

“一点啥?”

“一点念想吧。”

向天亮噗的笑了,“柔情铁骨,柔情似水,却能克刚,老肖遇上的是两个克星啊。”

“两个克星,哪两个克星?”

“一个陈青龙,一个方玮,不就两个吗?”

邵三河笑了,“也真是啊,呵呵……”

“呼……”

门外飞进来两颗手雷。

轰……

爆zhà

声中,书架倒了下来,正好压在办公桌上。

屋内几个被铁钉击倒在地的家伙,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他妈的,这是什么打法,专门炸自己人啊。

书架上散落的书,落在两个人的藏身之处,一个红布包正好掉在向天亮的怀里。

向天亮好奇的打开红布包。

不是书,而是五本笔记本,封面上赫然写着邱子立的名字。

原来是邱子立的日记本。

邱子立的破日记,怎么到了陈青龙的手上,还跟宝贝似的包裹着。

向天亮心里一动,重又用红布包好日记,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的枪声有点稀了。

“他们又要冲进来了。”一直在观察的邵三河,从地上坐了起来。

“三河兄,快趴下。”

向天亮说着,从书包里摸出一个易拉罐,递给了邵三河。

“怎么用啊?”邵三河问道。

“等他们冲进来后,拉一下上面的扣子,再在地上磕一下,扔出去后,就躲好自己的身体。”

果然,又有几个家伙,端着枪冲了进来。

弹雨纷飞中,邵三河拿着易拉罐往地上一扣,头也不抬的扔了出去。

易拉罐的爆zhà

声并不很响,但上百枚的铁钉四散乱飞,立即引来惨叫连连。

邵三河乘机起身,双枪连发,来个一一“点名”。

“五个全包。”邵三河又蹲了下来。

向天亮笑了笑,又从书包里拿出四个易拉罐,“你两个,我两个,该我们往外扔了。”

“嚯,你做了几个啊?”

“十个,书包里还有四个,呵呵,够他们喝一壶的哟。”

“土办法对付现代化,亏你想得出来。”邵三河乐了。

“呵呵,咱们这不是没办法么,既要消灭敌人,又要保自己小命,只能用这种耍赖的打法喽。”

邵三河问道:“向兄弟,你就没想过万一,万一需yào

牺牲呢?”

向天亮脸色一整道:“咱们干吗要牺牲,我还没娶老婆,我不能牺牲,你三河兄儿子快上初中了吧,你也不能牺牲,所以,咱们都不能牺牲,当烈士,太不好玩了。”

“向兄弟,你,你还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

“不会吧,以你的条件,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呢?”

“呵呵,我也想早一点啊,可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摆在那里,加上晚婚晚育,我还早着呢。”

“那,那可以先谈着,象买火车票,先预订嘛。”

“嘿嘿,咱不是现在正在学习,增加增加经验嘛。”

“哈哈,好办法,好办法,哈哈……对了,现在咋办呢?”

向天亮道:“这会儿,他们应该搜索过其他地方了,其他地方没有敌情,他们就会将大部分人集中在这里,我和你一左一右,爬到门口,四个易拉罐扔出去,足可以伤他几十个,这样下来,他还能剩下几个人?”

邵三河道:“我建议把另外四个也扔出去。”

“为什么?”

“第一批易拉罐扔出去后,他们肯定一片混乱,惊魂未定,这个时候再来四个,杀伤力更大,足以让中钉的人丧失基本的战斗力。”

“好主意,就这么干。”

向天亮又拿出了四个易拉罐。

“然后,我们就冲出去,来他个面对面。”邵三河道。

向天亮笑问道:“怎么,憋不住了?”

“嘿嘿,这不讲道理的杀人,十年没玩了,我的手还真痒啊。”

“正合我意,就冲出去,来他个杀人没商量。”

两个人开始检查身上的武器。

接着,向天亮推开了书架。

枪声中,两个人爬到了敞开的门边。

子弹一阵一阵的,飞进了屋里。

向天亮和邵三河互相看了一眼,手中的易拉罐飞了出去。

四个易拉罐出手后不久,外面的枪声稀了不少,多的是惨叫声和倒地声。

“一,二,三……八,九,十,再来。”

向天亮话音未落,四个易拉罐又飞出了门外。

外面几乎没了枪声。

“冲出去。”

向天亮当先,邵三河随后,两个人冲了出去。

说冲是一种褒奖,其实两个人没那么托大,是滚着出去的。

突然,没等两人找好掩蔽物,稳住身体,枪声又响了。

两排子弹,分别从两个方向倾泄过来……

第0283章 陈青龙终于要出场了

两排子弹是从上方射来的。

不知dào

地下设施的具体结构。就凭被俘“七哥”那点口供,这亏可吃得有点大了。

邵三河腿部中枪,头上冒血,躲在一堆麻袋包后边,暂时失去了还击的角度。

向天亮更惨,他滚出去时,是冲着两堆麻袋之间的夹缝去的,没想到人到了,用力过度,双手露在外面,这时子弹也到了,顿时双手中弹,两把手枪也飞了出去。

这是地下设施的中心位置,一个圆形大厅,有两层楼高,下面是一间间屋子,上面是一条回廊,子弹正是从上面射下来的。

大厅里堆满了麻袋,此时都成了掩体,到处是倒在地上哀叫的人,向天亮的易拉罐太过歹毒,有不少人,甚至脸上包括眼睛都中了钉子。

大厅上面的回廊,两边各站着五六个人,手里都端着微型冲锋枪。

这应该是陈青龙所剩无几的有生力量了。

向天亮忍着痛,偷眼瞄了一下,心中不住的感叹,听说堂堂的市公安局特警大队,不过也才十几支微型冲锋枪,陈青龙够牛的,人手一支,快赶上三个特警大队的火力了。

“兄弟,你没事吧?”邵三河喊问道。

“呵呵,听声音你也没事嘛。”向天亮乐了起来。

“你要是还有易拉罐就好了。”

“没了,是你说要扔掉的。”

“我这里有宝贝。”

可惜向天亮看不见,他的头和身体卡在了麻袋之间,而邵三河在他的侧后方。

向天亮喊道:“那你就使出宝贝来啊。”

整整一箱子的手雷,刚打开的,就在邵三河的身边。

邵三河大吼一声,突然跳了起来。

一颗颗手雷,从他的手中,朝四面八方扔了出去。

轰……轰……

爆zhà

声,接二连三,整个大厅硝烟弥漫。

邵三河乘机跑到了向天亮身后,把他从夹缝中拉了出来。

“他妈的,差点玩完了,该死的肖剑南,也不来帮一下。”

嘴里骂着,向天亮坐了起来。

两个人身上都在流血。

没有时间,只能简单而迅速的包扎。

向天亮看到了邵三河的脚边,还有半箱的手雷,“三河兄,留着下仔啊。”

“不好意思,我怕炸塌了,咱们也出不去。”

“有道理,有道理,亏本的买卖咱不做。”

两个人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坐等硝烟散去。

邵三河想到了一个问题。

“向兄弟,我不明白,刚才我们在屋里时,他们应该用手雷对付的,为什么只扔了两颗就不扔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问题提得好,你有何高见?”

“投鼠忌器。”

向天亮笑道:“显然,我们是鼠,那谁是器呢?”

“屋里有他们的宝贝。”

“方玮那娘们?”

邵三河摇了摇头,“我看不象,一个疯娘们,能知dào

巨款藏在哪里吗?”

想到包里的几本日记,向天亮心里一动,不会是这些日记本吧。

他摘下书包,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然后把书包塞到了麻袋堆里。

“三河兄,你要是有了一亿元,你想做什么事情?”

“嗨,那可多了去了。”

“说说嘛。”

“嗯……首先我要辞职。”

向天亮笑了,“这理想可不高尚,你要不当警察了,那晋川镇坏人还不乐死啊。”

“嘿嘿,你不也不当警察了吗。”

“那倒也是……还有呢?”

邵三河又道:“我得开个后门,把我儿子送进滨海第一中学读书,进了那里,将来百分之百能考上大学。”

“好,这理想好,为子孙后代造福,开后门也天经地义。”

邵三河笑道:“我拿钱砸他们,我有一亿元嘛,拿个一千万出来,保证能让校长喊我爷爷,你想啊,他叔叔要进他学校读书,他敢不收吗?”

“呵呵,好好好,我支持你,绝对无条件的支持你……你还有什么理想?”

想了想,邵三河一本正经道:“我想让我老婆,嘿嘿,让我老婆再生一个娃,女的。”

向天亮噗的一声笑了,“这个理想么……嘿嘿……”

“咋了,不行啊?”邵三河还很认真。

“你行吗?”

“哪方面?”

“那方面呗。”

邵三河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呀,男人么,那方面不行,还他娘的算是个男人吗?”

向天亮也一本正经道:“那我支持你,百分之百的支持你。”

“那好,拿来吧。”邵三河拿手肘推了向天亮一下。

“啥?”

“我的钱,一亿元啊。”

“呵呵……”

“哈哈……”

笑声中,两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又开始向四面八方扔出了手雷。

爆zhà

过后,硝烟更浓,两个人又躲到了麻袋堆里。

这种打法,叫做“乱棍打死老师傅”,有效而又安全。

“哎,我说兄弟,你要有了一亿元,你最想干点啥?”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咧嘴一乐,“我,我能有一个亿吗?”

“怎么不能,你比我靠谱,我都能有一个亿,你起码得有十个亿。”

“呵呵,那我就算,就算有十个亿了。”

“对,你有了十亿元了,想干点啥?”

向天亮也是装模作样的想了想了想。

“我么,先拿出一亿元,买一块风水宝地,造一座很大很大的庄院。”

“怎么,你想当地主吗?”

向天亮乐道:“土地都是国家集体的,当不了地主啊。”

“噢……我知dào

了。”

“知dào

什么?”

“金屋藏……藏那个那个……娇呗。”

向天亮奇道:“三河兄,你咋知dào

我是这么想的?”

“嘿嘿……有一次,我去你姐夫家喝酒,正好说起你,你姐姐在旁边告sù

我们的,说你八岁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大理想了。”

“呵呵,这理想咋样?”

邵三河憨笑道:“这理想,这理想太伟大了,找很多女人,生很多娃,啧啧,太伟大喽。”

向天亮爆笑不已,“伟大,这形容词用得好,三河兄,多谢你的理解和支持了。”

“互相支持,互相支持呗。”

向天亮忽道:“可现在有一个迫切的问题啊。”

“什么问题?”

“咱们得首先从这里出去。”

两个人忽然沉默了。

大厅里很静,静得出奇。

硝烟慢慢的散了开去。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大厅的某个地方响起来。

“两位英雄,你们打够了没有?”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打了半天,终于出来一个说话的人了。

“你是哪一位?”邵三河喝问道。

“铁马。”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摇头。

邵三河喊道:“让陈青龙出来说话,你小子还不够资格。”

据那个七哥交代,陈青龙手下的骨干亲信一共有这么几个人,已经一命呜乎的“先生”,负责海上生意的“大鲨鱼”,这位说话的“铁马”,还有外地人“眼镜”,管钱的“洋相”,管人的“大熊”,以及“笑面虎”、“蜘蛛”、“独臂王”。

铁马嚷道:“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就来吧。”

邵三河应着,举枪就射,漫无目标的。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当然要见两位英雄了。”

是陈青龙。

这么平和的声音,对向天亮来说是熟悉的,因为他在医院住院部门口就听过了。

“陈青龙,久仰,久仰。”向天亮说道。

“滨海自古多豪杰,向家名头震三州,向天亮,你当得起向家的子孙。”

向天亮笑道:“陈青龙,你也不赖。”

“谢谢,还有一位是三河老弟吧?”

邵三河道:“陈青龙,幸会了。”

“当年的孤胆英雄,我早就想认识了,可惜军区的英模大会我没能参加,规定一个连只能去一个,名额让肖剑南抢了去,才让我无缘得见三河老弟,遗憾那。”

邵三河笑道:“有什么遗憾的,现在不是认识了嘛。”

“说得是,英雄惜英雄,见不如不见啊。”

邵三河应道:“今天你想不见,恐怕由不得你吧。”

“爽快,痛快,我赞成见上一面。”

“怎么个见法?”

只听陈青龙道:“两位相信我吗?”

“相信。”

“你门起身后转,走到我办公室门口再右转,然后往前三十步,就会看到一扇门,门上写着四个字,一往无前,我就在那里等你们。”

“好,请稍等。”

邵三河回身看着向天亮。

“向兄弟,你来决定。”

“必须去。”

“为什么?”

“他知dào

我们是谁了,但他很绅士,没有提到我们的家人,可他就是在告sù

我们,我知dào

你们是谁,和你们的家人。”

邵三河脸色一凝,“他威胁我们了。”

“对。”

“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去。”

向天亮朗声笑着,扔掉枪,站起身来了。

邵三河也跟着起身。

“三河兄,你还行吗?”

“你小瞧我是不?当年我一个人坚守山头十一天,肠子都流出来了,照样杀敌立功那。”

两个人肩并着肩,按照陈青龙的提示而走。

向天亮用胳膊碰了碰邵三河。

邵三河低声的问:“你还有后招?”

“向家人办事,从来都留一手。”

“哦?”

“我只问你,你肚子里是不是觉得象火烧似的?”

“是,我正要问你,你那是什么药片呢。”

向天亮微笑起来。

“放心吧,得会看我眼色行事就是了。”

第0284章 英雄会

这又是类似于宾馆里的那种会客室。比之更为堂皇富丽,墙上挂着不小书页,不知是真品还是赝品。

房间不大,大约不到六十平方米,足够摆得下十来张单人沙发。

唯一的奇怪之处,也许就在沙发上,没有双人或双人以上的沙发,只有单人沙发。

仿真皮的,米黄色,正中三张,左右各有四张。

向天亮和邵三河踏了进去。

“叭。”

身后的门关上了,也是铁门。

陈青龙居中而坐,气定神闲,脸挂微笑。

“两位请坐。”

只有右边那四张沙发空着,不用示意,向天亮和邵三河走过去坐下了。

二人刚落,身后吱的一声,露出了一道暗门。

两个人从暗门里走了出来。

不,应该是四个,因为他们还各抱着一个人,肖剑南和方玮。

肖剑南和方玮应该是晕过去了,放到沙发上时,双眼紧闭,身体是僵着的。

向天亮瞧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肖剑南,一边乐,一边不住的摇头。

陈青龙微笑着说道:“不用担心,这家伙太会絮叨了,听着让人烦,我让他息一会儿。”

“嗯,老肖是爱唠叨,唠叨起来还没个完。”向天亮深表赞同。

那两个提着人进来的人,面无表情的奉上香烟和茶,放到了向天亮和邵三河面前的茶几上。

“谢了。”向天亮欠了欠身。

但那两个人并没有离开,笔直的站在面前。

向天亮和邵三河均是笑了笑,举起双手,准bèi

接受人家的搜身。

“放肆,对英雄不能无理,都退下去。”陈青龙喝道。

那两个人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退到了陈青龙的身后,向天亮估计,二人应该是陈青龙最贴信的保镖,地位在那个“七哥”之上。

向天亮往沙发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一手香烟一手茶的享shòu

起来。

他算把陈青龙给摸透了,太过高傲的人,不会做在烟酒里下毒的下三滥之事。

然后,他才定下神来,放眼打量起屋里的对手来。

陈青龙坐在正中的位置,他的左边坐着的,正是在医院里出现过的那个年轻女人,二十四五,个子不高,皮肤特白,瓜子脸,杏仁眼,标准的美人胚子。

而右边那位,最突出的就是块头大,脸皮黑,两只眼睛如铜铃般大,脸紧绷着,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陈青龙还是不咸不淡的微笑着。

“向老弟,需yào

我介shào

吗?”

“当然不必。”

“好,素闻向家不但尚武,而且精通相面之术,向老弟家传渊源,那就请认上一认。”

“呵呵,那我就献丑了。”

向天亮笑了笑。

“这位美女是高丽人吧?”

“好眼力……不瞒向老弟,两年前我随船去过南高丽,正好碰上朴英美,就顺手捎回来了。”

朴英美冲着向天亮嫣然一笑,“向先生好。”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大鲨鱼吧,威震东海,名扬南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哼。”大鲨鱼鼻孔出声,当作了招呼。

陈青龙笑道:“不错,他就是大鲨鱼,我这里的二当家。”

向天亮看向了对面。

对面坐着四位,后边还站着的一位。

“陈青龙,你的几位大将基本上都在这里了嘛,站着的这位,应该是独臂王,这四位兄弟,分别是铁马、洋相、大熊和笑面虎……好像还差两位,嗯……没到场的,应该是眼镜和蜘蛛吧。”

“果然好眼力,门儿清清的。”陈青龙笑着说道,“眼镜和蜘蛛是没到,不过也应该快了。”

向天亮也笑了起来。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等他们来了,咱一锅炖了,省得再费手脚。”

“向老弟,你好大的胃口嘛。”

“不错,我最近胃口好得很。”

陈青龙叹了一声道:“是我看走眼了,在医院住院部门口的时候,我就应该认出你的。”

“那是侥幸。”向天亮得yì

的乐道。

“不错,是侥幸,我当时托住你胳膊的时候,你丝亮没有防备,如果我拽你一下,你一定会自然而然的发力,你就会暴露了。”

向天亮道:“我赌你不会怀疑我。”

“为什么?”

“因为你太骄傲了,这是你的弱点之一,我不过是利用了你的弱点罢了。”

陈青龙哦了一声,“你我素不相识,你是怎么知dào

我的弱点的?”

“分析,然后是判断。”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弱点?”陈青龙很谦虚。

“第一,就是刚才说的骄傲,孤傲,清高,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做大事的人。”

“说着了,我也认为我很骄傲。”

“第二,由于你骄傲,所以你不屑于小事和细节,而细节决定成败。”

“比方说?”

“比方说,你哪怕回家之前查一下自身,我也不会找到你。”

“说得太对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第三,你身边的这个女人。”

“女人也是弱点?”

“你满身杀气,我不敢将电子发射器放在你身上,但可以放在她身上。”

“有道理啊……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电子发射器?”

“说了你也不懂,我只要把电子发射器放在你们任何人身上,我就能接收到它发出的信号,只要在半径五百米范围之内,我都能找到你。”

陈青龙又是一声叹息,“原来如此……知识就是力量,没有知识就会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啊。”

“第四,你不配有高米生那样的战友、朋友和兄长。”

陈青龙点了点头,“是啊,这世上最了解我的就是他,但我不后悔,我只有坐在他身边,心才会平静,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他,他永远是我的兄长。”

“第五,你不该在方家大院想消灭我们,那恰恰是你暴露自己的开始,你曾是个优秀的军人,但你的手下不是,永远也不是。”

陈青龙又微笑起来,“我深有同感,乌龙之众,永远不会变成钢铁之师。”

“第六,你不该太过贪婪,邱子立死后,只要你不惦记他留下的巨款,而是彻底分割与他的一切联系,你很可能会离开警方的视线而逍遥法外。”

陈青龙有些不以为然,指着还在昏迷的肖剑南道:“可他能放过我吗?”

“这正是你的第七个弱点,你不该惹他。”

“我不该惹他吗?”

“太不该了。”

“为什么?”

“凡做大事者,只要不是家仇国恨,就该什么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并十几年耿耿于怀,实在太不值得了。”

陈青龙思忖着道:“难道,难道我真的错了?”

向天亮道:“肖剑南头上戴的是警徽,你动他就是挑zhàn

警察,挑zhàn

国家机器,哪怕你一时得逞,也永远不得安宁,绝对没有好下场。”

陈青龙又点了点头,“这应该是我最大的漏洞了。”

“陈青龙,我不是警察,但曾以警察为毕业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我曾努力了十二年,但我的理想却被警察中的个别败类活生生的摧毁了,因此我曾憎恨警察,但是,正象我始终坚信这世上是好人占多数一样,我也相信大多数的警察都是好警察,你同意吗?”

“我同意,因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向天亮继xù

说道:“我有一个个人的观点,这个世界上,坏人是杀不完的,就象韭菜,割了一茬,又会长出一茬,邱子立死了,你陈青龙冒出来了,这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坏人也有存zài

的空间,或者说,坏人也应该有生存的权利。”

陈青龙羞涩的笑着,“我是个坏人,你认为我也有生存的权利?”

向天亮点了点头,“现实如此,没有坏人,也就无所谓好人,好人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但是,作为坏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致命的弱点。”

“哦?什么是共同的致命的弱点?”

“坏人只能对付坏人,坏人不能对付好人,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陈青龙不急不躁,点上一支烟,慢慢的吸着。

“这么说,你认为我和我的人,是肯定要灭亡了?”

向天亮微笑道:“难道不是吗?跑的人一上去就被抓了,没跑的都在大厅里躺着,就剩下你们几个了吧。”

“呵呵,不好意思,我想请教一下,你准bèi

怎么对付我们几个人呢?”

陈青龙竟然一脸的诚恳。

向天亮眨了眨眼,“暂时不能告sù

你。”

“那么,你不怕与我们同归于尽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你不敢,也不会,我也不想。”

陈青龙沉默了一小会。

“你说了这么多,现在该轮到我说了吧?”

向天亮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你是主我是客,我这喧宾夺主,实在太不象话,你请。”

陈青龙道:“首先,我要承认,你分析的都很正确,特别是这一点,坏人不能跟好人斗,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谢谢,我故妄说之,你故且听之,仅供参考而已。”

“其次,我想先请认清一个现实。”

“哦,什么现实?”

“你和三河老弟的处境。”

说着,陈青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与此同时,他挥了一下拿烟的右手。

顿时,一声轻轻的机械响动。

向天亮这边的四张沙发,突然响了起来。

第0285章 也叫将计就计

四张单人沙发发出的声音,又急又脆.

沙发的扶手里,冒出的是又软又坚的铁条,转眼之间,就将沙发上的人紧紧的控住了。

但向天亮并没有慌乱,看得陈青龙等人也是暗暗佩服,这份定力,非常人所能及。

这一点也不奇怪,进门时向天亮就看出来了,这单人沙发上有名堂,七叔向云英嗜赌成瘾,爷爷为了对付他,用的就是这一招。

哼,沙发这么大的体积安装机关,有什么稀奇的,有能耐就象咱家里那样,一张普通的塑料藤椅,也能捆住个两百斤的大汉。

“这就是你们的处境。”陈青龙笑着说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知dào

,我进门时就看出来了。”

“这可是你们向家的绝技之一。”

“可惜设计得不够精巧,太粗糙了。”

陈青龙笑道:“你不能求全责备,一个偷师学艺的人,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倒也是,但你好象对他的死,并不很在意嘛。”向天亮也笑。

挥了挥右手,陈青龙道:“因为我们已经不需yào

他了。”

“哦,为什么?”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个方面。”

“我洗耳恭听。”

陈青龙站起身来,竟然冲着向天亮,深深的行了个鞠躬礼。

“向老弟,我要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这下,向天亮真的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陈青龙,你为什么要谢我啊?”

陈青龙道:“你不急,我也不急,你听我慢慢道来。”

向天亮点了点头。

四肢被缚,身体动弹不得,但脑袋还是能动的。

“我陈青龙不是聪明人,比方说比不上你,但也不笨,比方说我认为我要比邱子立聪明,好死不如赖活,诸如自杀之类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你说得没错,对邱子立留下的巨款,我是有心想据为己有的,因为那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和苦劳,邱子立活着的时候,我我对他的钱毫无非份之想,但他不在了,我当然有资格享shòu

,所以在邱子立死了以后,我花了很大精力在这件事上,可惜都无功而返啊。”

“终于,我决定放qì

了,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这个人有自知之明,虽然贪婪,但不绝对,我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懂得放qì

,我也会放qì

,一旦决定了,就会决然而然。”

“是的,我完全可以放qì

,因为我和我兄弟们赚的钱已经足够了,没有邱子立那笔钱,我们也能过得很好,这些年,我和我的兄弟们东拚西杀,也有点累了,我们不想在现在这条道上继xù

走下去了,于是,我们有了一个新的规划。”

“我们决定改邪归正,结束现在的生意,先去海外待上几年,取得合法身份后,再回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公民。”

“可是,有个问题来了,我手下众多,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号人,我总不能把他们全带出去吧,这些人在内地还能混口饭吃,到了海外要饭也要不到,不带他们走呢,嘴长在他们脸上,难保他们不说出去。”

“留下来不行,带着走更不可能,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就是些垃圾,留在世上就是祸害,我和我的兄弟们商量,决定为民除害,让他们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以此来作为我们重新做人的救赎之举。”

“当然,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绝情,他们毕竟也曾为公司工作,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我们经过商量,决定给他们每一个的家人,各留下五十万元作为补偿。”

“但是,如何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成了一件棘棘手的事,七八十号人,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就是杀七八十头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就在我很伤脑筋的时候,我的兄长高米生病了,他是我的亲人,我当然要去看他,尽管这段时间风声很紧,哪怕有最大的危险也得去,巧的是,你向老弟也出现了。”

“老实说,你向老弟是个高手,比我强,比肖剑南强百倍,你在医院出现,我根本没有想到,因为我的人在我去之前半小时,把医院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根本没有发xiàn

有警察出现,你玩了一个巧妙的空城计,让我放松了警惕。”

“我和我的人都没有发xiàn

你向老弟,不是我们笨,而是你太狡猾,你一路跟踪,我们一直没有发xiàn

,如果没有碰上小老七,我们可能还是发xiàn

不了你,因为先生那点雕虫小技,根本难不倒你这个向家传人,你进入我们的地下设施可以说如若无人之境。”

“噢,对了,老七就是那个七哥,就是你在洞口碰上的人,他是我的保镖,我曾经救过他两次,他对我很忠诚,我呢也很信任他,可以说除了这个房间里的人外,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在准bèi

一起去海外的人中,就包括他。”

“所以,向老弟你犯了一个错误,你没有把老七杀了,而是把他绑起来扔在那里,恰恰就在他的脚边,有一个报警装置,知dào

那个报警装置的人不超过十个人,一旦有人报警,就是出现了紧急情况。”

“也就是说,你和三河老弟进洞后,我们就知dào

了,老实说,我们几个是有时间逃走的,但我临机一动,脑子里立即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我的这个计划,叫做同归于尽,金蝉脱壳,或者叫将计就计,借你向老弟的手,毁灭我这个苦心经营五年之久的根据地……没说的,你向老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歹毒的招,用最原始的蛮不讲理的打法,一举消灭了这么多的垃垃圾,你说我能不感谢你吗。”

“现在我可以告sù

你,这里已埋下了几千公斤的TNT烈性炸药,两个小时以后,外面那些人,当然还有你向老弟和三河老弟,还有肖剑南,你们都会被一齐埋葬,而那时候,我们正带着我们这几年赚的钱,乘船驶向公海……而你向老弟和三河老弟,当然也不亏,你们都将成为烈士,而这个肖剑南,么,将带背着一身的嫌疑,永世难以洗清……”

“向老弟,我说完了,你看我的计划怎么样啊?”

陈青龙说完,带着些许得yì

,慢慢的坐回到沙发上。

向天亮报以几声苦笑,“陈青龙,你的计划是够歹毒的,我输给你了。”

“哎,不能这么说,你和三河兄都是英雄,都是我佩服的人。”

“他呢?”向天亮呶了呶嘴,意指旁边的肖剑南。

陈青龙楞了一下,“他么,也算是个英雄,在咱们清河的地面上,也算排得上号了。”

“陈青龙,我有几个问题请教。”

陈青龙笑道:“没关系,我知无不言。”

向天亮问道:“第一个问题,你的炸药都放好了,为什么不马上起爆,干码要在两个小时以后呢?”

陈青龙微微的摇头,“惭愧,不满你说,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爆破专家,所以,我们要等一个专家来,噢,我也可以告sù

你,这个专家也是我的兄弟,他就叫眼镜。”

向天亮再问道:“第二个问题,据我所知,我们的已经彻底封锁了这个地区,几个出口更是连只苍蝇也难已飞得出去,你和你的这几位兄弟准bèi

从哪里出去呢?”

陈青龙笑了笑,“明知故问,在这方面,你是专家不假,我陈青龙也有点小聪明,长期住在地下的人,当然要留条后路了。”

果然还有逃生的秘道,向天亮心道,难怪陈青龙团伙能成为清河最大的走私集团,什么都预先想到了。

向天亮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陈青龙,你们带着钱逃往海外,我估计路上不成问题,可是,有国际刑警组织在,你们不怕受到全球通缉吗?”

陈青龙指着身边的朴英美问道:“你知dào

她是干什么的吗?”

“嘿嘿,不就是你的娘们吗?”

“呵呵,我可以告sù

你,朴英美是有名的整容师,我把她请来干什么,你明白了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们是想改头换面,通过整容,扮成难民混入别的国家吧。”

“是的,你看这计划怎么样?”

向天亮笑了,“一个字,好,两个字,很好,三个字,非常好。”

“惭愧,惭愧。”

向天亮扭没看着邵三河,“三河兄,你觉得陈青龙的计划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邵三河憨憨的笑起来。

“哦,三河兄,你这么一说,我倒要向你请教了?”向天亮笑着说道。

邵三河道:“向老弟,这得问你自己啊。”

“问我?我觉得陈青龙的计划很好嘛。”

邵三河摇着头道:“不好,非常的不好。”

“快说快说,到底哪里不好了。”

“有一个天大的漏洞。”

陈青龙也微笑着问道:“对呀,三河老弟,你说说,我的计划到底哪里有漏洞?”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挤了挤眼笑道:

“向老弟,这个天大的漏洞,就是忘了你留的后招。”

第0286章 向天亮的后招

听了邵三河的话,向天亮也做了个鬼脸,咧嘴乐了.

“三河兄,你怎么能把咱们的后招说出去呢?”

邵三河呶着嘴道:“我想,我想你的后招,应该已经起作用了。”

顺着邵三河示意的方向,向天亮抬头一看,嘴巴乐得更开了。

对面的四张沙发后边,站着的是陈青龙的亲信“独臂王”,此刻正涨红着脸,象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欲倒。

再看陈青龙那边,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保镖,“症状”竟同“独臂王”是一模一样。

而坐着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包括陈青龙在内,七个家伙都是脸红如艳,只不过他们自己没有感觉罢了。

向天亮笑着问:“三河兄,你现在知dào

我的后招是什么了吧?”

“呵呵,刚才不知dào

,现在我明白了。”

“明白人,那就请你向同志们解释一下吧。”

“呵呵,可以,可以。”

陈青龙似乎有点明白了,因为他有了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变得乏力,继而连离开沙发背坐直身子的力qì

都没有了。

“向天亮,你……”

那个“独臂王”,还有两个保镖,这三个站着的家伙,扑通扑通的,接二连三的栽倒在地上。

“青龙兄,对不起啊,你就认栽了吧,我也是刚知dào

他的后招……青龙兄,你是不是感到浑身乏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噢……你一定连手指头都不听使唤了是不是?呵呵,这就对了……这也怪你自己,和向家人打交道,你怎么能不多留几个心眼呢?”

陈青龙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向天亮笑着骂道:“三河兄,你怎么损起我向家来了,他妈的会不会说话啊。”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我说我不会说话,是你偏让我说的嘛。”

原来,向天亮书包里藏的那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他向家独门秘制的蒙汗药,而且还是挥发性的,只要打开瓶子,蒙汗药会与空气结合,并通过空气传播,传播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只要是相对封闭的空间,总是会传播到的。

向家有句俗语,坐着的人永远比站着的人占便宜,蒙汗药通过空气传播,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总是自上而下,先上后下,所以那个“独臂王”和两个保镖最先中招。

坐着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东倒西歪,动倒是还能动,但一定是没了力qì



民间最原始的制敌之法,对付现代化的亡命之徒,此刻是如此的干脆利落,畅快淋漓。

向天亮也是走了一步险棋,他藏起书包,却小瓶子藏在裤袋里,赌的就是陈青龙不会对他进行搜身。

陈青龙的为人处事,很有些伪君子的品性,这是向天亮的研究成果之一。

在这个世界上,正人君子是很难战胜伪君子的,对付他们,只能用小人之法,别讲正义非义,不论江湖道义,不讲好坏对错,能达到目的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陈青龙瘫在沙发上,似乎叹了一口气,他应该明白了,他认栽了。

好个向天亮,凝神收气,身体突然一缩,双手竟从铁条的捆绑中挣脱了出来。

接着,他双手后伸,抓住沙发后背的两侧,稍一用力,整个身体后退,滑溜溜的离开了三根铁条的束缚,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离得最近的大鲨鱼,嘴巴一张,伸手就要掏枪。

向天亮不会再给对手喘息和反击的时间,他的身体骤地动了起来,迅速的冲了过去。

没得商量,每人先“赠送”一掌,然后收缴武器。

而对面四张沙发上的“铁马”、“洋相”、“大熊”和“笑面虎”,则多了一样待遇,和向天亮邵三河他们刚才的享shòu

一样,被沙发上的机关捆成了一团。

进门之后,向天亮不但及时隐蔽地打开了小瓶子,还看出了沙发上的秘密,十一张单人沙发,只有中间朝门方向的三张沙发,是没有安装机关的。

“向老弟,你倒是先来解放我啊。”邵三河催道。

“呵呵,拯救人民警察,我倒是非常乐意的。”

向天亮拿着枪走回来,对着邵三河的沙发开了三枪,吓得邵三河差点叫起来。

三枪过后,绑在邵三河身上的铁条,哗的松开,全掉到了地上。

如法炮制,向天亮“解”开了肖剑南身上的铁条,“哎,老肖,醒醒,别装蒜了。”

向天亮叫着,一边伸出手,在肖剑南红通通的脸上煽了两个耳光。

肖剑南闭着眼歪着头,瘫在沙发上,毫无反应。

“他妈的,你再不装,老子连你一块炸了。”向天亮又狠狠的煽了两个耳光。

肖剑南还是一动不动。

邵三河拖着伤腿走过来,“你查查,他伤哪儿了。”

提起肖剑南的身体,在他耳朵边瞅了瞅,向天亮马上又将肖剑南扔回到沙发上。

“他妈的。”

“哎,怎么了?”

“这家伙根本没吃解药,他是被蒙汗药给迷倒了。”

“不会吧,我明明看着他吃下了解药的。”

向天亮道:“他肯定没吃,吃了解药的人,耳朵边会有黑块,你我都有,他没有。”

俯身看了看,邵三河道:“还真是的,他果然没吃。”

“别管他,自作自受的家伙,让他多昏睡一会吧。”向天亮哼了一声。

邵三河指着方玮,“她怎么办?”

“一个疯娘们,这样绑着不是挺好的嘛。”

“还是解开吧,省得老肖待会醒来骂你。”邵三河劝道。

向天亮笑着点了点头,这娘们瘦不拉几的,长相一般么,怎么会迷住肖剑南的。

也是朝沙发后面开了三枪,击毁了机关枢钮,解开了方玮身上的铁条。

“现在怎么办?”邵三河问道。

“上面的情况,我想是这样的,陈青龙有那个先生以前的帮忙,肯定把所有明的出入口封死了,我们的一时还下不来,有我们在下面,投鼠忌器,情况不明,所以也一时无法强攻。”

邵三河点着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向天亮继xù

说道:“现在陈青龙的人,还有两个家伙没到,就是‘眼镜’和‘蜘蛛’,我们不能留下后患,隐藏得越深的人往往越厉害,我们以后还要在清河混,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要斩草除根。”

邵三河道:“我同意,陈青龙不是说了么,这两个家伙会到的,我们就等着他们。”

“对,看来陈青龙所言不虚,他已经做好了出海的准bèi

,所以,他一定还有一条非常隐蔽的暗道,之所以一定要等候‘眼镜’和‘蜘蛛’,既是因为需yào

一个行家来炸毁这里,也是以防留下他们而被警察抓住。”

邵三河犹豫了一下,“向老弟,你是想,是想……”

看穿了邵三河的心思,向天亮道:“是的,一个不留,如果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活着出去,我们就永无宁日了。”

默默的点着头,邵三河心里其实也这么想,只是他作为警察和曾经的军人,对于杀俘还是犹豫的,当年他的战友、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立下的战功比他多,可就是杀了一个战俘,就被打发回家种田。

“这里,现在,不存zài

任何规则。”向天亮冷然的说道,“清河市的警察是有战斗力的,但也是有问题的,上面派我们来,就是为了免除后患,没有任何交待,就是让我们放开手脚的干,消灭他们是唯一的目的,而不用计较过程和手段。”

邵三河肃然道:“我放心,我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没了。”

向天亮微笑起来。

“三河兄,你的腿没事吧?”

“没伤着筋骨,也能跑。”

“你头上还在冒血呢。”

“没事,擦破点皮,你胳膊上不也在冒血吗。”

向天亮笑道:“正好么,我不用去义务献血了。”

说着,他朝陈青龙望去。

邵三河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向老弟,你家的蒙汗药,药效时间多少啊。”

“呵呵,一个小时吧。”

“我想,你是有事想问陈青龙吧?”

向天亮又乐了,“三河兄,咱们兄弟,有话直说嘛。”

“嘿嘿,不好意思啊,咱一穷人,不想发横财,但也想知dào

陈青龙有多少钱,长长见识嘛。”

“呵呵,那好办,你先把陈青龙捆结实了,然后用你的拳头猛击他的胸口,几分钟后他就会醒了。”

邵三河走过去,按照向天亮的“指示”,先撕下地毯布捆好陈青龙,然后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上。

向天亮坐回到沙发上,点着一根烟吸起来。

“三河兄,你的捆绑法很专业啊,那几位也麻烦你了,捆好了拖到陈青龙前面,但别拿拳头弄醒他们啊。”

“遵命。”

邵三河应了一声,马上又问:“这个高丽娘们咋办?”

“呵呵,她就不用捆了,你要喜欢,等完事后领回家去吧。”

邵三河一边忙碌一边笑,“去你的,那我家还不闹翻天啊,还是给你吧,我保证替你保密。”

“呵呵……”

一会儿,陈青龙终于醒过来了。

第0287章 死都不怕的人

向天亮看着醒来的陈青龙笑。

“陈青龙。你输了。”

陈青龙点着头,恢复了淡定,他已看清了屋内的形势。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进入这一行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时刻准bèi

着这一幕的发生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我都是明白人,你也曾是我敬佩的英雄,就敞开来说吧。”

“我同意。”陈青龙苦笑。

向天亮问道:“我问你,除了这个房间里的人,以及没到的‘眼镜’和‘蜘蛛’,你还有多少同伙,他们姓什么叫什么,公开职业是什么,住在什么地方?”

冷冷地看着向天亮,陈青龙道:“你以为我会告sù

你吗?”

“我所有的问题,都只问一遍。”

向天亮的声音也很冷,手中的枪抬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板机。

“啪。”

高丽女朴英美的头被爆开了。

鲜血溅到了陈青龙的身上。

陈青龙瞪着向天亮,他根本没想到,向天亮是这么的杀伐果duàn



杀个人连眼皮都抬一下,这份狠心,陈青龙自愧不如。

邵三河也是没有料到,向天亮杀心这么厉害,让他来,他做不到。

“青龙兄,你还是现实一点吧。”邵三河劝道。

“好吧,我告sù

你,我手下的人,除了我亲自找来的,就是大鲨鱼他们的人,有的我也不认识,但这次是最后的晚餐,所以该到的人都来了,那些没来的人,都是跑腿打杂的,我想,法律的框框还框不到他们身上去。”

向天亮黑着脸道:“凭我的感觉和判断,你能有现在的气候,除了邱子立的帮忙和提携,肯定少不了保护伞,请你告sù

我,你的保护伞是谁,还有,你在公安局安插的内线是谁?”

“问得好,我不知dào

。”

向天亮又抬起了枪。

这回是连开三枪,全打在大鲨鱼的身上。

大鲨鱼的尸体,扑通一声,栽倒在陈青龙脚边。

“混蛋,有你这么杀人的吗?”陈青龙叫道。

吹着冒烟的枪口,向天亮不予回答,但脸上却杀气毕露。

邵三河又开口劝说了,“青龙兄,都到这份上了,你这是何苦呢?”

“三河老弟,我真不知dào

谁是我的保护伞啊。”陈青龙又是一脸的苦笑。

“这怎么可能呢?”邵三河问道。

“最初,我只是邱子立身边的一个骨干而已,他有双重保护伞,我是知dào

的,一个是市里的,一个是公安局的,但这种事只有邱子立自己一个人知dào

,我们做下手的根本不敢沾边,也没资格沾边,当初我之所以能独立出来,从邱子立身边走开,算是自己创业吧,听说正是邱子立背后人的主意,邱子立跟我提过,这是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负责进货,邱子立负责中介并掌控全局,下面的销售环节,则采取灵活的办法,多路并进,当然,我后来也偷偷的绕过邱子立,建立了自己的销售渠道。”

向天亮点点头,“继xù

说。”

“邱子立死后,再加上肖剑南在调查我,我就决定洗手不干了,因为警方对走私的打击越来越厉害,没有内线,我们是很难生存的,而那种临时建立的内线,不但没用,反而会危及自身,这时,有人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去找某个人接头,我当时就知dào

,他应该就是邱子立背后的人。”

邵三河问道:“他是谁?”

“不知dào

,我称他为神mì

人,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每次都是他给我打电话,而且他会变声,从声音上根本听不出他是谁,后来我与他介shào

的人接上头后,他就很少给我打电话了。”

邵三河又问道:“神mì

人介shào

的人是谁?”

“就是蜘蛛。”

“哦,他叫什么?”

陈青龙摇了摇头,“也不知dào

。”

“不会吧?听说他是经常来找你的。”邵三河皱起了眉头。

“是的,他经常来,一个月至少有一两次,不少人也知dào

他就是蜘蛛,但我们有言在先,不能看见他的脸,不能打听他的来历,他每次来都经过易容,说话也明显在装,所以,我真不知dào

他是谁。”

点点头,邵三河问道:“以你的判断,他会是什么人?”

“警察,不是普通的警察。”

“这次他也要走吗?”

“是的,他也要走,这是早就定下来了的,而且陆上的出走线路就是他安排的,我们必须等他来。”

邵三河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问道:“那个眼镜是什么人?”

陈青龙笑道:“他马上到了,等他来了,你不就知dào

了吗?”

这次向天亮并没有开枪。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的钱在哪里?”

陈青龙没有开口,一脸的似笑非笑,怪怪的看着向天亮。

枪响了。

又是三枪。

这次的三枪,分别射向三个人,倒在地上的独臂王和两个保镖。

“杀得好。”

说话的是陈青龙。

“叭。”

又是一枪,打在了陈青龙的右手腕上。

“打得好。”

叭,又是一枪,陈青龙的左手腕也被打断了。

“向天亮,你继xù

打呀,有种你就打死好了。”陈青龙痛苦的喊着,头一歪昏过去了。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摇了摇头,“没用的,他明白过来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活不了,所以他不会再说的。”

死过几次的人,视死如归的人,是不会被死吓倒的。

“算了。”向天亮微笑道。

邵三河凑过来,小声的问道:“向老弟,你真对钱感兴趣?”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三河兄,你对钱不感兴趣吗?”

“嘿嘿,钞票谁不喜欢啊?”

“就是嘛,我不问陈青龙,拿什么兑现对你的承诺啊。”

“承诺?什么承诺?”

“一个亿啊。”

“噢……哈哈……向老弟,你还真逗那。”

笑过之后,向天亮道:“三河兄,钞票这东西,实在是个害人的玩艺儿,你不知dào

吧,邱子立死了之后,留下一笔巨款下落不明,不知dào

有多少人暗中查找,据余中豪私下告sù

我,他的手下因此抓获了不少人,有的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前科,因此而坐牢,实在是可惜而又可悲。”

邵三河道:“我明白了,你想找到陈青龙的钱,免得让人惦记。”

“对,找不到,毁了它也行。”

“谈何容易啊。”

正说着,两个人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吱吱的声音。

向天亮眼急手快,人没转身,却先把肖剑南从沙发上拉到了地上,接着,他扑到肖剑南坐过的沙发上,伸出手去把方玮也拽到了地上。

枪声响了。

墙上出现一个一人高两人宽的洞,子弹正是从这里射出来的。

是两支枪在发射,微型冲锋枪。

趴在地上的邵三河,一边举枪还击,一边冲着向天亮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向天亮也伸出了一根手指点。

他们都判断出来了,密洞里射击的人,并不是两个,而是一个人。

两支微型冲锋枪的距离,不到四十厘米,如果是两个人开枪,根本就不可能离得这么近。

但这个人显然也是出手不凡,准bèi

充分,双枪齐发,准头还行,一梭子射完,没有换弹匣,就捡起备用的枪射击起来。

火力密实,向天亮和邵三河根本抬不起头来,要不是几张沙发挡着,恐怕早被打成筛子了。

乱枪打人不认人,洞里射出来的子弹,不知dào

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边压制着向天亮和邵三河,一边射向了另一排沙发上被绑着的四个家伙。

活靶子,“铁马”、“洋相”、“大熊”和“笑面虎”,活生生的被打成了筛子。

向天亮和邵三河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对方是有意为之啊。

“把他堵回去。”

向天亮吼了一声,身不动手动,举枪反击起来。

邵三河边射击边应道:“放心,他进不来。”

“耗着吧,看谁能耗过谁。”向天亮边打边笑。

邵三河回过头,伸手指了指沙发上的陈青龙。

向天亮笑道:“他不会打死陈青龙的。”

“为什么呀?”邵三河问道。

“呵呵,陈青龙要是死了,他去哪里找钱去啊。”

“说得是,说得是,哎哟……”

向天亮一边换弹匣,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打着了?”

“他妈的,中了一枪。”

“还能动吗?”

“放心,离死还远着那。”

洞里的射击,从微型冲锋枪换成了手枪,消耗战有了效果。

向天亮趴在地上,一边射击,一边用脚踢了邵三河一下。

“我掩护你。”

话音未落,向天亮突然坐了起来,趴到沙发上,倚着沙发背,双枪连发,迅速压制了洞里的火力。

邵三河也动了,半蹲着滚了出去,翻了两个跟斗,就滚到了洞口一侧。

忽然,洞里的射击停止了。

枪声骤停。

可怕的寂静。

邵三河看了向天亮一眼,左手四指一拚,指了指洞口,他要冲进洞去。

向天亮急忙摇头。

邵三河贴到洞口的墙壁上,侧耳听着洞里的动静。

没有动静。

邵三河又回头看向了向天亮。

他傻眼了。

向天亮正慢慢的站起身来,不仅一脸无奈,还双手空空,高举在头顶之上。

原来,有一支枪,正顶在向天亮的腰上。

第0288章 栽在了娘们的手里

邵三河当然是看傻了眼。

顶在向天亮腰间的是一把手枪。

拿枪的手。竟然是只女人的手。

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方玮。

方玮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的另一只手,也拿着一把枪。

“邵三河,把你的枪放下吧。”

方玮的声音很柔和,没有杀气,没有压迫感,是女人标准的声音。

“三河兄,放下枪,咱们也步了肖剑南的老路,栽在这娘们的手里了。”

向天亮满脸苦笑。

邵三河双手一松,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

别说邵三河目瞪口呆,就是向天亮,也万万没想到方玮会“冒”出来。

他正躺在地上,利用两张沙发之间的空位,侧身对着洞口,端着双枪掩护邵三河。

身后还躺着昏迷的肖剑南和方玮,正当他忙着给右手上的枪换弹匣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腰间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上了。

是一把枪。

同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后亲切的说道:“向天亮,你懂的。”

向天亮被震惊了。

他甚至怀疑过肖剑南,却唯独没有怀疑过方玮。

对方玮的调查,是向天亮做得最仔细的工作之一,通过她的朋友、精神病院,还有医院等,所有的调查表明,她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从小就有贫血症,陪着药罐长大,体弱多病,深居简出,邱子立死后,她又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一切,居然是假的。

向天亮的第一个反应,没得选择,当然是放下手中的枪。

然后,他才慢慢的转过身来。

一张美丽的脸,亲切而又妖艳,她还是那个病秧秧的方玮吗?

看着方玮,向天亮哭丧着脸,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臭小子,你那一套对蒋玉瑛有用,对我没用,乖乖的,慢慢的站起来。”

方玮甜甜的笑着,万分温柔的说道。

于是,向天亮乖乖的起身,把邵三河也惊傻了。

暗洞里走出来一个人,全身黑衣黑裤,蒙着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黑衣人也是手拿双枪,一言不发,对着邵三河就开了两枪。

一枪右手,一枪右腿,邵三河扑通一声,昏到在地上。

接着,黑衣人走过来,对着肖剑南连开四枪。

四肢冒血,可怜的肖剑南,躺着也中枪,够惨的。

黑衣人象是在干一件平常的事情,瞥了向天亮一眼,对着他的右手就是一枪。

“哎哟……”向天亮左手捧着右手惨叫起来。

叭,又是一枪,打在了向天亮的右腿上。

向天亮痛苦的跌倒在沙发上。

黑衣人还要继xù

朝向天亮开枪,却被方玮制止了。

“先给龙哥包扎一下,再给他们三个包扎,他们对我们还有用。”

黑衣人躬了躬腰,转身向陈青龙走去。

忙完了该忙的,黑衣人又走回来,朝方玮躬了躬腰。

方玮又吩咐道:“你去外面等他吧。”

黑衣人点点头,转身回到了洞里,洞口很快就合上了。

方玮来到了陈青龙身边。

陈青龙终于醒了过来。

“龙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阿玮,多亏了你……”

“对不起,龙哥,我还是醒迟了一步,害得你双手受伤。”

“没事的,阿,阿玮,给我毙了那,那小混蛋。”

“龙哥,你糊涂了,他们对我们还有用,我们出去的时候,有了他们,就等于有了护身符。”

“噢……你说得对,阿玮,小,小龙到了吗?”

“快了,你别急,他马上就到了。”

“阿玮,我,我可能,可能坚持不了了……”

“龙哥,你说什么呀,你会没事的。”

“不,不行,你,你附耳过来,我,我有话说。”

“龙哥……”

“快,快点。”

……

在陈青龙和方玮窃窃私语的时候,肖剑南也因为伤痛,慢慢的醒来了。

肖剑南也看傻了。

他回头瞅着向天亮,向天亮无言以对,唯有报以苦笑。

邵三河忍着痛爬了过来,“剑南兄,你被人家耍了。”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剑南傻傻的又看向了向天亮。

“他妈的,你老是看我干什么。”向天亮没好气的骂道。

肖剑南道:“问,问你啊,这是怎么回事?”

向天亮恶狠狠的说道:“该死的肖剑南,你被那装疯卖傻的娘们给骗了。”

“我来告sù

你们。”

方玮款款走来,望望三个人,嫣然而笑。

那边,陈青龙闭着双眼,又昏睡了过去。

“方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肖剑南问道。

方玮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一条腿,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各位,稍安勿躁,这里很安全,时间也很充足,咱们慢慢的聊嘛。”

向天亮笑了,“臭娘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向天亮,你一定想迫切的知dào

,我为什么没有被你的蒙汗药迷倒吧?”

点了点头,向天亮微笑道:“我估计,是肖剑南这个大傻瓜干的好事。”

“不错,你把解药给他的时候,他就知dào

是什么东西,但他没吃下去,而是含在嘴里,然后让我吃了,所以,你的蒙汗药把他迷倒了,却没有迷倒我,我只是装作被迷倒而已。”

向天亮听了,气得又瞪起了双眼,对着肖剑南骂起来。

“肖大侦探,肖大傻瓜,你他妈的把我们也害惨喽。”

一边骂着,一边飞起他那条没有负伤的左腿,朝着肖剑南的大腿狠狠的踢了过去。

肖剑南惨叫一声,又昏过去了。

邵三河不解的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三河兄,我是怕他听了以后,反而真的会变疯了。”

“哧哧……向天亮,你还想到真周到呀。”方玮笑道。

“呵呵,方玮,你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够厉害。”

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说是吧?”

“嗯,这话正确,那么,你是怎么个活法呢?”

方玮微笑道:“从哪里说起呢……要不,你来问我来答吧。”

“那我先请教一下,你和肖剑南还有陈青龙,你们好过吗?”

方玮淡淡而道:“好过,都好过,他们都是好男人。”

“我说的是那种,那种好过。”

“哧哧……我说的好过,就是你问的那种好过呀。”

晕,向天亮奇道:“这么说来,你是喜欢他们的,那为什么不嫁给他们中的一个,而是要嫁给邱子立呢?”

方玮道:“很简单,那时候我确实有病,病得很重,而且因为家庭成份的问题,我没有正式工作,要想治好我的病,需yào

很多钱,那时候的肖剑南和陈青龙,一个挣几十元的工资,一个没有工作,跟着他们,不但拖累他们,我自己肯定也活不了,所以,当时邱子立前妻死了一年多了,有人从中介shào

,我就毫不犹豫的嫁给了他。”

“噢……这可以理解,然后在你嫁给邱子立之后,也参与了他的走私活动,在其中扮演着重yào

的角色,你所做的最重yào

的一件事,就是把陈青龙也拉下了水,是不是这样?”

方玮点了点头,“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老邱很看重陈青龙,因为他能打能杀,很快有了一帮得力手下,并震住了同行,后来,我劝老邱,让陈青龙脱离出去单干,陈青龙才逐渐有了现在的成就。”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你与邱子立和陈青龙分别保持着那种关系,同时还是他们之间的联络人?”

“明知故问,当然是了。”

向天亮问道:“邱子立生前,一直没把巨款的藏匿地点告sù

你吗?”

“没有,不是他想不告sù

我,而是我当时不想知dào

,可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匆忙,连句话也没有留下,所以,我们和警察一样,至今还在寻找他藏起来的钱。”

“不会吧,难道没有一点线索?”

“这个么,我可以告sù

你……后来我想起,老邱他有记日记的习惯,他还不止一次的告sù

过我,这些日记很重yào

,千万要保管好,所以,我和陈青龙认为,有可能巨款的下落,就藏在日记里。”

向天亮心道,难怪邱子立的日记会在陈青龙这里,敢情人家在“研究”其中的秘密呢。

“方玮,我最好奇的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要装疯呢?”

方玮指着地上的肖剑南,“这和他有关。”

“哦?有他有什么关系?”

“老邱死了以后,很多人都在寻找他留下的巨款,他们都把目标对准了我,包括肖剑南,他这几年一直在暗中调查陈青龙,先后派过三个人做卧底,都被陈青龙给识破了,但其中最后一个,竟把我收藏的邱子立的日记偷走了,陈青龙冒险跟踪肖剑南,并把日记偷了回来,肖剑南知dào

我和陈青龙的关系,他就主动的接近我,无意中说出了他对日记的一点研究心得。”

向天亮道:“他肯定说,日记里提到了市精神病院?”

方玮冲向天亮抛了个媚眼,“臭小子,你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于是灵机一动,决定在陈青龙的配合下,装疯进入精神病院,寻找邱子立可能藏匿巨款的地点。”

方玮哧哧的笑道:

“都是肖剑南这个大傻蛋,害得我在精神病医院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呵呵……那后来呢?”

第0289章 女人的心 海底的针

方玮浅浅的笑着。

“肖剑南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市精神病院的新病区,其中有一块地,正是老邱家的老宅基地,是今年春节以后才被征用的,老宅也是过了年才拆的,以前没人居住,但老邱常去那里,他很有可能把巨款藏匿在那里。”

向天亮笑问道:“结果如何呢?”

“毫无所获,陈青龙派了不少人,几乎把那里挖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向天亮又问道:“你们为什么决定放qì

了呢?”

“因为我想出国,我厌烦现在这种生活了,我想换个新的环境。”

嗯了一声,向天亮道:“方玮,据我所知,你是有海外关系的,海峡对面就有你不少亲戚,现在两岸关系缓和了,你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国门,为什么要用偷渡的方式呢?”

“因为陈青龙也想出去,他也不想干了,他想跟着我出去,而他不光是一个人,他还有一帮手下,他还有一笔比老邱的多上很多的钱,你说说,他能带着钱堂而皇之的出去吗?”

点着头,向天亮好奇的问道:“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你们要走就走嘛,何必又要搞肖剑南而节外生枝呢?”

方玮脸色一黯,顿了顿后说道:“这主要还是陈青龙的意思,他和肖剑南本来能力一样,可肖剑南在清河市成了人物,而他却很不得yì

,无奈之下走上了黑道,况且肖剑南这几年还死盯着不放,他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豁出去对付肖剑南。”

“可是,你为什么也支持陈青龙呢,以你刚才所说,肖剑南对你不错嘛。”

方玮的脸上,又恢复了微笑。

“要想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知dào

秘密的人永远闭上嘴巴。”

向天亮也微笑起来,其实他心里却是一凛,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别看方玮说得轻飘飘的,其中的杀气,却能让男人为之胆寒。

“所以,你和陈青龙商定,在离开之前,要把他手下的虾兵蟹将都除掉?”

方玮指着屋内的尸体,“还包括他们?”

“不会吧?方玮,陈青龙可没有这么想,他是把这几位当成兄弟的。”

方玮笑道:“他是舍不得,不同意,但我可以替他作主呀。”

“好歹毒的娘们啊。”向天亮感叹道。

“那也是在你的帮zhù

和配合之下,当然,还有这位三河兄弟,在这里,我谢谢你们二位了。”

向天亮笑道:“刚才陈青龙和你窃窃私语,是把他藏钱的地点告sù

你了吧?”

“没错,他跟邱子立一个德性,藏钱的地点只有他一个人知dào

,但他接受了邱子立的教xùn

,以防万一嘛。”

向天亮又装出了好奇的样子,“他为什么这么信任你呢,难道,就因为你和他上床?”

“呸,你这个臭小子,ru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你懂个什么,那叫感情。”

向天亮乐道:“肖剑南一定也和你上过床,那也叫感情,你为什么却要杀他呢?”

“哼,他是欺骗了我的感情,后来还是有了老婆,而陈青龙却没有结婚,始终守着我,这是真zhèng

的感情。”

听到这里,向天亮忽然想起了那个孩子。

根据调查,邱子立在三十岁的时候,得过一场重病,病愈后,却失去了生育能力,既然不能生育了,那个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莫非,那个孩子是陈青龙的?

“方玮,我很想知dào

,你那个儿子,是不是你亲生的?”

方玮一楞,随即笑了,“臭小子,调查得够细的。”

“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

“哧哧,我可以告sù

你。”

“嗯,够爽快,象个女中豪杰,蛇蝎心肠是巾帼不让须眉。”

方玮笑叹道:“大半辈子过去了,第一次有人能这么耐心的听我说话,难得呀。”

向天亮看了一眼地上的肖剑南和邵三河,无奈道:“他妈的,我们敢不耐心吗?”

“哧哧……说得也是,跟死人说话,实在是有趣。”

“方玮,还是说你的儿子吧,我见过他两次,小家伙长得特帅特聪明。”

“哦,是么,你也喜欢他?”

向天亮点点头,“他是你亲生的吗?”

“臭小子,你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他当然是我亲生的了。”

“呵呵……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向天亮摇摇头,“可是,他不象是邱子立生的,长得一点都不象。”

方玮点着头笑,“那是,老邱早就没有了生育能力。”

“是陈青龙的吧,我听你和陈青龙刚才提到小龙这个名字。”

“你说呢?”方玮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那……要不就是他的?”向天亮用脚踢了踢肖剑南。

方玮笑了。

她站起来,走到向天亮面前,背着一只手,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

“臭小子,你真想知dào

?”

“我很想知dào

。”

向天亮悄悄的收回左脚。

“叭。”

“哎哟……臭娘们……”

向天亮的左脚背,被生生的打穿了。

方玮背在身后的手是拿着枪的,她根本就没转手,枪口稍抬就是一枪。

“哧哧……臭小子,乖一点,我会让你多活几天的。”

方玮转身向陈青龙走去。

因为陈青龙又醒过来了。

“阿玮……”

“龙哥。”

“阿玮,我,我想起来了。”

“噢……你说。”

方玮把耳朵凑到了陈青龙的嘴边。

慢慢的,方玮笑了。

旁观的向天亮怔住了。

方玮的笑容,充满得yì

,还有些杀意。

“龙哥,我记住了。”

“阿玮,小,小龙呢?”

方玮退了一步。

“小龙他不来了。”

声音有些冷。

“为,为什么?”

陈青龙眼巴巴的。

“因为,因为他不能见你。”

“阿玮,你……”

陈青龙看出了方玮脸上的异样。

“哧哧……”

方玮大笑起来,笑得狰狞。

向天亮和邵三河对视一眼,这种笑声,对他们这些经lì

过生死,又正在死亡线上排队的男人来说,是很容易理解和体会的。

笑声中充满杀气。

“叭。”

枪又响了。

“叭,叭。”

陈青龙头一歪,死了。

向天亮看到,陈青龙的眼睛没有合上,眼睛里满是不解。

“龙哥,你不能见小龙……因为他不是你的儿子,他不叫小龙,他叫小玮。”

方玮淡淡的说道,伸出手,抹过了陈青龙的脸。

陈青龙终于合上了眼。

邵三河一脸的愕然,看着向天亮,说不出话来。

“傻。”

向天亮嘴里蹦出了一个字。

方玮转身,笑看着向天亮,“你说什么?”

杀人时淡定,杀人后还能笑,向天亮心里叹道,这娘们的心理素质,比老子还过硬呢。

“我说,太傻。”

“非常傻。”

方玮浅浅的一笑,拿着枪走回来,又坐到了沙发上。

“对,他要是不说出藏钱的地方,他就不会现在死。”向天亮道。

“非常正确。”方玮点着头。

向天亮笑了笑,“但是,你敢保证,陈青龙说的都是实话?”

“聪明,但我敢保证。”

“呵呵,我看未必。”

方玮道:“他始终相信,小龙,不,小玮,是他的亲生儿子,其实不是。”

“那的确非常的傻。”

方玮又笑了,“没办法,小玮恰巧长得特像他。”

“唉……”

向天亮一声叹息。

“哧哧……你叹什么气呀。”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道:“三河兄,该轮到我们上路了。”

邵三河的腿在流血,“哈哈,向老弟,有你陪着,我哪儿不敢去啊。”

“丈夫有泪当酒下,男人赴死应潇洒,三河兄,可惜没有酒啊。”

“哈哈,到了那边我再陪你喝。”

“我请你。”

“我敬你。”

“哎,你是兄,理当我来敬你。”

突然,邵三河从地方飞了起来,整个身体向方玮砸了过去。

“哧哧,雕虫小技。”

方玮笑着,双手一按沙发的扶手,双腿一收,身体往后翻了过去。

邵三河扑了个空,身体的前半部分落在沙发上,后面双腿掉在了肖剑南的身上,他也昏迷过去了。

“真笨。”方玮笑道。

向天亮赞道:“深藏不露,出手不凡,了得啊。”

“向天亮,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但你要是轻举妄动,就不好说了。”

向天亮摇摇头,“尸体遍地,我根本没想活着出去。”

“真的,你,还有肖剑南和邵三河,我都能带走。”

“带走?”

“去海外。”

向天亮摇了摇头,“你不可能让我们活着。”

“当然,不能让你们活着留在大陆。”

“我说嘛,那干吗要带我们走,留着是个后患啊。”

方玮微笑道:“我需yào

你的帮zhù

。”

“帮zhù

?我不明白。”

“很简单,陈青龙藏钱的地方,有六道机关,是‘先生’安装的,但‘先生’也是一知半解,能装不能解,其中有三道机关,他根本破解不了。”

向天亮乐了,“还有这样的事。”心说如果真是这样,小命有救了。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合zuò

,很好的合zuò

,你破了机关,保住自己的拿,我拿到钱后远走高飞。”

正说着,墙上又传来开门声。

暗门打开,黑衣人匆忙进来,在方玮耳边嘀咕起来。

方玮听着听着,脸色骤然变了。

第0290章 蜘蛛终于现身了

黑衣人和方玮说完。双双看向了向天亮,黑衣人手中的枪也举了起来。

方玮拦住了黑衣人,黯然的摇头,“不会是他。”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迅速的转动起脑子来。

因为这个黑衣人的身形,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身材不高,有点胖,步履沉重,左手习惯性的比右手先动。

“你是郑军波?”向天亮睁开眼问道。

黑衣人开口了。

“不错,我是郑军波,向天亮,咱们又面对面了。”

“你……你就是蜘蛛?”

“你说对了。”

说着,手一抖,一身黑衣飘落地上,再手一抹,脸上的面罩飞了出去。

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向天亮的“老冤家”,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支队长郑军波。

向天亮喟然长叹。

“郑军波,你了不起,当得起蜘蛛这个称号。”

郑军波走过来,拉过一张沙发,在向天亮对面坐下了。

“没有想到吧?”

“没有想到,真他妈的没有想到。”

向天亮一脸的羞愧。

他确实没有想到,一付笨相的郑军波,就是公安局里那个神mì

的蜘蛛。

蜘蛛这个名字,向天亮第一次听到,还是在剿灭方九胜走私团伙后,省公安厅派到方九胜身边的卧底张昭悄悄告sù

他的。

将近十年来,从清河的海上走私初兴之时,这个蜘蛛就出现了。

蜘蛛消息灵通,呼风唤雨,神通广大,神出鬼没。

他既能知dào

公安局内部的情况,又能知dào

清河几乎所有主要走私团伙的活动,黑白两,门儿清清。

可是谁也没见过他,谁也不知dào

他是谁,他就象空气,闻得到,却摸不着,看不见。

只有一个信息,蜘蛛是zf机关里的人,而且是公安系统内的人。

在方九胜走私团伙覆灭后,受省公安厅厅长江运龙的委托,向天亮利用业余时间,把清河市公安系统内的主要人物都研究过一遍。

怀疑一切,怀疑一切人,是研究的开始。

向天亮怀疑过谢自横,因为他是市公安局一把手,他怀疑过原公安局政委、现在的市政法副书记张山,也调查过不显山不露水的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其明,至于现任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郭启军,他更是查了两回。

同样的,两位好朋友余中豪和肖剑南,向天亮也没有放过。

甚至连老好人、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周台安,向天亮都把他的履历翻了个底朝天。

清河市公安局和三个城区的分局,凡副科级以上,年龄超过三十岁的,他们的档案,都装在向天亮的脑海里。

而郑军波是第一个被排除的。

因为他太笨了,一次次吃亏,栽在了向天亮的手里。

“老郑,你牛,余中豪和肖剑南都比不上你,难怪你能和他们一起,并称清河三雄。”

“呵呵,惭愧,惭愧之至。”

郑军波和善的笑着,换了个人似的,全无往日的恶面凶相。

点上两支烟,塞了一支到向天亮的嘴上,郑军波自己也吸了起来。

吸了几口烟,向天亮问道:“老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长话短说吧……十年前,我和方玮好上了,不巧的是事情被一位领导发xiàn

了,那时候,那可是生活作风问题,是大错误……没办法,慢慢的就陷进去了,人家帮了我,我知恩图报也是应该的,再后来,干坏事也就习惯了。”

哦了一声,向天亮道:“这个帮了你的领导,就是传说中的神mì

人吧。”

郑军波点了点头,“对,他就是神mì

人。”

向天亮笑道:“老郑,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啊。”

“那是,那是,为了掩护自己,被你小子整得那么惨,我都咬牙忍了,我当然不容易了。”

向天亮一听,咧嘴乐了。

“他妈的,我一次把你打晕,在审讯室又暗算你,后来又打折你双臂,除夕夜还把你整到粪坑里,你老郑居然都忍了,要是余中豪和肖剑南,早就找我算帐了,就冲这一点,你比他们强。”

郑军波哈哈大笑,“你小子也实在太坏,我就是一个片警交警,也好歹是个警察,哪有你这样整人的啊。”

“呵呵……我说老郑,你真不记仇?”

挥了挥手,郑军波笑道:“过去的一页翻过去了,就不要提了,你向天亮也是一条汉子,折在你手里,也不算丢脸嘛。”

“老郑,你和谢自横是什么关系?”

郑军波笑道:“基本上是上下级关系,他从滨海县调到市里来,想在市局站稳脚跟,当然需yào

下面的人支持,我乘机巴结他,他求之不得。”

“那你是怎么评价他的呢?”

郑军波笑着摇头,“我和他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要说到评价,你是旁观者,由你来作出的评价会更客观。”

“呵呵,说得是,说得是……我说老郑,你就没想过,没想过把他也给拉下水?”

郑军波又是摇头,“这么多年来,我都是独来独往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高明,实在是高明啊。”

郑军波笑着问道:“在你心目中,我的形象是这样的吗?”

向天亮微微一笑,“狗腿子,熊包蛋,大傻瓜,臭警察……”

“哈哈……”

向天亮吐掉嘴边的香烟,往沙发背上一靠,笑着问道:“老郑,咱们不说闲话了,还是言归正传吧。”

“好啊,你先说。”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三个呢?”

郑军波看了看屋里的尸体,摇摇头道:“向天亮,我没想要杀你们。”

“我不相信。”

郑军波道:“当然,这是有条件的,就是方玮说的,咱们合zuò

,你帮我破了陈青龙金库的机关,然后我带你们出去。”

“嗯……但是不好,我们这些人出去,非被饿死不可。”

郑军波微笑道:“陈青龙留下的钱,肯定会有你一份,以你的能力,不管到哪里,用不了三五年,一定会成为人上人。”

“呵呵……老郑啊老郑,你也太一厢情愿了,即使我愿意,肖剑南和邵三河也不可能同意啊。”

郑军波收起笑容,站起身来道:“肖剑南和邵三河么,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你,当然可以选择,我想,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一定会作出聪明的选择。”

看着郑军波的背影,向天亮心里一动,微笑着说道:“老郑,这事并不重yào

,我看你还是先解决当务之急吧。”

“哦?什么是当务之急?”郑军波转回身来问。

“那个小朋友,小玮,是你和方玮的儿子吧,他失踪了,难道,你们不带他一起出去吗?”

郑军波脸色一寒,“你是怎么知dào

的?”

向天亮笑了笑,“你和方玮刚才窃窃私语,正好面对着我,而我学过唇语辨析,只要你嘴巴一张,我就能大概猜出你在说些什么。”

“这么说,不是你把小玮带走的?”郑军波语气有些缓和了。

向天亮道:“郑军波,你也是二十多年警龄的老警察了,只要稍加分析推理,就能知dào

谁会带走你的儿子了。”

“是吗?”郑军波沉吟着。

方玮走过来,站在郑军波身边,焦急的说道:“向天亮,你快说来听听。”

“不瞒你们两位,我和邵三河见过你们的孩子,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绝不是邱子立的儿子,所以,我们判断,应该是陈青龙的儿子,但我们压根就没想过要利用孩子来破案,我们只想证明方玮和陈青龙之间的关系。”

郑军波又坐下了,“你继xù

说。”

“如果我们想利用孩子,完全可以在他周围设下埋伏,只要抓住陈青或是你郑军波,或者是其他人,然后顺藤摸瓜,从而一举捣毁你们整个团伙,你想想,我们用得着冒着生命危险到到这里来吗?”

郑军波点了点头,“有些道理。”

“那么,谁会抓走你们的孩子呢,我想无非有五个方面的人,一,警察,但据我所知,绝对没有,二,道上的人,我想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你们做得很隐秘,连邱子立都瞒过了,三,陈青龙手下的人,也就是你们的人,但他们都在这里,我想也不大可能,四,还没有来的那个‘眼镜’,是不是他,你们自己去想。”

方玮问道:“向天亮,你说的是五个方面,还有一方面呢?”

“这就得问老郑了。”

“问我什么?”郑军波道。

“老郑,你和方玮这次出去,你身后的那个神mì

人知dào

吗?”

“他知dào

。”

向天亮问道:“他同意了吗?”

“他同意了,因为我们走了,他也轻松了,他没理由不同意。”

向天亮又问道:“你们带着钱出去,他也同意吗?”

郑军波楞住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可以借陈青龙之手消灭他的手下,转过手来又干掉陈青龙,就是为了独吞巨款,你们能这么想这么做,那么神mì

人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他完全可以以你们的孩子为要挟,逼你们交出陈青龙的巨款。”

郑军波和方玮的脸色都变了。

“难道,难道……真是他干的?”郑军波喃喃而道。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响起了说话声。

“郑军波,你说对了。”

推荐佳作:《超级兵王》http://www.17k.com/book/108821.html

第0291章 该来的都来了

突然冒出来的说话声。不知dào

来自哪个方向,但却显得杀气重重。

郑军波人虽胖了一点,但毕竟是警察,反应很快,话音未落,他已拽着方玮趴到了地上。

“向天亮,快趴下。”郑军波还不忘关心一下向天亮。

向天亮没有动,仍然躺坐在沙发上,因为他的双手双腿,只有一条左腿没有负伤,他实在没有郑军波的反应速度。

况且,向天亮也没有躲起来的想法。

这间屋子密不透风,根本辨不清说话声来自哪个方向,换句话说,危险可能来自任何一个方向。

躲也没用。

果然,枪声响起,郑军波中弹了。

他以为对手来自自己进来的暗洞,不料,子弹恰恰从相反的方向射了出来。

一枚子弹击中了郑军波的左肩,他闷哼一声,重重的跌倒在方玮身上。

方玮带着哭声问道:“老郑,老郑,你没事吧?”

郑军波咬着牙摇摇头,回过身来,朝向天亮看来。

向天亮一脸的苦笑,无奈的也摇了摇头。

在屋子里的人,根本就没有反击的余地,甚至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向天亮估计,在这间屋子里,至少是有三个暗门,想必陈青龙在当初建造完成后,对每个人只告知某一个洞口,而隐瞒了其他两个,不然的话,不会连蜘蛛郑军波也不会不知dào



不过,郑军波反过来央求自己,向天亮想着也好笑。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特别是在危急的时候,所谓急中生智么。

这个房间的形状是个正方形,一面明门,三面暗门,这是基本的结构,这边的暗门已经被郑军波打开,那么,尚未暴露的暗门就在另外两边。

除了三道暗门,在每一道暗门上,都会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窗,既可作为观察点,又能当射击孔,但这种设计有个缺陷,因为射击角度的限制,只要躲在房间里边的两个角落,应该还是安全的。

刚才的子弹,按照射线的方向和着弹点,应该是从右边射出来的。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还用得着郑军波和方玮,能帮就得帮帮他们。

向天亮咳嗽了一声。

郑军波和方玮又回过头来。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

意思明确的指向,郑军波一点就通,抱着方玮,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右边的角落里。

向天亮不想躲,脚下还躺着肖剑南和邵三河,他不能一个人躲起来。

这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郑军波,你躲起来也没用,你的儿子方小玮在我手中,你等着,我让你听听他的声音。”

显然,这个人说话时有点装,但最装,也会露出破绽。

这声音好熟悉啊,向天亮怔住了,难道又是个老熟人?

“妈妈……妈妈,我怕……妈妈,我怕……”

一个小孩哭喊的声音。

郑军波和方玮急了,尤其是郑军波,一急就要站起身来。

向天亮急忙摇起头来,同时抬起左手,画了个半圆。

郑军波看明白了,点点头,重新把身子缩了回去。

这是清河公安局里一个常用的手势,向天亮听肖剑南讲过,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半个圆圈的意思,就是两个字,圈套。

这时,那个人又说话了。

“向天亮,你小子别耍花招,小心我一枪崩了你的小脑袋。”

向天亮脸色一变,果然是个熟人,他听出来了,是他。

“任勇,别装了,我听出来了。”

真没想到,余中豪派来的徒弟任勇,也掺和进来了。

任勇嘿嘿的笑起来,说话声也恢复了正常。

“不错,我就是任勇,你没想到吧?”

向天亮笑道:“出来吧,躲在暗中说话,你累不累啊。”

“呵呵,你给我老实一点,别忘了你现在在我的枪口之下。”

向天亮点了点头。

“任勇,你别吓唬我,你不敢打死我的。”

“你想试试?”

向天亮笑道:“来吧。”

“叭。”

一颗子弹飞来,擦着向天亮的头皮而过。

“任勇,你的枪法太差了吧。”

“向天亮,这是警告。”

向天亮乐呵着道:“警告个屁啊,我说任勇,这个房间里还有五个活人,你是一个都不敢打死的。”

“哦,我为什么不敢?”

“任勇,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呵呵,那还用说么。”

向天亮道:“所以你不敢打死我们,你听我说啊,刚才的事你也看见了,陈青龙死了,现在知dào

他的钱藏在哪里的人,就是方玮一个人,你绝对不敢打死她,而郑军波你也不能打死他,因为他和方玮是情投意合的一对,你打死了郑军波,方玮会把藏钱地点告sù

你吗?同样道理,你一旦伤害了他们的孩子,方玮也不会把藏钱的地点告sù

你。”

“向天亮,我可以打死你,打死肖剑南和邵三河。”

向天亮摇着头道:“你也不会的。”

“为什么?”

“你刚才没听到了吗,陈青龙的藏钱地点,共有六道机关,这些机关可都是向家流传出去的,其中一些逆向机关,只有我们向家人才能破解,你要是打死我,谁帮你破解那些机关呢。”

“说得有些道理。”

向天亮继xù

说道:“肖剑南和邵三河都是我的兄弟朋友,一个是我要救的人,一个是帮我做事的人,你打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会帮你破解那些机关吗?”

任勇沉默了。

向天亮高声喊道:“任勇,我知dào

你想要钱,而我与肖剑南和邵三河要活命,郑军波和方玮是既想要钱又想要命,我有个建议,你把孩子放好,出来谈谈,大家各取所需吧。”

任勇被说动了。

“好吧,我同意你的建议,你让郑军波和方玮把枪扔了。”

向天亮转向郑军波和方玮。

“老郑,你们把枪扔了。”

郑军波有些犹豫。

向天亮哼道:“别忘了你们孩子还在人家手里,钱可以赚回来,孩子没了,你们就找不回来了。”

方玮先扔了手里的枪,又夺过郑军波的枪,也扔到了一边。

然后,方玮扶着郑军波,从角落里走出来,一起坐在向天亮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一声闷响,左边的墙臂中央,慢慢的向两边分开,又一个暗门露了出来。

从暗门里走出来的人,正是任勇。

向天亮一看任勇,又忍不住咧嘴乐了。

这家伙,身上可以用武装到牙齿来形容,一身迷彩服,一边肩上挎一支微型冲锋枪,另一边肩上是子弹带,腰插四支手枪和四枚手雷,两条小腿两边,还各插着一把军用匕首。

向天亮笑道:“呵呵,有这个必要吗?”

“让你见笑了,本来想来帮你一把的,没想到你已经把活干完了。”

任勇在向天亮对面坐了下来。

向天亮乐道:“这么说,我放的安眠药没起作用喽。”

“你小子太坏,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任勇也笑着道。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识破我的手段的?”

任勇道:“很简单,你进药店的时候,恰好被我看到了,我当时就判断,你小子一定是去买安眠药。”

“嗯,你是余中豪派来的,我当然不敢害你,进药店只能是买点安眠药了。”

任勇继xù

说道:“但是你可能不知dào

,那个卖给你安眠药的人,正是余中豪安排进去配合我工作的,所以在你走进药店的时候,我给她传呼机发了一条留言,大意思只能卖无毒无害的药给你,就这样,你买的安眠药,根本就是假的。”

向天亮笑着骂道:“他妈的,我还是没有防住你啊。”

“呵呵,在你身边,要随时防着你,实在是累哟。”

“后来,我和邵三河一离开,你就跟上了我们,那个跟在邵三河身后的人,一定是你吧?”

“惭愧,我很小心了,但还是让邵三河察觉到了。”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

“任勇,你的主子是谁?”

任勇指着郑军波,“他应该知dào

。”

郑军波脱口而出,“是他吗?”

“明知故问。”任勇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我知dào

了,你是那个神mì

人派来的人。”

任勇点了点头,“是的。”

郑军波问道:“任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他的人的?”

“郑支队长,其实从我第一天在你身边工作的时候,就是他的人了。”

郑军波又问道:“那为什么后,你又为什么设法调到了余中豪身边去?”

“他那时候对你很放心,用不着我监视你,而余中豪是警界新星,将来一定前途无量,把我安排到余中豪身边,并努力成为他的第一个徒弟,目的不言而喻吧。”

郑军波叹息了一声。

“任勇,那你今天来,是要对付我和向天亮了?”

任勇笑道:“没错,你想带着这么多钱远走高飞,他既不舍得,又不放心,当然要对付你了,至于向天亮,谁让他多管闲事呢。”

郑军波哼道:“照你这么说,今天即使把钱给了你,我们也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了?”

“呵呵,好象是这样。”

郑军波没再开口,而是扭头看向了向天亮。

向天亮微笑着问:“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任勇应道:“没有了。”

这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看不见得。”

推荐佳作:《超级兵王》http://www.17k.com/book/108821.html

第0292章 命悬一线

“我看不见得。”

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本已充满血腥的屋子里,再一次响起了枪声。

任勇没有负伤,本该反应最快,可悲剧的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自然而然的减缓了他反应的速度。

话音未落,枪声已响。

子弹是从任勇刚才出来的暗门射来的。

任勇正巧背对着那道暗门。

他的右肩中弹了。

好个任勇,处变不乱,一边向前扑倒,一边扣响了双枪的板机。

这家伙也真是坏,他的双枪并不是对着后面反击,而是对准郑军波和向天亮的。

向天亮被打中了,右臂本来就已中弹,现在可谓雪上加霜,他咒骂着,身体顺势跌倒了地上。

郑军波却占了便宜,任勇右肩中弹,右手的枪根本不听使唤,射出去的子弹,都偏离了目标。

机会稍纵即逝。

郑军波抱着方玮,双双翻过沙发背,躲倒了沙发背后。

来者是谁,很快就一目了然。

从暗门里继xù

射出来的子弹,都飞向任勇。

任勇在扑倒的同时,早已翻过身来,反击的子弹随即出镗。

显然,对方有所顾忌,手枪没有连发,而是用点射的方式对付任勇。

火力不密,但枪法挺准,弹弹都往任勇所在处招呼,压得他抬不起头来,若不是沙发挡着,任勇的脑袋早被开花了。

向天亮直直的躺在地上,危险中还不忘乐乎。

“呵呵,任勇,你快投降吧。”

“向天亮,你小子再噜嗦,我先一枪崩了你。”

说着,任勇还真的反手开了一枪。

向天亮吓得赶紧闭嘴,心说这个笨蛋,你身上挂着手雷,那就拿它招呼对方啊。

想什么来什么。

向天亮想到了的,任勇也想起来了。

“轰……”

手雷在暗门里爆zhà

了。

暗门里没有了动静。

任勇也停止了开枪,飞快的起身,一个箭步,躲到了中间那排沙发背后去了。

房间里忽然沉寂了下来。

可爆zhà

声却把肖剑南和邵三河惊醒了。

两个人身上都有伤,连坐起身的力qì

也没有,倒是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是同样躺着的向天亮。

真是难兄难弟,三个人的头,恰巧碰在了一起。

“哎,两位人民警察,你们总算醒过来了。”

向天亮还在戏谑。

“怎,怎么个情况?”邵三河吃力的问。

肖剑南也开了口,“你小子,快,快快报来。”

“啊,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这边,藏着警察同志任勇,你们的同行晚辈,他全付武装,奉某人之命,想杀了我们,炸了这里,然后带走所有的钱,那边,是方玮那个娘们,在她的身边,还有你们的同事郑军波,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在陈青龙团伙里叫做蜘蛛,他们也想杀死我们,带着钱远走高飞,噢还有,那个孩子不是陈青龙的,而是郑军波和方玮的……还有这边,新出现的暗门里,除了郑军波和方玮的那个孩子,还有一个郑军波和方玮的同伙……报gào

完毕。”

邵三河道:“这,这么说,我们,我们被,被包围了?”

“呵呵,正是这样,你有三条河,人家就来个三面包围,三三得九啊。”

肖剑南哼了一声,“你小子,咋,咋不反,反击呢。”

“呸,咱是老百姓,正等你们两位人民警察来救我啊。”

邵三河痛并笑着,“向,向老弟,那就是说,咱,咱们真要一起,一起上路了。”

向天亮索性转过身,仰面而卧,冲着肖剑南和邵三河眨眨眼,嘴巴忽然动了起来。

这是无声的语言,只有看着口型,才能勉强读懂。

向天亮是这样说的,“听着,咱们现在还是安全的,为了钱,他们谁也不敢马上杀了我们,所以,这是唯一的机会,现在你们听着,积蓄力量,等待我的反击信号,也就是说,你们两个要继xù

昏迷过去。”

肖剑南张了张嘴,“我们,我们怎么继xù

,继xù

昏过去?”

向天亮笑了,“你骂我,我打你,你装昏。”

肖剑南无奈的笑了。

“向,向天亮,你他,他妈的,快想个办法啊。”

说骂就骂。

向天亮也嚷了起来。

“臭警察,死条子,你才他妈的,你们全家都是他妈的。”

一边骂着,向天亮抬起手肘,狠狠的给了肖剑南一下。

“啊……”

肖剑南的惨叫,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你们……”邵三河只说了两个字,就趴在了地上。

向天亮心里一乐,这两家伙装得还挺像,说不定在南疆前线时,还真装过死呢。

这时,任勇喊起来了。

“向天亮,你别耍花招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噢,哪条路啊。”

“帮我,帮我把他们干掉。”

“呵呵,帮了你,你还不照样干掉我啊。”

“我收回刚才的话。”

“那好,我考lǜ

考lǜ

。”

另一边的郑军波和方玮也喊起来了。

“向天亮,你别上他的当。”是郑军波。

“老郑啊,谢谢你的关心。”

“咱们在一条船上。”

“呵呵,不是在船上,是在洞里,在一个洞里。”

方玮也说话了,“向天亮,我们可以带你走。”

“这个主意不错,可我没钱啊。”

“我们分给你一点钱,你可以过得很好的。”

“还是女人有好心肠那,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啊。”

枪声。

任勇朝郑军波和方玮躲藏的地方,开了两枪。

郑军波和方玮没枪,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那道暗门里,悄无声息。

任勇又喊道:“向天亮,你只有跟我合zuò

,才有希望活命。”

向天亮笑道:“他妈的,怎么个合zuò

啊,你有枪我没枪,我拿什么跟你合zuò

。”

“哈哈,你小子功夫了得,不用枪也行的。”

“他妈的,身中几枪,流血不止,我就是会飞也飞不起来啊。”

“少废话,我掩护你,你马上过去,把郑军波和方玮给我绑了。”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一个绑两个,我傻啊。”

“我数到十,你小子要是不听命令,我就崩了你那条左腿。”

任勇狠狠的说着,又拉开了微型冲锋枪的枪栓,这家伙急了。

“一,二,三……”

向天亮没有开口,身体一动不动。

“四,五,六……”

向天亮还在猜测,任勇真会开枪吗?

“七,八……”

不好,这家伙真会开枪。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任勇的唯一任务就是杀人灭口,神mì

人不会派他一个人来既杀人又要钱,乘机捞钱,说不定是任勇个人的小心思。

“九,十……”

枪声响了。

但子弹是从那道暗门里飞出来的。

而且子弹都飞向了任勇的方向。

两支微型冲锋枪,时而点射,时而连发。

躲在沙发后的任勇,根本没机会动手,除非他想先死。

“呵呵,任勇啊,你数到十了,怎么不崩了我啊。”

向天亮高声笑道,想把任勇“激”起来。

暗门里的那个人没死。

这戏就越演越有看头了,不管他下面怎么对付自己,至少现在是自己人,任勇要倒霉了。

“这位兄弟,谢谢你了。”向天亮还不忘感谢,够礼貌的。

任勇骂道:“臭小子,你也不是好人。”

“呵呵,当然了,你才知dào

啊,好人不长命,我才不愿意做好人呢。”

任勇气得举枪就射。

可惜,暗门里的火力在关照他,他根本无法瞄准,只能把枪伸到沙发背上,朝着向天亮的方向胡乱的开枪。

子弹都打到空气里去了。

突然,暗门里飞出了两支枪。

是扔出来的。

一支手枪,一支微型冲锋枪。

两支枪是飞向郑军波和方玮的。

向天亮啧啧不已,暗门里的家伙,终于开窍了。

任勇也看到了飞行的枪。

他举起微型冲锋枪扫射,企图阻止两支枪的飞行,以免落入郑军波和方玮。

目的达到了,两支枪被子弹扫得偏离了方向,落到了房门附近。

不料,暗门里又飞出了两支枪。

也是一支手枪,一支微型冲锋枪。

两支枪飞行的轨迹,和刚才那两支,几乎一点都不差。

任勇有点慌了。

因为他手中的微型冲锋枪,这时候恰好打光了子弹。

任勇拿起手枪便射。

可惜晚了。

手枪飞到了郑军波和方玮的藏身处,而且恰到好处的落在沙发背上,弹了一下,正好掉在郑军的手中。

好准的力道,向天亮暗赞。

任勇的枪法不赖,子弹击中了飞行的微型冲锋枪。

微型冲锋枪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却没有改变方向继xù

飞,而是直直的往下坠去。

向天亮看到了,微型冲锋枪上,还绑着一颗手雷。

他吓了一跳,要是任勇的枪法够准,打中了手雷,那自己不就完蛋了吗。

因为那微型冲锋枪,就在向天亮的头上,手雷真要爆zhà

了,他首当其冲的倒霉。

不过,向天亮很快转惊为喜。

那枪掉向了他,他一伸手就接住了,似乎对方算准了要送枪给他似的。

手雷也不是一般的手雷,很少,不引人注目,特工用的袖珍手雷。

一枪在手,豪气顿生。

向天亮想也不想,摘下手雷,在地上一磕,朝着任勇的方向扔了出去。

“轰……”

爆zhà

声后,室内复归宁静。

沙发后的郑军波,这时喊了起来。

“‘眼镜’,是你吗?”

推荐佳作:《超级兵王》http://www.17k.com/book/108821.html

第0293章 眼镜最后一个亮相

暗门里有了说话声。

“蜘蛛。你没事吧?”声音很浑厚。

郑军波重复着他问题,“你是眼镜吗?”

暗门里的人沉默了一下。

“清河水清河弯弯。”

郑军波楞了楞,马上应道:“江湖江绿湖青青。”

向天亮心道,这一定是他们的专用联络用语,连对方是谁都要问,敢情两人以前从没有见过面啊。

不论平仄,这两句对得倒是巧妙,清河两字和江湖两字拆开后再嵌进去,用得恰到好处。

“三山五岳不相见。”

“四季八节总相连。”

大白话,向天亮心道,象小时候听过的顺口溜和打油诗。

“借问前人寻去路。”

“我自东海踏Lang过。”

这就有点切入正题了,问路,就是问对方的身份。

“四眼能看雾蒙蒙。”

“八脚会织网灰灰。”

向天亮听明白了,这两句是在自报家门,在前面六句切口的铺垫后,双方确认了对方是自己人后,才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四眼,两双眼,不就是眼镜么。

暗门里的人,应该就是眼镜,陈青龙团伙里的最后露面的骨干成员。

八脚,八脚货,是清河一带对蜘蛛的俗称,当然就是郑军波。

好有文化的黑道用语,向天亮嘀咕道,他妈的,这世道,连走私犯们都这么文明了。

不怕坏蛋有多坏,就怕坏蛋有文化。

果然,郑军波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眼镜,你好。”

“蜘蛛,你好,你和方姐都没事吧?”

“我们都没事,我儿子没事吧?”

“放心,我把他放到密室里去了。”

“谢谢,你可以出来了。”

眼镜忽地笑问道:“蜘蛛,你确认现在安全了吗?”

郑军波也笑着道:“当然,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向天亮听着,又怔住了。

眼镜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特别是这两个字,确认,确字拖得好长,他应该在哪里听过。

难道,眼镜也是熟人。

忽然,向天亮感到,他的耳朵在颤动。

是右耳朵。

接着,是一阵冰凉的感觉。

不是耳朵在颤动,而是有一支手枪,贴到了他的耳朵上。

“哧哧……亲爱的,你可要乖乖的哦。”

方玮正蹲在他的身后,亲切的笑着,手中的枪,正对着他的脑袋。

他妈的。

“呵呵,亲爱的方姐,我听你的。”

“把枪给我,哧哧。”

“我缴枪,我缴枪。”

“真乖,起来吧。”

方玮又是嫣然一笑,拿枪点了点向天亮的脸,拿过了他手中的微型冲锋枪。

那边,郑军波已走到任勇那里,用脚踢了踢,又俯身捡了他的武器。

向天亮心道,这任勇真不经炸,虽然自己的准头不差,但那么一颗袖珍手雷,只要不是炸在要害处,应该不会马上一命呜乎啊。

暗门里传来了脚步声。

向天亮转过身去。

穿的是同郑军波刚出现时的一样,黑衣黑裤,也蒙着脸。

稍有不同的是,他戴着眼镜,个子比郑军波不知高了多少。

眼镜戴着眼镜,名符其实的“眼镜”。

“方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方玮摆了摆手,“还不算晚。”

坐到沙发上,方玮又成了主人,连郑军波都只能站着。

向天亮猜想,这个眼镜,应该是方玮暗中控zhì

了的人,他可以和郑军波平起平坐,但对方玮却是毕恭毕敬。

“外面怎么样了?”点上一支烟,方玮问道。

“警察已经封锁了这一带,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的人死的死抓的抓,已经没人了。”

方玮嗯了一声,“我安排的事都办妥了吗?”

“是的,船就停在你指定的地方,是两百吨的机帆船,船上有双动力和自动导航仪,油料也按五百海里的距离配备的,五天五人的口粮和水,船上挂省海洋科研所的牌,出海证也拿到了,我们随时可以走。”

方玮又问道:“我们从这里出得去吗?”

“应该能,明的三个出口,已经被警察封住了,但是,当初陈青龙让先生设计了三条秘密逃生通道,都是一次性,也就是说,不管是进还是出,用过一次后,就会自动的永久性封闭,蜘蛛和我已经用了两条,现在还剩下一条。”

方玮又嗯了一声,又问道:“眼镜,你想好了,真的要跟我们走?”

“方姐,这个问题就没有必要再提了,自打你救了我,我就跟着你了。”

“你的家人怎么办?”

“我想,按现在的政策,zf不会为难她们的。”

方玮点着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眼镜稍作停顿,“方姐,有个问题,不知dào

我可不可以问。”

“哦,你先说。”

“陈青龙的藏钱地点,他应该告sù

你了吧?”

方玮微微一笑,“是的,你的方法设定得不错,他为了他所谓的儿子,当然要把藏钱地点告sù

我了。”

旁边的向天亮听着,心说果然不差,陈青龙的团伙里,也是派中有派,眼前的三位,应该是早就暗中勾结在一起了。

“那么,我可不可以再问一句,藏钱地点是不是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方玮警觉起来。

“眼镜,这是你该问的吗?你的那份,我少不了你的。”

一边的郑军波脸色一寒,手中的微型冲锋枪抬了一下。

眼镜急忙说道:“方姐你别误会,因为,因为现在出了点意wài

,我才不得不问。”

“什么情况?快说。”

眼镜先指了指任勇躺着的方向,然后说道:“我安排好船只,从码头回来的路上,看到这个家伙开着车,带着小玮往这边赶,我就悄悄的盯住了他,准bèi

伺机把小玮救下,没想取他带着小玮来到了这里,所以我在上面没有下手,一直尾随着他跟了下来。”

“接着呢?”

“任勇是从陈青龙在上面住的房子那个洞口下来的,没想到,他对这里的情况,比我还要熟悉,七转八拐,他就把我甩掉了,等我在密道里找到他的时候,小玮不在他身边,他却正在地下最深处的地方,那里摆放着上千公斤的TNT炸药,是陈青龙早就准bèi

用来毁掉这个地方的。”

方玮脸色一变,急问道:“后来呢?”

“那是一间密室,我以前还不知dào

有那么一个地方,而任勇却很熟悉,他在里面安放了定时起爆器,并把密室的门封死了,在他离开之后,我试图进去,但密室的门是不可逆的,一旦封死,就再也难以打开,而门是钢制的,而二十厘米厚,根本就砸不开。”

这下,郑军波急了,“定时起爆器?那你知dào

他定了多少时间起爆?”

“我没有看到,但任勇离开的时候,冷笑着说,一个小时,应该够了……我认为,他说的是实话。”

郑军波问道:“说明白点,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大概还有三十五分钟左右。”

郑军波松了一口气,“那我们还有时间。”

眼镜继xù

说道:“方姐,所以我问,所以我问,陈青龙的藏钱地点如果在这里,我们只有三十多分钟的时间了,如果不在这里,我们就赶紧撤离这里。”

方玮低头想了想,微微的笑起来,“这么说,我们是该走了。”

这么一说,连向天亮都听明白了,陈青龙的藏钱地点不在这里。

方玮抬起头,看着郑军波问道:“那个任勇怎么样?”

“他完蛋了。”

方玮又看着眼镜,“眼镜,你去把小玮带过来。”

“是。”眼镜转身而去。

“噢,把小玮的眼睛蒙上,别让他看到这里的死人。”

眼镜应了一声,消失在暗门里。

“他们怎么办?”

郑军波指着地上的向天亮问,当然,还包括肖剑南和邵三河。

方玮淡淡的一笑。

“留下小的,那两个,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好了。”

好狠毒的女人,向天亮有点毛骨悚然。

郑军波转身看着向天亮,“向天亮,对这个决定,你没有意见吧?”

向天亮咧嘴乐了,“我能活命吗?”

“呵呵,你能活命,你能活命。”郑军波笑道。

向天亮乐得嘴巴大大的。

“老郑,方姐,你们这个决定实在太英明了,我举双手赞成。”

郑军波笑道:“向天亮,看来你也不是好人嘛。”

“我说老郑,你比我多活了几十年,还不知dào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吗?我不是好人,你更不是,当然,我比你老郑还强一点,你老郑是坏人做坏事,我呢,是坏人做好事,死了也是个烈士,因此,咱俩不是一路人,至少还是有区别的嘛。”

方玮也听得忍俊不禁。

“臭小子,你也讨厌他们吗?”

向天亮道:“当然了,我讨厌他们。”

“真讨厌?”

“真讨厌,非常非常的讨厌。”

“你为什么讨厌他们?”

向天亮笑道:“方姐你应该知dào

的,我读了四年的警官大学,本来是应该当警察的,可他们不要我了,所以我讨厌警察,不但讨厌他们,我还恨他们,我恨死他们了。”

说着,向天亮还伸出他那条完好无损的左腿,狠狠的各踢了肖剑南和邵三河一脚。

其实,这是一个信号。

反击的信号。

第0294章 我看不见得

躺在地上的三个人。向天亮、肖剑南和邵三河,突然从血泊中飞了起来。

向天亮的动作最快。

他扑向的郑军波,用他那条完好无损的左腿为支撑,整个身体撞到了郑军波身上。

郑军波措不及防,带着向天亮的身体,跌坐到沙发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另一个身体又飞了过来。

是邵三河。

邵三河的反击方向,是郑军波拿枪的右手。

一百六十斤的质量,憋了许久的劲道,猛地爆fā

出来了。

三个人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冲击波,将沙发掀翻了,三个人连着沙发翻了个个。

郑军波手上的微型冲锋枪响了。

不过,那只是本能的反应,子弹漫无目标,胡乱的飞。

不能给郑军波有第二次反应的机会。

向天亮用他左膝盖,狠狠的顶击郑军波的下体。

闷哼一声,郑军波松劲了,微型冲锋枪停止了扫射。

邵三河怒吼一声,生生的用他的头,撞在了郑军波的下巴上。

咔嚓一声,郑军波的下巴碎了。

邵三河和郑军波双双的昏了过去。

另一边,肖剑南扑向的是方玮。

曾经的情人,现在的仇人,到底是分外眼红,还是不忍下手。

可惜,肖剑南太过用力。

也可能他根本不知dào

,自己有伤在身,而方玮并不是弱不禁风。

肖剑南撞到了方玮身上。

不料,方玮似乎早有防备,瘦小的身体随着冲击力,在倒地的瞬间,往后面滑了出去。

肖剑南是把方玮撞倒地上,但他的身体只压住了她一半的身体,下面的一半,她的上半身还是自由。

这一撞,几乎用光了肖剑南全部的力量,他又晕过去了。

“老娘毙了你。”娇喝声中,方玮举枪指向了肖剑南的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

向天亮单腿发力,从翻倒的沙发那边蹦了过来,正好压在了方玮的身上。

“哎哟……”方玮一声惨叫,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

向天亮没有起身,而是好腿加坏腿,齐齐压在了方玮的胸脯上。

方玮并没有晕过去,反而很快的缓过劲来,双腿一撩,先掀开了肖剑南,然后腿一缩,手一伸,从腿上拨出一把小刀。

向天亮喘着气刚刚抬头,寒光一闪,他不禁心呼不妙。

来不及了,小刀插到了向天亮的右大腿上。

巧了,不偏不倚,小刀正插在向天亮的中弹位置上。

那真是钻心的疼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向天亮痛苦的滚到了一边。

“臭小子,竟敢对老娘来这一手,老娘玩死你。”

狰狞的笑着,方玮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向天亮身边,提起脚狠狠的踹了起来。

不料,向天亮并没有完全失去反击能力。

痛苦中,向天亮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那完好无损的左腿,是他最好的反击武器,也是目前唯一的武器。

方玮的脚,踹在向天亮的身上,突然拨不回来了。

向天亮的身体动了起来。

他先弯曲自己的身体,然后,左腿也弯了过来,在方玮又一脚踩到他的肚子上的时候,他的左腿猛地勾住了方玮的腿。

方玮啊的一声,身体也摇晃起来。

“臭娘们,你去死吧。”

向天亮大吼一声,左腿象个扣子一样的扣住了方玮的腿,然后使出了全身的力量,统统凝聚到左腿上,瞬间爆fā

了出来。

方玮瘦小的身体,象个风筝似的飞了起来,向着墙上飞起,嘭的一声,撞到墙上,又碰的一声,重重的掉到了地上。

“臭娘们,你敢打老子,你他妈的知dào

,知dào

老子是谁吗?”

向天亮嘟噜着,转过身来,向着那支方玮刚掉的手枪爬去。

右腿上还插着小刀,反而止住了原来枪口的流血,他妈的,这种止血法,会不会是世界独创呢,出去了得找人查查,要真是独创,那可发财了,拿去申请专利,能赚一大笔钱呢。

枪就在眼前,他笑了笑,手伸了出去。

一枪在手金不换。

这话谁说的?

啪。

一只脚,穿着黑皮鞋的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忽地踩到了枪上。

唉。

向天亮叹了口气,趴在脚边不动了。

“任勇,你他妈的,你,你还没死啊。”

任勇冷笑着。

“嘿嘿,你小子难道,难道不知dào

我的特长吗?”

一脚踢开手枪,任勇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手中的微型冲锋枪,不住的朝向天亮晃着。

向天亮瞅着任勇,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这家伙也被炸得够惨的,袖珍手雷的杀伤力并不大,但震撼力可没得说,任勇的脖子都被震歪了。

“任勇,你有啥,啥特长?”

“嘿嘿,我装死的本事啊。”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装死?装死的本事,任勇,你可真行啊。”

“向天亮,你认输了吗?”

“废话,快动手吧,来个痛快的。”

向天亮躺在地上,长舒了口气,闭上眼睛,也闭上了嘴。

“向天亮,对不起,我要离开这里了,在离开这里之前,我要先送你上路了。”

微型冲锋枪的枪口,慢慢的对准了向天亮的脑袋。

向天亮一动不动。

“哎,说句话啊。”任勇用枪点了点向天亮的头。

“说什么?”

向天亮忽然睁开了眼睛。

“说什么都行。”

“有句名言,你,你知dào

吗?”

“哪句名言?”

向天亮微笑道:“谁笑在最后,谁就是笑得最好。”

任勇楞了楞,也露出了微笑。

“那你说,我们谁笑得最好?”

向天亮道:“我说我笑得最好,你信吗?”

“不信。”

“为,为什么?”

任勇笑道:“你傻了吧。”

“傻?傻什么?”

“我拿着枪,而你却是待宰的羔羊,你说谁笑得最好。”

“你,你说谁笑得最好?”

任勇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我笑得最好了。”

向天亮摇了摇头,忽地诡异的笑了。

“我看不见得。”

任勇又是一楞,“你笑什么?”

向天亮带着笑意,又闭上了眼睛,“我看也不见得。”

任勇的身体僵住了。

因为这句冰冷的“我看也不见得”,并不是向天亮说的,而是从他的身后发出的。

与此同时,一支手枪的枪口,顶上了他的脑门上。

“是眼镜?”

“不错。”声音很冷。

任勇舒了一口气。

“向天亮,你说得对啊。”

“谁笑在最后,谁就是笑得最好。”向天亮闭着眼睛笑道。

他的笑,特别的灿烂。

“啪。”

枪响过后,任勇的身体,歪倒在沙发上了。

眼镜绕过沙发,蹲到在向天亮身边,微笑的看着他。

“你好。”

“你好。”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你说确认两个字的时候。”

“确认?”

“对,确认。”

眼镜摘下了眼镜,又摘下面罩,露出了一张英气的笑脸。

他不是别人,正是省公安厅派在原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方九胜走私团伙里的卧底,在向天亮和肖剑南剿灭方九胜走私团伙后,又马上销声匿迹的张昭。

张昭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马上离开。”

向天亮点点头,“那条密道复杂吗?”

“正常情况下,五分钟的路程。”

向天亮道:“来得及,离爆zhà

还有十五分钟,我算着时间呢。”

“跟你合zuò

,真是令人愉快。”

张昭笑了。

向天亮坐了起来,“我没问题,咱们行动起来吧。”

张昭点点头,走到郑军波那边看了看,摇头道:“他快完蛋了。”

他又走到方玮身边,蹲下去看看,又把她抱起,来到了向天亮的身边。

“她有话跟你说。”

“她还有救吗?”

张昭摇了摇头。

向天亮把耳朵凑了上去……

张昭起身走开了。

等他回来时,背上多了一个孩子,孩子的眼睛上蒙着黑布。

“她死了。”向天亮说道。

张昭点了点头,“你能走吗?”

“我不用你管,但是,你得带上这两个臭警察。”

向天亮指着肖剑南和邵三河笑道。

张昭笑了,“我也是臭警察。”

说着,走了两步,张昭突然跳了起来。

双脚落地之后,屋内响起了一阵轰响。

正面墙上,慢慢的裂开,又出现了新的暗道。

“那就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你拖着这两个臭警察先走,我马上来。”

向天亮单腿蹦了起来。

犹豫再三,向天亮还是决定带走自己那个书包,书包里有邱子立的日记本,那里面有巨款的下落。

人不能贪婪,但很难做到不贪婪,向天亮也不能例外。

撤tuì

总是件愉快的事,尤其是带着胜利的喜欢,尤其是见到阳光的时候。

暗道的出口,位于青龙贸易有限公司的后院。

张昭忙完了一切,那个孩子,还有肖剑南和邵三河,以及爆zhà

的警报。

他将向天亮抱上了一辆敞篷警车。

“兄弟,你说,咱们可以走了吧?”

“呵呵,去哪里?”

警车呼的跑了起来,“你一定还有事要办。”

向天亮笑道:“方玮托我给人带句话,我可不敢耽搁啊。”

“我知dào

,你说往哪个方向吧。”

“市委大院,张海峰副书记办公室。”

“神mì

人?”

“他也该息息了。”

“哈哈……”

身后远处,响起了巨大的爆zhà

声……

第0295章 故事总会告一段落

一个月以后。

清河市人民医院。

住院部某特护病房。

向天亮躺在病床上。午睡刚醒。

病床前坐着的是张昭。

“我要走了。”

“一个月前,你就该走了。”向天亮笑着。

张昭说:“我办了件私事,不然早走了。”

“你,收养了方玮的孩子?”

张昭点了点头。

“我想,还是由我收养他比较合适……小家伙挺有趣的。”

“处出感情来了?”向天亮微笑。

“我和小家伙处了两年了,我喜欢他……当初为了接近方玮,我们设了一个局,派人掳了小家伙,然后我救了他,为此,我不惜自断一腿……后来,方玮确实也救过我,我被十几个家伙围住,弹尽粮绝,没有她,四年前我就该没命了……我欠她一条命啊。”

点点头表示理解,向天亮道:“你自己怎么样,没事吧?”

轻叹一声,满含感慨,“七年,非人非鬼,与狼共舞,整整七年零三个月又二十一天,我也该好好息几天了。”

“当初,你是怎么栽进去的?”向天亮有些好奇。

张昭苦笑着,“你可能想像不到,当初我只是一名文员,选上我,有两个因素,清河没有人认识我,厅里也没有几个人认识我。”

“然后呢?”

张昭道:“秘密训liàn

三个月,然后,然后就让我犯错误。”

“犯错误?”

张昭点着头道:“真犯错误……我老婆是省城郊区人,农村户口,当时我们已有了一个女儿,让我犯错误的事就是,让我老婆怀孕,并把孩子生下来。”

“嘿嘿,那还了得,这不砸你的金饭碗吗?”

张昭微笑着说:“可不是么,我老婆死活不肯,连哄带骗的,还是把儿子生下来了。”

“于是,你因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而被开除了。”

“对,一切就是这样开始的……”

稍稍沉默了一会,向天亮问道:“你刚来清河的时候,目标应该是邱子立吧?”

“没错,你果然聪明,当时省厅接到举报,清河市工商局副局长邱子立有参与走私的重大嫌疑,我们的目标就是他。”

向天亮道:“那怎么又转向了方玮呢?”

“我很快就发xiàn

,方玮更可怕,更有价值,所以才自编自演了舍命救孩子的一幕。”

想了想,向天亮道:“你是说方玮更可怕,更有价值,那就是说,你发xiàn

了方玮才是神mì

人和邱子立之间的联系纽带。”

“是啊,我知dào

自己的使命所在,消灭敌人不是我的工作,我只负责找出敌人,越高级越有价值。”

向天亮笑道:“为此,你一定助纣为虐,干过不少坏事。”

“还是你在地下说的那句话,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好人,作为一个相对的好人,为了自保,为了任务,我有时候需yào

做些坏事。”

又笑了笑,向天亮问道:“我不明白,你既然跟在方玮身边,为什么突然跑到方九胜那里去了?据我所知,你在他那里待了一年吧?”

“那是神mì

人的指示,方九胜团伙也是在他的保护之下的,但他觉得方九胜没有存zài

的必要了,就派我过去,伺机消灭方九胜整个团伙,其实,方九胜早想脱离神mì

人的控zhì

,始终没有完全信任,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和肖剑南及时出现,我早就玩完了。”

向天亮又问道:“可是,方九胜走私团伙一夜之间全军覆没,销声匿迹,而你一人全身而退,他们没有怀疑你吗?”

“当然,不止是怀疑,而是严重怀疑,那时候,才是我七年来最危险的时刻。”

“嗯,你是怎么过来的?”

张昭笑道:“首先得益于方玮的信任,那段时间,她让我负责保护她的儿子。”

“呵呵,女人么,就是有那么一个弱点,相信了一个男人后,是很难改变的。”

张昭道:“那时发生了不少大事,邱子立死了,方玮装疯卖傻,陈青龙成了名符其实的老大,方玮需yào

我帮她控zhì

陈青龙,所以,就把我派到陈青龙那里去了。”

“我想,陈青龙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你吧?”

张昭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但我有三个杀手锏,他不相信也得相信。”

“哦,三个杀手锏?”

“一,方九胜留下的巨款,我全献给了他。”

“呵呵,这礼物太大了。”

“二,方玮对我的绝对信任,而陈青龙是把方玮当宝贝供着的。”

“那倒是,英雄死在娘们手上,符合客观规律。”

“三,陈青龙始终认为,那小家伙就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我是负责保护小家伙的。”

向天亮叹道:“方玮,这娘们了不起啊,把男人耍得团团转,就连肖剑南也着了她的道。”

“哈哈,神mì

人、邱子立、陈青龙、郑军波、肖剑南,那都是你们清河响当当的人物啊。”

向天亮好奇的问道:“那个小家伙,真是,真是郑军波和方玮生的?”

“绝对是。”

“他们的故事,比方说怎么发生的,你一点都不知dào

?”

“永远的谜。”

“你一直不知dào

蜘蛛就是郑军波?”

张昭摇着头道:“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一直没有确认蜘蛛是谁,不然的话,早就可以收网了。”

“呵呵,这不能怪你,我也是一样,怀疑过任何人,唯独把他排除在外。”

“大巧若愚,他才是高手。”

向天亮又笑了起来,“我深表赞同。”

“很多时候,他都是以神mì

人的代表出现,但我们就是不知dào

他是谁,在陈青龙的团伙里,其他人的身份都是公开的,只有我和他是蒙着脸的,而且他的确是个变声高手,说话不多,一说话就是装,我只能确定他是公安系统里的人,好几次我想跟踪他,但都没有成功,后来我发xiàn

,陈青龙也在调查他,我这才放qì

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他应该是神mì

人最亲近的人了,可人家还是不信任他,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任勇。”

张昭笑了笑,“这世上有绝对的信任吗?”

“呵呵,没有吗?”

“没有。”

“哦?”

“比方说你。”

张昭意味深长的笑着。

“我?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看着向天亮,张昭笑着问道:“邱子立的日记在你手上吧?”

向天亮耸了耸肩,“好像是。”

“还有,方玮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她告sù

我神mì

人是谁,然后,希望我照顾她的儿子。”

张昭含笑道:“就这些?”

“怎么,你认为她把陈青龙藏钱地点告sù

我了吗?”

张昭也耸着双肩,“因此,因此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信任。”

“我同意。”

“故事总会告一段落,生活却必须继xù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忘掉过去,向天亮,你也这样做吧。”

“明白了,谢谢。”

张昭笑道:“你比我强,我深陷其中,而你只是个临时工。”

“何以见得?”

“你现在在建设局干得不错,你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

“官道?”

张昭点了点头,“是的。”

“希望我们还有合zuò

的机会。”

张昭沉默了一下。

“向天亮,能有你这样的生死朋友,是我张昭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张昭,我也是。”

张昭站起身来,“唉,终于解脱了。”

“他们怎么安排你的?”向天亮问道。

“当然是回厅里,但是,我辞职了。”

“哦,你要去哪里?”

张昭说道:“外贸部有我一个同学,他邀请我去外贸部工作,一个新部门,外贸部驻西欧联络处,已经办好手续了,我担任副处长,明天飞京城,后天飞巴黎。”

“一家人都去?”

“当然,包括方玮的儿子。”

向天亮也沉默了。

张昭的选择是对的。

七年的狼窝生涯,他身心疲惫,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祝你一路顺风。”

“祝你早日康复。”

张昭伸出手,但马上笑了。

因为向天亮的双手,都还缠着石膏和纱布。

“它行吗?”向天亮调皮的一笑,抬了抬他那完好无损的左腿。

“去你的。”

张昭也笑了,伸手在向天亮的左腿上拍了拍,凝视了几秒钟,挥挥手,转身飘然而去。

向天亮楞了好一会,才舒口气,将自己的身体靠回到床头。

没等他合上眼,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是肖剑南和邵三河。

都坐在轮椅上,由护士推进来的。

两个女护士带上门出去了。

“哎,他走了?”肖剑南问道。

“谁?”

“张昭啊。”

向天亮笑而不语。

邵三河叹了句,“没有他,这会儿该给我们开追悼会喽。”

肖剑南瞪着向天亮,“你小子说话啊。”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张昭,我和三河还没当面谢他呢。”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老肖,三河兄,我怎么觉得,根本就没有张昭这个人呢?”

肖剑南和邵三河均是一怔,若有所悟。

“嗯?”

肖剑南和邵三河同时点着头,说话也是异口同声。

“对,根本就没有张昭这个人。”

向天亮笑着骂道:

“他妈的,我们三个象被关了紧闭似的,找个人来问问,这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这时,门外有人应道:

“我来告sù

你们。”

第0296章 结案前的调查

推门而进的。是市公安局副局长余中豪。

一看余中豪,向天亮就乐,他惦记者着他屁股上的枪伤,都说屁股上的伤最难好,这家伙怎么好得这么快呢。

二看余中豪,向天亮来气,这家伙摇身一变,竟成了专案组的头头,现在更厉害,省公安厅调查组的成员,负责对这个案子结案和调查核实。

三看余中豪,向天亮手痒,他想揍他,负伤住院一个月来,他竟封锁了病房,不许任何人探望。

肖剑南看见余中豪,有两种感觉,又气又无奈,气的是余中豪把他当成了与走私团伙有牵连的人,无奈的是他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光他家地板下那三张银行存折,就够他解释一阵子的。

邵三河看见余中豪,心中的感受也有两样,一是闷气二是尴尬,有气不能撒,只能闷在心里,他也是堂堂五尺汉子,搁在过去,早就开骂撒野了,可现在拖家带口,年近中年,气比以前要少了,余中豪对他来说,高高在上,他惹不起,也惹不了,尴尬的是,他是余中豪亲自点的将,现在倒好,案子办完了,反过来还要接受调查,让他情何以堪。

向天亮瞪了一眼,肖剑南哼了一声,邵三河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三不见。

余中豪也很尴尬。

他还不至于面子这么薄,问题是后面还跟着省公安厅调查组的三个人,还有走在最后的,是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

江云龙背着手,进门后,就占了病房里唯一的凳子,面上没什么异样的表情,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思想。

余中豪咳嗽了一声,终于开口了,“三位,正好你们都在,关于这个案子的有些情况,我们想找你们核实一下。”

有江云龙压阵,向天亮和肖剑南可不敢造次,尤其是肖剑南,他还得继xù

穿警服呢。

不过,沉默也是态度。

余中豪走到病床前,刚坐下,向天亮赶紧闭上了眼睛。

“向天亮,我可以先问问你吗?”

向天亮偷偷开眼,瞥了一下余中豪,这家伙的屁股,只有半边坐在床上,一定是伤口还没好利索。

“余中豪,你他妈的噜嗦个屁,有话就说,就屁就放。”

余中豪气道:“向天亮,你注意你的态度啊。”

“我呸你个头啊,余中豪,你拍着良心说说,老子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的时候,你他妈的在哪里?你有资格来调查我吗?”

余中豪道:“我是省公安厅任命的调查组成员,我怎么没有资格调查你?”

向天亮慢慢的坐起来,指着那三个陌生的人道:“你们三个,请先出去。”

那三人似在犹豫,江云龙摆摆手,那三人才离开了病房。

向天亮又看着余中豪,似笑非笑的问道:“余中豪,你知dào

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你想做什么?”

“老子想揍你的屁股。”

话音未落,向天亮那条完好无损的左腿,突然从被窝里冒出来,一曲一伸,狠狠的踹在余中豪的屁股上。

猝不及防的余中豪,惨叫一声,踉跄着扑倒在地板上。

“余中豪,我告sù

你,在这个案子里,凡是活着的人当中,你是最该接受调查的人,江厅长委托你帮zhù

配合我开展工作,你只是帮zhù

和配合,邵三河是你我认可的好兄弟,我当然会接受,因为我确实需yào

搭挡,可是,你他妈的不但亲自掺和我的工作,还千方百计的把任勇派到我的身边,更气人的是,你还在我和三河的隐蔽地附近,专门设了一个点监视我们,最让我们不能接受的是,你派来的任勇,却是对方的卧底,就是这个任勇,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冒出来,如果没有张昭,我、肖剑南和邵三河,我们三个人恐怕早就葬身于地下了……从这一点上来说,你有重大嫌疑,你得接受我们的调查,他妈的,你现在来调查我们,你有这个资格吗?”

肖剑南大笑着道:“兄弟,说得好,打得更好。”

邵三河不表态,但一脸的憨笑,等于表明了他的态度。

余中豪艰难的爬起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窝火,又不敢发作,只好转身看着江云龙。

江云龙板起了脸,又摆起了手。

余中豪悻悻的走了。

江云龙看着向天亮,“臭小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领导,把我们三个封闭起来,外面岗哨林立,我们到底是什么啊。”

江云龙轻笑道:“这个不是什么问题,余中豪没有这个权利,是我亲自下的命令,不信你们出去看看,都是我派来的人,他余中豪有权利调动我的人吗?”

“可是,领导您这,这有点过了吧?”

江云龙道:“一防陈青龙余党的报复,二防那些媒体朋友,三防某些人打你们的注意,为了这三防,你说有没有必要派人来为你们把门呢?”

“噢……好象说得有些道理。”向天亮咧嘴乐了。

“说得有些道理?臭小子,真没良心,这是部长级的待遇,连我江云龙都没有资格享shòu

啊。”

向天亮乐道:“行行,我检讨,我道歉,算我狗咬吕洞宾,不识领导的好心。”

“哈哈,那就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吧。”

江云龙一说粗话,让大家都听傻了,继而陪着江云龙一齐笑起来。

“领导,您想问什么?”

“现在可以问了吗?”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道:“领导,您,您这一客气,不让我无地自容么。”

江云龙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朝着向天亮晃了晃。

向天亮忙不迭的点头。

江云龙收起了笑容,“这个案子,引起了中央领导,还有部里和省里的高度重视,我们下面的谈话,将会以内参的形式呈送有关领导,肖剑南,邵三河,作为此案的参与者,你们就参加旁听吧。”

病房内顿时肃然。

微型录音机开始了转动。

江云龙:“向天亮,我问你,你们从地下死里逃生出来以后,你又去了哪里?”

向天亮:“我和张昭一起去了市委大院,去找市委副书记张海峰。”

江云龙:“你们为什么要去找他?”

向天亮:“因为方玮临死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郑军波和任勇都是张海峰的人,张海峰就是神mì

人。”

江云龙:“就方玮的一句话?”

向天亮:“是的。”

江云龙:“没有其他的证据?”

向天亮:“没有。”

江云龙:“嗯,你们去市委大院,听说是带着武器去的?”

向天亮:“是的,我们把站岗的武警战士揍晕了。”

江云龙:“然后呢?”

向天亮:“然后我们直接去了张海峰的办公室。”

江云龙:“他见到你们后,第一反应是什么?”

向天亮:“我们进去后,他的秘书拦住我们,是我下令,命令张昭打晕了他的秘书,接着我们踹开了他的办公室,看到我们手上的枪,和我们身上的血和伤,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先楞了一下,马上就淡淡的笑了,他说,你们不坐一下吗,我说,不必了,他问,怎么找到我的,我说,方玮说的,他又笑着说,娘们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云龙:“继xù

说下去。”

向天亮:“我说,张海峰,你跟我们走吧,他说,凭什么,就凭方玮那娘们的一句话,我说,其人将死,其言也真,他笑着反而坐下了,说,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我说,方玮还说了一句话,是托我带给你的,他问,什么话,我说,你在老家为父母翻修房子时,把这么多年来弄到的钱全部变成金条,又把金条都砌进墙内,小心台风刮来把墙都刮倒了。”

江云龙:“他无话可说了吧?”

向天亮:“对,他脸色一变,再也没有说话,然后突然朝窗口跑去,从敞开着的窗口跳了下去。”

江云龙:“你们没有阻拦他?”

向天亮:“没有。”

江云龙:“你们当时完全能拦住他的,据张昭报gào

,他要开枪打张海峰的腿,被你拦住了,我想知dào

为什么?”

向天亮:“不为什么,他有权选择他的死法,而我尊重他的死法,我们在他的办公室里,搜出了手枪和三种剧毒药品,他早就做好了随时自杀的准bèi

。”

江云龙:“哼,抓起来先审后毙不是更好吗?”

向天亮:“领导,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他手下的人,邱子立、方玮、郑军波和任勇,只有这四个人,他们全死了,再没有能证明他就是那个能呼风唤雨的神mì

人,抓起来有用吗?”

江云龙:“他老家房子里的金条,不就是证据吗?”

向天亮:“领导啊,别忘了他在外地工作了五年,他一推三不知,您找谁证明去?”

沉默了一会,江云龙关掉微型录音机,“今天就到这里吧。”

“领导,那我们?”

江云龙起身笑道:“你们自由了。”

“哎,那些金条,都,都取出来了吗?”

江云龙点了点头,“价值三千万。”

“那您打算,打算给我们多少奖励,百分之五,还是百分之十?”向天亮涎起了脸。

“臭小子,做梦去吧你。”江云龙边走边道:

“外面正在经lì

一场政治强台风,你们三个不要出去,最好老实的待在这里。”

第0297章 政治台风过后

七月的清河。是个多雨多风的季节。

接连下了五天的大雨,几乎没停过,应该会把清河洗得干干净净了吧。

躲在病房里虽然无聊,听着不断传来的消息,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三个人捣鼓了一番,肖剑南和邵三河终于成功的搬了过来,和向天亮团聚了。

但向天亮最清闲,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反而养得白白的,体重也增加了不少。

肖剑南却是想闲也闲不下来,调查组的人几乎天天要来折腾他,说明了那三张银行存折的事,又得说明他和方玮的关系,还有他秘密派人卧底的事,每次折腾后回来,肖剑南都要骂上几句,骂着骂着,把他的老师郭启军也会骂进去。

邵三河整天守着那台电话,每天要和老婆通上几次,现在正是夏收夏种的季节,他家有三亩半水稻,他得遥控指挥老婆,唠叨起来没个完。

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三个人都能下地走几步了,但什么时候能走出病房,还得省公安厅江云龙厅长的命令。

江云龙厅长是说一套做一套,他们三个人所在的三楼特护病房,还是只有他们三个病号,陪着他们的,是十多名来自省武警总队的官兵,荷枪实弹的把守着两个出入口。

终于,有人来探望他们了。

市公安局新任副局长,原南城区分局长周台安。

周台安一一问候过去,把带来的水果也分给了三个人,然后才拿出一份省公安厅厅长兼调查组组长江云龙亲自签署的命令。

邵三河首先被解除了调查。

周台安握着邵三河的手道:“三河同志,市局党委决定给你记一等功,祝hè你。”

“谢领导的鼓励。”邵三河敬了个礼。

“还有,经市局党委研究,决定破格晋升你一级,同时让我征求你本人的意见,可否调到市局来工作。”

邵三河看了向天亮一眼,婉言谢绝了调到市局的要求,关于这个问题,在生死之际他曾和向天亮交换过想法,市里的水太深,他怕掉进去爬不出来,不如回到晋川镇派出所去。

周台安笑道:“那么,三河同志,滨海县公安局副局长兼是刑侦大队长一职,你要是再推辞,我回去可没法交待啊。”

这回邵三河没有推辞,“谢领导信任,我愿意到滨海局工作。”

毕竟这也是邵三河个人的心愿,最现实的好处是,到了县局工作后,老婆和儿子可以跟着跳出农门了。

“三河同志,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周台安很亲切。

邵三河憨憨的笑着,“周局长,我,我可否马上回家,我们家一大堆农活,我老婆一个人在家,您看,您看……”

周台安笑道:“我的车就在下面,我已经跟司机交代好了。”

邵三河大喜,忙不迭的谢过后,又与向天亮和肖剑南道过别,转身就要开溜。

向天亮笑了一句,“三河兄你真农民啊。”

“等你回家再跟你唠。”

邵三河回家了。

谁都怕死,警察也一样,向天亮知dào

,象邵三河这样经lì

过死亡的人,反而会更怕死,当然,更会珍惜生的价值,经此一役后,邵三河该有一个很好的环境了,至少在滨海县,谁都不会小瞧了他。

周台安又转向了肖剑南。

“剑南同志,你身体怎么样?”

“早好了。”肖剑南应得闷声闷气。

“我正式同志你,你可以走了。”

“真的?”

周台安道:“经过调查证明,你是清白的,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在工作上是有问题有错误的,局党委决定,对你的错误不予追究,对你在此次行动中的功绩不予表彰。”

肖剑南楞了一下。

向天亮忍不住笑出声来。

“幸灾乐祸,你笑个屁啊。”肖剑南瞪了向天亮一眼。

向天亮也嚷了起来,“老肖,你叫个啥,别得了便宜不卖乖啊。”

“我得了啥便宜了?”

“你向组织掩瞒自己与方玮的关系,还私派卧底,还有……”

“得得得,跟你说不清,我懒得理你。”

肖剑南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连句道别的话也不说,转身走了。

望着肖剑南的背影,向天亮叹道:“经此一战,清河警界再也没有英雄喽。”

“此话怎讲?”

周台安微笑着,拉过凳子,坐到了向天亮的床前。

“周局,这个时代不需yào

英雄,也不能有英雄,如果有,往往也会在悲剧中出现啊。”

微微的点头,周台安也似深有同感,“还算好,余中豪还在,肖剑南也没陷进去,清河警界并没有元气大伤。”

“可是,从此以后,肖剑南再也不会象以前那样嫉恶如仇,余中豪也会更加谨慎,这是精神上的损失啊。”

周台安道:“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经此一战,我们清河警界也更加纯洁了,你不知dào

吧,在此期间,我们公安系统也进行了一次纯洁运动,乘机清除了一些害群之马。”

“呵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操哪门子心啊,周局,我多嘴了啊。”

周台安含笑说道:“谢自横下台,也跟你无关吗?”

“哦,怎么回事?”谢天亮坐了起来。

“刚收到省委组织部的通知,谢自横被免去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职务,在家随时接受组织的调查。”

“双规?”

“还没到那一步,但差不多。”

“为什么?他跟张海峰的案子有牵连吗?”

周台安摇摇头,“那倒没有,谢自横虽然是张海峰一手提携的,但和张海峰的犯罪活动却没有任何牵连,对这一点,我也深为钦佩。”

“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免职的?”向天亮问道,他想到,谢自横出事,谢娜还能在公安局待下去吗?

“我只能透露一点点,谢自横的问题是两个方面,一是做郑军波的保护伞,徇私枉法,二是在滨海县的旧事,现在你那老冤家于飞龙也被牵涉进去了,其中于飞龙已经被市纪委双规了。”

向天亮默不作声。

躲在医院里一个月,外面的变化真大啊。

周台安继xù

说道:“这一次真象政治地震,清河接二连三的出事,段书记和陈市长都要调走,十一个市委常委,一口气换了七个,一眼望去,全是生面孔啊。”

往床头一靠,向天亮乐道:“周局,别说跟我扯不上边的事了。”

“那你想知dào

什么?”

向天亮道:“只有一件事,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张海峰调到外地工作,有整整五年的时间,为什么他会是那个神mì

人呢?”

“是啊,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所有人都不相信,张海峰死了,留下很多不解之谜,这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叹息一声,向天亮道:“我没有问题了。”

“不想要点功劳奖励什么的?”

“拜托,你饶了我吧,转告江厅长,让他从此忘了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周台安微微一笑,“我受江云龙厅长的委托,荣幸的通知你,你的临时工身份可以结束了。”

“唉,我早就等着你这句话了。”向天亮长舒了一口气。

交出了手枪、持枪证和特别调查证,向天亮摊着双手,“没了。”

“还有一样东西吧?”周台安笑道。

“还有什么东西?”

周台安道:“邱子立的日记本。”

向天亮楞住了。

“拿出来吧。”周台安笑着伸出了手。

“他妈的。”

向天亮骂了一句,从枕头下拿出书包,没好气的扔给周台安。

周台安接过书包,打开瞅了一眼后,又笑眯眯的看着向天亮。

“还有一件事。”

“不会吧?你有完没完?”

周台安道:“在你的报gào

里,你没有报gào

方玮临死前说的话。”

“我报gào

了啊,方玮跟我说,张海峰就是神mì

人。”

“还有呢?”

“没了。”

“一定还有。”

“还有什么?”

“陈青龙的巨款藏匿处。”

向天亮苦笑起来。

“周局,我实事求是的说,方玮确实没有说过这方面的话。”

“你确认?”

“我确认。”

周台安沉默了一下。

“跟你说件事吧,关于这个案子的结案报gào

,最后是我做的,而关于方玮临死前跟你说过话这个细节,知dào

的人只有六个,江厅长、我、张昭、肖剑南、邵三河和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你没有把这个细节写进去。”

“江厅长当着我的面,亲笔删掉了。”

“周局,谢了。”

周台安道:“如果这个细节传出去,有心人就会认为,方玮把陈青龙巨款的秘密告sù

了你,这将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正象这个书包里的日记本一样,虽然只有我和张昭两个人知dào

,连江厅长都不了解,哪怕你交出了日记本,但传出去就是麻烦。”

向天亮问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周台安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从此以后,安心的走你的官道吧。”

说完,周台安拿起向天亮的手枪、持枪证和特别调查证,塞进自己的包,转身朝门外走去。

唯独那个书包,还留在病床上。

向天亮笑了。

“回家去吧。”周台安在门口挥着手道。

第0298章 谢娜出国了

待在医院里无聊闹心。回到家里却也是事多心烦。

柳清清开车来接的向天亮。

没看见李亚娟,本来应该少不了她的,不是柳清清说起,向天亮还不知dào

,李亚娟去党校学习,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天亮,你没事吧?身体好了没有?”柳清清一个劲的追问,这个问题,她上车后都问了三遍了。

向天亮知dào

柳清清关心他,为了宽慰她,他的办法就是玩笑,尽量的往“那方面”说。

“柳姐,你说的没事,是指哪个方面啊。”

“还笑……我,我都快担心死了。”柳清清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

向天亮将手放到柳清清的膝盖上,低声笑道:“报gào

柳姐,你的弟弟什么事也没有,尤其是‘那方面’,零部件都在,功能齐心,欢迎回家当面检查。”

“去你的……”柳清清很快多云转睛,破涕为笑了。

看看柳清清的靓脸,又扭头望向窗外,向天亮的心情慢慢的开朗了。

为了接心爱的人回家,柳清清一定精心打扮过,上身浅蓝色的制服式衬衫,被一对饱满的山包高高的撑起,下身是藏青色的一步裙,那种只能让女人迈着小碎步走路的裙子,露出粉白结实的小腿,虽然是一身平常不过的装扮,但是仍然掩饰不住她身上那往外散发的淡淡的性感。

难怪有人说,夏天,就是女人的季节。

夏天会使女人变得年轻,一到夏天,她们不得不卸下厚实的外衣,连同收起那古板肃穆的面孔,让肌肤与太阳天天亲近,心胸享shòu

着熏风日夜的爱抚。

夏天会令人感到人生的多彩,翠绿的大自然,在热Lang中渐显幽深和成熟,茉莉如雪,紫薇带蓝,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大街上走过的一群少男少女,仿佛天边飘过一朵七彩的云霓,城市令人眩目的夏装琳琅满目,让你说不出哪种颜色是最美丽的,这是个从来就不甘寂寞的季节,淡雅和浓艳,都可以成为夏天的象征。

夏天又是最Lang漫的季节,夏日的山水,毫无羞涩地敞开自己的胸怀,让游人从容地欣赏它的雄奇,它的妖娆。

在清河市,夏天最有趣的节目是看海,去沙滩听潮声,嬉Lang不夜天,或去唱卡拉OK,或去看一场电影,在无风的夏夜,默默期待东方第一缕曙光升起,或许有许多缠绵的话可说,但不说也可品味夏日情调的温馨。

向天亮心里感叹不已,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进了家门,就是向天亮的世界,他一把抱起了柳清清,噌噌的往楼上跑。

“天亮,大白天的,你干吗呀。”

柳清清的脸红了,言不由衷,火热的身体出卖了她的内心。

“小别胜新婚,你说我要干吗呢?”向天亮坏笑着。

柳清清玉臂一展,缠住了向天亮的脖子,“嘻嘻……你还行吗?”

“行不行,看行动啊。”

“嗯,看你上来的风风火火,一点都没变。”

“依旧生龙活虎。”

“必须的。”

“柳姐,你好象胖了不少哟。”

“胡说,那是你好久没抱我了么。”

“说得有理,我要开始工作了。”

“嘻嘻,欢迎领导检查指导。”

“不,我是找来地道的,有水的那种。”

“不好了,鬼子进村了,嘻嘻……”

春风已过万重山,踏波乘Lang千顷田……

得到了满足后,缓过气来的柳清清,这才说起了家事和私事。

总的说来,这一个多月,大家都还过得不错。

柳清清已经辞去了原来的职务,脱离了市越剧团,筹办的戏曲培训班也顺利开张,首期招收了七十多名小学员,虽然是赔钱的“买卖”,但她乐此不疲,因为这样可以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待在家里,待在向天亮身边。

李亚娟的工作也渐入佳境,作为市建设局人事处处长,现在可以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以她的能力,掌控人事处不在话下,在建设局占点话语权是迟早的事,现在又被安排去党校学习,将来应该还能进步。

叶楠在市委组织部顺利的站稳了脚跟,别看是小小的正科级,可组织部是批发零售官帽子的,见官能大上一到两级,以她手中掌块掌握着的青年和妇女干部的提拨权,就是下面的县委书记县长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

蒋玉瑛自从当上了市发展银行的一把手,一直都很忙,不管怎么说,女强人就是不一般,事业心强,“那方面”也强,但毕竟是工作摆在第一位。

朱琴和黄颖还是钻在钱眼里,当然现在赚的是辛苦钱和踏实钱,创办了清河市第一家超市后,现在已经有了三家分店,正准bèi

向清河市下属的各县发展。

“天亮,王含玉那丫头考上京城大学了,她特意跑来告sù

我和亚娟的。”

向天亮笑道:“好事啊,王老太太一定笑得合不拢嘴……嗯,我得想想,送点什么礼物给她。”

“恐怕现在你送不了礼了。”柳清清道。

“为,为什么?”向天亮怔道。

柳清清笑着问,“你知dào

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想了想,向天亮道:“她是王老太太在西部地区工作时,第三次结婚后生下的,听说男的是京城人,好象是个官二代吧。”

柳清清点了点头,“我也是那天王含玉告sù

我才知dào

的,他父亲为了回京,才跟王老太太离了婚,虽然回京后又结了婚,但现在人家找来了,父女总要相认的,王老太太想拦也拦不住呀。”

“她父亲还真找来了?”向天亮很是惊讶。

“是呀,她父亲现在是国家财政部的一个司长,比王老太太要小四岁,看上去象个刚过四十的中年人,这次巧了,他来东江省检查财政工作,第二站就是咱们清河市,就这么着,父女相认了。”

向天亮噢了一声,脸上有些失望,“然后,然后就把含玉接到京城去了。”

“对,反正她要去京城读书,王老太太也不好拦着么。”柳清清瞟了向天亮一眼,低声问道,“天亮,你是不是喜欢她呀?”

“嗯……有点吧。”向天亮实话实说。

“爱吗?”

向天亮怔了怔,“柳姐,你吃醋了?”

“傻,我有资格吃醋吗?”柳清清伸手,在向天亮的腰上拧了一下,说不吃醋,但心底里还是有点酸。

“呵呵,柳姐啊,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扔了的。”

“真的?”

“君无戏言。”

柳清清道:“天亮,谢谢你,我,还有亚娟姐,不会霸着你不放的,等你到了结婚年龄,我们会帮你找一个好姑娘的。”

向天亮挠着头苦笑道:“我还早着呢,按照晚婚规定,我得二十八岁才能结婚,还有五年时间呢。”

柳清清爬到向天亮的身上,点了点他的鼻子问道:“我们都知dào

,你平时同两个姑娘接触得比较多,一个王含玉,一个是谢娜,我们看两个都不错,你老实说,到底喜欢哪一个?”

“不知dào

,好象都有一点,有一点喜欢。”

柳清清嗔了向天亮一眼,“你想脚踏两只船呀。”

“嘿嘿,咱有能耐,咱现在不是脚踏六只船吗?”向天亮一脸的坏笑,柳清清、李亚娟、叶楠、蒋玉瑛、朱琴和黄颖,还真是六只船,要是算上陈美兰和杨碧巧,还能凑成一桌了。

“呸,臭美。”柳清清嘻嘻的笑道,“你呀,还得在老船上多待一些时间,新船怕是暂时上不了了。”

向天亮又是一怔,“怎么了?”

“你的老同学谢娜出国了。”

“啊,这,这怎么回事啊?”

柳清清道:“我是听亚娟姐说的,谢娜走之前去找过亚娟姐。”

向天亮沉默了半晌,“也许,离开清河,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是的,谢自横被停职审查,双规是早晚的事,如果真的那样,谢娜的处境就困难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柳姐,她都跟亚娟姐说了什么?”

“嗯,她说她辞职了,原来去进修学样补习英语,就有出国的打算,她托亚娟姐转告你,她出国后,先去找一个叫大河马马蕴霞的同学,马蕴霞已经为她找好了一所学校,她准bèi

一边读书一边打工。”

“她还说什么没有?”

“谢娜说,她爸对不起你,她代表她爸,再次向你表示赚意,她还说,希望你不要记恨她爸。”

“没了?”

柳清清又道:“她还说,她很喜欢你,但知dào

是有缘没份……她祝你幸福,希望你早日找到另一半。”

“唉……”向天亮叹了口气,“他妈的,王含玉走了,谢娜走了,都走了。”

柳清清柔声道:“天亮,别难过了,你不是信命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哪怕远在天边,也会飞回来的。”

一对玉兔近在咫尺,伸手可及,让向天亮很快恢复了理智了,走了的再想也没用,眼前的才是最重yào

的。

对王含玉和谢娜,他只是喜欢,还没上升到爱的高度。

“呵呵,柳姐,你又在引诱我了。”

柳清清娇声的笑着,“我想来个梅花三弄么。”

“臭娘们。”

向天亮掀翻了柳清清……

第0299章 建设局又有了麻烦

又回到建设局上班了。

在家休息了两天。又过了个周末,向天亮该履行他的本职工作了。

建设局还是那样,一个忙忙碌碌的部门,没到上班时间,办公大楼门前总有不少人候着,不象有些清水衙门,门可罗雀,阶上生灰。

各县局来的,各直属部门来的,各个工地来的,要项目的,讨政策的,办手续的,凡需yào

求你办事的,早来,等着,是起码的规矩。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但来得早却是必须的,没有门路没有条子没有招呼,硬来直去的,你不早来谁还会尿你。

作为一个部门负责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的领导,对自己所在部门的特点,要有个起码的认知。

向天亮觉得自己不算是刚出窝的菜鸟了,建设局这个他赖以生存的部门,他不再是门外汉了。

建设局只是个简称,它的全称应该是住房和城乡建设规划局,主管着全市住房和城乡规划、建设、管理及测绘与地理信息管理工作的市zf工作部门。

真要细分起来,那就是原来的建设局、规划局、房管局、测绘与地理信息局、园林管理局等单位合并而成的怪胎。

在向天亮眼里,建设局就是个跟钱打交道的部门,处处都有钱的影子存zài



城市建设资金的安排、使用和管理。

负责国家、省、市有关廉租住房资金安排,监督各县区组织实施;

建设工程造价管理,指导监督各类工程建设标准定额的实施和工程造价计价,组织发布工程造价信息。

城镇土地使用权有偿转让和开发利用工作,负责住宅产业化和住宅性能认定工作,负责房地产开发、房屋权属、房屋租赁、房产面积、房地产估价与经纪、物业、城市房屋征收、房屋白蚁防治管理规章制度的实施和监督。

负责监督管理全市建筑活动,规范市场各方主体行为。

全市城乡供排水、节水、燃气、园林绿化、城市道路、市容、环卫、污水处理等市政公用基础设施规划建设、运营安全和应急管理工作。

全市城市管理、负责城建监察、城建稽查行业管理工作。

参与拟订住房公积金政策、发展规划和住房公积金缴存、使用、管理和监督制度并指导实施,参与监督全市住房公积金的管理、使用。

开展住房和城乡规划建设管理方面的对外经济合zuò

,指导建设企业参与国际工程承包、建筑劳务合zuò

,指导企业开拓国外建筑市场和房地产市场。

……

许衡太老夫子有一句精辟的总结,对向天亮的启发颇深,许老夫子说,机关就是个产生政策法规方针规定的地方,这些政策法规方针规定就是框框,其中的三分之二与钱有关,其余三分之一都是扯淡。

与钱有关的框框,就是好框框,与钱无关的框框,最漂亮也会被抛弃。

没有框框和不会编框框的部门,统称清水衙门。

建设局是个框框特多的部门,它的框框,百分之九十九与钱有关。

许老夫子进一步总结说,都有到建设局来的人,他们嘴上说是来办事的,其实事就钱,钱就是个事,他们基本上可以分成两类,送钱的和要钱的。

今天的建设局门前,人特多,远远望去,不下三十号人。

这就是夏天的好处。

天亮得早,六点钟时,太阳就挂上天了。

哪怕上班时间提前到八点,此时此刻,太阳早把脚下的柏油路烤热了。

八点还没到,向天亮夹着公文包,正要往局办公楼门前走,后面有人喊住了他。

“小向。”

向天亮回头一看,真是想谁谁来,是老夫子许衡太。

“老夫子,早啊。”

“别往门前走。”许衡太道。

向天亮一怔,“又出事了?”

“那是一帮民工,都围了一星期了。”

原来,最近在市三期旧房改造工程建设中,发生了欠薪事件,继而引发了大规模的恶性群体斗殴事件,到最后,民工们把建设局办公楼大门给堵上了。

许衡太拉了拉向天亮,两个人改变方向,朝办公楼后门走去。

“老夫子,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咱们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原来是市五建公司承包的,在项目建设过程中,五建公司转包给中阳市的一家建筑公司,中阳那家建筑公司又转包给外省一家小建筑公司,在工程即将完工的时候,承担项目建设的施工方,也就是外省那家小建筑公司,被借故清除出项目建设,但是,中阳市那家建筑公司却拖欠应付款不给人家结帐。”

向天亮道:“这不很好解决么,勒令中阳那家建筑公司付款,不就行了吗?”

“你说得倒轻巧,那也得人家有钱不是,中阳那家建筑公司是从咱们市五建公司转包的,五建公司不给人家钱,人家拿什么结帐?”

向天亮奇道:“五建公司为什么不给人家钱?”

“问题就在这里,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的资金,去年底就全部落实了,由咱们局里监管,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全部一千五百万元中,已有一千万拨到五建公司了,可五建公司那帮家伙,把其中大部分挪作它用了,却把工程承包给别人,现在工程快完工了,钱却没到位,你说坑人不坑人?”

向天亮骂道:“他妈的,这帮家伙,该抓起来揍他一顿。”

“事情闹了一个多月,被清除的施工单位当然忍不住了,纠集了两百多号人,围堵施工现场阻挠项目建设,并和其他一些施工单位,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发生了激烈冲突,导致了当天有三百多人持械斗殴,致使两人死亡、重伤十几人、轻伤五十多人的恶性案件发生,这么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向天亮也吃惊了,“晕,那不是要把媒体招来了吗,媒体一出动,事情就盖不住,上面就知dào

了。”

“让你说着了,事件发生之后,在中阳市有关人员的操作下,将事情的全部责任,都归到了讨薪的那个外省施工单位,也抓了很多人,但是,外省施工队的老板却跑了,而且不知dào

通过什么关系,将这件事情捅到了上面,这件事竟出现在一份针对中央委员以上级别官员发行的内参上,文章不仅真实的反映了这次因为讨薪而引发的械斗,而且还大量的揭露了在市三期旧房项目建设中出现的各种各样的违法乱纪的问题,在高层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向天亮叹道:“完了完了,咱们建设局要出大洋相了。”

他心里那个后悔啊,在电话里,局长王子桂让他在家多休息几天,他这么一“积极”,就碰上了倒霉的事情。

许衡太继xù

说道:“体制内的人都知dào

,最大的事件,不把天捅破就行,这个天就上面,上了内参的事情,那就是捅破天的事情,这不,建设部和省纪委省建设厅联合调查组,都下来十多天了,人家初步一查,责任倒追到咱们建设局喽。”

哦了一声,向天亮问道:“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市五建公司虽然是家私营公司,但它是挂靠在我们建设局的,对外业务交往,都以建设局所属单位的名义进行,这等于是老子管项目管钱,把项目给儿子,儿子不争气,自己拿钱,让人家白干活,这在咱们国家算是正常现象,但不出事还好,一出事不但儿子完蛋,老子也跑不了。”

向天亮又问道:“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

“现在啊,五建公司那帮混蛋,连人带钱躲出去了,可人家民工也不是傻瓜,有联合调查组撑腰,他们就天天来建设局门前坐着,问题不彻底解决,他们不会离开的,部里来的那位部长助理兼调查组长,还指示我们要善待人家,得了,每天食掌还得给他们送水送饭。”

向天亮白了许衡太一眼,“老夫子,我是问,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你瞎扯什么啊。”

许衡太笑道:“什么怎么处理,我又不是领导,我怎么会知dào

?”

向天亮不说话了,两个人进了电梯,电梯里有人。

出了电梯,许衡太又道:“上午要召开有各处室头头参加的党组扩大会议,调查组的人,新来的高市长,还有洪副市长,都要来参加,到时候不就有结论了吗?”

许衡太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转身往档案室走去。

向天亮若有所悟,老夫子不常笑,一笑就特别的有意思。

这一笑,倒提醒了他。

各处室头头都要参加,虽然是副科级,但自己好歹也是政研室的头头,有没有参加会议的资格呢?

陈大宝这个政研室的守门员还没来,向天亮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政研室副主任白曼的背影。

白曼正拿着一条毛巾,在办公桌上擦着。

这娘们,穿着太薄了吧,里面还配上大红内裤,这不一目了然吗?

那丰满翘突的臀部,他妈的,秒杀眼球啊。

第0300章 扎紧自家的篱笆

白曼回头一看向天亮。马上红着脸直起了腰,一付羞怯的样子。

自从上次的激情过后,白曼的心里就烙下了向天亮的影子,再也抹不去了。

那种超乎寻常的巨大,那种灼热似火的刺激,还有那摧枯拉朽般的进攻,她想忘也忘不掉。

瞧着一脸英气的向天亮,白曼难以压抑的激动,竟说不出话来了。

向天亮坐到老板椅上,打量着白曼的装束,轻轻的调笑道:“白姐,你这身打扮,是特意给我看的吧?”

白曼被说中了心思,俏脸更红了,“天亮,欢迎你回来。”

还真别说,白曼今天的打扮确实过了,这种半透明的裙子,在家里穿穿还可以,还有上面的短袖白衬衣,那领口开的,大半个罩罩都露在了外面,中间那条深沟,整个是毫无遮栏。

开放,几乎是全面的开放。

向天亮嗯了一声,“你知dào

我去哪儿了吗?”

“我是听别人说的,说你参加了破案,还说你满身是血,拿着枪冲进市委大院,把走私集团的头目张海峰副书记打死了。”

白曼乘机走到向天亮的身边,殷勤的端过一杯茶,待向天亮掏出香烟,她更是主动的完成拿烟递烟点烟等一系列的工作。

向天亮鼻子一缩,闻到了从白曼身上传来的,一股沁人心肺的香味。

“我的事以后再告sù

你。”向天亮双腿又翘上了办公桌,眼睛还盯在白曼的胸脯上,“白姐,你这身打扮,有点,有点……影响不大好吧。”

白曼屁股一扭,蹭到了向天亮的身上,“天亮,对不起,为了欢迎你回来,我是,我是刚换的……”

“刚换的?”向天亮有些不解。

白曼指了指休息间的门,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带了一些衣服,放在那里了。”

“噢……”向天亮坏坏的笑了,这娘们,还记得第一次在休息间里的激情,说明自己的“功夫”没白花啊。

“嗯,很漂亮,我喜欢。”

女人需yào

鼓励,说白了,就是哄,戴高帽。

“我保证……我保证只给你一个人看。”白曼红着脸道。

向天亮满yì

的点点头,但今天他没这个心思,工作是一个因素,还有就是这几天,他在家里的“几条船”上忙活,又刚刚伤愈,还真有点累了。

“白姐,你跟我说说咱们政研室的工作吧。”

白曼一听,不敢怠慢,向天亮请假之前,是向她交待过的,她是帮她看“家”的。

“室里的工作已经上了正轨,大家各司其职,都完成得不错……”

白曼汇报了十多分钟,向天亮没什么表示,但心里是满yì

的,白曼是个很好的助手,看来“搞定”白曼,实在是件一本万利的好事。

“陈大宝哪里去了,怎么没来上班啊?”

“他老婆不是快生了吗,上星期不小心滑了一跤,把腰又扭了,所以,我给陈大宝批了一个月的假,让他在家好好照顾老婆。”

向天亮又点着头,“张行副局长有没有找你?”

他最担心的,还是张行乘他不在时,把白曼拉拢过去。

“没有,你不在,他没有目标了么,再说,局里的工作,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他哪还顾得上我们政研室呢。”

向天亮笑了,倒也是啊,张行自己的屁股都还没坐稳,哪还顾得上收拾别人呢。

“白姐,说说她们,你发xiàn

什情况没有?”

向天亮指了指外面。

这也是他交给白曼的任务之一,自己手下的“五朵金花”,到底有没有背景和来历。

机关里面机关多,说一千道一万,首先还得扎紧自家的篱笆,不能让别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兴风作Lang。

“管信息的的夏小芳,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她一清二白,管计划的诸露,是我从财务处带过来的,她是我的人,其他三位,以后你得小心一些了。”

向天亮想了想道:“管政策的崔书瑶,不也是从财务处调过来,也是你的老同事嘛。”

白曼摇了摇头,“你不知dào

,崔书瑶在财务处的时候,就紧跟陈美兰处长,现在陈处长升为陈副局长,崔书瑶肯定紧跟不放了。”

“有道理,那,么,另外两位呢?”向天亮问道。

白曼轻轻一笑,“我就知dào

,你最关注她位两位。”

向天亮笑着点头,“当然,她们调来之前,我还一点都不了解嘛。”

白曼道:“管统计的陈琳,五年前从房管所调到住房保障处,是陈文运副局长亲自作的主。”

“哦,你是说,他们走得很近?”向天亮警觉起来。

“基本上是这样,我问过住房保障处的人,逢年过节的时候,陈琳两口子不去别的领导家,连顶头上司家都不去,但陈文运副局长家是必定要去的。”

“嗯,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嘛,说明关系很铁。”向天亮点了点头,又问道,“她为人怎么样?”

“为人处事相当低调,和同事的关系处得不错,口碑挺好,虽然只有高中文化程度,但工作能力很强,曾是住房保障处连续三年的先进工作者。”

向天亮淡淡的一笑,“再说说那个,那个管调研的徐爱君吧。”

“这个人你可要小心。”白曼脱口而出。

“为什么?”

“她是,她是张行的人。”白曼脸上又有了红晕。

向天亮瞅着白曼,“她是张行的人?她是张行的什么人?”

“就是,就是……”

向天亮咧嘴乐了,伸手在白曼胸前的小山包上捏了一下,低声的笑问道:“就是象我和这样,这样的关系,对不对?”

“嗯……”白曼点了点头,小圆脸又红成了大屁股。

“这情况很重yào

,白姐,你是怎么知dào

的?”

白曼不好意思的说道:“为了调查徐爱君,我还跟踪过她呢。”

“呵呵……结果呢?”

懊丧地摇摇头,白曼道:“跟了两次,都跟丢了。”

向天亮笑问道:“那你是怎么知dào

,知dào

他们有那种关系的?”

“我在城乡规划管理处有一个好姐妹,她告sù

我,张行和徐爱君当初在测绘局时,就有道不明说不清的关系,后来测绘局并入城乡规划管理处,两个人又一起进了城乡规划管理处,张行当上城乡规划管理处处长后,几次要提拨徐爱君,但徐爱君爱出风头,和同事的关系也搞得不好,结果都没提拨成。”

向天亮道:“这不能说明问题吧,哪个领导没有几个亲信部下啊。”

“有人看到过呀,我的好姐妹说,在城乡规划管理处的时候,她们经常看到徐爱君去张行的办公室,一进去就是一两个小时,还有,有人看到,他们曾在宾馆一起出入,成双成对。”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无风不起Lang,这就有点意思了……这个徐爱君,现在在咱们政研室的表现怎么样?”

“爱串门,爱嚼舌头,爱打听小道消息,就说你这次因故请假,她不知dào

找多少人打听过多少次了,包括我、许老师和陈大宝,她都缠着问个没完。”

想了一会,向天亮问道:“白姐,你认为,徐爱君是张行派来有意监视我的吗?”

“很有可能,还有,包括监视我。”白曼咬着嘴唇道。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那就让她尽情的表演吧。”

“天亮,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咱们不要管她,让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等到必要的时候,我们再让她来个自我暴露。”

白曼笑道:“放长线钓大鱼。”

“呵呵,是这么个意思。”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向天亮放开白曼,指了指她的衣服,示意她去换掉,然后才拿起电话。

“您好,我是政研室向天亮。”

电话里先传来了笑声。

“向大英雄,欢迎你归来。”

是常务副局长张行。

“张局啊,您好。”

“怎么样,伤都好了吧?”

“谢谢张局,我好了,请您指示吧。”

张行客气道:“哪有什么指示啊,上午九点有个局党组扩大会,你来参加。”

“我?张局,我好象,好象不够格吧?”

张行笑道:“哈哈,你来参加会议,我保证没人说你不够资格。”

“呵呵……”向天亮陪着笑。

“还有十五分钟,会议很重yào

,有上面的不少领导参加,你可别迟到哦。”

放下电话,向天亮松口气,吸着烟,慢慢的笑了。

还是李亚娟说得对,几次参加警方的行动,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虽然没有公开的报道和宣扬,但事迹会慢慢的传开,那必将是一笔受用无尽的政治资本。

张行今天在电话里很客气,以前可从没有过,这就是自己的政治资本在起作用了。

那天在市委大院,满身血迹,提着枪,威风凛凛,这一英勇光辉的形象,肯定早传遍了清河市。

当然,还有另一个传说,他向天亮是个杀起坏人来不眨眼的人。

向天亮很想看看,待会的局党组扩大会议上,大家是怎么看他的。

今天的会议,有部里省里市里的领导。

难怪许老夫子笑得yì

味深长。

在上级领导面前露脸,这个机会难得啊。

第0301章 柳清阳的研究成果

不过。向天亮拿着黑色小公文包,准bèi

出门去开会的时候,许衡太进来了。

白曼换成了正装,刚从休息间出来,一见许衡太,打了个招呼,红着脸逃也似的走了。

许衡太干笑一声,“小白表现不错,有个自己人做副手,什么都不耽误。”

“哎,老夫子,你什么意思?”向天亮陪着许衡太在沙发上坐下,冲他瞪起了双眼。

许衡太笑眯了眼,“我不干涉领导的私生活,能者多劳,这也是客观规律嘛。”

“我呸。”向天亮不客气的啐了一口,“老夫子,我发xiàn

你自从来了政研室,有的不安心本职工作了,你没有问题吧。”

许衡太又是高深莫测的一笑。

“嗯,你小子有道行,不光杀起人不眨眼,而且做了坏事居然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心理素质够强的,符合一个厚黑高手的最基本要求。”

“厚黑高手?啥叫厚黑?”这词向天亮还是第一次听说。

许衡太微笑道:“厚就是脸皮要厚,黑就是心要黑。”

“我是那样的人吗?”向天亮哭笑不得。

“你就是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最适合走官道。”

向天亮站起来要走,“胡说八道,老夫子,我看你要加强政治学习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啊,我要去开会了。”

“柳清阳说的。”许衡太说道。

向天亮站住了,“柳老师说的?你别骗我啊。”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心当作驴肝肺。”

指了指手表,向天亮道:“老夫子,九点只差十分了,我第一次参加那样的会,不能迟到吧,等我开完会回来,再听你唠叨行不?”

“要的就是迟到。”许衡太高声道。

“咦……”向天亮瞅着许衡太,老夫子一本正经,不象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过来坐下,听我说。”

柳清阳,许衡太,都是帮了自己不少忙的人,向天亮当然相信他们。

“我说老夫子,要的就是迟到,这是什么玄机啊?”

许衡太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一下。

“昨天晚上,我和柳老师喝酒来着,喝了大半霄,专门聊你。”

向天亮乐了,“聊我?穷小子一个,有什么好聊的。”

“柳老师对你有所研究,也有所收获,简而言之,有了一些研究成果。”

“哦,说来听听,不过,你们两个老家伙可别糊弄我啊。”

向天亮来兴趣了。

“今天的会议,不邀你则罢,邀请你了,你就得迟到。”

向天亮吓了一跳,那么多上级领导来参加的会议,居然要迟到,这是什么道理?

“呵呵,这也叫研究成果?”

许衡太问道:“你见过哪曲戏里有主角先出场的吗?”

“那倒没有,可是,我不是主角啊。”

许衡太道:“为人做事不能太过拘泥,什么叫低调,那是因为他不得不低调,什么叫不能有恃无恐,那是因为他无恃可恐,你今天去开会,第一个目的,就是吸引人的眼球,让领导和同事认识你,记住你,印象越深刻越好。”

“所以,不惜采取迟到的办法?”

许衡太点头道:“你不是常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吗,你只要一迟到,至少可以达到这样几个效果,一,领导会记住你,二,同事会忌惮你,三,你是有能力的人,四,事不关己,给领导面子才来参加会议的,五,把大事当作小事,举重若轻,能做大事的人……等等等等,好处多了去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你太噜嗦了我听不懂,不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在领导面前摆谱吗?”

“瞧,你小子就是聪明,一点就通嘛。”

向天亮道:“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斧头,这不让人笑话吗?”

“错,关公脾气不好,咱不去关公面前耍大刀,但去鲁班门前弄斧头,却有一个好处。”

“出名?”

“对啊,斧弄得不好没关系,能在鲁班门前弄斧的,必定有两下子三下子嘛,关键是出名了,要不,能有鲁班弄斧这个成语吗?”

向天亮笑了起来,“呵呵,好象有些道理……那,那怎么知dào

你这一招成功了呢?”

“据我所知,这次工程欠薪导致斗殴的事件,目前还没拿出正式的处理意见,上午的会议,就是商量这个问题,除了领导,中央和省两级的记者都会参加,而王子桂也好,张行也罢,目前看来,都没有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和能力,等会儿的会议上,只要有领导点你的名,你就达到目的了。”

向天亮楞住了,“老夫子,我可是从小就怕领导点名啊。”

“傻,领导点你名,让你发言,表示领导记住你了,重视你了,你不就成功的达到目的了吗?”

说得倒也是啊,向天亮挠挠头,心说这也太邪门了吧。

“可是,老夫子,万一领导问我,我不了解情况,不知dào

怎么回答啊。”

许衡太又是神mì

的笑了笑。

“我问你,你在大学里学过什么叫危机公关吗?”

向天亮道:“学过,这在国外很正常,国内刚引进这个概念,正处于研究学习和试点阶段。”

“什么叫危机公关?”

“危机公关是指应对危机的有关处置机制,它具有意wài

性,聚焦性,破坏性和紧迫性,公共关系是一项管理功能,制定政策及程序来获得公众的谅解和接纳,危机公关具体是指机构或企业为避免或者减轻危机所带来的严重损害和威胁,从而有组织、有计划地学习、制定和实施一系列管理措施和应对策略,包括危机的规避、控zhì

、解决以及危机解决后的复兴等不断学习和适应的动态过程。”

许衡太又问道:“什么叫内地式的危机公关?”

“内地式的危机公关?不知dào

,没听说过。”向天亮摇着头。

“任何舶来品,不与国内实jì

相结合,就都是垃圾。”

向天亮笑着问道:“那么,你和许老师一定有所研究喽?”

“面对事实,面对突发事件的发生,国内式的危机公关,应该是这样进行的,第一,坚决否认事实,当然,咱们的事已经发生了,事实清楚,这一步用不上了,第二,在无法否认的事实面前,要避重就轻,将事实所造成的危害,轻描淡写的带过,而对于如何解决危机的过程,尽量进行详细的描述,第三,在事实造成的危害结果必须去认真面对时,那么就告sù

大家,这是不能容忍的,这是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们将尽lì

去做补救工作,尤其要把领导和上级的重视摆在前面,因为这时候,领导和上级就是危机公关的挡箭牌,但是,关于如何补救,公开的一句不谈,要谈的,只是自己对补救的决心。”

向天亮乐道:“好象就是这样的,咱们国内,还就这样进行危机公关,最能让领导自己过关。”

许衡太接着说道:“面对任何突发事件,首先必须有一个沉默的初期,打死也不回应**愤nù

的声讨,面对骂声,自己要脸不红心不跳,其次,要多在公众场合出现,出现时要小心翼翼,说话慢声细语,给人一种自己出现改变的情况,以往自己太牛B,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要温柔点,这就能获得一些同情分,这一切完成后,如果还有人想揪住不放,甚至要领导下课,那就很简单,把这些人定义为一小撮不怀好意的坏人、不爱国的垃圾……总而言之,整个危机公关,切记一个字,纯,一定要纯,象婴儿一样纯,尽管这样会人格分裂,但必要的人格分裂是需yào

的,从政当官,特别是在国内,绝大多数官员都是人格分裂的,你想失去一切吗?如不想,你就必须纯下去。”

向天亮听到这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可怕的理论,但却行之有效啊。”

许衡太站了起来。

“哎,老夫子,你还没告sù

我,我万一领导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啊。”

许衡太背着双手道:“臭小子,你总不能什么都问人家吧,那你还当什么领导啊。”

“他妈的,你们两个臭老头,这不把我往沟里带吗?”

许衡太笑着说道:“如果有领导问你,当着那么多人,你要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领导如果是个有心人,就会单独召见呢,哈哈,那个时候,就是你发挥的机会了……这有两大好处,和领导挂上了钩,你小子就是新媳妇睡觉,上面有人那,另外一方面呢,张行看你再不顺眼,他也不敢动你,说不定反过来还会示好于你,局里的其他人,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么一来,你小子等于在建设局站稳了脚跟,哈哈……”

许衡太开门走了。

向天亮楞了一会,两个臭老头,这算什么研究成果啊。

九点十分了。

向天亮急忙起身出门。

玩迟到,等于在领导面前耍心眼,这有用吗?

站在七楼会议室门前,向天亮定定神,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伸出手,推开了左边那扇弹簧门……

第0302章 迟到的好处

果然。向天亮推开会议室的门,立即引来了所有与会者的“关注”。

正在讲话的局长王子桂,也停了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在向天亮身上。

不能冷场,向天亮想也没想,赶紧开口。

“局长,对不起,我来晚了。”

王子桂皱了皱眉头,“小向,你怎么搞的?”

“对不起,局长,我刚接了一个长途电话,是省公安厅江云龙厅长打来的。”

会议室里顿时有些小小的躁动。

向天亮的话,不但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更吸引了大家的想像力。

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江云龙,在座的大多数人,恐怕一辈子只能在电视报纸上一睹风采。

而在向天亮说来,轻描淡写,好似家常便饭。

联想到不久前的“张海峰走私私集团案”,向天亮正是直接的侦破者,大家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这话的效果,立竿见影,马上显现了出来。

坐在王子桂旁边的中年男子,低声的向子桂询问,两人私语了足有一分钟。

中年男子抬起头,注视着向天亮,打量得很仔细。

王子桂又看向了向天亮,语气里充满了关怀,“小向,你的身体都好了吧?”

“谢谢局长的关心,我身体没问题了。”向天亮站得很直,一动不动。

指了指中年人,还有其他几位陌生人,王子桂竟然为了向天亮一个人介shào

起来。

“小向,这位是建设部于青海司长,这位是省建设厅陈玉林厅长,这位是省zf姚新明副秘书长,这位是咱们清河市新来的市长高尧,这位是洪成虎副市长,这两位,是国家通讯社高级记者柳传奇和《东江日报》副总编冯南方。”

向天亮待王子桂介shào

完,恭恭敬敬的一一轮流招呼过去,井然有序,一字不差。

“你先坐下吧。”王子桂点了点头。

向天亮应了声“是”,转过身走到边上,就近坐在城乡规划编审处处长**同身边。

**同暗中翘起大拇指晃了晃,低声说道:“兄弟,你牛啊。”

向天亮暗自松了口气。

这谎撒得确实有点牛,敢把江云龙的牌子打出去,也只有他敢。

反正这些人也不会去核对电话,吃饱了撑的,找晦气啊。

何况向天亮的谎撒得不是没有一点根据,现在连小学生都知dào

,一个叫向天亮的人,拿着枪冲进市委大院,把大走私犯张海峰逼得跳楼自杀。

向天亮是江云龙的人,这是向天亮玩迟到,给大家留下的深刻印象。

这时,副局长张行说道:“同志们,我们开会吧。”

向天亮心道,迟到了十分钟,敢情会议还没开始啊。

王子桂站了起来。

一个多月没见,王子桂有些憔悴,明显是见老了。

“同志们,大家可能都知dào

了吧,我在这里,首先向大家简单通报一下。”

“不久前,在我市三期旧房改造工程项目的建设中,发生了严重的欠薪事件,继而引发了大规模的恶性群体斗殴事件,造成了严重的人员伤亡。”

“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由我们建设局负责组织、规划、监督,由我市第五建筑公司承包,但是,在项目建设过程中,第五建筑公司转包给中阳市的茂昌建筑公司,而中阳茂昌建筑公司又转包给了西山省的金盛建筑公司。”

“整个工程项目从去年三月开工建设,总投资一千五百万元,预计工期十八个月,在今年九月即国庆前竣工。”

“但是,在工程即将完工的时候,也就是一个多月前,承担项目建设的施工方,也就是西山省的金盛建筑公司,被中阳市茂昌建筑公司借故清除出项目建设,可是,中阳市茂昌建筑公司却拖欠应付款,而不给西山省金盛建筑公司结帐,致使西山省金盛建筑公司拖欠了所属员工的工资。”

“欠资欠薪事件拖了一个多月还没有解决,西山省金盛建筑公司忍不住了,在个别人的挑唆和组织下,纠集了两百多号人,围堵施工现场,阻挠项目建设,并和其他一些施工单位,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发生了激烈冲突,导致了当天有三百多人持械斗殴,造成了致使两人死亡、重伤十七人、轻伤五十九人的恶性案件发生。”

“事情发生后,我局在市委市zf领导下,成立了工作小组,进驻工程现场,接管了项目施工,现已初步查明,我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的资金,去年底就全部落实到位,由咱们局里监管,到目前为止,根据合同约定,在全部一千五百万元的款项中,已有一千万元划拨到第五建筑公司,可第五建筑公司只拨给中阳市茂昌建筑公司四百余万元,其他大部分资金挪作了它用,而中阳市茂昌建筑公司把工程承包给西山省金盛建筑公司后,只拨给西山省金盛建筑公司三百二十万元……”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市第五建筑公司虽然是家私营公司,但它是挂靠在我们建设局的,在对外业务交往中,都是以我们建设局下属单位的名义进行,而第五建筑公司的领导,现在连人带钱下落不明,也就是说,我们建设局在此次欠薪事件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讨论怎么处置这个事件,下面,请大家发言。”

说完,王子桂坐了下去。

向天亮听了,心说老太太果然外行,虽然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是前任领导定的,追究责任也追不到你头上去,但你好歹也是现任领导,一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太简单了吧。

会议室里出现了冷场。

众多领导在场,事情又很棘手,谁也不敢开口。

旁边的**同,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翻给了向天亮看。

“你知dào

问题在哪里吗?”

向天亮耸耸肩,又摊摊摊手,表示不知dào



**同又刷刷的写了一行字。

“第五建筑公司老板洪小虎,是副市长洪成虎的儿子。”

向天亮乐了,原来是这样,这事太有意思了。

洪成虎就在这里,他妈的,谁还敢开口啊。

向天亮点点头,偷偷的向洪成虎看去,心说臭老头,你得先开口啊。

洪成虎五十多岁,油光满面,大腹便便,此刻,正时一付沉痛的表情。

会议室里,大多数知情者的目光,都偷偷的往洪成虎那里瞄。

在市zf里,洪成虎恰恰分管全市的建设工作,没有他当老子的支持,洪小虎能拿到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吗。

气氛有些尴尬了。

向天亮心里乐道,臭老头,你倒是表个态啊。

终于,洪成虎开口了。

“同志们,我要首先向各位领导,向同志们做深刻的检讨,第五建筑公司老板洪小虎,他是我儿子,这件事情,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我之所以来,就是向同志们表明我的态度,不管怎么处理这件事,我都坚决支持,绝不袒护。”

副局长张行很快就接着说道:“洪市长,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是洪小虎的责任,是我们建设局的责任,现在也不是追究谁的责任问题,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置好欠薪停工事件。”

这马屁拍得,实在不太高明,连刚成为张行亲信的**同都听不下去了。

**同又在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

“小向,张局的马屁拍得咋样?”

向天亮乐了,接过钢笔,在上句话下面加了一句。

“拍到马脚上去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反正是坐在角落里,别人看不见,想乐就乐。

明摆着,几位领导是调查组成员,加上两位媒体人,还有新来的高尧市长,都是来旁听的,都是来看看建设局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经过许衡太的点拨,向天亮想说话,可满屋子的人都比他官大,哪轮得上他说话。

可是,有上级领导在场,还有媒体记者,和新来的市长,还有当事人的老子,谁也不敢开口。

言多必失。

在机关里混,不怕当面找茬,就怕秋后算帐。

就连三位副局长,也都紧闭着嘴,没有想开口的意思。

陈文运副局长在喝茶,他乐得看热闹,这事儿跟他一毛关系都没有。

孙占禄副局长在“修理”他的钢笔,当初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是由他主管的,可一听是交给第五建筑公司,他就知趣的推辞了,是原局长劳诚贵亲力亲为,所以,孙占禄也乐得看看热闹。

陈美兰副局长坐在领导席的最边上,不太引人注目,她象其他新上任的领导一样,一付“虚心”的样子,一手钢笔,一手笔记本,不过,她的目光不是正视,而是更多的瞅着角落里的向天亮。

这娘们,在想着自己呢,向天亮坏坏地想。

嘿嘿,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臭娘们,她一定在心里念叨这些。

这时,新来的高尧市长说话了,脸上还挂着笑容。

“同志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天没塌下来嘛,难道建设局的领导,都是哑巴吗?”

忽然,会议室里响起了“啪”的一声。

向天亮和**同坐的条凳,被两人坐塌了。

第0303章 接近领导

凳子竟会断裂,两个大男人当众屁股着地,好不狼狈。

会议室里一阵哄笑,压抑着的气氛,立即得到了改观。

向天亮故yì

的埋怨刘青同,“刘处,你该减肥了。”还拍了拍刘青同的腹部。

又是笑声,把几位领导都逗乐了。

这时,市长高尧招手道:“小向同志,你坐到前面来。”

不叫刘青同,却单叫向天亮,这就有点意思了。

向天亮当然要犹豫了,连连的摇着手道:“高市长,我不行,我不能坐前面的。”

高尧五十岁左右,面目慈祥,颇有长辈风范,微笑着问道:

“你为什么不能坐在前面?”

向天亮来了个实话实说,“这里我年纪最少,还有……还有我官最小,我不能坐的。”

高尧朗声的笑起来。

旁边的建设部监察司司长于青海,看着高尧,饶有兴趣的问道:“老高,清河有这规矩?”

高尧笑道:“我也不知dào

,我刚来啊。”扭头看着王子桂问:王局长,有这规矩吗?

“没有这个规矩。”王子桂笑着应道。

高尧指着副局长陈美兰旁边的空位,对向天亮说道:“你就坐到这里来。”

王子桂也冲着向天亮直使眼色。

装模作样了一番,向天亮才在刘青同等人的推送下,小心的坐到了陈美兰身边。

“接近领导”的目的达到了。

其实,会议室里不是没有座位,这就是为开二三十人的会议而准bèi

的,本来并不需yào

加座。

问题时来了领导,而且还是大领导,京官出门大一级,于青海虽说只是正厅级,但到了清河这个小地方,待遇那起码就是副省部级。

会议桌是圆形摆设,有十几个座位,两边还有十二张折叠椅,以往开局党组扩大会议时,五位党组成员,加上十来个处室头头,坐起来绰绰有余。

领导莅临,这座位就在有讲究了。

圆形会议桌的正中,于青海和高尧居中,左边依次是这位是省建设厅陈玉林厅长、省zf姚新明副秘书长、洪成虎副市长、国家通讯社高级记者柳传奇、和《东江日报》副总编冯南方,右边是建设局党组五位成员,王子桂、张行、陈文运、孙占禄和陈美兰。

剩下的座位,下面的处室头头是绝对不敢上去坐的,只能退后一些,坐到折垒椅上。

今天的局党组扩大会议,还扩大到象向天亮这样的副科级处室头头,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人,折垒椅就不够用了,只能临时从二楼食堂拿几张二人条凳充数。

向天亮和刘青同坐的,就是二人条凳,木头做的。

为了打破会议室里的尴尬气氛,为了更加引起领导的关注,向天亮决定主动接近领导。

他的决定很简单,稍稍发力,让自己的屁股把木凳坐裂了。

目的达到了。

意wài

的之喜,是还坐到了陈美兰的身边,真可谓一举两得。

甫一坐定,一股香水的味道,立即扑鼻而来。

向天亮瞥了陈美兰一眼,恰巧陈美兰也正偷眼瞄他,这就算对上眼了。

这娘们,正在用眉目招呼呢,他灵机一动,从包里拿出钢笔和笔记本,准bèi

写几个字逗逗她。

不料,这时候,市长高尧说话了。

“小向同志,现在请你先发言吧。”

高尧微笑着,眼睛里掠过一丝得yì



向天亮一怔,心说糟了,上了领导们的当了。

“高市长,为,为什么要我先发言啊?”

高尧问道:“你是今天参会者中年纪最小的,级别最低的,对吗?”

“是。”

高尧笑道:“本来就是你先发言,现在你坐到前面来了,不就是想主动发言吗?”

这是哪门子规矩?向天亮心道,被领导拿来当众取笑,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高市长,我们清河没这个规矩。”

高尧看向王子桂,“王局长,这得请教你了。”

王子桂当然明白高尧的用意,“高市长,您的这个问题有些复杂,我得问问大家。”扭头向着那些处室头头们问道:

“同志们,你们说,有这规矩吗?”

“有。”一齐起哄,人多力量大。

高尧笑看着向天亮,“小向同志,这可不是我说的哟。”

向天亮一付愁眉苦脸相,“我完了,我完了,我被领导盯上了。”

众人齐笑。

高尧呵呵一笑,“我和同志们洗耳恭听了。”

向天亮无奈的笑了笑,这时,正好kàn

到于青海投来的目光,目光里竟是充满了鼓。

“那,那我就赶鸭子上架,抛点石专,引引大家的王点吧。”

向天亮开了个玩笑。

高尧怔道:“什么叫‘抛点石专’,什么叫‘王点’?”

向天亮咧嘴直乐。

于青海笑道:“抛点石专就是抛砖,王点就是玉,老高,小向同志是说抛砖引玉啊。”

高尧哈哈而笑,“六月债,还得快,在这里摆了我一道,好吧,你就多抛点砖,看看能不能把玉给引出来。”

向天亮先是挠挠头,把许衡太说的那番话,在脑海里迅速的过了一遍,觉得现在情况有所不同,副市长洪成虎就在这里,他是第五建筑公司老板洪小虎的父亲,与其私下里向领导反映,不如当面说出来为好,反正有省公安厅长江云龙“撑腰”,不怕洪尢虎秋舟算帐。

“于司长,高市长,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这事么,横看竖看,我们建设局好象都脱不了干系吧?”

高尧点了点头,“不是好象,而是肯定。”

“那就这样,由我们建设局直接接管市三期旧房改造项目的未了工程施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哦,你的意思是,废除原来的协议,由建设展直接介入?”高尧问道。

向天亮望着于海,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好象,好象不合部里的规定。”

于青海微笑着说道:“建设局既是一个建设项目的设计者、组织者、管理者、监督者,又是施工者,这是不符合规定,但是,鉴于现在的情况,不妨特事特办吧。”

向天亮道:“那就好办了,我们建设局出人出钱,就名正言顺了。”

于青海问道:“怎么个出人出钱?”

向天亮不敢马上说出自己的建议,而是看看王子桂,又看看张行,想先听听他们的态度。

王子桂没有开口。

张行点着头道:“我同意小向的意见。”心说这小子的意见,正是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他胆子大,敢从嘴里说出来罢了。

向天亮这才说道:“然后,我们成立几个工作小组,一个小组负责解决欠薪问题,争取尽快把拖欠的工资发到民工手中,一个小组负责对死者伤者的安抚和赔偿,在经济上给予充分的补偿,就高不就低,一个小组立即进驻工地,把三家原承包公司的关系理顺,尽快恢复施工,争取在十一国庆前按时完工,让住户按时住进新房,一个小组负责追缴三家公司应归还的多余工程款,并按相关规定进行必要的处罚……”

于青海一边点着,一边赞许的微微点头。

其实,向天亮所说的,都是一些基本的常用的处理办法,在座的不少是行家里手,只不过大家囿于副市长洪成虎的关系,又加上有上级领导在场,不敢开口说出来,才给了向天亮这个外行“发挥”的机会。

现在向天亮带头说出来了,大家的“积极性”,就被调动起来了。

副局长陈文运、孙占禄,还有几个处室头头,都相继开始发言了。

不管怎么说,救场如救火,张行向向天亮投去感激的目光,尽管心里不爽他抢了“风头”。

向天亮成功的搏得了领导的关注,又大胆的放了一炮,心情轻松起来了,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刷刷的写了一行字。

然后,他将笔记本的方向对准陈美兰,桌子底下的脚,又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脚。

陈美兰瞅了一眼,笔记本上写着:“臭娘们,我成功的放了一炮。”那个炮字后面,是个棍子似的感叹号,很像“那个”东西。

幸亏陈美兰早有思想准bèi

,不然的话,肯定会面红耳赤的。

曾经的激情和春风,陈美兰岂能忘怀,只是他紧跟张行,而向天亮却是张行计划排斥的人之一,让她夹在中间好生为难。

不过,她可舍不得向天亮。

乘着有人发言,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陈美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放得好。”

一切尽在三字中。

向天亮又写道:“臭娘们,背诵一遍我的规定。”

陈美兰犹豫了一下,在笔记本上写道:“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

向天亮又写道:“暗号是什么?”

陈美兰“答”道:“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向天亮咧嘴乐了。

谁都以为,向天亮和陈美兰在埋头记录别人的发言,哪想到他们在“言归于好”,在堂堂的局党组扩大会上,商量着幽会的安排。

会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做出了什么决议,向天亮反正不知dào



直到张行拍着他肩膀,他才醒悟过来,才知dào

会议结束了。

“小向,于司长让你单独留一下。”张行提醒道。

第0304章 领导成查户口的了

很多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什么叫出彩。被部里来的领导点名单独召见,这就是出彩。

向天亮不得不佩服柳清阳和许衡太的先见之明,这俩腰驼牙落的老泛,怎么能算得那么准呢?

会议室里,很快就走得只剩下了两人,于青海和向天亮。

“于司长,您好。”

于青海却站了起来,亲切的笑着,“怎么,不请我去你办公室坐坐?”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您请,您请。”

七楼到八楼,一层之差,请领导本该走电梯,但于青海愿意走着上去。

而且还走得不紧不慢,让向天亮伴在身旁,向天亮立即明白了了于青海的用意。

这年头说真话不容易,刚才在会上说了真话,于青海这是在保护自己啊。

“于司长,谢谢您。”

“谢我什么?”

“我陪您这么一走,至少没人敢对我秋后算帐了。”向天亮又是实话实说。

“哈哈……”

于青海高声的笑,还拍了拍向天亮的胳膊,象两个老朋友似的随便。

许多人偷偷看着这一幕,向天亮知dào

,这一幕对自己是多么的重yào



刚刚在会上打出江云龙的牌子,现在又多了一张京官牌子,而且都是“王”牌,不用说,自己是今天的大赢家。

到了政研室,向天亮喊来白曼,让大家享shòu

了领导接见的喜悦后,才陪着于青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于青海始终保持着微笑,没有坐在向天亮的老板椅上,而是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

完成了敬茶敬烟的工作,在于青海的示意下,向天亮也坐到沙发上,当然,是屁股的三分之二挨在沙发上,这是在领导面前就坐的规矩。

于青海喝了几口茶,放下茶杯,先打量了一下办公室。

向天亮暗自庆幸,办公室整得干净光亮,全是白曼的功劳,得找个机会“奖励”她。

“向天亮,好名字,怎么写呢?”于青海微笑着问道。

“向往的向,天下的天,亮光的亮。”

“那你出生的时候,一定是黎明时分喽。”

“这个……我不知dào

,大概,大概是吧。”

于青海似乎有些好奇,“为什么你自己也不知dào

?”

向天亮又不好意思了,“我奶奶很迷信,说长孙的出生时辰,在结婚前是要保密的。”

于青海噢了一声,“你家是滨海县哪里?”

向天亮心道,怎么成查户口的了?

“我们家在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我五岁的时候,那里建了水库,就移民到滨海县山南乡凉棚岭村,现在,山南乡合并到晋川镇去了。”

于青海点了点头,“我听王子桂局长说,你们向家在滨海县很有名?”

“哪儿呀,主要是,主要是我爷爷,他老人家是有名的拳师,手下有不少徒弟。”

向天亮没敢说奶奶,她老人家是“讲灵姑”的大师级人物,干儿子干女儿,徒子徒孙,比爷爷的还要多,向家的名声,一半是她老人家树立起来的。

于青海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爷爷,奶奶,三叔公,爸爸,妈妈,姐姐,姐夫,外甥,还有,还有六个叔叔。”

“都住在一起?”

“是啊。”

于青海笑道:“大家庭嘛,一定很热闹。”

“是的,三十多人,我教书的二叔说,鸡犬不宁之家。”

于青海又问道:“不常回家吗?”

向天亮笑了,“不常回,我爷爷不让。”

“哦,为什么?”

“我爷爷说,吃zf饭的人,不能老想着家里的事,他还不让家里人来找我,谁要是来找我开后门办私事,他老人家知dào

后就会揍他。”

于青海又笑了。

“这么说,你也是学武的?”

“是,五岁就开始了。”

“然后,就想着当警察,在京城警官大学读了四年书。”

“于司长,您也知dào

?”

于青海微微颌首,“易瑞祥的得yì

门生,关门弟子。”

“您认识我老师吗?”

于青海微笑道:“毕业后却违背老师的旨意,回到清河工作,以为肯定能进入公安局工作,不料却被人家动了手脚,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向老师求助,只好混迹于建设局机关。”

向天亮又挠着头笑了,“于司长,您的情报工作做得,做得真准。”

“还想当警察吗?”

向天亮摇了摇头。

“真不想吗?”

向天亮又是摇头。

“我可以帮你。”

“谢谢于司长,我真不想了。”

“为什么?大学白读了啊。”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因为,因为我把一个警察一辈子要干的事,都已经干完了。”

于青海的脸上,有些许的凝重,这让向天亮很是不解。

“我听王局长说,你已经帮着江云龙厅长,冒着生命危险,干了不少警察干的工作了。”

向天亮犹豫了一下,“于司长,这个,这个……”

“噢……我不能问,你不能说,对吧?”于青海马上明白过来,笑了笑问道,“那就说点正事,刚才在会议上,你发言之上,埋头做着笔记,都记些什么呢?”

向天亮的脸红了。

这记什么能说吗?跟陈美兰笔下调情,增进友谊和感情,被于青海当成认真开会的榜样了。

“于司长,我是负责政策法规和计划研究的,但很多地方我都不懂,所以,所以,大家的发言,对我来说,都是难得的学习的机会,我想记下来,慢慢的体会消化。”

说谎不打草稿,向天亮很惊讶,自己这功夫怎么这么快就炉火纯青了。

于青海赞许的点点头,“说说你的发言吧,你知dào

你说的话里,哪一句是关键吗?”

向天亮不假思索,“追缴三家公司应归还的多余工程款,并按相关规定进行必要的处罚”

“为什么?”

“因为市第五建筑公司老板洪小虎,是副市长洪成虎的儿子。”

“嗯,洪副市长听了你的话,会怎么想呢?”

“不知dào

。”

“你怕他报复你吗?”

向天亮笑道:“我想,公开的报复还不至于,但给双小鞋穿穿,还是说不定的。”

“哈哈……”

于青海笑得快,收得也快,脸色忽又有些严肃起来。

“洪副市长如果是个聪明人,他就会明白,你是在为他帮他说话,他儿子携款失踪,已经属经济犯罪,该交给公安局管了,你聪明的建议由建设局自己追缴,就是在帮他保护他,他该感激你才是,怎么可能报复你呢……当然,他如果不是聪明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向天亮若有所悟,“于司长,您是说……”

于青海意味深长的笑道:“有上级派来的人,有媒体记者,我想洪副市长应该是个聪明人吧。”

“噢……我明白了。”

向天亮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其实,这个道理他早就了然于胸,洪成虎能当到副市长,当然是个聪明人了。

于青海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拿笔在信笺上写起来。

“小向,这是我在京城的工作地扯和家庭住址,还有两个地方的电话,有事就直接找我。”

“谢谢于司长。”向天亮收起了信笺。

“当然,远水难解近渴,县官不如现管啊。”

于青海又微笑起来。

“谢谢,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于青海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久久的凝望,目光满含深意。

出了政研室的门,于青海道:“不用送了,就到这里,记住,好好干,到了京城,一定来我家玩。”

挥了挥手,于青海转过身,径自走了。

向天亮有点傻了。

当领导的,对待下面的人,都这么好吗?

向天亮很是不解,于青海的一系列举动,简直就是专门冲自己来的。

于青海的背影,在楼梯口消失了。

白曼和管计划的诸露凑了过来。

“哇塞,向主任,你牛呀。”诸露惊叹道。

“牛啥?”向天亮乐道。

诸露道:“人家是京城来的大领导,你只送到门口,我看连王局长都不敢这样,你说你还不牛吗?”

管政策的崔书瑶也来讨好了,“向主任,给我们传达一下领导的指示么。”

崔书瑶一边说,一边还挺了挺她的小胸脯,以便两个山包包更加的突出。

“呵呵,你们真想知dào

?”

向天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到老板椅上,脸上神神mì

秘的笑着。

白曼也很想知dào

,“方便的话,就透露一点吧。”

这时,管统计的陈琳,管调研的徐爱君,管信息的夏小芳,也都走了进来。

六美凑齐,鲜艳照人,向天亮目不暇接。

“你们都想知dào

领导说了什么吗?”

“是。”异口同声。

“领导说,小向同志,你手下有六位大美女,你是怎么管理她们的,我说,不听话就打屁股,领导又说,女人爱打听小道消息,你怎么办,我说,打屁股啊……”

向天亮坏笑着,手掌高高的举起来了。

“嘻嘻……”

“咯咯……”

六位美女蜂涌而逃。

这时,电话响了。

向天亮乐呵着拿起了电话,“您好,我是向天亮。”

“小向同志,我是洪成虎,我在王子桂局长的办公室,请你来一趟好吗?”

是洪成虎副市长,怎么还这么客气?

第0305章 洪副市长的重托

向天亮以前没见过副市长洪成虎。但洪成虎分管建设系统,对他的大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在清河市,土生土长的部中,洪成虎绝对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洪成虎的父亲,也是解放前的地下党,解放后做过几年市盐务局局长,当年清河籍的七位地下党成员,洪成虎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老子英雄儿好汉,出身份论盛行的年代,象洪成虎这样的干部子弟可谓得天独厚,高中毕业后,先当盐场工人,再以工代干,几年后成为正式编制的国家干部,盐务局里,副股长、股长、副科长,一路顺风顺水,改革开放的时候,洪成虎已是九门县副县长,后来很快又是常务县长、县长,六年前担任市zf秘书记,四年前,顺利的出任副市长……

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官不出五服,洪成虎了不起,可他的独生子洪小虎却不争气,这小子高中都没读完,就混入社会大学里去了,成了清河市数得着的公子哥和小混混。

向天亮走进王子桂的办公室,里面除了洪成虎和王子桂,还有张行和陈美兰。

陈美兰正要告辞离开,和向天亮恰好打了个照面。

向天亮眼尖,发xiàn

洪成虎的目光在追着陈美兰的屁股,不禁心里一怔,莫非这家伙看上陈美兰了?

洪成虎热情的握着向天亮的手,一边摇着,一边赞道:“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好象刚认识似的。

“洪市长,您好。”

没有正市长在的时候,副市长的副字,是不能挂在嘴上的。

“小向,来,坐下聊。”

洪成虎竟拉着向天亮到了沙发边,犹如密友,差点把张行的眼睛都看直了。

向天亮可没受迷惑,要不是有于青海司长的一番表演,洪成虎能对自己这么客气吗。

果然,洪成虎说道:“于司长很关心你啊,临走时还对我说,小向这年轻人不错,小向,以后好好干吧。”

向天亮一怔,于青海真说过这话?“洪市长,于司长见了年轻人,都这样说的。”

“哎,你不一样。”洪成虎摇了摇头,忽然问道,“小向,你在京城读书时,就和于司长认识吗?”

向天亮心里乐了,这个问题恰好是他盘算过的,没想到马上来了。

“也不是认识,就是,就是他和我恩师易祥瑞认识,于司长是爱屋及乌吧。”

说得含含糊糊,却又符合实jì

,不由得在座的三位不信。

洪成虎噢了一声,点了点头,心说果然是这种关系。

旁听的张行,对向天亮的认识又多了一层,在京城读过书的人,冷不丁的会冒出个关系户来,这小子就有些惹不起啊。

“小向,我和王局长张局长商量过了,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向天亮忙道:“洪市长您客气了,有事您请说。”

洪成虎道:“是这样的,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洪成虎,虽然我不能确定他躲在哪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会跑远,肯定躲在市里某个地方,我想请你帮我把他找到。”

“这……”什么意思,向天亮看看王子桂,又看看张行。

张行道:“小向,洪市长对你在会议上的建议非常赞赏,高度评价,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落实你建议的四项措施,把事态平息下来,把影响和损失降低到最低程度,所以,追回洪小虎手上的工程款,更是当务之急。”

向天亮来了个明知故问,“张局,我听说,听说调查组不是撤走了吗?”

王子桂道:“傻小子,调查组是走了,可那两个记者还在呢。”

傻,向天亮心道,我才不傻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笔杆子比刀子更能杀人,杀得你生不如死,你们不就想做点事给那两位记者看么。

“洪市长,我去找洪经理,这,这不合适吧。”

洪成虎道:“合适,非常合适,小向啊,你就帮帮我好吗?”

向天亮还真有些犹豫,他知dào

,洪成虎把这事交给他,是有很深的用意的。

洪小虎真要是躲起来连他老子都不知dào

,又不想惊动警方,那要找到他,就非向天亮莫属,只有他有这个能耐么。

另一方面,是想堵向天亮的嘴,继而通过他,堵住调查组组长于青海的嘴。

可怕就怕秋后算帐啊。

就连于青海都提醒过,远水难解近渴,县官不如现管。

现在去抓了洪小虎,万一洪成虎以后报复,时不时的送双“小鞋”给你穿,总不能向远在京城的于青海求救吧。

看出了向天亮心中所思,洪成虎说道:“小向,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一切以工作为重,我在这里表个态,只要是为了工作,你可以采取任何措施。”

话说到这份上,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向天亮是推辞不了了。

向天亮告辞出来,就朝副局长陈美兰的办公室走,从她的嘴里,一定能捞到一点有价值的情报。

经过一番大规模的人事调整,建设局里形成了两股大的势力,以张行为首的一方,加上陈美兰的支持,现在的中层干部,超过半数都是他们的人。

另一方,是两位副局长陈文运和孙占禄组成的联盟,这次人事调整虽然有些损失,但毕竟经营了多年,底子尚在,元气未伤,但他们两位都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人,团结始终是头号问题。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中间力量,或处于观望,或两不相靠,向天亮认为,他自己就属于这一类。

“请进。”

听到了向天亮敲门,陈美兰在里面应道。

一见是向天亮,陈美兰飞快地站了起来,人未到,脸先红了。

“小向,你,你来了。”

向天亮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美兰心领神会,赶紧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锁上了。

然后走回来,讨好的搀起向天亮的胳膊,把他送到自己的办公椅边坐下。

领导和被领导,在这种场合,是很容易被颠倒的。

向天亮不客气,将两条腿翘到办公桌上,眼睛斜瞅着陈美兰。

陈美兰的打扮很时尚,白色的短袖衬衣,是紧身的那种,上面两个山头显得特别的突出,下面的藏青色裙子,刚刚罩住半个膝盖,下面没穿袜子,两条雪白的小腿暴露无遗。

“臭娘们。”向天亮骂了一句。

“小向,上次的事,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掩瞒张行和我老公的关系。”

“哼。”

“我向你道歉,我保证,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绝对没有?”

“绝对没有。”

向天亮伸出手,在陈美兰丰满的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其实,他的气早就消了。

“陈姐。”

“哎。”

“背一遍我们的约定。”

陈美兰又羞红了脸。

“媚,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自由翱翔。”

“然后呢?”

“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向天亮嘿嘿一笑,指了指休息间,“干净吗?”

“嗯……”

向天亮拦腰抱起陈美兰,进了休息间……

……

一个小时后,向天亮穿戴整齐,从休息间出来,?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