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望:权利冲天 - xp1024.com
《官望:权利冲天》


正文_0001章秘书入套

二十一世纪初,仲夏时节,夜晚十时许,沿海都城瀚海县,五星级瀚海大酒店一间豪华套房,灯光幽暗,气氛迷离。

在那张华美席梦思上,瀚海县县长秘书巴陵进,被酒意之魔折腾得浑身燥热,看到席梦思上风情万种的美女网友贾梦,不禁口水直流,他暗暗咽下几口口水,用力去扯贾梦身上的白色短裙……

就在这时,房门大开,灯光齐亮,冲进两个彪形大汉!

其中一个年轻彪形大汉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袖珍摄像机对着席梦思上的一对疯狂男女一个劲地猛拍起来。

另一个中年彪形大汉等年轻彪形大汉拍好摄像视频,突然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把一缕不挂的巴陵进从席梦思上拽了下来,对猝不及防的巴陵进抬腿就是一脚。

中年彪形大汉巴陵进破口大骂:“王八蛋,连老子的女人都敢动!你嫌你瀚海县县长秘书的日子过得太滋润是吧?巴秘书,巴陵进!”

全身筛糠一般颤抖的巴陵进一听到中年彪形大汉连自己的姓名和身份都一清二楚,不禁心中暗暗叫苦:完了!一切都完了!

巴陵进在深感惊恐之余,又大惑不解:那王八蛋怎么对本帅哥的身份了解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席梦思上的娇艳美女贾梦似乎已经从惊惶失措中反应清醒过来,她抓起席梦思上的空调被裹住身子,装扮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那中年彪形大汉大喊大叫起来:“璀……璀哥,别打他!我是真心喜欢他,是我主动的,你放过他!”

中年彪形大汉扬起手就朝贾梦脸上扇过去,嘴里骂骂咧:“臭贱人,骗老子说要与闺蜜聚会,竟然跑到这里来鬼混!幸好老子和保镖在这酒店应酬朋友意外发现了你这个臭贱人;你居然护着这个奸夫!看上这个县长秘书了吧?好啊,只要这个王八蛋养得起你,老子可以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中年彪形大汉接着对那个貌似保镖之类的年轻彪形大汉摆了摆手,说了句:“去,你到门外等着我,没我的吩咐别进来!”

那个年轻彪形大汉听命而去,临离开时没忘记关好房门。

那个年轻彪形大汉一出门,那个中年彪形大汉又扬起巴掌还想再扇贾梦一个响亮的耳光。

巴陵进看到那个年轻彪形大汉已经离开,又想起贾梦还站在他这一边,现场俨然已经形成二对一的局面,于是“英雄救美”的大无畏气概顿时附体,赶紧抬起手为贾梦挡了一个耳光。

巴陵进也趁机抓起衣服,胡乱套上。

那个中年彪形大汉看着这一局面,貌似虚张声势地对贾梦吼了一句:“赶紧给我滚出去!今天晚上老子没功夫收拾你这个丢人现眼的贱人,我得与这个挖人墙角的王八蛋巴陵进、巴秘书好好算算账,明天等老子有空的时候再有你这个贱人好看!”

贾梦貌似还要力撑巴陵进:“璀……璀哥,要我走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不会伤害巴哥,本姑娘是真的喜欢他,是本姑娘主动约他的。”

那个中年彪形大汉不耐烦地大手一指门口:“还不给老子滚?还嫌在这里丢人现眼不够?你放心好了,老子没兴趣再动你的什么狗屁巴哥,老子只是与他算算账而已。”

贾梦于是在席梦思上空调被的掩护之下,草草穿上衣服,匆匆走向门口。

临离开时,贾梦还不忘假惺惺地安慰巴陵进说:“巴哥,你千万要小心啊,那我先走了。”

贾梦一走出房间,并轻轻把房门带好,门外那个年轻彪形大汉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厚厚一沓百元大钞塞给贾梦,并趁机动了一下贾梦那高耸的上身。

贾梦朝那年轻彪形大汉做了个鬼脸,并轻声对那家伙说了句:“以后还有这样的大戏,别忘了通知本小姐;对了,欢迎有空去云海市‘月之梦’夜总会找本小姐唱歌!”,之后便溜之大吉。

贾梦一走滨海大酒店门口,像是炫耀似的给她的什么欢场姐妹打了一个电话:“小娜,这么晚了还在‘月之梦’夜总会唱歌啊?本姑娘今晚请假没去夜总会上班,跟几个朋友打麻将,手气可好了,赢了一笔钱,以后找个时间请你吃宵夜。”

贾梦打完电话,赶紧把手机关了。

贾梦想了想这么晚要回二百来公里外的云海市并不安全,尤其是她包里还刚进账了一大笔钱,便顺手拦了一辆的士,要司机载她去另外一家远离滨海大酒店的五星级瀚潮大酒店,刚刚发了一笔横财的她觉得该在高档酒店好好享受一下。

那个中年彪形大汉看见贾梦走出房间,态度似乎开始缓和下来,他搬过一把椅子离席梦思保持一定距离坐下,并示意巴陵进坐到席梦思上。

那个中年彪形大汉扔了一支烟给巴陵进,并给点上,又语气幽幽地说:“巴秘书,不瞒你说,刚才那个贾梦,不过是本老板一大把小蜜之中的一个而已,既然你喜欢,那本老板就尽管让给你好了,反正女人如衣服,常换常新嘛,不过你这位瀚海县县长的秘书以后可是要与本老板精诚合作才行……”

巴陵进看到场面面貌似已经缓和,而且房间里面只有他和中年汉子两人,基本上形成一对一的局面,即使双方干架他也不一定会输,确认暂时不会出现危险,他在席梦思上充满戒备地坐下。

心情稍稍平复下来的巴陵进,这才定睛仔细看了看对面这个壮汉,仿佛有些眼熟,应该是陪同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出席什么活动或者去哪个公司视察的时候,在那种人头涌涌的场合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在什么场合见过面。

巴陵进忽然想起刚才贾梦叫眼前这个王八蛋为璀哥,这才想起对面这个王八蛋就是瀚海县房地产界大名鼎鼎的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魏夏璀,应该是在出席一个瀚海县房地产商会的新春联谊活动时那种人潮涌动的大场合偶然见过那么一面。

巴陵进曾经听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在一次聚会的场合,跟他提起过魏夏璀想竭力巴结东方云天,可是仕途前景一片看好的东方云天很是爱惜他自己那华美羽毛,因而东方云天对魏夏璀拒之以千里之外。

巴陵进听说过魏夏璀与瀚海县有些实权部门的领导打得火热,巴陵进也知道魏夏璀想极力讨好瀚海县县长金新异,曾经竭诚邀请金新异县长去视察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

金新异这个从邻县交流过来的县长听说过魏夏璀这个人胆大,心狠,手辣,所以他压根就不愿去趟魏夏璀那房地产集团公司的浑水,所以婉拒了魏夏璀的盛情邀约。

巴陵进当然知道魏夏璀所说的要与他“精诚合作”究竟有何深意……

巴陵进心中暗忖:连县长金新异都对这个胆大、心狠、手辣的魏夏璀惟恐避之不及,更何况本帅哥不过是县长的秘书而已;可是眼下本帅哥俨然已是刀俎上的鱼肉,除了口头上暂时应承下来之外,似乎别无选择……

正文_0002章书记接访

翌日上午八时,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那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进县委大院。

忽然间,一个身材瘦削的老者趁大院门口值勤的保安正在细心检查他的证件之际,冷不防扑向黑色轿车前面,挡住轿车去路。

“嘎——”地一声,司机以其职业敏锐,急急刹停轿车。

那值勤保安霎时反应过来,风一般卷过去,把清瘦老者紧紧往外拉开。

“看这架势,肯定是一个有‘老大难’问题解决不了的来访群众!”东方云天心中暗忖,遂立马下得车来,赶紧吩咐值勤保安把瘦削老者松开。

“东方书记啊,我的祖传大宅被无良房地产开发商给扒了,我今天可是专门守着你的轿车,等着东方书记你为我做主哟!”瘦弱老者急切地向东方云天喊道。

“大爷,你别急,你跟我到办公室,慢慢把事情原委说给我听吧。”东方云天朗声安抚老者。

“东方书记,刚才在车上你不是说云海市委章副书记来视察工作,过两小时左右就要到了吗?这事可急呢。”司机小秦赶忙跳下车来提醒东方云天。

“小秦啊,看你这话说的,那眼前这老大爷的事就不急吗?如果不急,老大爷会拦车投诉?”东方云天反问道。

“东方书记,我曾听县委副书记司徒芳菲的司机说,这老人家也拦过司徒副书记的轿车投诉,据说这事水深得很;司徒副书记据有人暗中风传是一个上面有人的能人,连她这位蛮有能量的女领导接访都搞不定老大爷的事,看来这老大爷的事还真是非同小可。”东方云天的专职司机小秦适时提醒东方云天。

东方云天心中暗忖:既然司徒芳菲那位为人处事风风火火的瀚海县委年轻女副书记都接访过这个清瘦老者,此番老人家重又来访,看来此事非同寻常。

东方云天于是对司机朗声说道:“小秦,这老大爷投诉的事越是水深,越应该早介入,早查清,早调处;不然就越会成为久拖不解的‘疑难杂症’啊;还有一点,得严肃地批评你,你作为县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捕风捉影议论甚至非议司徒芳菲同志私生活的事,你压根就不应该参与,难道你不知道‘谣言止于智者’的名言吗?”

小秦听罢,不再吭声。

小秦自从东方云天在上一届担任瀚海县县长以来一直跟随着东方云天。

几年来,小秦亲眼见证着和亲身感受着东方云天的亲民作风。

小秦深知东方云天对今天上午这个“拦轿”投诉的瘦弱老人的“老大难”问题是真真切切地上了心。

看样子东方云天今天上午工作的第一件事铁定会由筹备接待市级高官相应改变而为接访平头百姓了。

东方云天和蔼地领着清瘦老者踏进那间窗明几净的县委书记办公室。

精明干练的秘书杨柳不用问便对清瘦老人的投诉者身份猜出个大概,他先把老者安顿坐下,又给老者递过一杯水。

杨柳随即把一份材料呈给东方云天:“东方书记,这是你昨天下午看了县委办公室为你准备的向市委章副书记汇报的材料后要求补充的相关资料,你是不是先看看资料,我打电话通知分管投诉的县委常委兼秘书长赶紧过来接访老人家?”

杨柳向东方云天投去请示目光的同时,又望了望毕恭毕敬坐在沙发上的老者。

“老文眼下肯定是在领着县委办公室一班人在为精心准备接待市委章副书记的相关事宜而忙得不乐乎吧,让老文在那边忙吧,眼前这老人家的事还是由我来亲自过问。”

东方云天所说的老文是瀚海县委常委兼秘书长文海山,文海山素来以沉稳持重而著称,迎来送往、上传下达等办公室工作他一向统筹得滴水不漏。

“老大爷,兴许你刚才也听我的司机和秘书说了,大概过两个小时左右,市领导就要来我们县视察。”东方云天温和地对来访老者说道,“我可以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来听你反映问题,请你老人家放心,这一小时即使解决不了你的问题,我也希望可以给你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

凭东方云天主政瀚海县的丰富经验,他当然深知投诉老者所遇的问题必定是久拖不决的“老大难”问题,不然又何至于“拦轿”投诉的地步?

果不其然!

随着投诉老者叙述的不断加深,东方云天了解到一无良房地产商在开发一个大型房地产项目的过程中,为了牟取暴利,竟然采取低价补偿的办法要投诉老者等几十家*户搬迁。

*户当然不允,那无良房地产商便实行恐吓逼迁,一些*户不堪其拢,只得就范,无奈而迁。老者因是祖传大宒,实在难于接爱无良房地产商的低廉补偿条件而强忍不迁,无良房地产商在恐吓逼迁无果的情况下,于老者及其家人外出之时悍然指使手下唆罗强行开动铲车把老者祖传大宒铲平。

老者于是走上投诉之路。

老者从其所在瀚东街道办事处到再到瀚海县有关部门 ,一路投诉,虽然有关部门努力协调,设法调处;但无良房地产商对投诉老者恼羞成怒,至今拒绝给予合理补偿。

那无良房地产商一再扬言:“你不是喜欢投诉吗,那就让你投诉个够!”

那无良房地产商还一再声称:投诉老者就是再一路投诉到县里也不怕不惊,反正他大地产商钞票多得很,什么事摆不平?更何况他上面还有人……

“钞票多得很,什么事摆不平?”

东方云天对投诉老者转述的那位无良房地产商的上述这句话颇为反感:莫非有钱就能无所不能?莫非有钱就能为富不仁?

东方云天尤其对投诉老者转述的那位无良房地产商所说“他上面还有人”这句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那位无良房地产商究竟上面有什么人?究竟是谁在充当那位无良房地产商的“*”? 早在投诉老者刚在县委大院门口一提及他的祖传大宅被无良房地产开发商给扒了之时,东方云天心里已经料到老者投诉的极有可能是号称瀚海县房地产大佬的魏夏璀。

因为东方云天之前在接访群众时,也曾亲耳听到有群众对魏夏璀逼迁之事的投诉。

东方云天此前也曾亲笔批示有关部门迅速处理。

魏夏璀原本是瀚海县近郊农村“洗脚上田”的泥水匠,其发迹史号称“一把瓦刀打天下”,凭借其一副肥胆和一肚花花肠子完成了从泥水匠到小包工头再到瀚海县房地产大佬的嬗变。

魏夏璀开发的那个大型房地产项目“璀灿皇苑”在建设过程中确实弄得好些拆迁户怨声载道。

然而发迹了的魏夏璀变得善于包装和巧于伪装,他通过在号称全球“租税天堂”的维而京群岛注册设立离岸公司,再以该离岸公司的名义“杀”回老家瀚海县进行投资开发,摇身一变为外商投资企业。

魏夏璀自己也由从前土里巴叽的“泥腿子”摇身一变为洋里面洋气的“雅外商”,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假洋鬼子。

魏夏璀还会从他开发房地产项目谋取的暴利之中拔出九牛一毛,在六.一儿童节给些个贫困儿童送些文具,或者在九.九重阳节给些个孤寡老人送些食物,抑或于三.八妇女节给些个残疾妇女送些衣服。

如此一来,魏夏璀也就俨然成了瀚海县一个引人注目的“公益之星”。

魏夏璀更为拿手的是到瀚海县与其房地产开发业务息息相关的权力单位公关,据说滨海县有的有傍大款嗜好的权力单位“实力派”人物与魏夏璀称兄道弟出入于宾馆酒店。

来访老者随后的详尽投诉,果然印证了东方云天的料想,那悍然指使手下唆罗强行开动铲车把来访老者祖传大宒铲平的果然就是号称瀚海县房地产大佬的魏夏璀……

就在这时,东方云天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一看,收到一条短信:“东方书记,对于上午市委章副书记要来我们县视察的重要新闻,我们电视台领导层高度重视,指定要我领衔采访,为了圆满完成任务,我想先了解一下东方书记对此次采访有何指示?”

来电者是瀚海县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凌依晨,这位年轻美女主任与东方云天师出同门,都曾经是一流名校燕京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 不过凌依晨比东方云天低了好几届,两人一前一后各自就读于名校燕京大学……

正文_0003章空降挂职

由于忙于接待那清瘦老者,东方云天无暇顾及给凌依晨回复手机短信。

作为瀚海县的政界要人,东方云天当然是魏夏璀公关目标的重中之重。

东方云天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早在瀚海县长任上之时,魏夏璀便曾三番五次地致电说要来登门拜访,东方云天打心眼里极其鄙视魏夏璀这个心术不正的所谓房地产大佬,因而压根就没接受过魏夏璀前来登门拜访的请求。

东方云天依稀记得,曾有一次,在瀚海县外商联谊会的迎春团拜酒会上,魏夏璀死皮赖脸地来向东方云天敬酒,说对年轻有为的东方县长的无限敬意尽在酒杯之中,真想跟尊敬的东方县长“感情深,一口闷”。

东方云天暗忖咱堂堂正正的东方汉子,与你魏夏璀彻头彻尾的假洋鬼子,可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何来“感情深,一口闷”?充其量来一个“感情浅,舔一舔”,还都是为了场面上应付过去,不然连“舔一舔”一点酒都纯属多余。

于是东方云天轻轻巧巧地将了魏夏璀一军:“你魏老板可是操持洋公司的洋先生啊,我看‘一口闷’这样的东方酒风你洋先生就免了吧;咱们还是效仿一下你们西洋酒风,把酒‘摇一摇,舔一舔’就得了吧,这样也算是让我们在酒风上与国际接轨嘛。”

此番听了来访老者声泪俱下地控诉魏夏璀奸商的可恶行径,东方云天拍案而起!

东方云天当即对来访老者表态说一定会批示瀚海县政府有关部门尽快核实情况,并尽早采取措施处理,给老大爷一个满意结果。

东方云天同时让杨柳详细记下来访老者的电话,以便联系。

来访老者再三致谢而去,东方云天动情地对老者说:“大爷,你用不着一个劲地道谢,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刚送走来访老者,东方云天的手机顿时震动起来。

是市委章副书记的秘书来电,他通知东方云天说章副书记临时提出在原先安排好的上午视察基层工作之后;下午特别增加一项工作内容:章副书记要专门与东方云天一人谈话。

章副书记作为市委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要专门与东方云天一人谈话,此举究竟有何深意?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东方云天一看是瀚海县有线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凌依晨来电,他这才想起一时之间竟然忘记给凌依晨回复短信,于是赶紧接听起她的电话来。一副甜美女声传至东方云天耳际:“您好,东方书记,公务很繁忙吧?我想请问一下您对市委章副书记赴我们县视察的重要新闻采访有什么指示?”

东方云天与凌依晨两位燕京大学校友在瀚海县的初次相见,说来富于戏剧色彩。

曾记得七、八年前东方云天刚从京城一个部委到瀚海县挂职担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时,初来乍到的他还专门在瀚海县党政部门中留意过是否有来自北京的干部。

东方云天当时想在人生地不熟的瀚海县,如果能遇上一些个能操纯正“京片子”侃大山的哥们又何尝不会倍感亲切?

结果让东方云天大失所望,原因显而易见:北京市远在瀚海县千里之外,加之两地文化差异极大。

其时,凌依晨还在燕京大学孜孜求学。

北京“格格”凌依晨选择来瀚海县工作纯属偶然。

那一年暮春,新上任的瀚海县电视台台长熊熊燃烧的第一把火就是“网罗华夏精英,打造电视精品”,他亲自率队直上京城名校燕京大学、传媒大学“招兵买马”。

当时,凌晨对远在千里之外的瀚海县虽然时有所闻,但作为一名地道的北京“格格”,她当然打算首选在“皇城根下”就业。

心无旁骛的凌依晨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这只“燕大青鸟”会飞往瀚海县的枝头栖息。

其时,凌依晨原本是陪她一位老家在瀚海县的同窗好友方雯娜前去应聘;但瀚海电视台那句颇具吸引力的“滨海电视台,人生大舞台”宣传语却让凌晨怦然心动。

尤其是现场招聘的台长当即拍板瀚海电视台将对来自京城名校的高材生重点培养。

加之方雯娜对瀚海县的百般推介也令凌依晨对那座欣欣向荣的瀚海名城芳心大动。

于是凌依晨与方雯娜这对燕京大学“姐妹花”终于双双盛开在滨海电视台。

东方云天与凌依晨两人相遇相识更是偶然……

东方云天从京城空降瀚海县挂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期间,以其开阔的视野、开明的作风而备受时任瀚海县委书记章之栋的欣赏。

在东方云天挂职两年期满即将返京之时,章之栋荣升市委副书记。

惜才爱才的章之栋极力挽留东方云天继续“战斗”在瀚海县,为了显示诚意,章之栋专程在一个周六下午从两百余公里之遥的市区驱车直奔瀚海县,拟在瀚海县迎宾馆请东方云天吃餐家常便饭。

章之栋特别叮嘱他的秘书只通知东方云天一人,连时任代理县委书记兼县长孙一深都并未通知。

有感于章之栋的知遇之恩,东方云天那天下午不到四点便早早来到瀚海县迎宾馆恭候章之栋大驾莅临。

为了打发等候的时间,东方云天在迎宾馆大堂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

东方云天喜欢咖啡颊齿留香的悠长回味,当然这是受到他那舞蹈演员夫人田歌的影响。

东方云天清楚记得出身于外交官家庭的田歌在小俩口相聚时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东方云天,你要是不想做个没有国际视野的‘土汉子’,你就得给我学会品咖啡。”

在等候服务生现磨咖啡豆之时,东方云天去取摆放在报架的《CHINA DAIRY》,为了让自己大学六级的英语不至于早早还回老师,他养成了每天坚持阅读《CHINA DAIRY》的习惯。

就在东方云天即将触及那份《CHINA DAIRY》之时,一只纤纤细手先于他两、三秒时间将《CHINA DAIRY》轻轻取走……

正文_0004章美女记者

“有意思,遇到同道中人了。”东方云天心中暗忖。

“哟,是你啊,东方县长,我相信堂堂县长大人是不会与区区一个弱女子争一份报纸吧。”对方显然认出了“东方县长”,不过却不亢不卑地开了个玩笑。

东方云天当然听得出对方的幽默和机灵。

东方云天抬眼一看,那一张巧笑嫣然的俏脸似曾相识,但他一时难于想起对方的具体身份。

就在东方云天极力回忆对方的身份之时,对方已然自报家门:“我是采访过你的电视台‘小记’凌依晨,不过日理万机的县长大人哪会想起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记’呢。”

“哈,想起来了,小凌记者,你在去年县‘两会’召开期间在会场采访过我一次,那次你要我谈‘两会’感言;怎么啦?今天你把采访现场移到这咖啡厅来了?是在等待哪个采访对象吗?该不会是拿《CHINA DAIRY》给采访对象作道具吧?”

“嘻嘻,东方县长,你真幽默,该不会批评我这个无名‘小记’的采访风格是喜欢装腔作势吧?我像是一个拿《CHINA DAIRY》给采访对象作道具的记者吗?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去年县“两会期间”采访县长大人时绝对没有请你以道具相配合啊。至于这份《CHINA DAIRY》嘛,我只是等人时翻看翻看,消磨消磨时光。”

“凌记者,这倒也是,我蛮欣赏你清新自然的采访风格,既不虚张声势,也不扭抳作态;对了,那你这个美女记者周六时分来这咖啡厅应该是佳人有约吧。”

“县长大人又拿我开玩笑了,我来这里可是等候我京城的一个闺蜜,刚把她从机场接来在酒店安顿好,现正在楼上洗脸化装;她是我燕京大学读书期间的同窗兼闺蜜,她现在京城一家文化杂志社做记者,我可是邀请闺蜜来我们瀚海县游玩。”

凌依晨扬了扬手中的报纸:“我也不想让闺蜜来瀚海白玩,打算在让她吃好喝好玩好的同时,要她‘假公济私’一回,得让她在那本文化杂志上以文化游记的形式宣传推介我们人杰地灵、物华天宝的瀚海县;虽然我是来到这里时间不长的‘京城格格’,但我可是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文化底蕴深厚的城市。”

东方云天哈哈一笑:“真是无巧不成书,今儿个可是遇上京城老乡兼燕京大学校友了。”

“京城老乡?燕京大学校友?东方县长,你该不会是在我这个无名‘小记’面前又幽默一把吧?我虽然也听说过你是外地空降来的挂职干部,总以为你是来自长江三角洲的龙头城市上海和毕业于上海名校的高材生呢。”凌依晨显然是将信将疑。

“凌记者,我可是你的正宗京城老乡兼燕京大学校友,如假包换!莫非你要我拿常务副县长的人格担保才相信?”东方云天一脸严肃。

同乡校友相见,自是分外亲切。

东方云天热情邀请凌依晨同坐一桌,并也为她点了一杯咖啡。

“东方县长,那我从这一刻开始,就称呼你为师兄,你不会介意吧。”

恁心而论,能在距京城数千公里之遥的翰海县巧遇京城老乡兼燕京大学师妹,东方云天也深感欣喜。

然而对凌依晨从此将自己称呼为师兄的要求,东方云天却并未欣然应允,而是婉言谢绝。

纵横官场多年的东方云天心里暗忖:与眼前这个女记者虽说是京城同乡兼燕京大学校友;然而对她的为人与背景可谓一无所知,于是他慎重应对,淡然处之。

东方云天幽默地说他这把年纪岂好意思承受师兄之名,所以还是称呼工作职务或者直呼东方同志吧。

与此同时,东方云天征询凌依晨的意见希望今后称呼她这个燕京大学的小校友为小凌记者。

没料到凌依晨却对东方云天希望今后称呼她为小凌记者而颇不感冒:“叫什么小凌记者啊,既把我叫小了,也把你叫老了,更会叫得你我都有代沟了;东方市长你还是称我为凌记者,或者干脆直呼其名吧。”

凌依晨双眉一扬:“东方县长,其实我在去年县‘两会’期间采访你之前,了解你的有关情况,就听大会秘书组的有关人士透露你当选常务副县长时才三十四岁,成为我们瀚海县最年轻却是排名最靠前的一名副县长。”

那次咖啡厅邂逅让东方云天对凌依晨这个京城老乡兼燕京大学师妹印象颇深,因为凌依晨在特意快速地喝完东方云天为她点的那杯咖啡之后,便匆匆向东方云天告辞。

凌依晨说她深知东方云天没留下秘书也没留下司机而独自一人在此静候的肯定是一个重要人物,她说她不应更不能让重要人物误以为东方云天是专程陪一个女记者喝咖啡。

望着凌依晨匆匆离去的背影,东方云天在心中悄然说了句:“真是一个知书达理、机敏聪慧的好记者……”

其实东方云天更欣赏凌依晨要她那在京城的文化杂志社做记者的闺蜜“假公济私”宣传推介瀚海县的“义举”。

作为瀚海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东方云天时时处处都以宣传推介瀚海市为己任。

不过,东方云天倒没料到作为电视台记者的凌依晨,在宣传推介瀚海县的满腔热情方面,与他东方云天也是有得一拼,也算得上是巾帼不让须眉吧,看来瀚海县真是一个让人颇具认同感的魅力之城。

此时此刻,东方云天的夫人田歌来电。

“喂,云天,我说你这个‘瀚海迷’,我这会来电是为了给你提个醒,待会章副书记设家常便宴极力挽留你时,你可别被他‘招安’了啊;你得给我记住我田歌在京城可是眼巴巴地盼了你整整两年,瀚海县就算是迷人的天堂,也比不上我这个京城的天仙!”

田歌在上午与东方云天通电话时,一了解到章副书记专程要在下午从市区驱车直奔瀚海县于晚间设家常便宴宴请东方云天,就立马就叮嘱东方云天无论如何也得婉拒章之栋的挽留。

一向柔情似水的田歌最后还硬生生地撂下一句话:“选千里之外的瀚海县还是选望穿秋水的夫人,你可得深思熟虑好了……”

正文_0005章相谈甚欢

然而,就在几分钟之前,东方云天已然决定放弃返京。 促成东方云天选择在瀚海县把根留住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这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东方云天的京城同乡兼燕京大学师妹凌依晨。

东方云天心中暗忖:人家凌依晨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姑娘,尚且远离京城直奔瀚海县而来;并已深深地喜欢上这个他乡都市,还以宣传推介瀚海县为己任,时时处处满腔热忱地对这座城市加以宣传推介。

那你东方云天作为在瀚海县“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瀚海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如果为了儿女情长而选择逃离瀚海县,你东方云天岂不汗颜?况且瀚海县于你东方某人而言,确是一个如鱼得水的政界大舞台。

于是,东方云天心一横,断然打定主意,毅然选择留下。

此刻,东方云天在心中对田歌默默致歉:我的好田歌,只好委屈你了,谁让你嫁给了一个视事业为生命的丈夫呢;既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只好让你随夫调到瀚海县来工作了;虽然田歌你是国家级歌舞团的舞蹈演员,但如果调来瀚海县文工团相信也不太至于大材小用,因为瀚海县文工团也是远近驰名、引人瞩目。

在方才接听田歌电话时,东方云天留了一手,他压根就没把自己选择放弃返京的主意和盘托出。

东方云天深知这得选择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适当的氛围告知田歌,人家可是国家级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国角’那可不是轻易就能对付得了。

想当年作为处级干部的东方云天那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把白天鹅一般高傲的国家级歌舞团的舞蹈演员田歌追到手,虽说东方云天是京城部委年轻有为的精英,然而京城部委轻有为的精英多了去了,追“白天鹅”的精英据说至少也有一个加强排。

打定了把根留住的主意后,东方云天如释重负,一会也能坦然面对章副书记了。

试想在章副书记盛情而设的家常便宴上,面对对你欣赏有加并寄予厚望的老领导,如果你东方云天选择黯然逃离瀚海县,那让章副书记情何以堪? 那场田歌眼里的“鸿门宴”变成了章副书记与东方云天把酒临风、相谈甚欢的“庆功宴”。

去意全无、留意已决的东方云天在晚宴上的第一句祝酒辞就是:“章副书记,这第一杯酒我敬你,谢谢你对我在瀚海县挂职两年来的关心和支持;有感于老领导你的知遇之恩,我已决定义无反顾地留下来,今后还有赖老领导一如既往的关怀和提携。”

东方云天深知既然留意已决,何妨主动表明心迹。

章之栋喜不自禁:“东方,我说爱才惜才的我章某人看人铁定不会看走眼,我章某人有信心把你留下来,也相信你会留下来,果然如此!你决定留下来的一句话就胜过敬我两杯酒,今晚我要为瀚海县留住了你这个栋梁之才,代瀚海县上百万人民好好喝几杯瀚海本地特产老酒‘瀚海醇’,酒虽然便宜,然而有浓浓的瀚海风情。”

此刻,东方云天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回首当年乍到瀚海县之时,东方云天曾对自己从千里之外的京城空降瀚海县挂职是否会“水土不服”而有些忧心忡忡……

正是时任瀚海县委书记的章之栋在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为东方云天举行的欢迎晚宴上说的一番话让东方云天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至今,东方云天还对章之栋在欢迎晚宴上那番话记忆犹新。

章之栋当时说:“我在这里代表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各位班子成员表个态,也算是向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各位班子成员交个底,在云天同志挂职的两年时间里,我们在座各位要为云天同志在瀚海县搞好学习、做好工作、起好作用创造条件、营造环境、提供舞台;说白了,就是要让云天同志有职、有责、有权,能干事、可干事,干成事。”

以章之栋在瀚海县历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到县长再到县委书记的地位,章之栋在欢迎晚宴上的那番话显然是字字千千钧!

东方云天深深知晓倘若没有章之栋在欢迎晚宴上那一番撑腰、鼓劲、呐喊的讲话,他东方云天绝不可能底气十足地在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那一个官场舞台上挥洒自如,如鱼得水。

说白了,假如作为瀚海县委一把手的章之栋都对他东方云天不冷不热,那又如何能奢望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各位班子成员对他东方云天满腔热情?

那样的话,挂职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东方云天便极可能变成不高不低地“挂”在半空,十足成为一个不能融入当地官场文化的“嘉宾”或者“观察员”。

“空降”到时即会变成“空悬”,甚而至于“悬空”!

充其量是让他东方云天传阅一些无足轻重的文件,但又不让他定夺拍板;让他参加一些无疾而终的调研,但又不让他参与决策;让他出席一些无关痛痒的会议,甚至往往还能在主席台占有一席之地,但又没人请他发表“重要讲话”; 让他出入一点陪衬的饭局,不超标的酒当然可能少不了,但他又如何至于开怀而饮?

倘若要是碌碌无为地在瀚海县“作客”或者“观察”两年,那视事业为生命的东方云天在挂职期满返京之时,铁定是无颜见京城父老。

于是,东方云天高高端起酒杯,由衷地说出第二句敬酒辞:“章副书记,这第二杯酒还是得我敬你,为你两年前在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为我举行的欢迎晚宴上发表的那一番替我撑腰、鼓劲、呐喊的讲话,干杯!”

说罢,东方云天把杯中的“瀚海醇”一饮而尽。

章之栋爽朗一笑:“东方,我来之前,你嫂子就给我打预防针,她说东方今天肯定是有备而来,要把章老头子灌醉,她是担心这一场家常便宴吃下来,章老头子血压会发疯似地窜上去,看样子你嫂子的话还真灵验;不过,我说东方,今晚喝的酒可是开怀酒,我当然不会藏着掖着,这瓶‘瀚海醇’,咱们一人一半把它消灭掉。”

正在此时,章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瀚海代理县委书记兼县长孙一深来电……

正文_0006章微妙情绪

章之栋以玩笑的口吻回应孙一深的来电:“我说老孙啊,你这‘孙悟空’的道行可真是深啊,从什么渠道打探到我在你的风水宝地找饭吃?”

“我说章书记,我老孙要是工作上有什么不足之处甚至不当之处,你尽管批评好了;你说你今天到翰海县来就这样悄悄地‘进村’,岂不是让我老孙汗颜啊。”

孙一深能从瀚海县第一中学一名普通教师一路磨砺,直至坐上瀚海县代理县委书记兼县长的交椅,当然是“功夫”不俗,其中一项“功夫”便是其超常乎寻常的“耳聪目明”。

孙一深当初能从瀚海县教育局长一跃而为瀚海县主管教育的副县长的经典故事一度在瀚海县广为传扬。

那次,主管教育工作的副市长来瀚海县视察“教育强县”建设工作,其中一项内容是视察百年名校瀚海县第一中学,安排给时任教育局长孙一深汇报工作的时间仅有短短十分钟,但孙 一深却把这十分钟时间应用得恰到好处,甚至可说是淋漓尽致。

孙一深以流畅的语言并灵巧地穿插以唐诗宋词,让他的汇报到变得文采飞扬、意趣盎然。

素以温文而雅、妙语连珠而著称于市内政坛的“名嘴”副市长由此对孙一深产生了颇为欣赏甚至惺惺相惜之感,并当场对孙一深的才华横溢给予了高度评价。

既然副市长对孙一深赞赏有加,其时年富力强的孙一深便由此迅速地跃入了组织部门的考察视野。

适逢换届时主管教育的副县长即将超龄,精明能干的孙一深便顺理成章地填补了主管教育副县长的空缺。

“我说老孙,我就是如此悄悄地‘进村’不也逃不过你这‘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肯定是我的司机和秘书在外面大厅进餐被你这‘孙悟空’撞见了吧;告诉你啊,我偷偷地‘进村’本来是想通过悄悄地在这里设‘鸿门宴’的方式把东方云天‘招安’了,现在东方云天既然慨然应允在瀚海县把根留住,那么就欢迎你老孙一起来分享‘庆功宴’吧。”

“什么啊?章书记,东方云天他心甘情愿放弃他在京城部委的大好前途而选择栖身于瀚海县这座‘小庙’?东方云天他该不会是吃错了什么迷魂药吧?”孙一深在内心深处显然对章之栋带给他的消息并不“感冒”,酒意朦胧的他情不自禁地在与章之栋的通话中流露出了一种微妙的情绪。

“我说老孙啊,难道你认为你主政的这座蒸蒸日上的沿海城市不过是一座‘小庙’?好啊,我作为市委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就欣赏你这种志存高远的领导干部。”章之栋清清楚楚地听出了电话那头孙一深流露出来的那种微妙情绪:显然孙一深是把东方云天视作他在瀚海县的一个强劲竞争对手,他担心东方云天这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会撼动他这个瀚海县代理县委书记兼县长的绝对权威……

正文_0007章大感蹊跷

“不,不!章书记,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正在这迎宾馆接待一个来我们县考察投资事宜的美国客商,为了招商的需要,我从早上直到现在足足陪了一整天,中午都没顾得上休息,晚宴上喝了一点瀚海本地特产老酒瀚海醇,这种老酒虽然不值钱,但酒劲倒十足,两杯喝下来就把我折腾醉了,我刚才在与你通话中的措辞根本就是词不达意的‘醉话’啊。”

“其实,我要表达的意思是,像东方云天这样来自部委的精英能够放弃他在京城的锦绣前程,而选择留在我们瀚海县,这显然是我们瀚海县的一大幸事;我只是有些担心他留在我们翰海县或许会大材小用。”孙一深赶紧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为他刚才的“醉话”辩解。

“这样吧,老孙,既然你已醉意朦胧,那就别喝了,至于客商嘛,留给你身边的人去招呼吧,我和东方云天在紫云房,你就过来这里喝喝茶,聊聊天,以你老孙的酒量,我相信你还没到醉得不省人事的程度吧,我觉得有些事还得向你交个底。”

“好的,章书记,我马上来,我得好好地敬你老领导一杯,也得深深地与东方闷一杯;只要我老孙先喝几杯浓茶解解酒,缓缓气,我老孙再来两杯酒还是拿得起,放得下……”

“正在迎宾馆接待一个来我们县考察投资事宜的美国客商,足足陪了一整天,连中午都顾不上午休。”不过是孙一深急中生智的借口而已。

其实孙一深是在瀚海迎宾馆设家常便宴宴请市委副秘书长向远望,向远望是他大学时代的同窗兼“死党”。

孙深盛情邀约向远望这个大学同窗兼“死党”周六来风光壮美的瀚海县度假,一来是为了密切一下两人之间的友情,二来更为了打探一些县级党政班子换届选举的内情。

向远望大约迟于章之栋半小时左右抵达瀚海迎宾馆,他在迎宾馆停车场停车时不经意发现了章之栋那辆黑色轿车。

向远望心中暗忖,市委副书记出巡瀚海县,看来他的大学同窗兼“死党”孙一深可是要大忙一场了。

此时此刻,向远望在宴席上善意提醒孙一深:“我说老同学,你们瀚海的特产老酒瀚海醇,你也陪我喝了一大杯,咱们俩聊天也足足有‘一箩筐’;你该去转战你的‘主战场’了,陪好市委章副书记,可是你今晚的重中之重呢。”

“我说老同学,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莫非现在我插上翅膀去市区陪章副书记?”孙一深哈哈一笑。

“我说老同学,你对市委章副书记出巡瀚海之事莫非在我面前还守口如瓶?”向远望当肩轻轻擂了孙一深一拳。

“我说老同学,章副书记究竟什么时候到了瀚海县?现在哪呢?”孙一深一头雾水。

向远望大感蹊跷,说了句“没可能章副书记到了瀚海县出巡,连你这个堂堂代理县委书记兼县长都会蒙在鼓里啊。”,于是赶紧把刚才在停车场看见章之栋座驾的事和盘托出。

孙一深大吃一惊,心中暗忖:市委副书记章之栋出巡瀚海县,而你孙某人作为代理县委书记兼县长都一无所知,那事态可真是要多严重有多严重,莫非章之栋对你孙某人颇有意见?莫非市委对你孙某人另有任命?

正文_0008章频献殷勤

“孙书记来啦,没喝多吧?赶紧坐下,我叫服务员给你沏杯茶。”东方云天一望见孙一深那张红彤彤的脸,寻思着孙一深似乎喝了不少,忙把他安顿在“章大人”身边坐下。

“老领导,可想你呢,你虽然刚离开瀚海县才一个星期,可我老孙感觉像是整整有一年时间,一直盼着老领导早些来点化点化我老孙,今天总算把老领导盼来了,来,我老孙敬老领导一杯,祝老领导体康心愉!”在官场历练已久的孙深此时早已收拾好心情,谦恭有加地给“老领导”满满地敬了一杯酒。

“我说老孙,这杯酒,你是该敬我,因为我今天悄悄地‘进村’是为你当说客,而且大功告成,已把东方说动了心,人家京城部委的精英愿意留下来与你搭班子,你当然得好好敬我一杯。”

一听说东方云天是留下来与孙一深搭班子,孙一深的心海倏地掠过一份欣喜,刚才他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总算安然落地,对于东方云天将会把他孙某人挤走的担心看来纯属多余。

于是,豁然开朗的孙一深邀请东方云天一同向“老领导”敬酒:“对,真是可喜可贺,来,东方,我们一起敬一杯老领导,为老领导对我们的知遇之恩,干杯!”

“我在这里给你们交个底,前些天,市委征求我对瀚海县委、县政府即将换届时县委书记、县长推荐人选的意见,我分别推荐了你们俩,市委也认同我这个‘老瀚海’的推荐人选;我对你们俩搭班子可是寄予厚望,也相信瀚海县在你们俩主政期间肯定会蒸蒸日上;换届在即,从现在开始,你们俩就要迅速着手筹备换届事宜,争取早日融入角色。总之,一句话,瀚海县在你们俩主政期间,只能更佳,不能更差。”

“老领导,为你对我的期望和信任,我单独敬你一杯!”此时此刻的孙一深满脸春风,频献殷勤,与进门之前判若两人。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老领导”章之栋刚才在话中已经明确指出市委认同“老领导”对孙一深和东方云天搭班子的推荐。

形势显然已经明朗。

孙一深已知他不用外调。

而既是由现任代理瀚海县委书记兼县长的他与现任瀚海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东方云天搭班子,以孙一深在官场历练多年的丰富经验,他显然能判断出,依照“游戏规则”,自然是以由他在换届之时正式出任瀚海县委书记。

一想起移除“代理”这沉重的“大山”已是指日可待,孙一深如何不喜出望外?

“好了,老孙,你刚才不是说招待美国客商时喝瀚海老酒把你折腾得够呛吗,那现在喝酒就适可而止吧,我们又不是陌生的路人,多喝茶,少喝酒,已经为你准备了普洱茶解酒。”

“对,老领导说得在理,孙书记你就多喝茶,少喝酒吧,千万别伤身体。”东方云天也在一旁接上话茬。

“我说东方啊,为感谢老领导的知遇之恩,向老领导多敬两杯酒,即便喝伤了我们的胃,喝伤了我们的身体,我们也应该在所不辞嘛。”深知迅将摆脱“千年老二”身份的孙一深,此时此刻俨然以瀚海县委书记的身份在对东方云天发话了……

正文_0009章热情似火

对“准县委书记”孙一深关于向老领导章之栋敬酒的“宁伤身体不伤感情论”,东方云天内心深处并不苟同,他也并未明确表示异议,只是装作似未听到孙一深的“指令”。

东方云天并未明确表示异议,一来是出于对老领导章之栋的尊重,不想在老领导面前与孙一深理论;二来是心想既然即将要同孙一深搭搭班子,那大可不必因为与孙一深之间因小是小非的纷争而影响两人的团结,毕竟人家孙一深是“准班长”。根据“游戏规则”或潜规则,人家孙一深作为“准班长”,在你东方云天这“准副班长”面前发一个小小的“指令”,凸显一下其权威也是理所当然。

“老孙,在你没赴宴之前,我已经与东方有言在先,今晚以一瓶瀚海醇为限,喝酒嘛,还是适可而止吧;你们俩未来主政时让瀚海县发展得欣欣向荣,就是对我这个推荐人最好的感谢。”章之栋此刻的发话,恰到好处地为东方云天解了围。

章之栋此时此刻该出手时就出手,适时为东方云天解围,一来是出于对东方云天这个来自京城部委精英的偏爱,二来是他自己也对“拼酒拼身体”的所谓酒文化颇不感冒。

“这样吧,老领导,我个人建议,再上一瓶翰海醇,反正这酒不超标;主要由让我老孙来对老领导聊表敬意,请老领导批准我这个建议吧。”已获“老领导”隆重推荐的孙一深急于对“老领导”深表敬意。

“行啦,老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再喝我血压也受不了;再说我今天此行对东方云天实施‘招安’的目的已经顺利达成,也把你们搭班子的事向你们交了底,我该打道回府了;至于下一瓶瀚海醇嘛,就等你们在不久的将来正式搭班子之时,我来喝你们的庆功酒吧。”章树此话一锤定音。

“我说老领导,你荣升市委领导后,可是难得一回瀚海县;这样好不好,瀚海醇就留到下次再敬你,你今晚就留下来在县政府迎宾馆休息一晚吧……”孙一深对身处高位的老领导章之栋又想再献殷勤。

章之栋当然话语得体地婉拒了孙一深热情似火的建议……

“东方书记,东方书记……”瀚海县委常委兼秘书长文海山的几声不高不低的呼唤把东方云天从深深的沉思中拉回到现实中来。

“噢,是老文啊,你看我,刚刚忙于考虑待会向市委章副书记汇报的相关事宜,没注意到你的‘大驾光临’,坐吧。”东方云天把谦恭地站在他那张“老板台”前的文海山安顿坐下。

“东方书记,我正是为接待市委章副书记的相关准备事宜来向你汇报,所有准备事宜我已安排妥当了,想听听你还有什么指示?”文海山虽说是县委常委,但他在东方云天这位县委书记面前,恰到好处地演绎着县委秘书长的身份,其一言一行都显现着秘书长谦恭沉稳的职业特征……

正文_0010章喜事盈门

“行了,老文,既然你已安排妥当了,那我就不啰嗦了,你这位秘书长是有名的信得过‘产品’。”东方云天爽朗一笑,他是那种笃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用人理念的领导,对县委秘书长的工作既放手也放心;并且从不过多干预。

“谢谢东方书记对我的信任,不过今天是主管党群工作的市委章副书记来视察工作,可谓事关重大,为慎重起见,我还是想听听你对相关事宜的重要指示。”文海山果然不愧为谨言慎行的信得过“产品”。

“老文,你今天谨言慎行是否有点过了?我感觉你分明是有点谨小慎微了。”东方云天端起那把精致的茶壶给文海山的茶杯添了些茶水。

“东方书记,我知道你对我的工作充分信任;不过今天情况有些特殊,市委章副书记不仅仅是来视察工作,据说,据说……”文海山喝了口茶水,欲言又止。

“我说老文,眼下章副书记就在路上,不过一个小时就快要抵达瀚海县了,此时此刻你这个县委秘书长该不会还有什么闲情逸致跟我打哑谜吧。”

“东方书记,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刚才章副书记的秘书给你来电通知说下午章副书记要专门与你单独谈话之后,又给我发了个手机短信提了个醒,要我在安排下午谈话事宜方面为你精心做些准备;你也知道他秘书是跟随章副书记从瀚海县一路升任市里,但你或许不清楚他秘书大学刚毕业进县委办公室秘书科时,我就是他的直接上司,而且待他不薄,所以对我这老上司颇有感情,私下就对我透露了一点点口风。”

“哈哈,我说老文,不就谈个话吗?你倒比我还紧张兮兮?说来听听,章副书记秘书给你透露了哪一点点口风?”

文海山朝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所在的外间望了望,欲说还休。

“老文,你不妨把章副书记秘书给你透露的口风来个现场转播吧。”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从东方云天担任瀚海县市长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跟随着他,因而东方云天让文章畅所欲言。

“东方书记,你知道章副书记对他的秘书要求甚严,所以他的秘书只是在发给我的手机短信上简短地透露说你东方书记有喜事盈门……”

正文_0011章接待安排

“我说老文啊,常言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章副书记的秘书在手机短信上该不会是反话正说吧……”

“东方书记,你真幽默,章副书记的秘书发给我的手机短信上可能反话正说吗?”

“哈哈,老文,你的好意我领了;但在消息尚未证实之前,我们就别做任何毫无价值的猜测吧,其实分管党群工作的市委章副书记要与我这个县委书记单独谈话,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公事啊。”

“东方书记,我认为今天对于你来说是个关键日子,很有必要在接待工作上花些心思,接待午餐和晚餐,想请示一下,是常规安排,还是另作安排?”

文海山堪称尽心尽职的秘书长,他一直践行着“书记没想到的,秘书长要提前想到;书记没安排做但又必须做的事,秘书长要提前做到。”的秘书长之道。

“老文啊,我还是刚才那句老话,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我认为我既然在县长任上就作出了公务接待一律在县委、县县政府迎宾馆进行的规定,那又何必出尔反尔?更何况你也知道章副书记向来就是一个轻车简从、低调务实的领导。

“东方书记,要不这样吧,午餐就适当从简,定在县委、县政府迎宾馆,晚餐还是该相对隆重,就稍微提升规格,怎么样?”

“老文啊,接待午餐和晚餐都还是定在县委、县政府迎宾馆吧,大可不必为我一己之事而破例;反正我们的领导干部又不是吃出来的,而是干出来的嘛。”

“东方书记,我很清楚你是严于律己惯了;但今天事关重大,你就听我一回吧。”

“老文啊,别争了,就按照我说的办吧,你也清楚市委章副书记比我还更严于律己呢。”

“东方书记,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把你的指示用手机现场转播给接待办主任。”

“接待午餐和晚餐的事,不必着急,我让杨柳一会去通知接待办主任;趁现在还有些时间,我向你先简要了解一下房地产大佬魏夏璀指使手下强行铲平一户人家祖传大宅的相关情况,我相信你这个分管接访工作的县委常委早就接触过这个接访事项吧,希望你解释一下这个接访事项久拖不解的大致原因。”

“东方书记,你现在还是抓紧时间看看县委办公室为你准备的向市委章副书记汇报的材料吧,这事对你重要得多吧;至于那接访事项,我明天一早一定会向你详细汇报。”

“老文啊,被铲平祖传大宅的老人家今天一早就到县委大院门口‘拦轿’来访了,莫非这事就无关紧要?”

“东方书记,不瞒你说,房地产大佬魏夏璀那档子事那水可深着呢,我建议在眼下你有喜事来临的关键时刻,你还是暂时别去捅那个‘马蜂窝’……”

正文_0012章美女副总

“老文啊,抓紧时间,长话短说,谈谈房地产大佬魏夏璀那档子事那水究竟怎么个深法?”

“东方书记,我建议你暂且还是集中精力准备迎接市委章副书记上午视察和下午谈话的重中之重吧,可别让魏夏璀那档子麻烦事折腾得坏了你的好心情。”

“老文啊,就这样定了,你赶紧扼要谈谈魏夏璀那档子麻烦事吧,你想想竟然到了老百姓‘拦轿’投诉的地步了,如果不尽早解决的话,那才真是会折腾得坏了心情。”

“东方书记,这个,这个……”文海山又朝杨柳所在的外间望了望,迟迟未能谈到主题上。

“小杨,你赶紧到一楼的接待办去一下,去当面通知接待办主任把接待章副书记的工作午餐和晚餐都定在县委、县政府迎宾馆。”

东方云天从文海山总是欲言又止的神情,意识到房地产大佬魏夏璀那档子事那水肯定是深不可测,因而把秘书杨柳支开,好让文海山畅所欲言。

“好啦,老文啊,你现在可以直奔主题了吧。”东方云天端起茶壶又给文海山的茶杯续了些茶水。

“东方书记,我让负责处理群众来访工作的有关部门局长了解过,魏夏璀那家伙可不简单,他那房地产集团公司的美女副总经理朱薏蓉更不简单,竟然是刚退休的老副县长朱深山的什么堂妹,天知道老副县长朱深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年轻面貌美的副总经理堂妹……”

“老文啊,老副县长朱深山年轻貌美的堂妹?情况属实吗?”东方云天心一沉。

“或许应该说是真真假假吧,前段时间负责处理群众来访工作的县委群众工作局局长的确是亲自到魏夏璀那间房地产集团公司去过,原本是想督促魏夏璀配合调处来访老者那件来访案件;没料到魏夏璀压根就不把县委群众工作局局长放在眼里,他公然在局长面前撂下话说他魏夏璀一间堂堂正正的房地产集团公司怎么可能会与一个投诉老头一般见识,不是他公司野蛮拆迁拒不赔付,而是那老头金口大开,漫天要价。”

文海山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魏夏璀还一个劲奉劝那位局长说不要偏信来访老头的一面之词,说如果信不过他魏夏璀莫非还信不过老副县长朱深山在集团公司担任副总经理的堂妹朱薏蓉?这个魏夏璀,看来是把老副县长朱深山的所谓堂妹当成房地产集团公司的一块金字招牌了。”

“什么叫真真假假?一个精明干练的那位局长莫非连确认朱薏蓉的身份这种小事一桩都拿不下来?”

“不是拿不下来,而是不敢去拿,老副县长朱深山刚换届退下来不久,可谓是余威犹存,那位局长他岂敢大刀阔斧地去查证朱薏蓉与老副县长朱深山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不管查证与否,看样子这事可都复杂得很。”

“这样吧,老文,你要尽早组织精干力量去查实朱薏蓉的身份;当然,为了考虑影响,不能公开查证,要讲究策略,迂回进行……”

正文_0013章深深沉思

文海山赶紧汇报事情进展情况:“东方书记,你放心,我已经吩咐群众工作局局长组织精兵强将先从外围去迂回去查实朱薏蓉的身份;为了考虑对老副县长朱深山的影响,我特别叮嘱千万不能走漏风声,也暂时不能动用警方手段去查证。”

文海山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不过,我一直在琢磨魏夏璀为什么要向群众工作局局长特意公开其集团公司副总经理朱薏蓉是老副县长朱深山堂妹的身份?难道仅仅是把所谓老副县长朱深山的美女堂妹当成房地产集团公司的一块金字招牌?”

“对,老文,你安排得既周到又妥当。”东方云天脱口而出夸奖起“信得过产品”来。

然而东方云天尚未脱口而出的,是对魏夏璀向群众工作局局长公开其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孙薏蓉系老副县长朱深山堂妹身份这一言行及其动机的置疑。

依照常理,魏夏璀应该是对此秘而不宣,深藏不露。

然而,魏夏璀却特意公开扬言,大放厥词。

其中究竟有何深意?

东方云天回忆起自己出任县长、朱深山担任副县长的五年搭班子经历,他非常清楚朱深山在位期间以胆大敢干而著称于瀚海县官场,为人高调,处世张扬;然而再胆大再张狂也不至于毫无遮拦。

即便朱深山安插其堂妹入主魏夏璀的房地产集团公司,也应该是与魏夏璀有所谓保密协定,而不可能让魏夏璀在任何场合公然对外公开发布消息。

莫非是因为朱深山刚换届退了下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对魏夏璀难于掌控的缘故?

然而,谁不知晓朱深山在县建设局从副局长、局长、再到副县长,一路行来,人脉深广,威势强盛。虽说现已退位,然而依然余威颇盛。

此事究竟有何玄机?

东方云天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

近来已基本处于戒烟状态的东方云天,此刻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从中弹出一支。

东方云天想起文海山是个不抽烟的人,因而自己并未点燃,而是放在鼻子前慢慢地闻了闻,大脑兀自开启高速运转的境界。

依照常理,魏夏璀这个在生意场中闯荡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不可能置潜规则于不顾,也不可能不顾老副县长朱深山在瀚海县的赫赫威势,而公然向瀚海县委、县政府的群众工作局局长爆出老副县长朱深山安插其堂妹入主魏夏璀的房地产集团公司的内幕。

除非……

正文_0014章非同小可

东方云天又细细地闻了闻那支并未点燃的香烟。

除非魏夏璀与朱深山之间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而导致魏夏璀以一种另类投诉的形式向瀚海县委、县政府群众工作局局长爆出有关朱深山的内幕。

这不可调和的矛盾,唯有关乎魏夏璀切身利益的重大问题,才会导致魏夏璀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而关乎魏夏璀切身利益的重大问题,就魏夏璀这个瀚海县的房地产大鳄而言,究竟会是什么……

东方云天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香烟,一边深深地思索……

“莫非……”东方云天心海倏然掠过一阵飓风。

“老文,我再强调一遍,要组织精干力量迅速查证!但不能大肆公开行动,以免打草惊蛇。”东方云天突然将手中把玩着的香烟用力掐断。

“好的,东方书记,你的指示我一定抓紧落实。”文海山望着东方云天断然掐碎香烟的动作,倏然意识到魏夏璀房地产集团公司那档子事显然是非同小可。

“对了,老文,你通知群众工作局局长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打算直接了解一下魏夏璀房地产集团公司那档子事的有关情况。”

“东方书记,县委办公室可是为你安排了明天上午要出席两个会,前半段要出席本县女企业家联谊会的年会,后半段将出席市委宣传部在我们县举行的一个座谈会,杨柳应该已经通知你了吧。”文海山作为县委一位称职的“管家”,此刻适时提醒东方云天。

东方云天望了望文海山,朗声说道:“对了,老文,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明天上午有两个会;那你就通知群众工作局局长今晚九点到我办公室来谈;还有,我认为精简文山会海也得尽早提上议事日程。”

东方云天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你和县政府秘书长要抓紧碰个头,迅速研究一下以县委办公室、县政府办公室联合发文的形式明确精简文山会海的有关事项;再不从快从严精简文山会海,我这个县委书记都快成了出席会议专业户了,能余下多少工作时间去为民办事?”

“好啊,东方书记,精简文山会海我可是一千个、一万个赞成;不然的话,在安排你出席会议方面,我们县委办公室可真是伤透了脑筋。”

文海山双手一摊:“别的不说,就拿本县女企业家联谊会年会来说,我可是在有关部门报上来的出席会议县委领导名单上划掉了你的大名,可是县有关分管领导却对我强调上一届县委书记可是每年都无一例外地参加这种年会,假如本届县委书记突然缺席年会,那难免给人家留下本届县委书记不重视相关工作的口实。”

此时此刻,文海山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正文_0015章女副书记

是县委主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司徒芳菲通知文海山说市委章副书记即将驶进瀚海县城区境内,吩咐文海山赶紧通知县委书记、县长等有关领导与他一同准备到瀚海县委大院门口处迎接章副书记的大驾光临……

瀚海县委主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司徒芳菲是市委章副书记在瀚海县担任县委书记时期的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一个从共青团市委青工部长空降而来的风风火火的女强人,当时是瀚海县委最年轻的县委常委,刚走马上任常委时适逢而立之年。

因了年龄的优势,此番换届司徒芳菲赫然而成瀚海县委主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

据好事者声称,司徒芳菲是全省最年轻的县委副书记。

又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司徒芳菲前景不可限量,是未来市级领导的后备人选,下派县锻炼是为了其日后上踞市级领导的高位。

依照政界不成文的潜规则,县委秘书长实际上是县委书记的第一秘书,往往径直听命于县委书记一人;县委副书记甚至是身兼县委副书记的县长大人一般也不直接差遣县委秘书长。

然而,作为县委常委、秘书长的文海山在司徒芳菲荣升瀚海县委副书记的第一天起,便非常积极主动地配合司徒芳菲的工作,当然是因了司徒芳菲的前程似锦。

接到司徒芳菲通知说市委章副书记即将驶进瀚海县城区境内的电话后,文海山第一时间边向东方云天汇报,边帮东方云天收拾待会拟向章副书记汇报工作的相关材料,紧接着又迅即拨通县长金新异的手机。

当东方云天和文海山所乘坐的001号轿车驶至县委大院门口时,司徒芳菲的轿车已经在那静静等候,不一会,县长金新异的002号轿车也从一街之隔的县政府大院疾速驰来会合。

东方云天、金新异、司徒芳菲、文海山一干人从各自轿车下得车来,诚心恭候章副书记大驾光临。

一袭粉红西装套裙的司徒芳菲笑意盈盈地说对东方云天说:“东方书记,今晚你请章副书记的客时可别忘了我和金县长哟,让我和金县长也沾一沾你的喜气吧。”

东方云天心想这司徒芳菲真个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消息灵通人士,不过他却不想在此提前印证司徒芳菲的“路透社”消息,而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说司马,我有什么喜气可沾?今晚可不是我一人请章副书记的客,而是我和金县长还有你仨人一起请客呢。”

司徒芳菲嘴角一扬:“我说东方书记,你在金县长和我面前用得着保密吗?我们可没喜事哟,今晚压根就轮不到我们请客呢。”

金新异也在一旁接上话茬:“司马,你年纪轻轻急什么啊,东方书记今天有喜事,司马你兴许明天就会有喜事;哪像我老金,人老腿脚慢,进步自然慢,连末班车都没机会搭上了……”

正文_0016章喜从何来?

金新异原来在本省另一个县担任县长,县委、县政府换届时金新异原本渴望在“临界年纪”欣然实现从县长到县委书记的跨越。

然而,市委却安排了一个年富力强的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空降担任县委书记。

金新异显然已不适宜在当地继续担任县长,市委出于工作配合等方面的考虑,安排金新异交流到瀚海县出任县长。

因而,在占尽年龄优势的东方云天和司徒芳菲面前,“人老金黄”的金新异接上的那句话显然是充满了意味深长的话外音……

司徒芳菲素来是个伶牙俐嘴的角色,有瀚海县“一大名嘴”之雅称。

司徒芳菲内心深处当然明了“人老金黄”的金新异那意味深长话语的弦外之音。

她也明白此时此刻东方云天对金新异的话也不便轻易表态。

为了让气氛不再难堪,司徒芳菲于是尽显“名嘴”本色:“金县长,你哪是人老腿脚慢,你可是年富力强,人健步伐稳;依我看啊,金县长你不仅大有机会搭上末班车,而且更有机会搭上更高层次的航空母舰呢……

东方云天望着一袭粉红西装套裙,显得楚楚动人的司徒芳菲,听着她那口齿伶俐、思维敏捷的话语,心中暗衬眼前这个由团市委空降而临的自己的副手果然是个不可小视的角色。

不过东方云天颇为纳闷即便司徒芳菲真个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消息灵通人士,但她那刚刚提前发布的“路透社”消息究竟源自何方?其准确度又有几何?她所云的“喜事”又究竟是喜从何来?

当然,以东方云天在政界的多年历练,就在章副书记的秘书来电通知说下午特别增加一项专门个别谈话的那一瞬间,配之以大秘书在手机通话中的语气,东方云天迅即便已感觉喜气盈门俨然已成定局。

然而,东方云天却又纳闷:此时并非换届之际,究竟是喜从何来?

要说消息灵通,其实东方云天完全拥有“快捷热线”,甚至还有“直通专线”。

因为,只要东方云天一个电话拨过去,完全可以可以直通市委大院,乃至直通红墙之内的京城部委。

然而,东方云天向来毫无打探内幕消息的喜好,他素来信奉“君子坦荡荡”之古训,所以在方才接到章副书记秘书的电话谈话通知之时,东方云天根本未予细加探听……

正文_0017章准副县长

东方云天并不认为司徒芳菲的消息灵通是因为她素有“八卦”嗜好。

司徒芳菲作为一个主管党群工作的瀚海县委副书记,与市委组织部、市委办公厅乃至市委分管领导及其身边工作人员之间能以热线电话形式相连,抑或能以“直通车”形式相接,那也不可谓不顺理成章。

然而,司徒芳菲作为一个主管党群工作的瀚海县委副书记,如果与市委组织部、市委办公厅乃至市委分管领导及其身边工作人员之间对有关瀚海县领导干部甚至主要领导升迁方面的消息不灵、信息不通,那倒是有理由、有必要置疑其工作的不称职,不到位。

司徒芳菲提前发布的“路透社”消息来源级别愈高,其精准度自然愈高,同时也可说明司徒芳菲作为瀚海县委专职副书记,其道行愈高。

之所以说司徒芳菲提前发布的是“路透社”消息,是指相对于组织部任命文件的正式发布而言;当然不是说其提前发布的是如县井小民道听途说的“马路消息”。

无论是显规则,还是潜规则,任何一位领导干部的升迁消息,不管传得如何言之凿凿,均须以组织部正式发文为准。

未见组织部那一纸红头文件,即便消息传得再盛再火,也终究不过是“路透社” 消息而已……

更何况有时有关干部任命的内部消息,在尚未经组织部正式发文之前,一旦经“马路消息透露社”即世人戏称的“路透社”提前透露并广为传播之后,极有可能出现“见光死”的现象。

前些年,在瀚海县官场便上演过一出这种“见光死”的好戏。

那是孙一深担任瀚海县委书记之时,瀚海县曾有一个号称“好来事,能来事,会来事”的协助副县长分管城建工作的县长助理吴山贵,据说是孙一深手下“四大金刚”之一。

吴山贵据传与孙一深关系挺铁,在孙一深瀚海县委书记任期届满即将卸任之前,风传孙一深有意力挺吴山贵在瀚海县政府换届时出任副县长。

其时,关于吴山贵即将荣登瀚海县副县长宝座的传闻一度在瀚海县盛嚣尘上,盛传得连吴山贵身边的工作人员以及与他过从甚密的房地产开发商都已然公开将吴县助改称“吴县长”了。

然而,传闻传闻,其传也盛,其闻也空。

就在县政府换届前夕,市委组织部领导未曾来找“准吴副县长”进行内部任前谈话,倒是市纪委专案组捷足先登对“准吴副县长”实施“双规”谈话。

关于导致“准吴副县长”东窗事发的缘起之版本竟达N个之多……

正文_0018章土豪攀比

版本一是说瀚海县房地产大佬魏夏璀在一个“土豪”聚会“烧钱”的晚宴上,伴随着几杯绝品洋酒路易十三下肚,奢华成性的“土豪”们开始竞相炫耀攀比起来。

瀚海县“土豪”们竞相炫耀攀比的不仅仅是身穿的阿玛尼西装、手带的劳力士名表以及脚登的爱马仕皮鞋。

酒酣脑热的瀚海县“土豪”们已然开始攀比起与瀚海县哪个实力派官员够铁够哥们,至于“套牢”瀚海县那些个实力派官员的手段“土豪”们当然是彼此心照不宣……

瀚海县“土豪”甲喷着满嘴酒气牛B哄哄地叫道:“县国土资源局主管批地的那个副局长安得亥算个球啊,老子一个电话打过去召见他,只要龟儿子眼下在瀚海县境内,他就要屁颠屁颠地过来喝上几杯。”

瀚海县“土豪”乙也趁着酒劲粗声大气地嚷道:“县建设局主管立项的那个副局长高立仕算个鸟啊,老子指使手下一个电话打过去说本老板召见他,哪怕龟儿子这时不在瀚海县,只要他在瀚海县附近,他就得紧赶慢赶地过来灌上几杯。”

作为瀚海县房地产大佬的魏夏璀对财主甲和财主乙的竞相炫耀不禁嗤之以鼻:“哥几个好歹也算瀚海县有头有脸的大款,仅仅拿下个县国土资源局副局长和建设局的副局长,哥几个就算是有故事、有实力的精品男人啦?老子指使手下一个电话打过去,屁颠屁颠地‘打飞的’过来敬上几杯酒的,可不是什么区区一个副局长,而是马上就要主管他们的准副县长吴山贵!”

在瀚海县“土豪”们的“召人游戏”中,最大的赢家会是瀚海县房地产大佬魏夏璀吗?

结果却让“土豪”们纷纷趴在饭店那精美的波斯地毡上满地找“眼镜”!

此时的吴山贵可不是原先那个“吴县助”,而是距离“吴副县长”仅仅半步之遥的准副县长“吴大人”。

听了魏夏璀的电话“召见令”,电话那头的“吴大人”懒洋洋地应了句:“老魏啊,我和孙老板(吴山贵平素在私下场合一般敬称孙一深为孙老板)正在上海宴请外宾呢。”

准副县长吴山贵的话外音分明是‘打飞的’赶回瀚海县来与“土豪”们把酒言欢简直是天方夜谈。

倒是“土豪”甲和“土豪”乙成了“召人游戏”的大赢家,主管批地的瀚海县国土资源局副局长安得亥和主管立项的瀚海县建设局副局长高立仕相继亮相酒场。

在“土豪”甲和“土豪”乙的哄堂大笑声中,瀚海县房地产大佬魏夏璀颜面尽失。

更让魏夏璀气得几乎吐血的是,瀚海县建设局副局长高立仕在酒酣胆张之际,一时口疏嘴松起来,不经意透露了一个秘密:吴山贵此时此刻根本不在几百公里之遥的上海宴请外宾,而是近在咫尺,正在一街之隔的瀚海大酒店……

正文_0019章妙龄女郎

此时此刻,吴山贵与包括高立仕在内的瀚海县建设局些许心腹以及些许“局花”,正在瀚海大酒店一个极其隐密的包房为吴“准副县长”提前庆祝,推杯换盏,激战正酣。

高立仕便是刚刚从瀚海大酒店那隐密包房找了一个“岳母急病住院”的冠冕堂皇借口而脱身转赴“土豪”聚会场所。

瀚海县“土豪”们在金子、银子早已是赚得盆满钵满的情况下,最看重的是除了面子还是面子。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面子便是瀚海县“土豪”们的*。

吴山贵丝毫不给魏夏璀面子,无异于吴山贵在众目睽睽之下掘了魏夏璀家祖坟。

据说,总之是据瀚海县“土豪”甲或“土豪”乙等金子多、银子多、话也就多的大款说,这些素来秉承“有钱能使磨推鬼”信条的牛皮哄哄之徒什么闲话不敢说?

据瀚海县些许“土豪”说,颜面尽失的魏夏璀当时乃痛下决心非得让吴山贵丢官去职,从“吴县助”、“吴准副县长”,变成 “无县助”、“无准副县长”……

至于版本二、版本三,乃至版本N,不提也罢,大可不必为瀚海县“吴县助”山贵先生的花边新闻而浪费小说宝贵版面。

总之,关于导致瀚海县“吴县助”山贵先生东窗事发的N个版本,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传神,每个版本都是传得有板有眼,有声有色。

一言以敝之,说者振振有词,传者津津乐道,听者啧啧称奇。

然而,不管哪一个传说版本,都是殊途同归地指向一个月黑风高夜。

那一晚,十一时许,在瀚海县“瀚海豪园”别墅区一座深宅大院,突然“乒乒乓乓”地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敲门声。

在“土豪”云集的“瀚海豪园”豪华别墅区,在深夜把“土豪”豪宅之门拍得山响者,是瀚海县瀚东街道辖区派出所接到群众电话举报的若干警员。

在瀚海县瀚东街道辖区派出所若干警员面前,那些平素喜欢拉大旗作虎皮的别墅区保安自然只能乖乖地装孙子,任由瀚海县瀚东街道辖区派出所若干警员敲击豪门。

豪门之内的“土豪”显然不敢洞开豪门.

然而那坚持不懈的敲门架势又如何能容他不开神秘豪门?

过了许久,一个魔鬼身材的妙龄女郎骂骂咧咧地微微开启那扇沉重豪门……

正文_0020章顿乱方寸

瀚海县瀚东街道辖区派出所若干警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豪宅,其中领头的小组长扬了扬手中的证件和搜查令,喝令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这里有人涉嫌非法吸食毒品和非法持有毒品,这是搜查令,希望你配合我们搜查!”

“魔鬼女郎”声色慌张地分辩道:“我可是良民,哪有什么吸毒?谁这么缺德,是谁在陷害?”

那几名搜查者分明是有备而来,直奔二楼主人房而去。

然而二楼主人房,朱门紧闭。

那几名搜查者喝令“魔鬼女郎”赶紧把门打开。

“魔鬼女郎”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里面没,没人,刚,刚才匆忙中没,没带钥,钥匙,开,开不了,了……”

几经僵持,“魔鬼女郎”迫于无奈,终于找出备用钥匙,抖抖索索地开了房门。

只见里面是一个年龄足足可以做“魔鬼女郎”大爷的年过五旬男子!

此人是谁?吴山贵也。

经过缜密搜查,真相赫然大白。

结果不出所料,当然是在豪华别墅里搜出了毒品。

结果又大出意料,竟然在豪华别墅里搜出了吴山贵,这个足可以做“魔鬼女郎”大爷的瀚海县“吴县助”,他与“魔鬼女郎”自然不是结发夫妻。

还在别墅二楼主人房那张二米多宽的双人大榻底下搜出了刚刚派上用场却在匆忙之中尚未来得及处理掉而暂且藏匿在那里的一个套子和几团湿纸巾。

“老实说说吧,这里是你们俩的家?这些物品你们刚刚用过吧?”其中一名搜查者一边用戴着薄胶手套的手捏着那湿漉漉的套子、滑溜溜的湿纸巾以及白花花的毒品,在吴山贵面前挥舞,一边连珠炮地开始了盘问。

“吴县助”在没提拔为瀚海县“吴副县长”之前,虽说在房地产界可谓大名鼎鼎,然而其知名度毕竟没有辐射到那几个搜查者之中。

“是,是;噢,不,不是……”被突如其来的搜查弄得个措手不及的吴山贵顿时之间乱了方寸。

愣了片刻之后,如梦初醒的吴山贵突然强作镇定地从裤兜掏出手机要请救星,搬救兵。

其中一名搜查者一把夺下吴山贵的手机,高声喝止:“你们有什么话到所里接受讯问时再说吧。”

吴山贵急得脸涨成了猪肝色:“请把手机还我,我要打给你们赵梓珑局长。”

那些搜查者断然拒绝了吴山贵的要求:“得了吧,你怎么不说要打给云海市局的关耘常局长?这样不是比打给我们县局的赵局长更牛吗?”

正文_0021章金屋藏娇

“魔鬼女郎”果然不愧为混频迹于云海市模特圈的“戏子”,只见她用那双擅长勾魂摄魄的丹凤眼频向搜查者边送秋波边求情:“帅哥们,不让咱们家老吴打电话给你们县局赵局长,那就让老吴打手机给瀚海县委孙书记吧,好吗?帅哥。”

“不,不!我与县委孙书记一点都不熟,不过与县局赵局长倒是铁哥们。”吴山贵一个劲地朝“魔鬼女郎”使眼色,以便迅速制止她公然搬出县委书记孙一深当作“镇宅之宝”。

一来身为瀚海县长助理的吴山贵深知遇到这种脏事、丑事,即便想劳驾孙一深这个堂堂的瀚海县委书记“救星”帮忙摆平,也只能背地里暗箱操作;说白了,他吴山贵见不得光的事只能以见不得光的方式去摆平,不然的话,倘若公开把孙一深这个堂堂的瀚海县委书记“救星”搬出来,那不等于直接将孙一深“绑架”进到这不光彩的“小蜜门”来?如此一来,你吴山贵岂不“死”得更残更快?

二来身为瀚海县长助理的吴山贵也很是明白“县官不如现管”的古训,对那几个搜查者之类的基层工作人员而言,孙一深这个高大上的瀚海县委书记分明是要多遥远有多遥远;而县局赵梓珑局长则显然并不至于遥不可及。

“奉劝你们俩还是别打这种歪主意吧,我们局有明文规定,办案期间不允许嫌疑人拨打和接听任何说情电话。”看样子明文规定对搜查者来说颇有威力。

一向趾高气扬的吴山贵此刻倏然垂头丧气起来。

后来,被查处的瀚海县“吴县助”供认出他在豪华别墅金屋藏娇的事实,而那豪华别墅则是瀚海县一开发商以半卖半送的“跳楼价”贱卖给他的。

当然,瀚海县那唯利是图的房地产开发商铁定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无论是项目拿地还是建筑立项以及建设监理等多个环节,无一例外都有瀚海县“吴县助”在无微不至地大力关照。

“魔鬼女郎”原本是云海市小有名气的模特,攀上了瀚海县“吴县助”的高枝后,财大气粗的“吴县助”为博得美人开心,慨然出资为“魔鬼女郎”在云海市下辖的瀚海县注册成立了一间瀚海县“花之雨”模特经纪公司。

瀚海县“花之雨”模特经纪公司成了吴山贵和“魔鬼女郎”疯狂敛财的载体。

瀚海县那些个清楚“魔鬼女郎”神秘背景的房地产开发商,在楼盘促销或者公司庆典、文艺晚会等活动中少不了都会不惜重金聘请“魔鬼女郎”公司旗下的模特去走秀。

瀚海县那些个房地产开发商们看中的当然不是“魔鬼女郎”及其公司旗下模特那傲人的魔鬼身材,而是“魔鬼女郎”背后那个神秘男人能为他们带来滚滚财源的权势魔力。

“魔鬼女郎”由此赚了个盆满钵满。

与此同时,钱袋鼓胀脑袋空虚的“魔鬼女郎”也染上了模特圈内并不罕见的吸毒恶习。

究竟是谁向瀚海县瀚东街道辖区派出所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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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22章众说纷纭

那可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吴山贵在瀚海县的对手所为。

有人说是吴山贵曾经得罪过的瀚海县房地产开发商所为。

甚至有人一针见血地说那分明就是瀚海县房地产“大佬”魏夏璀指使其“马仔”所为。

还有人说是吴山贵那“魔鬼女郎”小蜜的模特经纪公司因漫天要价而结下了“梁子”的瀚海县房地产开发商。

总之,有人说是那些个压根就不愿看到吴山贵从瀚海县“吴县助”荣升而为“吴副县长”的人,派人暗中跟踪和监视吴山贵和他那“魔鬼女郎”小蜜,一旦逮到吴山贵与他小蜜幽会的机会,便毫不留情地向派出所报了警。

结果,随着司法机关的深度查证,查出吴山贵从多个房地产开发商那里合计受贿数百万元,结果被判除无期徒刑,不但没坐上瀚海县副县长那炙手可热的宝座,反而落得个或许将把牢底坐穿的可悲结局。

与吴山贵截然不同的是,东方云天并不担心他自己的“喜事”在未经组织部门正式发文之前,被“路透社”先行透露并四处传扬之后而发生“见光死”现象。

东方云天自问是个清清白白做官,坦坦荡荡做人的血性汉子,自信经得起来自市委组织部门乃至省委组织部门的严格考察和慎密检阅。

然而东方云天却自知他向来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和事佬”,也素来不是一个一团和气的“笑面佛”,因而难免也有点忧虑他在主政瀚海县期间因秉公办事或锐意改革而得罪一些利益集团或者一些庸碌官员,从而导致可能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使出下三烂的阴招、损招而陷害或诬告。

“东方书记,是不是正在潜心考虑今晚在哪设宴欢庆喜事呢?”性格开朗如风的司徒芳菲见东方云天陷入沉思,便打趣地挑起个话题。

“对啊,深思之后,必有熟虑,说说看,打算去哪庆祝?”金新异虽说心早难免涌起些许酸溜溜的感觉,但他依然面带微笑地接过话茬。

“保密……”东方云天一语双关地说了句话,这简明扼要的一句话,却让金新异和司徒芳菲似乎品出了其中的意味深长。

“看,章副书记到了!”文海山不失为一个尽心尽职的县委秘书长,在瀚海县“三巨头”谈笑风生的时候,他始终摆正自己的位置,注意自己的身份,做好一个秘书长此时该做的分内事,因而他第一个发现了章副书记的专车。

文海山深知自己虽然身为瀚海县委常委兼县委秘书长,但与瀚海县“三巨头”这些个核心领导相比,无论是权势之盛还是地位之尊,都不能相提并论。

与东方云天、金新异这两个瀚海县党政一把手的差别自不待言,即便与司徒芳菲也是稍逊一筹,因为伊人可是协助县委书记主持县委日常工作。

所以在金新异、司徒芳菲笑谈东方云天的喜事之际,文海山始终并未插话,只是笑意盈盈地充当一个忠实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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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23章充满玄机

市委副书记章之栋依然延续他一惯的求真务实作风,视察工作从不劳师动众,而是轻车简从。

章副书记此番前来瀚海县视察工作,只带了市委副秘书长向远望和自己的秘书,三人同乘一部专车,前无警车开道,后无新闻采访车跟随。

东方云天、司徒芳菲和文海山都曾经与章之栋相处共事,对他的求真务实作风记忆犹新,因而在上午的视察瀚海县活动安排中也并未安排警车开道。

章之栋下得车来,与瀚海县前来迎接的几位要员一一握手寒喧。

章之栋与东方云天握手时特别叮嘱了一句:“云天啊,待会你上我的车,向远望坐你的车,我有些日子没来瀚海县了,想第一时间听你谈谈瀚海县的近况。”

站在东方云天身旁的金新异和司徒芳菲当然都听出了章之栋的话外音,也听出了章之栋对东方云天的器重和抬爱。

金新异心中微微泛起一阵酸溜溜的感觉:“近卫军”毕竟是“近卫军”啊。

司徒芳菲则狡黠地向章之栋抛出个话题:“章副书记,待会东方书记第一时间向你汇报瀚海县最近的喜人态势,你是否也会第一时间带给东方书记最新的喜人消息呢?”

听了司徒芳菲在章之栋面前颇有些无拘无束的问话,金新异心中又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醋意”:眼前这个青年“近卫军”也很了不得呢,换了你金某人胆敢如此对章之栋轻易放言吗?

章之栋听罢司徒芳菲的问话,“哈哈哈哈……”爽朗一笑,巧妙地以充满玄机的笑声替代难于应答的话音。

站在章之栋身后的向远望,此刻恰到好处地演绎着市委副秘书长的角色,不失时机地插了句话:“好了,美女书记,事不宜迟,你就第一时间让我试乘一下你们东方书记的座驾吧。”

上了章之栋的专车,东方云天赶紧向章之栋说了句貌似解释的话:“这个司徒芳菲,不知哪来的道听途说消息……”

章之栋微微一笑:“人家司徒芳菲分管瀚海县委党群工作,耳聪目明也可以理解嘛;我说东方,既然刚才司徒芳菲挑明了有关你的‘喜人消息’话题,那我也就此向你稍加点明吧,下午正是要与你单独面谈这件事,希望你从现在开始有个心理准备。”

东方云天不便细问也深知不应细问究竟有何喜人消息,但他依然发自肺腑地感谢道:“衷心感谢组织和章副书记对我的信任!”

这时坐在另一部车上的文海山打进东方云天的手机,说县委、县政府那个严谨有度的接待办主任来电请示是否确认午餐和晚餐仍然安排在县委、县政府迎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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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24章师妹来电

东方云天一听便清楚其实是用心良苦的文海山自己来电请示是否确认午餐依然安排在县委、县政府迎宾馆?

“我来敲定午餐和晚餐都安排在县委、县政府迎宾馆,既然是工作餐,当然安排在那里,而且不能超标!”一旁的章之栋听到对话,立马果断定夺。

“老文,你听好了,章副书记亲自敲定午餐和晚餐都在迎宾馆,而且不能超标!”东方云天把章之栋的决定对着手机朗声复述一遍。

“云天,我提醒你,在眼下的关键时期,你可别授人以奢侈浪费大宴宾客的把柄。”

东方云天心头不禁一热: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老领导,与其说是老上司,不如说像慈祥兄长。

在上午的视察活动中,由于有着冰雪聪明的司徒芳菲精心谋划以及精明强干的文海山专心筹备,章之栋无论是在听东方云天的汇报还是在现场察看时,都一脸晴空,万里无云。

在视察活动行将结束时,瀚海县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凌依晨通过章之栋的秘书提出采访的请求时,一向低调的章之栋此刻却欣然接受了凌依晨的采访请求,对瀚海县的相关工作表示了赞许和首肯。

在瀚海县委、县政府迎宾馆的午宴上,章之栋笑容可掬,端坐宴席中央,向远望以及东方云天、金新异、司徒芳菲等瀚海县“三巨头”依次坐于章之栋左右,文海山和章之栋的秘书则静坐末座。

望见章之栋满脸阳光灿烂,文海山请示是否上一瓶国产白酒,让大家一起好好敬一敬老首长和向大秘书长。

章之栋大手一摆,断然予以否决。

司徒芳菲随机应变,提议上一瓶瀚海县本地特产老酒“瀚海醇”。

章之栋依然大手一摇,再次予以否决。

东方云天于是提议每人面前放上一杯普洱茶水,以茶代酒敬老首长。

章之栋微微一笑:“对,云天这个提议不错,因为我下午还有正事与云天相谈;要是中午喝酒喝得脸红耳赤的,那下午又怎能谈正事?”

这时,文海山的手机在鸣响。

文海山听罢手机,走到东方云天身边告诉他是凌依晨打来的,说她刚才采访章副书记时,隐约听工作人员透露章副书记下午还将留在瀚海县;但电视台又没接到下午采访的通知,为防漏报重要新闻,她这个新闻中心主任特意来电请示下午是否仍需采访。

文海山的话被坐在东方云天一旁的金新异听到了。

金新异于是像是不经意地调侃了一句:“东方书记这个美貌与与智慧并重的师妹,今天似乎突然变得有点弱智了啊,竟然舍近求远,放着可以直接拍板的师兄书记不请示,而要通过师兄书记的秘书长曲线请示呢。”

金新异的调侃虽说像是不经意,然而东方云天却似乎听出了金新异此时“插科打诨”的真正用意。其实金新异或许是刻意让章副书记和向副秘书长等市委高官知道东方云天在电视台有个美貌与与智慧并重的新闻中心主任师妹,更兴许是刻意让章副书记和向副秘书长等市委高官由此产生一些似是而非的联想和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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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25章暗中嘘唏

然而,金新异又调侃得很有艺术,电视台那个美貌与与智慧并重的新闻中心主任凌依晨确乎是东方云天的师妹,金新异可以说无非是在就事论事而已;至于似是而非的联想和遐想嘛,则或许是听者的自由发挥,又并非他金新异的直接道白。

东方云天更愿意相信身旁这个口无遮拦的老资格“县长大人”或许并无多少恶毒用意,无非是因为其自身由于超龄已然毫无晋升的“末班车”可搭才导致的“酸葡萄”心理在作祟。

东方云天于是一笑置之,不作任何解释,以免越描越黑,心想清者自清。

倒是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挺身而出,为东方云天“辟谣”。

章之栋朗声说道:“老金,要说电视台新闻中心那个小凌,我可比你熟悉,也早知道她是云天的师妹,不过我在瀚海县做县委书记时,她采访我的次数比采访她师兄云天的次数还要多,我觉得她是一个既活泼又内敛的名记。”

东方云天心海倏地漾起一股感激的暖流:章副书记这关键时刻的一席话,无疑是一锤定音,明确无误地将东方云天与凌依晨之间的关系敲定为(或者是还原为)单纯的师兄妹关系,同时也使他人可能由金新异的“插科打诨”所导致似是而非的联想和遐想由此戛然而止……

金新异心中则油然而生一阵浓浓“醋意”,同时又暗中发出自叹不如“近卫军”的嘘唏。

司徒芳菲此时也恰到好处地接过话茬:“我作为县委的专职副书记,宣传系统也算是我下辖的‘一亩三分地’,电视台我去得不少,接触的记者、主播、编辑不在少数,我与小凌也蛮熟,感觉是蛮能干也蛮干净的一个女生。”

司徒芳菲这句话既是对章之栋刚才一席话的正面呼应,又是对她的“班长”东方云天书记的力撑。

在气势如虹的“少壮派”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和日薄西山的“老油条”县长金新异之间,冰雪聪明的司徒芳菲毫不犹豫作出力撑前者的明智抉择,这就是妙不可言的官场之道。

金新异内心深处狠狠地对着司徒芳菲嘟哝一句:这个见风使舵的女人,东方云天现在只是内部传说提拔而已,你便如此露骨地偏向于他了;如果他正式提升的话,那你不是连时时处处恭维他都在所不辞?

金新异内心深处即便对司徒芳菲骂得再狠再粗鲁,当然他也不能表露无遗。金新异于是嘻皮笑脸地说了句:“刚才是开了个小玩笑,无非是为了调节气氛而已。”好歹算是将场面应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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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26章神秘氛围

下午,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与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单独谈话选在瀚海县委常委会议室进行,厚重的窗帘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杂悄然隔开。

没有官员陪同,没有秘书记录,没有记者采访,只有晤谈双方,只有清茶一杯,只有神秘氛围。

章之栋特别叮嘱文海山必须待在瀚海县委常委会议室旁边的休息室亲自担当“门卫”角色,除非特殊情况发生,否则任何人不得敲开瀚海县委常委会议室那扇厚重的榉木门,以防谈话内容有任何外泄。

东方云天踏进瀚海县委常委会议室前,断然关了他的手机,交待文海山如有特殊情况,可以打进会议室那部红色的专线电话。

“云天,我作为云海市委主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现在是代表市委与你单独谈话,虽然是关于你晋升的严肃话题,但我希望以一种轻松的方式进行。”

听罢章之栋的开场白,东方云天大脑飞快地运转着,猜测着自己该会晋升至一个什么职位:作为正处级领导干部,晋升就意味着跃升至副市(司)级层次。

东方云天心中暗忖:是在本市晋升为副市级还是跨市晋升为副市级?抑或是“跑部前晋”跻身副司级?“跑部前晋”似乎并不可能,因为如果是晋升为副司级,那么作为京官外放的他,即便不主动探听有关消息,也早就会有来自京城的内线消息不绝于耳,然而至今也两耳未闻“京城之声”。

东方云天心想:那便意味着是晋升为副市级,凭心而论,倘若是跨市晋升,东方云天还颇有些恋恋不舍,因为他已经深深地融入了瀚海县所在的这个如巨龙腾飞一般日益勃兴的云海市;而本市晋升的话,市级五套班子又刚刚整体换届,全无空缺,则亦无可能……

“云天啊,别猜啦,我现在就开始揭谜底吧。”章之栋哈哈一笑,“市委常委水均翼同志因工作需要,即将进省,调任省相关部门党组成员;省委决定在我们云海市就地提拔一名市委常委,并指示市委在全市范围内选拔市委常委的建议人选,鉴于你主政瀚海县备受瞩目的政绩,市委经过研究决定提名你为这一市委常委的惟一建议人选,并已上报省委组织部。”

章之栋呷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省委组织部将下派一个考察组,到市里启动对你的考察程序,考察你在德、能、勤、绩、廉等方面的表现,其中包括由市委直接通知瀚海县几套班子中具有代表性的现职领导和离任领导到市里参加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对你的考察座谈会。”

章之栋凝视着东方云天,朗声说道:“省委组织部将根据考察结果和市委意见,通过对你的任命程序。如果一切顺利,将任命你为市委常委,同时兼瀚海县委书记。市委昨天下午已接通知,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将于近期抵达云海市正式启动对你的考察程序,同时也宣布对水均翼同志调任省相关部门党组成员的任命。鉴于你是市委提名的这一市委常委的惟一建议人选,我现在代表市委与你通个气,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首先非常感谢市委和老领导你对我本人的信任和对我工作的肯定,请市委和老领导放心,我无论处在什么岗位,都会一如既往地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东方云天端起茶壶往章之栋的茶杯里面添了一些茶水。

“云天啊,如果成了市委常委,那你也是副市级领导了,在层级上就与我这个老头子平起平坐啦,真是后生可畏,哈哈。”

“我岂敢在老领导面前乱了造次,你永远都是我所敬重的老师和领导。”东方云天由衷地说出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云天啊,我是看着你一路成长起来的,你大刀阔斧的作为和雷厉风行的作风委实值得称道;但作为你的老同事也好,老领导也好,我觉得也有必要提醒你应注意妥善处理与搭班子的其他县级领导以及老干部的关系,以免引发他人对你突出自我、捞取政绩等方面的议论和误解,总之一句话,无论于公于私而言,我都希望在对你的考察过程中不要节外生枝而影响对你的考察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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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27章事关重大

东方云天寻思着老领导章之栋的提醒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兴许是瀚海县某些个对他东方云天有看法或误解的现职领导或离任领导,会利用一些机会在章之栋面前奏他东方云天一本;而章之栋担心的也是这些人会在考察组面前并不实事求是地奏东方云天一本。

正当此时,常委会议室那部红色专线电话铃声大作。

电话是瀚海县公安局长赵梓珑打进来的。

据赵梓珑电话汇报:瀚海县已经退休的老副县长朱深山那个刚从国外“野鸡”大学毕业而赋闲在家的海归儿子朱达盛在其独居的豪华海景洋房午睡一觉醒来,发现楼下车库门霍然洞开,那辆刚买几天没来得及上牌的悍马不翼而飞,当即本能地先致电110报案后电告朱深山报信,110指挥中心速派辖区派出所两个警员赶到现场登记立案。

赵梓珑电话汇报说出警的是所里两个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毛头小伙,他们刚到现场登记立案,朱深山便心急火燎地开着一辆没上牌的崭新悍马赶了过来;然而朱深山却极力否认其公子悍马失窃,说他是报案者的父亲,因他自己的小车在维修却有要事急于用车而不想打扰儿子午睡,便以车库和小车的备用钥匙把车开走了,匆忙之中也忘记锁上车库门,朱深山反复解释并坚决要求警员撤消立案。

然而,所里那两个年轻警员一到现场便当即判断出是有贼入库盗车;既是有贼行窃,且是盗走名车,依照规定,岂能有案不立?岂能立案即销?

所里那两个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警员虽不清楚这个匆匆来者的真实身份,却深感其中必有蹊跷,为了不至于打草惊蛇,便来了个缓兵之计,说他们两个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警员哪里做得了主,得向上级电话请示才行。

一听说要捅到上面去,年少狷狂的朱达盛终于沉不住气了,便气急败坏地向两个年轻警员亮明了他父亲的身份,直嚷嚷说连堂堂瀚海县退休老副县长朱深山的话都不听不信岂不是目中无人?

所里那两个年轻警员大吃一惊,方知这极力要求销案的报案者父亲竟然是瀚海县已经退休的前任副县长朱深山。

得知朱深山身份,所里那两个年轻警员更是不敢怠慢,立马向所长请示。

所长又逐级向上反映,直到致电瀚海县局局长赵梓珑。

因涉及瀚海县已经退休的前任副县长朱深山,赵梓珑感觉事关重大,于是通过县委秘书长文海山请示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

这个事关瀚海县已退休前任副县长朱深山的突如其来的电话请示,霎那之间让瀚海现任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难于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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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28章神通广大

然而,仅仅经过几秒钟的稍加思索,东方云天便巧妙地向赵梓珑发出指令:“我说梓珑同志,这么专业的问题,按照你们县局的专业规程操作就行啊,还用得着由我这个非你们专业的县委书记来瞎指挥吗?”

接到一路传达下来的电话指令后,所里那两个年轻警员拒绝了瀚海县前任副县长朱深山提出的销案要求。

东方云天把朱深山家发生的那档子事也向章之栋简要作了汇报。

此时,常委会议室那部红色专线电话又铃声大作。

此刻,章之栋发话了:“云天,这回你别听啦,准是神通广大的老朱打探到了我的行踪而给我电话来了。”

电话果然是朱深山打来求情兼“告状”的:“老领导,你可得为我主持公道,我朱某人刚刚退下来,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向我开刀了!真是叫人寒心啊!”

章之栋在通话中不偏不倚地说道:“老朱,你堂堂一个副县级退休领导干部,就别为难人家一线的警员,人家也是例行公事;反正有句俗话说得好:清者自清嘛。”

听罢朱深山来电,章之栋语重心长地对东方云天说道:“云天啊,我再次觉得确有必要提醒你应注意妥善处理与老干部的关系……”章之栋就此打住,点到为止。

东方云天料想朱深山肯定在电话中对着章之栋巧妙地告了他这个现任瀚海县委书记一状。

东方云天自问虽然对朱深山的为官为人之风不甚感冒,但他与朱深山之间也无任何个人恩怨,他在朱深山卸任之后依然保留着对曾经的老同事起码的尊重,并无对其作出任何“人走茶凉”之举;然而为何朱深山却要对着章之栋上他东方云天的眼药?

个中有何玄机?东方云天不禁沉思起来……

“云天,对于老朱公子那档子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章书记,实事求是地说,朱深山那个刚从国外“野鸡”大学毕业而赋闲在家的公子哥儿,姑且不管名车是否被盗,单就他一个无业游民拥有名车这事来说就不太正常,而且从老朱过激的反应看来,这似乎也内有乾坤,不过这仅仅是无端的猜测而已,一切都有待县有关部门的查证结果才可定论……”

“云天,我也认同你的意见,但是鉴于老朱在瀚海县的‘江湖’地位,估计县局在查证过程中兴许会遇到些许干预,但我希望县有关部门能够不受某些人为因素的干扰,不偏不倚地独立办案。”

“章书记,赵梓珑同志还是在你担任瀚海县委书记时提拔起来的,可以说你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这个同志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是个知根知底的信得过‘产品’。”

“对,在我的印象中,赵梓珑同志是条汉子,不过自从我离开瀚海县后,已有好几年没接触过他了,真希望这条汉子如今仍然坚挺。”

“云天,这些天你找赵梓珑谈个话,交待一项办案纪律,叮嘱他们部门在办理老朱儿子的失车案时要慎之又慎,既要坚持原则,更要讲究策略,还要注意影响,切记不可张扬,因为老朱可不是一介平凡老翁,凭他的能量在瀚海县兴许会掀得起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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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29章夜晚谈话

晚宴之后,送走章之栋,喝了些许瀚海当地特产老酒“瀚海醇”的东方云天已然微薰。

东方云天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泡了一杯浓茶,深深地喝了一口;掏出一支香烟,细细地闻了几下,依旧并未点起来抽。

东方云天走进里间小休息室洗了把脸,想起上午约了县群众工作局局长来汇报朱深山与魏夏璀之间的那档子事,忽又忆及下午赵子珑请示如何处理朱深山儿子那档子事,这两档子事都无一例外地牵涉到朱深山一个人。

瞄一眼手表,不到八点半。东方云天灵机一动,何不将有关朱深山的这两档子事兼听并谈?如此兼听并谈,既有利于精确掌握有关内情,又有利于精准作出相关判断,还有利于精心谋划相应举措。

东方云天当即拨通赵梓珑的手机:“梓珑,你在瀚海县城吧,方便到我办公室来详细谈谈下午发生的有关退休老副县长朱深山的那档子事吗?”

东方云天随后也电话通知县群众工作局局长邓森田前来汇报相关工作。

在瀚海县孑然一生的东方云天平素笑称他自己是“单身汉”,因为多年来他终究还是未能说服田歌“下嫁”瀚海县,一来是田歌考虑到小孩的教育问题,毕竟瀚海县实力再雄厚,也不可能有京城景山学校那种声震华夏的百年名校;二来是舞蹈演员田歌考虑到其工作问题,瀚海县文工团名气再盛,也不可能有国家级歌舞团那般名闻神州。

经常利用晚上时间回办公室处理公务一直以来都是“单身汉”东方云天在瀚海县的一道晚间“必修课”,与他相熟的人也深知他的这一习惯。

为此,同在一幢楼办公的县委机要局的值班机要员们经常在背地里笑称东方云天是与他们彼此彼此的同类,只不过他是瀚海县最高级别的编外值班机要员而已。

九点还差十分,邓森田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他是县委书记这间办公室的常客。

因为东方云天素来重视群众工作,“群众无小事,民生大如天”是其“口头禅”,他叮嘱邓森田遇到群众工作难题可以越级直接找他汇报,所以瀚海县部、委、办、局那些头头脑脑们在一起开会时经常戏称邓森田为他们当中的牛人。

紧接着,赵梓珑也大步流星地进了东方云天的办公室。

赵梓珑一进门便大大咧咧地嚷到:“书记大人,对我这种八小时之外都召之即来的好下属,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打赏一杯普洱茶水招待我啊。”赵梓珑因为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所以平素与东方云天接触自是不少,因而在东方云天面前便颇为随意。

东方云天哈哈一笑:“你这个梓珑啊,是不是夜晚要陪你那医生太太,而对我把你召来耿耿于怀?”

打趣之后,言归正传。

东方云天先是详细地听取了邓森田、赵梓珑分别关于朱深山与魏夏璀之间的那档子事以及朱深山儿子那档子事的相关汇报;继之,详尽地征询了他们的有关建议,遂拍板敲定处理相应对策:县局正式开始介入,实施秘密侦查。

同时,东方云天吩咐邓森田将先期掌握的相关情况尽快形成书面材料,直接提供给赵梓珑,以供他们部门参考。

最后,东方云天在送赵梓珑、邓森田离开办公室时,语重心长地叮嘱他们:由于情况特殊,务必注意保密。

之后,赵梓珑继续向东方云天汇报准备介入调查有关朱深山之事的大致构想,邓森田感觉不便在场,于是提出先行离开。

大约半小时之后,赵梓珑向东方云天汇报完毕告辞出来,乘坐电梯刚下到一楼时,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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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30章紧急情况

是瀚东街道辖区派出所所长丘海生向赵梓珑来电汇报紧急情况:

约莫十来分钟前,县委大院后面小岭山公园环山大道发生一起车祸。一辆风驰电掣的摩托车撞翻一个在此散步的行人后,不顾其他路人高声喝阻绝尘而去。

有些热心市民上前一看,被撞者早已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于是,有的立马拨120,有的赶紧打110。

120急救中心医务人员接报到来,一检查,被撞者已经深度昏迷,于是立即送瀚海县人民医院抢救。

公安警员和交警接警赶来,听医务人员说肇事受害者已经深度昏迷,即时向上级汇报。

小岭山公园所在的瀚东街道辖区派出所所长丘海生会同瀚东街道辖区交警队长等一干人员迅即赶赴肇事现场勘查,丘海生发现肇事受害者竟然是瀚海县群众工作局局长邓森田。

丘达山二话没说,立马操起手机直拨县局局长赵梓珑。

赵梓珑火速赶至现场,当即发布命令:全县所有路口一律设卡,汽车站、火车站、港口一概盘查,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肇事逃逸者。

布置完毕,赵梓珑分别用手机向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县长金新异汇报。

东方云天一接汇报,第一时间赶到。

一向举止儒雅的东方云天倏然铁青着脸,斩钉截铁地对一众公安官员吼道:“不惜动用全县警力,赶紧查!即便把瀚海县翻个遍,也要把肇事逃逸者缉拿归案!”

稍顷,东方云天又用手机通知县委秘书长文海山,在向他简要通报邓森田出事情况之余,指示文海山当即带司机连夜驱车赴瀚海县下辖的偏远山区镇海北镇把邓森田妻子接到瀚海县城,并要求由文海山牵头,稳妥做好相关抢救和安抚工作。

在外地考察的金新异,听到汇报后深感蹊跷。他在手机中命令赵梓珑一方面要尽快捉拿肇事逃逸者,另一方面要彻查此事背后是否有黑幕。

警员在现场调查取证时,有目击者声称,肇事逃逸者头上严严实实地戴着个大头盔,驾驶的似乎是一辆无牌照的大马力半旧摩托车;不过目击者又称,由于肇事逃逸者根本就是玩命似地飙车,加之小岭山公园环山大道夜晚路灯并不明亮,对上述说法也不太确定。

小岭山绿树成荫,落英缤纷,素有瀚海县县肺之称,是瀚海县城市民白天登高洗肺的好去处,小岭山环山大道则是瀚海县城市民夜晚散步休闲的好地方。

邓森田由于其妻子在瀚海县下辖海北镇老家担任妇联主任而每周双休日才回瀚海县城的缘故,便养成了每晚雷打不动地到其所住县直机关干部楼附近小岭山环山大道散步养生的习惯。

看来邓森田此番从东方云天办公室出来后便直奔小岭山环山大道散步而去,然而此次小岭山环山大道却成了他遭遇飞来横祸的的所在地。

瀚海县人民医院抢救室外,瀚海县委第一把手东方云天心急如焚地赶到这里,神色凝重地指示瀚海县人民医院院长一定要安排该医院所有优秀专家医生,迅速投入到对已经深度昏迷的邓森田的抢救工作之中,千方百计抢救邓森田,并吩咐县人民医院院长一有消息迅速通知他。

瀚海县局110指挥中心,彻夜灯火通明。瀚海县委第一把手东方云天从县人民医院出来,又紧接着赶到这里,亲自坐镇在这个瀚海县公安系统的心脏地带,运筹帷幄,调兵遣将。

直到翌日东方欲晓时分,派往全县所有路口设卡和汽车站、火车站、港口、机场盘查的各路人马全部反馈至指挥中心的信息,无一例外地,都让东方云天紧皱眉头,肇事逃逸者仿佛人间蒸发,无迹而终。

赵梓珑劝东方云天回去抓紧时间睡个囫囵觉,东方云天那双满布血丝的“红眼”紧紧盯着赵梓珑,高声吼道:“今晚我们县的一员得力干将不明不白地被撞成深度昏迷,我又怎能睡得安宁?老赵,你给我听着,哪怕肇事逃逸者沉到海底深处去了,你们也得把他捞出来!”

最后,在赵梓珑的一再劝说和反复保证下,东方云天一脸乌云地离开县局。

赵梓珑一直把东方云天送到大门口,临上车前,东方云天吩咐赵梓珑:“老赵,当前可以说是多事之秋,你得给我来一个‘两手抓’,一手公开抓眼下这档子交通肇事逃逸案的侦破,一手秘密抓有关前副县长朱深山及其儿子那两档子事的侦查,总之两手一起抓,两手都要硬。”

回到办公室,赵梓珑走进里间的小休息室,开足水龙头,“哗哗哗”地用冷水直冲着脑袋,精神倏然为之一振。

刚冲洗罢头,将近上班时。赵梓珑坐到办公室的大班椅上,头轻轻仰靠着,眼微微眯缝着,脑悠悠运转着。

赵梓珑考虑必须迅速成立两个专案组,两个专案组都由作为县委常委兼公安局长的自己亲自领衔,其中一个是公开专案组,具体由分管交警的局领导负责,成员由交警支队长、刑警支队长等得力干将组成,强攻交通肇事逃逸案;另一个是秘密专案组,专攻孙一深及其公子所涉之事,具体由分管经侦的局领导负责,秘密专案组成员由自己和分管经侦的局领导内定,为防局机关人多嘴杂,直接从基层派出所抽调政治素质和业务素质过硬、尤其是在瀚海县无复杂社会关系的精兵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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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31章特殊任务

瀚海县局天湖街道派出所“警花”吕雨馨,一个从公安大学毕业才两年的警界基层美眉,从没料到此时竟然会在本县警界一把手赵梓珑的办公室与局长大人如此近距离接触。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缘故吧,吕雨馨走进局长室时倒不甚惴惴不安。

然而,吕雨馨对局长大人突然召见百思不得其解,自问作为公安队伍里的新手,上有所长、副所长和指导员副指导员,即便自己所在的派出所工作上捅了什么大娄子,也横竖轮不上她吕姑娘被局长大人召来训话;吕雨馨心想莫非自己与赵局长在反贪局工作的儿子赵笑天刚刚开始恋爱的事已被局长知晓?

吕雨馨转念一想她与赵笑天两人恋情刚刚“萌芽”,她曾对赵笑天左叮咛右吩咐反复交待暂时别向他父母公开这初始状态的恋情,按说稳重有加的赵笑天不至于如此轻率地向他父亲公开……

局长大人赵梓珑此时此刻倒没端什么大架子,而是亲自给基层警花吕雨馨泡一杯了酽酽稠稠的咖啡,和蔼可亲地开了腔:“小吕啊,今天绕过你所在的派出所直接把你找来,当然不仅仅是请你来品咖啡,而是要给你布置一项特殊任务,因为你可以说是千里挑一,不过可不是我慧眼识珠,而是我们的常务副局长若凝同志推荐了你。”

赵梓珑指了指坐在身旁一同布置任务的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柳若凝:“若凝同志是今年咱们县公安系统‘内强素质、外树形象’演讲大赛的主评委,她对作为冠军的你在大赛中机智敏锐的表现印象深刻;现在就由若凝同志直接给你布置任务吧,以后你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也直接与她单线汇报;对了,你先喝咖啡吧,边喝边谈……”

领了任务的吕雨馨离去后,紧接着,与局长大人近距离接触的,还有瀚海县局临海街道派出所副所长童风雷。

刚刚走进局长室时,童风雷颇为惴惴不安,心想自己区区一个刚从特种部队副营长转业到地方派出所才一年的副所长,此次被县局一局之长直接召见,肯定事出有因,莫非是自己在近期工作中捅了什么大娄子,被局长召来训话?

局长大人赵梓珑依然没端什么大架子,不过倒是因人而异地亲自给童风雷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依然和蔼可亲地开了腔:“风雷同志,这可是我一个在武夷山工作的老战友私人寄来的大红袍,你先好好尝一尝,今天越过你们所长直接把你唤来,是有一项重要任务得由你去秘密执行……”

柳若凝在一旁简明扼要地作了个解释:“风雷同志,你可是赵常委亲自点的将,你在上个月侦破那起轰动全县的碎尸杀人案的出色表现让赵常委刮目相看。”

继之,赵梓珑亲自向童风雷布置任务,并交待童风雷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径直与自己单线汇报。

当然,无论是对吕雨馨,抑或是对童风雷,在布置任务之余,确凿无疑地,局长大人赵梓珑都明确强调了一条铁的纪律:保守秘密!哪怕是对自己的同事、朋友、乃至上司、至亲,无一例外地,都必须守口如瓶!

与此同时,两份借调函从县公安局政治处迅捷开出,毫无疑问,两份借调函都无懈可击地给出了将吕雨馨、童风雷分别从原单位借调至县局机关的巧妙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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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32章聘女助理

这天上午,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魏夏璀正襟危坐于那张硕大的老板桌前,接二连三地对坐在他面前的一个靓丽女孩抛出一个个刁钻问题。 魏夏璀是在面试董事长助理的招聘人选,他原先的董事长助理胡丽菁刚被一个与房地产集团公司过从甚密的另一家大财团的富商看上了之后,便与那富商暗渡陈仓,“从良”经商了;要不然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也用不着在全国知名平面媒体和电子传媒刊登招聘董事长助理的广告了。

魏夏璀至今还后悔当初为了套牢那作为公司战略合作伙伴的富商,而忍痛割爱打出了胡丽菁那张靓牌,没想到那张靓牌一打出,倒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胡丽菁那风情万种的韵味,一直让魏夏璀倍感回味无穷。

坐在他对面的靓丽女孩,天生丽质,容貌端庄,举止大方,口齿伶俐。

靓丽女孩提供的简历也恰似她的外表一般靓丽:张涵之,百年名校灵海大学中文系研究生毕业,硕士学位证、英语六级证、小车驾驶证等相关证书,一应俱全,大学期间担任学生会文艺部部长,能歌善舞,曾代表大学参加过全国大学生艺术节等文艺会演,成绩斐然,获过奖项……

靓丽女孩确乎秀外慧中。面对秀色可餐的女孩,魏夏璀兀自咽了咽口水,他心中暗忖:眼前这个尤物,既能带得出去应酬大世面,又能留在集团撑起大场面;别看现在一副白天鹅一样的纯洁样子,在咱魏大款今后一浪高过一浪的银弹功势下,你还不迟早都是咱魏大款口中津津有味的“天鹅肉”。走着瞧吧,咱魏大款终究会把你这白天鹅培育成第二个风情万种的胡丽菁,不过咱魏大款可再不会把这“天鹅肉”拱手相让给哪个公司的战略合作伙伴富商了。

当了解到大学刚毕业的张涵之是慕瀚海县经济强县之名而来,从云海县孤身一人独闯此县,在当地举目无亲之后,魏夏璀心想董事长助理就敲定眼前这个靓丽尤物了;至于排队候在门外的一长串经过人事经理和分管副总经理筛选的面试人选,随便走过场就打发她们拉倒罢了。

魏夏璀双眼发光地对靓丽女孩说道:“张涵之小姐,我很高兴地直接通知你,你以精彩的表现在这场竞争激烈的面试中PASS了!恭喜你加入我们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的团队,你稍等,我立马叫集团人事部经理过来带你去办理手续,至于待遇嘛,你尽管放心,我给你新聘职员的最高待遇;如果你表现出色,只要我魏某人一句话,随时可以给你加薪。”

靓丽女孩似乎有些诧异:“魏董事长,那外面一大帮人……”

魏夏璀急忙打断靓丽女孩:“我说张小姐啊,这是我的公司,我说用谁就用谁,我的地盘我做主!对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来上班?”

靓丽女孩一脸写满期盼:“魏董事长,我真希望明天就能上班,可以吗?”

魏夏璀赶紧表态:“当然能,只要你愿意,就敲定明天;对了,你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我待会就叫行政部经理派人帮你好好收拾收拾。”

“好的,谢谢董事长,那就明天见。”

不一会,集团人事部经理来到魏夏璀办公室,领张涵之前去人事部办理相关手续。

张涵之前脚刚走,魏夏璀即刻拨了一个电话:“给你半天时间,给我查清楚这个女孩的底细:张涵之,毕业于云海大学……听好了,不管你动用什么手段,也要在今晚之前给本董事长一个关于这人的详细答复。”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奸笑:“璀哥,恭喜你啊,看样子又要换新小蜜了吗?我说璀哥,你换新小蜜可真够谨慎啊。”

魏夏璀暗忖:能不谨慎吗?咱魏大款选董事长助理,说白了就是选小蜜,选身边的女人,肯定得知根知底,不然的话,老江湖毁在小女人手里的现象在瀚海县商界和地产界那可是时有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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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33章秘密调查

瀚海县购车城,某著名品牌越野车4S专卖店,装修风格颇有著名品牌越野车的风范,豪华,气派,硬朗。

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壮实汉子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导购小姐热情似火地迎上前去:“先生,欢迎光临悍马4S专卖店,需要我为您介绍哪一款悍马车吗?”

壮实汉子从衣袋里掏出工作证:“小姐,你们总经理在吗?我需要调查一些情况。”

这年头有这么一种商人,自恃钱包鼓胀,对谁说话都牛逼哄哄(当然除了有利于他或有惠于他的人之外)。这家专卖店那位西装笔挺的总经理无疑就是这类牛人之中的一分子,他听了导购小姐的介绍,面对眼前这个单枪匹马上门调查的警员,料想铁定不是什么警界牛人,大不了就是一个资深老干探而已,便横眉冷对“老干探”,振振有词地说他们堂堂一个4S专卖店,一不销赃车,二不卖假货,请问你童警官是不是走错了路串错了门?

那警员冷静以对:“我说总经理先生,我童某人转业从警前在特种部队摸爬滚打时睐着眼睛都能走出莽莽丛林,莫非你是怀疑军队大熔炉锤炼出来的我童某人的方向感?或者是怀疑我童某人的智商?”

“西装笔挺”一听来者并非无名鼠辈,商人那张善变的脸开始由阴转睛,表示该专卖店乐意配合警方调查,将毫无保留地提供相关情况。

在专卖店的调查结果让“老干探”童风雷颇感意外:近些日子未销出一辆那著名品牌越野车,倒是前些天有个下午,一个气势不凡的老者急匆匆地来租一辆,本来专卖店压根就没新车出租这项业务,可是一看到那老者开价甚高,专卖店遂破天荒地出租了一辆那著名品牌越野车给老者,不过老者当日下午就把车开了回来,租车时留下的身份证复印件竟然是前副县长朱深山其人。

虽然根据那份身份证复印件上面的年龄、住址等信息,童风雷基本上就能判定此租车朱深山正是瀚海县已退休的前任副县长之彼朱深山,但是童风雷为了慎重起见,仍然不动声色地把朱深山在专卖店租车时留下的身份证复印件复了一份带回去。

童风雷快速驱车赶回公安局,通过公安局内部网络系统,把带回的那份朱深山身份证复印件相关个人信息与前任副县长朱深山的有关个人信息一比对,此朱深山确凿无疑就是彼朱深山。

前任副县长朱深山租车?分明有悖于常理。这兴许就是一个突破口,从这里深查细究下去,或许会有所突破。

然而,对前任副县长朱深山深查细究,可不是他童风雷区区一个派出所副所长能轻易决定下手的。童风雷遂径直向赵梓珑单线请示和汇报。

听了童风雷关于朱深山租车的汇报,赵梓珑也颇感蹊跷。

“风雷啊,对于朱深山租车这件事,我想听听你的分析。”

“赵常委,那我就谈谈我的初步分析吧,我认为孙一深那个下午紧赶慢赶租一辆新越野车去他公子的失车现场,应该是希望能搪塞过去而蒙混过关,目的是为了让咱们公安不立案;我分析他可能担心这档子事一立案,咱们公安一查案,或许会查出什么惊人的内幕。”

“风雷,你的分析有道理,我本人表示认同;下一步就要紧紧咬住这一线索,深入进行秘密查证,力争以此为突破口,如果真有什么内幕,就查一个水落石出;如果没有什么内幕,也能还前任副县长朱深山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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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34章意外发现

与童风雷悄悄地“干活”截然不同的是,具体由瀚海县局分管交警的副局长负责,由刑警队长、交警队长等得力干将组成的交通肇事逃逸专案组,在瀚海县声势浩大地组织实施侦查,那分明就是地毯式排查。

在案发后的两天,终于在抓获了撞死邓森田的交通肇事逃逸者刘一流。

刘一流的落网富有戏剧性。

原本在瀚海县靠摩托搭客混日子的刘一流于肇事后躲回瀚海县最偏远的下辖县远山县刘家村,这天是他的一个发廊女相好生日,他暗想肇事摩托车早就被其沉入一个湖中而消失得无影无踪,警方已经是查无可查,便斗胆潜回瀚海县,在臭名昭著的酒吧“野火”酒吧为那个发廊女庆祝生日。

酒已酣,兴正浓,刘一流牛逼哄哄地叫发廊女别在发廊干了,干脆跟了他由他养好了;发廊女讥笑刘一流吹牛不要脸,反问他一个搭客仔小混混,一个月千把来块钱,连养活自己都勉强,又凭什么能养得起她?

被酒精烧得一塌糊涂的刘流被发廊女激张狂了,咆哮着说他干了一票大买卖,养她个发廊女三两年根本就是绰绰有余,说罢还掏出胀鼓鼓的钱包拍到吧台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旁边另一张吧台假扮一对情侣暗查酒吧吸毒的瀚海县局缉毒队便衣警察觉得可疑,以为这家伙是干了一票贩毒的大买卖,即时亮出工作证盘问刘一流究竟干了一票什么大买卖,做贼心虚的刘一流吱吱唔唔无言以对。

缉毒队两位便衣敏锐地感觉到刘一流这家伙干的那一票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大买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刘一流控制住,并以从他身上搜查出了几粒摇头丸为理由,将他带回瀚海县局缉毒队接受调查。

刘一流原本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经瀚海县局缉毒队漏夜审讯,他便把驾驶无牌摩托车在小岭山环山大道制造飞来横祸把邓森田撞成深度昏迷的事从实招了。

据刘一流招供,指使他干这事的是他一个同村堂兄刘汶财,这人是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的保安队长,成事之前先给了他两万块钱,成事之后又给了他八万块钱,并让他逃离县区,潜回老家。

缉毒队值班领导连夜向交警队值班领导通报情况,当夜值班的交警队副队长也把情况电告了其上司交警队长,交警队长闻讯立马向作为专案组长的分管副局长汇报。

瀚海县局分管副局长接报后不由分说便把交警队长和刑警队长等专案组干将从他们家中召了出来,由刘一流指认,火速赶往刘汶财一人独居的家缉拿其人。

然而他们却扑了个空,刘家是铁将军把门,破门而入后,除一片狼藉外,空无一人,刘汶财突然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茫茫夜空。一再拨打刘汶财的手机,却总是提示“你拨的用户暂时未能接通,请稍后再拨”。

是刘汶财自觉不妙畏罪潜逃?

瀚海县局分管副局长来不及细加思索,迅即向赵梓珑电话汇报。

赵梓珑命令即使不惜利用一切渠道,也要封堵刘汶财离开瀚海县的一切途径;同时即使不惜动用一切手段,也要把刘汶财捉拿归案,以告慰邓森田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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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35章夜送师妹

这天,一年一度的教师节今又来临。东方云天像往年一样由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和教育局长陪同,连秘书长文海山都没带,只带了具体联络慰问学校等有关事宜的秘书杨柳,轻车简从地远赴瀚海县最偏远的下辖乡镇远山镇小溪村小学,去慰问基层教职员工。

在教师节慰问教职员工,原本是由分管教育的副县长领衔牵头,东方云天自从担任县长那一年起,便主动提出要亲临慰问;而且深入偏远乡村学校慰问。对此,他有一句实实在在的口头禅“尊师重教,从我做起,从基层做起”。

东方云天之所以不到那些无论师资还是环境都堪称一流的瀚海县第一小学、第一中学去慰问,这与他求真务实的从政风格息息相关,主政瀚海县以来,他喜好的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

县委书记此番出行慰问,县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凌依晨随行采访。

慰问完毕,时已黄昏。东方云天一行与小溪村小学一众教职员工聚餐,共同欢庆教师节。

小溪村小学从校长到普通教师十来个教职员工,大家轮番向东方云天敬酒,酒是他们乡村自酿的香醇黄酒,他们由衷感谢县委书记惦记着这所大山深处的乡村小学,并现场办公拍板拨款新建校舍,改善办学条件。

看到大山深处的乡村小学老师们笑靥如花的样子,东方云天颇感欣慰,他来者不拒地与老师们一一干杯,与他们一同分享节日的欢欣与喜悦,东方云天觉得与大山深处这些教职员工其乐融融地欢聚,应该是对“尊师重教”最好的诠释,这比自己正襟危坐于全县庆祝教师节大会的主席台上连篇累牍地宣读秘书起草的“尊师重教”讲话稿要务实得多。

东方云天酒至微醺,看见与秘书等其他随行人员坐在一桌的凌依晨,爽朗一笑:“凌依晨,你怎么不敬师哥一杯啊。”

凌依晨微微一笑:“师哥,我就不添乱凑热闹了,你也少喝一点吧,”

东方云天哈哈笑道:“没事,想当年师哥我在燕京大学毕业与同窗好友聚餐狂欢时,一瓶高度二锅头都不在话下,何况这喝的是低度乡村自酿黄酒。”

聚餐之后,东方云天一行与小溪村小学教职员工依依话别,接着连夜往瀚海县赶。

临上车时,凌依晨对东方云天说道:“师哥,我不坐采访车了,想坐你的车回去,顺便作些补充采访,刚才你是众星捧月,我想深入采访都难。”

东方云天爽快应允:“行啊,反正我的车能坐下,副县长和教育局长他们政府系列官员开了另一部车。”

回到瀚海县之时,已是月朗星稀时分。快要到县委大院门口时,东方云天说道:“凌依晨,你采访一天累了吧,要不要师哥请你去星巴克喝一杯咖啡,一来犒劳犒劳你,二来我自己也酒后醒醒神。”

“算了吧,师哥,你这个县委书记敢请,我这个小记者也不敢喝。”

“君子坦荡荡,有什么敢不敢的,不就一杯咖啡吗?”

“师哥,我可要提醒你,你请的可不仅仅是一杯美味咖啡,而恰恰是一个美女记者,你可要当心是否会有人把这当作绯闻别有用心地加以炒作。”

“凌依晨,不就简简单单一杯咖啡吗,一般人不至于产生这么复杂的联想吧,要我说是你这个美女记者也许是职业病在作怪。”

“对了,师哥,经你一提醒,我倒想起我这个小记者还要回去制作你这个县委书记慰问山村教师的新闻稿,明天可等着播这重要新闻呢,至于你的美味咖啡,就先谢谢了啊。”

“那你先忙,对了,你住哪?先送你回去吧。”

凌依晨居住的朗月嘉园恰好顺路,到了小区门口,凌依晨下车,东方云天依照礼仪也下车与凌依晨握手道别。

东方云天、凌依晨两人话别时,东方云天感觉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似乎有闪光一闪,他以为是凌依晨刚刚关于绯闻的提醒而导致自己神经过敏,倒也没太在意。

目送凌依晨姗姗离去,东方云天心里悠然滚过一个念头:这个善解人意的师妹,还真是美貌与智慧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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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36章绯闻照片

这天中午,东方云天从县委机关食堂用完午餐之后,回到机关大院内的宿舍休息。

打开大门,直见田歌正在客厅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向翻看着一本书。

“哈,我的舞蹈天使夫人,你怎么突然翩翩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安排司机去机场接你啊?吃饭了吗?”

“我的‘土’先生,看样子你是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啰,你都不欢迎我,我还有胃口吃饭?”

东方云天走过去,把田歌拥在怀里:“怎么啦,田歌,你千里迢迢飞过来,不是为了给咱送温暖送爱心,而是为了与我斗嘴生闷气?”

“不是有美女记者为你送温暖送爱心吗?你不是早就沉醉在美女记者为你营造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吗?”

“我说田歌啊,你从哪收到这种莫须有的小道消息?你堂堂一个国家级歌舞团知名演员不会弱智到连这种无中生有的小道消息都信深不疑吧?”

田歌“呼”地站起身,从挎包里掏出几张照片,“啪”地甩在席梦思上:“莫须有吗?无中生有吗?东方云天,请你睁大双眼给我看清楚了这些是什么东东?”

东方云天拾起照片仔细地看着,原来是教师节那天自己在朗月嘉园门口与凌依晨握手道别的照片,只不过拍照者别有用心地巧用角度拍成了两人亲热拥抱的亲昵照,而且一张一张都明白无误地打印了“美女记者与县委书记的亲密接触”几个大字。

“无耻!肯定是卑鄙小人的诬陷!”东方云天把那几张照片狠狠地掼到地上。

“东方云天,这世界从来就是无风不起浪,我田歌大小也算得上是娱乐圈的一个知名演员,怎么就没人拍到我与异性的亲昵照诬陷我?”

“田歌,这其实是教师节那天我下乡慰问回来时送一个随行记者下车时的情形,再正常不过的礼仪之举竟然被无耻之徒利用拍摄技巧拍成了亲密照,当时秘书和司机都在场,他们完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笑话,秘书和司机都是你身边的人,请你告诉我,他们的证明能有多少可信度?”

“田歌,冷静点,请用你智慧的头脑去思考思考,我东方云天可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小伙,也不是无所顾忌的暴发户,试问会弱智到犯在小区门口与美女记者搂搂抱抱的低级错误吗?何况眼下正值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在市里考察我拟任市委常委的关键时刻,那我岂不是拿自己一片光明的政治前程开超级玩笑?”

田歌细细一想,东方云天的话似乎不无道理,他堂堂一个县委书记即便真与那个女记者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卿卿我我吧?更何况他正处在即将提拔的节骨眼上呢。

“田歌,我分析捣腾这几张照片的家伙绝对是居心不良,肯定是想利用这几张照片制造我与女记者的绯闻,企图借省委组织部考察组对我进行考察之机对我造成极其不利的负面影响,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省委组织部考察组铁定也收到了这几张照片;我料想考察组应该会委托市委组成调查组来专门调查这件事。”

田歌开始认同东方云天的分析和推测,她忧心忡忡地问道:“云天,是谁要陷害你呢?你该不会是因为影响了瀚海县哪个利益集团的利益或者影响了瀚海县哪个官员的前途而得罪了谁吧?”

东方云天也陷入深深的沉思:是啊,田歌言之有理,那究竟会是谁如此诬陷呢?

田歌满怀焦虑:“云天,看来,你们瀚海县的官场生态环境太复杂了,你赶紧申请调回京城,早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再说你回京城,我和小孩也有个照应。”

“田歌啊,如果我申请回京的话,恰好是让瀚海县那些个居心叵测的人正中下怀,这也正是他们把所谓绯闻照片快递给你的真正目的所在,他们肯定是极不情愿看到我多一分一秒主政瀚海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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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37章师妹别离

事态的演进果然不出东方云天所料。

根据市委主要领导的指示精神,由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牵头、抽调市纪委、市委组织部等有关部门领导组成的精干调查小组,“悄悄地进城”,极其秘密地就东方云天与美女记者的“绯照门”事件展开调查。

调查小组在秘密进行外围调查的同时,分别对“绯照门”两名直接当事人的调查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当东方云天独自一人走进瀚海县委、县政府迎宾馆小会议室时,驻扎在迎宾馆的由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领衔的调查小组几位官员已经神情严肃地等候在那里。

此刻,东方云天百感交集。自从主政瀚海县以来,他东方云天在这个小会议室所开的会议不计其数,而且每每都是当仁不让的主角,以至于一开始竟然习惯性地往主角位置直奔而去。待他反应过来,赶紧随机应变,与端坐在会议桌旁的调查小组领导和成员一一握手。

几位调查小组领导和成员虽然表情肃穆,但眼前这位毕竟是经济强县的县委书记,况且这个县委书记到目前为止尚未轰然倒下,而且领衔调查的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曾经是东方云天的老领导,所以几位调查小组领导和成员尽管此番是公事公办,但对待东方云天的态度尚算友善。

在随即进行的调查谈话中,东方云天坦率以对,据实以言。

此后,当调查小组辗转找到凌依晨,秘密进行调查谈话时,凌依晨的率真与淡定让调查小组都颇有些为之动容,凌依晨坦言道:“我虽然是个小女子,但是个敢做敢当的人,面对东方书记这样一个富于人格魅力的成功男子,我不否认我欣赏他甚至暗恋他,我承认如果他不是一个有妇之夫,我肯定会大胆地追求他;但我敢以我的人格担保,我与他之间只是简简单单的师哥、师妹关系,这种关系清白得比雪域高原的纳木错天湖圣水还要圣洁,我与师哥之间,连手都没牵过,仅此而已,为了证明我没撒谎,我主动申请测谎检查。”

凌依晨喝了一口茶水,依然镇定自若地坦陈:“我不想瀚海县因为我的存在而为一些心灵龌龊的人提供诬陷东方书记的绯闻素材,更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影响我欣赏和暗恋的东方书记的光明仕途,我也不稀罕瀚海县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这个劳什子闲差微职,所以从这一刻开始,我正式决定离开瀚海县,走出这个谈话室后,我会义无反顾地去办理辞职手续,我相信凭我手中握有的百年名校毕业文凭和我引人瞩目的新闻从业成绩,回到京城谋一份电视台记者或者编导的差事肯定是绰绰有余。”

在凌依晨的强烈要求和决意坚持下,调查组通过瀚海县公安局的秘密配合,对她进行了专业的测谎检查,其结果明白无误地验证了凌依晨所言不虚,由此,她与其师哥东方云天与凌依晨之间的清白关系不言自明。

调查小组秘密进行的外围调查结果新鲜出炉,也印证了东方云天与凌依晨之间的清白关系。

回到京城,凌依晨第一时间给东方云天去电。

凌依晨在电话中表示这是她最后一次用瀚海县的手机卡与东方云天通话,也是最后一次与他联络了,从此以后,她将完全彻底地从东方云天的生活中消失;随即转述了她与调查小组关于她与东方云天之间清白关系的对话;继之,凌依晨认为要在消失之前,隔空向东方云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表白她对他的暗恋。

凌依晨透露说如果东方云天不是名草有主,她铁定会主动追求这个魅力四射的师哥,果真如此的话她希望最佳的选择是师哥弃官而去,远离官场的繁嚣与纷扰,两个由百年名校深厚文化底蕴熏陶和浸淫出来的中文系才俊才女直奔世外桃源而去,过起“农夫(妇),山泉,有点田”的神仙眷侣般的隐居生活……

凌依晨接着说她深深知晓她这只是镜花水月般的痴人说梦,她说只能祝师哥在官场上一路平顺,前程似锦,当然最好能成大器,为他们母校那所百年名校增光添彩。

最后,凌依晨默默地关掉了手机,缓缓地取下瀚海县的手机卡,幽幽地换上北京城的手机卡,轻轻地地发出一声长叹。

过了片刻,凌依晨重又换上瀚海县的手机卡,再次拨打起东方云天的手机:“对了,帅哥 ,倒是真有个美女记者,对于其人其事,我在心里压了许久,一直没有向你提起,事到如今,我犹豫再三,觉得无论如何还是得提醒你,瀚海县电视台有个美女记者,是我无话不谈的闺密,人家对你痴迷得一塌糊涂,不好说是迷上了你的位高权重,还是迷上了你的儒雅俊朗,总之人家一直在打你的主意,意图攀上你的高枝,她央求了我好几次,想让我牵线搭桥,我警告她那可是飞蛾扑火。”

凌依晨在电话中顿了顿:“人家竟然说即便是飞蛾扑火,她也心甘情愿,她说一只美丽的小蛾子扑楞楞飞向一团灿烂的火,即便结局是灰飞烟灭,也总算是爱得绚烂无比,爱得轰轰烈烈,师哥,你可要当心那只敢爱敢狠的美艳蛾子……”

东方云天听罢电话,顿时喟然慨叹:凌依晨委实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师妹,当你东方云天春风得意,万众瞩目时,她局外人一般独立于人群之外,远远地遥望着你;当你东方云天落寞失意,无人喝彩时,她阳光一般洒进你心灵之内,悠悠地温暖着你。对这个师妹,你东方云天既然是有妇之夫,既然选择了为官从政,除了祝福之外还只能是祝福;至于她提醒的那一只美丽的小蛾子,权且当做是一个善意的小笑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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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38章县长道贺

提拔东方云天为云海市委常委的那一纸任命书虽然有些姗姗来迟,毕竟已在这年金秋翩翩来临,东方云天暗忖这兴许就是传说中的所谓好事多磨吧。

市委副秘书长向远望致电东方云天,在向东方常委表示衷心祝贺之余,又说依照惯例要为东方常委在市委安排一套办公室,请示东方云天在办公室的布置方面有何要求和吩咐。

东方云天心想自己虽说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毕竟主要职责是主持瀚海县委工作,再者自己作为所谓少壮派的新晋云海市委常委,还是低调务实的好,于是对向远望说不必了,他说除了去云海市委开会之外,基本上都在瀚海县委办公,即使在云海市委安排了办公室也以闲置居多,就没必要浪费资源了。

向远望还想坚持,东方云天依然谢绝:“向副秘书长,你考虑得挺周到,但的确这个没必要,谢谢你了。”

东方云天婉言谢绝了向远望关于在云海市委设置一套办公室的安排,但却不能谢绝县长金新异关于设宴庆贺东方书记荣升云海市委常委的安排。

那天下午一上班,金新异便早早赶到东方云天的办公室,向东方云天祝贺来了。

金新异如此急切地赶来,其实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他深知自己虽然作为县长,是与东方云天在瀚海县搭班子的副班长,但从此开始人家东方云天班长可是以云海市委常委的身份兼任县委书记,云海市委常委在市委关于人事安排等重大决策方面那可是有建议权和投票权,咱老金干完这届县长之后,根据有关退休的规定,离正式退休还有不到一届的三年左右时间,届时倘若能到市人大任个常委兼一个工委主任或者到省政协任个常委兼一个专委会主任,比起被打发到某个市直单位任个调研员的闲职过渡安排,可是要实惠一些,也风光一些;而这方面的人事安排,作为云海市委常委的东方云天恰是可以发挥重要作用,尤其是东方云天作为与老金在瀚海县搭班子的班长,对于老金在使用方面的建议权和投票权,云海市委肯定会备加重视,从这个角度上说,东方云天的作用甚至可以说是至关重要。

一进门,金新异便紧紧地握住东方云天的手,一脸堆满笑意:“东方常委,恭喜啊,恭喜!我老金专程登门向你贺喜来了。”

东方云天见杨柳过来要为金新异沏茶,向杨柳摆了摆手,亲自为金新异沏了一杯普洱茶:“金县长,谢谢啊,谢谢!这可是全赖有你对我工作的密切配合。”

一番寒暄过后,两人相谈甚欢。

不觉时近下班,握手道别之际,金新异忽然提议:“东方常委,这样吧,为了表示对你荣升云海市委常委的衷心祝贺,今晚我在瀚海大酒店设一个晚宴,叫上几个副县长,算是我们县政府主要班子成员代表县政府共同为你祝贺吧,也借此机会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县政府工作的鼎力支持,当然也请你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县政府的工作,咱老金知道东方书记你一向低调,你大可以放心好了,无论是参加晚宴的人员还是菜肴以及酒水都严格控制,绝对不会超标,更不会铺张浪费。”

东方云天清楚金新异这个提议是不能轻易拒绝的,你东方云天再低调也不能拒绝金新异这个提议,一来人家会说你一高升就端大架子,二来人家似乎有先见之明,为免你婉然谢绝,声称会同几个副县长一道设宴祝贺,你即便不给他这个副班长面子,你也不能不给整个县政府领导班子面子。

东方云天于是爽朗一笑:“新异同志,既是盛情难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不过我就擅作主张改一下地点,不妨就定在以田园风味著称的海滨生态农庄,海滨生态农庄是瀚海县郊区几个头脑灵活的农民利用海滨滩涂合股开发的集吃、住、游于一体的‘农家乐’庄园,

也算是为支持我们县绿色无公害农产品和促进农民增收做一件实事吧。”

金新异双手一摊:“东方常委,这可是祝贺你从此迈进市领导干部行列的庆功宴,海滨生态农庄完全不够档次吧。”

东方云天摆了摆手:“新异同志,你也知道我的风格,从来就不喜欢张扬,况且海滨生态农庄挺不错,倚山傍海,把酒临风,也有意境,就这么定了吧。”

金新异嘻嘻笑道:“那好吧,你是市委常委你做主,我这就吩咐县政府秘书长通知几个副县长赶往海滨生态农庄,即使他们已有应酬安排,相信都会赶赴你的喜宴……”

正文_0039章漂亮美眉

金新异的秘书巴陵进在县长办公室的外间办公,他看到金新异下午一上班没跟他打任何招呼就匆匆出去,秘书的职业特征使他对此习以为常,这说明县长所去的场合或者所见的人不方便或者没必要让他这个秘书知道。

巴陵进心想:既然你金县长不带本帅哥“玩”,那本帅哥也乐得个逍遥自在,反正离下班时间也不久,干什么事又提不起兴趣来,那就上上网,浏览一下新闻,同时也把刚才因为顾忌县长在办公室而装模作样工作勤勉,不便上挂的QQ也挂上去,看看有没有哪个相熟的美眉聊聊天,以打发一下临下班的时间。

快下班时,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来电告诉巴陵进说,听到金新异县长在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办公室直接打电话吩咐县政府秘书长,安排在海滨生态农庄设晚宴为东方云天书记庆贺荣升云海市委常委的相关事宜,杨柳善意提醒巴陵进作为县长秘书到时为县长做好相关服务工作。

巴陵进听了杨柳来电,顺嘴应付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心想:反正热闹是你们的,本帅哥只有看热闹的份!你小子的顶头上司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官运亨通,你当然屁颠屁颠地乐得个鞍前马后,想当年你小子与本帅哥从重点大学毕业同一批次进入县委、县政府大院,分别在县委、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工作,后来只不过你小子因为笔杆子耍得溜溜转而受到燕京大学毕业的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重用,同时也意味着你小子前程看好,尤其是今天县委书记东方云天荣升为云海市委常委,以东方云天最年轻的云海市委常委身份可谓是前程似锦,杨柳你小子的前程也可能由此抹上一丝亮色。

巴陵进暗想:反观本帅哥的顶头上司金新异县长是“人老金黄”,在县长的宝座上干不了几年就要退居二线,变成一个在闲职位置上话说无人听、办事无人应、平时无人问的“三无”老同志了,而本帅哥的县长秘书其时也到了头,下一届县长不出意外的话几乎不可能用上一届县长的秘书,但是本帅哥到时去向哪个位置倒是一件揪心事。

巴陵进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着趁金新异还坐在县长宝座说话算得上数的时候,抓紧时间到县直机关的实权部门去做一个局长或者下到乡镇去年干一个镇长;不然的话,等到金新异面临换届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时候,到时无非就是把他这个县长秘书安排在一个无人问津的清水衙门而已。

巴陵进又不敢直接向金新异开口提这事,如果直接跟金新异提起这事的话,金新异即使表面上不会大发雷霆,至少也会暗中恼火,他肯定会想本县长人还没走莫非茶就凉了?你这小子无非是嫌弃跟着本县长毫无发展前途而已,那么本县长不如现在就成全你,赶紧把你打发离开本县长身边,当然所去单位哪能随你一个县长秘书随心所欲?

因而,巴陵进这些日子虽然表面上做出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但是其实内心深处一直萎靡不振,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

正在这时QQ上一个昵称叫做“佳期如梦”的漂亮美眉头像在闪闪烁烁……

正文_0040章佳期如梦

巴陵进迫不及待地点开“佳期如梦”的QQ留言,只见她发了一句让巴陵进充满期待的话:师哥,一会你的手机会收到意外惊喜,千万别错过哟!

巴陵进在QQ上结识佳期如梦也算神奇。

那天也是下午上班时间,县长金新异因为有招商引资的重要接待任务忙便匆匆离去,而这种重要接待任务基本上都由县政府秘书长亲自忙于鞍前马后,压根就没秘书巴陵进什么事。

巴陵进对这类现象内心深处早就波澜不惊,反正作为县长秘书,他清楚得很:该本帅哥鞍前马后去做的份内工作,本帅哥竭尽全力完成就是;不该本帅哥参与的重要场合和重要事项,本帅哥不闻不问也罢。

那天几乎忙碌了一整日的巴陵进一看见县长金新异的双脚刚踏出办公室的大门,便随意上起网冲起浪来,当然在县长眼皮底下工作,为了注意影响网络游戏是压根就不能玩,然而QQ在工作不忙碌之时还是可以人性化地上一上。

电脑上QQ突然显示一个有人申请加好友的提示,巴陵进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打开提示看起了那个申请加好友之人的资料。

巴陵进先一看昵称是一个富于诗情画意的女性网友的网名:佳期如梦,头像则是一个长发飘飘年轻女孩。

巴陵进毕业于一流名校中文系,他深知“佳期如梦”出自宋代著名词人秦观的千古名词《鹊桥仙·纤云弄巧》的下阙,词云:“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该词借牛郎织女的故事,以超人间的方式表现人间的悲欢离合。

巴陵进想来那人应该是至少对于古典文学有所了解的女性网友,说不定还有可能毕业于大学中文系等文科专业,或者可能平时喜欢舞文弄墨。

巴陵进一向自视过高,平时对于那些昵称富于市井气息或者幼稚气息的女网友的好友申请,他往往不屑一顾,根本不予通过。

“佳期如梦”这个诗意网名让巴陵进有了继续了解那位网友资料的兴趣,他一看“佳期如梦”的所在地居然也在管辖瀚海县的云海市。

巴陵进平时的一贯想法是:那些远在天边的网友加来何用?简直是浪费表情,莫非对着远方的天空傻乎乎地瞎聊一气?

作为县长秘书的巴陵进,形成了为人处事严谨的职业习惯,除了熟人和朋友之外,他当然也不会添加本地美眉。

巴陵进可是心里清楚得很:要是本帅哥与那本地美眉网上聊得热络之后擦出情感火花,想要约她见上一面,都要提心吊胆,万一本帅哥与约出来的美眉吃餐饭,唱唱卡拉OK,甚至情到深处的时候干出什么两情相悦的事出来,之后想抹一抹屁股一走了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瀚海县虽说是人口众多和地方广阔,然而区区一个县,人口再多也容易低头不见抬头见,地方再广要是动用一下关系挖你出来,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因而,当巴陵进看到“佳期如梦”所在地是离瀚海县二百公里左右的云海市之时,他产生了继续了解那美眉的兴趣。

巴陵进再看毕业院校竟然显示是“云海大学”,那么根据注册资料看来,“佳期如梦”应该是他的校友,再看年龄显示23岁。

巴陵进当然清楚网友QQ所注册资料信息的可信度有多低,但是无论如何“佳期如梦”这个诗意网名和“云海大学”这个熟悉校名,让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巴陵进毫不犹豫地通过了“佳期如梦”的好友申请。

“佳期如梦”主动向他打起了招呼:下午好,帅哥。

巴陵进的QQ昵称叫“笑傲江湖”,当然是寄托着他纵横江湖的英雄情怀。

“笑傲江湖”于是礼貌性地回了一句:下午好,美女。

“佳期如梦”似乎对金庸名著《笑傲江湖》颇有了解,她主动就巴陵进的QQ昵称“笑傲江湖”借题发挥起来:请问你是《笑傲江湖》里豁达不羁、舍生取义的令狐冲?还是阴鸷狡诈、表里不一的岳不群?又或者是桀骜不驯、老谋深算的任我行?

巴陵进以为女孩一般都是爱追明星帅哥如云的韩剧之类的哈韩一族,没想到竟然遇到一个卓而不群的喜欢武侠小说《笑傲江湖》的女孩。

“笑傲江湖”于是反问对方:请问你是《笑傲江湖》里娇美慧颉、挚情任性的任盈盈?还是冰清玉洁、相思痴恋的仪琳?

正文_0041章美女相约

“笑傲江湖”与“佳期如梦”双方因为有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于是你来我往聊得热火朝天,没几个回合,双方仿佛神交已久的一对相识相知朋友。

此后,“笑傲江湖”只要人在办公室,总是要忙里偷闲地与“佳期如梦”QQ聊聊天。当然,为了避县长金新异之耳目,巴陵进每次登录之前,总要把电脑调成静音。

随着“笑傲江湖”与“佳期如梦”聊天的不断持续,巴陵进从文学素养、从“佳期如梦”对云海大学中文系师资情况以及教学设施等等多方面的旁敲侧击,确认“佳期如梦”果然是他师出同门的学妹,有了这一层学长、学妹的关系,“笑傲江湖”与“佳期如梦”两人在QQ聊天的时候便更加热络起来。

再到后来“笑傲江湖”与“佳期如梦”两人在QQ聊天的时候,仿佛一对热恋情侣那般几乎无所不谈,两人甚至有时也模仿热恋情侣的口吻分别称呼对方为“亲爱的”,有时也发一些献花甚至飞吻之类的QQ表情图案。

“笑傲江湖”曾经好奇地在QQ上询问“佳期如梦”是不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

“佳期如梦”在QQ上调皮地说:恭喜你,猜对了,但可惜中学语文老师没钱发奖金给你,倒是可以奖励一个飞吻给你,在话语的末尾果然附上一个飞吻的QQ表情图案,让“笑傲江湖”忽然产生了想入非非的感觉。

“佳期如梦”倒是挺沉得住气,从来没有打听过“笑傲江湖”的职业。

忽然有一天“佳期如梦”说要去山村小学支教一段时间,山村小学肯定不方便上网与“笑傲江湖”QQ聊天,提出能否双方交换手机号码,以便师妹在外地不方便上网QQ聊天的时候可以与师哥手机互发信息聊天。

巴陵进作为县长金新异秘书,他在与“佳期如梦”QQ聊天时都慎重得很,从来不谈工作,只谈风月。

所以当“佳期如梦”以师妹的名义,并以在外地不方便上网QQ聊天的理由,向师哥提出双方交换手机号码以便互发信息聊天的时候,巴陵进不禁犹豫起来。

“佳期如梦”似乎想到了“笑傲江湖”担心遇到骗子的顾虑,于是大方爽快地在QQ上先把手机号码发了过来。

巴陵进心中暗想:既然是自己的大学师妹,而且对方又是中学语文老师那种知情达理的女孩,压根就不是什么市井女子甚至欢场女子,况且人家一个女孩都热情主动地先提供了手机号码,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又有什么必要这么畏首畏尾?

果然,从那时开始,“佳期如梦”在QQ上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巴陵进在这段时间的每一天只要是在办公室,都会在QQ上特别关注“佳期如梦”是否在线,然而结果每每让他失望。

巴陵进甚至希望“佳期如梦”给他手机发来短信,两人通过手机短信互致问候,甚至像在QQ聊天那样通过手机短信传情。

然而,结果让巴陵进大失所望,这长久的一段时间“佳期如梦”仿佛一只飞向远方而一去不复返的燕子一般杳无音讯……

“叮咚!”巴陵进的手机突然响起的短信提示音,把他从深深的回忆里拉回到现实生活中。

巴陵进忽然想起“佳期如梦”的QQ留言提醒说他的手机“会收到意外惊喜,千万别错过!”的话语,于是急不可耐地打开手机短信。

果然是“佳期如梦”发来的一条短息:师哥,不好意思,我这一段时间其实就在瀚海县最偏远乡镇的一所山村小学支教,这段时间来我一直期盼着与师哥上网聊天,可是那所偏远小学压根就上不了网。

巴陵进正想回复信息时,“佳期如梦”又紧接着发来一条带给他惊喜的长信息:这段时间来,我心想既然就在瀚海县的山村小学支教,应该跟师哥发发短信聊聊天,可是又担心师哥不方便;今天晚上在瀚海县支教的几个小伙伴有一个结束支教聚会,就在瀚海县城的海滨驿站,我刚才给你发的QQ聊天信息就是在海滨驿站发的;我想再不跟师哥联系就错过结识师哥的大好机会了,师妹还专门给师哥你带了乡村土特产哟,话说你这位做师哥的是不是应该为师妹接风洗尘啊?

正文_0042章靓丽女子

巴陵进一看到“佳期如梦”竟然是在瀚海县城的海滨驿站,而且竟然向自己明确发出约会信息,不禁大喜过望起来。

巴陵进心想一个知书达理的中学语文女教师,而且貌似学校招聘教师专门有一项外貌方面的规定必须五官端正,所以“佳期如梦”肯定不可能是一条恐龙。

既然这样的话,在这个夜晚与佳人相约该是一件多么值得期待的乐事。

巴陵进看了一眼里间金新异县长的办公室,这才想起金新异下午去了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办公室道贺他荣升市委常委,并且准备在海滨生态农庄设晚宴为东方云天书记庆贺呢。

巴陵进于是迫不及待地拨打“佳期如梦”的手机,当听到手机那头一句柔情似水的声音:“喂,师哥,你好!”时,巴陵进不禁心花怒放起来,听得出来“佳期如梦”果然是那种温婉可人的清秀女孩。

巴陵进不禁欣喜若狂起来:有了一段时间亲密无间的网络聊天做铺垫,师哥、师妹今晚相见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兴许师哥、师妹情真意切之后会收获意外惊喜呢。

巴陵进于是热情洋溢地对“佳期如梦”说:“师妹啊,既然你是来瀚海县支教,那师哥做为东道主,肯定要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为你接风洗尘,在海滨驿站那样的小酒家请师妹吃饭,远远代表不了师哥对师妹的一片热忱,师哥要请就请你到海滨大酒店的海景包间,一边享受美味佳肴,一边欣赏壮美海景,一边畅谈美好人生。”

巴陵进问“佳期如梦”现在在哪?“佳期如梦”说她们几个支教小伙伴今晚吃住都在海滨驿站,其实她与那些几个支教小伙伴分别来自云海市的不同学校,是受云海市教育局的安排,分头下到瀚海县几个偏远乡镇的偏僻山村小学支教,所以大家也都不熟,大家平时不过是手机短信聊聊天而已。

巴陵进很体贴地说,担心“佳期如梦”对瀚海县路况不熟悉,所以就叮嘱“佳期如梦”不必走动,就在海滨驿站门口等他就行,他马上开车过去,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赶到,到时他会跟“佳期如梦”联系。

巴陵进与“佳期如梦”通完电话,赶紧拨打海滨大酒店中餐经理的手机,订好一间可以欣赏海景的豪华包间,海滨大酒店中餐经理与作为县长秘书的巴陵进很是稔熟,他以为是金新异县长有重要客人要接待,便颇为谄媚地问金县长在菜肴方面有什么特别吩咐吗?

巴陵进一听到海滨大酒店中餐经理那谄媚语气,便不耐烦地回答说不是金县长公务接待,是他自己同学聚会,没什么特别要求,到时他和同学自便就好。

巴陵进紧接着又拨打了一个电话,把原本已经约好的一个饭局推掉,而且他还特意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好意思,金县长临时有重要任务安排。

巴陵进随即又用办公室电话打给他妻子的手机,说他今天晚上有重要任务,要很晚回家。

巴陵进飞车赶到海滨驿站门口,远远望见一个裙裾飘飘的靓丽女子站在那里翘首以待,巴陵进心想肯定是非她莫属……

正文_0043章嫣然一笑

巴陵进原本还做好了最坏打算,他准备要是万一远远望去是一个像恐龙一般的矮矬女孩,在打电话确认之后赶紧关机闪人,一走了之。

巴陵进心中自嘲:你这个家伙,做一个县长秘书还真是做出一身职业毛病来了,有时为人处事严谨得都近乎过分了,刚才在办公室分明听过电话,那么白灵鸟一般的动听声音,怎么可能会从“恐龙”之内发出?

然而,巴陵进自嘲归自嘲,他那秘书的职业习惯还是鬼使神差地驱使他把车远远停下,悄然拨打起“佳期如梦”的手机来,他在驾驶室看到那个一袭白裙的漂亮女孩果然在听电话。

巴陵进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狂喜,赶紧在电话里把车牌号码告诉“佳期如梦”,与此同时迅即把车开到“佳期如梦”身边,缓缓停住。

巴陵进赶紧下车,装扮出一副绅士派头,热情洋溢地与“佳期如梦”打起了招呼:“你好,与优雅靓丽的师妹相识,真是三生有幸,赶紧上车吧,我们去滨海大酒店,已经订好房了。”

“佳期如梦”仿佛训练有素的职业女性一般,大方得体地坐进了副驾驶位。

巴陵进领着“佳期如梦”进了之前订好的海景包房,服务员满脸热情地招呼巴陵进:“巴主任你好!请问点什么菜?”

巴陵进再次装扮出一副绅士风度:“请这位美女点吧。”

“佳期如梦”双眉一扬:“师哥,你既然那么满腔热忱为师妹接风,那师妹可是不客气了啊。”

巴陵进热情回应:“师妹,自己师哥请客还客气的话,那不是见外了嘛!”

善于察颜观色的服务员看到巴陵进很是尊重那位漂亮美女,便尽拣一些名贵菜肴介绍。

“佳期如梦”对服务员笑了笑:“美女啊,今天晚上是我师哥请我这位师妹吃饭,又不是请外宾设晚宴,真没必要那么破费,麻烦你给我推荐几个有瀚海特色的家常菜好了。”

服务员向巴陵进投去求助的眼光:“巴主任,您看怎么办?”

巴陵进于是对“佳期如梦”微微一笑:“真没想到啊,师妹你还真是幽默呢,竟然跟师哥开起了玩笑,那不如师哥自作主张点几道这家酒店的招牌菜好了。”

“佳期如梦”对巴陵进嫣然一笑:“师哥,你以为师妹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啊,既然师妹是来瀚海做客,就该好好尝尝瀚海特色的家常菜吧。”

巴陵进于是采取了折衷办法:“不如这样吧,师哥、师妹各点一半,来个皆大欢喜好啦。”

等到一桌美味佳肴上齐的时候,巴陵进自作主张地点了一瓶红酒,“佳期如梦”倒是并未劝阻。

酒菜齐备之后,巴陵进对服务员挥了挥手:“美女啊,这里就咱们师哥、师妹两个人,用不着麻烦你,我们自便好了。”

服务员走后,巴陵进稍稍向“佳期如梦”靠近了一些,当然,他还没忘记初次见面应该注意分寸。

巴陵进高高举杯:“来吧,师妹,为了咱们师哥、师妹有缘相会,好好干一杯,祝咱漂亮师妹永远貌若天仙!”

巴陵进话一说罢,爽快地把酒喝得个杯底朝天

“佳期如梦”也举杯相迎:“好,师哥,祝咱英俊师哥步步高升!”

“佳期如梦”一说完祝酒词,同样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巴陵进听罢“佳期如梦”的祝酒词,满脸诧异地问“佳期如梦”:“师妹,你怎么知道师哥是官场中人?”

正文_0044章美女之惑

“佳期如梦”嘻嘻一笑:“师哥,你是官场中人吗?你要是不说,师妹还真不知道呢,我只是听服务员口口声声叫你巴主任,又对你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就猜测你是官场中人,看样子师妹的眼光和智力还不错哟。”

巴陵进在未见到“佳期如梦”的真实容貌之前,县长秘书的职业习惯使他对今晚要相会的女子充满戒备心理。

然而,当巴陵进一见到“佳期如梦”那靓丽的容颜、端庄的打扮、优雅的举止和得体的谈吐之后,他已经开始卸下伪装,逐步解除戒备。

巴陵进心中暗想:一直就这么称呼“佳期如梦”为师妹,到目前为止,连她姓甚名谁都毫不知情,至少也得知道她姓什么吧,总不可能老是“师妹、师妹”那么别扭地叫着吧

于是巴陵进似乎不经意地问道:“师妹,你都已经知道我姓巴,请问师妹贵姓?你要是不介绍一下的话,那可不公平。”

“佳期如梦”于是做出一副坦诚相见的样子:“哎呀,你瞧,我光顾着与师哥寒暄,都忘记介绍自己了,我不但可以向师哥介绍自己的姓,还完全可以公布自己的名,我叫贾梦,我的网名‘佳期如梦’就是蕴含了‘贾梦’两个字的谐音,师哥可以叫我小梦,那么请问师哥大名?”

巴陵进那县长秘书的职业习惯仍然让他并未完全卸下伪装和彻底解除戒备,尽管他随身随带的皮包里就有他的名片,然而他还是小心谨慎地留了一手,如此这般地向贾梦介绍他的姓名:“噢,小梦,叫起来真是亲切;师哥叫巴辉,你叫我师哥或者辉哥都行。”

贾梦于是小嘴很是甜蜜地对巴陵进说:“好,辉哥,这次轮到小梦敬回敬你一杯了,小梦衷心祝愿你官运亨通,前程似锦!”

贾梦依旧是豪气十足地把杯中红酒痛快喝完。

巴陵进听到贾梦如此善解人意,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专拣他喜欢听的“步步高升”、“官运亨通”之类的美好祝愿作为祝酒词,心里不禁对贾梦好感倍增。

巴陵进心想:既然贾梦专拣本帅哥喜欢听的“步步高升”、“官运亨通”之类的美好祝愿作为祝酒词,那么本帅哥也投桃报李,专拣美女喜欢听的“容貌赛过天仙”、“爱情甜过蜂蜜”之类的美好祝愿作为祝酒词,好让贾梦美眉在这温馨聚会中笑逐颜开。

巴陵进于是欣然举杯:“小梦,辉哥就衷心祝愿你容貌赛过天仙,爱情甜过蜂蜜!”

巴陵进同样豪气干云地把杯中红酒清空。

巴陵进与贾梦就这样你来我往,你敬我让,不一会儿,就把那杯红酒消灭殆尽。

巴陵进心想今天晚上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于是又按亮服务灯,唤来服务员再上一瓶红酒。

随着第二瓶红酒开启,巴陵进与贾梦两人借着几分酒意,越靠越近,巴陵进甚至故意紧紧贴着贾梦坐过来。

巴陵进甚至闻到了贾梦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女孩香……

正文_0045章蠢蠢欲动

巴陵进心想:贾梦为了这个“玫瑰之约”显然是做了精心准备,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就可以推断出她肯定是在给本帅哥发了约会信息之前做过精心准备,做过沐浴,化过淡装,甚至连那一袭裙裾飘飘都肯定是经过细心挑选。

巴陵进暗想: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就在眼前,而且又是云海大学的师妹,况且早就在网络聊天的时候传情达意,甚至打情骂俏,如果此时此刻做个柳下惠,高尚倒是高尚,可也真是傻气直冒,到手的美味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巴陵进于是故意在桌子底下将自己的大腿轻轻地触碰起贾梦那双穿着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来。

巴陵进心中暗忖:本帅哥就当是发出一个试探信号吧,如果贾梦并未拒绝,本帅哥便乘胜追击;如果贾梦严辞拒绝,本帅哥就知难而退,反正在桌子底下的动作,不在视线范围之内,至少不会至于难堪。

让巴陵进欣喜若狂的是贾梦不知是不是已有几份酒意,还是因为巴陵进触碰美腿动作还算轻柔的缘故,贾梦丝毫没有拒绝,她那双风光乍泄的美腿任由巴陵进“揩油”。

酒意朦胧的巴陵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向贾梦发起爱的攻势。

然而,巴陵进又担心如果初次见面就朝贾梦贸然发起爱的攻势,会不会横遭拒绝;甚至被贾梦怒斥为臭不要脸,双方闹得个不欢而散。

巴陵进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先发动酒的攻势,等到贾梦酒意正浓,耳酣脑热之时,乘机发起爱的攻势就变得水到渠成。

于是,伴随着对贾梦的左一个蓄意赞美,右一个刻意奉承,巴陵进朝贾梦频频发起酒的攻势,贾梦似乎对赞美和奉承很是受用,她喜笑颜开,来者不拒。

眼看着第二瓶红酒就要清空的时候,贾梦似乎醉意发作,不知何时已经紧紧依偎在巴陵进身边的她,忽然把头靠在巴陵进肩膀上,嘴里念念有词:“辉……辉哥,你……你好帅……”

巴陵进闻着贾梦那一头秀发的淡雅幽香,不禁轻抚起她那头如云秀发来。

贾梦不知是不是被酒意所困,不仅没有拒绝,反而趁势把头深深埋在巴陵进那宽厚的怀抱里。

一触碰到贾梦那魅力四射的身躯,已有几分醉意的巴陵进不禁心旌摇荡起来……

贾梦仿佛已经喝醉,她对巴陵进的放肆举动不知是不是并未觉察出来,反正并未拒绝和闪避……

巴陵进心想:帅哥,爱的攻势时机已经成熟!

巴陵进于是恋恋不舍地把贾梦坐着的椅子扶近桌前,让她静静靠在桌子上。

巴陵进腾出手打了一个电话给中餐部经理,吩咐经理先把账记在他的名下就行。

巴陵进又随即给这家大酒店的客房部经理打电话,让他赶紧开好一间套房,说有接待任务;那经理接到金县长秘书的电话哪敢怠慢,说他会立马吩咐前台办理,让巴主任到时叫客人直接去前台取套房钥匙就行。

巴陵进随即把贾梦搀扶上这家大酒店的已经开好的套房,一进房间,巴陵进急不可耐地把贾梦拦腰抱起……

正文_0046章疯狂男女

贾梦被巴陵进抱上席梦思,由于身穿一袭白色短裙,此时此刻贾梦不禁风光乍泄。

巴陵进那双被酒意炙烤得滚烫的手就要去扯贾梦那一袭白色短裙,此时此刻的贾梦并未像吃晚饭时那样百依百顺,而是毫不含糊地将巴陵进的手拨开,嘴里嘟嘟哝哝:“辉……辉哥,你……你先洗……洗干净……”

巴陵进这才恍然大悟,于是想抱起贾梦一同去卫生间鸳鸯戏水。

贾梦再次拒绝,赖在席梦思上不肯起来,嘴里依旧喃喃自语:“羞……羞……脸,我……我洗……洗过,你……你去……洗……”

巴陵进这才明白贾梦一来是怕羞,二来似乎是早有准备,已经洗过澡,他想起刚才吃饭时候紧紧依偎在怀抱里的贾梦,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于是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进卫生间冲洗起来。

这时,贾梦迅速从搁在柜上的包包里掏出一部精美小巧的手机,赶紧拨通一个电话,压低声音简短地说了一句:“滨海大酒店404房,快!”

贾梦说罢,迅速把手机通话记录删除,又将手机调成震动状态。

贾梦担心等待会儿巴陵进可能会翻看她的手机,赶紧把那部小巧手机藏进她的包包带拉链的一层里面,并且细心地把拉链拉好。

贾梦又轻轻起来,把房门锁悄悄松开,将房门稍微虚掩起来。为了不被巴陵进察觉,贾梦把房间其他灯关掉,只留下一盏头灯,并且把它调得最暗。

当巴陵进洗完澡急匆匆地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贾梦已经重新躺回席梦思上,双目微闭,侧耳静听。

急火攻心的巴陵进再次把手伸向贾梦,想匆匆去扯她那套白色短裙时,贾梦那只小嘴再次嘟哝起来:“水……水……,渴……渴……”

巴陵进耐着性子,从套房的冰箱里面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贾梦,并把贾梦搀扶起来。

贾梦慢慢喝了几口矿泉水,仿佛醉意依旧,接着倒头便睡。

被酒意之魔折腾得浑身燥热的巴陵进,看到风情万种的贾梦,不禁口水直流,他咽下口水,用力去扯贾梦身上的白色短裙……

就在这时,房门大开,灯光齐亮,冲进两个彪形大汉!

其中一个年轻彪形大汉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袖珍摄像机对着席梦思上的一对疯狂男女一个劲地猛拍起来。

另一个中年彪形大汉等年轻彪形大汉拍好摄像视频,突然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把一缕不挂的巴陵进从席梦思上拽了下来,对猝不及防的巴陵进抬腿就是一脚。

中年彪形大汉巴陵进破口大骂:“王八蛋,连老子的女人都敢动!你嫌日子过得太滋润是吧?巴陵进,巴秘书!”

全身筛糠一般颤抖的巴陵进一听到中年彪形大汉连自己的姓名和身份都一清二楚,不禁心中暗暗叫苦:完了!一切都完了!

巴陵进在深感惊恐之余,又大惑不解:那王八蛋怎么对本帅哥的身份了解得清清楚楚?

正文_0047章虚张声势

这时候,席梦思上的贾梦这时似乎已经从惊惶失措中反应清醒过来,她抓起席梦思上的空调被裹住身子,装扮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那中年彪形大汉大喊大叫起来:“璀……璀哥,别打他!我是真心喜欢他,是我主动的,你放过他!”

中年彪形大汉扬起手就朝贾梦脸上扇过去,嘴里骂骂咧:“臭贱人,骗老子说要与闺蜜聚会,竟然跑到这里来鬼混!幸好老子和保镖在这酒店应酬朋友意外发现了你这个臭贱人;你居然护着这个奸夫!看上这个县长秘书了吧?好啊,只要这个王八蛋养得起你,老子可以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中年彪形大汉接着对那个貌似保镖之类的年轻彪形大汉摆了摆手,说了句:“去,你到门外等着我,没我的吩咐别进来!”

那个年轻彪形大汉听命而去,临离开时没忘记关好房门。

那个年轻彪形大汉一出门,那个中年彪形大汉又扬起巴掌还想再扇贾梦一个响亮的耳光。

巴陵进看到那个年轻彪形大汉已经离开,又想起贾梦还站在他这一边,现场俨然已经形成二对一的局面,于是“英雄救美”的大无畏气概顿时附体,赶紧抬起手为贾梦挡了一个耳光。

巴陵进也趁机抓起衣服,胡乱套上。

那个中年彪形大汉看着这一局面,貌似虚张声势地对贾梦吼了一句:“赶紧给我滚出去!今天晚上老子没功夫收拾你这个丢人现眼的贱人,我得与这个挖人墙角的王八蛋巴陵进、巴秘书好好算算账,明天等老子有空的时候再有你这个贱人好看!”

贾梦貌似还要力撑巴陵进:“璀……璀哥,要我走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不会伤害巴哥,本姑娘是真的喜欢他,是本姑娘主动约他的。”

那个中年彪形大汉不耐烦地大手一指门口:“还不给老子滚?还嫌在这里丢人现眼不够?你放心好了,老子没兴趣再动你的什么狗屁巴哥,老子只是与他算算账而已。”

贾梦于是在席梦思上空调被的掩护之下,草草穿上衣服,匆匆走向门口。

临离开时,贾梦还不忘假惺惺地安慰巴陵进说:“巴哥,你千万要小心啊,那我先走了。”

贾梦一走出房间,并轻轻把房门带好,门外那个年轻彪形大汉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厚厚一沓百元大钞塞给贾梦,并趁机动了一下贾梦那高耸的上身。

贾梦朝那年轻彪形大汉做了个鬼脸,并轻声对那家伙说了句:“以后还有这样的大戏,别忘了通知本小姐;对了,欢迎有空去云海市‘月之梦’夜总会找本小姐唱歌!”,之后便溜之大吉。

贾梦一走滨海大酒店门口,像是炫耀似的给她的什么欢场姐妹打了一个电话:“小娜,这么晚了还在‘月之梦’夜总会唱歌啊?本姑娘今晚请假没去夜总会上班,跟几个朋友打麻将,手气可好了,赢了一笔钱,以后找个时间请你吃宵夜。”

贾梦打完电话,赶紧把手机关了。

贾梦想了想这么晚要回二百来公里外的云海市并不安全,尤其是她包里还刚进账了一大笔钱,便顺手拦了一辆的士,要司机载她去另外一家远离滨海大酒店的五星级瀚潮大酒店,刚刚发了一笔横财的她觉得该在高档酒店好好享受一下。

那个中年彪形大汉看见贾梦走出房间,态度似乎开始缓和下来,他搬过一把椅子离席梦思保持一定距离坐下,并示意巴陵进坐到席梦思上。

那个中年彪形大汉扔了一支烟给巴陵进,并给点上,又语气幽幽地说:“巴秘书,不瞒你说,刚才那个贾梦,不过是本老板一大把小蜜之中的一个而已,既然你喜欢,那本老板就尽管让给你好了,反正女人如衣服,常换常新嘛,不过你这位金县长的秘书以后可是要与本老板精诚合作才行……”

正文_0048章心狠手辣

巴陵进看到场面面貌似已经缓和,而且房间里面只有他和中年汉子两人,基本上形成一对一的局面,即使双方干架他也不一定会输,确认暂时不会出现危险,他在席梦思上充满戒备地坐下。

心情稍稍平复下来的巴陵进,这才定睛仔细看了看对面这个壮汉,仿佛有些眼熟,应该是陪同金新异县长出席什么活动或者去哪个公司视察的时候,在那种人头涌涌的场合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在什么场合见过面。

巴陵进忽然想起刚才贾梦叫那个王八蛋为璀哥,这才想起对面这个王八蛋就是瀚海县房地产界大名鼎鼎的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魏夏璀,应该是在出席一个瀚海县房地产商会的新春联谊活动时那种人潮涌动的大场合偶然见过那么一面。

巴陵进听说过魏夏璀与瀚海县有些实权部门的领导打得火热,他也知道魏夏璀想极力巴结金新异县长,曾经竭诚邀请金新异去视察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

金新异这个从邻县交流过来的县长听说过魏夏璀这个人胆大,心狠,手辣,所以他压根就不愿去趟魏夏璀那房地产集团公司的浑水,所以婉拒了魏夏璀的盛情邀约。

巴陵进当然知道魏夏璀所说的要与他“精诚合作”究竟有何深意。巴陵进心中暗忖:连县长金新异都对这个胆大、心狠、手辣的

魏夏璀惟恐避之不用,更何况本帅哥不过是县长的秘书而已;可是眼下本帅哥俨然已是刀俎上的鱼肉,除了口头上暂时应承下来之外,似乎别无选择。

巴陵进于是故意装傻充楞地说道:“魏老板,你也知道我巴陵进不过是一个小秘书而已,请你别对我这个小秘书寄予厚望,说得好听是县长秘书,其实就是县长身边一个小跟班而已。”

魏夏璀哈哈一笑:“巴大秘书,你就别在我魏某人面前谦虚了,不瞒你说,我魏某人也有一些官场朋友,对瀚海县的官场内情还是有所了解,县长秘书那可是了不得,你到瀚海县哪个部、委、办、局和乡镇去亮个相,人家不得给你几分面子?巴大秘书啊,你就别蒙咱魏某人了,只要你充分发挥,能量大得很!”

巴陵进听罢魏夏璀的话,知道这个王八蛋肯定是深谙瀚海县官场内情,他在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只怪本帅哥因为该死的网络聊天而结识了那个师妹贾梦,谁料到贾梦师妹竟然是这个王八蛋的小蜜,谁让你动了他的女人?

魏夏璀突然故作亲热地拍了拍巴陵进的肩膀,豪气干云地说:“巴大秘书,你放心,咱魏某人是个爽快人,只要你与咱精诚合作,咱魏某人怎么可能会亏待你呢?别说贾梦这样的小蜜,你就是看上了本公司的漂亮女白领甚至漂亮女高管,咱魏某人都可以大大方方地介绍给你这个帅哥加才子;至于其他方面的好处嘛,你巴大秘书可是名校云海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那么高智商的人当然明白,也就没必要咱魏某人向你点明……”

正文_0049章大抛诱铒

巴陵进听着魏夏璀的话,知道魏夏璀是在大抛诱铒。

然而,巴陵进深深知晓:以魏夏璀这王八蛋胆大、心狠、手辣的禀性,如果一贪心咬了他的大诱铒,那就无异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巴陵进耷拉着头,沉默以对。

魏夏璀看着巴陵进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开始有点按捺不住他那暴脾气,于是威胁巴陵进道:“巴大秘书,以你那么超高智商和情商,你可千万别敬酒不喝喝罚酒啊;不然的话,我明天就把贾梦成全给你,看你这个县长大秘书既要养家又要养小蜜,究竟怎么个养法?你要是不养贾梦的话,你以为她会轻易放过你?人家好端端一个学校教师,就这样白给你玩?你可得当心她到你到办公室去问你要买香奈儿时装、买LV包包的零花钱,反正我以前就是这么大把、大把地给她零花钱,你以为她跟你好上了就会开始勤俭节约起来?当然你大可以拒绝她,不给她一分钱花,不过你可得当心她闹到金县长的办公室去投诉你这位秘书!”

巴陵进当然听得出魏夏璀说明天就把贾梦成全给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唆使、纵容贾梦去他办公室甚至到金新异县长的办公室去大闹一场,让他巴某人声败名裂,甚至妻离子散,当然连个饭碗都难以保住。

巴陵进赶紧打断魏夏璀:“魏总,你有必要这样把事情搞得这样一团糟吗?”

魏夏璀看得出巴陵进显然是害怕他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于是他继续威胁:“巴大秘书,我当然不希望你这么一个县长秘书的大好前途被贾梦毁掉,可是你的锦绣前程会不会被毁掉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又不取决于我,对吧?从今天晚上开始,你要是给魏某人一个面子,成为魏某人的好朋友的话,你当然可以继续走你的阳光大道;当然你要是不给魏某人的面子,那魏某人又有什么必要把你当偶像一样供起来?是你动了魏某人的女人,莫非魏某人还要对你忍气吞声?”

巴陵进思前想后,除了对魏夏璀的所谓“精诚合作”要求暂时应允下来的话,压根就是别无选择;当务之急只能是先虚与委蛇,表面应付。

巴陵进于是假意顺从地对魏夏璀说:“魏总,你我都是痛快人,既然你这么给巴某人面子,愿意把巴某人当朋友看,那巴某人当然也乐意交你这个在瀚海县大名鼎鼎的朋友,那今天晚上就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魏夏璀又扔一支烟给巴陵进,并亲自给他点上:“好啊,巴大秘书,咱们一言为定!我相信以巴大秘书这样智商指数和情商指数都爆表的聪明人,是一定会言出必行的,因为你知道言行不一的严重后果。”

魏夏璀忽然像是刚刚想起一件重要事情似的,神神秘秘地对巴秘书说道:“巴大秘书,至于门外那小伙子袖珍摄像机里面的视频嘛……”

正文_0050章秘密武器

巴陵进一听到魏夏璀突然提起这关乎他仕途前程的东西,猛一激灵:“魏总,既然你说要把巴某人当朋友,那就求魏总给巴某人这个朋友几分薄面,把那东西给巴某人吧。”

老强巨滑的魏夏璀当然不会轻易让巴陵进就此轻松脱险,那可是他今后在关键时刻捏住巴陵进命根子的一大秘密武器。

魏夏璀双手一摊:“巴大秘书啊,那东西你放一万个心好了,魏某人等会儿一出门就亲自把它保管起来,绝对不会有其他任何人知道;魏某人只是暂时为你保管一段时间而已,等到以后咱哥俩真正成为老交情、铁哥们的时候,一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供你自娱自乐好了,话说贾梦那妞真是‘够味’,可惜被你巴大秘书从魏某人身边抢了去。”

巴陵进深知那视频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命根子,他还想极力争取。

魏夏璀压根就不想给巴陵进任何机会,他一起身,一抬脚就往门外走去:“好啦,巴大秘书你今天晚上可是累坏了吧,赶紧回家去早点休息吧,你家那位在妇联工作的贤妻良母小方科长正在家里盼着你尽早回去呢。”

巴陵进心里一惊:魏夏璀这王八蛋看样子是能量巨大,对本帅哥的工作单位和职务以及家庭状况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魏夏璀走到门口,又不忘叮嘱巴陵进一句:“巴大秘书,可别忘了咱哥俩刚才的约定啊!”

巴陵进等魏夏璀一出门,懊悔莫及地狠命拉扯自己的头发,他仿佛对着屋子里的空气大声骂道:“这该死的网络聊天!这该死的魏夏璀王八蛋!”

巴陵进在房间里面枯坐良久,估摸着魏夏璀已经离开酒店,因为他今天晚上再也不愿意见到魏夏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这才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门。

巴陵进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门口,进家门前他赶紧把今天晚上贾梦发给她的信息和通话记录全部删除。

巴陵进进了家门,发现他那在妇联工作的妻子方青珏还在客厅长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他回家。

方青珏看到巴陵进的脸色那么难看,充满关切地问道:“老公,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人也无精打采的。”

巴陵进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婆,没事啊,就是有任务,累得身心疲惫而已,你别看电视了,早点睡觉,儿子睡了吧?”

巴陵进不敢坐到方青珏旁边去,担心方青珏闻出他身上的异味,于是找了个借口说累得一塌糊涂,想赶紧好好洗个澡,抓紧时间睡一觉。

方青珏也知道巴陵进那秘书的工作性质,以为他是为县长忙碌于鞍前马后的服务工作而累得不亦乐乎,想想也不方便过问什么详情,就让巴陵进赶紧洗澡睡觉。

巴陵进在卫生间里打开沐浴,拼命冲洗,仿佛要把他今天晚上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彻底冲洗殆尽似的。

巴陵进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方青珏已经关了电视进卧室睡觉,身心俱疲的他担心这时进卧室会被方青珏催交“功课”,于是重新打开客厅电视赖在沙发上迟迟不进卧室。

等待良久未见巴陵进入屋睡觉的方青珏感觉隐隐有些不对:他刚才分明说累得一塌糊涂,想抓紧时间睡一觉,怎么到现在却还窝在客厅长沙发上久久不肯进屋?

正文_0051章中了圈套

身穿睡衣的方青珏从卧室轻轻地走出来,坐到巴陵进身边,柔声问道:“老公,究竟怎么啦?刚才说累得一塌糊涂,现在又呆在这里看深夜电视,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巴陵进紧紧地拥了拥方青珏,心里滚过一阵愧疚的浪潮:你姓巴的真不是个东西,家里分明有一个温柔婉约的好妻子,可你这个家伙却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搞起了虚头巴脑的什么狗屁网恋,而且竟然从网上恋到了床上,与贾梦弄出了这么一出难于收场的“烂剧”,也不想想天底下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摊到你姓巴的头上?怎么可能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巴陵进挤出一脸微笑,故作轻松地对方青珏说:“老婆,真没什么事,就是工作上压力大而已,你也知道这个劳什子县长秘书的职位,在外人眼中风光无限,其实也不就是个侍候人的苦差?我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我边看会儿电视边思考一下工作上的事,你别等我了,赶紧睡个美容觉吧。”

目送着方青珏缓缓走进卧室的背影,巴陵进的思绪竟然莫名其妙地转到了贾梦身上。

巴陵进突然想起一个细节:那个女人今天说在瀚海县的山村小学支教路过瀚海县城,分明说要送那小山村的土特产;可是她除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小包之外,压根就没见她拎着什么东西,而且从吃饭到上房,自始至终都没听她提起过什么土特产;尤其是那女人吃饭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敬酒,似乎有意把本帅哥灌醉,结果本帅哥果真酒迷心窍。

巴陵进越想越觉得贾梦那个女人可疑,他三步并成两步走进卫生间,把门关关严关实,拨打起了那女人的手机,竟然关机,再次拨打,依然关机,显然那做贼心虚的女人,担心巴陵进事后醒悟过来可能会追问究竟,竟然连手机都不敢开。

巴陵进满腹懊恼地出了卫生间,窝在沙发上,说是在看电视,其实连电视上的画面是人还是物都没看清,他是在极力回忆在海滨大酒店那一个个细节。

一个更可怕的细节突然闪过巴陵进脑海:贾梦那个臭女人分明是在本帅哥进卫生间洗澡的时候,特意在门上做了手脚,把已经锁实的门打开并虚掩起来;不然的话,后来魏夏璀和另一个狗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轻巧巧地进来,除非他们拿到了套房的备用钥匙,这显然是不可能,海滨大酒店作为五星级大酒店绝对不可能管理如此混乱;还有那个魏夏璀的狗屁跟班,那袖珍摄像机分明是早就已经精心准备。

巴陵进心想难怪贾梦那个狗女人非得要本帅哥去卫生间洗澡,分明就是为了她好在门上做手脚,也为了故意拖延时间等那两个王八蛋上门,难怪那个狗女人在席梦思上一开始总是磨磨蹭蹭,推三阻四,压根就是为了耽搁时间。

巴陵进心想暗暗骂道:什么狗屁贾梦?分明就是恶梦!什么混蛋佳期如梦?压根就是佳期恶梦!

巴陵进此时想起来:贾梦那个狗女人连名字都是假的,“贾”不就是“假”的谐音吗?还有那什么狗屁云海大学师妹,看来也是彻头彻尾的假货,这整个就是魏夏璀那王八蛋精心设下的一个圈套!

正文_0052章煞费苦心

此时此刻,魏夏璀正在带着他那个心腹跟班在一家酒店包房吃宵夜把酒庆贺嗨皮。

魏夏璀那个心腹跟班一脸谄媚地奉承道:“老板,你导演的这一出戏真是太精彩了,那个女主角露露那演技也是没话说!以后巴陵进那小子就得乖乖地听咱们的安排了!”

魏夏璀为了导演这一出精彩好戏真是煞费苦心。

魏夏璀在安排心腹跟班千方百计摸清了巴陵进的底细,拿到了巴陵进的QQ号码之后,魏夏璀首先让他的心腹跟班去物色一个长相迷人、脑子好使的女人准备出任“女主角”;并特别要求不能在瀚海县找,因为容易穿帮露馅。

魏夏璀的心腹跟班于是推荐了他跟随魏夏璀经常出去云海市应酬时在“月之梦”夜总会认识的一个叫露露的漂亮女人,说露露长相出众,又能说会道。魏夏璀也认识那个露露,觉得由出演“女主角”比较靠谱,并跟露露谈好演出价码。

像露露那种游手好闲的拜金女,她眼里盯着的除了钱还是钱,她认为什么情啊、义啊什么的都没钱那么靠谱,只要有钞票入账,什么羞耻心她都可以置之不理,所以当魏夏璀的心腹跟班一找到她,并跟她谈起这桩买卖,她二话不说,与魏夏璀的心腹跟班一拍即合。

魏夏璀为了让露露能够投其所好引诱巴陵进上钩,故意让她假冒巴陵进的云海大学中文系师妹;又为了让露露演得滴水不漏,还专门让心腹跟班为她专门准备了一套云海大学中文系的情况介绍资料,又给她精心设计了网络聊天的网名、台词、进程等等一套完美“剧本”,把露露包装成知书达理的学校女教师。

为了让巴陵进一步步入套,魏夏璀特别要求露露不能操之过急,要严格按照“剧本”编排好的进程逐渐推进;当露露已经勾搭上巴陵进,并且与他网上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又专门安排她到瀚海县偏僻山村小学“支教”一段时间,让她以偏远山村小学不能上网为由希望互发短信为由,名正言顺地骗到了巴陵进的手机号码,同时又故意不联系而吊足巴陵进的胃口。

就在巴陵进的望眼欲穿的时候,魏夏璀安排心腹跟班通知露露从云海赶到瀚海县城,并要求但她联系巴陵进,说在瀚海县偏僻山村小学已经完成“支教”任务,并且晚上要在瀚海县城落脚,为晚上那出精彩好戏的上演作足了一切铺垫。

魏夏璀其实也安排心腹跟班想方设法摸清了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巴秘书杨柳的底细,拿到了杨柳的QQ号码,并且安排露露去引诱杨柳入套。

然而不知是杨柳平时工作繁忙没空上网QQ聊天,还是那小伙为人处事严谨的缘故,反正露露三番五次向杨柳的QQ号码发出好友申请总是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因而只好暂时放弃,专攻瀚海县长金新异秘书巴陵进。

魏夏璀为了巴陵进以后能够乖乖就范和密切配合,事前还专门与露露谈妥必须召之即来;万一巴陵进不合作的时候可以把她当成一条疯狗,让她去巴陵进的办公室或者家门口狂吠几声,吵得他不得安宁……

正文_0053章扶贫调研

东方云天升任云海市委常委之后,并没有轰轰烈烈地来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一如既往地低调做人,务实干事。

第二天一上班,瀚海县其他几套班子的一些领导成员本想到他的办公室去说上一番祝贺的话,但是无一例外都吃了个闭门羹,一问县委办公室的人,才知道东方云天一大早就下到瀚海县最偏远的一条小山村牛尾村去调研扶贫工作了。

为了掌握切实可信的第一手扶贫工作资料,东方云天既没有通知县里分管扶贫工作的副县长,也没带县委秘书长随行,更没通知什么新闻媒体,而是只带着秘书杨柳一人直奔牛尾村。

这条牛尾村地处瀚海县与邻县远山县交界地带,是莽莽苍苍的大山深处的一条小小山村,翻过大山就是邻县的马尾村。

一条羊肠小道宛如一条盲肠一般通向牛尾村,瀚海县委办公室专门配备用于下乡的国产越野车在开到离牛尾村最近的那条小山村时,前面的路比羊肠小道还小,小到国产越野车已经此路不通,只能勉强通行摩托车和自行车。

东方云天一声令下,与秘书、司机一起下车步行。平时很少长途跋涉的一行三人,气喘吁吁地走到牛尾村时,正赶上村里的那个小小的教学点放学,眼见着那一个个山娃子像小山鹰一般飞出教学点,东方云天决定在牛尾村调研的第一站就放在教学点。

进了教学点,见到一个五十来岁的朴实汉子,东方云天料想那汉子应该就是教学点的老师,东方云天和蔼可亲地与那老师握手寒暄,杨柳赶紧在一旁介绍说这是云海市委常委兼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同志。

那朴实汉子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官,顿时拘谨得手足无措起来。

东方云天为了消除那汉子的拘谨心里,和颜悦色地说别紧张,我们就是来村里走一走,看一看,摸一摸情况,跟你随便聊一聊,你知道多少就讲多少,想到什么就讲什么。

聊起村里教学点的情况,那老师说他姓杨,他介绍说这个小小的教学点,只有一个老师、一间教室、三个班级,门口那棵老槐树上挂一个破脸盆就是上下课的钟。

杨老师说教学点由于就他一个“光杆司令”,只能采取复式教学的土办法,一年级读书,二年级写字,二年级画画,四年级以上的小孩连读个书都要翻山越岭走二十几里山路去最近的一所乡村小学。杨老师叹了口气说咱一个老爷们倒没什么,就是苦了那些山娃子们,早晨四点来钟就要起床打着手电去上学。

杨老师介绍说村里这个教学点压根就没有其他老师愿意来,他三十年前师范毕业时因为家就这个小山村,看到村里的孩子读个书实在艰难,就从一个民办教师的手里接过担子留在了这个教学点,一留就是三十年。

杨老师忧心忡忡地说他担心村里这个小小的教学点兴许撑不了多少年,他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等他退休之后,这个小小的教学点如果没有年轻的老师愿意来的话,那些小小的山娃子们怎么办?

正文_0054章固守山村

东方云天对杨老师嘘寒问暖,与他促膝谈心,问他工资待遇怎样,家庭情况如何?

杨老师就像山石一般淳朴实诚,他对东方云天实话实说:“东方书记啊,我老杨一个月工资满打满算也就三千来块钱,家里有几亩梯田,由老婆在耕着,我寒暑假也帮忙耕,在这条偏远小山村里,咱老杨也算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我老杨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拿着这份工资,能为自己村里的山娃子们实实在在地做点事,也就心满意足了。”

东方云天对为了小山村的教育事业而坚守小小教学点的杨老师不禁刮目相看,他心想有些坐在瀚海县城窗明几净的办公室的公务员还嫌工作任务重、收入待遇低,与这个默默坚守这偏远小山村简陋教学点,一个人挑起三个班级教学重担的杨老师相比,那不得脸红害臊得慌?

快到中午吃饭时分,杨老师以山里人固有的热情招呼东方云天一行三人不如就在教学点吃一餐粗茶淡饭,他说反正就是自家菜地里种的红萝卜、青辣椒、紫茄子外加西红柿炒鸡蛋和油炸花生米。

东方云天说不必客气,我们一会还要去村民小组长家里调研。

杨老师嘿嘿一笑:“东方书记,你们不如就在我老杨这里吃餐农家饭吧,反正我老杨都五十多年的人了,文凭不过师范毕业,有自知之明,也不指望提拔,又不要求调动;再说你们去村民小组长家里还不如在我老杨这里吃饭方便,不瞒你说,这村民小组长家里还没我条件好,你们三个人去他家还不是增加他的负担吗?”

东方云天听了杨老师的话,觉得他还真是一个实诚人,不如就在他这里吃饭,先听听他实实在在地谈谈村里的情况说不定比村民小组长还客观真实。

杨老师就对东方云天说那失陪一会儿,他先去煮饭弄。

东方云天和柳树以及司机三人,就参观起了这个小小教学点。

一间老旧青砖房几乎成了这个小小教学点的全部,走进那间老旧青砖房,只见三长排旧桌椅各自隔开的桌椅就分成了三个班级,前面一块黑板作为教学之用,后面那块就是黑板报,上面有山娃子们的练笔之作和涂鸦之作,东方云天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来,觉得虽然稍嫌稚嫩,却是富有童趣。

黑板两侧贴着苍劲有力的一副对联“早起晚眠披星戴月固守一方热土;春种秋收呕心沥血勤育百家新苗。”

诗言志,这幅对联显然就是杨老师手书大作,也寄寓着他无怨无悔坚守小小教学点的执著信念。

后面那块黑板下面摆着一副旧桌椅,上面堆放着三沓作业本和一支红笔,一盒红笔,一瓶红墨水,显然这就是杨老师的办公桌椅,这个简陋的教学点连杨老师的办公室都没有配备。

东方云天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禁一热,这个在偏僻山村教学点默默耕耘三十载的杨老师真是难能可贵。

吃饭时,杨老师从教室里面搬出几张课桌摆到门口那棵老槐树下,他不好意思地对东方云天说:“东方书记,不好意思,我老杨平时都是一个人或者蹲在老槐树下,或者在教室里任意找一张课桌坐随便应付一餐,今天你们来了那就拼几张课桌当一回饭桌吧。”

吃饭时,东方云天请详细介绍杨老师对这条全县有名贫困村的情况,并希望他畅所欲言提出对这条贫困村脱贫致富的意见和建议。

杨老师于是诚心诚意地说:“东方书记,既然你县委书记未让乡、村两级干部陪同,而是轻车简从来到这里访贫问苦,看得出来你是想听实实在在的真话,我老杨虽说不过是一个师范毕业生,但好歹也算是一个小知识分子,所以我就秉承知识分子敢进诤言的传统,斗胆向你献几句诤言吧……”

正文_0055章敢进诤言

东方云天真诚地对杨老师说:“杨老师啊,我今天就是专程来听真话,摸实情的,请你放心大胆地讲。”

杨老师看样子平时对村里的贫困状况进行过认真调查,有着深入了解,而且作过思考,因而他讲得头头是道:他认为牛尾村村民是吃苦耐劳的,之所以成为全县挂了号的贫困村,不是因为牛尾村村民好吃懒做,而是受到三方面原因的限制:

第一方面是自然条件恶劣,俗话说靠山吃山,但牛尾村的山是石山,种树,树难生,田也是贫瘠的梯田,种稻,稻难长;

第二方面是没有找准一条适合自己村里的脱贫致富路子,牛尾村里的山头虽然不适宜种树,但是草长得比人都高,是养殖菜牛和山羊的好去处;牛尾村里的梯田,虽然不适宜种水稻,但却是沙质土,是种西瓜、花生和红薯等经济作物的好地方,这就需要县、乡两级政府引导村民改变千百年来的传统种养习惯,并树起几家种养方面的典型,示范带动全村村民脱贫致富;

第三方面是没有打通制约村里经济发展的‘瓶颈’,牛尾村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连通外界,哪怕是在山上养殖出了菜牛和山羊,在梯田种出了西瓜、花生和红薯,这些农产品销售难又会成为阻挠牛尾村村民脱贫致富的“拦路虎”。

杨老师看到东方云天听得津津有味,并且频频点头;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些只不过是他的粗浅看法和一家之言,只是因为他说到底也是牛尾村的一介村民,吃的是牛角村的饭,喝的是牛尾村的水,教的是牛尾村的娃,对牛尾村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也充满感情,因而对活在其间半辈子的牛尾村贫困原因就作过一些调查和思考。

东方云天对杨老师说,瀚海县有的扶贫干部缺乏的就是杨老师这种对贫困村的认真调研和深刻思考,因而提出甚至实施的扶贫工作措施就缺乏因地制宜的针对性、“一村一策”的可操作性和定点扶贫的精准性,于是瀚海县几十条像牛角村这样的贫困村的扶贫工作措施几乎千篇一律,扶贫工作资金有时重在“输血”而不是注重“造血”,像是“撒胡椒面”一般,今年撒一点,明年撒一点,村头撒一点,村尾撒一点,因而瀚海县一些贫困村呈现出“年年扶贫年年贫”的怪状。

东方云天亲切地拍了拍杨老师的肩膀,对他说在这个小小教学点的这餐饭吃得太值了,尤其是杨老师的肺腑之言确实受益匪浅,真是听君一出席话,胜读十年书。

临走的时候,东方云天专门给杨老师留下手机号码,说喜欢听杨老师的真知灼见,欢迎杨老师多向他建言献策。

东方云天一行在教学点吃完午饭,已经陆陆续续有山娃子回到教学点。杨老师憨厚地朝东方云天笑了笑:“东方书记,不好意思,我待会儿就要上下午的课,不能陪你去村民小组称家里了,不过这牛尾村也不大,一户户人家就是沿着村边那一条小河一字儿排开,牛尾村里人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但家家户户都热情好客得很,见了任何一个村里人随口问一问哪一户是村民小组长家,准保会亲自把你带上门。”

一走出那间小小教学点,东方云天就交待杨柳赶紧与分管秘书科的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联系,让他安排秘书科抓紧起草一份通知在今天下午发出去,明天下午两点半集中在县委三楼会议室开会,并务必通知到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会议主题就是总结现阶段全县扶贫工作,分析现阶段全县扶贫工作的存在问题,研究提出下阶段全县扶贫工作的对策措施,会议由分管县扶贫工作的副县长主持,由县长金新异作全县扶贫工作讲话,会议最后由县委书记就如何进一步做好下阶段全县扶贫工作作强调讲话。

东方云天心中暗想到时他在会议最后的强调讲话中,务必要给参会的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每人一个任务,要求每一位班子成员牵头挂钩一条贫困村的联点帮扶工作,当务之急是瀚海县每一位班子成员要领衔撰写一份所在贫困村的扶贫工作调研报告,在半个月之内交到他手里,他要对每一份扶贫工作调研报告亲自过目,以了解所提出的扶贫工作对策措施是否具有因地制宜的针对性、“一村一策”的可操作性以及定点扶贫的精准性,以利于切实解决瀚海县一些贫困村“年年扶贫年年贫”的怪状。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云天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东方云天掏出手机看看来电显示,是瀚海县委那位女副书记司徒芳菲打来的……

正文_0056章反映情况

司徒芳菲在电话中对东方云天说:“东方书记,你好,有件事要跟你汇报一下,县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专职主任曾德豪同志下午一上班就到我办公室向我反映在县一小、二小、一中、二中、职业学校、技工学校等学校附近藏匿着‘黑网吧’的问题,这些黑网吧导致未成年学生沉迷于网络游戏而无心向学,对未成年学生的学习乃至身心健康都造成严重影响,你也知道曾德豪同志是已退休的原县政协主席,他非常热心地致力于全县关心下一代工作,他对学校附近‘黑网吧’对未成年学生造成恶劣影响的问题非常重视也非常着急,希望能亲自向你反映这一问题,请问你方便吗?”

东方云天一向认为全县关心下一代工作确实值得引起高度重视,因而对退休之后满腔热情致力于全县关心下一代工作的原政协主席曾德豪也一直鼎力支持。

东方云天在电话中对司徒芳菲说他在全县最偏远的贫困村牛尾村调研,让司徒芳菲先跟曾德豪谈,并让她转告说他力争下班之前赶回办公室,亲自听听曾德豪关于瀚海县城一些学校附近存在藏匿着“黑网吧”问题的情况反映,并听听他提出的相关整治对策。

东方云天心想今天如果要赶回去听曾德豪的情况反映和整治对策的话,显然今天已经来不及进村再作扶贫调研;那不妨就亲自牵头挂钩牛尾村这条全县最偏远贫困村的联点帮扶工作,过些天再来一次并在村里住下来,多听一听贫困户的意见建议,多看一看贫困村的真情实况,多走一走贫困人家。

东方云天一琢磨着从牛尾村赶到车子所停的那一个村里,还须步行二十几里山路,步行可得耽搁好些时间,如此一来,回到办公室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那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有效缩短赶二十几里山路的时间?

东方云天忽然想起刚才在小小教学点看到一辆旧摩托车停在那棵老槐树下,显然车主是杨老师无疑。

东方云天一拍大腿:有了,叫杨老师帮忙把人分两批送出去。

东方云天返回教学点跟杨老师一说,杨老师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他对东方云天说牛尾村村民小组长也有一辆旧摩托,他去村委会开会就骑那旧摩托去,他赶紧打电话让他把车骑出来,这样的话一次就能把东方云天一行三人送出去村去。

东方云天心想正好等待会他坐牛尾村村民小组长的摩托可以边走边聊,顺便了解牛尾村这条贫困村的相关情况,也听听村了小组长对脱贫致富的意见建议。

一开始牛尾村村民小组长杨水牛听到杨老师的打给他的电话说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到了牛尾村教学点调研,因为有重要公务要赶回瀚海县城,要请他开摩托把东方书记送出村去的时候,杨水牛以为杨老师开玩笑,他说你杨老师还不如说村委会支部书记要我开摩托送出村里去,那还有点可信度;当杨老师明确提出确实是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来了牛尾村时,杨水牛才半信半疑地开着他那边辆破旧摩托车到了教学点。

当东方云天亲切地握着杨水牛双手的时候,朴素实在的杨水牛还仍然感到有点难于置信:“东……东方书记,就你和秘书、司机三个人来村里调研?镇委洪书记他们竟然都没陪着一起来?”

杨柳赶紧在一旁插话说:“杨组长,东方书记特意没通知镇委洪书记陪同,就是为了能从你的话里听到你们村原汁原味的真实情况,本来东方书记还要进村去调研扶贫工作,但是刚才突然接到电话,有要重要工作等着赶回去处理,所以等会儿东方书记就坐你的摩托出村,希望听到杨组长你的真知灼见。”

东方云天坐上杨水牛的旧摩托,发现杨水牛似乎紧张得把车开得有些摇晃,东方云天赶紧为他减压:“老杨,别紧张,这摩托你平时怎么开现在还是怎么开不就成了吗?”

杨水牛嘿嘿一笑:“东方书记,我老杨活了大半辈子,这是平生第一次开摩托载县委书记这么大的官啊。”

东方云天拍了拍杨水牛的肩膀:“老杨,其实是我应该检讨,早就应该来牛尾村看看你和乡亲们了,这不一忙起来就拖到今天才来,就这样刚到你们牛尾村教学点调研完第一站,竟然又被一个电话叫回去有急事要忙着处理;不过老杨你放心,过几天我会专门利用星期六、星期天的时间再来你们牛尾村调研扶贫工作,到时你就带我到村里挨家挨户去听实话,摸实情,你可得提醒乡亲们一定要实话实说,千万别跟我说假话、空话;对了,你现在就可以从你村民小组长的角度,跟我谈谈你们村里扶贫方面的真实情况。”

牛尾村村民小组长杨水牛边骑摩托边跟东方云天大声地汇报牛尾村的扶贫工作情况,他也认为牛尾村这条村贫困压根就不能归咎于村民懒惰,他说牛尾村没有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村民没有哪个不是起早贪黑地干;但终归拗不过是自然条件差、土质情况差、交通路况差的限制,所以虽然饿不着,冻不着,可是也难致富。

杨水牛也承认牛尾村村民的种养习惯是时候得改一改了,可是村民因为祖祖辈辈窝在山沟沟,传统的种养习惯在村民心目中已经根深蒂固,他们认为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要发动他们改还真不容易,他们主要是没有掌握新的种养技术,担心玩不转新品种;如果有能让村民看到见、摸得着的示范户让他们有样学样就好了。

杨水牛还向东方云天反映了一个情况,他说管辖牛尾村的村委会有些村干部对扶贫资金产生了“每人分杯羹”的想法,出现了“排排坐吃果果”争资金的现象,有的村干部把扶贫资金当作“唐僧肉”,能骗一笔是一笔,能咬一口是一口,因而出现截留挪用、虚报冒领扶贫资金的问题,在村里的老百姓当中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

正文_0057章仗义执言

东方云天当即告诉杨水牛说扶贫资金是贫困群众的“保命钱”,他明确表态回到县里一定指示有关部门对有的村干部截留挪用、虚报冒领扶贫资金的问题严加查处,狠狠地刹住在一些村干部中存在的截留挪用、虚报冒领扶贫资金的歪风,以使扶贫资金真正用在关键处和刀刃上……

东方云天紧赶慢赶回到办公室,已是下午接近五点钟,他赶紧打电话司徒芳菲,她说曾德豪还在她办公室,东方云天说赶紧把德豪同志请到他办公室来。

东方云天在担任瀚海县县长的时候,曾德豪是瀚海县政协主席,在瀚海县几套班子中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同志,使瀚海县政协参政议政等职能发挥得有声有色,曾德豪那时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到东方云天办公室来交流沟通,两人往往是一杯清茶一聊就是大半天。

退休之后,曾德豪又闲不住,他满腔热情地致力于瀚海县的关心下一代工作,成为瀚海县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专职主任,瀚海县“关工委”是以组织瀚海县老同志,进行关心、教育下一代工作为目的的群众性工作组织,在加强瀚海县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保障瀚海县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等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

退休后的曾德豪时常深入瀚海县厂矿、农村、机关、学校、街道等基层单位,对青少年进行革命传统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的做法在瀚海县传为美谈。曾德豪又是一个一身正气的老同志,对他所发现的瀚海县有的部门或单位在保障未成年人合法权益方面存在问题敢于仗义执言。

东方云天看见曾德豪一进门,赶紧起身相迎:“德豪同志,你好啊,我看你是越来越精神抖擞啊。”

曾德豪虽然是个身材瘦削的小老头,但是精明强干,神采奕奕。他快步走向东方云天:“东方书记,你好,恭喜你荣升云海市委常委!”

东方云天和曾德豪两人寒暄几句,喝了几口茶之后,于是转入正题。

曾德豪忧心忡忡地对东方云天说:“东方书记啊,你也清楚我这个老头是喜欢仗义执言,不喜欢文过饰非,你主政瀚海县以来政绩有目共睹,瀚海县经济社会发展迈上了一个新台阶;我这个老头今天就不对你这个县委书记唱赞歌了,主要是来反映在县一小、二小、一中、二中、职业学校、技工学校等学校周边藏匿着‘黑网吧’的问题。”

曾德豪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一些学生家长在见到我时跟我一提起学校附近‘黑网吧’的问题简直就是狠得直咬牙,他们说原本好端端的小学生、中学生和职校生,一沉迷于‘黑网吧’的网络游戏之后,就无心向学,成绩直线下降;那些‘黑网吧’藏匿于学校周边的横街侧巷,完全是无证经营,往往是前店后吧,前面是以小卖部为愰子,后面就一字儿排开几十台电脑,只要有学生进来,不管你成不成年,只要你掏钱,他就让你开机上网玩游戏;一些学生以前是放学之后直接回家写作业,现在那些学生变成了放学之后直奔‘黑网吧’玩游戏,长此以往,学习成绩怎么可能会好得了?学生是祖国的花朵,‘黑网吧’毒害未成年人,这种现象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必然给予有力打击才行啊。”

东方云天听了曾德豪反映的情况,双眉不禁紧紧地皱了起来:“德豪同志,你反映的问题确实让人痛心疾首,我明天下午要亲自召开一个由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参加的扶贫工作会议,会后,我要求县里分管工商、教育、公安、文化等方面工作的领导留下来,临时开一个碰头会,让县里这些相关工作部门联合行动,迅速取缔和从严整治藏匿于学校周边的‘黑网吧’,还全县广大学生一个健康文明的学习和成长环境。”

曾德豪接着说道:“东方书记,整治藏匿于学校周边的‘黑网吧’的行动以前每年都有,但是那些‘黑网吧’总是屡禁不止,便引起了我的深思,我专门带领县‘关工委’的同志一起去县工商部门作过调研,县工商部门指出对无证经营网吧的查处多由工商部门依据《无证经营查处取缔办法》进行,相对于无证经营网吧所带来的高额收入,工商部门对无证经营网吧处以的没收电脑、罚款处罚所起的震慑作用有限,因此,一些黑网吧即使遭到查处,在更换场所之后又死灰复燃;为了有效遏制学校周边的‘黑网吧’现象,县‘关工委’专门组织退休老人组成‘老同志网吧志愿监督员’,对正规网吧进行巡查工作,一经发现有未成年人上网现象便立刻进行劝导,一旦发现有‘黑网吧’现象则立即向县有关部门举报。”

曾德豪朝东方云天稍稍靠近一些,低声说道:“听学校周边一些群众向我反映说,县里有关部门有的工作人员在查处学校周边的‘黑网吧’行动之前会通风报信,所以在查处行动之前,学校周边的‘黑网吧’就提前来一个关门大吉,县里有关部门发起的整治‘黑网吧’行动便往往以无端扑空、无疾而终而收场;为此,我们县‘关工委’专门组织退休老人针对此事做过暗访,发现群众的反映果然属实,那种县有关部门行动扑空的现象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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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58章交换意见

东方云天当即对曾德豪表情严肃地说道:“德豪同志,你反映的这个问题的确值得高度重视,我明天下午在召开扶贫工作会议之后留下县里分管相关工作领导开碰头会的时候,一定指示县里分管领导督促有关部门对有的工作人员在查处学校周边的‘黑网吧’行动之前通风报信的问题严加查处!”

曾德豪告辞的时候,东方云天亲自把曾德豪送到办公大楼门口,直到曾德豪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时天已黄昏,天边那灿烂的晚霞让东方云天突然想起一句古诗: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他觉得这句古诗正是退而不休、乐献余热的曾德豪的真实写照。

东方云天回到办公室,忽然想起第二天下午即将召开由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参加的扶贫工作会,今天下午因为时间匆忙,只是在回县城途中分别与县长金新异在电话中作了简单沟通,尚未来得及与他充分交换意见,当时金新异听到召开这样一个会议似乎感到有些意外,但他当然还是欣然同意。

东方云天虽然作为瀚海县委领导班子的班长,他对作为副班长的县委副书记、县长金新异还是尊重有加,他觉得金新异作为在邻县就已经干过一届县长的老资格县长,无论是阅历还是能力都无可挑剔,因而东方云天在县里一些重大事项方面都与金新异深入交换意见,注意密切沟通。

东方云天于是拨打县长金新异的手机,问他是否在县委、县政府的机关大院食堂吃晚饭,他和金新异两人都是外来领导干部,家不在瀚海,平时没有接待任务都时常在机关大院食堂碰上头。

当了解到县长金新异也是在县委、县政府的机关大院食堂吃晚饭时,东方云天便与金新异约好待会儿就明天下午即将召开的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参加的扶贫工作会议,作些交流和沟通,金新异说他还准备明天上午亲自赴东方书记办公室请示呢,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一会见。

金新异其实今天晚上已经安排有一个接待任务,然而一听到刚刚升任云海市委常委的东方云天说要在机关食堂吃晚饭时与他就全县扶贫工作交换意见,他心想这个新鲜出炉的云海市委常委第一次以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的身份提出要与县长进行工作沟通,那当然得给足人家面子,于是就吩咐秘书巴棱进与安排今天晚上接待任务的人打好招呼,说他这边有一个重要任务,要迟一些时间才能过去。

金新异下午在接到东方云天的电话听说要召开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参加的扶贫工作会议,当时确实是深感意外,他原本以为刚刚升任云海市委常委的东方云天,一定会召开一个由瀚海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四套班子领导成员以及县各部、委、办、局一把手参加的全县领导干部会议,在会上东方云天将兴致勃勃地畅谈他对瀚海县的施政大计。

县长金新异没料到东方云天这个新任云海市委常委烧的第一把火就是有关扶贫工作方面,不过他仔细一想这也可以理解,扶贫工作事关民生大事,如果抓出成效的话很容易得到全县人民群众的一致认同和交口称赞,细细一想强力推进这一项得民心、顺民意的工作显然是一出高招。

县长金新异自知他平时的主要精力大多放在瀚海县经济社会发展和招商引资等容易出政绩的重要事项方面,对全县扶贫工作他显然是不够重视,于是他在今天下午听到东方云天提起明天下午要召开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参加的扶贫工作会议,并将在会上安排他要作一个讲话之后,赶紧吩咐秘书巴棱进打电话约来分管扶贫工作的副县长到他办公室汇报全县扶贫工作情况,并让巴棱进通知县政府办公室迅速起草他明天下午的讲话稿,在明天上午一上班就交给他过目。

县长金新异来到瀚海县委、县政府机关食堂,专门找了一张僻静的桌子,等候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金新异心想幸好今天下午听了分管扶贫工作的副县长关于全县扶贫工作情况的汇报,已经早早备好“功课”,不然的话,要是一会儿与东方云天交流全县扶贫工作时语焉不详的话,那还真是难免有些尴尬,甚至可能还会被东方云天心生埋怨之情。

瀚海县委、县政府机关食堂,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与县长金新异就全县扶贫工作情况的意见交换和情况沟通进行得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对于下阶段全县扶贫工作对策与思路也达成高度一致,其实是县长金新异主动迎合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对策与思路,因为在官场摸爬滚打三十来年的金新异熟谙仕途之道:人家云海市委常委的身份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你瀚海县长的上级领导,主动迎合显然是明智选择;至于全县扶贫工作资金的嘛,反正就像女人的胸,挤一挤总会有的。

结束与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就扶贫工作的交流与沟通之后,瀚海县长金新异匆匆赶往瀚海县迎宾馆,那里有一班人正在对他翘首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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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59章接待外商

瀚海县迎宾馆一间包房,瀚海县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县长招锝涞一边满脸求堆笑地跟那一桌新加坡客商寒暄,一边心急如焚地掏出手机看时间。

当看到县长金新异带着秘书巴棱进终于进了包房之时,望眼欲穿的招锝涞如释重负,赶紧起身相迎,并把金新异一一介绍给在座新加坡客商一行。

当介绍到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魏夏璀时,县长金新异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于察觉的不快,他貌似幽默地问道:“怎么,我们瀚海县大名鼎鼎的魏董事长,莫非具有双重国籍?”

魏夏璀嘿嘿一笑:“金县长你真幽默,我的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在新加坡设有分公司,恰好今天来瀚海考察投资事宜的新加坡客商与敝公司是合作伙伴,就邀请我来作陪。”

金新异与在座各位新加坡客商一一交换名片,并向在在座各位抱拳致歉,说真不好意思临时有重要事务等着处理,让大家久等了。

菜早已点好,只等金新异入座开席。

金新异于是站起身,高高举起酒杯:“非常欢迎来我们瀚海县考察投资事宜,祝大家考察成功,投资顺利!”

当了解到领衔考察的那家新加坡公司的董事长伊隆宁祖籍是瀚海县的远山镇时,金新异提出要单独与伊隆宁干一杯:“伊董事长今天是衣锦还乡,那我金新异作为瀚海县的一县之长热烈欢迎伊董事长回乡考察投资事宜,并衷心祝愿伊董事长在家乡投资一帆风顺,造福桑梓!”

金新异接着又如数家珍地向详细伊隆宁介绍了瀚海县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和投资环境。

伊隆宁举杯回敬金新异:“金县长,敝人今天下午在招副县长的热情陪同下考察了家乡的投资环境,发现眼下的家乡与我多年前回乡省亲时所见的家乡相比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金县长真是领导有方啊,我回敬金县长,祝金县长步步高升!”

金新异听了伊隆宁祝酒词,心里隐隐一痛:以老金这一大把年纪,步步高升兴许只能是一句美好祝愿罢了。

金新异只好转移话题,问伊隆宁这次考察投资事宜之余,有没有打算回到远山镇老家去省亲,他说远山镇虽然是瀚海县最偏远的山区镇,但是近几年也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

伊隆宁接过金新异的话题:俗话说叶落归根,这次敝人就是打算在家乡远山镇考察是否有合适的投资开发项目,在自身投资兴业的同时,也为惠及桑梓实实在在地献一份心,出一份力。

金新异心想远山镇作为瀚海县最偏远的乡镇,经济发展相对滞后于全县其他各镇,以今天下午副县长招锝涞在电话中向他所作的关于伊隆宁在新加坡的企业实力的介绍,如果此次伊隆宁回远山镇省亲兼考察一切顺利的话,肯定有利于促成伊隆宁在远山镇投巨资兴大业,那对推动远山这个偏远山区镇经济发展,促进远山镇百姓就业,甚至对远山镇的扶贫开发事业都能发挥积极作用。

金新异于是当场提出,他将把明天上午已经安排好的其他工作顺延至其他时间,专程陪同伊隆宁赴远山镇省亲兼考察,并当场吩咐秘书巴棱进迅速落实相关事宜。

金新异的秘书巴棱进当即拨通远山镇长的手机,通知他明天上午县长金新异将亲自陪同祖籍远山镇新加坡客商伊隆宁董事长返乡省亲兼考察,请他到时亲自陪同并亲力亲为安排好相关事宜。

伊隆宁一听到瀚海县堂堂一县之长金新异对他返乡省亲兼考察之事如此关心与重视,亲自拨冗陪同,不禁大喜过望,当即表示金县长的重视与关心更加坚定了他在远山镇家乡投资兴业的信心。

伊隆宁的随行人员都是伊隆宁公司的管理层,也是华裔人士,他们纷纷起身向县长金新异敬酒,不约而同地说金县长真是心系招商引资。

这时魏夏璀也起身向金新异毕恭毕敬地敬酒:“金县长,我敬你这个父母官一杯,今天魏某亲自见证了金县长的领导有方,真是三生有幸!魏某在此诚意邀请金县长拨冗亲临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视察工作!这伊隆宁董事长是魏某的表叔,今后我表叔在家乡远山镇的投资兴业事宜,魏某一定竭诚做好牵线搭桥工作。”

金新异对魏夏璀的胆大妄为和心狠手辣早有耳闻,作为外县交流来瀚海县工作的金新异压根就不愿招惹魏夏璀,但在今天这样的招商引资场合尤其是听说他还是新加坡客商伊隆宁董事长的表侄,便不想当场让魏夏璀下不了台,于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地绕开话题:“魏董事长的房地产集团公司业务都拓展到了新加坡,说明我们瀚海县的企业家还是挺有国际视野嘛。”

金新异没等魏夏璀回应,便转过头轻声吩咐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县长招锝涞亲自跟进明天上午陪同伊隆宁返乡省亲兼考察之事,以期让伊隆宁省亲顺心,考察顺利,从而推动伊隆宁在远山镇的投资兴业计划早日落地和投产。

正在此时,金新异的秘书巴棱进的手机收到一条手机短信:晚宴结束之后,你要千方百计安排金县长参加活动……

正文_0060章如此猴急

巴棱进一看手机短信,他不用看发短信者的姓名和手机号码,就已经猜出了肯定是坐在席间作陪的魏夏璀在指使他干活。

巴棱进趁一桌领导和客商正在热络谈话的当口,悄悄溜出包房门外,拨通魏夏璀的手机,把他了叫出来。

巴棱进把魏夏璀拉到稍远处的一颗树下,语带愠怒地质问魏夏璀:“魏董事长,我知道你想结识并攀上金县长这门关系,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心急,人家堂堂一县之长,哪里是我一个小秘书所能安排得了?”

魏夏璀拍了拍巴棱进的肩膀:“巴大秘书,我相信你的智商和能力,这天晚上真可谓是天赐良机,得抓住机遇才行!对了,金县长平时喜欢什么活动?”

巴棱进盯了魏夏璀一眼:“魏董事长,你千万不要乱来!他一个已经过了升官黄金年龄的县长,只求平安着落,他压根就不会参加你这种大富豪所热衷的晚间娱乐节目,顶多去茶庄喝喝茶解解酒而已。”

魏夏璀于是接过话茬:“那本董事长就赶紧打电话给全城最豪华的茶庄叫他们开一间茶舍,你负责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得抓住这个大好良机把金县长约到那间豪华茶庄去!”

巴棱进瞪了魏夏璀一眼:“魏董事长,我再次提醒你一句,我是金县长的小秘书,金县长是我的大领导,没见过你这么猴急的企业家,昨天晚上刚刚种下的小树苗,今天就想在树下面乘凉,天底下哪有这种违背客观规律的事?”

魏夏璀兴许极不情愿错失这么一个可以与金新异单独近距离接触的千载难逢好机会,他才懒得管你巴棱进有多么为难。

魏夏璀不依不饶:“巴大秘书,你作为金县长的贴身秘书,如果这点办法你都想不出来的话,那么本董事长有充分理由怀疑你是否有诚意精诚合作!”

被魏夏璀步步紧逼的巴棱进急得抓耳挠腮,突然他眉头一皱,计上以来:“魏董事长,既然你如此猴急,那么我就给你出一个好点子,不过得咱俩分工合作,我负责金县长这边,你负责你表叔伊隆宁那边,等吃完饭把招副县长送走和安排好其他客商之后,你游说你表叔伊隆宁以约金县长单独去茶庄喝茶,以期更进一步了解瀚海县招商引资优惠政策为借口,先安排伊隆宁与你一起到茶庄去,到时你赶紧打电话给我,我来搞定金县长去茶庄喝茶的事;好了,我们出来已经太久了,得赶紧回去,你马上订好茶庄,我先进包房去了。”

巴棱进走进门边,发现金新异与伊隆宁聊得正欢,招锝涞也与伊隆宁的随行成员谈心正浓,巴棱进心想金县长应该没有发现他外出已久,便静悄悄地混了进去。

魏夏璀在包房外面订好茶庄之后,也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时间已晚,金新异便适时提议晚宴结束,他和招锝涞一起把伊隆宁一行送到包房外,并与他们依依话别。

当金新异的小车快要驶进瀚海县机关家属大院的时候,巴棱进的手机如期响起。

巴棱进听罢电话,毕恭毕敬地对金新异说:“金县长,刚才那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委托他的表侄魏夏璀打来电话,说刚才一大桌人闹哄哄没太听明白你在席间介绍的瀚海县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因为他这次是带着一片诚意回家乡投资兴业的,所以想单独约去“清心斋”茶庄边喝茶,边听你详细解读瀚海县招商引资优惠政策,以进一步加深对瀚海县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的了解。”

金新异一听说是回家乡投资心切的伊隆宁想进一步了解瀚海县招商引资优惠政策,不知其中有诈,便欣然应允,小车于是掉转方向朝瀚海县的那大名鼎鼎的茶庄“清心斋”驶去……

正文_0061章满面春风

进了装修得古色古香的“清心斋”茶庄,伊隆宁兴许是受了此前魏夏璀的极力游说,果然兴味盎然地说想进一步了解瀚海县招商引的资优惠政策,不好意思又要劳烦金县长详细解读一番了。

一些县区政府领导对招商引资趋之若鹜,特别是对吸引国外投资更是求之若渴,因为招商引资能为地方增加经济总量,培植税源,增进就业,当然也有利于当地县区政府领导出政绩,尤其是引进国外投资还能增加地方的外贸进出口总额。

瀚海县长金新异下午就听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县长招锝涞向他电话介绍说伊隆宁的企业实力不俗,刚才在晚宴期间又亲自向伊隆宁进一步了解过他那企业规模和实力,果然得到印证,为了能促成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回乡投资意向尽快落实甚至尽早落地,瀚海县长金新异决定哪怕是白(天)加黑(夜),五(天工作日)加二(天休息日),不舍昼夜也要把伊隆宁接待好,招呼好,把招商引资的每一个环节都落实好。

金新异于是边喝茶,边满腔热忱地为新加坡客商伊隆宁逐一解读起瀚海县招商引资的资优惠政策来,从“五通一平”到其他硬件配套,从当地招商引资政策落实到当地政务服务配套等等,金新异都一一详尽解读。

伊隆宁不禁对金新异高度评价起来:“金县长不愧为招商引资方面的专家型领导,让敝人又进一步加强了回乡投资兴业的信心。”

双方又品了一会儿茶,聊了一会儿瀚海县的日新月异的城市变化,伊隆宁诚恳地说:“金县长,不好意思,敝人年已老朽,历经一天舟车劳顿,需早回瀚海县迎宾馆休息,失陪了。”,便起身告辞。

魏夏璀便赶紧吩咐司机送伊隆宁去宾馆,他本想单独留下来与金新异套一套近乎,联络一下感情。

金新异一听伊隆宁说要告辞,便赶紧起身,说他要亲自送伊隆宁回瀚海县迎宾馆。

魏夏璀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这条老狼,还真难套!

金新异把伊隆宁送回瀚海县迎宾馆下榻的那幢楼前,双方互道晚安,依依话别。

金新异刚要上车,忽然发现县委那位年轻的女副书记司徒芳菲匆匆从那幢楼里出来。

司徒芳菲眼尖,已经看到他,热情地打起了招呼:“金县长,你好,有贵客啊?”

金新异看见司徒芳菲身穿一套白色套裙,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

金新异爽快回应这位年轻的女副书记:“司徒书记,你好啊,刚送一位新加坡客商回来;你呢?有上级领导来瀚海视察工作?”

司徒芳菲应道:“市委组织部的领导今天下午来视察工作,明天上午还要继续半天行程。”

瀚海县官场有人暗传司徒芳菲“上面有人”,司徒芳菲却对她的家庭状况讳莫如深,金新异也从未见过司徒芳菲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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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62章孤单寂寞(附上架感言)

金新异与司徒芳菲属于两种类别的领导干部。

金新异是从基层一路摸爬滚打,从乡政府普通科员到乡政府中层干部,再到乡政府领导,又到县政府副职领导再到县政府正职领导,一路走向上升通道,一步一个脚印,但是因为起点低,所以官至县长似乎已是他的仕途末班车。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和大刀阔斧的工作作风是金新异的优势,他那较低的学历和较大的年龄则成了硬伤。

司徒芳菲是从名校毕业便进了市级机关,仕途逐步攀升,一路春风得意;而从市级机关下派,则是为了到县里“镀金”,丰富履历;从目前发展态势看来,仕途似乎难以限量。学历高、起点高、年龄小是司徒芳菲的优势,缺乏基层工作经验则是她的“短板”。

金新异、司徒芳菲两人在内心深处都彼此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当然表面上则是一团和气,因而两人刚才寒暄几句之后,便已是无话可谈,于是匆匆告辞。

金新异、司徒芳菲两人都是外来领导干部,也都住在瀚海县机关大院,而且就住在同一幢楼;然而两人似乎刻意不在同一时间回到那同一幢楼,金新异上车之后,小车加大油门疾驶而去。

司徒芳菲与金新异告别后,则故意掏出手机看信息,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上得车来,小车徐徐驶出瀚海县迎宾馆。

司徒芳菲回到家,看到自己一个女人形单影只,心想在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自己,其实一回家却是如此的孤单寂寞,不觉悲从中来。

司徒芳菲于是打开电视,习惯性地调到新闻频道。这个时段电视节目大多是一些反映家长里短的电视连续剧,回想大学一毕业时这些帅哥美女充斥荧屏的情节狗血的电视连续剧也是自己的最爱;然而自从官至副处之后,已经基本上戒掉了这类情节狗血的电视连续剧,一方面因为的确没时间天天晚上守在电视机前追剧;另一方面必须腾出时间来看管理学、经济学、哲学甚至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哪怕是忙里偷闲看电视剧,也是以观看新闻频道和财经频道居多。

司徒芳菲深深地叹了口气,可能是晚上应酬喝了点酒的缘故,突然觉得唇焦口躁,于是走进厨房想煮一杯咖啡喝。

一进厨房,不禁“妈呀——”一声大叫,一只蟑螂悠然自得地在咖啡机旁边四外游走。

那只蟑螂仿佛看出她是一个弱质纤纤的女人似的,不但见了她没有闻风而逃,反而对着她虎视眈眈。

司徒芳菲恨不得到客厅拿起一本杂志拍死那只肆无忌惮的蟑螂,转念一想,算了吧,蟑螂好歹也是一条生命,何必跟这种低等动物计较。

司徒芳菲煮好咖啡,本想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一会儿书,或许是因为忙碌了一天身心疲惫的缘故,虽然从书房拿出一本书,但是无精打采的,压根就了无心机看书,于是,边看电视,边等电话。

每天深夜十一点半,那个电话都会雷打不动地响起。

然而,今天奇怪得很,时间已接近凌晨零点,那个电话却仍未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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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各位文友,《官望》在文友们的热心陪伴之下昼夜兼程,一路走来,心中涌起万千感慨,明天开始《官望》倾情上架,《官望》由此掀开崭新篇章,万千感慨汇成上架感言——

感谢各位文友对《官望》热情洋溢的支持!对文友们的每一份订阅、打赏、送花、收藏、评论、点击都感恩在心!

感谢凤凰书城编辑竹剑老师、周渔老师对《官望》满腔热忱的呵护!对老师的每一次推荐和支持都感恩在心!

各位文友,《官望》上架之后:

故事将会更精彩纷呈!上架之后故事将深入推进: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县委女副书记司徒芳菲、女副县长喻春晓、县委书记秘书杨柳、瀚海县原县委书记孙一深、前副县长朱深山等一众官员扣人心弦的官场人生,将为文友们一一精彩展现……

情节将会更引人入胜!上架之后情节将跌宕起伏:谁是深藏幕后的神秘人物?是谁一再引发惊悚场面?将为文友们一一神秘揭谜……

场景将会更火爆亮眼!上架之后场景将亮点频现:一场场仕途角逐,一次次官场风云,一个个亮眼美女,将为文友们一一闪亮呈现……

各位文友,此与你相约:

精彩纷呈的《官望》上架之后不见不散!

文友们,让我们与《官望》携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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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63章倾情幽会

这天下午,瀚海县县长金新异正在参加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联系会议,他调成震动状态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掏出手机悄悄看了起来,是瀚海县远山镇那位长相俏丽、身姿曼妙的美女镇长约他晚上在邻县一个风景区一间隐秘私人会所倾情幽会的手机短信。

金新异一看那内涵丰富的手机短信,不禁心旌摇荡起来……

金新异因为正在开会,不方便长篇大论地回应慕容俐倩的手机短信,于是匆匆忙忙地回应了一条短信:“已阅,同意。”

慕容俐倩收到金新异“已阅,同意。”的手机短信回复,不禁在心里暗笑:这个金新异,瀚海县县长的范儿还真是要多足有多足,连回个手机短信都一副“公事公办”的范儿。

慕容俐倩在得到金新异对她所提前往位于邻县风景区私人会所幽会的认可之后,如何马上与那家私人会所的经理马上联系却让她犯起了难,万万不可当着远山镇政府司机的面预定幽会场所,这可是事关她在瀚海县仕途的绝对隐私,除了她自己和金新异两个当事人之外,绝对不可让其他任何一个外人知晓的秘密。

慕容俐倩想到发一条手机短信给那家私人会所的经理,然而她这一想法一在心中涌起,便立马得到了她自己的断然否定,一个两年未曾联络的经理,两年之后突然发一条订房的手机短信过去,既可能引起人家的怀疑,还可能引起人家的质疑,那还真是要多不靠谱有多不靠谱。

慕容俐倩看了看车窗外两边的风景,她判断尚未来到去往县城路程的一小半,她心中暗想:如果等回到瀚海县城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钟,那时再电话联系那家私人会所经理的话,兴许压根就订不到房,到那时再转战其他地点的话,那还不会让作为瀚海县一县之长的金新异大为扫兴,到时人家说你一个远山镇镇长连订个房间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了,到时还怎么给你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委以重任?

慕容俐倩于是不管轿车眼下正行至途中一个不毛之地,便决定让司机停车,说她要就今天上午对那位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先生招商引资的一些重要事项紧急向县领导请示,不方便在车上电话联系。

下得车来,慕容俐倩赶紧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快速走向远处,以免万一被司机听到她的绝对隐私,幸好那家私人会所经理的电话两年之后尚未更改,而且依然还在那家私人会所担任经理,因而电话得以迅速拨通,慕容俐倩虽然两年之前频频光顾那家私人会所,但她一直隐瞒了她的身份和姓名,她对那私人会所经理谎称她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她甚至连其姓氏都刻意隐瞒,而是谎称姓梅。

那家私人会所经理兴许是职业习惯的缘故吧,两年之后竟然还保存着她的手机号码,电话拨通之后,手机那头的会所经理以其职业特征热情地问道:“梅经理,很久没见,在公司高升了吧?请问有什么吩咐啊?”

慕容俐倩与那家私人会所经理寒暄几句之后便迅捷切入正题,让那经理为她订一间最豪华舒适最安全幽静的客房,她大概傍晚七点钟之前过去。

通罢电话,慕容俐倩为了显示她确乎是在与县领导进行重要工作请示,虽然挂掉电话,但她故意把手机贴在耳边,假装仍然在继续通话的样子,磨磨蹭蹭好一会儿,这才把手机从耳际取下,上得车来。

上得车来,慕容俐倩继续闭目养神起来,她决意要以最佳状态出现在金新异面前,让金新异对她深表欣赏,大加青睐。

虽然慕容俐倩极力想闭目养神,然而由于满怀兴奋的缘故,她始终未能进入休息状态。

当轿车驶近瀚海县城之时,慕容俐倩心中想忖:让司机把本美女在哪里放下呢?在所住的小区?显然不行,那还不会与从云海回来的封柳桂撞个正着?在商业中心?那也不行,万一让相识的人发现说远山镇一个镇长竟然在上班时间逛街购物,那还得了?

慕容俐倩眉头一皱,不禁脑洞大开:有了!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就让司机在瀚海县图书馆门口把本美女放下,到时告诉司机说今天上午听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先生说,有意向在远山镇投资有机农产品、绿色农产品、无公害农产品,她得去县图书馆找一找这方面的资料,到时进图书馆阅览室一边随便浏览一下报刊杂志,借以打发时间,一边慢慢等待尚在开会的金新异。

在县图书馆等候金新异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县图书馆位于僻静所在,远离喧嚣闹市,当金新异来接的时候又不易被人发现。

傍晚时分的图书馆阅览室一片宁静,只有三三两两的寥寥几个人在静静看书,慕容俐倩随意翻看着一本娱乐杂志,由于心有所盼,因而压根就无心看书,而是心不在焉。

慕容俐倩一边装模作样地看书,一边对即将开始与瀚海县长金新异的激情幽会想入非非:到时该如何在金新异面前表现才能让他以后意犹未尽:激情似火吗?如果激情似火,会不会让他误以为本美女是幽会高手?柔情似水吗?会不会让他误以为本美女索然无味?风情万种吗?会不会让他误以为本美女是情场老手?

正在慕容俐倩意乱情迷之际,她随身携带在包包里面的手机响起了悦耳的铃声,她一看那来电显示,正是那个让她期盼已久的来电,慕容俐倩赶紧快步走进洗手间,去接听手机同。

手机那头的金新异说他刚刚开完会,问慕容俐倩在哪儿?说他马上开车过来接她去那私人会所。

慕容俐倩在电话中告诉金新异说为了方便他过来接,特意选择在县图书馆那僻静地方等候。

慕容俐倩估摸着金新异从瀚海县政府机关大院开车过来,至少也要二十来分钟时间,于是赶紧从包包里面掏出化妆小包,再度细心妆扮起来,直到她看到化妆镜的美人几乎完美无缺之际,慕容俐倩才感到满意,她对着镜中的美人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内心深处暗暗说了一句:美女,为了你在瀚海县的美好仕途,加油!

当慕容俐倩看见金新异那辆黑色轿车徐徐驶进县图书馆院子的时候,慕容俐倩一路小跑着从阅览室里出来,匆匆上了那辆黑色轿车的后座。

慕容俐倩上得车来,看见金新异没带司机,而是亲自开车,心想金新异果然是一个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江湖,老成持重,城府极深,连他的贴身司机都不轻易相信,自己这位一镇之长以后可得好好向他讨教几招。

金新异问慕容俐倩熟不熟悉去那家位于邻县风景区私人会所的路怎么去,心想该怎么应答他那可真是一门艺术:说很是陌生?待会到了私人会所,那经理来热情招呼的话,那显然难于解释得通;说熟悉得很?那肯定会被金新异这老江湖认为本美女是经常在那私人会所与男人幽会的情场老手,那可是万万不能!

慕容俐倩于是告诉金新异说她们在云海的大学同学聚会时曾经去过那私人会所,并且由她出面联系过那会所的经理,总之请县长大人放心,肯定不会迷路啦。

金新异作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对慕容俐倩说:“小倩,眼下咱们俩既然在一起,就是千百年修来的缘分,你可没必要一副公事公办的作派啦,别左一个县长大人,右一个县长大人,叫得那么生份,你就叫我新哥好了,或者干脆叫我老金也行,反正别称官衔就行。”

慕容俐倩心中暗想:既然金新异主动叫本美女小倩,并提出让本美女别那么生份,就说明他已经开始逐渐认同并接纳本美女,这显然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看来今天晚上肯定会与“新哥”共度一个妙不可言的良宵。

慕容俐倩于是笑逐颜开地对金新异说:“新哥,你眼下正处年富力强的黄金时期,分明就像小倩的大哥嘛,今后只要你我两人隐密相处的场合,小倩就叫你新哥,好吗?”

金新异开着轿车没多久便离开了瀚海县的县界,他突然把车停在公路旁边,正在慕容俐倩深感疑惑之际,金新异已经赶忙下车,亲自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请慕容俐倩从轿车后座坐到副驾驶位上来。

慕容俐倩一坐上副驾驶位,金新异便左手操纵车辆方向盘,特意腾出右手来牵着慕容俐倩的纤纤细手。

慕容俐倩心中大喜:身旁这位金县长此时此刻分明就像是一头鬼迷心窍的饿狼,看来比本美女还更迫不及待,待会儿到了那私人会所,这头饿狼肯定会更加急不可耐,只要这头饿狼心旌摇荡动了本美女,那么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显然会指日可待。

果然,金新异飞车驶到位于邻县风景区的那家私人会所大院,金新异和慕容俐倩两人进了隐密性极佳的会所餐厅豪华包间,待到一上菜和上酒,金新异便颇不耐烦地把服务员打发离去,告诉服务员说他俩自便就好,没他吩咐不必进来服务。

服务员一离开,金新异赶紧撕下平素在瀚海县的办公室和会议室那道貌昂然的伪装,急火攻心地把慕容俐倩抱上他的大腿,并在慕容俐倩那凹凸有致的身上上下其手起来……

慕容俐倩心中暗忖:千万别被眼前这头鬼迷心窍的饿狼认为本美女是精于此道的幽会老手,于是她假扮成一位纯情少女一般,故意忸忸怩怩一番。

慕容俐倩的忸怩作态更加激起了金新异的征服意愿,他心想你慕容俐倩又不是纯净如水的女孩,无非就是在咱面前装模作样和装腔作势而已,不然的话你慕容俐倩又何至于安排这一场倾情约会……

正文_0064章幽会交易

慕容俐倩毕竟不是涉世未深的清纯少女,其实她分明就是精于此道的情场老手。慕容俐倩心中暗忖:本美女如果让眼前这头色迷心窍的饿狼金新异轻而易举地得手,那么他一方面不会珍惜轻易上手的本美女,兴许会被他当成仅用一次的用品一般,成了他一次舒爽之后随手一扔的鸡肋;另一方面,他在内心深处还会轻视甚至鄙视唾手可得的本美女,认为本美女无异于那些毫无羞耻心的欢场女子。

慕容俐倩于是像灵巧的小兔一般,从金新异的腿上溜下来,假装充满关切地说道:“新哥,你上午在远山镇考察,下午又开了那么久的会,辛辛苦苦了一整天,用得着那么着急吗?赶紧喝一碗热汤,吃两碗饭菜,好好补充一下营养,顺便也休息一下。”

慕容俐倩说罢,便给金新异装了一碗汤,金新异作为瀚海县这个经济强县的一县之长,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品尝过?但是身旁这个秀色可餐的年轻美女镇长,他倒是从未一亲芳泽,今天既然是她主动送到嘴边,那这头鬼迷心窍的饿狼此时此刻还不立马与时间赛跑,赶紧先一尝这到手的“白天鹅”为快?

心不在焉的金新异哪有心思喝汤?不过作为老江湖,他深知慕容俐倩今天之所以挖空心思约他来这地处邻县风景区的私人会所幽会,就是盯着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那炙手可热的宝座,既然慕容俐倩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那不妨先给她一颗定心丸吃。

金新异于是再次一弯腰把慕容俐倩抱上大腿,一边轻抚着慕容俐倩那一头飘逸秀发,一边贴着她的耳际柔情似水地说道:“好了,小倩啊,放心吧,你心仪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宝座的事我已经在谋划了,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六点多钟才来接你吗?其实下午这会五点来钟就结束了,会议结束后我就赶紧把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耿德景叫到我办公室来面授机宜,我这个瀚海县县长毕竟还兼着县委副书记,我指挥他耿德景也算是名正言顺嘛;小倩啊,你今天晚上就放松心情与我温馨相会好了,别来到这风水宝地还那么心猿意马好不好?”

慕容俐倩一听金新异已经向瀚海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耿德景面授机宜,便深知她坐上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宝座这事已经是指日可待,于是她大喜过望起来,心想终于有望远离那个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的“瀚海县西伯利亚”了,于是依然假扮了一会儿忸忸怩怩的淑女姿态,继之,便半推半就地任由金新异在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上上下其手来……

就在金新异将要得寸进尺地继续发挥的时候,慕容俐倩包里的手机铃声大作起来,金新异嫌这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碍事,示意慕容俐倩置之不理,慕容俐倩其实也对此刻响起的手机铃声深感烦心,但是她心想出来幽会至少也得保障后院不至于起火才行,于是腾出手来看了看来电显示。

慕容俐倩发现是封柳桂来电,她故意让手机持续响了好一会儿,才朝金新异竖起手指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继之,不耐烦地接听起了手机:“怎么啦,下午不是说了要应酬来远山镇考察投资事宜的新加坡客商吗?这不一桌子的人正在吃饭嘛,坐在我旁边的镇领导喝多了两杯还笑我是肯定是老公‘查岗’呢,我都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接你的电话,只好出到外面来听,究竟有什么事嘛?”

手机那头的封柳桂对慕容俐倩的话似乎有些半信半疑,他追问道:“俐倩,你吃饭应酬怎么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慕容俐倩心里一紧:这家伙竟然对本美女直接吐露他的置疑,看样子得给他一点厉害才能镇得住,不然的话,本美女以后还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一星半点私人空间,那又如何能在瀚海县的官场混得个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慕容俐倩于是对着手机那头的封柳桂厉声说道:“你这人是不是猪脑壳?你觉得你‘查岗’还要给你点一个赞是不是?你不想想你让本美女当着外商和远山镇政府一班下属的面被你‘查岗’,丢脸倒架子还不够是吧?本美女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为了不被大家笑话,专门到外面来接听你这无聊透顶的‘查岗’电话嘛,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挂电话了;再不进去的话,远山镇政府这班下属等待会儿又要笑话他们的女镇长是怕老公的角色了。”

慕容俐倩说罢,赶紧挂掉手机,一心一意地应酬起金新异来。

金新异担心慕容俐倩的老公一会儿再对她进行电话‘查岗’打扰他的好事,便不由分说拿起慕容俐倩的手机,毫不犹豫地直接关机了事。

金新异看见坐在他腿上的慕容俐倩由于身穿一套短裙而风光乍泄,便对着慕容俐倩那张俏脸迫不及待地紧贴过来……

慕容俐倩为了应付金新异,虚情假意地贴过脸去……

良久,金新异意犹未尽,他那双热得发烫的双手急不可耐地要去扯慕容俐倩的套裙,慕容俐倩奋力拦住金新异,嘴里轻声细语地在金新异耳际说道:“猴急鬼,这里不安全,待会进房去……”

金新异虽然恋恋不舍,但是心想慕容俐倩说得也有道理,于是便示意慕容俐倩一起匆匆忙忙扒拉了几口饭菜,便心急如焚地按响服务灯,让服务员进来买单,慕容俐倩赶紧从包里掏钱,金新异大手一挥:“傻瓜,哪里用得着你买单,我比你方便多了。”

一进那套豪华幽静的客房,金新异便心急火燎地把慕容俐倩抱到那张华丽席梦思上……

金新异那双快要冒出火焰的眼睛望着风情万种的慕容俐倩,不禁口水直流,慕容俐倩娇滴滴地说了句:“新哥,别着急,去洗洗!”

金新异心中暗暗骂道:“小妖精,多讲究!” 金新异一把抱起慕容俐倩进了卫生间,在金新异怀里的慕容俐倩故作纯情地双手蒙着双眼……

金新异暗暗咽下几口口水,把怀抱里的慕容俐倩轻轻放进那意大利进口大浴缸,兴致勃勃地玩起了鸳鸯戏水的把戏,金新异和慕容俐倩两人像一对小夫妻一般嬉笑着,逗闹着,顿时,一阵又一阵笑声在卫生间里荡漾……

片刻,金新异和慕容俐倩两人嬉笑逗闹累了,金新异急不可耐地把慕容俐倩抱上那张精美席梦思上,面对着娇美迷人的慕容俐倩,金新异感觉有一团熊熊烈火在心中升腾,一直冲向喉头……

许久之后,金新异的脸上漾起了心满意足的微笑,慕容俐倩紧紧依偎在他的怀抱里,虚情假意地点赞起金新异来:“新哥,你肯定平时经常锻炼身体吧?是跑步健身呢?还是游泳健身?或者登山健身?”

金新异当然不会告诉慕容俐倩他是有备而来,之前特意吃了一颗“伟哥”,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刮了刮慕容俐倩那的小巧而又高翘的鼻子,坏坏地笑道:“小倩,许多小年轻身体还比不上咱新哥呢,咱可是每天坚持强身健体,或者跑步或者登山几十年风雨无阻。”

慕容俐倩心想:这家伙还真自以为是,本美女违心地夸他一句,这家伙还真是毫不客气,他倒是自我感觉很是良好,如果不是本美女有求于你,就你这糟老头子,本美女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让你动一个指头。

慕容俐倩忽然想起吃饭的时候金新异提起过,在今天下午会议结束后,他专门就她所期盼的担任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一职之事,对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耿德景面授机宜,便趁热打铁地追问起来:“新哥,你下午怎么跟耿德景谋划我的事情?他准备怎么运作?这事对于咱这位迫不及待想离开远山镇的干部来说,简直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呀;新哥,你都不知道咱在远山镇那全县最偏远的山区镇,那分明是度日如年呀1”

金新异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他心想如果不是慕容俐倩有求于他的话,像她这样有一官半职的貌美如花年轻美女,那可是眼睛长在额头上那么不可一世,还会让他这个老头子一亲芳泽?因而他颇为认同西方那句著名的谚语:“权力是最好的妙药”,此刻他不禁在美女镇长面前炫耀起他那瀚海县一县之长的权力来:“小倩啊,我明确跟耿德景说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个空缺,必须抓紧配备既有相关工作经验,又有基层工作经历的年轻同志,才能胜任这一岗位职责;老耿是个明白人,他就说请问金县长有什么合适的推荐人选?”

金新异喝了两口矿泉水,继续说道:“我就明确向她推荐了你,我强调指出你完全符合这三个条件,你既在县政府办公室担任过秘书科长,眼下又担任远山镇镇长,而且才三十出头;当然为了避嫌,我特别指出我主要是考虑到我这个瀚海县一县之长,肯定要首先推荐我们瀚海县政府序列的官员去担任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一政府序列的职务,不然的话,我这个瀚海县一县之长还怎么在瀚海县政府序列的官员之中增强凝聚力,提高向心力?耿德景马上就向我表态说他会安排县委组织部迅速启动相关程序,最后报经瀚海县委常委会研究讨论。”

慕容俐倩作为远山镇镇长,她清楚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一类干部的任命程序之中,瀚海县委常委会研究讨论通过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慕容俐倩于是趁热打铁,继续追问:“新哥,你对瀚海县委常委会研究讨论通过这一环节的胜算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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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65章竞争对手

金新异听了慕容俐倩的话,满不在乎地说:“小倩,放心啦,你新哥我毕竟是瀚海县的一县之长,莫非你怀疑我堂堂一县之长的实力与权威?堂堂一县之长,莫非对瀚海县政府序列官员的任命都搞不定?总之,你就预先准备庆功酒好了,到时你别忘了好好敬本县长一杯就行!”

慕容俐倩听罢金新异那似乎十拿九稳的语气,心想既然他堂堂瀚海县一县之长说得如此信誓旦旦,那么有什么理由去怀疑甚至置疑他的实力与权威?

慕容俐倩于是再次像一条美人鱼一般,紧紧缠绕着金新异:“新哥,等我坐上了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别说要请你喝庆功酒,到时,庆功奶都一定会请你喝……”

金新异听着慕容俐倩那内涵丰富的挑逗话语,感受着慕容俐倩那在他身上贴得严严实实的激情缠绕,不禁再度心旌旗摇荡起来……

精于此道的情场老手慕容俐倩感知到了金新异躯体的再度燃烧,她心中暗忖:既然金新异对本美女问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一事打下包票,那么本美女这次不妨积极主动一回,以让这头老牛从今往后对本美女欲罢不能,以他一县之长的实力和权威,以后莫非还会亏待本美女?

慕容俐倩于是像一头吃了兴奋剂的野狐狸一般,对着兴致勃勃的金新异积极献媚,主动出击,让金新异酣畅淋漓……

精疲力竭的金新异心满意足地酣然睡去。

慕容俐倩望着沉沉睡去的金新异,她却难于入眠,望见金新异那张皱纹清晰可见的老脸以及明显松弛的双下巴,慕容俐倩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心想:席梦思上这头“老牛”如果不是瀚海县一县之长,假如他是街头巷尾的一个老家伙的话,别说是想吃嫩草,哪怕是本美女的一根毫毛他都连边也挨不着……

慕容俐倩一想之下,顿时觉得有些恶心反胃,于是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走下了席梦思,快步走进卫生间那个意大利进口大浴缸去,把全身上下反复冲洗一遍,细心冲洗一遍之后,慕容俐倩仍然觉得全身不适,于是再次冲洗一遍,这才稍感舒适地回到席梦思上,重新躺下。

听着身旁金新异的鼾声如雷,慕容俐倩毫无睡意,她在席梦思上辗转反侧。

突然,金新异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睡得很沉的金新异丝毫未能察觉正在震动的手机。

慕容俐倩出于好奇,拿过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发现来电显示是一个叫“路依娜”的女人。

慕容俐倩知道路依娜这个女人,是瀚海县文化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副局长,一个戏子出身的女人,最初是县剧团的演员,后来一路发迹,成了县剧团的副团长、团长,再到文化局副局长。 慕容俐倩清楚在瀚海县官场上关于路依娜这个戏子出身女人的风言风语那可是时有流传,有的人绘声绘色地传说她上面有人,有人神乎其神地传说她很有魅惑手腕……

慕容俐倩看看时间已经是夜晚十点多钟,心想路依娜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除了魅惑县长金新异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目的?慕容俐倩于是醋意十足地摁下拒绝接听键。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慕容俐倩一看,收到一条短信:“金县长,您好,本人是县文化局依娜,据说县政府办公室有一名副主任空缺,请问您明天晚上方便吗?想请您在瀚海大酒店共进晚餐,同时向您请教相关事宜,敬请光临,盼复,谢谢!”

慕容俐倩心中暗想: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简直是炙手可热,什么阿狗阿猫都想插一脚进来,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是正科级,连县文化局副局长路依娜这个副科级干部都瞄上了这个宝座,她在夜晚时分发来如此内涵丰富的信息给瀚海县一县之长金新异,无非是想表露出她明天晚上打算以她那半老徐娘的姿色博取瀚海县一县之长金新异的欢心,进而换取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想得倒是蛮美的,她不想想以她那县文化局副局长的身份想登上那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宝座,那是提拔,岂能轻而易举实现她那美梦?那几乎是异想天开,当然假如有瀚海县重量级人物倾力相助的话,也并非毫无可能。

慕容俐倩想到突然之间冒出一个竞争对手,她毫不犹豫地把路依娜的手机来电记录和手机短信删除得一干二净,心想让那个路依娜见鬼去吧!那个不自量力的戏子也不掂量掂量她有几斤几两的份量?就凭她那半老徐娘的姿色和

风情万种的戏子本色?

慕容俐倩把金新异的手机搁回床头柜,重新躺下,一想起那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竞争可谓激烈,慕容俐倩更是难于入眠,她不禁陷入深深的深思之中:

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官职虽然并非什么显赫官职,然而却是一个肥缺,因为其职能是协助分管瀚海县某一方面或几方面工作的副县长联系协调相关工作部门,在一定程度上是分管副县长的代言人,甚至如果分管副县长授权的话,还可在某种程度上代为行使分管副县长的部分职权;再加之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是在县长等县主要领导身边工作,容易受到县长等县主要领导的充分关注和重视,对于以后仕途升迁显然可以增多加分机会。

慕容俐倩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以她三十出的年龄能够成为远山镇镇长,实属不易,她的内心深处其实远远不想止步于远山镇镇长这一位置,她想飞得更高,更远,在更广阔的天空翱翔。

慕容俐倩于是打定主意:本美女务必要充分借助瀚海县一县之长金新异的实力和权威,千方百计登上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而且还要给金新异打预防针,要她抵制像县文化局副局长路依娜之流的女色之引诱,千万不能让本美女登上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宝座的梦想落空。

慕容俐倩忽然想起她自己的手机在吃晚饭的时候被由于金新异嫌烦而早已关掉,她担心封柳桂期间会再度打电话来“查岗”,心想索性让手机关到明天再说,到时就说晚上接待外商喝得酩酊大醉,手机没电都忘记充电,所以暂时联系不上;不然,要是手机开机的话,万一封柳桂打来“查岗”电话,在这私人会所过夜都不知如何向他解释;而在远山镇宿舍的电话,她在离开之前就已经精明地把电话连接线拔掉,以免封柳桂把电话打到宿舍“查岗”。

慕容俐倩由于之前在席梦思上为了博取金新异的欢心,而主动出击并卖力表现,此时此刻,突然一股疲惫之意向她袭来,于是也渐渐睡去。

由于头天晚上的精疲力竭,第二天金新异和慕容俐倩两人迟迟醒来,看看时间已经是早晨八点有余,两人在会所匆匆吃过早餐,便意犹未尽地启程返回瀚海县城。

在邻县的地域范围之内,慕容俐倩坐在副驾驶位置,她的纤纤细手与金新异腾出的一只手紧紧相牵,心情大好地与金新异嬉笑逗闹。

慕容俐倩看看气氛很是融洽,便一再要求金新异务必要抓紧落实她坐上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宝座之事。

金新异一边回味着昨天晚上慕容俐倩在席梦思上那风情万种的表现,满口应允着慕容俐倩的要求,大包大揽地让慕容俐倩尽管放心,他还笑嘻嘻地说他可记得昨天晚上,慕容俐倩明确提出到时可是有“庆功奶”给他喝。

慕容俐倩偏过头,那一双火辣的丹凤眼紧紧盯着金新异:“放心吧,新哥,小倩对你的好,你昨天晚上已经充分领略到了;小倩期待着你对小倩的好能够早日兑现。”

在轿车即将驶入瀚海县地域范围内的时候,金新异把车停下,慕容俐倩心领神会地从副驾驶位上下得车来,坐回后排位置上去。

坐上轿车后排位置,慕容俐倩把昨天晚上金新异熟睡期间,瀚海县文化局副局长路依娜给他打来电话和发来短信之事对金新异如实相告,并一再要求金新异务必拒绝路依娜对他的极力引诱。

金新异告诉慕容俐倩说他早已过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青皮后生年龄阶段,他绝对不会抵御不了路依娜的引诱,让慕容俐倩大可以放心。

金新异让慕容俐倩回远山镇之时要不动声色地暗中着手准备工作交接,尤其是要提前进入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角色定位,待到走马上任时就可以顺利进入角色,如鱼得水地开展工作;以她拥有如此年轻的优势,眼光不必仅仅局限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一角色,而要风物长宜放眼量,在更长远的将来,力争在瀚海县谋取更高的官阶和更重要的地位。

慕容俐倩大喜过望,一再表示今后一定加倍努力,决不辜负金县长对她的大力关照和殷切期望。

金新异摆出一副对自己女人说话的架势,从容淡定地说道:“小倩,你我都是自己人,就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了,你今后好好干,我看好你!你一定会青云直上!”

就在这个时候,金新异的手机震动起来,因为在开车,他为了方便接听,于是按下手机免提键。

电话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打来的,问金新异上午十点钟有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想与他一起酝酿一下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选拔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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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66章酝酿人选

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听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来电话说,上午十点钟想与他一起酝酿一下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选拔人选,他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金新异心想:本县长无论如何都要为慕容俐倩极力争取,这个也算名正言顺,一方面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上属于县政府序列的干部,他这个作为瀚海县一县之长的,大有必要替同为瀚海县政府序列的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争取一席之地;另一方面,万一本县长此次如果未能如慕容俐倩所愿,助其问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一宝座的话,那么慕容俐倩轻则对本县长生气发怒,弄得个不欢而散;重则与本县长大动干戈,闹得个天翻地覆。

由于正在开车的金新异是按下手机免提键接听东方云天的电话,于是同在轿车上的慕容俐倩也听到了电话内容,她忧心忡忡地问金新异:“新哥,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选拔人选方面,东方常委是不是有什么预定人选呢?你到时一定要为小倩全力争取哟,你可要记得小倩不但为你准备了庆功酒,而且专门为你准备了‘庆功奶’……”

金新异信心十足地对慕容俐倩说:“小倩,你放心吧,我金某人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一定会善待对我用情至深的人,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一县政府序列干部的选拔人选上,我这个作为瀚海县一县之长的,一定会替同为瀚海县政府序列干部的远山镇镇长的你去全力争取你所心仪宝座。”

慕容俐倩听到金新异信心满满的语气,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稍稍淡定下来。

回到瀚海县城区的时候,金新异问慕容俐倩在哪儿停车把她放下,慕容俐倩继续以一副善解人意的姿态出现在金新异面前:“新哥,你还是在县图书馆门口那僻静的地方放下我吧,那地方相对偏僻安静方便你停车,你这堂堂的瀚海县一县之长可是要注意你的光辉形象哟。”

金新异开着轿车徐徐驶进瀚海县图书馆所在的那条绿树成荫的小街,下车之前,慕容俐倩意味深长地对金新异强调了一句让他想入非非的话:“新哥,你可别忘了小倩既为你精心准备了庆功酒,更倾情为你准备了‘庆功奶’……”

金新异回到他那县长办公室时,时间已经超过九点半。

巴棱进见到金新异回来,猜想金新异要么是从邻县的家里刚刚赶到,要么是昨天晚上有什么重要接待任务喝得不少导致宿醉,便赶紧站起身给他沏了一杯酽酽稠稠的普洱茶,接着站在他身边向他汇报说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给他打过办公室电话。

金新异说他知道了,东方常委亲自打过他的手机,他喝几口茶水就准备过去东方常委的办公室。

巴棱进又跟金新异汇报说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刚刚来过办公室打算找他,不过柳主任并未透露究竟有什么事要请示汇报。

金新异便吩咐巴棱进给柳樯冬打电话,告诉他今天下午一上班就到县长办公室来。

金新异说罢,便走进他办公室内间的休息室,他担心昨天晚上穿着的西装上有慕容俐倩的香水味,便匆匆换了一套西装,又赶紧梳洗一番,便走出休息室,大步流星离开办公室。

瀚海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四套班子全部集中在县机关大院办公,瀚海县委的办公楼位于中间,其他三套班子办公楼分别位于其周边。

金新异不一会儿便到了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办公室,东方云天热情地与他打招呼,并亲自给他沏了一杯铁观音茶,由于是酝酿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选拔人选,因而东方云天把他的办公室与他秘书所在的外间小办公室之间的门关上。

东方云天对金新异说:“新异同志,你也清楚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有一空缺,县政府办公室是一个人手不多,任务繁重的机构,所以有必要抓紧配备一名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今天一上班,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耿德景同志到我办公室来汇报,说县委组织部做了一个方案出来,他们拟推荐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作为唯一推荐人选;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属于县政府序列的干部,我想听听你这个一县之长有什么高见啊?”

金新异从东方云天说话的语气,判断耿德景应该没有把他授意其安排县委组织部做方案一事向东方云天和盘托出,心想耿德景这人为人稳重、处事靠谱,于是便不动声色对县委组织部的方案表示同意。

金新异说因为慕容俐倩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多年,因而他对该同志还算比较了解,接着又冠冕堂皇地罗列了慕容俐倩的三大优势:一是慕容俐倩具有年龄优势,她三十出头的年纪应该是处于一个能干事、会干事的最佳年龄段;二是慕容俐倩具有机关工作经验优势,她有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从科员到副科长再到科长的一系列岗位工作履历,对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的工作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三是慕容俐倩具有乡镇工作经验优势,比那些从大学直接到机关“两点一线”工作履历的干部更具有驾驶复杂工作局面的能力。

当然,为了以示客观公正,金新异接着又恰到好处地指出了慕容俐倩无关痛痒的劣势,那就是她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同志,可能工作阅历稍显简单,在联系协调县直有关部门的工作时,不排除可能面临县直有关部门老资格的领导不太配合的问题,当然这个问题无伤大雅,相信县直有关部门大多数领导都是具备高风亮节的干部,应该说补台的多,拆台的少;而且慕容俐倩有在远山镇担任镇长的工作履历,相信在县直有关部门还是具有一定的号召力和凝聚力,而且应该具备一定的统筹协调能力。

东方云天饶有兴致地倾听着金新异对慕容俐倩滔滔不绝的介绍、分析和首肯,他既未点头表示赞同,也未摇头表示否定,而是一边倾听,一边在深深地思索。

慕容俐倩其实在金新异陪同新加坡客商赴远山镇考察省亲那天一上班的时候,就先行打电话给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表达了满腔热忱邀请东方云天在瀚海大酒店共进晚餐的意愿,并隐隐约约暗示晚餐之后共度良宵的诚意。

然而,慕容俐倩热情洋溢的邀约却遭到了东方云天的婉拒,当然,东方云天顾及到慕容俐倩是一个年轻女干部,还是给予了一定的面子,在婉拒时给出的是名正言顺的理由,他说真不巧,刚上班的时候秘书在向他汇报当天的安排时就说晚上有重要接待任务;为了防止慕容俐倩以后再约,东方云天还对慕容俐倩说如果有什么工作方面的事要请示汇报的话,请上班时间直接来办公室,大可不必把原本在办公桌前可以解决的事转移到宴席桌前去解决嘛;为了不至于让慕容俐倩尴尬,他还开玩笑说慕容镇长可以把准备请他吃饭的钱省下来买一套时装或者化妆品,真没必要浪费在请客喝酒上。

东方云天与金新异完全是两类仕途前景迥异的领导干部:东方云天鹏程万里,金新异“人老金黄”;东方云天是京官外放,有一份近乎完美的履历,金新异却是从基层一路摸爬滚打而攀上一县之长的宝座;东方云天是国内大名鼎鼎的名牌大学毕业,有着让人艳羡的一流名校背景,金新异却是毕业于云海市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专院校,尽管随着他官阶的日渐攀升,他也在省内一所名牌大学弄了个在职硕士学位,然而那含金量和可信度显然是成色不足。

因而,前景一路看好的东方云天,显然非常爱惜他那亮丽羽毛,更加珍惜他那美好前途,他压根就不想也不愿让他的前程似锦栽倒在慕容俐倩的石榴裙下,所以当东方云天一听到慕容俐倩在电话中对他隐隐约约暗示共度良宵的意愿之后,便提高警觉,当即婉拒。

东方云天对慕容俐倩这人原本几无印象,他在担任瀚海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以及瀚海县县长职务的时候,慕容俐倩不过是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一个微不足道的秘书科员和副科长,压根就轮不上慕容俐倩与当时的瀚海县政府主要领导东方云天近距离接触。

然而,慕容俐倩的电话暗示却让东方云天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如果让她这位连其美丽女性美丽羽毛都并不爱惜的人担任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显然会受到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干部职工的置疑甚至非议。

然而,东方云天却听到瀚海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耿德景甚至还有瀚海县一县之长金新异两位县领导对慕容俐倩的推荐,似乎慕容俐倩应该是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最佳人选。

此时此刻,东方云天一边听着金新异的话,一边却在心中暗忖:如果断然否定金新异和耿德景两位县领导对慕容俐倩的推荐,那么意味着同时置瀚海县委、县政府两位实力派领导的脸面于不顾,甚至与这两位实力派领导有可能出现撕破脸皮的境况,究竟有没有必要去冒得罪这两位实力派领导的险?或者有没有什么妥当的办法,既否定了这两位实力派领导的推荐人选,又顾及到这两位实力派领导的脸面?

正文_0067章官员坠楼

这天晚上,在家里正准备入睡的瀚海县委副书记司徒芳菲那“叮咚!”作响的手机短信提示音,把年轻貌美的司徒芳菲从睡意朦胧中唤醒过来。

司徒芳菲以为是她那在远海市分管“三防”工作的年轻博士副市长丈夫公孙云斓,在远海市“三防”指挥部值班指挥防御当天晚上的强台风工作无暇给她通电话,而是抽空给她发来温情脉脉的短信传情达意。

司徒芳菲发现竟然是一个老婆移居国外的官场无聊之徒,肯定是看到她对刚才所收到的“内涵”段子置之不理以为是她心中默许,因而愈加肆无忌惮起来,于是再次给她发来“内涵”更加丰富的“段子”加以骚扰。

司徒芳菲秒删那“内涵段子”之后,心想:幸好自己从未给那官场无聊之徒以任何可趁之机,总有一天自己的官阶和地位会让那无聊之徒再也不敢频频发来“内涵”段子加以骚扰,也许时间会稍嫌漫长,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眼下只是蓄势待发而已。

时间已过凌晨零点,司徒芳菲丈夫公孙云斓的每日一电仍然未能响起,甚至连一条简简单单的手机短信也未收到。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浪潮一般在司徒芳菲的心海涌动起来:莫非天气预报并不准确,公孙云斓所在远海市已经遭到强台风袭击,分管“三防”工作的公孙云斓正在抗击强台风的沿海一线现场靠前指挥,根本无暇顾及向家人报个平安?

司徒芳菲心想沿海天气有时瞬息万变,天气预报并不精准也似有可能,唯有期盼公孙云斓在抗击强台风的一线现场能够确保平安。

正在这时,司徒芳菲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司徒芳菲立马抓起手机,连手机显示屏都来不及看,赶紧先声夺人:“喂,云斓,你那边一切可好?是遇到强台风袭击吗?”

手机那头的来电者倏地一愣:“司徒书记,我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有个紧急情况要向你汇报,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黄实荏从他家所住的十四楼坠楼身亡,刚刚他的家属来电告知;我已将情况向金县长电话进行汇报,现在赶紧向你汇报这一急事。”

司徒芳菲作为瀚海县委分管党群工作的专职副书记,因而,柳樯冬在向瀚海县政府一把手金新异县长电话汇报紧急情况之后,也没忘记向她电话汇报相关情况。

司徒芳菲赶紧一边披衣下床,一边在电话中向柳樯冬迅速布置:“柳主任,你立刻赶往出事现场启动处置工作,并迅速通知县警方到场处置;你把现场详细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赶赴现场,对了,有关现场处置工作,你注意向金县长多请示和汇报。”

司徒芳菲匆匆换好衣服,急急下楼,开车朝出事现场疾驶而去。

司徒芳菲赶到现场时,发现从十四楼坠楼的黄实荏已是血肉模糊,瀚海县警方已经在其周围设置了警戒线,警戒线外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一些市民在一边大看热闹,一边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

司徒芳菲发现县长金新异已经赶到现场,正在紧急布置现场处置工作,他指示柳樯冬迅捷抓好善事处置工作,同时指示瀚海县警方迅速投入现场调查工作,尽快查清黄实荏的死因。

司徒芳菲站在县长金新异旁边,细心地听着他的相关工作布置。金新异布置完相应工作之后,便请司徒芳菲对现场处置工作发表意见。

司徒芳菲心想:黄实荏作为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是属于瀚海县政府系列的干部,既然瀚海县政府一把手金新异县长已经就相关处置工作进行了布置,她便不必喧宾夺主再作什么讲话,而是把县长金新异拉到一边,远远离开围观的人群,向金新异适当提醒了一句:“金县长,这事看来非同小可,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向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同志电话汇报一下?”

金新异听了司徒芳菲的建议,心想黄实荏作为分工联系协调全县城市建设和城市规划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在瀚海县算得上是一个实权派,可谓是一个官职不高,权力不小的干部,此时突然坠楼身亡,事情有些蹊跷,把此事向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作个电话汇报也确有必要。

金新异作为瀚海县一县之长,平素在工作方面主要直接指挥和调配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无论是出行视察还是召开会议,一般都是由柳樯冬陪同,因而与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黄实荏接触不多,在金新异的记忆中,黄实荏那一个贼亮贼亮的光头和一双似乎总也睡不醒的鱼泡眼让人印象深刻,那家伙平时似乎比较高调张狂,据反映喜欢对其分工联系协调的县城市建设局和城市规划局等单位指手划脚;特别是有一次分管全县城市建设和城市规划工作的副县长还当着他一县之长的面,希望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有必要对作为其下属的副主任黄实荏适当敲打一番,要求他不可绕开分管全县城市建设和城市规划工作的县领导而对全县城市建设和城市规划工作轻易表态甚至越权干预。

就在此刻,黄实荏的老婆走到金新异和司徒芳菲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道:“金县长,司徒书记,实荏他死得好惨哪,他这些日子一直说工作任务重,工作压力大,他可是得了严重的忧郁症啊,晚上要靠吃安眠药才能睡得着,他这一去,撇下咱和女儿孤女寡母两个人无依无靠,那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金新异和司徒芳菲感觉在黄实荏死因尚未调查清楚之前,不宜说出什么带有表态性质的话,便安慰了黄实荏老婆一番,并希望她节哀顺变。

此后,金新异走到一旁,向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电话汇报了黄实荏坠楼身亡一事。

东方云天听了金新异的电话汇报,心里不禁一震:就在今天下午下班要去县机关食堂吃饭的时候,县纪委书记专门到他办公室向他汇报,说有署名为“一个嫉恶如仇的老百姓”举报分工联系协调全县城市建设和城市规划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黄实荏与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魏夏璀关系异常密切,两人之间存在利益输送问题,东方云天当即指示县纪委书记一定要彻查此事,对贪赃枉法者必须严惩不贷;没想到当天晚上黄实荏便坠楼身亡。

东方云天考虑到此时此刻如果他赶赴现场的话,黄实荏老婆兴许会向他提要求,谈条件,然而在黄实荏的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之前,他又不便在众人面前当场表态拍板,于是便在电话中吩咐金新异和司徒芳菲不必就此事向死者家属轻易表态,并通知金新异和司徒芳菲迅速赶到县委三楼小会议室,他也马上赶过去,三人紧急召开一个碰头会,紧急研究相关处置工作。

在瀚海县委三楼小会议室,虽灯火通明,却气氛凝重。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首先向县长金新异和县委副书记司徒芳菲通报了今天下午县纪委书记向他汇报的相关情况,即有署名为“一个嫉恶如仇的老百姓”举报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黄实荏与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魏夏璀关系异常密切,两人之间存在利益输送的问题。

金新异和司徒芳菲听了东方云天的有关情况通报,异口同声地说幸好刚才在现场把握了分寸,未在众人面前向黄实荏老婆当场作出什么明确表态。

司徒芳菲接着说道:“东方书记,说起魏夏璀这家伙,我记得不久前在县群众工作局接访现场接访一个老大爷的时候,那老大爷声泪俱下地投诉他的祖传大宅被魏夏璀的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强行拆除,当时我就要求县群众工作局局长邓森田要专门抽出时间前往魏夏璀的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着手进行调查,后来邓森田不幸突遇车祸身故;现在黄实荏又遭人举报与魏夏璀存在利益输送问题且突然坠楼身亡,看样子这个魏夏璀及其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水很深,事很复杂啊。”

金新异听了东方云天和司徒芳菲的话,心中暗想:好险啊,魏夏璀那家伙以前三番五次想巴结进而“套牢”本县长,隔三差五就电话邀请本县长去他的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视察,昨天晚上那家伙还在“清心斋”茶庄想与本县长套近乎,拉关系,幸好本县长听闻那家伙胆大、心狠、手辣而对他早有戒备并严加防范,因而才没跟那家伙有任何关联。

金新异于是提议道:“东方书记,从目前的情况看来,魏夏璀及其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可是异乎寻常啊,县群众工作局局长邓森田突然不幸遭遇车祸身故,是不是在前往魏夏璀的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着手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了那公司或者与那公司相关的什么人不可告人的秘密?加之又有“一个嫉恶如仇的老百姓”的举报以及接访老大爷的投诉,那么瀚海县警方可以介入对魏夏璀及其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进行调查了,要尽快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东方云天听罢金新异和司徒芳菲的话,沉思片刻,接着语气严肃地说:“新异同志和芳菲同志,你们俩的分析都很有道理,至少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魏夏璀及其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显然异乎寻常;明天一上班,我们三位同志再加上县纪委书记以及县公安局长,还是在这个小会议室,再开一个碰头会,具体研究布置对魏夏璀及其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的调查工作,不管魏夏璀及其公司水有多深,事有多复杂,也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

正文_0068章敲打对手

第二天的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参加的扶贫工作会议在县委三楼会议室如期举行。

出席会议的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不约而同地提前来到会议室,每一位班子成员见了东方云天,都笑逐颜开地向升任云海市委常委的他道贺,东方云天客客气气地回应各位,并感谢各位对他工作的支持。

东方云天其实对那些祝贺话甚至是恭维话都不甚在意,在他的内心深处更在乎的是瀚海县上百万老百姓的民意。

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参加的扶贫工作会议,在瀚海参会的班子成员的印象中,这次会议似乎是该县这类会议规格最高、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成员到会最齐的一次,就在当天上午,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还特别叮嘱县委办公室通知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每一位成员务必参会,不得缺席。

瀚海县分管全县扶贫工作的副县长景蔚然对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如此重视全县扶贫工作,既深感欣喜,又倍觉压力。

景蔚然感到欣喜的是,以东方云天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的身份对全县扶贫工作高度重视,那么他景蔚然以后在推动全县扶贫工作的时候腰杆子就会更硬气,特别是在向分管财政工作的副县长争取全县扶贫工作资金的时候说话也更有底气。

景蔚然觉得有压力的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把全县扶贫工作作为重中之重的话,那就意味着东方云天对全县扶贫工作的期望更高,要求更严,考核任务也更重,显然压在他景蔚然身上的担子也不轻。

会上,瀚海县长金新异在全县扶贫工作讲话中,根据县政府办公室为他提前准备好的那份讲话稿,总结了瀚海县现阶段全县扶贫工作主要情况和具体做法,分析了现阶段全县扶贫工作的存在问题和面临困难,研究提出了下阶段全县扶贫工作的对策措施和工作构想。

东方云天特意让会议增加了一个环节:让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结合各自所掌握的具体情况,对全县扶贫工作存在问题和面临困难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对如何做好下阶段全县扶贫工作提出有针对性和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欢迎真知灼见甚至批评意见,但是拒绝泛泛而谈和无的放矢。

这一环节让会议的气氛顿时变得活跃起来,绝大多数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对全县扶贫工作有的放矢,侃侃而谈。

有的班子成员提到瀚海县各部门之间合力不够,不少是各自为阵,统筹协调能力弱,亟须加强扶贫队伍建设,充实扶贫力量,增强扶贫工作统筹协调能力。

有的班子成员说到瀚海扶贫项目资金未得到充分整合,未能实现“集中财力办大事”的整体扶贫局面,由于受到扶贫项目条块限制、部门利益至上等因素制约,资金整合不充分,捆绑投入难度大,“撒胡椒面”的现象突出,迫切需要全县各部门、各单位“各烹一道菜,同备一桌席”,多方投入,整体推进。

有的班子成员谈到瀚海县部分贫困群众“等、靠、要”思想较为严重,亟待实施“扶贫扶志、扶勤扶能”的策略,集中力量优先扶持有强烈脱贫愿望和具备劳动技能的贫困户,引导和鼓励发展见效快、增收稳的好项目;同时教育和引导有劳动能力却好逸恶劳的贫困户,激活其过致富奔康的内在动力,调动其投身脱贫生产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促进其迈上致富之路。

轮到瀚海县分管财政工作的副县长钱进来发表意见时,他摇头晃脑地大吐苦水,他说瀚海县虽然是经济强县,但是在座的各位领导不当家理财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全县城市建设、教育事业、卫生工作、文体设施哪一项不是向县财政伸手要钱,等着投入?而全县仅仅几十条贫困村,在全县所有乡村只是很少一部分,在全县财政资金仍然比较紧缺的情况下,是否可以考虑暂时不必大张旗鼓地投入贫困村,等到以后全县财政资金较为宽松的时候再对全县扶贫工作“大兵团作战”,大手笔投入?

钱进来是“老财政”,他自从年轻时从财经大专毕业分配到县财政局之后,一直在瀚海县财政局摸爬滚打三十多年,他几乎在财政局和所有重要股室都工作过,从预算股,到经济建设股,再到投资管理股,又到外事外债金融股,从科员到副股长,再到股长,又到副局长,之后到局长,最后一直做到分管全县财政工作的副县长。

钱进来自恃是全县财政领域的行家型领导,而且占据着分管瀚海县“钱袋子”的实权和地位,尤其是干满这一届就要退休的“老江湖”,所以他在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之中几乎是说一不二,甚至在县长金新异面前说话也有些直言不讳。

今天下午在座的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绝大多数都在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面前讲话毕恭毕敬,但是钱进来自恃他的“老财政”加“老江湖”身份,翘起个二郎腿,摇晃着梳得光溜溜的大背头,说了一番大煞风景的风凉话。

钱进来清清楚楚地记得县长金新异之前对扶贫工作也不甚重视,曾经在县长办公会议审议各项事业资金的时候,也赞同他老钱对扶贫工作资金适当延迟划拨的意见。

此番,钱进来发表一番“高论”之后,自以为是地想象作为瀚海县政府一把手的县长金新异会一如既往地赞同他的观点,便在高谈阔论之后,特意加了一句:“金县长作为一县之长,对全县财政资金依然相对紧缺的情况,比我这个分管财政工作的副县长还更有话语权,我相信金县长对我的意见也有同感吧?”

瀚海县长金新异之所以能从一个乡镇普通科员一步步登上县长的宝座,除了他脚踏实地的实干精神、大刀阔斧的果敢作风,当然还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善于见风使舵,而不是固执己见。

此时此刻,瀚海县长金新异便特意在刚刚升任云海市委常委的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面前,义正辞严地敲打起他的副手来:“钱副县长,你的观点只代表你的一家之言,扶贫事业可以说是千秋大业,我们作为瀚海县政府领导,可是要理所当然地大力支持并且积极投身于全县的扶贫事业之中啊。”

说到这里,金新异特别转过头,与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对望一眼:“东方常委,本人作为瀚海县政府主要负责人,我代表瀚海县政府,就全县扶贫工作在此郑重表态:全力支持全县扶贫工作,总而言之,一句话,要钱给钱,要物给物,要人给人,要编制给编制!”

东方云天对钱进来自恃“老财政”加“老江湖”身份而牛气冲天的脾气一清二楚,他清晰地记得上一届他担任瀚海县长,钱进来担任县长助理兼县财政局长的时候,钱进来那说话冲、脾气牛的特点便暴露得一览无遗,在县长办公室会议审议各项事业发展资金划拨的时候,无论是全县发展教育事业、推动卫生工作、建设文体设施等等民心工程,

钱进来这个县长助理兼县财政局长都要在会上大放厥词一番。

东方云天心中暗忖:在全县扶贫工作这一件重大事项上,可由不得你钱进来在这说风凉话泼冷水,别以为你钱进来“老财政”有多牛,无非就是“三板斧”而已,你这家伙要是对全县扶贫工作胆敢公然叫板甚至拆台的话,总之一句话“不换思想就换人,不动脑子就动位子”, 完全可以调整你钱进来的分工,没有哪一条规定说你钱进来身为“老财政”,就非得一成不变地分管财政到退休,须知轮岗换岗可是大势所趋,不信动了你钱进来这个“老财政”,全县财政就会瘫痪成“死财政”!既然你的顶头上司刚刚义正辞严地敲打了你,那么就接着他的话茬继续敲打你一番,直到你理解、支持和配合全县扶贫大业为止。

东方云天望着钱进来,语重心长地说:“钱副县长,全县扶贫工作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民心工程和德政工程啊,你刚才强调县财政并不宽松,但这不能成为忽视甚至轻视全县扶贫工作的理由,希望你进行一下换位思考,假如你的老家是一条贫困村,如果你逢年过节回老家去看望父老乡亲,小车不能开到你老家门口,而是要步行二十多里羊肠小道,那么你认为扶贫工作是不是可以等一等,缓一缓?”

东方云天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钱副县长,也许你这个分管财政工作的县领导可能不了解那些贫困村的条件之差和生活之困,甚至以为这种步行二十多里羊肠小道才能进家门的现象对于我们瀚海县这个经济强县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那么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这的的确确就是瀚海县远山乡牛尾村民小组的真实情况,就在昨天上午,我亲自与我的秘书和司机切切实实地步行那二十多里羊肠小道,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假如你钱副县长有雅兴的话,也欢迎你去牛尾村民小组体察民情;甚至如果你钱副县长认为全县仅仅几十条贫困村,扶贫工作轻而易举就能搞定的话,那可以任你钱副县长亲自挑选分管这一份轻松工作……”

正文_0069章神色凝重

东方云天觉得对瀚海县分管财政副县长钱进来的敲打适可而止,便可以起到一箭双雕之效:

一方面是震慑副县长钱进来这位“老财政”加“老江湖”,假如你这家伙要是对全县扶贫工作公然唱对台戏,那么等待你老钱的就是“不换思想就换人,不动脑子就动位子”,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调整你钱进来的分工。

另一方面是在全县扶贫工作这项重中之重上,让在座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摒弃分歧,达成共识,以形成对全县扶贫工作齐抓共管、合力推进的崭新局面。

对瀚海县分管财政副县长钱进来的敲打见好就收之后,东方云天觉得应该对钱进来“打一个耳光,再给一粒糖”,以免双方关系闹僵,一来没这必要,二来自己压根就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东方云天看了看钱进来,发现他那牛气冲天的架势已经开始收敛,那原本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已经悄然放下,那原先深深后仰的背已经俨然挺直。

东方云天于是对钱进来微微一笑:“当然啦,进来同志作为分管财政工作的副县长,出于‘红管家’的职业习惯,担心全县财政捉襟见肘,也可以理解,甚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体现了进来同志对所分管财政工作的责任感嘛。”

接着,会议进入最后一个议程,由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就如何进一步做好下阶段全县扶贫工作作强调讲话。

东方云天要求在座的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务必深刻认识全县扶贫工作的必要性、重要性和迫切性,切实增强做好全县扶贫工作的主动性、自觉性和坚定性,以更大的决心、更强的力度、更新的举措,努力推动全县扶贫工作开创新局面。

东方云天在会上强调要着力构建全县扶贫工作的五大机制:一要构建“智力扶贫”机制,确保贫困农户观念更新到位;二要构建“驻村扶贫”机制,确保扶贫队伍落实到位;三要构建“资源扶贫”机制,确保扶贫资金落实到位;四要构建“设施扶贫”机制,确保贫困农户生产生活条件改善到位;五要构建“产业扶贫”机制,确保贫困农户增收到位。

东方云天在会上最后给参会的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每人一份任务,要求每一位班子成员牵头联点挂钩一条贫困村,每一位班子成员领衔撰写一篇扶贫调研报告,半月之内交给他,他将亲自审阅每一份扶贫调研报告,以了解每一位班子成员的扶贫工作举措是否足够实,足够真,足够好。

会议结束前,东方云天通知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中分管工商、文化、教育等方面工作的领导留下来,临时开一个碰头会;当然,为了尊重作为一县之长的金新异,东方云天也请金县长同时留下。

瀚海县分管工商、文化、教育等方面工作的领导,刚刚在会议上亲耳听到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敲打副县长钱进来这位“老财政”加“老江湖”,县里上述各位分管领导顿时忐忑不安起来,以他们闯荡官场多年的丰富经验,接下来等待他们的绝对不是热情点赞,很有可能是严肃批评或者诫勉谈话。

东方云天首先向在座各位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各位,大家原本就开了一下午的会已经精疲力竭了,还把大家留下来,耽搁你们吃饭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啊。”

东方云天突然话锋一转:“可是大家知道吗,昨天下午就是与眼下几乎是同一段时间,我却在县里一位退休老领导面前显得不好意思,当时脸上就很是挂不住,这位退休老领导就是原瀚海县政协主席,现瀚海县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专职主任曾德豪同志,我相信在座各位领导应该清楚县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的性质和职能,我更相信各位听完接下来我转述的曾德豪同志关于县一小、二小、一中、二中、职业学校、技工学校等学校周边藏匿着‘黑网吧’的情况反映之后,一定也会感到不好意思,甚至脸上也会挂不住,希望大家听完情况转述之后,先思考一下你们各自分管的县职能部门,在对学校周边的‘黑网吧’监管、取缔与整治方面,有没有缺位?接下来有什么针对性的措施确保监管、取缔与整治到位?待会儿我要逐个‘点将’,听听你们各位的好点子甚至金点子。”

继之,东方云天向在座各位详细转述了曾德豪关于藏匿于学校周边‘黑网吧’的情况介绍。

情况介绍完,东方云天逐一环视了一下在座的瀚海县分管工商、文化、教育等方面工作的领导,语重心长地说:“在座各位领导都清楚,瀚海县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都是一些已经退休的老同志,人家没有编制、没有待遇的退休老人都能组成‘老同志网吧志愿监督员’队伍,对正规网吧进行巡查工作,一经发现有未成年人上网现象便立刻进行劝导,一旦发现有‘黑网吧’现象则立即向县有关部门举报;在座各位领导请结合你们所分管的县、乡镇(街道)部门和单位的工作职能,认真对照一下,你们所分管的县、乡镇(街道)部门和单位部门在对学校周边的‘黑网吧’监管、取缔与整治方面,缺位现象存在与否?尤其是要深思缺位严重性究竟如何?

东方云天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请在座各位领导认真想想,你们所分管的县、镇(街道)部门和单位可是有正规编制,有正式待遇的,竟然需要那些没有编制、没有待遇的退休老人组成的‘老同志网吧志愿监督员’队伍为你们所分管的县、镇(街道)部门和单位去补位,你们所分管的县、镇(街道)部门和单位让人情何以堪?说得好听一点,是无所作为;说得难听一点,是尸位素餐!希望在座各位领导别一味强调什么编制不足、人员不够的理由,大家想一想你们所分管的县、镇(街道)部门和单位上班时有没有人一张报纸看半天?有没有人一聊起来老半天?有没有人登录淘宝大半天?有没有人浏览网页一整天?关键是要整肃工作队伍,严明工作纪律,合理调配力量,充实一线人员,让那些无所事事的工作人员不敢闲,不能闲,闲不得,闲不住!”

接着,东方云天又环视了一下在座的瀚海县各位相关分管领导,神色凝重地说:“请在座各位分管领导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是你的儿子或女儿、你的孙子或孙女一放学之后不是直接回家写作业,而是直奔‘黑网吧’玩游戏,你们又会做何感想?你们会不会对‘黑网吧’现象拍案而起?学生是祖国的美丽花朵,‘黑网吧’毒害未成年人的现象怎么不让人痛心疾首?所以,有效遏制学校周边的‘黑网吧’现象是当务之急!”

随后,东方云天神情严肃地说:“尤其是曾德豪同志所反映的县、镇(街道)部门和单位有的工作人员在查处学校周边的‘黑网吧’行动之前会通风报信,导致县、镇(街道)有关部门和单位发起的整治‘黑网吧’行动便时常出现无端扑空、无疾而终的现象,请在座各位领导一定要引起足够重视,对那些害群之马绝不能心慈手软,务必要严加查处,严厉整顿,绝不能允许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东方云天紧接着认真听取了在座的瀚海县相关分管领导,对学校周边的“黑网吧”监管、取缔与整治方面的思路、构想与措施,并不时插话,逐一点评。

东方云天为了尊重县长金新异,让金县长与在座的瀚海县相关分管领导作一个讲话,发表一下指示。

金新异虽然毫无准备,但是他在刚才听取在座的县相关分管领导对学校周边的“黑网吧”监管、取缔与整治方面的思路、构想与措施的同时,也进行了深入思考,所以他迅速归纳提升了相关分管领导所提出的思路、构想与措施,也头头是道地发表了他的指示。

金新异深知这个会议既然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主持召集的,那么他这位作县长的,在对在座的县相关分管领导发表指示时就不能长篇大论和喧宾夺主,要把大部分时间留给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作强调指示;但又不能一言不发,不着一辞,否则的话,在那些在座的县相关分管领导心目之中又体现不出作为一县之长的相应权威。

因而,金新异在对在座的县相关分管领导发表指示时适可而止,恰到好处。

最后,东方云天向在座的瀚海县相关分管领导就学校周边的“黑网吧”监管、取缔与整治工作明确提出,必须做到“三个强化”:

一是强化领导,明确责任,全县全面落实属地监管责任制,分片包干,责任到人,全面排查,加强巡查;二是强化协作,齐抓共管,县、镇(街道)有关部门和单位要通力合作,协同“作战”;三是强化宣传,营造氛围,要在全县形成“黑网吧”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浓郁氛围,让广大市民广泛参与抵制、巡查和整治“黑网吧”,让“黑网吧”无所遁形,难于生存。

东方云天最后强调,县、镇(街道)有关部门和单位要联合行动,从速取缔和从严整治藏匿于学校周边的‘黑网吧’,为全县中小学生提供文明、健康的学习、成长环境……”

正文_0070章女副县长

这天下午刚上班不久,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正在办公室忙碌着。

瀚海县分管卫生工作的副县长喻春晓进了杨柳的办公室,尽管她事先已经在瀚海县级领导班子的日程安排上,看到了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今天是在云海市委出席云海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联席会议,但她还是朝里间东方云天的办公室探头望了望,并明知故问:“杨主任,这么忙啊?东方常委不在办公室吗?”

杨柳礼貌地把喻春晓让到沙发上坐下,并给她沏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她:“喻县长,请喝茶,真不巧,东方常委今天前往云海市委出席云海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联席会议,请问你有事找他吗?他要今天晚上很晚才回来,明天上午一上班我替你向他预约一下,到时再通知你具体见面时间,好不好?”

喻春晓细细打量着杨柳,高大俊朗的身材,礼貌得体的举止,这个不到三十岁的瀚海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兼县委书记秘书,没有一些领导秘书那惯有的拉大旗做虎皮的张扬与轻狂,而是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而且据喻春晓此前所了解,他毕业于名牌大学云海大学,至今尚未结婚,没听说过有女朋友,也没传出过什么风流韵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出身于云海市下辖的一个偏远山区县云东县,父母是小山村里地地道道的农民。

杨柳发现喻春晓听到东方云天外出开会,既没提出明天上午与县委书记预约见面的事,也没打算即时离去,而是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

杨柳心想喻春晓此番究竟有何贵干?然而作为一位副县长,她既然不吭声,自己也不方便询问,杨柳于是放下手头上正在忙碌的事务,再给喻春晓增添了一些茶水。

喻春晓作为瀚海县分管卫生工作的副县长,年纪约莫五十岁,也许医生出身的她保养有方或者是家庭条件优渥的缘故,像是四十刚出头的女人那般优雅端庄。

喻春晓从年轻时的医生、到科主任再到医院副院长、院长,又到县卫生局副局长、局长,直到县分管卫生工作的副县长,一路走来,都是在瀚海县卫生系统这个圈子;年轻时她凭借自己的美貌和学识,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云海市一位房地产商人喜欢上,因而她丈夫却一直不在瀚海县,她把家安在了云海市,每个周末都回云海市与家人团聚。

喻春晓边喝着茶边与杨柳兴致勃勃地闲聊起来:“杨主任,你这么优秀的一位青年才俊,怎么还没结婚,有女朋友没有啊?”

杨柳这才听说了喻春晓的话外音,这位分管卫生工作的副县长看来是给自己介绍女朋友来了,该不会是她们医疗系统的什么公务员或者医生吧。

杨柳在大学期间由于是全校大名鼎鼎的才子,当然有过爱得死去活来的恋情,可是要么因为年少轻狂不懂珍惜,要么因为阴差阳错黯然分手,最后一段大学恋情是因为那女朋友后来飞到了万里之遥的大洋彼岸,天遥地远的异地恋毕竟经不起漫长距离的无情考验,毕业之后那段异地恋便无疾而终…… 参加工作之后不久,杨柳在瀚海县委办公室还只是一名秘书科普通科员的时候,他与一位中学女教师恋爱,但那位中学女教师是瀚海县城本地女孩,那女孩倒是对高大帅气的杨柳喜欢得不得了,但是她那父母亲一听说杨柳出生于偏远山区县云东县,而且他父母又是穷山沟里的农民时,并且那时又看不出他一个小科员会有什么出息,便对他俩的恋爱之事横加干涉,百般阻拦,最后那女教师觉得得不到她父母祝福的恋爱肯定难有幸福的好结果,便从杨柳身边悄然离去。

杨柳后来一度曾对恋爱婚姻心灰意冷,此后,他成了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之时,倒是不时有女公务员、女教师、女医生主动追求他,也有瀚海县机关大院的大妈、大姐给他介绍女朋友,但杨柳明显感觉得出来那些女孩子都是直奔他那县委书记秘书身份而来,杨柳对这种目的性和功利性太强的恋爱毫无兴趣,所以他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慎重对待恋爱婚姻,因而至今孑然一身。

杨柳一听喻春晓要给自己介绍女朋友,一时又不清楚她介绍的是是何方神圣,于是打起了哈哈:“谢谢喻县长关心,没遇到合适的人,我就宁缺毋滥吧,就这么一直单着,请问喻县长有什么关照啊?”

喻春晓笑意盈盈地对杨柳说:“杨主任,我和你彼此熟悉,我就不绕圈子了,我女儿大学毕业三年,今年二十五岁,现在云海市我丈夫的房地产集团公司担任副总经理,追求她的人倒是不少,条件也都蛮好,但我和我丈夫都不希望她在生意圈里找男朋友,我女儿长相随我,她年纪比你小四、五岁,不瞒你说,对你的品德和修养,我算得上是知根知底,我觉得你俩蛮般配;找个时间我来安排她,大家先吃餐饭,见个面,你觉得怎么样?”

杨柳心中不禁大喜:本帅哥早就听说过喻春晓的丈夫是云海市一家大名鼎鼎的房地产集团公司老板,刚才又听喻春晓说她女儿长相随她,那她女儿肯定貌美端庄,以喻春晓她女儿的优越条件找一个条件优秀的男朋友简直是易如反掌;喻春晓为她女儿挑选男朋友之所以看得上本帅哥,一方面是相中了本帅哥的品德和修养,另一方面当然相中了本帅哥那瀚海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兼云海市委常委、瀚海县委书记秘书的身份和前途。

杨柳心想:本帅哥作为云海市下辖的偏远山区县云东县大山深处出生的农民儿子,纯属地地道道的屌丝一枚,从目前看来,无论是在仕途发展方面还是在恋爱婚姻方面都有望实现逆袭,当然与诸多因素息息相关:本帅哥愿为谦谦君子,为人彬彬有礼,工作孜孜不倦,加之有些才气加运气,自然也与领导赏识密切相关。

杨柳尽量掩饰着内心深处的万分欣喜,装扮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谦逊有礼地对喻春晓说:“承蒙喻县长厚爱,小杨十分感激,那就听喻县长安排吧,喻县长的千金,肯定是大家闺秀,小杨今后一定加倍努力,决不辜负喻县长的殷切期望。”

喻春晓其实早就已经通过县委组织部的内部人士详细查看过杨柳的档案信息,清楚他在云海大学担任过学生会副主席,早在大学期间就已入党,大学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考进了瀚海县委办公室,被安排在秘书科,从东方云天担任在瀚海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开始就担任其秘书,其后随着东方云天的一路升迁,杨柳的职级也一路水涨船高,从秘书科普通科员到副科长,再到科长,又到瀚海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是全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

喻春晓也早已通过县委办公室的内部人士仔细了解过杨柳品德修养、性格特征以及为人处事、待人接物等方面的详情,尤其是对他在与女生交往方面的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知道他不狷狂张扬,不拈花惹草,是一个靠谱的实诚小伙。

喻春晓其实早在昨天就已经在瀚海县级领导班子的日程安排上,注意到了东方云天今天在云海市委出席云海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联席会议的信息,她清楚以东方云天为人低调的性格,赴云海市委出席会议绝对不会带自己的秘书随行,因而杨柳今天肯定在办公室无疑,于是早在昨天晚上便通知她女儿郦雨馨今天一大早驱车从云海市出发前来瀚海县。

郦雨馨长相的确随她母亲喻春晓,是一个典型的美人胚子,从大学时代就追求者众,不过她恋爱之后才发现那些追慕者功利性过于强烈,不是盯上了她父亲的钱,就是瞄上了她母亲的权。

郦雨馨第一个男朋友是出生于一个小市民家庭,在狂热追求她以及恋爱刚刚开始之时,假装对她的家庭状况一无所知,拼命从他父母给他的生活费中省出钱来请郦雨馨吃饭、购物、看电影,郦雨馨知道他家境很普通,每次她都自己主动掏钱买单,可是对方死活不让她破费。

等到把郦雨馨拿下之后,她那第一个男朋友的小市民本性便暴露无遗,无论是吃饭,还是购物,又或者是看电影,他都在一旁袖手旁观,他甚至还异想天开地以为,日后可以在郦雨馨父亲的房地产集团公司随便弄个高管当一当,他的逻辑就是郦雨馨都成了他的人,那她还不会竭尽全力地在她父亲面前为男朋友谋一份好差事?她那第一个男朋友没料到郦雨馨对他这种“奇葩”行径极端愤慨,郦雨馨一气之下一脚就把他给蹬了!

郦雨馨第二个男朋友也是一朵“奇葩”,郦雨馨大学毕业之后在她父亲的房地产集团公司从董事长助理开始干起,她父亲的一个也是商界风云人物老朋友,非得把他家公子介绍给郦雨馨,那公子哥们是一个从美国野鸡大学毕业的海归,归国后在他父亲的家族企业担任挂名高管。

郦雨馨第二个男朋友在野鸡大学没学到什么真才实学,倒是沾染了一身奸诈习气,他与郦雨馨好上之后,便在郦雨馨面前提出一个馊主意,说想与郦雨馨一起注册一个医药贸易公司,以后专攻郦雨馨母亲作为分管卫生工作副县长的瀚海县所有医院的药品采购;郦雨馨被那家伙的这个馊主意吓一大跳,那不是把她母亲直接往火坑里面推吗?郦雨馨二话没说,就把那公子哥们愤然踹开!

当然,郦雨馨在大洋彼岸留学期间也曾经遇到过让她刻骨铭心的真爱,不过因为阴差阳错而未能终成眷属……

正文_0071章书记秘书

郦雨馨经过那两次与奇葩男的短暂恋情之后,悟出一个道理:找男朋友最重人品,那种小肚鸡肠、满心都是算计的人,那种奸诈狡猾、一肚子坏水的人,一律避而远之。

郦雨馨历经那两次与奇葩男的简短恋情之后,同时悟出另一个道理:找男朋友也重潜质,那种胸无大志的屌丝,他不注重努力奋斗和积蓄能量,而是梦想攀上“白富美”的高枝,一夜之间实现从穷屌丝到“高富帅”的逆袭。

因而,当喻春晓说要把瀚海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兼云海市委常委、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介绍给郦雨馨的时候,喻春晓把杨柳从人品性格到处事风格再到仕途前途都作了美好描绘,直听得郦雨馨感觉杨柳全身仿佛都是满满的正能量,虽然也听喻春晓提到杨柳出自山区农村,但郦雨馨听得出来与她的第一个屌丝男朋友那废柴性格截然不同。

郦雨馨于是便同意了她母亲喻春晓的介绍提议,于今天早晨驱车从云海市奔赴瀚海县,并于上午抵达。

话说喻春晓看到杨柳同意她安排与她女儿见面的安排,并向她表达今后一定努力的态度,便微笑着对杨柳说:“小杨,刚好我女儿今天休假从云海市到瀚海县来看我,不如趁热打铁,今天晚上我和她还有你三个人一起吃餐饭,你们先见见面,聊聊天,希望你俩彼此都有一个好印象。”

此时此刻,喻春晓与杨柳说话时,连对杨柳的称呼都开始改变,不再依照官职称呼他为杨主任,而是以长辈对晚辈的称呼唤他小杨。

杨柳一听,不禁欣喜若狂,仿佛已经感知到甜蜜的爱情从天而降,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地对喻春晓说:“好啊,喻阿姨,承蒙你的赏识,那当然得由我来请你们啊,晚宴就定在瀚海大酒店吧,我现在就订房,你看怎样?”

按照杨柳平素低调为人、谨慎行事的作风,他轻易不会在五星级瀚海大酒店安排这类晚宴,但是在有可能事关他终生大事和一生幸福的时候,他决定破例一回,无论如何也得给喻春晓那在云海市的大型房地产集团公司担任总经理的女儿留下一个慷慨大方、爽朗大气的第一印象,不过在订房的时候一定选择一个私密性好的僻静包房。

身这瀚海县副县长和大型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太太的喻春晓,什么大酒店没有享受过,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识过?她不想授人以柄,明明是私人聚会却可能让别人误会她是公款大吃大喝。

喻春晓于是轻轻地摆了摆手,亲切地说道:“小杨啊,我们三个人的私人聚会,大可不必安排在五星级瀚海大酒店嘛,真没必要那么张扬,在海滨找一家富于渔家风味的海鲜酒家就行了,反正我女儿每次来瀚海县看我都喜欢去渔家风味的海鲜酒家吃饭,她说那才是原汁原味的生猛海鲜。”

杨柳听罢喻春晓的话,心想人家毕竟是纵横官场多年的副县长,瞧瞧人家那才真正的为人低调,行事严谨,对比一下自己那还的确不够成熟,以后如果与她女儿有戏,一定要向她好好讨教。

杨柳于是作出一副更为谦逊的神情,对喻春晓说:“喻阿姨你考虑得真是周到,小杨就是不够成熟,以后还请你多加赐教;那就听你的吩咐,我赶紧找一家位于海滨的充满渔家特色海鲜酒家订房,你先喝茶,我这就打电话。”

杨柳说罢,掏出手机,翻看起了手机通信录。

平素东方云天有亲朋好友来瀚海县看望他时,东方云天也喜欢选择位于海滨的海鲜酒家进行私人聚会,所以杨柳为了订房方便,手机通信录专门预备了一些渔家特色海鲜酒家的订房电话。

订好房,杨柳把那海鲜酒家的名称和详细地址以及包房名号告诉喻春晓,喻春晓又对杨柳说了一番要在云海市委常委、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同志身边好好学习,默默苦干,今后将会前途无量之类的勉励话,便起身告辞。

杨柳便赶紧起身,一直把喻春晓送到走进电梯。

喻春晓一进电梯,便赶紧打电话给她女儿郦雨馨,叮嘱她趁早梳妆打扮一番。

杨柳一回到办公室,便大喜过望。

杨柳心想反正东方云天在云海市开会,自己手头上的重要事务也已忙完,必须赶紧回宿舍去精心准备一下,云海市大型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以及瀚海县副县长的千金那可是典型的“白富美”,无论如何也得给她留下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今晚与“白富美”相亲成败与否,第一印象至关重要,自己千万不能给那位“白富美”留下“矮穷矬”的不佳印象!

杨柳于是匆匆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估摸着喻春晓已经驱车离开县委机关大院,便关掉电脑,准备出门。

正在杨柳将要出门的时候,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杨柳最担心顶头上司东方云天此时此刻来电,如果是东方云天在云海市出席会议间隙抽空来电,那肯定是有重要事务要布置。

杨柳立马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大叫不妙,果真是顶头上司东方云天来电,杨柳忍住心中的不快,迅速酝酿了下情绪,毕恭毕敬地说道:“您好,东方书记,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小杨啊,我在云海市委出席市委、市政府联席会议,这个会议很重要,你迅速通知县委办公室起草一份会议通知,明天下午二点半在县委三楼会议室召开贯彻云海市委、市政府联席会议精神工作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员为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这个工作会议时间可以精短,但是一定要从速召开,务必要把云海市委、市政府联席会议精神迅速在瀚海县尽快落到实处,决不能有所拖延。”

杨柳心想幸好不是什么棘手事要忙于处理,这种会议通知只需给县委办公室分管秘书科的副主任电话转达一下东方云天的指示精神即可,具体的办文、办会工作完全由秘书科一手搞定。

杨柳急急忙忙出了办公室,边走边拨通县委办公室分管秘书科副主任的手机,如此这般地转达了东方云天的指示精神,便进了电梯,在电梯里面见到县委常委兼县委秘书长文海山也下楼。

文海山看见杨柳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便打趣地问他:“杨主任,瞧你春风满面的样子,今天遇上什么喜事了吗?该不会是遇上哪个‘白富美’女孩倒追你这个钻石王老五了的大好事吧?”

杨柳避开文海山的目光,微微一笑:“文常委,你就别拿我这个剩男开玩笑了吧,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文海山和杨柳都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左膀右臂,两人平时经常随同东方云天出行,因而两人之间关系颇为热络,杨柳与文海山交谈起来也就毫无客套和拘谨之感。

文海山亲热地拍了拍杨柳的肩膀:“杨主任,你这不是因为眼光过高而挑花了眼嘛,我可知道倒追你的女孩可不少啊;对了,这么匆忙出去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吗?”

杨柳显然不想让文海山知道他是赶回宿舍去精心准备相亲的事,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说老家有亲戚到家门口了,要赶着回去开门呢。

杨柳回到宿舍赶紧洗了个澡,对着梳妆镜里容光焕发的自己,不禁孤芳自赏起来。

可是,在选择穿什么衣服的时候,杨柳着实犯起了难,时值初秋,穿西装显得做作,穿衬衣显得老土,穿T恤显得随意,考虑再三,杨柳还是选择穿上一套黑色薄西装,一方面以示对相亲对象的尊重,另一方面也能显出自己的精气神。

收拾停当,杨柳看看时间,才四点来钟,心想要不去发廊精心修剪和料理一下头发?这个念头一在心里涌起,杨柳便断然否决了,要是被人看见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上班时分在发廊,那不定会在街头巷尾传说成什么样子?

杨柳于是朝自己的头上喷洒了一些摩丝,把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这才觉得准备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本想早点赶往已经订好的那家海鲜酒家去先看看有什么从渔家收购的生猛海鲜,可是一看这个时间,处事严谨的杨柳还是作罢,于是便上网搜索了一下目前房地产行业的一些新闻,以便能与喻春晓的女儿找到共同话题,以防万一可能出现的冷场。

与此同时,喻春晓的女儿郦雨馨也在家里一丝不苟地精心打扮,她审视着今天早晨从位于云海市滨海风景区别墅出门前悉心挑选的那一袭白色香奈儿套裙,心想这套裙无论是质地还是款式都无可挑剔,然而那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的秘书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打扮太过奢华?可这种打扮就是本小姐平时的一贯风格啊,人家可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的大秘书,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郦雨馨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名表,心想还是不要给相亲对方造成太过张扬的第一印象,于是轻轻摘下放进LV包包里,这奢华名包带还是不带?不随身携带的话,那么手机、小化妆包之类的必备用品又怎么处理?总不可能随手拿着吧?

就在郦雨馨细心装扮之时,她那奢华名包里面的手机响起悦耳的铃声……

正文_0072章约白富美(上)

郦雨馨一看手机来电显示,来电者是她前几个月在云海市房地产商会的一次季度晚宴上认识的云海市城建局副局长牛琵京。

那一次云海市房地产商会的季度晚宴原本是郦雨馨的父亲郦方棣出席的,他是云海市房地产商会的副理事长,但是由于他那些天恰好在周游列国,没能从国外赶回来,那种晚宴是云海市有头有脸的房地产商增进交流、互通信息、联络感情的盛宴,于是郦方棣便派郦雨馨代表他参加晚宴。

年轻貌美的郦雨馨在那场晚宴成了备受瞩目的“明星”,席间那些房地产商纷纷与她碰杯,这些人之中,有些年长的,是他父亲的好友,他们称赞她女承父业,年轻有为;有些年轻的,是觊觎她的美色,他们想借敬酒之机与她套近乎,方便以后再与她沟通联络。

那天晚宴,牛琵京恰好与郦雨馨同桌,他看到郦雨馨身穿一袭白色长裙,容貌端庄,举止优雅,于是惊为天人。

牛琵京于是先派一张名片给郦雨馨,郦雨馨内心深处根本不愿与牛琵京交换名片,但是出于礼节,还是从LV包包里面掏出名片递给牛琵京。

牛琵京之后又频频与郦雨馨碰杯,郦雨馨看到牛琵京一副四十多岁左右的大叔模样,压根就不愿搭理他,但碍于他那云海市城建局副局长的身份,便每次都礼貌性地抿那么一小口。

直到席终人散,牛琵京还对郦雨馨纠缠不休,他紧紧握着郦雨馨的纤纤细手,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请郦大美女吃饭。

郦雨馨赶忙把手从牛琵京的那只肥厚的大手中抽出,嘴里随便应付着那个烦人的家伙说到时再看吧。

此时此刻,郦雨馨压根就不想接听牛琵京的电话,但她考虑没必要得罪牛琵京那个云海市城建局副局长的身份,于是强忍住内心的不快接听起来。

牛琵京在电话中兴致勃勃地说要约郦雨馨去云海市大名鼎鼎的海景酒店吃晚饭,吃完晚饭再请她去欣赏省城爱乐乐团赴云海音乐厅盛大献演的一场音乐会。

郦雨馨惊诧于牛琵京这位大叔的脸皮竟然厚到与一个女孩只见一面,便放胆相约吃饭甚至听音乐会。

郦雨馨对一个已有家室的大叔单独相聚吃饭不仅毫无兴趣,甚至可以说深感厌恶,心想这种对家庭不忠的家伙分明就是人渣一个,压根就是图谋不轨,于是断然拒绝那家伙,说不好意思,不在云海市,不能赴约。

牛琵京以为郦雨馨是随便找个托词,便执意争取,说有朋友已经把两张音乐会的门票都送给他了,希望郦大美女能给个机会。

郦雨馨一听牛琵京说请她去听音乐会的门票都是朋友送的,心想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奇葩”,说不定那“奇葩”约一个女孩子吃饭还要开一张发票回去单位报销呢。

郦雨馨顿时像吞下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想恶心呕吐起来,赶紧说正在开车,不方便长时间接听电话,便赶紧挂掉电话。

牛琵京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不依不饶地打电话进来,郦雨馨不胜其烦,便干脆不去理他,心想随他去吧,爱打多久就打多久,本姑奶奶不接电话你又能奈我何?

郦雨馨心中暗忖:牛琵京那家伙看来不仅脸皮厚,而且还是一个自大狂,凭什么人家一个与你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非得要与你一个有家室的大叔去单独吃晚餐甚至还要去听音乐会?莫非脑袋被驴踢得不正常了?就凭你是云海市城建局副局长的身份?云海市城建局副局长就了不起?姑奶奶的父亲还跟你的顶头上司云海市城建局局长熟悉呢,也没听说像你这家伙那么不可一世。

“叮咚”一声,郦雨馨的手机响起短信的提示音,郦雨馨点击一看,竟然是那脸皮厚的自大狂牛琵京发来的短信:“郦大美女,请别误会,本人已经离异,没有家室拖累,是诚心诚意约你吃晚饭,听音乐会,请务必赏脸。”看样子牛琵京那家伙认为郦雨馨对他不理不睬是因为他是有妇之夫,因而赶紧发来短信表明他的单身身份。

郦雨馨狠狠地把那家伙的短信删除,心想哪怕全天下只剩一个男人,本姑奶奶宁愿一辈子当剩女,也绝不可能给你这个“奇葩”二手男任何机会,除非本姑奶奶是脑残一枚,幸好本姑奶奶不是脑残。

这时候,喻春晓为了她那宝贝千金的相亲大事,已经提前下班回来,一来想看看她女儿梳妆打扮的效果,二来想亲自督阵,让她女儿精心准备,力争以最佳形象和状态示人。

喻春晓一回来,看到她的宝贝千金郦雨馨还有闲功夫摆弄手机,便以责怪的口吻催促道:“雨馨啊,你倒挺有闲情逸致啊,这时候还在鼓捣手机,赶紧准备吧,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郦雨馨听罢喻春晓的话,觉得她母亲颇有些小题大做,便娇嗔地应道:“妈,你是不是有点夸张啊,不就是去见一个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吗,又不是去见一个县长,就是去见县长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我不是每个星期都能见到你这个县长吗?”

喻春晓盯了郦雨馨一眼:“雨馨啊,你别小看杨柳这个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你要明白他的另一个身份,人家可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大秘书,不出意外的话,以东方云天的名牌大学历、京官外放背景、骄人政绩和出色水平,尤其具有年龄优势,干完这一届瀚海县委书记的话,上调市里受重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杨柳的身份和职级还不是一样会水涨船高,到时杨柳也是和你妈妈一样的副县长身份和和职级,你要明白,杨柳也一样具有名校优势,同样具备年龄优势,他可是瀚海县最年轻的正科级领导干部。”

郦雨馨调皮地对喻春晓做了个鬼脸:“妈,那个杨柳被你夸成一个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究竟有没有你说得那么优秀啊?”

喻春晓伸出手指刮了郦雨馨那小巧而挺直的鼻子:“鬼丫头,杨柳到底有没有那么优秀,待会儿你见了不就可以当场判断出来嘛,对了,妈妈可得提醒你,吃晚饭时,你可得收起你那千金小姐脾气,无论如何得给杨柳留下一个美好的第一印象。”

郦雨馨双眉一扬:“妈,你放心好啦,女儿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吗,既然是你介绍的人,我哪能让你难堪嘛;即使入不入得了本姑娘的法眼,本姑娘也不会当场亮明态度,至少也会撑过晚饭时间。”

喻春晓白了郦雨馨一眼:“雨馨啊,你这次可别任性啦,我还没说你以前交过的那两个‘奇葩’男朋友呢,一个是不求上进的穷屌丝,一个是居心不良的公子哥,就算你以前年少无知,遇人不淑吧,但今天晚上你要是再任性的话,妈妈和你爹地以后就不理你了,看你以后还怎么任性?”

喻春晓随即亲自帮郦雨馨精心装扮一番,直到她深感满意为止。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六点,喻春晓和郦雨馨母女俩开始下楼。

下得楼来,喻春晓看了看郦雨馨从云海市开过来的那辆名贵豪车玛莎拉蒂,不禁双眉紧皱,此时此刻,她俨然以一个普通母亲的身份对郦雨馨碎碎念起来:“雨馨啊,你来看妈妈就不可以换一辆公司的一般小车开吗?你总也改不了年少轻狂的习惯,今晚吃饭就开妈妈的车去,你一个女孩子别那么高调张扬。”

喻春晓领着郦雨馨到了杨柳订好的那家海鲜酒家,看见杨柳已经在门口热情相迎。

郦雨馨以她那豪门千金的挑剔目光审视着杨柳:一副好身材,高大俊朗;一套黑西装,打扮得体;一脸谦恭,彬彬有礼,没有那种穷屌丝的穷酸样。

郦雨馨那高高扬起的头这才低了下来,心想眼前这个帅哥至少比本姑奶奶的两个前任‘奇葩’男朋友正常得多。

杨柳也借喻春晓介绍双方的机会,悄悄观察起了郦雨馨:娉娉婷婷的曼妙身材,俊俏端庄的靓丽容貌,时尚名贵的穿着打扮。

杨柳不禁大喜过望起来,心想眼前这个美丽女孩果然长相随她妈妈喻春晓,容貌秀美,举止优雅,本帅哥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力争在喻春晓的热心撮合下,成功攀上豪门千金。

杨柳赶紧把喻春晓和郦雨馨迎进订好的包房,又满脸堆笑地拉开椅子请母女俩入座,再为两人倒好茶水,接着吩咐服务员点菜。

点菜时,杨柳毕恭毕敬地把菜单递给喻春晓,请她点菜,以求尊重。

“小杨,你是堂堂云海市委常委兼县委书记的大秘书,待人接物方面你可是驾轻就熟,你就别谦让啦,随便点几个菜就行,就我们仨,能吃得了多少?再说雨馨为了保持身材,每餐都控制食量呢。” 喻春晓故意在郦雨馨面前点赞起杨柳来,同时也捎带点赞一下她女儿的好身材。

杨柳便吩咐服务员来几样这海鲜酒家的招牌菜,并且细心地叮嘱一定要趁热上,不然的话再生猛的海鲜味道也不够鲜美。

郦雨馨趁杨柳点菜的时候,再次在一旁审视起杨柳来。

郦雨馨发现杨柳即使对服务员也不会颐指气使,而是一样的彬彬有礼;这位高大英俊的帅哥在老成持重的同时,又不失去细腻的一面,郦雨馨内心深处对这一帅哥便增添了几许好感……

正文_0073章约白富美(中)

“知女莫如母”,喻春晓从郦雨馨那笑意盈盈的脸上看得出来自己女儿对杨柳的好感溢于言表,她心想杨柳待人接物方面的良好表现,毫无疑问在她女儿心中了产生一个美好印象,显然今天的晚餐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上得菜来,杨柳又满腔热情地拿起一双公筷,一一为喻春晓和郦雨馨夹菜。

喻春晓又不失时机地在郦雨馨面前再次点赞起杨柳来:“雨馨,你知道吧,一些领导身边的秘书往往都有些高调张扬,像小杨这么谦恭有礼的大秘书真是难得,我相信假以时日,小杨他必成大器。”

杨柳听罢喻春晓的话,虽然心中漾起一片惊喜,但是他在此刻显出一份愈加谦逊的样子:“杨阿姨,你过奖了,你堂堂一个县长都如此和蔼可亲,你才是我学习和效仿的楷模,以后还有劳杨阿姨你多加关照和赐教呢。”

杨柳接着又笑容可掬地向郦雨馨套近乎:“当然,郦总在云海市的大型房地产集团公司担任高管,见多识广,管理有方,以后也要多向郦总请教。”

郦雨馨微微一笑:“咱们年轻人就别这么见外,你叫我雨馨就可以啦,我觉着叫你杨主任也挺别扭,我也叫你杨柳吧;见多识广也许算得上,那得感谢我妈和我爸,我从小学开始,他俩每个寒暑假都会与我一起去畅游天下;管理有方则压根就谈不上,我只是在我爸的公司学习锻炼,仅仅学了一点皮毛而已;至于请教就更谈不上,大家以后多交流,多沟通就是。”

喻春晓听罢郦雨馨的话,也接过话茬:“对,小杨,你们两个年轻人大可不必拘束,就这样直呼其名多好,以后你们多加交流和沟通,你有时间也可以去云海市到雨馨所在公司走一走,看一看,雨馨也会经常来瀚海县,既可以来看我,也同时来看你。”

晚餐氛围便由此变得愈加融洽、和睦。

海鲜酒家的生猛海鲜由于食材是云海市沿海渔民直接出海捕获,因而颇为鲜活,所以稍作烹饪之后,便鲜美无比,其实较之五星级大酒店而言,除了派场不能企及之外,其美味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柳看见郦雨馨吃得津津有味,便张罗着叫来服务员又加了一道生猛海鲜。

郦雨馨朝喻春晓扮了一个鬼脸,带着些许羞涩的口吻说道:“妈,这渔家风味的生猛海鲜真是让我胃口大开,今天破例开戒了,看来明后天得适当节食了,嘻嘻。”

喻春晓举起手头一只筷子,作出要敲打郦雨馨额头的样子,微微一笑:“喜欢吃生猛海鲜的话,以后多来瀚海县就是了,小杨可是一位海钓高手呢,以后你星期六、星期天来,等小杨亲手钓上来生猛海鲜,拿到这海鲜酒家稍加烹制加工,相信味道肯定更加鲜美,到时你可以尽情地品尝啦。”

杨柳朝喻春晓和郦雨馨两人嘿嘿一笑:“喻阿姨过奖了,我哪算得上一位海钓高手?只不过刚做领导秘书那时为了锻炼自己的定力和毅力而开始学习海钓,那时候云天同志还是瀚海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一转眼已经好几年,眼下云天同志都已经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了,不过我海钓的技巧倒还没多大长进,兴许是因为海钓的次数越来越少吧;不过雨馨哪天有雅兴周末来瀚海,想吃我亲手钓的生猛海鲜的话,我哪怕使出浑身解数也得钓上几条,到时欢迎喻阿姨一起品尝。”

杨柳心想喻春晓连自己喜欢海钓的情况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看样子在把她千金宝贝介绍给本帅哥之前,可是真真切切地做足了功课,幸好本帅哥没有抽烟、酗酒之类的不佳嗜好,不然的话肯定会与身旁这位白富美擦肩而过。

这时候,喻春晓的手机响了,她一边接听手机,一边走出包房门外。

包房里面只剩下杨柳和郦雨馨两人,杨柳颇有些拘谨起来,他忽然想起今天下午准备功课之时专门上网浏览过房地产方面的资信,于是便准备从这一话题切入,以免场面沉闷。

杨柳于是把下午浏览过的房地产方面资信现炒现卖起来:“雨馨,你觉得以住房租售比这个指标来衡量目前的房价靠不靠谱?”

郦雨馨没料到杨柳会问出有点房地产界专业深度的话题来,然而她又不想在工作时间之外谈论行业之事,于是便轻描淡写地应答:“杨柳,说实话,那些指标都是所谓专家装神弄鬼忽悠人的指标,其实房地产指标没那么深奥,真正靠谱的指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卖不卖得动。”

郦雨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杨柳,怎么啦?想买房吗?准备在哪买?”

杨柳原本只是为了不至于冷场而希望找一个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作为切入点而已,没料到却引出了郦雨馨询问他是否想买房的话题,于是便应道:“雨馨,不是啊,我只是看到一些资料,了解到有些房地产专家喜欢故弄玄虚地抛出一些指标和理论来纵论当下房价,而且往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现在看来,应该说是“(雨)馨说(雨)馨有理”,嘿嘿。”

杨柳给郦雨馨的碗里夹了一些菜,接着说道:“雨馨,你刚才问起买房的问题,我眼下孤身一人,暂时还没明确的意向呢,再说,以我的工作性质,从目前的发展态势推测,云天同志下一届应该会备受重用,他去云海市工作的可能性非常大,他如果继续赏识我的话,我在云海市工作、买房和生活的可能性比较大。”

郦雨馨似乎不经意地问杨柳:“你希望,或者说你盼望去云海市工作和生活吗?”

杨柳当然听得出郦雨馨的话外音,他赶紧应道:“云海市作为沿海经济强市,而且是全省一流城市,无论是发展机遇还是发展平台,甚至是资源禀赋,肯定都比瀚海县胜出许多,自问作为一个有点野心或者说是上进心的青年,我当然向往去云海市工作和生活。”

这时,喻春晓打完电话回来,她微笑着对杨柳说:“小杨啊,县妇幼保健院那位女院长邀请我去茶庄喝玫瑰花茶,她可会保养着呢,年龄跟我差不多,但我认为她看上去比我年轻;雨馨又不喜欢喝茶,她整个一西洋作派,喜欢喝咖啡什么的,我要是带她去喝茶的话,她在茶庄肯定坐不住,那我先走啦,你们慢慢吃,吃完饭的话,一起去咖啡馆边喝咖啡边聊天吧。”

杨柳看得出喻春晓是用心良苦,她是刻意先离开,好让他和郦雨馨单独相处,增进沟通。

杨柳于是起身相送,一直把喻春晓送上车。

喻春晓直到上了车,还打开车窗,念念不忘地叮嘱杨柳:“小杨,要用心去追我女儿,你记得吃完饭请我女儿去喝咖啡,咖啡是我女儿的最爱,还要唠叨你一句,一定要好好对我女儿,我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杨柳朝喻春晓扬了扬手,像是庄重承诺一样:“喻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办,绝对会善待和珍惜雨馨。”

杨柳回到海鲜酒家包房,只见郦雨馨在一边等他,一边在翻看手机,便充满歉意地对郦雨馨说:“雨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对了,新加的那个生猛海鲜还没上来吧,我赶紧催促一下,这里的渔家风味确实挺有特色。”

新加的那个生猛海鲜一端上来,杨柳便赶紧夹了一块肉质最鲜美的鱼腩肉给郦雨馨:“雨馨,这生猛海鲜一定要趁热吃,味道才鲜美无比。”

郦雨馨也夹了一块给杨柳:“杨柳,别老是顾着给我夹菜,你自己也多吃一点,话说你对其他女孩是不是也这么热心和体贴啊?”

杨柳听了郦雨馨的话,蓦地一楞,他心想:郦雨馨这不是旁敲侧击在打探他的情史吗?本帅哥当然不会傻到把情史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但是如果说成一张白纸,对方又会说本帅哥虚伪,还会觉得本帅哥毫无魅力,于是便含含糊糊地一带而过:“雨馨,你认为我会有这么博爱吗?只有像你这样美丽端庄、优雅大方的女孩才值得我热心和体贴嘛。”

郦雨馨那白富美女孩的傲骄之气每时每刻都在自然而然地显现,她双眸直视着杨柳:“杨柳,是吗?你自己有你说得这么专情吗?我有你说得那么完美吗?”

杨柳自从下午喻春晓提出要把她女儿介绍给他的那一时刻起,内心深处便做好了要接受白富美女孩挑战、打击甚至摧残的充分准备,于是他对郦雨馨说:“雨馨,说实话,我当然不像蒸馏水那么纯净,但也绝对不会滥情,如果没有这么专情的话,也不会至今都孤身一人啊;至于你嘛,我心目之中你就是这么完美无瑕。”

郦雨馨凝视着杨柳:“好了,杨柳,我也实话实说,我绝对没有你所说的这么完美无瑕;但你大可以放心,我也绝对不是滥情的人,打小开始,我父母对我管教可严了,压根就不可以沾染那些不佳习气。”

杨柳凝望着郦雨馨,由衷点赞起来:“雨馨,从你优雅端庄的一举一动就可以看得出来你从小就家教很严,你这大家闺秀的气质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装扮出来的。”

郦雨馨嘻嘻一笑:“好啦,杨柳,我今晚可不是来听你对我念赞美诗,吃完饭带我去海滨吹一吹海风,欣赏一下瀚海的海滨夜景;然后就去喝咖啡,边喝边聊,到时再听你继续对我念赞美诗吧。”

恰在这时,郦雨馨那LV奢华包包里的手机响起了悦耳的铃声……

正文_0074章约白富美(下)

郦雨馨从LV奢华包包里优雅地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又是那个让她深感厌烦的云海市城建局副局长牛琵京。

然而,此时此刻,郦雨馨却觉得这个牛琵京的来电倒是有点利用价值,正如垃圾也能利用起来加以发电一般。

郦雨馨认为这个牛琵京来电的利用价值在于:能够让杨柳知道本美女目前正在被人热追,至少可以促使他对本美女倍加珍惜,也可以促动他加倍努力地追慕本美女。

郦雨馨于是故意柔情似水地接听起牛琵京的电话来:“喂,你好,牛局长,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啊?”

手机那头的牛琵京对郦雨馨突然之间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深感欣喜:“郦大美女,刚才请你吃晚饭你不肯赏脸,那么待会儿的音乐会请你一定要给牛某人几分薄面,那可是省爱乐乐团的盛大演出,一般人还很难弄到票呢,请问你现在在哪儿?我亲自开车过来接你!”

郦雨馨细声细语地解释:“牛局长,不好意思,我真不在云海市,我这会儿正在瀚海县富于渔家风味的海鲜酒家吃生猛海鲜呢,我就是想欣赏那大型音乐会也赶不回去啊,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打开海鲜酒家包房的窗户让你听一听海浪的声音,甚至还可以听一听海鸥的叫声呢;谢谢你的好意啦,那音乐会我真的不能奉陪,你可以请其他美女去欣赏啊。”

手机那头的牛琵京对郦雨馨的话压根就不信,他以为郦雨馨分明就是不肯赏脸接受他的盛情邀约,那个家伙还在死皮赖脸地极力争取:“郦大美女,你开什么玩笑?像你所在那么大型的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都在一、二线大城市,这时候你怎么可能会在瀚海县的海鲜酒家吃生猛海鲜?你就别开玩笑了,有劳你给牛某人一分薄脸吧,像这么高雅的音乐会,只有优雅大方的郦大美女才够资格欣赏,其他的女孩牛某人还不愿意请她呢。”

此刻,郦雨馨心中暗想:牛琵京那“垃圾”的作用已经发挥殆尽了,本美女再也没耐心虚情假意地应付这个不知羞耻的“二手”老男人了,再听多一句那苍老的嗓音都几乎要崩溃。

郦雨馨于是强忍住内心深处的不快,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牛局长,不好意思,我这会儿是千真万确在瀚海县吃生猛海鲜,我这边还有朋友,我不方便跟你聊太久了,谢谢你的好意,拜拜。”

郦雨馨说罢匆匆挂掉手机,她朝杨柳笑了笑,抱歉地说:“杨柳,不好意思,云海市一个无聊的副局长,他压根就不是我所欣赏的类型,可总是隔三差五说要请我吃饭,今天晚上又非要死乞白赖地请我去欣赏什么音乐会,这人也真烦,屡拒屡请,烦得我都不想听他的电话了;好了,别提那个无聊之徒了,我们去海滨听一听海浪的声音和海鸥的叫声吧。”

杨柳心中暗想:以郦雨馨这样条件优越的“白富美”,她父亲是云海市大名鼎鼎的企业家,她母亲是为官一方的副县长,她自己又是大型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真不知有多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别说是云海市一个副局长,甚至云海市哪个单位的局长也可能对她垂涎三尺呢;本帅哥官不够大,地位不够高,又出身于大山深处,除了人的长相可以把不少人比下去之外,看来以后得加紧努力奋斗,加倍关心体贴“白富美”,才可能在她众多追求者之中胜出;同时,也得在郦雨馨母亲面前好好表现,以充分发挥她母亲大人对她的重要影响。

杨柳与郦雨馨漫步在瀚海县城的海滨大道,听着声声海浪拍岸,看着点点渔火闪烁,沐着悠悠海风吹拂,聊着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接近,心与心的距离也渐渐靠近。

忽然,一阵海风袭来,裙裾飘飘的郦雨馨似乎打了一个寒颤。

细心的杨柳见了,赶忙脱下他的西装外套,他本想直接披在郦雨馨的肩上,但是考虑到毕竟今晚只是与她初次相识,这样不揣冒昧似乎不太合适,于是把西装外套双手递给郦雨馨,充满关切地说道:“雨馨,这初秋的海风有些凉意,赶紧披上吧,千万别感冒了。”

郦雨馨心里油然而生一份暖意,可是她考虑到首次与杨柳相见就披上带有他体温和气息的西装外套,作为一个淑女似乎不够矜持,于是她摆了摆手,笑意盈盈地说道:“谢谢你,杨柳,我担心你把外套给我披上,你自己感冒了怎么办?这海滨的风凉,我们还是去喝咖啡吧,咖啡是我的最爱。”

杨柳考虑到郦雨馨那“白富美”的身份,而且听喻春晓以及她自己说咖啡是其最爱,可想而知她对咖啡肯定是深有研究,那么一般的小打小闹的咖啡馆肯定难于满足她那挑剔的味蕾,那只有五星级瀚海大酒店的咖啡厅才是郦雨馨的最佳去处。

一想到去五星级瀚海大酒店咖啡馆,杨柳内心深处还是漾起了一丝犹豫,像他这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秘书的身份,与一个貌若天仙的年轻美女成双入对地出入于那备受瞩目的大酒店,还真得担心熟悉的人看见会不会有所误会。

杨柳心中暗忖:能否在第一次相会便博得身旁这位“白富美”的欢心,往大了说事关本帅哥未来的幸福生活,本帅哥顾不了那么多,就这么定了,再说本帅哥未娶,馨美女未嫁,一对年轻男女喝喝咖啡有什么大不了,况且本帅哥又是自掏腰包请美女喝咖啡,没什么了不起。

杨柳还是执意让郦雨馨把他的西装外套披上,他开玩笑说万一雨馨美女感冒的话,那还不是他杨柳照顾不周的“罪过”?

郦雨馨听得出杨柳的那一份诚意,于是不再执意推辞,披上那件西装外套,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杨柳这个暖男带给她的丝丝暖意。

进了瀚海大酒店咖啡馆,杨柳问郦雨馨点什么咖啡,郦雨馨说她喜欢蓝山咖啡,杨柳开玩笑说蓝山咖啡那独一无二的微酸口感,仿佛少男少女初恋的感觉。

郦雨馨心中一动:看来眼前这个瀚海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平时看了不少书,学识还挺渊博,本美女原本还以为一个县城的官员可能或多或少带着那么一点乡土气息,真没想到眼前这帅哥还不失为一个儒雅才俊。

郦雨馨在喝咖啡时,还特别留意了一下杨柳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她细心观察了一下杨柳的袜子,是一双黑色袜子,幸好不是那种黑西装、白袜子的恶俗“黑白配”。

郦雨馨又审视起杨柳喝咖啡的动作来,发现他没有犯下那种用搅方糖的小调羹往嘴里送咖啡的恶俗毛病。

郦雨馨心中暗想:昨天听老妈给本美女介绍情况时,一听说杨柳出生于农村家庭,本美女还很是担心他会不会改不了那种从小养成的土里巴叽习惯,现在看来这帅哥在大学期间和毕业之后还是修炼得有模有样,至少不用担心会相中一个乡巴佬,以免两人有所发展之后生活习惯难以协调,而导致双方关系难以融洽。

郦雨馨于是心中暗喜:从目前看来,老妈给本美女介绍的这帅哥还是蛮招本美女喜欢的,应该值得本美女今后继续发展下去,比云海市那个从下午到晚上一直打电话来纠缠不休的猥琐老男人强出好几条街呢。

郦雨馨似乎不经意地问杨柳:“你平时经常喝咖啡吗?貌似一个咖啡行家啊。”

杨柳凝视着郦雨馨,微微一笑:“也不是经常喝,偶尔喝一点,我往往还是以一个知识分子自居,平时比较注重知识储备,有空的时候就看看文化、哲学、管理学等方面的书,当然也包括介绍咖啡文化方面的书,所以对咖啡文化也略知一二吧。”

郦雨馨悠悠一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博览群书吧,你不用应酬的时候就这么在家看书‘宅’着吗?你倒是挺静得下心啊。”

杨柳微笑作答:“我自认为是动静皆宜吧,每天早晨都要在刚才我们散步的海滨坚持跑步一个小时,每个星期六、星期天都要去打一场球,爬一次山,我觉得在大自然怀抱里的感觉特别的心旷神怡。”

在云海市大型房地产企业副总经理的宝座上已经坐满三年的郦雨馨,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她其实是借不经意的问话打探杨柳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大学年代那么懵懂无知的青涩少女了,结交男朋友一定要刨根问底,虽然她母亲此前已经对杨柳作了一个几乎是全方位的调查摸底,但是百闻不如一见,自己亲自打探的结果兴许更加靠谱。

郦雨馨心想:仅仅靠探问,当然不足为信,杨柳完全可以在语言中把他自己美化得完美无瑕;本美女除了听其言之外,还必须观其行,看他是否改不了骨子里面那些穷屌丝的陋习。

郦雨馨于是装作掏出手机看时间的样子,故意把她那奢华的LV包包从原本放在旁边一把椅子上,改为直接放在咖啡桌上,接着对杨柳说:“杨柳,我去一下洗手间。”说罢拿起手机,走向位于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郦雨馨此时此刻去上洗手间,只是她的一个小心机而已,她是想借机考察一下杨柳的人品。

郦雨馨故意在洗手间把那双纤纤玉手洗了好几遍,又特意在走廊尽头翻看好一会儿手机,无非是为了拖延时间,给独自一人在包间里喝咖啡的杨柳以充足的“作案”时间。

郦雨馨平素对自己LV包包里的物品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只要杨柳趁她不在的时候翻看了她包包里面的东西,她百分百可以察觉出来。

郦雨馨在走廊尽头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时间,这才返回包间,一进门,她看见杨柳在一边喝咖啡,一边翻看他自己的手机。

郦雨馨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对杨柳抱歉一笑:“杨柳,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个电话打进来,让你久等了。”

杨柳报以一笑:“没事,你一个大企业的总经理,当然忙,我理解;咖啡可能凉了,我去叫服务员来续杯吧。”

郦雨馨趁杨柳去叫服务员续杯的当口,仔细检查起她的包包来,她发现包包里面的物品纹丝不乱,丝毫没有被翻看过的蛛丝马迹。

服务员续好杯之后,郦雨馨打算再次深入考察一下杨柳的人品,她装作与杨柳聊得很是投缘的样子,一边兴味盎然地与杨柳闲话人生,一边似乎不经意地用她那双穿着白色名牌套裙和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在桌子底下去蹭杨柳那健硕的之腿……

正文_0075章定情信物

杨柳与郦雨馨聊得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感觉桌子底下有些异样,他本想看个究竟,忽然想起郦雨馨身穿的是未过双膝的套裙和黑色丝袜,如果细看桌下的话,那还不会被郦雨馨误会本帅哥色迷心窍?那似乎不错的第一印象岂不会大打折扣?杨柳只好作罢。

杨柳依然感觉桌子底下似乎有情况,依稀觉得应该是郦雨馨的美腿在触碰自己的两腿,杨柳不禁颇有些心旌摇荡起来……

空窗已久的杨柳在确认接收到来自郦雨馨的挑逗信号之后,顿时大喜过望,心驰神往的他正要热切响应郦雨馨,忽然看到郦雨馨的眼神里压根就没有蕴含任何挑逗嬉戏的成分。

曾经交往过两个女朋友的杨柳当然对相恋男女两情相悦之时那热辣眼神深有体会

杨柳心中暗想:常言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既然此时郦雨馨的眼神是如此的宁静如水,那么此刻她的内心深处显然没有漾起激情的波澜,可以想见的是郦雨馨分明就是在考察本帅哥的人品,她是想特意检验一下本帅哥是不是那种喜欢拈花惹草的情场老手而已;再想想刚才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把一个奢华包包从椅子上摆放到咖啡桌上,而且历时很久才回到包房,使得咖啡都已经变凉,要吩咐服务员来续杯,其实那也是想考验一下本帅哥的人品,幸好本帅哥虽然对她那个名牌包包倍感好奇,但是终究没有去翻看一下包里物品。

杨柳想到这里,尽管他内心深处热切渴望能与郦雨馨那双穿着白色名牌套裙和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零距离接触,然而他还是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赶紧把他的两腿在桌子底下朝一旁移开,尽量与郦雨馨那双修长美腿保持距离。

杨柳这时看到郦雨馨的双颊漾满灿烂的微笑,同时他也感觉到桌子底下郦雨馨那双修长美腿已经快速地挪了回去。

郦雨馨此刻笑意盈盈地对杨柳说:“对了,杨柳,我家的公司中秋之夜在五星级云海大酒店有个盛大晚宴,晚宴之后有精彩舞会,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参加,到时记得光临啊,那个隆重场合,我父亲、母亲都会参加,希望你到时盛装出席,虽然我母亲对你大加点赞,可是我父亲的眼光挺挑剔的哟。”

杨柳听罢郦雨馨的话大喜过望,他清楚郦雨馨的邀请意味着已经初步得到她的认同,于是微笑着应答郦雨馨:“好啊,雨馨,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到时我一定参加,去快意分享一下你家公司的那份喜悦,当然也要向你父亲虚心请教一番,希望他不会把我批评得一文不值,我就心满意足了。”

郦雨馨嘻嘻一笑:“杨柳,那要看你到时在我面前表现得好不好,在我家公司,我父亲是董事长,可是在我家,我才是董事长,只要你到时在我面前好好表现,那么我父亲当然会像我母亲一样对你点赞。”

杨柳听完郦雨馨的话,嘿嘿一乐:“雨馨,话说你这董事长、总经理一肩挑的,你可真是美貌与智慧并重啊。”

郦雨馨朝杨柳做了个鬼脸:“杨柳,话说我平时被太多的人点赞,都已经麻木了,你少给我戴高帽;你得给我来点实实在在的,明天就是星期五周末,我不回云海市了,明天晚上如果你没有应酬的话,就陪我去吃西餐,我来请你吧;后天我要吃你海钓的生猛海鲜,到时看看你表现究竟怎样?可别让我失望哟;对了,时间已不早,我得回家啦,太晚回去的话,你们瀚海县的喻副县长会训斥我一顿的,嘻嘻。”

杨柳赶紧吩咐服务员把单买了,服务员却对杨柳说:“杨主任,刚才已经有位先生帮你把单买了。”

杨柳感到莫名其妙:莫非还有哪位朋友也这酒店的另一间包房喝咖啡?那究竟会是谁?

杨柳问服务员:“请问那位先生也在这喝咖啡吗?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服务员摇了摇头说:“杨主任,不好意思,那位先生没留下什么信息,他就是提出要帮你买单,而且还要求不必打扰你,所以刚才他买单时我就没进来通知你;对了,那位先生好像刚走,可能还没出到酒店大门口。”

杨柳让郦雨馨稍等片刻,他得出去看个究竟。

杨柳快步赶到电梯口,匆匆进了电梯,下到酒店一楼,他急急赶往酒店大门口,只见一伙男男女女呼朋引伴分别进了两辆车,其中进了劳斯莱斯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平头中年男子,打开车窗玻璃,朝追了出来的杨柳扬了扬手,大声说道:“杨主任,我先走一步,你慢慢喝咖啡吧;对了,你女朋友好漂亮,杨主任艳福不浅啊。”

杨柳认出来那平头中年男子是瀚海县大名鼎鼎的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魏夏璀,那家伙话一说完,便关上车窗,不等杨柳追上前去,劳斯莱斯绝尘而去。

杨柳很是懊恼,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你个魏夏璀,见你的鬼,谁要你帮忙买单?本帅哥又不是喝不起这两杯咖啡。

杨柳赶回咖啡馆包房,抱歉地对郦雨馨说:“雨馨,不好意思,我刚才一直追到酒店大门口,也没追上那个买单人;让你久等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杨柳和郦雨馨两人下得楼来,从走出电梯口到走出酒店大门时,郦雨馨似乎是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杨柳的手,杨柳心中滚动过一片欣喜的浪潮:看来,身旁这位仿如白天鹅一般高贵的白富美女孩已经逐渐开始接纳本帅哥了。

杨柳不禁在内心深处为自己暗暗鼓劲:帅哥,为了尽快实现穷屌丝逆袭白富美女孩的梦想,加油!

杨柳和郦雨馨就这样两手相牵走出酒店大门,尽管杨柳心里一分一秒也不想放开郦雨馨的纤纤细手,但是他为了显示他温柔体贴的谦谦君子之风,还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郦雨馨的手,他对郦雨馨说:“雨馨,外面风大,怕你着凉,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会,我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在郦雨馨的印象之中,瀚海县里的一些干部似乎是粗犷甚至是粗俗的形象,她心中暗想:没想到本美女竟然遇到一个温情脉脉的暖男,本美女既然刚才已经开始牵上了他的手,那么真希望从今往后的人生之路可以就这么携手相牵着一起走。

郦雨馨正张开思绪的翅膀凌空飞翔的时候,杨柳的车已经开了过来,杨柳极力模仿着影视剧中绅士为美女打开车门的举动,把郦雨馨请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上得车来,郦雨馨把她母亲所住的位置告诉杨柳,杨柳把车稳稳地朝那方向开去,郦雨馨忽然问杨柳平时有没有经常回老家去看看老人家?

杨柳心想:身旁这个白富美女孩应该是在探听本帅哥的家境吧,本帅哥身为大山深处农民的儿子,虽然出身贫寒,但也没什么羞于见人,其实多少大富大贵人家往祖上数三、四代,无一例外都是出生于农民家庭,包括身旁这个白富美女孩,她爷爷或者她爷爷的爷爷莫非就不是农民?

杨柳于是如实回答说一般每年都会利用节假日时间回两三次老家,去看看父母亲,两位老人可能平时辛勤劳作的缘故吧,身体都还硬朗,因而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可以心无旁骛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郦雨馨其实从她母亲喻春晓一提到杨柳出生于偏远山区的小山村的那一刻起,内心深处还是颇有些介意他那农民儿子的身份和家境,后来通过从吃晚饭到海滨散步再到喝咖啡时候的仔细观察,发现杨柳兴许是从大学时代开始就喜欢看书和在县委领导身边工作的缘故,似乎没从杨柳身上发现什么浓郁的小农意识和烙印,因而郦雨馨开始渐渐认同和接受杨柳。

杨柳的小车开到了郦雨馨母亲所住的楼下,他真想郦雨馨就此一直待在车上与他相依相偎相守一晚,当然他知道这不过是他一相情愿的奢望而已。

停稳车,杨柳依然极力装扮出一副绅士作派,轻轻地帮郦雨馨打开车门,就在他要依依不舍地与郦雨馨打招呼分别的时候,郦雨馨突然叫杨柳稍等一下,说有份小礼物送给他。

杨柳看见郦雨馨从停在旁边车位的一辆玛莎拉蒂上拿出一个包装精制的礼盒。

郦雨馨把那精制礼盒递给杨柳:“杨柳,看你那么热情请我吃晚饭和喝咖啡,我从云海市到瀚海县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就把原本准备送给我父亲的领带转送给你吧,希望你喜欢。”

杨柳一再推辞:“雨馨,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是你送给你父亲的礼物,我哪好意思收下,你明天晚上不是要请我吃西餐吗,那就不用这么客气啦。”

此时此刻,郦雨馨那豪门千金的霸气突显出来,她杏眼一瞪:“好啦,杨柳,叫你收下你就收下,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会把原本准备送给我父亲的领带转送给你?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把这礼物送给谁?”

杨柳听罢郦雨馨的话,心中掠过一份狂喜:显而易见,凭着本帅哥今天晚上在郦雨馨面前无可挑剔的表现,她对本帅哥已经倾心起来,那今天晚上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这条领带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是她送给本帅哥的定情信物吧。

杨柳按捺住内心深处的狂喜:“雨馨,既然你那么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谢谢你的抬爱,我一定会倍加珍惜你送我的这份厚礼!”

郦雨馨微微一笑:“杨柳,我可是记住你的话了,你以后可得好好珍惜哟,对了,中秋那天你记得打这条领带来出席我公司的晚会,你要是忘记的话,那本美女就不理你!”

临别之时,大学期间在大洋彼岸留学四年、观念开放的郦雨馨,突然踮起脚尖,在杨柳的脸颊留下了一个甜蜜的热吻……

正文_0076章美女镇长(上)

话说那天上午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在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办公室酝酿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人选的时候,金新异看到东方云天对他老金就远山镇美女镇长慕容俐倩的极力推荐无动于衷,金新异以他纵横官场三十来年的经验分析他力捧美女镇长慕容俐倩担任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一事可能没戏了。此时此刻,金新异不禁回忆起他与远山镇美女镇长慕容俐倩结缘的由来:

远山镇是瀚海县最偏远的乡镇,金新异作为经济强县瀚海县的副县长,他自问对远山镇的关注度和支持度都远远不够,究其原因,主要是包含两大方面:

一方面是因为远山镇无论是经济总量还是社会发展,在瀚海县这一经济强县之中都显得无足轻重,特别是远山镇第一、二、三产业累计经济总量只占瀚海县全县经济总量的一个零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而在由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召集的每一季度的瀚海县经济分析会上,远山镇镇长都是坐在边角位置,最后一个汇报发言,除了三十出头的远山镇美女镇长慕容俐倩年轻靓丽是一大亮点之外,整个远山镇的经济状况泄气乏善可陈,毫无亮点,连坐在会议主席台上的县长金新异听那个美女镇长汇报该镇的季度经济发展情况时都为她着急,县长金新异为美女镇长就该镇的季度经济发展情况汇报所作的点评也大而化之,泛泛而谈。

远山镇论农业是典型的传统农业,与什么现代农业、高效农业几不沾边,公司加农户、基地加农业的农业产业化模式在这个偏远山区小镇远未普及;此镇论工业与什么高科技、规规模化远远不沾边,只有几十家小打小闹的制衣厂、电子厂、建材厂、塑料厂等等劳动密集型小微企业;该镇论服务业与什么现代服务业、高端服务业相去甚远,除了两三家酒店勉强维持运营之外,其余都是一些饮食店、批发店、理发店、小商店。

另一方面是因为远山镇实在是偏僻得让金新异望而生畏,从瀚海县城到远山镇只有一条路况不断老化的低等级公路,一百多公里的车程,前往该镇下乡调研花在路上的时间都占了一大半,金新异每次前去该镇下乡调研回来都感觉那把老骨头快要颠簸得散架。

瀚海县近几届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都深知通往远山镇从那一条低等级公路是制约远山镇经济社会发展的一大“瓶颈”,正所谓“路通才能财通”,然而要破解这一“瓶颈”却远非易事,除了资金筹措难之外,地质条件恶劣也让人望而生畏,远山镇是一个典型的山区镇,位于石灰岩地区的盘山公路要提高等级简直是难上加难,除了造价奇高之外,施工难度极大也让人深感头痛。

因而,如何千方百计为远山镇修造一条高等级公路,成了瀚海县近几届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一块“心病”,曾经多次研究过通过招商引资引入社会资金的方式,为远山镇修造一条高等级公路,每每领着一拨拨投资者前往考察之后,那些投资者都面露难色,即使想方设法克服了造价奇高、施工难度极大的两大难题,然而短期之内远山镇的人流、物流都难于大幅提升,因而显然很难迅速收回投资回报,这又成了投资者们绕不过去的一大难题,逐利是商人的天性,所以一拨拨投资者都是乘兴考察而去,扫兴婉拒而归。

制约远山镇经济社会发展的另一大“瓶颈”则是人才缺乏甚至是人才缺失、人才流失。无论是远山镇的中小学教师,还是远山镇的卫生院医生护士,又或者是远山镇的“七所八站”等事业单位,甚至是远山镇的镇委、镇政府,无一例外都面临着人才缺乏、人才缺失和人才流失的“老大难”问题,高素质的人才招不来,即使招进来,也留不住。

为了促进远山镇引进人才、留住人才,近几届瀚海县委、县政府出台了人才激励政策和人才提升政策,凡是远山镇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津贴,比瀚海县直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津贴以及其他乡镇(街道)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津贴上浮百分之二十。

然而这津贴上浮百分之二十的政策倾斜在促使远山镇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把根留住”方面,作用也有限得很,远山镇各单位普遍存在青黄不接的现象。

远山镇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每年都有人削尖脑袋往瀚海县直机关、事业单位调动,有背景、有后台的来得快,走得早,没背景、没后台的则想方设法找背景、攀后台,什么都靠不上的,有些人便心灰意冷,敷衍了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瀚海县长金新异之所以这天专程陪同祖籍远山镇的新加坡客商伊隆宁赴远山镇省亲兼考察,就是希望能够促成伊隆宁这位实力雄厚的外商在远山镇投资兴业,推动远山这个偏僻山区小镇经济发展,促进远山镇农村剩余劳动力就地就业,使他们不必远离家乡故土到异地他乡搬砖头运水泥。

金新异由于下午要赶回县城参加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联席会议,因而今天一大早就叫他的秘书巴棱进提前通知包括伊隆宁在内的相关人员,在瀚海县迎宾馆匆匆用过早餐之后,在大院门口统一出发赶往远山镇。

经过两个来小时的一路颠簸,终于在上午九点半钟抵达远山镇镇政府大院门口。远山镇镇政府大院以及中小学、卫生院、“七所八站”等事业单位大院位于两座大山之间峡谷中的一片开阔地带,远远地就望见远山镇那个年轻靓丽的美女镇长慕容俐倩,领着该镇分管招商工作的副镇长等一干人员在热情迎候。

金新异亲自把伊隆宁及其随行人员一一介绍给慕容俐倩等远山镇一众干部,慕容俐倩由于昨天晚上就已经接到巴棱进的提前安排和介绍,所以对伊隆宁及其随行人员显出一副颇为热络的样子。

在远山镇镇政府会议室,双方寒暄一会儿之后,慕容俐倩代表远山镇政府热烈欢迎远山籍新加坡客商伊隆宁一行返回家乡考察和省亲,并简要介绍了一下远山镇人口资源、地理环境、历史沿革,经济社会发展情况。

紧接着前往远山镇行程安排的第一站,赴伊隆宁的家乡远水村省亲,幸好远水村就在远山镇政府附近,不然的话金新异还蛮担心由于时间紧,行程安排不一定能够完美完成。

由于远山镇提前通知并安排好了伊隆宁省亲的相关事项,因而到了远水村,伊隆宁省亲事宜进行得井井有条,趁着伊隆宁与他的父老乡亲寒暄叙旧的当口,慕容俐倩借口说要向金县长汇报远山镇政府近期重要工作,便把金新异拉到一旁,避开众人,急切地说要请金县长多多关照,向金新异申请调回县直机关工作,她说哪怕到统计局、档案局这样的清水衙门也完全愿意。

金新异于是打起了官腔,热情鼓励慕容俐倩一番:“俐倩同志,你才三十出头,瀚海县委、县政府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当时安排你来远山镇政府担任镇长,就体现了县委、县政府对你的高度重视,你可是整个瀚海县最年轻的镇长,就是为了给你压担子,让你经受基层工作锻炼,丰富基层工作阅历,增强驾驭复杂工作局面的能力。”

金新异停顿片刻,接着说道:“俐倩同志,说通俗一点,你是来远山镇‘镀金’,只要好好干满这一届镇长五年任期,你这位年轻的妇女干部可是有希望走上更加重要的工作岗位;我善意地提醒你,你要是这样镇长任期中途撂挑子,那可是不利于你以后的进一步成长和发展。”

慕容俐倩朝金新异靠近了一点,轻声地说:“金县长,在这偏远落后、条件艰苦的远山镇,我一个女镇长,推进工作真是充满艰辛,论资历,远山镇政府班子就数我资历最浅,说句不好听的话,有的副镇长年纪比我爸爸都要大;论基层工作经验,我几乎是一片空白,从大学一毕业一直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就是你从外县调到瀚海县担任县长以来,我还在你的直接领导下,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过一段时间啊;之后就空降到远山镇,所以远山镇政府班子那些副镇长对我都是表面尊重,暗里轻视;尤其是我空降担任镇长,就封堵了一些有野心的副镇长的晋升通道;金县长,我跟你坦率汇报,有的副镇长公然拆我的台,看我的笑话,遇到征地拆迁、环境保护、污染整治、三防工作等重点、难点工作,有的副镇长直接就撂挑子,说他一个副镇长拍不了板,建议由镇长亲自牵头统筹,所以,金县长,我一个女镇长在这远山镇推进工作,真是步履维艰。”

金新异继续开导勉励慕容俐倩:“俐倩同志,越是这样,越能丰富你的统筹协调工作经验,越能增强你驾驭复杂工作局面的能力;要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局部的,当你克服了这些困难的时候,就是你继续成长进步的时候,我看好你的大好前途啊,俐倩同志。”

慕容俐倩愁容满面地说:“金县长,你讲的这些道理我懂,可是在这个偏远山区镇,实际开展工作时,我这个女镇长感觉有时真是步步艰辛,一筹莫展,我觉得我作为一个女同志,还是在你作为一县之长的县直政府部门工作最适合我;当然,如果承蒙金县长厚爱的话,我认为我还是在你身边的县政府办公室担任副主任最适宜,不是前些天县政府办公室有个副主任坠楼,刚好有个位置空缺吗?”

慕容俐倩再度靠近金新异,那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金新异,进一步压低嗓音,柔情似水地说:“金县长,眼下这场合人多嘴杂,我也不方便向你详细汇报;今天晚上我回瀚海县城,请你到瀚海大酒店吃餐便饭,到时在只有你我两个人的私密场合,我再向你认真汇报;我知道金县长你是一个正人君子,可是正人君子也不能不食人间烟火嘛,到时你一定要赏光,不见不散……”

正文_0077章美女镇长(中)

瀚海县县长金新异望着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那魅力四射的眼神,听着慕容俐倩发出的内涵丰富的晚宴邀请,他无论是从慕容俐倩的眼神还是从她的话语都明白无误地读出了一种浓郁的暧昧信号,他不禁怦然心动起来。

然而,仅仅心动了一会儿,金新异便心生警觉,纵横官场几十载的金新异深知如果接受了慕容俐倩那晚宴邀请,那等待他的将会是让人沉迷的温柔乡和令人沉醉的销魂夜,那就意味着他与慕容俐倩从此便不再是纯粹意义上的上下级关系。

当然,作为瀚海县县长的金新异更清楚那温柔乡和销魂夜所置换的将是慕容俐倩所梦寐以求的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

金新异这个驰骋官场数十年的老江湖望着穿着一套白色套裙和一双黑色丝袜而充满魅力的美女镇长慕容俐倩,暗暗吞咽了一口口水,然而他在犹豫不决:值不值得跃进慕容俐倩今晚布设的温柔乡和销魂夜,而且那温柔乡和销魂夜的背后是否布满陷阱?

经过一番短暂考虑,金新异选择了不动声色,他对慕容俐倩的热情邀请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

继之,金新异对慕容俐倩王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了一句:“俐倩,你刚才汇报的工作很重要,眼下的招商引资工作也很重要,走吧,我们赶紧过去陪好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先生,如果这次招商引资工作能够卓有成效,那对你这位镇长的工作可是要大大加分的啊。”

慕容俐倩对金新异未明确表态是否接受她的晚宴邀请而忐忑不安:莫非这条老狐狸没有读懂本美女那暧昧的眼神?也没有听明白本美女那内涵丰富的话外音?不可能!以他瀚海县一县之长那过人的智商和情商,对本美女那几乎溢于言表的暧昧邀约百分百能够知晓与明了。

慕容俐倩不禁陷入深深沉思之中:那金新异为什么对本美女的暧昧邀约不置可否?是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那空缺的宝座已有人选?这不可能,就在昨天晚上本美女还向权威人士探听过,那人明确表示,这事压根就尚未启动选拔程序;那么就是金新异担心会中圈套?那说明本美女平时不够主动,未曾单独向他聊表忠心;又或者金新异对本美女不感兴趣?那似乎不可能,本美女在瀚海县的正科级干部中可是大名鼎鼎的年轻貌美,不知有多少人想打本美女的主意呢。

就在慕容俐倩心绪不宁的时候,她忽然想起金新异刚才已经开始由之前的俐倩同志直接称呼为俐倩,此时此刻,慕容俐倩的心海顿时涌起一份欣喜,那说明老江湖金新异已经在他的话语中极其婉转地给予一定暗示,只是处事严谨的他不愿露骨地加以点明而已。

慕容俐倩于是脚步开始轻盈起来,仿佛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已经胜利在望。

金新异和慕容俐倩重新回到伊隆宁衣锦还乡省亲现场的时候,伊隆宁与他的父老乡亲正聊得热火朝天。

金新异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左右,这时站在一旁的慕容俐倩心领神会,她找到远山镇党委委员兼党政办公室主任,如此这般地吩咐他几句,那人便领命而去,只见那人礼貌地贴近伊隆宁说了几句什么,伊隆宁便站起身,微笑着与他的父老乡亲依依话别。

远山镇安排伊隆宁考察行程时看来是事先做过精心策划。远山镇行程安排的第二站是远山镇中心小学,那是伊隆宁的母校,当然伊隆宁在那所小学念书的时候其校名并非远山镇中心小学,他孩提时代就读的其实是那远山镇中心小学的前身。

伊隆宁进了学校,浮想联翩,想当年小学仅仅是一排土房子,几颗香樟树,现如今两排楼房充斥其间,那几颗香樟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郁郁葱葱。

刚进校门,就有两长排天真可爱的小学生手捧着事先从小学背后那山坡上采下来的鲜花,嘴里高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对伊隆宁夹道欢迎。

远山镇中心小学校长像是比迎接市长来他们学校视察还更郑重其事,他屁颠屁颠地跑前忙后,又是带路参观,又是介绍校况,还亲自交给伊隆宁一份富于收藏价值的礼物:伊隆宁当年在学校就读期间的一张成绩单,真不知道远山镇中心小学校长安排了多少人员,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从哪个老房子的古纸堆里翻出那一张早已发黄变霉的成绩单。

当远山镇中心小学校长手捧着那张发黄变霉的成绩单,像献藏宝图一般奉送给伊隆宁时,伊隆宁如获至宝,他戴起老花镜,细细察看起来,回首往事的同时,不禁老泪纵横。

伊隆宁说如果没有母校对他的启蒙,他如今可能还在家乡的小山村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晨起暮息一袋烟的生活,所以他对母校是心怀感恩,一往情深,抚摸着那张发黄变霉的成绩单,伊隆宁当即决定给母校捐资五百万,盖一幢功能齐全的综合大楼,他说要让家乡的山娃子们在母校享受到与城里孩子相同的一流教学设施。

远山镇中心小学校长一听到伊隆宁当场拍板给母校捐资五百万的喜讯时,他心想果然不枉他的一番谓煞费苦心,那家伙立马欢天喜地起来,他一脸谄媚地奉承起伊隆宁来:“伊老,您造福桑梓,功德无量,当家乡的山娃子们坐在你捐建的崭新综合大楼上课时,他们一定会铭记你的大恩大德。”

远山镇行程安排的第三站是今天上午行程的压轴戏和重头戏,参观考察远山镇工业园。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领着金新异、伊隆宁一行来到位于两座大山之间峡谷地带的一片开阔地,那里零零星星地散布着一些小打小闹的制衣厂、塑料厂、电子厂、建材厂等劳动密集型企业。

尽管远山镇工业园压根就略显空寂,不成其园,然而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拿出一张早就精心准备好的远山镇工业园规划图,对伊隆宁煞有介事地描绘着远山镇工业园的宏伟蓝图,她对着规划图指指点点,同时口若悬河地介绍起来,说哪儿是什么科技产业区,哪儿是什么配套服务区,哪儿是基础产业区。

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甚至还指着远山镇工业园尽头,该镇事先专门临时雇来的两台正在热火朝天作业的大型挖掘机,介绍说目前已经有一些上规模、上档次的外来投资企业有意向落地并将相继入驻园区,慕容俐倩说不久的将来远山镇工业园将会颇具规模,甚至蔚为大观;特别是如果像伊隆宁先生这样实力雄厚的企业家能够投资入驻家乡工业园区的话,相信将会产生强有力的示范、带动和辐射效应。

正当慕容俐倩绘声绘色地向与伊隆宁描述着远山镇工业园的美好蓝图之时,一个远山镇此前特意安排好的镇里工作人员打扮成西装革履的企业投资者派头,从工业园里一家企业跑过来,满腔热情地向慕容俐倩打起了招呼。

慕容俐倩便赶紧向伊隆宁介绍说这位是从沿海大城市回乡投资的老板,随即便让那位返乡投资的老板现身说法,向伊隆宁介绍他在远山镇工业园投资办工厂的亲身体会和真切感受。

那位“老板”兴致勃勃地说他在名牌大学毕业后在沿海大城市找到了一份大型企业管理岗位的工作,后来经过努力做到企业中层管理岗位,在前几年回家乡欢度春节的时候,看到远山镇工业园正在破土动工,远山镇政府的领导又专门来他家里拜访,向他推介远山镇工业园的优惠政策和发展前景,他考虑到在沿海大城市干得再好也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者,而返回家乡投资一方面可以方便照顾自己年老体弱的父母亲;另一方面回到自己家乡投资兴业,远山镇官员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大可不必担心受骗上当;再有一方面,说实在一点还可以造福家乡,光宗耀祖。

那位“老板”还信心百倍地说他的企业可以说是与远山镇工业园共成长,同进步,目前已经初具规模,并有意向增资扩产,再创辉煌。

慕容俐倩看看那位“老板”的戏已经演完,便向伊隆宁、金新异提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远山镇政府已经在远山镇最有档次的“远山居”酒家安排了午宴,请伊隆宁先生好好品尝一下家乡风味的特色菜肴,到时边吃饭,边聊天,继续介绍远山镇工业园的投资环境、优惠政策以及配套服务。

去“远山居”酒家时,慕容俐倩说为了方便请示中午对伊隆宁先生考察团的有关接待安排,她坐金县长的轿车过去。

在上金新异的轿车时,颇有心机的慕容俐倩特意与金新异一起坐上轿车后排。

上得车来,金新异当着秘书和司机的面,对今天上午慕容俐倩的安排大加点赞:“慕容镇长果然年轻有为,今天上午的招商引资可以说是卓有成效,那薄薄一张发黄变霉的伊隆宁先生小学成绩单,就换来他给母校捐资五百万的承诺;特别是你在远山镇工业园手拿一份规划图向伊隆宁先生描绘工业园的宏伟蓝图,以及那一位返乡投资者的现身说法,都可圈可点;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要趁热打铁,县、镇联动,双管齐下,继续做好县、镇两级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的深入解读工作,希望可以由此打动伊隆宁先生回乡投巨资,兴大业,作为偏远山镇,远山镇招商引资之难尽人皆知,你这位做镇长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知是金新异果真没看破,还是虽然看破但是有意不点破,金新异对慕容俐倩如此这般说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话语。

慕容俐倩一语双关地接过话茬:“谢谢金县长的点赞和鼓励,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要请你这位县长大人唱主角,我这位镇长小妹演配角,相信这样县、镇联动,一定会精彩纷呈……”

与此同时,慕容俐倩那穿着白色套裙和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在前排汽车座椅的遮挡下,暗暗地紧贴起县长金新异的腿脚来……

正文_0078章美女镇长(下)

瀚海县县长金新异顿时感知到慕容俐倩的暧昧挑逗,一团冲动之火在他心间暗暗燃烧,作为从两百多公里外的邻县交流来瀚海县任职的干部,与他妻子“每周一歌”难于满足养尊处优的他之生理需求,于是受到慕容俐倩那穿着白色套裙和黑色丝袜修长美腿的暗中触碰,他立马涌动起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然而,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江湖金新异虽然心中蠢蠢欲动,然而他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小伙,他得先旁敲侧击地打探清楚慕容俐倩的家庭情况,以防与慕容俐倩发生情事之后,万一她家后院起火,殃及他这位一县之长。

金新异当着他的秘书和司机的面,又不便直白探听慕容俐倩家庭情况,于是便以一种一县之长关心一镇之长的公事公办口吻,仿佛不经意地拉起了家常:“俐倩同志,作为县长,我平时的关注度主要集中在县城周边的一些经济强镇方面,对在偏远山镇埋头苦干的你们一班镇政府领导干部关心远远不够,通过今天陪伊隆宁先生在远山镇的深入考察,对你们工作生活条件的艰苦和推进工作的艰辛算是深有体验,你们远山镇一班镇政府领导干部的确是难能可贵,远山镇到县城一百多公里的低等级公路,你们就算想做一个‘走读干部’都不容易,怎么样,俐倩同志,你丈夫对你在山区镇工作还支持吧?他会不会有什么怨言啊?”

慕容俐倩可不是一个官场“小白”,她一个普通二本大学音乐系的毕业生,能够以三十出头的年纪当上远山镇镇长显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善于察言观色和擅长攀附贵人便是她的两大拿手本领。

对于慕容俐倩一个普通二本大学音乐系的毕业生,当年能够顺顺当当地进入原本是百里挑一的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其时在她的同事之中便众说纷纭,甚至有人传说,对她而言兴许就是“萝卜招聘”;还有的消息灵通人士言之凿凿地传说她“上面有人”。

此时此刻,慕容俐倩当然听得出金新异这番话的深意,他前半段“官腔”是说给他的秘书和司机听的掩人耳目之辞,后半段探听家庭情况才是他这番话的重中之重,这个“老江湖”肯定在不会在对其一无所知的时候便轻举妄动。

慕容俐倩当着金新异的秘书和司机的面,显然不能把她那在云海市一所大学当音乐教师的丈夫喜欢拈花惹草的难言之隐说得明明白白,但她又得打消金新异那重重顾虑,于是拐弯抹角地说道:“金县长,我家那位在云海市一所大学当音乐老师,他是属于那种洒脱不羁的所谓艺术工作者,一年到头都不着家,我跟他都是属于那种不过问彼此工作的人,至少他不会拖我的后腿啊。”

这时,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的巴棱进适时插了句话:“金县长,慕容镇长的丈夫是她大学时代的老师,据说当时慕容校花与那位青年音乐教师可是爱得轰轰烈烈呢。”

慕容俐倩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工作期间与巴棱进都曾经在秘书科工作,彼此也算知根知底。

金新异听慕容俐倩说她丈夫是云海市一所大学的音乐老师,一年到头都不着家,他内心深处的顾虑便有所打消:慕容俐倩一定程度上像是“自由身”,晚上出来幽会什么的至少方便些、安全些;如果她丈夫也在瀚海县工作和生活的话,那么随时可能会对她的夜生活进行暗中跟踪,那样的女人哪怕送上门也避而远之,以免惹祸上身;而且金新异听慕容俐倩说她丈夫是洒脱不羁的艺术工作者,金新异从网上新闻也了解艺术圈有“贵圈很乱”的说法,那么慕容俐倩丈夫做得了初一,她怎么就不会做得了十五?

此时此刻,已经开始初步打消顾虑的金新异,在前排座椅靠背的遮掩之下,热切呼应起慕容俐倩那双美腿的暧昧挑逗来,金新异与慕容俐倩两人一边暗中频频互动,一边为了掩人耳目而谈笑风生。

说说笑笑间,已经到了“远山居”的门口,金新异与慕容俐倩两人意犹未尽,便借口再商量一下午宴接待伊隆宁的详细安排,彼此心照不宣地在车上磨磨蹭蹭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迟迟下车。

这“远山居”背依一座苍翠青山,前傍一条蜿蜒小河,是一家以山珍野味为特色的酒家,虽然不是什么高端星级酒家,但其山珍野味地道可口,是远山镇上和远山镇工业园企业以及镇上一些商家接待贵宾的首选去处。

在安排午宴时,慕容俐倩作为远山镇出面接待的东道主一方代表,当仁不让地坐到了金新异的身旁,金新异的另一旁则安排了远山镇的尊贵客商伊隆宁。

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和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为了让伊隆宁在午宴吃出家乡的味道,除了安排了“远山居”的山珍野味之外,特意吩咐“远山居”的大厨精心准备了两个富于远山镇本地特色的地道菜肴;在安排酒水方面考虑到伊隆宁平素应酬时洋酒喝得不少,也肯定不再稀罕那些洋玩意,便特意安排了富于瀚海特色的瀚海老酒“瀚海醇”,希望能唤起他对家乡的依恋之情。

果然,伊隆宁吃着远山口味的地道菜肴,喝着家乡风味的瀚海老酒,他对瀚海县县长金新异说,委实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瀚海县县长金新异一边频频与伊隆宁碰杯喝酒,一边继续发动招商引资攻势,他说像伊隆宁这样在国外做得如此成功的企业家,显然已经是声名远播,但是光是名声在外还是有点遗憾,如果伊隆宁先生的大名在上百万瀚海县人民和好几万远山镇家乡人民之中能够家喻户晓和深入人心,那就更加完美,因为家乡人民的口碑才是至关重要啊,说得实在一点,投资故里,造福桑梓,由此在家乡人民心目之中大名鼎鼎,那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伊隆宁听罢金新异的话,显然深有同感,其实他此番不远万里从新加坡返乡省亲考察,便是抱有回乡投资兴业的强烈动机,一方面当然是看中了国内巨大的消费市场,另一方面就是怀着浓郁的光宗耀祖意识。

然而,伊隆宁在选择投资方向和投资项目的时候,他从商人的角度,不得不慎重考虑,一般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已经过了暴利阶段,对于难于获取丰厚利润的项目,伊隆宁显然不感兴趣。

伊隆宁一边与金新异碰杯喝酒,一边进行思考:常言说“靠山吃山”,还是应该从远山镇得天独厚的山地资源优势着手考虑投资方向和投资项目,尤其是当今世界追求健康、崇尚健康已经成为一种时代潮流,那么堪称“世外桃源”的远山镇,那些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绿色农产品、有机农产品、无公害农产品的精深加工便大有投资开发价值,而且远山镇周边的几个县都是典型的山区县,因而,在远山镇投资开发绿色农产品、有机农产品、无公害农产品的精深加工项目,可以充分利用远山镇周边山区县的同类资源优势,如果这样的话,远山镇这个农业大镇的家乡农民和周边几个农业大县的广大农民都可以从中得益,那么投资故里,造福桑梓的目标便有望实现。

伊隆宁于是把自己的初步设想与金新异进行意见交流,金新异表示赞同,他说伊先生你这投资方向和投资项目迎合了国内城市广大市民的健康追求,也切合远山镇及其周边山区县不可多得的山地资源优势,应该说投资方向看得准,投资项目选得准,肯定可以大有作为,而且造福家乡广大农民方面作用非同小可。

金新异抓住伊隆宁光宗耀祖意识强烈的特点,特别强调如果伊隆宁先生的投资项目的投资额度、企业年销售额度、企业年纳税额度达到一定标准的话,可以选择远山镇的甚至瀚海县城的一条街道冠名为隆宁路,如此一来,伊隆宁先生在家乡人民心目之中的知名度比他这个一县之长都要高。

伊隆宁对金新异说他和随行人员将在远山镇多待两天,专门深入考察远山镇和周边山区县的绿色农产品、有机农产品、无公害农产品的种植情况和投资开发的可行性。

金新异深知伊隆宁的企业投资显然不会因为他的一番鼓动就能随便促成,眼下可喜可贺的是,已经探明伊隆宁实实在在地有在远山镇投资兴业的明确意向,这对于远山镇这个偏远山镇的招商引资工作来说便已经是一个良好开端。

对于伊隆宁提出要作深入考察,金新异欣然表示赞同,并热情吩咐坐在一旁的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务必要安排好相关人员,密切配合伊隆宁先生在远山镇和周边山区县的深入考察工作,确保伊隆宁先生成功投资远山镇。

慕容俐倩当即表示远山镇一定全力以赴做好配合工作,请伊隆宁先生大可以放心,慕容俐倩又不失时机地向伊隆宁推介和解读起远山镇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来。

慕容俐倩一边热情洋溢地向伊隆宁宣传推介远山镇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一边在桌子底下借由桌布的遮掩,与坐在他身旁的县长金新异柔情互动,她那双穿着白色套裙和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频频与金新异的腿脚紧密触碰,肆意嬉戏……

正文_0079章佳人之约

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因为要赶回县城参加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联席会议,看看时间已是中午十二点半,便赶紧起身告辞,与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先生匆匆话别,一再表示希望伊隆宁投资家乡造福桑梓,伊隆宁热情回应定当为家乡尽心尽力。

慕容俐倩作为远山镇镇长,她热情洋溢地把她的顶头上司县长金新异送到车旁,并与金新异紧握双手,依依惜别,那一双会说话会唱歌的丹凤眼含情脉脉地凝望着金新异,并话中有话地对金新异说道:“金县长日理万机的,千万要注意保重身体,中午车上好好休息一会儿,包括我在内的瀚海县上百万人可是对你充满期待哟!”

金新异与慕容俐倩握手期间,从慕容俐倩那双紧握不放的纤纤细手分明读出了她的急切渴望,也从慕容俐倩那热情似火的话语之中读出了她的热切期盼。

金新异与慕容俐倩边握手边一语双关地说:“放心吧,俐倩同志,几十年来我养成了一个强身健体的好习惯风雨不改,就是每天早晨早早起来跑步一个多小时,我的身体棒着呢,一般的年轻人可还比不上我噢,本县长这一届可是才刚开始不久呢,有信心可以在瀚海县大有作为。”

上得车来,金新异回味起慕容俐倩那表面上作为下级牵挂一县之长的冠冕堂皇话语,实则是暗示他今天晚上切记赴约的明确提示,当然只有他与金新异与慕容俐倩两人之间因为私下有约才心知肚明,金新异不禁对慕容俐倩的佳人之约心驰神往起来。

金新异忽然想起他的秘书巴棱进与慕容俐倩曾经是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的同事,而且在去“远山居”吃饭期间,马棱进还开玩笑地提起过,慕容俐倩在大学求学期间曾经与他的原男友、现丈夫爱得轰轰烈烈。

金新异觉得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得对慕容俐倩的有关情况再进一步探听,以便深入了解清楚慕容俐倩此人究竟是否可靠与可信,千万不可因为一时抵制不了慕容俐倩的迷惑而导致阴沟里翻船。

金新异于是装作关心下属的样子,向他的秘书巴棱进打探起慕容俐倩来:“棱进,这个慕容俐倩作为一位年轻女干部,在这偏远山区的远山镇担任镇长还真难能可贵,你刚才说过他丈夫在云海市一所大学教书,这家伙也没想想办法把她调到云海市去?他们两口子这样两地分居倒是不容易。”

巴棱进因为刚才喝了一些酒,再加上慕容俐倩又不在现场,所以讲起话来也就颇有些随意:“金县长,我们外人当然希望慕容俐倩两口子能够同在一地工作,但是作为她丈夫的那位年轻音乐教师兴许却不愿意夫妻天天相对吧,搞艺术的人都追求洒脱自由、无拘无束;我有个大学同学与慕容俐倩丈夫是同学,据他有一次来瀚海县参加同学聚会透露说,当初慕容俐倩在大学读书期间原本有相恋已久的男朋友,那年轻音乐教师原先也有到了谈婚论嫁阶段的女朋友,好像是因为编排一个参加学校什么晚会的音乐节目,两人单独相处多了,渐渐就擦出了火花,两人都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前任朋友,全然不顾老师、同学等外人的议论纷纷,公开走到了一起,据说那风流才子把年轻貌美的慕容俐倩追到手之后,却并不珍惜,那家伙至今还会与他的更年轻貌美的女学生惹出点什么绯闻来。”

巴棱进因为车上的另一个人是金新异的司机,大家都是金新异身边的人,所以聊起天来也就无所顾忌,他喝了两口矿泉水,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慕容俐倩大学音乐系毕业时原本不愿意回到家乡瀚海县工作,而是强烈要求那位音乐教师想方设法去活动活动,帮她在云海市谋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然而那位音乐教师却随意应付,‘出工不出力’,并未在云海市为慕容俐倩安排一个让她尽如人意的职位,慕容俐倩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瀚海县,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之后,慕容俐倩如鱼得水,风生水起,从秘书科普通科员,到秘书科副科长,再到秘书科科长,之后年轻轻轻又坐上了远山镇镇长的宝座,伴随着慕容俐倩的一路升迁,她的同事、熟人甚至朋友对她的议论纷纷一直没有消停,有人说她善于卖弄风情,有人说她擅长攀附贵人,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金新异听罢巴棱进对慕容俐倩及其丈夫花边新闻的描述,或许顾及他那瀚海县一县之长的身份,不适于像巴棱进那般津津乐道地议论他那作为远山镇镇长的下属,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看来慕容俐倩这大学音乐系毕业的干部,还真是充满艺术气息和特征,活泼大方,活跃大胆。”

金新异已经从巴棱进那里获得了他意欲获知的信息,便在轿车后排闭目养神起来。

金新异从巴棱进对慕容俐倩的议论之中,已经探听清楚慕容俐倩那个在云海市一所大学任音乐教师的丈夫对她似乎并不珍惜,况且那家伙自己还喜欢拈花惹草,金新异由此推断,“搞定”慕容俐倩之后,她家后院起火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对于一个至今还与女学生传出绯闻的丈夫来说,他有什么资格去盘问或者质疑他妻子慕容俐倩在外面的私生活?至于慕容俐倩究竟是不是善于卖弄风情,那简直是不言自明,而且当天晚上赴佳人之约之后一试便知……

金新异与其说是在闭目养神,不如说他是在为他当天晚上赴佳人之约而养精蓄锐,其实家在外县的金新异由于与妻子仅仅“每周一歌”,他对当天晚上在慕容俐倩温柔乡的预期表现信心满满,况且他忽然想起西方有句谚语:“权力是最好的妙药”,他更加深信能在有求于他的女下属面前有出色表现。

“远山居”的午宴在主角金新异的离席之后,慕容俐倩显然已是心不在焉,一方面她深知对伊隆宁的招商引资绝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便能轻易一蹴而就,伊隆宁作为投资者肯定还得反复考察认证;另一方面,她似乎已经看见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已经在向她频频招手,对于远山镇这个来回一趟瀚海县城都要花费老半天时间,到山村下乡时一不留神手机就接受了隶属于另一个地级市的邻县山区镇信号,成了漫游的偏远山镇,她迫不及待想尽早离开,慕容俐倩于是很快不动声色地让午宴早早收场。

慕容俐倩结束午宴时专门安排远山镇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镇长全程陪同跟进伊隆宁这两天的考察论证工作,在与伊隆宁握手道别时,慕容俐倩煞有介事地说刚才她送金新异县长上车的时候,金县长还一再强调远山镇政府务必要全力以赴支持和协助伊隆宁先生的投资考察工作,促进伊隆宁先生尽早实现造福桑梓的美好愿望。

结束晚宴后,已经是中午一点多钟,慕容俐倩匆匆赶回镇政府宿舍。远山镇被称为瀚海县的“西伯利亚”,镇政府宿舍楼是两幢有十多年楼龄的半旧楼房,除了远山镇委书记以及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两人分别住有一套二居室套房之外,其他的镇干部分别根据其级别和履历,论资排辈享受大小不一的一居室以及单间住宿待遇。

慕容俐倩进了卧室,对着梳妆镜仔细审视着镜中的自己,一头飘逸的秀发,一双迷人的丹凤眼,一张俊秀的俏脸,由于中午喝了一些酒,她还看见镜中的自己双颊漾起两抹红晕,慕容俐倩满意地朝镜中的自己扮了个鬼脸,她心想这么一个美人儿岂能不让金新异心旌摇荡?

慕容俐倩为了晚上能以最佳的风貌出现在金新异面前,从而能让那个可以在几年内掌握她在瀚海县仕途命运的人会给她予足够的欣赏和青睐,草草洗了个脸,便匆匆上席梦思午睡,准备下午两点钟左右让远山镇政府司机送她赶往县城。

慕容俐倩躺在席梦思上,不知是中午喝了些酒导致兴奋的缘故,还是因为晚上要与一县之长幽会引发兴奋的缘故,总之毫无睡意,辗转反侧,难于入眠。

慕容俐倩不禁陷入对往事的深深回忆之中:

当慕容俐倩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长被提拔为远山镇镇长时,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的欣喜,在县委组织分管干部工作的副部长的陪同下兴冲冲地赴远山镇政府报到时,迎接慕容俐倩的是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等远山镇一众副镇长皮笑肉不笑的勉强欢迎,巩方远对慕容俐倩并不认同的原因简单得很,他认为慕容俐倩年轻轻轻就空降远山镇担任镇长,肯定上面有人,那么就可能动摇他在远山镇的绝对权威;远山镇一干副镇长对慕容俐倩并不“感冒”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慕容俐倩的提拔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一个提拔的机会。

在云海市工作的一班大学时代的闺蜜听说慕容俐倩荣升为远山镇一镇之长,兴致勃勃地说要来祝贺一下,顺便来镇里浏览一番;结果当她们到了瀚海县城之后,还要一路颠簸地开两个多小时的车,才风尘仆仆地到达远山镇的时候,那班闺蜜甚至还以为慕容俐倩是被“发配”到远山镇工作。

慕容俐倩参加的首次远山镇委、镇政府两套班子联席会议,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在向镇两套班子领导成员介绍慕容俐倩的时候,阴阳怪气地如此这般介绍本美女:慕容镇长年纪轻轻就空降远山镇担任一镇之长,说明慕容镇长无论是水平,还是能力,又或者是执行力等多方面都有过人之处,以后各位镇里的分管领导无论是在征地拆迁,还是在污染整治,又或者是综合治理等等各项重点、难点工作方面,都要直接向慕容镇长多加请示,巩方远这人表面上对慕容俐倩的工作是补台,实际上无疑是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在暗中拆台。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慕容俐倩从回首往事之中拉回现实生活中来。

慕容俐倩看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她丈夫来电,她一接听,她丈夫告诉说当天下午回家,现在已经在路上,晚饭之前就可以到家。

慕容俐倩心中暗暗叫苦:明明已经约好县长金新异今天共进晚餐,之后温情幽会,能否顺利登上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成败在此一举;然而突然之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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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80章安排幽会

慕容俐倩大脑瞬间高速运转起来,疾速思考如何编造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为今天晚上她与瀚海县县长金新异的激情幽会而扫清障碍,铺平道路。

“喂,俐倩,你在听吗?”手机那头,慕容俐倩的丈夫封柳桂在询问。

慕容俐倩眉头一皱,脑洞由此大开,一个完满借口随之而来:“中午接待一个祖籍远山镇的新加坡客商,喝酒喝得头晕脑胀的,我这不是正睡午觉嘛,睡得稀里糊涂的,刚刚被你吵醒,都还没清醒过来呢;对了,我今天下午还要继续陪同那新加坡客商考察投资事宜,晚上还得接待应酬那客商,力争敲定那个投资项目,如果能洽谈成功的话,这将会是远山镇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外商投资项目,晚上我应酬肯定要喝很多酒,简直是要拼命招商,今天晚上我就不回来了,晚餐你自己搞定吧,明天是周末,明天晚上我会回来;对了,你今天怎么心血来潮,回家来了?”

封柳桂在手机那头对慕容俐倩的话似乎半信半疑:“俐倩,你们远山镇那么偏远的山区镇,那新加坡客商竟然还会到远山镇投资,那家伙不是脑子进水了吧?本帅哥明天周末没课,想着连休三天,就回家来了。”

慕容俐倩口气开始不厌烦起来:“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那位新加坡客商祖籍远山镇,人家不是想造福桑梓,光宗照耀祖嘛!对了,今天晚上的瀚海县有线电视新闻应该可以看到这条新闻,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就等着看电视新闻吧;好了,我想再睡一会,下午还得再接着忙呢,哪里像你这个大学音乐老师那么悠闲。”

慕容俐倩当初在大学音乐系就读期间,由于在参加大学校庆文艺晚会的节目准备工作中,被指导节目编排的封柳桂这个风流音乐教师借机搞定,而被迫与原男友分手,封柳桂在觅上了慕容俐倩这个年轻貌美的新欢之后,便断然与原本已经进入谈婚论嫁阶段的女友分手。

慕容俐倩当初之所以半推半就地让封柳桂得手,是因为封柳桂在疯狂追求她的时候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说可以想方设法安排慕容俐倩留校工作,那时天真幼稚的慕容俐倩信以为真。

起初封柳桂也的确为慕容俐倩留校工作之事也极力活动,然而由于封柳桂不过是大学里面一个年轻音乐老师而已,完全是人微言轻;而慕容俐倩仅仅是一个普通二本大学毕业生,自身素质也并不过硬;加之封柳桂连哄带骗拿下慕容俐倩之后,为慕容俐倩留校工作之事四外活动屡碰钉子之后,便知难而退,结果慕容俐倩留校之梦最终破碎。

封柳桂便在云海市一家企业为慕容俐倩安排了一个普通白领岗位,心比天高的慕容俐倩坚决不从,便毅然提出回她家乡瀚海县工作,风流成性的封柳桂打着为他自己预留足够空间的小算盘,因而对慕容俐倩返回家乡瀚海县工作之事也不甚上心,最后慕容俐倩利用她家族在瀚海县盘根错结的关系,通过“萝卜招聘”进了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

因为留校梦碎,慕容俐倩便对封柳桂的个人能力和个人魅力都开始严重看低,加之作为娱乐圈中人的封柳桂沾染了“贵圈很乱”的风流成性习气,因而慕容俐倩便对封柳桂渐趋疏远,两人之间呈现若即若离的状态。

慕容俐倩匆匆挂掉封柳桂的电话,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两点钟,她赶紧起床洗漱一番,原本打算回到瀚海县城的家里精心挑选一套衣服换上,现在想起封柳桂届时可能到家以免撞见,于是只好在宿舍的衣柜里面仔细挑选一套衣服,选来选去,她选上了一套粉红色西装套裙穿上,继之又对着梳装镜细心妆扮起来。

收拾停当,慕容俐倩不禁对着梳装镜里的自己孤芳自赏起来:一头秀发飘逸如云,一双丹凤眼顾盼自如,一张鹅蛋脸俊俏明艳,一袭粉红套裙把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

慕容俐倩不禁信心满满起来,心想镜中这位魅力四射的美人今晚一定可以倾情迷倒瀚海县长金新异。

当慕容俐倩走出宿舍楼时,远山镇政府的司机已经把车停在宿舍楼门口,等候着她,司机在中午吃饭期间听到慕容俐倩吩咐他下午要去县城,便在刚才已经加足汽油。

上得车来,慕容俐倩心想中午没有睡好午觉,不如在返回县城的这两个多小时时间里面闭目养神,以便今天晚上以最佳的精神状态出现在县长金新异面前。

不知是心情激动的缘故,还是道路颠簸的缘故,总之,慕容俐倩依然像午睡期间一样,毫无睡意。

慕容俐倩心想金新异下午因为要忙于出席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联席会议,到时他肯定无暇顾及与自己联系,不妨在他开会之前通过手机短信再次提醒一下他今晚的“激情之约”。

慕容俐倩于是发了一条如此这般的手机短信:“金县长,晚宴六点设于瀚海大酒店,俐倩期盼今晚你一定赏光。”

不一会儿,慕容俐倩便收到金新异的短信回复:“佳人相约,充满期待,瀚海大酒店太张扬,应予回避,地点待定,我下午开会后联系你,届时你等我通知。”

慕容俐倩心中暗想:金新异不愧为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江湖,他担心在瀚海大酒店那种引人瞩目的五星级大酒店太过张扬,反观自己这位年纪轻轻的美女镇长,就是不够成熟,当时光顾着为了选择一家与他一县之长身份相衬的五星级大酒店,而忽略了正是因为他一县之长的特殊身份,才首先必须考虑与他幽会时的高度隐密性,千万不能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不然的话,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到时无论是一县之长的他,还是一镇之长的美女都将彻底玩完。

慕容俐倩在大脑中迅速思索:究竟有哪一家隐密性极佳的酒店或者会所,适宜与金新异这位一县之长激情幽会?

慕容俐倩心想:在远山镇这个偏远山镇工作两年多来,对瀚海县城的那些酒店、会所除了常见的那几家之外,其他知之甚少;因而,被外放远山镇,不仅让本美女在工作方面难于施展抱负,连生活方面都多有不便,本美女除了返回县城开会和双休返城之外,说得冠冕堂皇一点,平素都固守瀚海县的“世外桃源”远山镇,说得通俗直白一点,平时困守瀚海县的“西伯利亚”远山镇,都几乎成了与世隔绝的村姑了,因而本美女无论如何也得早日逃离远山镇那穷山恶水。

慕容俐倩忽然想起之前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秘书担任科员到副科长再到科长的那段时间里,曾经被瀚海县那个大权在握又可以主宰她在瀚海县仕途命运的本土实力派领导时常领着去一个隐密性极佳的“老地方”幽会,只是两年来已经疏离了那位已经退休的家伙,因而已经淡忘那个“老地方”之所在。

慕容俐倩顿时在大脑中闪现出那位当年在瀚海县可以呼风唤雨的本土实力派领导,每周都亲自开车带着她去那“老地方”激情幽会的画面,那家伙在席梦思上的狂野放荡风格都与他平时在瀚海县官场上那霸道作风一模一样,因而慕容俐倩每周对与那家伙的幽会都既感期盼又深感刺激,不过那家伙把慕容俐倩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员到副科长再到科长最后到远山镇镇长扶上马之后,再也没有能量送她一程;连把她扶上远山镇镇长官位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最后那家伙利用他深耕瀚海县官场多年所构建的盘根错节之人脉资源网络,勉为其难地把慕容俐倩拱上一镇之长的官位,然而却是瀚海县一个偏僻山镇的镇长之位。

那家伙从瀚海县官场退隐江湖之后,起初还想延续当年他与慕容俐倩“每周一约”的传统,然而慕容俐倩知道那家伙在瀚海县官场能量尽失,已经毫无利用价值,遂在勉强应酬那老东西一两次之后,便渐渐疏离那老家伙,那老家伙兴许也从慕容俐倩日渐淡漠的神情之中深深感知到了慕容俐倩的薄情寡义,也只能黯然接受“人走茶凉”的现实,从此以后便不再继续纠缠年轻貌美的慕容俐倩。

慕容俐倩以前时常幽会的“老地方”是一处极其隐秘的私人会所,那私人会所地理位置虽然处于邻县,然而却与瀚海县城较为接近,位于与瀚海县城仅有三十来公里之隔的一个刚开发不久、知名度不高的风景区,因其地处幽僻而愈显其幽,尤其是不属于瀚海县的管辖之地,因而以前瀚海县那位本土实力派领导颇为喜欢带着慕容俐倩去那隐密性极佳的“老地方”激情幽会。

慕容俐倩不禁为她忽然想起这个极具隐密性的私人会所而暗暗自鸣得意,心想幸好她还保留有那家私人会所客户经理的手机号码,她决定先发条短信征求一下正在开会的金新异,如果他同意的话,她便提前预定那私人会所的豪华套房

慕容俐倩于是在短信中极力强调那私人会所的极端隐密性,当然她在短信中拐弯抹角指出那私人会所是经人介绍。

正在会议室正襟危坐的瀚海县县长金新异一看到慕容俐倩的短信所提的那家位于邻县风景区的私人会所,他心中暗忖别看慕容俐倩年经轻轻,然而却是精于此道的情场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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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81章上面有人

话说那天晚上瀚海县委副书记司徒芳菲应酬回到家里休息的时候,左等右盼也没等到她丈夫公孙云斓的每日一电,司徒芳菲心想:兴许他也像自己一样刚刚应酬回来,累得疲惫不堪,连每日一电都忘记了?

司徒芳菲转念一想:不可能啊,这压根就不是他的风格!他哪一天不忙?哪一天不累?哪一天会忘记每日一电?

司徒芳菲深感诧异的同时,心里忽然涌起一种不祥之兆!

司徒芳菲赶紧拨打那个熟得不能再熟的电话号码,然而却久久无人接听;于是拨打那可以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手机却已关机。

司徒芳菲焦急地多次拨打手机,总是那千篇一律的提示音:对不起,你拨的用户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司徒芳菲于是赶紧拨打另一个电话号码,拨打良久,才有人接听。

司徒芳菲心急如焚地问道:“妈,云斓今天有没有给你来电话?我打他宿舍电话没人接,打他手机又关机!”

那边老人家的声音听起来比司徒芳菲还更焦急:“芳菲,你……你说云斓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他……他是分管‘三防’工作的副市长,他所在的远海市今天有没有割台风或者下暴雨?万一遇上什么强台风或者强降雨,云斓这个分管‘三防’工作的副市长肯定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沿海一线现场指挥,这孩子可真让我这个当妈的担心。”

司徒芳菲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这个电话压根就不该打给老人家,老人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子,这时一听到这样的电话那还不会忧心忡忡地胡思乱想?

司徒芳菲于是赶紧安慰起来老人家来:“妈,没事的,你别担心了,经你这一提醒,我还真是想起来了,我留意过今、明两天的全省天气预报,远海市明天有台风登陆,他可能正在市里的‘三防’指挥部开紧急会议,关了手机;你赶紧睡吧,真没事,那台风不是强台风,你就别操心了;对了,我和云斓准备‘十一’长假期回云霞县去看望你和雨晨,雨晨她还听话吧?你老人家自己身体又不好,还要辛苦你照顾她,我和云斓又不在你身边,真是给你老人家添麻烦了。”

公孙雨晨是司徒芳菲和公孙云斓的女儿,因为司徒芳菲自己所在的云海市与公孙云斓所在的远海市与分别地处全省的一南一北,两人都忙于工作,无暇照看女儿,公孙云斓的母亲是他们的老家云霞县城一名小学退休教师,只好把公孙雨晨放到云霞县城去上幼儿园,至于司徒芳菲的父母,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山里人家,司徒芳菲和公孙云斓压根就不舍得将公孙雨晨放到大山深处去度过幼年生涯。

公孙雨晨明年就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可是司徒芳菲和公孙云斓还一直纠结究竟该让公孙雨晨在哪里就读小学。

云霞县城小学的教育资源毕竟有限,司徒芳菲和公孙云斓当然不希望公孙雨晨在那里就读;云海市地理位置离省城较近,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教育资源都比远海市更胜一筹,然而司徒芳菲已经从云海市下派到瀚海县任职,如果让公孙雨晨一个小女孩一个人在云海市就读小学,平时压根就无人接送。

远海市的教育资源虽然远比云霞县城要强,然而公孙云斓作为分管‘三防’工作的副市长,每逢强台风或者强降雨时节,一忙碌起来还真得三过家门而不入;司徒芳菲和公孙云斓初步商量的结果是把公孙云斓的母亲和公孙雨晨一起接来云海市,让公孙雨晨在云海市就读小学,依然需要劳烦公孙云斓的母亲继续挑起照看孙女的重任。

然而,公孙云斓的母亲大半一辈子都在云海市最偏远的山区县云霞县城生活和工作,在云海市压根就是人生地不熟,司徒芳菲和公孙云斓最多也只能在每个周末来去匆匆地回到云海市与老人和小孩团聚,到时候还真是难为公孙云斓的母亲她老人家。

司徒芳菲给老人打完电话之后,再次埋怨起自己起来:你这个女人也真是的,一忙碌起来就连看过的天气预报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云斓这个分管远海市‘三防’工作的副市长这时候除了在市‘三防’指挥部开紧急会议之外,还能去哪儿?

司徒芳菲赶紧进了书房,打开电脑上网浏览起远山市的新闻和天气预报来,台风等级没有增强,险情应该不大,司徒芳菲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淡定下来。

司徒芳菲想起明天上午还要继续陪同市委组织部的领导继续视察,明天下午又要参加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扶贫工作会议,得赶紧洗澡休息,不然明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那可难堪得很。

洗完澡,上了席梦思,司徒芳菲却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司徒芳菲满脑子都是她和她家那位公孙云斓在一起时的温馨回忆。

司徒芳菲心中清楚她出任瀚海县委副书记一职时,瀚海县有一些喜欢搬弄是非的人暗传她上面有人,司徒芳菲听了真想狠狠地咒骂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过的确有色迷心窍的人有意想成为本美女上面的人,而且还不止一次地被暗示或者引逗,但是本美女都坚守底线,并未给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以可趁之机。

司徒芳菲心想:其实本美女上面也的确有人,那人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公孙云斓,而不是那些好事之徒无中生有的什么其他人!不过本美女上面的人公孙云斓自始至终都从未插手过自己的任命,一方面因为他所处的远海市与自己所在的云海市分别地处全省的一南一北,他对云海市可谓鞭长莫及;另一方面他是政府系列的领导干部,又不是组织系统的领导干部,他的手压根就不可能跨系统伸过界。

司徒芳菲鉴于自己的丈夫是全省官场小有名气的年轻博士副市长,所以她不让丈夫公孙云斓来瀚海探望自己,她担心被人们认出了她那位年轻有为的博士副市长之后,那些好事之徒又会胡乱猜测不是她上面有人,而是她家或他家上面有人,她俩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司徒芳菲其实非常明白她和丈夫公孙云斓既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原本就是出身于城市普通平民家庭的“屌丝”而已,能够年纪轻轻就受到提拔重用,其实就是因为她和丈夫都遇上了公开选拔领导干部的好机遇,而且两人分别是毕业于国内一流大学的博士和硕士,综合素质较为优秀,于是在选拔领导干部的笔试和面试环节能够脱颖而出,从而得以实现“屌丝”的逆袭。

司徒芳菲清清楚楚地记得从她一踏上工作岗位的第一天起,长相俊美、声音甜美的她一直就被他人对她“上面有人”的猜测所深深困扰。

司徒芳菲刚考上共青团云海市委的公务员不久,在一个星期五下午下班时分,当时年少无知的她在单位门口不经意之中上了一辆来接她去吃饭的豪华名贵汽车劳斯莱斯,恰好被她的同事发现,第二个星期上班时候,就有喜欢八卦的同事直截了当地问她那开劳斯莱斯的人是不是她所钓的金龟婿?那些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神情让司徒芳菲顿觉莫名其妙。

后来,司徒芳菲在共青团云海市委青工部长的公开选拔中脱颖而出,人们对她“上面有人”的猜测更是甚嚣尘上。

司徒芳菲虽然知道无论是在云海市还是在瀚海县,都有人在背后别有用心地议论甚至诋毁她,但她信奉“清者自清”的古训,因而也不愿去向任何人解释,以免越描越黑,反正“走你的路,让人们去说”吧。

司徒芳菲忽然想起今天下午来视察工作的云海市委组织部领导透露一个信息,说全省新一轮公开选拔县处级领导干部工作又将启动,据说此次将公开选拔一批年轻有为的省直单位处长、市直部门一把手、县委书记和县长。

云海市委组织部领导分析司徒芳菲应该符合全省新一轮公开选拔县处级领导干部的条件,那位领导开玩笑地说,下次见到司徒芳菲时就兴许是某个省直单位的处长,或者某个市直部门的一把手,又或者是某个县的县委书记或者县长了。

司徒芳菲心里很是清楚,如果不是公开选拔,她可能要继续熬多几年,等到瀚海县现任县长金新异退出舞台之后,才有可能问鼎瀚海县县长宝座;然而如果能够牢牢把握住全省新一轮公开选拔县处级领导干部的机遇,就能在不久的将来顺利实现从副处到正处的跨越,这显而易见是实现快速提拔的一条捷径,毫无疑问又是人生一大喜事。

司徒芳菲深知以她的知识结构、仕途履历和从政经验,她更适合的舞台是省直单位,那里的上升空间更广阔,上升通道更顺畅,在那里兴许会“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而且在省城,可以让小孩享受更为优质的教育资源和文化资源,更利于小孩的茁壮成长。

司徒芳菲于是拿定主意,明天开始迅速投入全省新一轮公开选拔县处级领导干部的备战工作之中。

正在这个时候,司徒芳菲的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一条短信。

司徒芳菲以为是她丈夫公孙云斓发来手机短信报个平安,她深知他是一个有担当、重情义的人。

司徒芳菲急切地点开手机短信,发现却是充满挑逗意味的“内涵丰富”短信,短信发送者显然不可能是正在远海市“三防”指挥部紧急调兵遣将精心准备防御台风的她丈夫公孙云斓。

司徒芳菲双眉不禁紧锁起来:那个老婆已移居国外的短信发送者几乎隔三差五便在夜深人静时,发来诸如此类极富挑逗色彩的“内涵”短信,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真是让本美女不胜其烦,恨不得迅速回拨电话对那家伙狠狠地大骂一顿!

此时,那发来短信的色迷心窍之人便是有意想成为本美女上面的人之一,这家伙此刻又一次极力暗示,放肆挑逗……

然而,司徒芳菲深深知晓:那家伙虽然图谋不轨,但是本美女对那家伙又轻易得罪不起,只好忍气吞声地对那“内涵”短信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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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82章孤男寡女

司徒芳菲清清楚楚地记得因为长相俊美,声音甜美,从中学时代开始,她就面临各种防不胜防的骚扰。

司徒芳菲印象深刻的是:高中时代,因为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综合表现她都属于出类拔萃,因而从高一开始她便一直担任班长,那时情窦初开的她朦朦胧胧地发现班主任卜诗仁看她的眼光似乎总是有些异样,她那时还是一个懵懂少女,不知道卜诗仁看她的眼光是他内心深处非分之想的折射。

每次卜诗仁叫司徒芳菲去办公室对她布置班会安排等任务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盯着她尚在发育的上半身痴痴地看,等她领了任务临走的时候,卜诗仁还会故意拍一拍她的肩膀。

在一个星期五下午下课的时候,卜诗仁特意叫司徒芳菲留下,说有任务要给她布置。

司徒芳菲看到班上一个个同学都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她一个小女孩孤孤零零地待在教室,她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不知道卜诗仁留下她一个人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见卜诗仁贴近她,拿着一张纸,神神秘秘地对她说:“小菲啊,我给你极力争取到了全县唯一参加‘全市优秀中学生班干部’评选的名额,而且市教育局明确表态铁定给咱们县一个指标,就是说只要参加了评选,就能十拿九稳地获得‘全市优秀中学生班干部’称号,你想一想,全县好万名中学生就你一个人能够荣获‘全市优秀中学生班干部’,那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更有价值的是,高考还能够加分!来,你赶紧把这份‘全市优秀中学生班干部’推荐表填写好,我下星期一交给学校,我就在旁边看着你填,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司徒芳菲欣喜若狂地从卜诗仁手里接过那份“全市优秀中学生班干部”推荐表,聚精会神地填了起来,这时卜诗仁俯下了身子,对着那份表格逐行列地指指点点。

司徒芳菲明显感到卜诗仁紧紧贴着她的身体,说话间那一口浓烈的烟草味直呛得她头晕脑胀。

就在司徒芳菲全神贯注地填写那份“全市优秀中学生班干部”推荐表的时候,她发现卜诗仁那一只右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经意地搭到了她头上,正在轻轻地摩挲着她那头秀发。

司徒芳菲赶紧把头偏开,往一旁挪了挪位置,尽量离卜诗仁远一点。

司徒芳菲继续一丝不苟地填写那份表格,卜诗仁那只右手竟然轻抚起她的背脊来,他那身体也有意无意地紧贴着她的身体。

司徒芳菲大吃一惊,立马站起身,收拾起那份“全市优秀中学生班干部”推荐表,战战兢兢地对卜诗仁说:“卜老师,我把这表拿回家去填吧,我要是回家迟了,我妈妈会说我。”

说一说完,司徒芳菲三步并成两步,赶紧逃出教室。

司徒芳菲读研究生的时候,她的导师郗瑟朗有一次带着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两个研究生去外地一个沿海城市为一家大型民营企业做一个课题,那家大型民营企业负责公关策划的副总经理满腔热情地设晚宴款待他们一行。

郗瑟朗作为名牌大学教授,又在学界有一定知名度,那家大型民营企业的副总经理和他的几个下属简直是热情得过分,频频举杯向他敬酒。

郗瑟朗一开始来者不拒,喝酒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老奸巨滑的他开始让两个研究生挡酒,当然他的借口又显得那么冠冕堂皇:“小远,小菲,你们看看人家东道主那么盛情款待咱们,尤其是对老师频频敬酒,你们两个年轻人也得代表老师回敬人家才行啊,以后这课题的顺利完成还得仰仗人家的鼎力支持呢。”

研究生小远是个蛮实诚的小伙子,听到教授一声令下,便积极响应,向在座的各位东道主逐一敬酒,由于操之过急,喝酒过猛,不一会便败下阵来。

大学时代的司徒芳菲不胜酒力,加上作为一个女生,她觉得应该矜持自重,一开始并未急于执行导师指令,待到看见同学小远招架不住之时,只好硬着头皮向各位东道主聊表敬意,好在那些人看到她一个小姑娘着实不易,也倒没怎么难为她。

觥筹交错间,郗瑟朗与东道主谈笑风生,不时点缀一些活色生香的“内涵”段子,一方面是为了活跃气氛,拉近距离;另一方面是为了显示他见多识广,幽默风趣。

晚宴在郗瑟朗最后一个“内涵”段子引起的一片哄堂大笑声中结束,那家大型民营企业的副总经理和下属又请郗瑟朗一行去KTV唱歌。

郗瑟朗平素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他的第一个太太就因为受不了他那风花雪月的作派而跟他离婚,他再度结婚的对象是一个毕业于他门下的女研究生,那来自偏远山区的女研究生与他结婚之前因为得到他的大力举荐,而谋得了学校一个下属事业单位一份梦寐以求的轻松差事,并由此如愿以偿地留在了繁华都市,在郗瑟朗的穷追猛打下,半推半就地与郗瑟朗走到了一起。

郗瑟朗此时听到那家大型民营企业的副总经理和下属热情邀请他带着研究生一同去KTV唱歌,他假意推辞一番之后,终于接受了邀请。

那个男研究生小远由于刚才喝酒太猛,这时已经醉意朦胧,东道主看到他这副神情,便安排他先去酒店客房休息,结果剩下郗瑟朗带着女研究生司徒芳菲一同赴约,司徒芳菲看到这种情况面露难色,打算婉言谢绝。

郗瑟朗瞪了司徒芳菲一眼:“人家东道主那么满腔热情,莫非你就以冷若冰霜相回应?去KTV唱几首歌有什么好难为情?”

司徒芳菲看到郗瑟朗把话说到这份上,觉得如果再要推脱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且她还担心心直口快的郗瑟朗会劈头盖脸地当众训斥她一顿。

郗瑟朗在KTV唱歌时与那家民营企业的副总经理一班人喝得更加尽兴,他频频与那企业的两个女白领轮番跳舞和对唱,玩得放荡不羁。

司徒芳菲看着郗瑟朗玩得不亦乐乎的神态,心想所谓的风流才子就是如此这般的豪放与轻狂吧,那还真是别具一格。

或许是郗瑟朗看到司徒芳菲颇不合群地枯坐一旁的缘故吧,他提议与司徒芳菲对唱几首歌,并自作主张地点了《亲密爱人》、《最浪漫的事》、《我是不是你最可爱的人》等几首情歌。

司徒芳菲内心深处很是别扭地与郗瑟朗对唱着这几首本属于情侣之间相拥而唱的情歌,郗瑟朗看样子平时在KTV不知与多少女人对唱过这几首情歌,他无论是表情还是举止都显得那么陶醉和投入,唱到动情处,郗瑟朗还做出与司徒芳菲痴情相望、深情相拥的神情,使得司徒芳菲浑身直起满鸡皮疙瘩。

郗瑟朗后来又邀请司徒芳菲跳舞,司徒芳菲虽然内心深处一万个不情愿,但为了不让自己的导师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还是强颜欢笑地与郗瑟朗跳了几支舞,她感到跳舞期间郗瑟朗在她背后的那只手似乎不经意地在她背上轻轻摩挲,或许是碍于在众人面前跳舞的缘故,除此之外,郗瑟朗倒也并无其他非分之举。

司徒芳菲好不容易熬到曲终人散,那家民营企业的副总经理和他的下属把郗瑟朗和司徒芳菲送回他们所住酒店的大堂服务台,给他们分发了房间钥匙之后,便依依话别,匆匆离去。

离开酒店大堂服务台,郗瑟朗兴许是在晚宴和KTV唱歌时喝酒过多的缘故,在走向电梯的那一段路,一开始便有些踉踉跄跄,随即又东倒西歪起来,司徒芳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见到自己的导师这副神态,司徒芳菲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扶的话,毕竟很是尴尬,不扶的话,又过意不去。

司徒芳菲赶紧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面掏出手机打给同学小远,想让他赶紧下来酒店大堂把郗瑟朗搀扶上去,可是小远兴许是酒醉早睡的缘故,他的手机已经关机。

司徒芳菲看到郗瑟朗那寸步难行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只好快步上前去搀扶。

司徒芳菲不知郗瑟朗是真醉还是假装,一搀扶着他便被他紧紧贴着身体,让司徒芳菲觉得好生难受。

司徒芳菲强忍着内心深处的厌烦,强撑着把郗瑟朗扶进他的房间,一进房间,郗瑟朗便“扑通!”一声,瘫坐在地。

司徒芳菲把郗瑟朗扶起坐到桌子前的那把椅子上,又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让他喝了几口。

司徒芳菲心想自己与郗瑟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此地不可久留,不然的话,如此这般,对一个女学生来说,兴许会有损失,于是抬脚向门口匆匆走去,还没走出门边,又听到“扑通!”一声,郗瑟朗再次跌倒在地。

司徒芳菲不忍心对自己倒地不起的导师置之不理,于是又转身进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郗瑟朗搀扶往那张席梦思,一挨到那席梦思,郗瑟朗便一把将司徒芳菲拉到自己怀抱里,嘴里絮絮叨叨地说道:“小菲,别走!今晚好好陪我,我让你保研读博……”

司徒芳菲吓得花容失色,用力挣脱郗瑟朗的怀抱。

鬼迷心窍的郗瑟朗贼心不死,又用脚一拨,把司徒芳菲拌倒在席梦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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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83章大惊失色

司徒芳菲惊恐万状,用尽吃奶的力气奋力挣脱郗瑟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出那间让她感到后怕的“狼窝”。

第二天一大早,在酒店吃早餐自助餐的时候,郗瑟朗看见司徒芳菲坐在一个偏僻角落安安静静地吃早餐,便坐到司徒芳菲那一桌,轻描淡写地对司徒芳菲说了一句:“昨天晚上喝醉了,不好意思……”

司徒芳菲心知肚明:郗瑟朗压根就没有喝醉,而是装傻扮醉,故意让女学生把他搀扶往席梦思,一靠近席梦思,他便兽性大发;幸好奋力挣脱,不然的话真是一失事成千古恨!

司徒芳菲看见郗瑟朗坐了过来,压根就不想与郗瑟朗为伍,她尽管没吃完早餐,也赶紧收获碗筷,扔下一句话:“郗教授,你慢吃,我先走了”,便匆匆离开。

司徒芳菲当时心想郗瑟朗这么一个在大学讲台道貌昂然,在酒店套房却胆大包天的伪君子,以后本姑娘都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为好,即使他这条“老狼”想收本姑娘为博士研究生,本姑娘也压根就没这兴趣。

兴许是郗瑟朗在酒店那一晚的阴谋诡计没有得逞的缘故,司徒芳菲在硕士论文撰写和答辩过程中还遇到了郗瑟朗的百般刁难,最后司徒芳菲疲于奔命地反复修改才涉险过关。

司徒芳菲还一清二楚地记得硕士毕业走上共青团云海市委青工部工作岗位之后,应邀参加云海市青年商会年会晚宴所结识的那令她深感愤慨的一个所谓青年企业家。

在晚宴上,云海市青年商会一名副理事长到司徒芳菲所在的这一桌敬酒,兴许是看到她年轻靓丽的缘故,在给她敬酒碰杯之后,软磨硬泡要与她交换名片。

司徒芳菲考虑到自己所在的共青团云海市委青工部的工作以后难免要与云海市青年商会副理事长打交道,便与对方交换了名片。

司徒芳菲看到那人的烫金名片上赫然印着云海市天遥房地产开发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伊丕郎,司徒芳菲知道那家房地产集团公司是云海市一家实力非凡企业,心想难怪他能被当选为云海市青年商会副理事长。

晚宴结束后,天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司徒芳菲站到酒店大堂门口等的士,下雨天是最难搭到的士的时候。

正当司徒芳菲翘首以待的时候,一辆劳斯莱斯在他面前戛然而止,伊丕郎在车上向她招手,示意她上车。

司徒芳菲要是在平时尤其是晚上,一般不轻易搭乘别人的车;然而这个大雨如注的夜晚,搭上的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不坐伊丕郎的劳斯莱斯的话,就意味着还得在酒店大堂门口遥遥无期地等待的士。

司徒芳菲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上了伊丕郎的劳斯莱斯,伊丕郎问了司徒芳菲的住处,便吩咐司机先把司徒芳菲送回去。

司徒芳菲向伊丕郎诚意道谢:“伊董事长,谢谢你啊,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搭上一辆的士。”

伊丕郎对司徒芳菲朗声说道:“司徒美女,不用客气啦,顺道而已。”

兴许是为了打破车上沉闷气氛,伊丕郎对司徒芳菲无话找话地问道:“司徒美女,听你讲话口音,不像是云海本地女孩啊,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老家应该是云霞县吧?”

司徒芳菲有点惊讶地回答道:“伊董事长,你真是好听力,我老家是云霞县的,请问你怎么听出我老家是云霞县的?莫非我的云霞县口音有这么明显吗?”

伊丕郎嘿嘿一笑:“自古云霞出美女嘛,像司徒小姐这般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美女,我猜你的老家肯定是云霞县的啦;其实我老家就是云霞县的,今天老乡相见,真是分外亲切。”

云霞县是云海市下辖的一个偏远山区县,是一个山清水秀、风光迷人的县,自古以来就有“云霞美女不用选”的美誉,所谓“云霞美女不用选”,就是说云霞美女如云,随随便便看到一个女子都是美女。

司徒芳菲还真没想到伊丕郎是云霞县老乡,于是与伊丕郎聊起天来便不再显得那般拘束。

一来二去,两人便逐渐聊得热络起来。

司徒芳菲饶有兴致地对伊丕郎说:“伊董事长,天遥房地产公司在云海市可是大名鼎鼎,你在云海市做得如此风生水起,真是咱们家乡云霞县的骄傲;对了,我在共青团云海市青工部工作,老乡你又在云海市青年商会兼任重要职务,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支持呀。”

伊丕郎满腔热情地对司徒芳菲说:“老乡,听你左一个伊董事长右一个伊董事长,既然都是云霞县的老乡,今天晚上又这么有缘相聚,那就没必要叫得那么生份吧,你干脆就叫我伊哥好了,那我就叫你小菲吧。”

司徒芳菲对伊丕郎说要称呼他为“小菲”的说法,似乎不太认可,心想虽然两人都是来自云霞县的老乡,然而这“小菲”的昵称应该是自己亲近的人才适宜称呼。

劳斯莱斯开到司徒芳菲所租住的小区门口时,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伊丕郎亲自下车为司徒芳菲打开车门,又撑起雨伞为司徒芳菲遮风挡雨,让司徒芳菲心里一暖:这位青年企业家还真有绅士风度。

后来,伊丕郎隔三差五都会来个电话闲聊一番,或者发个短信随意问候一下,两个来自云霞县的老乡渐渐熟络起来。

有一个周末下午快下班时,伊丕郎给司徒芳菲来电话,说他担任会长的云霞县云海商会理事会的一班人在当天晚上有个聚会,都是从云霞县来云海经商比较成功的商会会员才能进入理事会,大家乡里乡亲的一般每个季度都相聚一次,既增进一下同乡感情,也交流一下商界信息,同时也总结一下理事会的近期工作,他这个理事长诚意邀请她这个官员老乡亲临聚会,让大家见识一下从云霞县那偏僻山区县脚踏实地走上云海市仕途的未来之星。

司徒芳菲不愿参加那种商人之间的聚会,她婉言谢绝伊丕郎说:“伊哥,你们都是一些成功商人,我一个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小女子就不去凑热闹了,再说你给我戴的那什么‘未来之星’的高帽子本人实在是受之有愧,就不打扰你们商界聚会了。”

伊丕郎说他的车都已经开到共青团云海市委的单位门口了,大家乡里乡亲,同声同气,反正又是周末,不妨就去聚一聚呗。

伊丕郎的诚意邀请让司徒芳菲似乎都没有婉拒的余地,司徒芳菲只好勉强同意。

结果,正是下班高峰时间,司徒芳菲在她众多同事的异样目光中,有些尴尬地上了伊丕郎的劳斯莱斯。

司徒芳菲心想:糟了,同事们肯定会以为是本姑娘傍“大款”了。

上了劳斯莱斯,司徒芳菲才察觉到刚才匆忙之中没留意伊丕郎没带司机,而是亲自开车。

伊丕郎给出的理由是云霞县云海商会理事会的一班人都属于云霞县的乡亲,就没必要带司机这个外人了,司徒芳菲对伊丕郎给出的理由也没细想。

伊丕郎那辆劳斯莱斯一直往灵海城外开。

司徒芳菲诧异地问:“伊哥,你们商会理事会聚个会选个地方还那么多讲究啊,怎么不在市区就近找一个酒店呢?”

伊丕郎回应道:“咱们商会理事会每个季度聚会都是由理事长、副理事长们轮流做东,今天做东的这位副理事长是在云海市郊紫云度假区经营一家酒店的老板,他就在他自家酒店请大家去聚一聚,说让大家去参观指导一下工作。”

司徒芳菲听说过紫云度假区号称“云海市桃花源”,只是没见识过这“云海市桃花源”究竟有何秀美风光,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么一个机缘巧合去一睹紫云度假区的风采,可惜到了那里应该天色已晚,只能在紫云度假区仰望星空了。

到了紫云度假区,果然是夜色四合之时,下了车,只能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中一览那“云海市桃花源”的神秘风采了。

进了那位云霞县老乡经营的酒店那间豪华包房,商会理事会一干人等已经候在那里,宾主随即纷纷落座在一张硕大的圆桌旁。

甫一坐定,司徒芳菲发现这一大桌的人员有些怪异,落座排位都是一位男子一位女子依次而坐,譬如那东道主就把她安排在伊丕郎身旁坐定。

司徒芳菲暗暗观察,发现那些女嘉宾个个都年轻貌美,颇有几分姿色,年纪轻轻的似乎不大可能是什么商界成功人士,从穿着打扮来看,倒更像是公司白领甚至有的压根就像“小蜜”之流。

司徒芳菲心里一惊,心里暗忖伊丕郎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对本姑娘打什么歪主意吧,希望不会误入“狼窝”才好。

晚宴开始之前,先是东道主发表几句热情洋溢的欢迎辞,接着伊丕郎这位云海商会理事长人模狗样地发表讲话,简要总结了云海商会理事会上季度工作,并对云海商会理事会下季度工作提出构想,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接着,晚宴正式开始,觥筹交错,有的举杯畅饮,有的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这时,东道主起身逐一给在座各位敬酒,首先敬的是伊丕郎这位云海商会理事长,东道主邀请司徒芳菲作陪,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我敬伊理事长和‘小嫂子’一杯,祝伊理事长生意兴隆,祝‘小嫂子’青春美丽,祝你们‘两口子’幸福美满!”

司徒芳菲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正文_0084章夜遭骚扰

司徒芳菲心想必须立马撇清与伊丕郎的关系,于是赶紧向东道主解释:“不好意思,你搞错了,我和伊理事长就是纯粹意义上的老乡关系而已,压根就不是你说的什么‘小嫂子’,请你别这种玩笑;这酒嘛,你还是敬伊理事长好了,我真不能喝酒。”

东道主嘻嘻一笑:“小姑娘,别不好意思嘛,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啊,慢慢叫着兴许就成了呢,你说是不是啊?”

伊丕郎在一旁若无其事地打着哈哈:“小菲,人家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较真,这酒还是喝一点,人家东道主满腔热情的,再加上大家还是云霞县的乡亲,亲不亲,故乡人嘛,你就意思一下吧。”

司徒芳菲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厌恶的浪潮:什么叫开玩笑,这种玩笑都可以乱开?你这家伙也太随便了吧?姐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你可别想打姐的主意!

司徒芳菲最后拗不过东道主的分外热情,还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以免场面太过尴尬而让东道主下不了台。

司徒芳菲留意了一下周边那些人,似乎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之类,那些个小白领或者小蜜之类的女子,看样子是一些爱慕虚荣、贪图钱财的拜金女,仿佛蛮享受与身边男人那种不明不白的状态;甚而至于她们还主动以“小嫂子”的姿态密切配合身旁的男人,与同桌的其他男女痛快对饮,高声调笑,看来云霞县云海商会理事会一班人每季度聚会时,都会“携家带眷”地捎上她们这些莫名其妙的“小嫂子”。

司徒芳菲望着一大桌人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大声说话的热闹劲,她却毫无兴趣参与其中;而是心里隐隐约约涌起一种惊恐的预感:身旁这个道貌昂然的伊丕郎,兴许是一肚子坏水,他今天晚上莫非是早有预谋?

司徒芳菲心想既然已经误入狼窝,只好打醒十二分精神,随时注意应对万一出现的不测;幸好这是一间酒店,按理说应该还算安全;而不是在荒郊野外,要不然真可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司徒芳菲终于熬到席终人散,她发现热情洋溢的东道主都在给那些一对对情侣派发酒店住宿钥匙,司徒芳菲心里一惊:莫非云霞县云海商会理事会一班人早已安排好今天晚上吃住都在紫云度假区的这家酒店?糟糕!早知如此,无论如何都不该上伊丕郎的车;事已至此,眼下最重要的是,马上极力争取游说伊丕郎把本姑娘送回云海市区去;如果他耍赖不送的话,那毅然决然要求东道主给本姑娘一个人开一间房,以做到防患于未然。

东道主给伊丕郎和司徒芳菲派发的是一套豪华套房的钥匙,司徒芳菲焦急地对伊丕郎说:“伊哥,现在时间才晚上十点来钟,还是赶回去吧,我本来已经约好一个闺蜜今天晚一点的时候在我住的小区附近一起宵夜,顺便谈点事情的;已经约好人家,要是失约的话很不礼貌,再加上我确实有事与闺蜜要谈。”

伊丕郎面露难色:“小菲,真是不好意思,你瞧你伊哥今天晚上喝了这么多酒,我这个做云霞县云海商会理事长的,刚才吃饭时又不可能拒绝东道主和商会理事会一班人的敬酒啊,你说你伊哥喝得醉醺醺的,连云海市区在哪个方向都分不清了,更别说把你平安送回去了。”

那东道主也在一旁帮腔:“美女,你难得来一次这个像桃花源一样山清水秀的地方度假,就好好享受吧,伊理事长喝成这样开车谁也不放心啊,你那闺蜜有什么事就推到明天晚上也不迟啊。”

伊丕郎接过话茬:“小菲,人家东道主那么客气,咱们真是盛情难却啊,今天晚上就住一个晚上吧,这酒店位于紫云度假区,空气比云海市区清新多了,住在这里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明天一大早伊哥我就开车送你回去,你和那闺蜜有什么事要谈也不差这一个晚上吧。”

此时此刻,司徒芳菲显然猜测得出伊丕郎那家伙之所以在下午死皮赖脸地在她单位门口非得接她上车不可,其实就是对她垂涎三尺,暗生非分之想,并且早就已有预谋。

无可奈何,在这荒郊野岭,想打个的士,简直比登天还难,只好接受现实,但她断然拒绝与伊丕郎共住一套豪华套房,坚决要求自己另外住一间房。

司徒芳菲看到伊丕郎脸上流露出愠怒的表情,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在做人的底线方面丝毫也不可能退让。

司徒芳菲在酒店一个人住下之后,心想终于可以安心度过这个让她惶恐不安的夜晚了,以后无论如何不能再与伊丕郎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往来。

司徒芳菲在看电视的时候,忽然接到伊丕郎的电话,叫她一起下楼散步,他说今天晚上那么好的月光不出去赏月那真是太可惜了。

司徒芳菲心想伊丕郎这人的花花肠子又开始蠕动了,总之从今天晚上开始离他越远越好,又怎么可能会与他一起外出散步赏月?那家伙简直是痴心妄想。

司徒芳菲于是找了个借口,说一会儿老家父母亲要来电话,她每星期这个晚上都是雷打不动地一定要与父母亲好好聊聊天,闲话一下家常的。

电话那头的伊丕郎似乎还想争取,但司徒芳菲毫不犹豫地摁掉手机,一分一秒也不想与伊丕郎再费口舌。

其实,司徒芳菲压根就不可能与老家的父母在这个临近深夜的时候聊天,她一般都是星期天晚上一吃完饭便与老家的父母畅快聊天,闲话家常。

司徒芳菲平时这个时候往往都是看一看书,今天在这酒店无书可看,唯有百无聊赖地看看电视。

司徒芳菲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无趣得很,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便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于是上席梦思睡觉。

兴许是坐了一个多小时车和以及吃晚饭时喝了一点酒的缘故,司徒芳菲不一会儿便酣然入梦。

突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把司徒芳菲从睡梦中吵醒,她心中大惊:该不会是什么人想胡作非为吧?

胆战心惊的司徒芳菲想想自己作为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孩子,除了置之不理之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实在不行只好选择报警。

司徒芳菲想了一下那家伙总不可能胆大妄为到破门而入吧,于是竖起双耳密切留意那门口的动静,她忽然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司徒芳菲顿时毛骨悚然起来,她赶紧开灯,并操起房间的落地灯作为防身武器。

门竟然被打开了,开门者让司徒芳菲大吃一惊,竟然是平素在外人面前道貌昂然的伪君子伊丕郎!

司徒芳菲抖抖索索地质问伊丕郎:“你……你怎么会有房门钥匙?你……怎么能这样?你千万别乱来!”

伊丕郎突如其来地靠近司徒芳菲:“小菲,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所以就想方设法亲近你,今晚陪陪我吧……”

司徒芳菲严辞拒绝:“你……你简直是鬼迷心窍,你不想想你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你怎么可以背叛你的家庭?请你出去,我们俩根本不可能!”

伊丕郎说时迟,那时快,已经奔上前来,伸出双手要把司徒芳菲揽入怀中。

司徒芳菲身段灵活地一闪身,伊丕郎扑了个空。

伊丕郎毫不甘心,再次窜过来,把司徒芳菲紧紧抱着,让司徒芳猝手不及。

司徒芳菲一反应过来,便奋力挣脱伊丕郎的怀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闪躲到房间的角落,气呼呼地怒视着伊丕郎:“你……你怎么这样不可理喻?你……你再不出去,我对你不客气了!”

此时此刻,伊丕郎就像一头疯狂的饿狼,又一次朝司徒芳菲扑过来,并且不顾一切地把司徒芳菲裹胁到那张席梦思上,那一张热气哄哄的大嘴直往司徒芳菲那张俏脸“印”上去,那一双大手肆无忌惮地往司徒芳菲的白色套裙伸……

司徒芳菲不顾一切地就近抓起柜子的电话,朝伊丕郎的脑袋上狠劲地拍过去,直拍得伊丕郎头晕眼花。

司徒芳菲趁机挣脱伊丕郎的魔掌,匆匆逃向卫生间,把门锁严锁实。

司徒芳菲生怕伊丕郎还会再对她进行骚扰,便隔着卫生间的门对门外的伊丕郎怒吼道:“姓伊的,我警告你,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躲进卫生间的司徒芳菲,在里面惊恐万状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听出伊丕郎走出屋外,并关上房门的声音,在确认那饿狼伊丕郎已经离去之后,司徒芳菲这才小心翼翼地出了卫生间。

一出卫生间,司徒芳菲便用力把柜子搬到门边,顶着房门;想了想,仍不放心,又在柜子上面加放了一张椅子,这才心有余悸地躺到席梦思上。

司徒芳菲再也不敢睡觉,为了给自己壮胆,她把房间所有灯光全部打开,又开了电视,让电视里面的声音陪伴她度过这个恐怖的不眠之夜,不然的话,长夜漫漫,何以胆战心惊地度过?

司徒芳菲心想:从今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单独与并不知根知底的男性一同出门,哪怕是乡里乡亲的同乡,因为有些人平素貌似一副人模狗样,其实压根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在众人面前,他装模作样,道貌昂然;在私下场合,他撕掉伪装,俨然恶狼。

司徒芳菲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下班的时候压根就不该被伊丕郎的软磨硬泡所打动而上他的劳斯莱斯,此刻再次细想起来,那条饿狼分明就是蓄谋已久,分明就是打着亲近老乡的幌子图谋不轨!平时他那隔三差五的电话闲聊或者短信问候,无疑就是套近乎,拉关系,待到他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便露出恶狼本性,那条饿狼以为他手里有几个臭钱就想打姐的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样子,以后姐在与什么老乡之类的人交往的时候,还真得多一个心眼,古话不是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今天就是因为疏忽大意,轻易相信这个平时一副人模狗样的什么狗屁老乡,差点就落得个羊入虎口的下场!幸好姐机灵顽强,终于还算平安地躲过一劫!

就在此时,“叮咚!”一声,司徒芳菲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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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85章县长迁怒

话说那天上午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与瀚海县县长金新异酝酿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一事。“金县长,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工作太劳累了没有休息好?那你得注意身体啊,赶紧喝两口茶,提一提神。”

东方云天的话把金新异从他与远山镇美女镇长慕容俐倩两人结缘的深深往事回忆中唤醒过来。

金新异赶紧说了几句掩饰的话:“不好意思,近段时间来,县政府的工作任务很繁重,特别是云海市里需要对咱们县政府考核和考评的一些工作,咱们县政府在全力以赴去推进,再加上咱们县招商引资工作也在大力推进,所以工作还真是蛮累的。”

东方云天给金新异添了一些茶水,忽然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金县长看样子对慕容俐倩同志的优势总结得很充分,劣势也分析得很到位,但是据我向瀚海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耿德景同志了解,慕容俐倩同志在远山镇镇长任内才两年多一点时间,离她五年一届的远山镇镇长任期还远远不够,请问金县长对让她届中职务变动有什么看法?”

金新异来东方云天办公室之前一直担心,东方云天是否会就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提出其他推荐人选,此时此刻他听东方云天如此发问,便揣摩东方云天兴许对安排慕容俐倩担任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并不赞同。

金新异心中暗想:慕容俐倩已经是本县长的女人,如果这个时候不挺身而出帮她极力争取的话,轻则她会红颜一怒,不给本县长好脸色,重则她会反戈一击,不让本县长有好日子过,甚至让本县长阴沟翻船。

然而,金新异却又深知不能太露骨地为慕容俐倩说好话,戴高帽,如果对慕容俐倩倾向性太过明显的话,兴许会引起东方云天的误会甚至怀疑

金新异于是喝了一口杯中茶水,平复了一下情绪,字斟句酌地回应东方云天:“东方常委,我认为原则性与灵活性应该互相结合,如果县委组织部门经过分析认为慕容俐倩同志适合担任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话,届中调整职务也是合适,以往也有类似先例;而且远山镇是我们‘瀚海县的西伯利亚’,对于在偏远山区工作的同志适当倾斜一下也是可以理解,以人为本嘛;况且慕容俐倩同志作为一个女干部,她还面临着照顾家庭等现实问题啊。”

东方云天听金新异说得貌似入情入理,他并未对金新异的意见作任何评论,而是抛出一个问题:“我昨天晚上在县机关食堂吃饭的时候,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同志坐在一桌,我当时与他非正式交谈,他的意见是倾向于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那些科长之中择优提拔一名副主任,他说那些科长平时尽忠职守,埋头苦干,应该择优提拔,以调动他们进一步做好工作的积极性,请问金县长对柳樯冬同志的意见有什么看法?”

金新异分明听得出东方云天对推荐慕容俐倩担任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并不赞同,然而他却并不直接表明态度,而是旁敲侧击,东方云天不温不火的做法让金新异内心深处深感焦急,甚至心生郁闷。

金新异心里暗忖:如果东方云天直接驳斥本县长对慕容俐倩的点赞的话,他显然会激怒本县长;然而东方云天这种不动声色的迂回战术虽然让本县长深感郁闷,但是又让本县长对东方云天本人无从动怒。

金新异只好以对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的迁怒来作为对东方云天征询意见的回应:“东方常委,我认为柳樯冬同志的意见有失偏颇,他这显然是本位主义思想在作怪,如果按照柳樯冬同志的逻辑,那么你东方常委和我老金都不应该分别担任瀚海县委书记和瀚海县长,因为依照柳樯冬那家伙的逻辑,瀚海县委书记和瀚海县长似乎应该在瀚海县内部提拔,而你东方常委和我老金都不是瀚海县“土著”干部;其实你东方常委和我老金都非常清楚,根据有关政策规定,瀚海县委书记和瀚海县长等重要岗位领导分明不能由瀚海县本土籍干部提拔担任。”

金新异心中不禁有些自鸣得意:本县长这一番话捎上你东方云天,一同驳斥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的意见,看看你东方云天如何接招?

金新异更是暗暗拿定主意:本县长碍于你东方云天是云海市委常委的身份敬你一分,本县长并不直接与你东方云天顶牛;可是不管你如何否定对慕容俐倩的推荐,反正本县长就是硬撑慕容俐倩到底,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退一步来说,即便给慕容俐倩谋不上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再不济也得把慕容俐倩从那偏远山区镇平级调到县直机关来任职。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在外间敲响了东方云天办公室的门,显然是有重要事情或者紧急事情发生,杨柳才会打断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与县长金新异的闭门长谈。

东方云天于是打开办公室的门,想问杨柳究竟有什么事情?没料到此时进来的却不是杨柳,而是已经退休的瀚海县前副县长朱深山,朱深山一副怒气冲冲的来者不善之样。

东方云天让杨柳为朱深山沏了一杯茶,让朱深山在沙发上坐下。

金新异因为是这一届才从邻县交流过来的干部,他与朱深山从无任何工作方面的交集,虽然他在上一年春节老干部团拜会上见过朱深山,但是他看得出这时朱深山一副来势汹汹准备找东方云天大闹一场的架势;加之刚才他感觉出了东方云天并不赞同推荐慕容俐倩担任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而这显然戳到了他金新异的痛处,于是内心郁闷甚至愠怒的金新异此时此刻颇不愿意留下来为东方云天帮上一把忙。

金新异跟东方云天匆匆打了一句招呼:“东方常委,看样子朱副县长有要紧事找你,那我不方便留在这里,你先忙吧,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再详谈。”

金新异又不愿意让东方云天觉得他此时此刻不够义气,便转过身子,对气势汹汹的朱深山假惺惺地劝解道:“朱副县长,你有什么事找东方常委的话,好好谈,千万别动怒,凡事和为贵嘛!”

金新异说罢,也不等朱深山回应,便匆匆离去。

金新异板着一副苦瓜脸回到他的办公室,一进门,巴棱进看得出来金新异满脸的不高兴,便不声不响地把他一大早帮金新异所沏的茶水倒掉,重新沏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普洱茶。

金新异一脸愠怒地开了腔:“棱进,你赶紧打电话,叫柳樯冬那家伙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作为金新异的秘书,巴棱进深知金新异的性格特征,此时此刻,他显然看得出来金新异分明是在东方云天的办公室遇上了什么郁闷事,便迁怒于柳樯冬,把原本已经安排下午的约见提前到现在,肯定要趁机训斥一番柳樯冬。

柳樯冬经过巴棱进在外间的小办公室时,巴棱进因为是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兼县长秘书,因而对身为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适当体现他的尊重,便直朝柳樯冬使眼色,提醒他里面那位县长大人此时此刻情绪不佳。

看到金新异脸色不好,气氛不对,巴棱进并未随进去柳樯冬给他沏茶,免得连累到他自己到时也挨一顿骂。

柳樯冬忐忑不安地进了金新异的办公室,他自问工作算得上勤勉,处事算得上严谨,不知这些天究竟哪方面工作没做到位,惹得县长金新异不高兴。

柳樯冬惴惴不安地问金新异:“金县长,请问有什么指示?”

金新异对着柳樯冬怒目而视,厉声责问:“柳主任,我老金哪敢对你发表指示?再说,你这个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那么有主见,那么乐意决策,还用得着我老金对你作指示?你不是喜欢自作主张吗?你不是喜好擅自决策吗?”

柳樯冬对金新异为何朝他怒气冲冲地责问而一头雾水,深感纳闷,在他的印象之中,金新异这位由基层干部一路摸爬滚打攀上一县之长宝座的人,平时倒也算得上随和之人,并不端着个大架子,这次似乎是这位一县之长第一次如此大发雷霆,然而他又不便直接询问原因,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金新异岂止比他官大一级?

柳樯冬深知,金新异在瀚海县简直可以决定他的仕途命运,万一惹得他恼羞成怒的话,这个一县之长虽然不至于一怒之下撸掉他那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但是,把他从备受瞩目的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同级“发配”到同属瀚海县政府系列什么档案局、统计局等清水衙门,倒不是没有可能;或者至少可以对他调整工作岗位,让他卷包袱离开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颇具发展前途的宝座,那就意味着他柳樯冬从此将远离瀚海县主要领导的视野,也同时意味着他柳樯冬在瀚海县的仕途生涯从此玩完;可是以他柳樯冬的仕途野心还希望今后能够官升副县呢。

柳樯冬低着头,一边迅速沉思着金新异对他大动肝火的原因,一边快速思考着如何应对之策。

就在柳樯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金新异态度稍稍缓和下来,开始切入正题:“樯冬,你向云天同志建议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人选要从那些科长之中优先提拔,你事先为什么不可以向我通一下气?难道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不是县政府序列的干部?你不想想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任命文件如果我这个一县之长不签名的话,那文件能够签发出来?”

金新异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普洱茶,继续说道:“樯冬,你这种不靠谱的做法,弄得刚才云天同志刚才向我提起这事的时候,我这个一县之长都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我这个一县之长没面子无所谓,你不想想你这做法其实也会让向云天同志形成对你目中无人的印象和看法,如果云天同志和我这个一县之长两位瀚海县主要领导都对你印象不佳的话,试问你在瀚海县官场怎么能风生水起地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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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86章县长发威

金新异看着被他训斥得耷拉着脑袋的柳樯冬,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大声对在外间办公的巴棱进说道:“陵进,沏一杯热茶给柳主任,你怎么连这事都忘记了?”

金新异让柳樯冬喝了一口茶水,便装扮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架势,对柳樯冬说道:“樯冬啊,当然啦,你希望从你们县政府办公室的那些科长之中优先提拔一位副主任,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至少说明你是一位关心下属、体贴下属的好上司;但是,樯冬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做法,分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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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87章想动干部

金新异赶紧锁上他的办公室通向外间秘书巴棱进办公室的房门,以防他与慕容俐倩通话期间,万一有人突然闯进来,而突然泄露他与慕容俐倩的隐秘谈话内容。

金新异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接起了电话:“喂,小倩,怎么啦?刚分开才几两个多小时,就想念新哥啦?”

金新异为了舒缓情绪,故意开起了玩笑。

慕容俐倩听到金新异似乎心情不错,以为金新异与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沟通她的事有可喜进展,于是同样以玩笑的口吻回应道:“是啊,新哥,古语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倩是半日不见,如隔十年,你现在知道小倩是多么想念你啊。”

金新异当然清楚慕容俐倩这时打电话给他的真实意图,可是事情竟然遇到了“梗阻”,如何向她通报进展倒是一件伤脑筋的事,女人嘛,一遇到点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很难做到处变不惊,到时万一她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快,吵吵嚷嚷起来的话,那还不知道会有多烦。

金新异于是拿定主意:在慕容俐倩的事情尚未明朗之前,先搪塞着她,等到事情出现转机的时候再向她报喜;或者万一事情确定不能如她所愿的时候,再向她透露应变之策,总之,无论如何也要把慕容俐倩从远山镇调到瀚海县直机关来,而且肯定不是统计局、档案局等清水衙门。

金新异遂采取了报喜不报忧的策略,他故意以云淡风轻的口吻说道:“小倩,你打电话来不仅仅是诉说对新哥的思念之情吧,你放心好啦,你的事情,新哥正在全力推进之中,你不用操之过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而且你作为远山镇镇长,也清楚人事安排的纪律,有些事情,新哥也不方便向你透露太多细节和详情;总之,一句话,你相信新哥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就好了。”

慕容俐倩听罢金新异的话,觉得金新异言之有理,于是便继续与金新异嬉笑逗闹了几句,之后,故意以依依不舍的口吻,挂掉了电话。

金新异对慕容俐倩在他之前已经先行约过东方云天遭拒的事至今还蒙在鼓里,所以刚才大发雷霆迁怒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

金新异挂掉慕容俐倩电话之后,暂时是算是应付过去了,于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连堆集在桌子上的文件都无心签阅;而是思考起慕容俐倩之事的应变之策来:

柳樯冬去向东方云天澄清他原先的观点,收回他之前的建议,究竟是否会促使东方云天改变他此前的意向?

以金新异对东方云天的了解,东方云天是一个咬定青山不放松的人,他认定的事,不会轻易言弃。

金新异心想眼下最明智的策略是未雨绸缪,预先考虑如果推荐慕容俐倩担任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建议遭到东方云天否决,把慕容俐倩安排到县政府哪个部门任职?

金新异是一个城府极深,处理稳重的人,他压根就不会去打瀚海县委机关部门的主意,因为这样做法有越位之嫌,手伸得过长的话一来会遭人非议,另外跨界安排也实属不易。

金新异惟有把目光放在他辖下的一亩三分地,打起他管辖的瀚海县政府属下各个部门的主意:

届中调整瀚海县政府部门领导干部是一件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究竟动哪个人?腾哪个位置出来?当然首当其冲要动的就是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再也不能让他在本县长眼前晃悠,而是尽早让他远离本县长视野,至于把他挪动到什么部门,那到时候见机行事;谁也没规定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一定要升官至副县级领导干部,平调至瀚海县直机关其他部门也并无不可;甚至今后随着调查工作的逐渐深入,如果查出坠楼身亡的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黄实荏存在什么问题的话,至少还得追究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的领导责任。

诸如瀚海县城建局、县财政局、县规划局等等县政府实权部门,那些一局之长大都是一些“老江湖”,轻易难于撼动,一动的话,可能牵涉到其相应县分管领导,还得先做通县相关分管领导的工作,那简直是一项系统工程,工作量大,难度也大。

而诸如瀚海县档案局、县统计局等等县政府“清水”部门,那些一局之长大都是一些年纪偏大临近退休的人,动他们的话阻力不大,但是来自慕容俐倩的阻力肯定很大,以她年纪轻轻、野心勃勃之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去那些“清水衙门”赋闲养老?

金新异只好采取中庸之道,把目光放在瀚海县文化局、县教育局、县卫生局等部门,有一定实权,但又不是那种众望所归的部门,安插过去,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而且据金新异事先了解,慕容俐倩大学所学专业是音乐系,安排去县文化局、县教育局专业对口,也算名正言顺;况且做慕容俐倩的工作也容易做通,来自于她的阻力相对较小。

金新异于是拿定主意,就这么定了,无论如何也得把慕容俐倩稳住,千万不能阴沟里翻船。

金新异于是赶紧操起办公室电话,拨通瀚海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耿德景办公室的电话,吩咐他详细了解一下瀚海县文化局、县教育局、县卫生局等部门局长的履历情况和年龄情况,当然金新异给出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他这些天准备赴瀚海县文化局、县教育局、县卫生局等部门进行工作调研,为了到时能够与相关部门的局长融洽接触,必须预先了解一下他们的履历情况和年龄情况。

瀚海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耿德景是金新异的同县老乡,按照县委书记、县长、县委组织部长等关键岗位领导干部不能由本县籍领导干部担任的相关规定,上一任瀚海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换届之时交流到外县,耿德景由云海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空降担任瀚海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

金新异在邻县担任县长的时候,耿德景其时在云海市委组织部任职干部科科长,经常要赴县里进行市管干部的选拔任命考察等相关工作,每次金新异这个一县之长都会抽空与耿德景见个面,聚一聚,因而两人接触挺多,关系融洽。

俗语有云:“亲不亲,故乡人”,这一届,金新异从邻县交流来瀚海县担任一县之长,作为统筹掌控全县行政资源的瀚海县主要行政领导,于公于私都对耿德景关怀备至,支持有加。

瀚海县虽然是经济强县,但是由于全县方方面面工作都需要强有力的财政支持,因而该县财政情况有时也难免捉襟见肘。

瀚海县委组织部申请划拨相关工作经费时,有时遇到县财政紧张的当口,分管财政工作的副县长钱进来便会借故拖延耽搁,钱进来主要是考虑到他作为副县长,属于市管干部,县委组织部也奈何不了他,加之他自恃是“老财政”,“老资格”,因而平时一副牛气冲天的架势;当然钱进来并非专门针对县委组织部,他也不会轻易得罪县委组织部,而是百般寻找借口把责任推到县财政局长那里;耿德景每逢遇到这种情况,便会向金新异求援,而金新异总是挺身而出,亲自给耿德景打招呼,甚至施加压力,每每便能奏效。

在业余时间,金新异也会时常与耿德景聚一聚,聊一聊,甚至有时家都不在瀚海县的两条汉子还会找一家不引人注目的小馆子,一边喝几两小酒,一边掏心窝子深聊,耿德景由于大学毕业之后一直在云海市委组织部任职,是典型的从大学象牙塔到时市直机关工作的“两点一线”干部,由于缺乏基层工作经验,加之他年轻小金新异三、四岁,因而他也喜欢向金新异这个从基层乡镇一路摸爬滚打升迁至一县之长的老乡请教在县级机关的为官之道和经验之谈。

金新异一想到他刚才向耿德景给出的那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他这些天准备赴瀚海县文化局、县教育局、县卫生局等部门进行工作调研。

金新异忽然想起《孙子兵法》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于是当即拿定主意:从明天开始,分别前往瀚海县文化局、县教育局、县卫生局等部门进行工作调研,以彻底摸清这几个单位一局之长的履历情况、年龄情况,以及他们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水平,甚至他们的背景情况。

金新异想到这里,赶紧打开他的办公室门,把他的秘书巴棱进叫进来,叫他赶紧直接口头通知瀚海县文化局、县教育局、县卫生局等部门的局长,从明天开始分赴上述各单位调研,而且轻车简从,只带秘书和司机,不必劳烦分管相关工作的副县长陪同。

金新异不想分管相关工作的副县长陪同,主要出于两方面原因:一方面,与他从乡镇基层一路升迁上来的工作作风比较务实求真有关,另一方面,主要考虑到人多嘴杂,人云亦云,不方便深入摸清相关情况;加之他想悄悄地干活,不想弄出太大动静,以免提前走漏风声。

巴棱进领了指令,正准备出到他在外间的小办公室去拨打电话,下发通知。

正在这个时候,金新异的办公室进来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短裙的美女,那剪裁得体的套裙把她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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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88章风韵副局(上)

来者是瀚海县文化局那颇具风韵的美女副局长路依娜,她仿佛与县长金新异很是惗熟的样子,热情地打起了招呼:“金县长,您好,很忙吧?想耽误你一点点时间,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巴棱进认识路依娜,但并不熟,似乎从来没有见她来过金新异的办公室,他想路依娜一个文化局副局长怎么突然跑到县长的办公室来,越级汇报什么工作?

巴棱进作为县长秘书,此时想帮县长金新异挡驾,先请她在他的外间秘书办公室等候一下,然后帮县长金新异找一个借口,把路依娜打发离开。

金新异想起今天早晨慕容俐倩告诉他说,路依娜昨天晚上在他熟睡期间,先是给他打来电话没被接听,随后又发来邀约共进晚餐的诱惑短信,而且慕容俐倩再三要求他一定要拒绝路依娜对他的诱惑。

金新异朝巴棱进使了一个帮他挡驾的眼色,县长秘书巴棱进迅速领悟到了金新异的意图,于是赶紧想把路依娜请出去他的外间办公室:“路局长,金县长赶着签一份重要文件,这份文件催得很急,一点时间都耽搁不起;请你到我的办公室喝茶,有什么事要向金县长汇报的,可以跟我说,我一定帮你转达。”

与此同时,金新异赶紧从摆在桌上的一摞待签文件里面抽出一份,专心致志地签阅起来。

路依娜见状,赶紧对金新异说道:“金县长,可不可以请您从百忙中抽出几分钟时间,就几句话向您汇报。”

金新异深知路依娜求见的意图,他心想一个慕容俐倩的事已经让他伤脑筋,费周章,更何况路依娜不过是县文化局一个副局长,想要提拔正科级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分明就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金新异于是压根就不给路依娜把她的要求说出口的机会,以不耐烦的语气对路依娜说道:“小路同志,这份文件的确很急,而且你看得见,还有一大堆文件等着我签,有什么事你直接跟小巴说,他会向我汇报。”

金新异说罢,埋头签阅起了文件,连正眼都不瞄路依娜一下。

路依娜还想极力争取:“金县长……”

金新异没等路依娜把话说完,便不胜其烦地把手一挥,他的秘书巴棱进赶紧把路依娜请出了县长办公室。

路依娜悻悻然地走出金新异的办公室,她压根就不想在巴棱进的秘书办公室停留一分一秒,匆匆忙忙丢下一句子:“巴主任,你忙吧,不打扰你了,等金县长有空的时候再向他汇报”,便低头快步离去。

路依娜凭着其脸蛋漂亮、身材曼妙和能说会道,从县剧团一个演瀚海地方戏的花旦演员,一路攀升到瀚海县文化局副局长的宝座。

路依娜昨天晚上先是打电话给金新异,并未接通金新异的手机,她不甘心,紧接着又向金新异发了一条充满暗示的手机短信,金新异依然毫无反应。路依娜与她家那位风流成性的富商丈夫已经离婚,她女儿在云海市读寄宿学校,昨天晚上路依娜一个人在卧室里整夜无眠,躺在席梦思上辗转反侧……

当晚,路依娜心中暗想:莫非金新异看不上姐这年纪的女人?姐这年纪的女人才是有味道,有风韵,有魅力,比那些年轻幼稚的什么萝莉有韵味得多!他金新异什么破眼光?这事得只争朝夕!不然的话,过了这条村,可就没了这家店,明天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姐就不揣冒昧地直接到县长办公室去找他,等他秘书先下班离开,使出以前在县剧团当家花旦的看家本领,在县长办公室极尽魅惑,看看能不能把金新异迷得神魂颠倒?

此时此刻,路依娜在金新异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垂头丧气地进了电梯,在电梯里面遇见也是下楼的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

路依娜在县剧团时是在本地大名鼎鼎的戏曲演员,作为瀚海县本地人士,柳樯冬是一个瀚海地方戏铁杆戏迷,以前欣赏过路依娜主演的瀚海地方戏,因而柳樯冬与路依娜比较熟悉,两人于是寒暄起来。

路依娜当然并不知晓柳樯冬就在她见县长金新异之前,被金新异训斥得狗血淋头,她只知道平时无论是会议场所上还是有线电视新闻里,柳樯冬总是紧紧追随着金新异,忙前忙后,副县长身边的大红人的态势。

路依娜见了柳樯冬,赶紧收拾心情,立马换了一副笑脸,打起了招呼:“柳大主任,你好!你这个县长身边的大红人很忙吧?”

柳樯冬热情地回应道:“路局长,你好,怎么有空到这来啦?”

路依娜肯定不会告诉柳樯冬说来找过金新异,便含含糊糊地回应柳樯冬说她来办点事。

路依娜忽然想起眼前这个柳樯冬不正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嘛,刚才在县长金新异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兴许柳樯冬能助咱一臂之力呢;退一步来说,他即使帮不上大忙,至少还可以传达内情,通风报信嘛;况且即便他这次帮不上忙,但是全县各个政府部门都要给他这个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几分面子,与他攀上关系,以后在瀚海县好歹也算有个照应嘛。

路依娜于是颇为热情地邀约柳樯冬:“柳主任,今天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餐便饭,我有个亲戚大学毕业考邻县政府办公室的公务员,已经过了笔试,很快就要进入面试,他向我打听考县政府办公室公务员面试有哪些注意事项,我哪清楚这些啊;巧了,刚好遇上你这个大主任,今天晚上我把他带过来,让他直接向你请教,到时劳烦你这个大主任对他不吝赐教,好不好?”

柳樯冬不知有诈,心想这又不是帮人家什么大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给路依娜一个顺水人情,作为一个内行人,对她的亲戚提一些行之有效的建议,说一番激励后生的话,何乐而不为?柳樯冬于是表示同意。

路依娜当然不会像约县长金新异那样订五星级瀚海大酒店,当然她更不会像对县长金新异许以诱惑。

一方面路依娜尚不清楚柳樯冬究竟能否在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人事安排上助其一臂之力,今晚这顿饭充其量不过是探听虚实,打探内情而已,在打探清楚之后,如果确认柳樯冬能发挥作用,再见机行事,作进一步打算。

另一方面,路依娜心想如果相约在高档豪华的酒店的话,柳樯冬可能会起疑心,他会认为不就为你亲戚提供一些咨询意见吗,何至于那么隆重热烈地到五星级瀚海大酒店去吃丰盛大套?以他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见识,那还不会轻易识穿你肯定是有什么要事相求的意图,而婉言谢绝赴约?

路依娜出于对柳樯冬的尊重,便笑意盈盈地说:“柳大主任,你这个县长身边的红人见多识广,平时喜欢去哪一家酒店?就由你决定吧。”

柳樯冬也没端什么大架子,爽朗回应道:“路局长,不必客气,随便找一个什么馆子就行,不过我今天晚上有几个朋友在‘美味居’酒家聚会,要不就订在那里,到时我先去应酬一会儿那班朋友,之后再专门给你的亲戚提供一些咨询意见,你看好不好?”

路依娜微笑着说:“好啊,为了你柳大主任方便,就定在‘美味居’酒家吧,那酒家烹制的美味佳肴在咱们瀚海县可是远近闻名呢,那就这样定了,我回头就打电话去订一间包房,到时再发短信通知你。”

出了电梯,两人边走边聊了一会儿天,遂握手道别,相约晚上“美味居”酒家再聚。

路依娜上了她的车,在车上心情开始阴转晴起来,她暗忖:没想姐在县长金新异那里不受待见,出门倒遇上了县长身边的红人柳樯冬,而且他蒙在鼓里地接受了姐的邀请,无论柳樯冬能不能在咱谋任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方面帮得上忙,与他关系热络之后,至少以后这个县长身边的红人在其他许多方面都能派上用场,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柳樯冬与路依娜告别之后,在车上回味着路依娜刚才的音容笑貌,心想这路依娜不愧为县剧团的曾经当家花旦,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无不充满优雅女人味。

瀚海县不仅是一个沿海经济强县,而且是一个历史悠久、文风鼎盛的历史文化古城,颇具特色的瀚海地方戏在这里传承千百年,而且在当地人群之中大受欢迎。

尤其是像柳樯冬这种本土中年人,对瀚海地方戏可谓情有独钟,他甚至对瀚海地方戏达到近乎痴迷的程度,平时无论在家里早晨刚起床时,还是在晚上洗澡时,都要吼几嗓子瀚海地方戏,几乎每个月休息时都要到戏院去看上一场瀚海地方戏,甚至柳樯冬在卡拉OK时也要点唱瀚海地方戏过过瘾,连他自己都说是名符其实的戏痴一个。

柳樯冬回忆起路依娜还是瀚海县剧团的当家花旦时,他看见路依娜在戏剧舞台上那种娉婷袅娜的身影和顾盼生辉的神情,简直惊为天人,那时柳樯冬常常把路依娜奉为梦中情侣。

柳樯冬心中突然想入非非起来:路依娜虽然已经走下舞台,然而,那县剧团当家花旦的韵味犹存,而且像她这种年龄的女人更具风韵;柳樯冬对比起他家那位与他性格不合、野蛮泼辣的黄脸婆,隔三差五就会吵嚷一次,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小孩而勉强维持夫妻关系的话,他俩的夫妻关系早就分崩离析。

柳樯冬忽然想起听闻路依娜与她家那位风流成性的商人老公已经离婚,不禁对路依娜与他今天晚上的约会心驰神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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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089章风韵副局(中)

当天傍晚,路依娜赴约之前,仿佛出于瀚海地方戏曾经的当家花旦职业习惯一般,精心梳妆打扮一番。

路依娜早在下午就订好了“美味居”的包房,并发手机短信通知了柳樯冬,柳樯冬回复短信说他先应酬一会儿朋友,大约七点半过去。

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出身的路依娜,一站到梳装镜前,便找回了重回舞台时那种引人注目的感觉,由于瀚海地方戏在瀚海县深入人心的缘故,路依娜那时是爱好瀚海地方戏男人心中的“万人迷”偶像,只要她一登台,便会引发一片叫好声。

精心修饰一番之后,路依娜对着梳装镜里的美人不禁孤芳自赏起来:一双迷人的丹凤眼,一张魅人的鹅蛋脸,一副傲人的俏身材。

路依娜望着梳装镜里的美人,不禁在心中暗暗地骂了金新异一句:“这个姓金的,什么眼光?什么品味?要知道姐可是‘万人迷’!”

路依娜收拾打扮停当,看看手表,已经是接近七点多钟,她想想开车到“美味居”大约要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于是开始出门。

“美味居”虽然不是什么豪华酒店,但以其菜肴美味可口,食材货真价实,而在瀚海县颇具知名度。

路依娜进了她预先订好的包房,叫服务员拿了一份菜谱,预先做一番功课,细心研究起来,今天这餐饭不过是打探消息的“试水之餐”,点价钱昂贵的山珍海味似乎没多大必要,点家常菜品又显得小家子气,免得柳樯冬心生不快,以为是打发叫花子呢。

路依娜当然不是心痛钱,她与那风流成性的丈夫离婚的时候,那男人对她也算得上仁至义尽,由于他们的女儿是跟随她生活,便分给了路依娜两套豪宅和两母女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财。

瀚海地方戏在瀚海县这个历史文化古城家喻户晓,深入人心,路依娜的前夫也曾经是她的铁杆戏迷,他疯狂追求路依娜时,她正是瀚海地方戏舞台上红极一时的“万人迷”。

那时候,路依娜在瀚海县几乎与国内那些当红影视明星齐名,甚至比国内那些遥不可及的影视明星在瀚海县名气更盛,当红花旦路依娜那时在《瀚海日报》有文,在瀚海电台里有声,在瀚海有线电视台里有形,追求他的男子大排长龙,有腰包鼓胀的商贾,有地位显赫的官员,有才华横溢的才俊。

路依娜并不着急,千挑万选,最好选上了那位腰包鼓胀的商贾之人,那富商的亿万身家当然她考虑的因素之一,但真正打动路依娜的是那富商当时追求她时表现出来的一片赤诚,那家伙为了博得路依娜的芳心,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富商曾经连续在瀚海县剧院接连七天包下路依娜演出专场,而且为了达到轰动效果,他每场都专门安排他公司员工向瀚海县普罗大众派发门票,形成场场爆满的万人空巷之效,连续七天万人空巷的轰动效应终于撼动了“万人迷”路依娜那颗高冷的心。

抱得美人归之后,那富商一度曾经对路依娜视若掌上明珠,真个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然而那富商对路依娜这备加珍惜的热忱仅仅持续了几年,随着路依娜告别戏曲舞台,不再有“明星”光环笼罩的路依娜渐渐地难于让那富豪心旌旗摇荡,那富商便重新恢复了他那一度有所收敛的风流本性,他慢慢开始冷落路依娜,夜不归宿几乎成了那家伙的家常便饭。

路依娜也曾经与那富豪大吵大闹,每每吵闹一番之后,那富豪的饿狼本性稍稍收敛个把月时间,所谓江山容易修改,本性难移,过些时间,那富豪依旧风流成性。

吵也无效,闹也无果,渐渐的,路依娜对那风流富豪开始心灰意冷起来,她于是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这种眼不见为净的局面在两年之前的那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终于宣告结束。

两年前的一个仲夏之夜,从省城参加学习培训的路依娜因为县文化局第二天有一个会议必须参加,而提前赶回瀚海县。

当路依娜兴冲冲地打开那套别墅大门,女性的细腻直觉却发现别墅大厅与平时有些异样,她首先闻到了一种异常的女性香水味,那绝对不是她常用的香水味,她女儿年轻还小,又在云海市就读寄宿学校,那就意味着她家别墅闯进了别的女人。

路依娜充满警觉地察看起了别墅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忽然她看到了鞋柜边有一双粉红色水晶高跟鞋,这种鞋显然是年轻女性的最爱,路依娜迅速猜测他家那位风流富商趁她在省城学习培训的当口,带狐狸精回家过夜。

路依娜连随身携带的皮包都来不及放下,便赶紧蹑手蹑脚地走上二楼,还没到主卧室门口,便有一阵浪笑从主卧室传出,那对狗男女偷情幽会竟然厚颜无耻到连卧室门都不关。

接着又听到那狐狸精娇滴滴的声音传出来:“你家那位过气花旦有什么可神气?人老珠黄,又不中看,又不中用,赶紧休掉她,让俐俐陪伴你……”

路依娜心想那狐狸精俐俐竟然恬不知耻到想取代她的原配地位,便怒气冲冲地冲进卧室,昏黄的壁灯下,只见一对狗男女正在像一对公狼母狼一般疯狂纠缠在一起……

路依娜怒不可遏地把随身携带的皮包,朝床上那对公狼母狼奋力掷去,然后背转脸,怒吼道:“狐狸精,滚出去!”

那狐狸精被突如其来的皮包一击和一声怒吼吓得从床上翻滚下来,匆匆抓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朝卧室门外跑去。

怒火攻心的路依娜追上前去,恶狠狠地扇了那狐狸精一巴掌:“打死你个狐狸精,竟然想取代老娘,告诉你,门都没有!还敢取笑老娘人老珠黄,告诉你个狐狸精,老娘现在这个年纪,在外人面前都比你更有魅力!”

那狐狸精自知上门勾搭人家老公理亏,不敢与路依娜争辩和对打,只得抱头鼠窜而去。

这时候,路依娜丈夫已经草草穿上衣服,一脸尴尬地问路依娜:“娜……娜娜,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咱不是故意带那谁回来,是她跟咱吃完晚饭后,死乞白赖地非要粘上来,像牛皮糖一样,一粘上甩都不掉,其实咱跟她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

路依娜重新捡起刚才扔在那张华丽大床的皮包,朝她那富商丈夫脸上奋力甩去,心想反正他都不要脸,哪里有必要顾忌会不会伤到他的脸。

与此同时,路依娜朝着她丈夫劈头盖脸破口大骂起来:“够了!你……你这头饿狼,你一天不沾惹狐狸精你会死啊?你试试你哪一天不沾狐狸精,你死不死得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我自己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管得着我提不提前回?你当然希望我不回来,你好带那狐狸精来鬼混!幸好我提前回来,再迟几天回来的话,这个家都被那狐狸精占掉了!逢场作戏?你说得倒是轻巧,作戏都作到自家的大床来了!”

路依娜丈夫手疾眼快地用手一挡,把皮包接住,他能接住路依娜朝他脸上扔过来的皮包,却不能接过路依娜的话茬,一方面他自知理亏,另一方面,他即使再能言善辩也不能抹去路依娜亲眼所见的活生生事实,更不能改变路依娜对他的厌恶和鄙弃!

路依娜继续不依不饶:“以前,老娘忍你,对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竟然得寸进尺起来;这次老娘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娘就成全你,明天上午就去办离婚手续,你就滚出这套别墅,去跟那狐狸精鬼混一辈子,老娘都不再搭理你!”

路依娜丈夫一听到她说明天就要去办理离婚手续,便开始向路依娜哀求起来:“娜娜,别!千万别离婚,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有多爱你,就算看在咱们宝贝女儿的份上,也万万不能离婚啊!”

路依娜一听到她丈夫提起女儿便气不打一处来:“老娘以前就是看在女儿的份上,才勉强维持咱俩这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你要是真为女儿着想的话,你就不会把狐狸精带回家里来,弄得全家都是一股骚狐狸味!今天老娘忍够了,老娘一想起刚才你跟那狐狸精鬼混的龌龊场面就恶心想吐,你叫老娘以后还怎么忍下去?”

路依娜丈夫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对瀚海县剧团曾经的当家花旦充满留恋之情 ,他甚至在路依娜面前使出了跪地求饶的绝招,希望挽留住那段婚姻。

然而,路依娜头脑里面一闪现那一对狗男女滚床单的龌龊场景便忍无可忍,不想再忍,毅然决定与她丈夫一刀两断……

“路局长,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刚应酬完那班朋友。”

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的一番话,把路依娜从深深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中来。

“柳大主任,没关系,你这位县长身边的大红人肯定忙,可以理解,我也刚到不久,请坐,先点菜,好不好?” 路依娜边说边拉过一把椅子,让柳樯冬坐到她身旁。

柳樯冬发现路依娜与上午上班时身穿那套白色贴身套装短裙不同,这傍晚时分新换了一件紧身旗袍,把她那袅娜多姿的身段衬托得凹凸有致,他又发现包房里面只有他与路依娜孤男寡女两人,刚刚与朋友喝过几杯小酒的他不禁暗暗咽了一口口水,顿时心旌摇荡起来……

正文_0090章风韵副局(下)

柳樯冬偷偷窥视着路依娜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心中暗想:曾经的当家花旦和梦中情人近在咫尺,看来今天晚上似乎艳福不浅,看看眼前这架势,路依娜好像不是为她亲戚咨询邻县公务员面试知识;不然的话,路依娜压根就没有必要打扮得如此庄重其事和风情万种。

柳樯冬于是充满疑惑地问路依娜:“路局长,你那亲戚怎么没来?还是临时有事离开了?”

路依娜悠悠一笑:“柳大主任,我那亲戚是个性格内向害羞的小女孩,她一听说要与县长身边的大红人一起吃饭,她哪有这个胆量啊?我说不是有我在吗,好说歹说她还是胆怯没敢来,哎,胆子那么小,到时还怎么去面试?只好由我代劳,帮她咨询,回去再转告啦,还得麻烦你柳大主任教她几招高招,希望有助于她在面试中脱颖而出呢。”

柳樯冬嘿嘿一笑:“路局长,你那亲戚作为小女孩,性格内向害羞也可以理解,想当年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跟一般陌生人打交道都畏畏缩缩的,更别说与官场上的人一起吃饭啦,不过说到公务员面试技巧,我虽然谈不上有什么高招,大致招数还是略知一二,希望能够对你亲戚有点益处;想想咱们都是从一无所知的职场小白过来的,可以说感同深受吧,总之能帮就帮吧;况且,还劳烦你路局长满腔热情地请客,那无论如何也得尽力而为啊。”

路依娜客套地说道:“柳大主任,你太谦虚啦,你这哪是略知一二啊,像你这县长身边的大红人,当主考官都绰绰有余,不过可惜咱那亲戚不是考你柳大主任主持工作的这县政府办公室的公务员;不着急,咱们先点菜吧,一会儿边吃边聊,可不能让你这个大主任饿着肚皮提供咨询啊。”

点菜时,柳樯冬和路依娜彼此推让了一番,结果还是由东道主路依娜点菜,她颇费心思地选择了几道既不算特别昂贵,又登得上大雅之堂的特色菜肴。

就在路依娜点菜的当口,柳樯冬走到包房门外打了一个电话,叫他一个关系挺铁的朋友赶紧派人给他送两瓶红酒到“美味居”酒家的服务台,然后叫服务员送到他所在的包房。

菜肴上齐的时候,两瓶价钱不菲的红酒也由服务员送了上来,正当路依娜深感纳闷的时候,柳樯冬微笑说道:“路局长,就为你亲戚面试邻县公务员提供一点意见建议这种举手之劳,你都这么客气,我哪好意思啊,刚好我有个铁哥们是经营红酒生意的,他老是说要请我品尝一下他代理的品牌红酒,我自问又不是什么文雅之士,哪懂什么品尝红酒啊,这不今天恰好路局长你这个大美人请客,相信你品味红酒很有心得,一会儿请你好好品尝,可要给些意见啊。”

柳樯冬当然不会把他内心深处的小九九向路依娜和盘托出,他其实是想与瀚海地方戏的曾经当家花旦把酒临风,向他的梦中情人一叙倾慕之情。

路依娜因为以前有个富商丈夫,前两年虽然离婚,但她前夫由于一直是她的戏迷,对她还算仁至义尽,尤其是他考虑到他们的千金宝贝随路依娜一起生活,于是路依娜离婚时分到了足够她母女俩花一辈子的家产。因而,路依娜每天在家里都要品尝一点红酒,一方面可以美容养颜,另一方面聊以打发一下一个三十八、九岁单身女人的孤寂日子,不然的话,长夜漫漫,何其孤单。

路依娜故作谦虚起来:“那谢谢柳大主任的品牌红酒啦,我本人品味红酒很有心得倒说不上,但是对红酒知识也算是略懂一些吧,待会儿就借花献佛,好好敬柳大主任几杯红酒吧。”

柳樯冬于是恭维起路依娜来:“像路局长这样有品味的人,过有品味的日子,那可真是享受人生啊,真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

柳樯冬赶紧让服务员先开了一瓶红酒,他颇为殷勤地给路依娜倒满一杯,又给他自己倒上一杯,并以他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职业习惯,主动为路依娜夹起了菜。

柳樯冬惯于掌控局面的职业习惯让他主动向路依娜举杯相邀:“来,路局长,我们先碰碰杯,祝你这个大美人永葆青春,心想事成!”

心怀鬼胎的柳樯冬忽然想起一句内涵丰富的段子“女人如不醉,男人没机会”,于是故意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心想今晚既然是你路依娜请客吃饭,不可能不给面子不陪咱好好干几杯酒,一来二去,你来我往,那气氛肯定会越来越融洽,兴许天赐良机,在这个暧昧之夜真有机会呢。

路依娜也举杯回应:“好,柳大主任,祝你这个县长身边的大红人步步高升,官运亨通!”

路依娜心中暗想其实自己与柳樯冬并不熟悉,陪他喝上两三杯红酒,适当调节一下气氛也好,免得待会儿两人寒暄几句之后无话可谈,场面会趋于尴尬。

路依娜于是也颇为爽快也把杯中红酒喝得一干二净。

路依娜是属于那种喝酒风格“四个不一般”的女人:一般应酬场合不喝酒,不与一般的人喝酒,不喝一般的酒,喝起酒来不一般。

当天晚上这一场合当然不是一般应酬场合,柳樯冬这个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在瀚海县来说当然不是一般人,柳樯冬专门吩咐他的铁哥们送来的酒自然也不是一般的红酒,至于这天晚上路依娜喝起酒来会不会不一般嘛,正是柳樯冬所热切期盼知晓答案的。

柳樯冬看见路依娜毫不犹豫把杯中红酒喝完,心中不禁窃喜起来,他又迅捷给路依娜加满红酒,紧接着又给她夹了些菜。

路依娜想起她此番邀约柳樯冬吃饭之时所打的幌子,于是便为她那个压根就不存在的所谓亲戚,切入了对她来说子虚乌有的一个话题:“柳大主任,话说我那亲戚那个小姑娘,她考邻县政府办公室公务员笔试成绩挺好,听她说跻身前三名行列,所以才有机会进入面试阶段,不过以她那内向害羞的性格,估计面试比较悬,现在就有请你这个县长身边的大红人过几招妙招呗,希望能有助于我那亲戚马到功成。”

柳樯冬先是谦虚一番,之后想在路依娜面前显示出他的高深水平和博闻强志,便故弄玄虚地卖弄起来:“路局长,你回去转告你那亲戚,告诉她其实公务员面试没什么大不了的,压根就没必要紧张,因为那些考官其实也就是凡人一个,他们也不是什么有三头六臂的神仙,只要在那些考官面前能够做到‘三个不惊’,便有助于在面试之中脱颖而出。”

至于究竟是哪“三个不惊”,柳樯冬故意卖起了关子,他夹了一筷子菜,喝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道:“所谓‘三个不惊’,就是:一要做到宠辱不惊,要卸下包袱,轻松上阵;二要做到波澜不惊,当抽到自己之前在公务员复习资料上没有遇到的问题时,要举一反三,沉着应答;三要处变不惊,当遇到刁钻难答的问题时,要冷静应对,从容应战。”

路依娜虽然压根就不存在要考邻县政府办公室公务员笔试的所谓亲戚,不过她觉得柳樯冬这“三个不惊”的提法还真是有些哲理,其实不仅仅适应于公务员面试,对于人生旅程而已,又何尝不适应呢?想想在人生旅途之中,谁又能够一帆风顺?如果能够做到宠辱不惊,波澜不惊,处变不惊这“三个不惊”,又何愁不能从容应对风雨人生?

路依娜于是高高举起酒杯,对柳樯冬由衷点赞起来:“柳主任,你真不不愧为瀚海县官场上大名鼎鼎的才子,来,为你这‘三个不惊’的精彩提法干杯,祝你仕途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柳樯冬听罢路依娜对他的点赞,不禁沾沾自喜,说话也有些飘飘然起来:“路大美人,能够得到你的点赞,柳某人真是受宠若惊,想当年你可是瀚海县多少男人心中的女神和梦中情人啊,不为别的,就为你这路大美人的点赞,柳某人也得好好喝一杯!”

柳樯冬说罢,便仰起脖子,把杯中红酒喝了个底朝天。

路依娜没想到她对柳樯冬礼节性的恭维话,竟然让他大喜过望,大喝一杯,心想他如此豪气干云地干了杯中红酒,那自己不陪他这个县长身边的大红人干一杯的话,似乎说不过去,于是只好作出一副乐于奉陪的样子,也把杯中红酒爽快喝完。

随后,柳樯冬又把公务员面试之中的一些具体技巧详细告知路依娜,她便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随意应付起来。

酒过三巡,路依娜心想火候已到,便切入正题,似乎不经意地问道:“柳大主任,听说你们县政府办公室有个副主任的位置空缺,不知金县长和柳大主任有什么意向人选呢?”

柳樯冬作为一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江湖,心中暗想:这才是身旁这个大美人今天晚上热情相约的真正目的所在,可惜这事咱这个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压根就做不了主,拍不了板;假如傻小子一般如实相告的话,那岂不是将与身旁这个大美人擦肩而过,错失一个与梦中情人近距离接触甚至零距离接触的大好机会,那岂不会抱憾终身?

正文_0091章觊觎美人

柳樯冬偷偷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美人路依娜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暗暗咽了几口口水,为了掩饰他的偷窥,他赶紧端起眼前的茶水匆匆喝了起来。

喝了几口茶水之后,柳樯冬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该如何向路依娜表达:直陈其事吗?那意味着将与身旁这个大美人擦肩而过;还是婉转相告呢?那也意味着将与身旁这个大美人无缘深交;又或者是隐瞒真情吗?那则意味着将与身旁这个大美人有望结缘。

经过短暂犹豫不决之后,柳樯冬决定先采取缓兵之计,步步为营为好,于是含糊其辞地对路依娜说:“路局长,的确是有个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空缺,这个位置貌似备受瞩目;可实际上未必是一个好位置,其实在县领导身边工作只是表面风光,个中艰辛真是难于言说啊。”

路依娜听了柳樯冬的话,以为他要么是不方便坦露内情,要么是故意打官腔,于是便接过柳樯冬的话荐:“柳大主任,我很认同你的观点,其实你想一想,作为经济强县的瀚海县直部门哪一个领导岗位不是这样呢?除非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太平官,可是在瀚海县直部门哪有那么容易混日子?年中考核和年度考核可是压在瀚海县每一个县直部门领导干部身上的两座山啊,要是考核不过关的话,那还不是一样会吃不了兜着走?”

柳樯冬听出了路依娜话语里面那隐隐约约的不快,心中暗忖:身旁这个大美人既然那么热情邀约你在这个酒家包房吃饭,像你柳某人眼下这样含糊搪塞一番,那还真是不够意思;可是如果直接向旁这个大美人坦白,在这件事上,你柳某人压根就做不了主,拍不了板;而且就在今天上午,还被县长金新异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明那家伙心中已经有意向中的拟任人选;在这事上能够一言九鼎的,在整个瀚海县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一个是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当然,以路依娜县文化副局长的身份,要攀上县长金新异的高枝都不容易,金新异在瀚海县是有名的“老江湖”,那条“金鱼”轻易不会咬鱼饵上钩;至于路依娜要想攀上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那颗参天大树,那更是难上加难,东方云天因为仕途前程似锦,其爱惜“华丽羽毛”的程度,在瀚海县的领导干部之中那可尽人皆知。

柳樯冬转念一想:向身旁这个大美人坦白做不了主的后果,显而易见就是将与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侣失之交臂,让几乎贴到嘴边的“天鹅肉”不翼而飞,须知过了这条村,就没有这个店,从今往后,天鹅一去不复返!

柳樯冬于是眉头一皱,脑洞大开: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拟任人选上,自己这个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虽然拍不了板,然而如果想发挥一定促进作用或者阻挠作用,倒是可以有所作为;而且即便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拟任人选方面帮不了路依娜的大忙,然而作为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如果善于利用县长身边“大管家”的行政资源以及人脉资源的话,在其他并非大热部门的人事安排方面想帮路依娜忙的话,还是可以推波助澜,发挥作用,达成目的;况且依照惯例,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如无例外,基本上可以升任副县级领导干部,以后帮身旁这个大美人还是有大把机会;既然这样的话,先把握亲近身旁这个大美人这一千载难逢的良机,把到手的天鹅果断拿下,之后再长袖善舞,助其仕途攀升,料想并不至于阴沟翻船。

柳樯冬于是在心中暗下决心,兀自抿了一口红酒,故作高深地对路依娜说:“路局长,既然你对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位置有兴趣,咱就开诚布公地告诉你吧,柳某人作为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的主要负责人,对所在单位任命或者提拔一位副职领导,还是可以发挥一定作用;你作为县文化局的领导干部,这方面相信你也清楚,可以毫不吹牛地说,我这个作主任的,对任命或者提拔一位副主任,至少有建议权和推荐权;而且作为瀚海县政府主要领导身边的领导干部,柳某人的建议权和推荐权绝对不会是轻如鸿毛;而对于并不感冒的副主任拟任人选,柳某人虽然没有否决权,但是至少在征求意见阶段咱可以旗帜鲜明地表示反对。”

柳樯冬再次抿了一口红酒,继续说道:“路局长,不瞒你说,柳某人作为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还是瀚海县政府党组成员,瀚海县政府组成部门领导干部的选拔任命,在瀚海县委组织部提供建议人选,经瀚海县委常委会议研究讨论之后,也要经过瀚海县政府党组会议研究讨论,最后以瀚海县政府的名义正式发布任命文件,所以柳某人手中还握有投票权嘛;路局长,你的事只要能帮,柳某人肯定会全力以赴;当然,世事难料,柳某人绝对不会大包大揽夸海口,打包票,你也明白,越轻巧地答应你,越可能是忽悠你,咱柳某人可不能干忽悠路大美人的缺德事啊。”

路依娜能够从瀚海县地方戏的当家花旦一路攀爬上瀚海县文化局副局长,当然并非不谙官场之道的无知少女,她一边用心倾听柳樯冬的话,一般细心分析他的话究竟是否言之有理、言之有据。

因而,当柳樯冬的话说完,她并未轻易接过话茬,而是一边给柳樯冬夹了一些菜,一边喝了一口茶水,一方面拖延一下思考的时间,另一方面掩饰一下她的表情。

当从柳樯冬的话语确认他作为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尤其是瀚海县政府党组成员,拥有瀚海县政府党组会议那颇具份量的投票权之后,路依娜心中暗忖:这个柳樯冬如果不提起他的瀚海县政府党组成员身份,姐还差点忘记这茬了,就凭他的这一身份,他在这次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拟任人选方面肯定可以发挥作用,退一步说,即便他在这次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拟任人选方面分挥不了重要作用,那他在县政府其他直属部门领导干部的选拔任命方面,完全可以助姐一臂之力;实在不济的话,哪怕升不了职级,至少可以帮助姐平调到诸如瀚海县财政局、规划局、城建局等县政府实权部门担任分管秘书科、行政科、人事科等方面工作的副局长,成为一个县实权部门“实力派”副局长,至少社会地位比目前这个劳什子县文化局副局长要高,面子上也更风光,待遇上也更实惠。

路依娜于是再次举起酒杯,主动迎向柳樯冬:“来,柳大主任,依娜再敬你这个县长身边的大红人一杯,预祝柳大主任早日从县政府党组成员荣升为副县长,到时咱依娜也算是娘家有人啦,以后你可别不认娘家人哟!”

路依娜说罢,爽快地把杯中红酒喝完,以示她对柳樯冬的敬酒的一片诚意,所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嘛。

柳樯冬一听到路依娜那“预祝他早日从县政府党组成员荣升为副县长”的祝酒词,不禁心花怒放起来,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心愿,他自己记不清已经做了多少次攀上瀚海县政府副县长宝座的美梦,又有多少次在梦里笑醒,而多少次被他家那位与他在精神层面难于沟通的黄脸婆怒骂一顿,他当然不可能向他家那位黄脸婆透露他的梦中之喜,而他家那位黄脸婆又自以为是地猜测他做了什么与年轻美女鬼混的春梦而笑醒,每每他只好在心中暗暗慨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柳樯冬一想到路依娜竟然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便在内心深处又一次燃起他对身旁这位大美人的觊觎之心:瞧,人家那瀚海县地方戏的曾经当家花旦是何其的魅力四射,那长相之端庄,何其迷人;那谈吐之大方,何其动人;那举止之优雅,何其撼人;尤其是能把话直接说到你的心坎上,如果能成为红颜知己,那可真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柳樯冬由于此前与朋友已经喝过几杯白酒,刚才又喝下几杯红酒,加之刚刚听了路依娜对他那“预祝他早日从县政府党组成员荣升为副县长”的美好祝愿;尤其是听到路依娜在对他祝愿之余,还加上了一句“到时咱也算是娘家有人啦”的攀亲带故话语,于是便有些飘飘然起来,仿佛他果真已经坐上瀚海县副县长的宝座,又仿佛他果真是路依娜的“娘家人”,他的举止便开始毛手毛脚起来,他的话语也随之飘忽起来:“依娜啊,你真不愧为瀚海地方戏的当家花旦,不但人长得迷人,连说话都那么动人,你那话真是直指人心,感谢你的美好祝愿,柳某人要是承你贵言能够当上副县长的话,那柳某人第一个提拔的就是你这位大美人,至少也得让你坐上瀚海县文化局局长的宝座。”

柳樯冬话一说完,便喜不自禁地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又给路依娜加满一杯红酒,并借给路依娜加酒之际,伸出右手,揽起了路依娜身穿贴身旗袍而越显娇俏的小蛮腰……

正文_0092章纠缠美人

路依娜以女性特有的直觉和细腻,明白无误地感知到了柳樯冬觊觎于自己的俊俏美貌和曼妙身姿。

路依娜心想:姐可不是懵懂无知的大学女生,压根就不会被柳樯冬这家伙的花言巧语和轻率许诺所蒙骗,如果被这家伙轻而易举得手的话,要是这家伙有良心,兴许会去将诺言付诸于实际行动,也许会加以兑现;要是这家伙良心被狗吃了,到时这家伙拍一拍屁股,耸一耸肩头,说几句轻飘飘的和应付话和安慰话,好听的让你慢慢等,不好听的让你听天由命,那到时姐不是赔了表情又赔人?

到时姐又能怎样?即使不会放过柳樯冬这家伙,又能怎样?到这家伙所在单位去大闹一场?到时当然可以把他这头饿狼拉下那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宝座,也当然可以让他这头饿狼臭名昭著,然而姐自己的名声也一样会臭名远扬;到柳樯冬这家伙家里去大吵一气?他家那黄脸婆撒起泼来,还不会把姐的脸面都撕破,头发扯断?到时怎么有脸面去见世人?

路依娜于是在心里暗暗拿定主意:先虚于应付柳樯冬这个家伙一番,反正得给他予望梅止渴的希望,让他感觉到有望得手,只要一能成事,姐便会投桃报李,总之,无论如何不能干“赔了表情又赔人”的傻事。

路依娜当然也清楚绝对不能摆出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架势,否则的话,要是让这家伙觉得毫无便宜可沾,毫无甜头可尝的话,那这家伙又怎么可能会全力以赴去把姐推上心仪的宝座?

路依娜于是并未把柳樯冬揽住她那娇俏小蛮腰的手拨开,而是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继续追问起她热切关心的问题:“柳大主任,不知道这个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拟任人选现在有没有什么眉目呢?或者说选拔考察等工作进展到什么程度?”

柳樯冬当然不会告诉路依娜,就在今天上午,他已经从瀚海县县长金新异那里得知了最新进展消息;他当然不会告诉路依娜,金新异已经有意向中的拟任人选;他当然不会告诉路依娜,瀚海县委组织部已经做出了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拟任人选的初步方案,不过这个方案的大致内容至今他都一无所知。

柳樯冬心想:如果轻易把今天上午从县长金新异那里获取的最新进展消息毫无保留地透露给路依娜,那么想与梦中情侣一亲芳泽的愿望便会立马落空,怎么可能傻得如此可爱?只有善于利用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优势,巧妙利用信息不对称的原理,打好“时间差”,先是对路依娜连蒙带哄,步步为营,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能否先把路依娜蒙上手,哄上炕,到时再见机行事。

柳樯冬于是开始蒙起路依娜来:“依娜啊,县委组织部领导今天下午给柳某人来电话,说明天上午会到咱办公室来,想听听柳某人对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拟任人选的意见和建议;既然依娜你有意于此,那么明天上午柳某人就按照你的优势条件,跟县委组织部领导提出我的意见和建议,希望能为你独身订做一个选拔方案来。”

被蒙在鼓里的路依娜听罢柳樯冬的话,由于不知内情,心想无论如何也得先预先表示一下她的谢意;尤其必须向柳樯冬给予事成之后定当重谢的内涵暗示,只有这样,身旁这个觊觎于自己的男人才会全力以赴为姐帮忙。

于是,路依娜又举起酒杯,向柳樯冬敬起酒来:“柳大主任,来,依娜再敬你一杯,感谢你对依娜满腔热忱的关心,这杯红酒仅仅是依娜对你的聊表敬意,事成之后,依娜一定会对柳大主任深表感谢,请柳大主任放心,依娜绝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柳樯冬看到路依娜对他的哄骗之语深信不疑,而且还表达一番充满丰富内涵的暗示,于是把所坐的椅子朝路依娜身边挪了又挪,他那开始发烫的身体紧紧贴近路依娜起来,他闻到了路依娜身上散发出的女性幽香,便更加对身旁这个梦中情侣心驰神往起来,他的手肘有意无意地触碰起路依娜那傲人的前胸来。

柳樯冬看到路依娜即将要喝杯中红酒的时候,他赶紧拦住路依娜,提出了一个要求:“依娜,咱俩既然这么有缘,能在这里温馨相聚,那不如让咱俩喝一杯交酒吧,一方面庆贺一下今天咱俩之间的良好开端,另一方面也预祝依娜你心想事成,早日入座理想宝座。”

路依娜明确无误地感知到了柳樯冬的冲动,心想柳樯冬越是猴急,姐越是应该把控分寸,掌控火候,千万不能让这头饿狼轻易得手,总之,无论如何必须把握一条底线:不达目地,绝不献身。

然而,路依娜也深知不可明确拒绝柳樯冬眼下所提出喝交杯酒的要求,便假意顺从起来,与柳樯冬勾肩搭背地喝起了交杯酒。

柳樯冬看到路依娜似乎很是爽快地与她喝了那杯交杯酒,以为路依娜已经被他的哄骗之语和凭空描绘的美好前景所打动,于是便想得寸进尺,朝着他顺利拿下梦中情侣的既定目标一步一步实施。

柳樯冬于是借为路依娜斟酒的机会,顺手地把路依娜拥抱入怀。

路依娜对柳樯冬突如其来的熊抱大吃一惊,她没想到酒后乱来的柳樯冬如此猴急,竟然连最起码的礼仪都在所不顾。

路依娜内心深处很是清楚柳樯冬的官职份量不够,对她入座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没有绝对把握,换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县长金新异的话,她甚至可以主动投怀送抱,显然柳樯冬不配享有这一待遇。

路依娜于是悄然从柳樯冬怀里挣脱,当然她不会傻呼呼地封堵后路,而是意味深长地告诉柳樯冬:“柳大主任,以你县长身边大红人的身份,这酒家外面人多嘴杂,这样的场合既不方便,也不安全;柳大主任,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对依娜好,依娜一定会知恩图报,以后有大把机会,今天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以后依娜会专门安排一个幽雅安静的场合,再与你温馨相约,依娜可是充满期待哟。”

路依娜的这番话既给柳樯冬以内涵丰富的暗示,又给柳樯冬以替路依娜全力帮忙的动力。

路依娜深知:以柳樯冬目前近乎痴狂的状态,如果继续与他孤男寡女单独相处的话,柳樯冬肯定难于自持,很显然他会情不自禁地继续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到时候如果断然拒绝他的话,又难免既伤和气,更断了他全力以赴帮忙的后路;此时此刻,趁柳樯冬还没有丧失理智的情况下,果断结束晚宴,体面地与柳樯冬辞别,才是最佳选择。

路依娜说罢,便赶紧按响服务灯,呼唤服务员进来买单,柳樯冬眼见着到了嘴边的天鹅即将翩翩飞去,暗暗咽了几口口水,一把拉住路依娜的纤纤细手,不肯让路依娜匆匆离去。

路依娜心想事情的发展态势,果然印证了她刚才的推断,再不果断结束这个饭局的话,柳樯冬这头饿狼待会儿肯定会变成疯狂的野狼,到时候肯定会出现难于收拾的局面,“羊入狼口”之后,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柳樯冬手里,如果他此后虚于应付,敷衍了事的话,岂不会赔了表情又赔人?

路依娜心里很是焦急:就这样拉下脸,断然拒绝柳樯冬,果断离去的话,似乎让他的脸面过不去;然而不抓紧离去的话,“羊入狼口”的局面肯定难于避免,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匆匆离去。

就在酒劲发作的柳樯冬手上加了一把力,即将要把路依娜拉进他那怀抱的时候,包房门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柳樯冬赶紧重新装出一副道貌昂然的模样,路依娜则迅速整理了一下她那有些凌乱的旗袍。

门一打开,服务员进来,路依娜心想:谢天谢地,更要谢谢眼前这个服务员。

路依娜赶紧叫服务员把单买了,这时候柳樯冬一把接过账单,让服务员去找与他一起吃饭的一班朋友那间包房,让那包房的朋友帮他把单买了,柳樯冬的用意是要让路依娜觉得欠下他一个人情,看看能否在这个饭局结束之后,路依娜会专门安排一个幽雅安静的场合,再与他倾情幽会。

路依娜兴许是猜测出了柳樯冬的不良居心,便坚决要求由她买单。

柳樯冬满不在乎地说:“路局长,区区一餐饭,一张账单,没必要争得脸红耳赤, 咱那一班朋友还争着替咱买单呢。”说罢,便大手一挥,把服务员打发离开。

果然,服务员一离开,让路依娜深感担忧的情况出现了,柳樯冬看到路依娜似乎没有继续“表示”的意愿,便看了看手表,提出了一个让路依娜难于拒绝的要求:“路局长,时间还早着呢,才九点来钟,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才刚开始,那么早回去干嘛?长夜漫漫大把时间,不如咱请你去KTV,你可不知道,咱可喜欢在KTV唱瀚海地方戏了,今天真是一个好机会,相请不如偶遇,咱们一起去KTV切磋一下瀚海地方戏吧,到时你这个当家花旦可是要大展歌喉!”

路依娜一听柳樯冬所提要求,心想柳樯冬完全是想找一个一起去KTV切磋瀚海地方戏的借口,再度纠缠姐,到时候这头酒劲十足的饿狼肯定会干出酒后乱来的勾当,那岂不是“羊入狼口”?

正文_0093章美人暗示

路依娜早已不是幼稚懵懂的无知少女,她一听图谋不轨的柳樯冬为了是继续他创造孤男寡女独处的机会,找了一个叫她一起去KTV切磋瀚海地方戏的借口,心中暗想:你这头饿狼可以找借口,姐同样可以找借口推脱,可是找什么借口才显得名正言顺?毕竟没必要因为生硬推脱柳樯冬而惹恼他甚至激怒他,毕竟以后还是有求于他。

路依娜眉头一皱,脑洞大开:不如找一个要赶紧回去照看女儿的借口,作为一个女人,以家庭方面的缘由为借口,既显得名正言顺,又不会遭到质疑。

路依娜于是装扮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对柳樯冬说:“柳大主任,实在不好意思,咱女儿已经发了几次手机短信,催促咱回去呢,她一个小女孩,晚上哪敢一个人睡觉啊?我真得要回去陪她了!依娜以后一定会特别安排一个安静的场合,请你柳大主任专门聚一聚,好好感谢你!”

路依娜说罢,赶紧与柳樯冬蜻蜓点水地握了下手,便匆匆走向包房门口。

柳樯冬眼看着到了嘴边的天鹅肉就要不翼而飞,他哪里甘心错失这一千载难逢的良机,酒劲十足的他又伸手去拉路依娜的纤纤细手,身材娇俏的路依娜哪里是柳樯冬的对手,一不小心,路依娜便倒入柳樯冬的怀抱之中。

柳樯冬看着路依娜那身穿贴身旗袍而越显凹凸有致的迷人身姿,闻着路依娜身上散发出的撩人幽香,感觉有一股烈火在他心间熊熊燃烧,并直往喉头升腾,他情不自禁地伸出那双滚烫的大手,在路依娜曼妙娇俏的身上上下其手起来……

路依娜心想柳樯冬这头饿狼此时此刻已经变成疯狂的饿狼,如果再不逃出魔掌的话,“羊入狼口”的担忧就会成为无法回避的残酷事实,肯定会成为这疯狂饿狼的“口中羔羊”;可是逃倒容易,然而怎么逃得体面,不让柳樯冬恼羞成怒呢?看来别无良策,不如采取缓兵之计吧。

路依娜赶紧奋力挣脱柳樯冬的怀抱,以充满暗示的口吻对柳樯冬说道:“柳大主任,你要知道以你县长身边大红人的身份,在眼下这个嘈杂的酒家哪里适合干这种事嘛?一方面不放心,另一方面不舒心,你要是真有诚意的话,也不差这点时间嘛,难道你不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你就不可以找一个安全舒适的好地方吗?”

柳樯冬明白无误地听出了路依娜的话外音,于是心领神会地回应路依娜道:“明白,依娜,我赶紧安排一个安全舒适的好地方,你喜欢去哪里?”

路依娜站在既与柳樯冬保持一定距离又离房门很近的位置,以确保在这个包间里柳樯冬再也不能把她拉入怀抱,即使他想图谋不轨的话,也方便夺门而逃。

路依娜语气幽幽地对柳樯冬说:“柳大主任,你这话问得真是搞笑,除了你之外,依娜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事,哪有什么喜欢的地方?”

柳樯冬不知道路依娜是在实施缓兵之计,便信以为真地以为路依娜是要他去订酒店;但他清楚路依娜那优渥的家庭条件和优越的家庭环境,尽管他深知去五星级瀚海大酒店太过张扬,但为了讨路依娜的欢心,他一咬牙还是决定选择订瀚海大酒店的豪华套房:“依娜,那咱们就去五星级瀚海大酒店好不好?那里高端豪华,安全舒适,而且环境优美,就在海滨,推开窗就可以与你一起欣赏无敌海景。”

路依娜一边与柳樯冬勉为其难地对聊,以实施她的缓兵之计;路依娜就是想在拖延之中,能否找到名正言顺的借口逃离魔掌。

就在路依娜为想到一个推脱的好办法而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有了!就说很不巧,正好遇到生理期,柳樯冬这头饿狼即使不相信这个理由,他又能怎样?莫非他能当场验证?如果他连女人生理期都不放过,那他就不是人,而是一头畜牲!

路依娜满怀歉意地对柳樯冬说:“柳大主任,五星级瀚海大酒店好是好,但是依娜去了那里也只能陪你看看海景聊聊天,因为真不巧依娜这几天刚好遇到生理期,依娜觉得你柳大主任要是真是有诚意的话,过几天再去五星级瀚海大酒店也不迟,反正也不着急差这几天的时间,你说对不对?总之,依娜可以对你保证,绝对会知恩图报,你尽管放心好了!”

柳樯冬一听路依娜说她这几天刚好遇到生理期,他看看路依娜那一本正经的神情,觉得似乎又不是在撒谎骗人,顿时大失所望起来,他心想运气怎么这么背,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了嘴边的天鹅肉不翼而飞,于是,柳樯冬只好暗暗地吞咽了几口口水,自认倒霉。

柳樯冬当然不会傻呼呼地明知路依娜处于生理期,还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去五星级瀚海大酒店开房,于是满怀失望地顺水推舟起来:“依娜,既然这样,那你赶紧回家吧,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以后一定找个时间与你好好聚聚。”

路依娜听罢柳樯冬的话,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稍稍淡定下来,她暗暗舒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逃脱魔掌,于是匆匆与柳樯冬握手道别。

当然,路依娜与柳樯冬临别时,那一双会说话,会唱歌的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柳樯冬,给他一个风情万种的内涵暗示,让他充满无穷相像和无尽期待……

就在柳樯冬与路依娜恋恋不舍地告别的时候,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柳樯冬掏出手机一看屏幕显示,来电者是他家那位野蛮泼辣的黄脸婆,他不想让优雅端庄的路依娜听到他家那位黄脸婆对他的大声数唠叨和高声数落,他心想要是被路依娜听到他家那位河东狮吼的话,那可是会让他平时道貌昂然的形象大打折扣,便朝路依娜挥了挥手,急急忙忙地离去。

路依娜不知柳樯冬是担心她听到河东狮吼而慌忙离开,她望着柳樯冬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想这头饿狼是不是又有美女来电,才如此慌慌张张地离去?又或者是又有人为了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那炙手可热的宝座而准备对他发起公关攻势?

路依娜深深地叹了口气,关好包间房门,重新在椅子上坐定,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面掏出小梳妆包,对着梳妆镜梳理了一下颇有些凌乱的长发,稍稍化了个淡装;与此同时,她细心整理身上穿着的那套贴身旗袍,一切收拾妥当,感觉重新恢复了一个优雅女人的端庄模样,这才离开包间。

作为曾经的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路依娜在外人面前,十分注重她的形象,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举手投足,甚至是谈吐语气,或者是妆容颜面,她都坚持以最佳状态示人,以维持她那瀚海地方戏当红花旦的最佳形象。

下了楼,出到“美味居”酒家大门口附近,路依娜突然看到柳樯冬与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女人在拉拉扯扯,平时不喜欢看热闹的路依娜,此时此刻却驻足下来,借着酒家大门口一颗大树的掩护,她想了解一下柳樯冬究竟因为什么原因与那中年女人纠缠。

只听得那中年女人对着柳樯冬大喊大叫道:“好你个姓柳的,吃个饭吃到九点多,赶紧向老娘坦白,是与哪个狐狸精在这里鬼混?幸好老娘散步经过这酒家,看到你从这里出来,不然的话你去了哪里鬼混老娘还不知道呢,那样的话,等你回到家又找一些名正言顺的借口来哄骗老娘!”

柳樯冬显然在尽量压低嗓门对着那个中年女人解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傍晚下班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告诉你,就是一班哥们在这里喝喝小酒,吹吹牛皮而已,你怎么总是疑神疑鬼?”

那中年女人显然不相信柳樯冬的辩解,她依旧对柳樯冬吵吵嚷嚷:“姓柳的,鬼才信你的鬼话!你当老娘是三岁小女孩那么好骗啊?你自己睁开你的狗眼瞧一瞧,这酒家大门口还有几辆车的踪影?况且老娘提醒你一句,你个姓柳的,不会看不出来这几辆都是花花绿绿的女人车?那你赶紧坦白同你吃饭的狐狸精开的是哪一辆车?”

路依娜听到那中年女人的话,特意看了看停在“美味居”酒家大门口的那些车,还真是只有花花绿绿的几辆女人车,路依娜心想幸好她的车当时考虑到停车“美味居”酒家门口太张扬,而专门停在旁边的一条小巷里面,她估计柳樯冬的车可能为了避嫌也停在“美味居”酒家的附近。

此刻,路依娜听到柳樯冬在跟那中年女人极力解释:“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思议?说了是一班哥们在喝酒吹牛,谁规定人家的车一定要停在这酒家的大门口?谁说不可以停在附近?咱柳某人的车就停在附近的小巷里面!”

那女人看样子毫不相信柳樯冬的解释:“你什么狐朋狗友与你那么能聊得那么久?那你赶紧叫下来让老娘瞧瞧,不然的话,你骗鬼啊!”

柳樯冬显然极不情愿叫他的朋友下来在他老婆面前与他对证,一来让他那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官员身份实在掉价得很,二来他不清楚在刚才他缠住大美人路依娜恋恋不舍的时候,那班朋友究竟是否已经离开酒家,如果他那班朋友已经离开的话,那他与大美人路依娜幽会的事岂不会立马穿帮?

正文_0094章一声长叹

柳樯冬在“美味居”酒家被他家那位野蛮悍妇纠缠不休的场面,他作为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那种尴尬不已,那种惨不忍睹,连路依娜都觉得于心不忍,她本想出手相助,但心想这样一来无异于引火烧身,论撒泼耍赖,实在不是那野蛮悍妇的对手,路依娜实在无法继续观看下去,便匆匆离去。

路依娜回到家里,赶紧进了卫生间,把全身上下冲洗一番,她对着镜子孤芳自赏好一会儿:那俊美娇俏的靓丽面孔,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路依娜心想难怪柳樯冬会称姐为大美人,而对姐图谋不轨,觊觎不已;然而那家伙显然不靠谱,一个连自家后院都搞不定的家伙,可以预料他在瀚海县的仕途肯定走不远 而且那家伙今后 也绝对不能沾染,否则的话,无异于引火烧身,他家那位野蛮悍妇撒泼耍赖,谁与争锋?

路依娜此刻心想:难道就这样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擦肩而过?既然柳樯冬不靠谱,那么有谁靠谱?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提拔任命上,瀚海县官场上能够一言九鼎的,显然,只有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和瀚海县县长金新异两人;然而,东方云天爱惜“华美羽毛”的慎独与慎微,在瀚海县官场上可谓尽人皆知,那唯有从县长金新异那里寻找突破口。

路依娜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在今天上午,姐已经在县长金新异那里碰了钉子,莫非他对姐的迷人面孔和诱人身材毫无兴趣?不可能!姐可是瀚海县名闻遐迩的曾经当家花旦,想想就在今天晚上,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就口口声声称姐为大美人,而且他对姐口水直流三千尺那副想吃“天鹅肉”的饿狼神情,姐可是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

路依娜转念一想:县长金新异在瀚海县官场上是人所共知的城府极深的“老江湖”,莫非这条“老狐狸”因为对姐一无所知而有所顾虑不上钩?又或者是这条“老狐狸”担心在办公场合容易东窗事发?这也怪姐操之过急,可姐当时不是由于打电话、发短信都碰了钉子而无计可施吗?又或者在姐当时去办公室找他的时候,他正好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而姐却有所不知,正好撞到了枪口上?所以才被他极不耐烦地轰了出去。

路依娜赶紧穿上睡裙,匆匆走出卫生间,躺上那张华丽舒适的席梦思,大脑高速运转起来:有什么办法让这条“老狐狸”对姐从相遇、相识遭到相知呢?他是瀚海县高高在上的一县之长,姐绝不可能再继续贸然打电话、发短信甚至去县长办公室“送货上门”,可不可以通过谁通风报信或者穿针引线呢?有了,他的贴身秘书巴棱进毫无疑问就是一个通风报信或者穿针引线的最佳人选,可是姐与巴棱进也不熟悉;与巴棱进不熟悉,这倒是小事一桩,以姐的聪明才智岂能难到姐?通过他的亲朋好友完全可以接近他,结识他,进而利用他。

路依娜忽然想起巴棱进在县妇联工作的妻子方青珏是一个狂热的瀚海地方戏爱好者,明天上午一上班就打电话给她,就约她小俩口明天晚上出来吃餐便饭,到时候一方面与巴棱进逐渐相熟,另一方面借机向巴棱进探听内情。

路依娜拿定主意之后,便关了卧室灯准备睡觉,就在这个时候,她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路依娜点击短信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路依娜一字一句地浏览着手机短信内容:路局长,据悉你在为角逐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而上窜下跳,四处活动,奉劝你赶紧停止行动,别再枉费心机,不然的话,后果自负;那短信末尾的署名是“具有雪亮眼睛的群众”。

路依娜想看看来电者电话号码,然而让她深感诧异的是,短信发送者肯定是有备而来,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显然是从充斥大街小巷的那种手机卡代理店随便买了一张手机卡。

路依娜翻来覆去浏览着手机短信内容,她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对方怎么对姐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知道姐为入座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宝座而活动的事似乎只有三、四个人,县长金新异肯定不至于干出这种下三烂的事。

县长金新异的贴身秘书巴棱进倒是清楚这事,会不会是他所为?似乎也不可能,姐与他并不熟悉,与他无冤无仇,他应该不至于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也知晓此事,他可是渴望通过大力帮助姐成功入座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宝座,而实现他想吃“天鹅肉”的龌龊念头,显然,这头饿狼也不至于贼喊捉贼地如此折腾。

那么,似乎只剩下柳樯冬那凶悍老婆了,看来柳樯冬那家伙没能顶住他那野蛮老婆的无赖撒泼,而向他老婆承认了姐与其约会吃饭的事,他那刁蛮老婆醋意大发,于是干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来。

路依娜心中不禁大声咒骂起柳樯冬来:这个王八蛋,他自己搞不定泼妇黄脸婆,反而连累到姐身上来,像这种连自家后院都搞不定的废物,真是饭桶一个!

路依娜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姐刚刚开始运作角逐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宝座的事,却接二连三地遭遇烦心事、闹心事,既然如此出师不利,那是不是干脆放弃,拉倒了事?反正姐现在又不是混得一塌糊涂;而是瀚海地方戏曾经的当家花旦,是瀚海县多少人心目之中的梦中情人。

然而,路依娜心中暗想:就这样放弃却又心有不甘,可如果不放弃的话,万一被柳樯冬那王八蛋的泼妇黄脸婆大吵大闹一番,到时姐可能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悲惨下场。

此时此刻,路依娜深深地叹了口气:怪只怪姐既遇人不淑,又时运不济,只好自认倒霉算了。

路依娜无可奈何,只好把手机重新搁回床头柜上,准备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叮咚!”一声,手机再次收到一条短信,心灰意冷的路依娜不想再去搭理手机,心想反正姐时运不济,此时此刻的手机短信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姐看都懒得看了,免得再影响姐的心情,不如赶紧睡个美容觉好了。

就在路依娜对手机短信置之不理的时候,“叮咚!”一声,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路依娜心想,这手机短信还真是烦人,连想睡个美容觉都不得安宁,于是慵懒地伸出手,拿过手机,心烦意乱地翻看起手机短信来。

路依娜看到第一条手机短信的发送者竟然是那个搞不定自家后院的柳樯冬,短信内容是:依娜,真怀念今天晚上与你温馨相聚的点点滴滴,热切期待与你在不久的将来浪漫相约。

路依娜心想:好你个王八蛋,你家那位凶悍黄脸婆刚刚发手机短信来骚扰姐,你还好意思紧跟着那凶悍黄脸婆来骚扰姐?这哄骗无知少女的肉麻短信亏你这个王八蛋还有脸发得出手!

路依娜再看第二条手机短信,发送者仍然是那个搞不定自家后院的柳樯冬,短信内容是:依娜,此时此刻没等到你的短信回复,希望不久的将来能等到你的约会短信,可别忘记你今天晚上吃饭时的承诺……

路依娜看了柳樯冬接连发来的这两条手机短信,不禁对着手机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姓柳的王八蛋,连你自家的刁蛮黄脸婆都搞不定,还接二连三发来短信骚扰姐,还好意思提什么浪漫相约,约你个头,见你的鬼去吧;姐约你吃一餐饭都惹来一个大麻烦,鬼还敢再约你个饭桶,再约的话,你家那位凶悍黄脸婆还不会掀翻姐家里别墅的房顶?还不会在整个瀚海县闹得个满城风雨?

路依娜心中暗想:如果那个姓柳的王八蛋只是发来一条骚扰短信,姐就忍了,毕竟好歹也顾及一下他那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可是这个恬不知耻的王八蛋竟然又紧接着发来第二条骚扰短信,按照他那强盗逻辑,好像姐在不久的将来非得约他这个姓柳的王八蛋,干一番让他吃上天鹅肉的好事,他才会善罢甘休,莫非姐这个瀚海地方戏曾经的当家花旦非得倒贴你这姓柳的王八蛋不成?就冲着你家那个凶悍黄脸婆,姐约你吃一餐饭都懊悔莫及!鬼还会再去沾染你?除非姐要么疯了,要么傻了!

路依娜转念一想:如果不给那个姓柳的王八蛋回复一条短信的话,那王八蛋还以为是姐故意不兑现承诺,而特意放他的飞机,到时还怪罪起姐来呢;反正已经断了去角逐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念想,还有什么可顾忌?倒不如赶紧拨打他的电话,把他那凶悍黄脸婆发来充满警告意味的骚扰短信之事捅给他知。

路依娜二话不说,直接拨通柳樯冬的电话,如此这般地说了一气。

电话那头的柳樯冬听了路依娜的话,深感诧异地说道:“依娜,绝对不可能是柳某人那位给你发的短信,她压根就不知道今天晚上咱俩在一起相聚,她是散步经过‘美味居’酒家遇到柳某人刚好出门,就盘问起来,幸好柳某人之前应酬的那班朋友还没走,他们出面证明与柳某人一起吃饭,从而帮柳某人解了围。”

路依娜听罢柳樯冬的话,感到大惑不解:究竟是谁发来那条充满警告意味的骚扰短信?

正文_0095章以柔克刚

这天中午,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办公室,怒气冲冲地闯荡进来一位肥头大耳的六十多岁老人,那是已经退休的瀚海县原副县长朱深山。

其时,瀚海县县长金新异正在应东方云天之邀与他酝酿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选拔人选,但是初步酝酿结果并不如金新异之意。

金新异看见突如其来的朱深山那副气势汹汹样子,便知道朱深山肯定是来找东方云天“兴师问罪”,金新异猜测一身正气的东方云天似乎是在哪方面得罪了朱深山。

金新异由于是从邻县交流来瀚海县交流任职,从未与朱深山有过任何交集,因而金新异以不方便打扰东方云天与朱深山两人聊天为理由,匆匆向东方云天告辞。

其实,金新异是对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人选的初步酝酿结果心生不满,只是碍于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身兼云海市委常委的身份,金新异不想或者不便与东方云天顶牛,但心有不甘的他懒得留下来去搭理东方云天的事。

此时此刻,办公室里只剩下东方云天与朱深山两人。

这时,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赶紧从外间小办公室进来,他借给朱深山递一杯茶的机会,留在东方云天的办公室密切留意情势和动态。

朱深山看到杨柳留在办公室迟迟不肯离去,便充满戒备地盯着杨柳。

杨柳心想他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他在此时此刻肯定应该出现在他的顶头上司身旁,以便随时留意情势和动态的变化,以便考虑和判断是否应该出手劝说或者拉开冲动的朱深山。

朱深山看到杨柳似乎没有离开东方云天办公室的意思,他便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喝茶,只是对着东方云天怒目而视,却迟迟不肯开口。

朱深山肯定是担心杨柳留在东方云天办公室会听到他的一些压根就不愿让更多人知道的事。

东方云天当然猜测出了朱深山的那点小九九,他便挥了挥手,对柳杨说道:“小杨,你到外面去忙吧,如果什么需要的话会通知你进来。”

杨柳看了看东方云天,又看了看朱深山那一脸愠怒的样子,似乎又不放心,他担心万一朱深山一冲动对东方云天大吵大闹起来甚至大动干戈起来,到时东方云天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所以还是犹犹豫豫,站在原地。

东方云天当然清楚杨柳的担心之情,于是便再次对杨柳挥了挥手,让杨柳放心离去。

朱深山一看到杨柳离去,便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关掉东方云天办公室的门。

东方云天当然对朱深山找上门来的意图一清二楚,他面带微笑地对朱深山说道:“朱副县长,你好啊,好久不见,请问有什么要紧事吗?”

朱深山毫不客气地对东方云天说道:“东方书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朱某都被你逼到墙角了,莫非你还要把朱某逼到从你办公室的窗口跳下去才收手吗?”

东方云天镇定自若地对朱深山说:“朱副县长,首先我想提醒你一点,绝对不是我逼你,你朱副县长曾经与我共事过几年时间,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我扪心自问是一个为人坦荡的人,所以相信你朱副县长内心深处应该清楚是不是我在逼你,我希望你朱副县长要言之有理,言之有据,毕竟你曾经是瀚海县的退休领导干部,所以说话应该有水平,有见地,而不是信口开河,随口一说。”

朱深山双眼紧紧盯着东方云天:“东方书记,你刚才提到与朱某共事几年,那你也知道朱某与你之间并没有个人恩怨,那就请你看在与朱某共事几年的份上,别再对朱某步步紧逼;朱某自问在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的副县长任上,任劳任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瀚海县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肯定与朱某的不懈努力息息相关;也肯定就是因为朱某在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的副县长任上,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和拆迁工作等方面触动了瀚海县某些利益集团的利益,或者没有满足一些拆迁钉子户的利益诉求,从而被他们在暗地里打击报复,造谣中伤,甚至诬陷诬告。”

朱深山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他觉得唇焦口躁,于是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水,接着说道:“退一步来说,朱某即使对瀚海县的城市建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请东方书记你看在朱某对瀚海县城市建设作出过努力的份上,别再把朱某逼得毫无退路;退一步来说,即使看在让瀚海县一个退休领导干部安度晚年的份上,也请你别再把朱某逼得退无可退!”

东方云天依然从容淡定地对朱深山说:“朱副县长,我再次提醒你一遍,根本就不是我在对你步步紧逼;请朱副县长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你自己的所做所为在对你自己步步紧逼呢?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在人间正道上步步迈进的人,那么迎接他的就将是人生坦途上的步步精彩,又何来步步紧逼之说?至于你朱副县长是不是被瀚海县什么利益集团或者拆迁钉子户报复、中伤,或者诬告,相信你朱副县长应该明白‘清者自清’的古训,如果你朱副县长是在人间正道上步步迈进的话,那又何必担心别人对你报复、中伤,或者诬告呢?不是有句名言说‘走你的路,让人们去说吧’?”

朱深山从东方云天那里没有得到他所期待的满意答复,于是不再有任何耐心面对东方云天,于是他直指问题核心:“东方书记,朱某知道你是一流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朱某也听不懂你所讲的玄之又玄的人生哲学,朱某就不跟你绕弯子,打哑谜了,朱某想问是不是你指使瀚海县纪委和警方对朱某暗中进行调查?”

东方云天以柔克刚,淡淡地对朱深山说道:“朱副县长,你既然与我曾经共事几年,你就应该清楚我的为人,坦荡为人是我的人生准则,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整人兴趣爱好;而且我是一个外来领导干部,我既没有任何一个亲戚在瀚海县经商、工作、生活,也没有任何一份个人私利在瀚海县要谋取,我与瀚海县任何一个领导干部都不存在私人恩怨,所以,我只能这样对你说,瀚海县纪委和警方是按照他们的工作职能正常开展工作,根本不存在受谁指使一说。”

朱深山听了东方云天那不愠不火的应答,知道他如果与东方云天硬碰硬的话,压根就不可能从东方云天那里没有得到他此行所期望的如意答复;于是他又心生一计,虽然不抱任何希望,但还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幻想,想软磨硬泡,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换了一种谦恭的口吻,对东方云天说道:“东方书记,朱某很怀念几年前你担任瀚海县县长期间,在你的直接领导下顺利开展工作的美好时光,想当年你关怀下属,体贴下属;不如今天晚上请你吃一餐便饭,与你重温一下当年的美好时光,请你赏脸光临,朱某这就赶紧打电话订房……”

没等朱深山把话说完,东方云天立马婉言谢绝:“朱副县长,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有重要任务,谢谢你的好意;其实重温当年的美好时光,用不着在吃饭场合,就在这办公场合也完全可以,你说是吧?”

在东方云天面前碰了软钉子的朱深山心想他今天来找东方云天压根就是多余,于是朱深山再也按捺不住他内心深处的激愤与冲动,朝东方云天撂下一句话:“东方书记,你牛,你犀利,朱某惹不起还躲得起,告辞了!不过临别之前,朱某好心好意提醒你一句,你别以为瀚海县的老干部退休了,无职无权了,就人走茶凉了,别以为你一个外来领导干部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对瀚海县老干部动刀子了,你要知道你也终究会有人老退休的那一天,你在瀚海县又何尝不会遇到人走茶凉的那一天?”

朱深山说罢,猛拉开门,拂袖而去。

杨柳看到朱深山气势汹汹地夺门而出,本想出于礼貌与他打个招呼;可是看到朱深山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心想罢了,还是别去干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吧。

东方云天望着朱深山拂袖而去的匆匆背影,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朱深山在担任瀚海县分管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期间,由于自恃一路跟随前任瀚海县委书记孙一深纵横瀚海县官场多年,加之深耕瀚海县城市建设系统二十多年,因而为人张扬,处事高调,在瀚海县城市建设系统说一不二,独断专行,甚至连同级的副县长或县委常委都不轻易给面子。

朱深山尤其遭人诟病的是,由于深耕瀚海县城市建设系统二十多年,因而朱深山几乎把瀚海县城市建设系统当成他的私家领地,那里几乎成了水泼不进,针插不入的铁板一块。

朱深山在瀚海县城市建设系统的干部队伍之中,安插进了他的不少亲信和心腹,而瀚海县委组织部门在瀚海县城市建设系统正常安排或者调整干部的时候,朱深山往往喜欢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甚至有时蛮横无理地指责瀚海县委组织部门未经他的同意或者许可,随便动他在瀚海县城市建设系统的干部;即使是瀚海县委组织部门正常安排的瀚海县城市建设系统局长、副局长,如果不是他的亲信和心腹,他便挖空心思地把那干部架空起来,让那干部有职无权,有名无实,他的手段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

正文_0096章挤兑局长

朱深山在担任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期间,为了架空瀚海县委组织部门正常安排的,而又不是其亲信和心腹的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副局长,他可谓费尽心机,手段繁多。

曾有一位从瀚海县一个经济强镇镇委书记,由于在该镇任职年限较长,达到了转岗要求,按照相关规定,需要实行工作交流,瀚海县委组织部门将其转岗至瀚海县城市建设局担任局长。

原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是朱深山的心腹,则被转岗安排至瀚海县另一个部门担任局长。

朱深山由于不满意瀚海县委组织部动了他的心腹,而新任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原先根本与他毫不稔熟,因而朱深山决定在新任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沙田友在报到的那一天,就毫不留情地给他一个下马威

由于新任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沙田友原本任职瀚海县一个经济强镇镇委书记,其实他也不情愿从瀚海县的一个实力派领导转岗至县直机关,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在其走马上任时,瀚海县委常委兼瀚海县委组织部长亲自送他去瀚海县城市建设局报到。

在瀚海县委常委兼瀚海县委组织部长领着那位新任局长沙田友前往瀚海县城市建设局报到的会议上,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朱深山在表态时毫不含糊就给了那位新任局长一个下马威。

朱深山自恃他与时任瀚海县委书记孙一深的密切关系,以及他自己在瀚海县的“老江湖”地位,压根就不给沙田友一点面子,朱深山在表态讲话中貌似褒扬,实则贬抑地说道:“作为县分管领导,朱某人非常欢迎沙局长前来县城市建设局履职,只是县城市建设局是一座小庙,未必容得下原本担任经济强镇镇委书记的沙局长,以原本担任经济强镇镇委书记的阅历和水平,沙局长在县城市建设局确实是大材小用,所以如果沙局长瞧不起县城市建设局这座小庙,觉得在县城市建设局施展不开你的抱负,而有意另谋高就,甚至远走高飞的话,朱某人当然会深表理解,也肯定会大力支持,甚至如果沙局长看得上朱某人分管副县长位置的话,咱朱某人也可以让贤,只要你坐得了,咱朱某人随时准备拱手相让。”

朱深山话一说罢,他自己带头鼓起掌来,随后,朱深山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的那些从几位副局长到一干股长等众多心腹,心领神会地鼓起掌来,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其余干部职工也争相仿效,纷纷凑热闹一般鼓起掌来,弄得场面既搞笑,又滑稽,立马让沙田友一脸尴尬,下不了台。

沙田友从朱深山的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中听出了这个分管副县长对他的不欢迎,甚至压根就是排挤,为了改善与朱深山的关系,取得朱深山对他以后开展工作的支持,在报到之后的当天下午专程前往朱深山的办公室登门拜访,可是热脸却遇上了冷屁股。

那天下午,沙田友一进门的时候,朱深山分明恰巧事情不多,并不繁忙,而是准备一杯热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可他一看到沙田友进门,便草草收拾一下办公桌,扮出一副匆匆出门的样子。

朱深山对沙田友说:“老沙,不巧得很,金县长约我有工作要谈,我得赶紧过去,看样子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你如果愿意等候的话,欢迎你在我办公室喝茶看报,反正我不锁门就是,如果下午我不回办公室的话,你帮我锁好办公室的门就行。”

沙田友心想怎么可能一个人待在分管副县长办公室,悠哉悠哉地喝茶看报纸,那家伙分明就是故意挤兑人嘛。

沙田友转念一想:以后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的任上,如果分管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朱深山不支持,甚至故意刁难、拆台的话,那么咱老沙以后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的位置压根就会被架空,随时都会被副县长朱深山排挤得落荒而逃。

沙田友于是满腔热情地对朱深山说:“朱县长,请问您今天晚上有空吗?老沙想请您吃餐便饭,一方面向您这个专家型领导好好请教瀚海县城市建设方面的经验之谈,另一方面请您这位专家型领导对老沙以后的工作提出殷切希望和明确指示。”

朱深山毫不耐烦地把手一摆,冷若冰霜地对沙田友说:“老沙啊,工作上的事,咱们就在办公室开诚布公地谈,压根就没必要搞那一套请客吃饭的低级趣味;再说你转岗到瀚海县城市建设局担任局长,是瀚海县委组织部的安排,你如果要表示感谢的话,那你可是找错了对象,你得去好好感谢县委组织部的领导,相信你请他们吃饭的话,他们肯定会有时间赴你安排的晚宴。”

沙田友从朱深山那冷冰冰的语气中,听出了朱深山对县委组织部安排他就任县城市建设局长的不满甚至反感,沙田友心中暗想:你他娘的老朱,你以为老沙愿意在你的辖下,担任县城市建设局长吗?想当年咱老沙担任经济强镇镇委书记的时候,那可真是瀚海县的一个实力派领导,在那一个镇里,无论是工作安排方面,还是人事安排方面,咱老沙可谓是一言九鼎;只是县委组织部的工作安排,咱老沙除了服从之外,还只能是服从。

沙田友看到朱深山一副急于送客的样子,于是只好闷闷不乐地辞别朱深山而去。

沙田友第二天一大早又屁颠屁颠地赶往朱深山的办公室,再次登门拜访他的顶头上司。

可是这次,朱深山依然冷若冰霜,他连茶都没给沙田友沏一杯,而是埋头签阅起摆在桌上的一叠文件来。

沙田友当然能够看出朱深山对他的不待见,可是在他的分管县领导面前,他除了等待,还只能等待;不然的话,他知道他在县城市建设局长的任上,不但会一事无成,甚至可能会来去匆匆。

经过漫长等待,朱深山终于签完了一叠文件,沙田友期待朱深山对他这个下属发表指示;朱深山似乎也想对沙田友发表一下指示,可就在这个时候,朱深山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听电话,便朝沙田友示意,他有重要事情得赶紧出去。

沙田友心中暗想:咱老沙的运气怎么这么差,显然今天上午的登门拜访,也只能是无疾而终,于是只好匆匆告辞。

当沙田友第三次登门拜访的时候,朱深山倒是没有冷若冰霜,但是他只对沙田友不咸不淡地就瀚海县的城市建设工作说了那么寥寥几句话,既没有对他发表一下经验之谈,也没有对他提出一些工作指示。

沙田友显然听出了朱深山对他的敷衍,沙田友还坚持想请朱深山对他提出一些工作部署和具体构想,可是朱深山显然不愿再继续搭理沙田友,而是把脸一转,对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脑显示屏。

沙田友显然从朱深山的身体语言上读出了他在下逐客令。

沙田友临别的时候,再次盛请邀请朱深山:“朱县长,老沙知道您公务繁忙,想请您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抽出一点宝贵时间,赏脸吃餐便饭。”

朱深山依然没有答应沙田友请客吃饭的邀请:“老沙,真没必要来请客吃饭那一套,反正来日方长,只要你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长的岗位上能够做出一番业绩来,哪怕不请吃饭,朱某人也会对你的工作充分肯定;相反,假如你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长的岗位上业绩乏善可陈的话,哪怕你请吃再多的饭,也换不来朱某人对你工作的首肯和点赞。”

沙田友无奈,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朱深山的办公室。

朱深山为了继续对沙田友加以敲打和打压,他在沙田友走马上任刚刚满一星期的时候,就来到了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开展工作调研,而且朱深山压根就没有提前打任何招呼,就在那星期一刚上班的时候突如其来地打电话给沙田友,说要来调研。

猝手不及的沙田友赶紧叫局办公室主任把瀚海县城市建设局近期的工作总结和相关资料迅速找来给他,上班仅仅几天,他忙于原来镇里的工作交接,此时他得赶紧时间恶补一下相关知识和资料;与此同时,迅速通知所有副局长在局会议室迎接县分管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朱深山大驾光临。

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会议室,朱深山开门见山地对着县城市建设局领导班子一班人说:“今天来县城市建设局,就是想听听前一阶段县城市建设局的工作情况和主要做法,以及存在的主要问题和面临的主要困难,并想听听下一阶段县城市建设局的工作构想,相信在座各位都清楚咱朱某人率真实在的为人性格和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所以我希望待会儿沙局长汇报的时候不要照本宣科地汇报,如果全文照读的话,那咱朱某人就不必来现场调研了,而是坐在办公室看汇报材料就行啦。”

沙田友一听头都大了:这朱副县长分明是针对咱老沙来一个突然袭击嘛,咱老沙这些天主要致力于原来镇里的工作交接,对县城市建设局的工作情况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待会儿向朱副县长汇报起来,一离开汇报材料脱稿汇报的话,毫无疑问会卡壳,到时还不知这老朱会如何挤兑和奚落咱老沙……

正文_0097章奚落局长

结果可想而知,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沙田友一离开局办公室为他准备的汇报材料,便只能现炒现卖,现编现演,结结巴巴地向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朱深山汇报起该局的相关工作来。

朱深山皱着眉头,一边听沙田友的汇报,一边不时插话询问,沙田友原本就抱着不爽情绪走马上任,内心深处压根就未真正接纳和喜欢瀚海县城市建设局的工作,再加上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前任局长被调离该岗位心情郁闷,与他交接工作时敷衍了事,因而,此番朱深山接二连三的提问直问得沙田友满头大汗。

更绝的是,朱深山对沙田友持续不断提问时,遇到沙田友一时之间从汇报材料上找不到答案回答不上来的情况,或者长久翻查资料之后才勉强应答的境况,当沙田友向该局分管副局长投去求援的目光时,朱深山与此同时向该局分管副局长威严地投去制止的眼神。

沙田友如此这般,在备受煎熬中向朱深山汇报完瀚海县城市建设局的工作情况之后,虽然会议室冷气十足,然而他依然是汗流夹背。

朱深山在总结点评时,以犀利的语气,劈头盖脸地敲打起沙田友来:“沙局长,虽然朱某人可以理解你从瀚海县经济强镇镇委书记转岗到县城市建设局局长心有不爽,但那是瀚海县委组织部的正常工作安排,如果你心有不甘的话,你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去向瀚海县委组织部反映,但是你不应该对县城市建设局的工作产生消极怠工的情绪,你毕竟已经是五十岁左右的领导干部,又不是年少气盛的年轻干部,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能带着不满和懈怠到新岗位上来,而是应该以拼命三郎的精神和锐意进取的意识,积极投身于县城市建设局局长的工作。”

朱深山喝了两口茶水,接着说道:“沙局长,你要知道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全局上下从副局长到股长再到普通员工,大家都在盯着你呢,你应该当好他们的表率,对全局干部员工充分发挥模范带头作用,你要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言行举止,瀚海县城市建设局的干部群众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不能让大家失望啊。”

最后,朱深山觉得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一众副局长面前,不仅已经给了沙田友一个不折不扣的下马威,而且已经敲打甚至奚落了好一番,于是,没忘记打一个耳光给一颗糖,他虚情假意地对拍了拍沙田友的肩膀,亲热地与沙田友握手道别:“沙局长,说实话,你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和人生阅历,只要你以满腔热忱投入到县城市建设局局长的工作之中,相信你会驾轻就熟地开展工作,给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交上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问之,一句话,好好干,我看好你!”

朱深山临离开时,沙田友虽然内心深处有一万头草尼马在狂奔,但是他深知他今后要坐稳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的位子,甚至要想有所作为的话,作为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朱深山显然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因而,沙田友在他的顶头上司面前还是得装孙子,所以他还是低声下气地提出县城市建设局的班子成员一起请朱深山中午吃一餐便饭,朱深山依然拒绝了沙田友的盛情邀请。

朱深山在回瀚海县机关食堂的时候,他的司机对朱深山到了饭点却不与瀚海县城市建设局的领导班子成员聚一聚,吃餐饭,而感到难于理解,他觉得压根就不像朱深山往常的做派。

朱深山其实在敲打甚至奚落沙田友之前,已经对沙田友的情况作过清晰了解,对他的底细摸得个一清二楚。

朱深山了解到沙田友是从瀚海县的基层工作岗位一路摸爬滚打坐上经济强镇镇委书记的宝座,朱深山认为沙田友并非属于“上面有人”的干部,本届瀚海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都不是他的“靠山”,不然的话,沙田友肯定就不是平调来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岗位,而应该是提拔为副县级领导干部,即使不是实力派的瀚海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成员,至少也可以担任瀚海县政协副主席,也算跻身于瀚海县四套班子领导成员序列;再不济也可以平调到瀚海县的另一个经济强镇担任镇委书记,一个经济强镇镇委书记无论是实力还是实权,都比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要强一条街。

朱深山以为沙田友既然不是属于“上面有人”的干部,那么他敲打甚至奚落沙田友便无所顾忌起来,朱深山的目的一方面是发泄沙田友取代他心腹干部的不满,另一方面是先把沙田友收拾得服服帖帖,之后他便可以对沙田友指手画脚,颐指气使,不然的话,如何体现他朱深山在瀚海县城市建设系统的权威?

朱深山认为在沙田友走马上任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之初,预先敲打甚至奚落他一番,比沙田友坐稳了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位置之后再去敲打,收效更为显著;等到沙田友位置坐稳了,翅膀长硬了,再去敲打他的话,沙田友即使不会当面顶牛,或者拍案而起,至少也会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到时候别说是奚落,甚至敲打都难于奏效;因而朱深山认为别说出名要趁早,那怕敲打都一样要趁早。

朱深山更让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沙田友下不了台的是,在带领瀚海县城市建设局一众干部在一次赴一个大型房地产楼盘检查工作的时候,他清楚沙田友由于刚刚上任不久,对房地产楼盘的相关事宜一窍不通,但他想让沙田友在迎接检查工作的房地产商人面前出丑,因而他故意当着迎接检查工作房地产商人的面,详细询问房地产楼盘建设的相关业务知识和情况,沙田友当然语焉不详,朱深山便像老师教训小学生一般毫不留情地当众批评沙田友,要他迅速进入工作角色,尽快掌握城市建设的相关业务知识,再也不能做一个一问三不知的领导干部,而要成为一个内行型领导干部,甚至成为专家型领导干部。

沙田友当时脸上就差点挂不住了,他一忍再忍,才没有拂袖而去。

沙田友心里暗想:他如果就此怒气冲冲地离去的话,他当时倒是痛快淋漓,但是也就意味着他当众宣告与作为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朱深山的决裂,那么以后迎接他的将会是接二连三的刁难拆台和打击报复,也就意味着他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长的位置肯定将动摇,作为他顶头上司的朱深山迟早会让他灰溜溜地离开瀚海县城市建设局长的位置。

当然,这也正中朱深山下怀,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沙田友从瀚海县城市建设局长的位置赶走,然后再将他自己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的副局长之中的心腹提拔安插,从而维持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在瀚海县城市建设系统之中的权威,继续可以在瀚海县城市建设系统之中说一不二,颐指气使。

还有一次,朱深山陪同时任瀚海县县长的东方云天赴瀚海县城市建设局进行工作调研,在向东方云天进行工作汇报的时候,朱深山假惺惺地肯定一番沙田友的工作表现,说沙田友是一个基层工作经验丰富、处事大刀阔斧的同志;然而,他话锋一转,说基层工作经验丰富也是一把双刃剑,容易把基层工作那一套管理粗放的做法带到县直机关工作部门来,这就难免可能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毕竟县直机关工作部门需要视野更开阔,眼界更高远,观念更宏观的领导干部,朱深山这一番话的潜台词无非就是在作为一县之长的东方云天面前,给沙田友作了一个综合评价:沙田友虽然具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但是沙田友管理粗放,视野并不开阔,眼界并不高远,观念并不宏观。

那么,按照朱深山这一番话的潜台词,任何一个明眼人都可以品味出其中的深层次意味:就是说沙田友作为一个管理粗放,视野并不开阔,眼界并不高远,观念并不宏观的领导干部,其实并不适合出任瀚海县城市建设局长的工作岗位。

沙田友当时听罢朱深山对瀚海县县长东方云天所说的这一番话,气得沙田友脸面胀红,青筋暴露,牙关紧咬,甚至他的右手都在会议桌底下攥紧了拳头,沙田友一时之间甚至想对着朱深山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一拳捶过去,然而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不然的话,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拳打分管全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那意味着从那一刻开始,他沙田友就要灰头土脸地从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的位置滚蛋。

朱深山之所以要当着瀚海县县长东方云天的面,先是褒扬,之后贬抑沙田友,就是对瀚海县委组织部把沙田友安排到他下辖的瀚海县城市建设局任职表示他的不满,当然他认为他的理由客观充分,他对沙田友的评价也恰如其分。

朱深山也深知沙田友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无可奈何,除非他沙田友有本事另谋高就,远走高飞;不然的话,在他这个分管全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辖下,担任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的沙田友只能低眉顺眼地夹着尾巴,而不能趾高气扬地高翘尾巴……

正文_0098章县长运筹

“东方书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去机关食堂吃饭吗?”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看到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据他所知东方云天今天中午没有什么安排,因而他敲了门,提醒正在沉思的东方云天别错过机关食堂吃饭开饭的时间。杨柳作为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他的顶头上司东方云天不下班离开办公室,他这个鞍前马后的秘书哪能随随便便先于他的顶头上司离开办公室?

杨柳的话语把东方云天从深深的沉思中拉回到现实中来,东方云天于是吩咐杨柳赶紧打电话通知瀚海县委常委兼县纪委书记,以及瀚海县委常委兼县公安局长下午一上班就到他的办公室来开个精短的碰头会。

东方云天从朱深山今天上午来势汹汹闯荡他的办公室,推测朱深山不知从什么途径已经了解到瀚海县纪委和瀚海县警方已经在对他开始暗中采取行动,东方云天准备下午开碰头会的时候,指示瀚海县纪委和瀚海县警方要以只争朝夕的意识,以与时间赛跑的速度,雷厉风行采取行动,以防朱深山狗急跳墙,毁灭证据。

从瀚海县委办公大楼和县政府办公大楼去机关食堂吃饭有两条花木掩映的林荫小径,今天中午在去机关食堂吃饭的路途中,东方云天看见县长金新异就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另一条林荫小径,他正想与金新异打个招呼,闲聊几句;然而东方云天却发现金新异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样子,正在旁若无人地走向机关食堂。

东方云天忽然想起,就在今天上午与金新异一同酝酿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选拔人选的时候,金新异对现任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给予了高度评价,如果依照金新异的意见,慕容俐倩似乎是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最佳拟任人选。

东方云天纳闷金新异为什么对慕容俐倩的优势概括总结得十分充足和到位,而对慕容俐倩的劣势则几乎忽略不提,而且金新异的评价与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耿德景交给自己的方案报告惊人地一致,莫非金新异在此前已经与耿德景事先作过沟通,双方交换过相关意见?甚或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耿德景压根就是在县委副书记、县长金新异的授意下,安排县委组织部做出对慕容俐倩独身订做的方案和报告?

通常来说,作为一县之长的金新异对于县政府序列的领导干部慕容俐倩,以护犊子的心态给予充分的关心甚至关注,似乎也无可厚非。然而,东方云天忽然想起,此前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曾经给他打来充满暗示的内涵电话,那么慕容俐倩在遭到咱的婉言拒绝之后,是否故伎重演同样给作为一县之长的金新异致以充满暗示的内涵电话?又或者金新异并未婉言拒绝慕容俐倩的邀约,甚至已经接受慕容俐倩的邀约?因而金新异在对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的推荐并未得到咱的明确赞同之后,对咱心存不满?当然,这仅仅是逻辑上的猜测和推理而已,到目前为止,可以说毫无任何证据可言。

东方云天想到这里,决定对县委组织部对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的推荐暂缓酝酿,先让县委组织部对慕容俐倩此前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期间以及目前在远山镇工作期间,其在德、能、勤、绩、廉等方面的表现在小范围内进行一个调查摸底,如果慕容俐倩在上述各方面的表现足够优秀的话,再正式通过对慕容俐倩的推荐,唯有这样,才是比较稳妥的策略,毕竟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并非一个可有可无的闲职。

东方云天看见金新异似乎对他视而不见,而是自顾自朝机关食堂走去,东方云天便放弃了与金新异打招呼的念头。

此时此刻,走在通往机关食堂林荫小径上的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当然看见了就在几十米开外另一条林荫小径上的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然而由于上午在与东方云天酝酿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选拔人选的时候,对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的大力推荐并未得到东方云天的明确赞同,而心有不爽,甚至心存不满,因而金新异毫无心情去搭理东方云天,甚至连装模作样的寒暄,他都无意为之。

金新异心想反正已经就慕容俐倩角逐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选拔人选一事,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并且已经开始运作相应的应对甚至补救工作,要运作成功相关补救工作不仅工作量大,而且难度不小,牵涉面广,简直算得上是一项系统工作,可不是轻而易举便能博美人一笑。

金新异于是由此故意放慢脚步,特意让东方云天走在前面,他选择远远地在后面缓步而行;当然他并不会三步并成两步匆匆快走,而把东方云天远远地甩在后面,作为从基层一路摸爬滚打一直攀上瀚海县一县之长宝座的金新异,当然对官场潜规则,拿捏得恰到好处,人家东方云天可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你得时时处处突出东方云天作为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的权威和地位。

金新异为了刻意与东方云天保持距离,他故意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边走路边翻看起手机短信来,磨磨蹭蹭着进了机关食堂,金新异看了看东方云天所坐的位置,他故意避开往那一排座位而去。

此时此刻,瀚海县的机关大食堂就像一个大超市一般热热闹闹,原本在这个大食堂的僻静一角用隔板专门隔开了几个房间给县四套班子领导专用,东方云天从瀚海县县长提拔为瀚海县委书记之后,他专门就此事向瀚海县委常委兼县委秘书长文海山作出指示,要求迅速拆除隔板专门隔开的几个房间,他不希望给瀚海县直机关广大干部职工以县四套班子领导高高在上的感觉,那几间房子拆除之后,就给县直机关广大干部职工以县四套班子领导与他们融合成一片的感觉。

金新异取了饭菜,他选择位置的时候,虽然特意避开了东方云天所在的那一排座位,但是坐在哪里还是颇有讲究,金新异看到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耿德景身旁有一个空位,换了平时,金新异一定会坐到那里去,两人边吃边聊,然而,此时此刻金新异为了避免被东方云天看到他与耿德景关系非同寻常,于是,他明智选择坐到分管全县文化工作的副县长宫文桦旁边去。

金新异忽然想起慕容俐倩如果角逐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不成的话,其实平调至瀚海县文化局局长的位置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县文化局局长相对于教育局局长和卫生局局长而言,其专业性要求相对不高,而且即便从专业对口的要求考虑,慕容俐倩大学时期就是音乐专业,完全符合专业对口的要求。

宫文桦是一个党外干部,相对于其他瀚海县党员副县长而言,宫文桦在参加瀚海县政府党组会议时只能以列席的名义,而无投票权和表决权。宫文桦是属于典型的从大学校园到县直机关的“两点一线”类型领导干部,而且宫文桦是这一届刚刚提拔上任的副县长,他在瀚海县一众副县长之中由于资历最浅,因而排名最末位,其性格也较为温和,为人也较为低调。

金新异考虑到如果把慕容俐倩平调至瀚海县文化局局长,可谓有理有据:不仅专业对口,而且女领导干部担任瀚海县文化局局长的话,有利于在丰富和活跃瀚海县广大干部群众的文化生活方面发挥其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尤其是在征求分管全县文化工作的副县长宫文桦的意见时可以预料肯定毫无阻力,显然可以畅通无阻。

金新异对慕容俐倩的事在内心深处初步拿定主意之后,他想先摸一下瀚海县文化局现任局长的底细,于是他和蔼可亲地与宫文桦聊了起来:“文桦啊,怎么样,近来忙些什么啊,全县文化工作下阶段有什么发展大计啊?瀚海县文化局局长吴诚峎这位老资格局长在县重要的文化工作方面有没有经常向你请示和汇报啊?对了,老吴今年多大年纪了?他在县文化局局长的岗位上干了多少年了?你觉得老吴的工作水平和在县文化系统的凝聚力怎么样?县文化系统的干部员工对他的评价怎么样啊?”

由于宫文桦比金新异年龄小几岁,加之其资历在瀚海县一众副县长之中最浅,因而金新异称呼宫文桦时直呼其名。

在分管瀚海县文化工作的副县长宫文桦心目之中,作为一县之长的金新异平时似乎对全县文化工作过问不多,在一年一度的瀚海县政府工作报告之中,提及全县文化工作的篇幅也着墨不多,今天县长金新异突然高度重视起全县文化工作来,这一异乎寻常之举让宫文桦深感诧异,也让他深受鼓舞。

宫文桦于是连饭也顾不上正儿八经地吃,便认真翔实地向县长金新异汇报起全县文化工作来。

金新异对宫文桦滔滔不绝的汇报其实并未表现出浓郁的兴趣,其实他最感兴趣的是瀚海县文化局局长吴诚峎这位老资格局长的具体年龄,以及他在瀚海县文化局局长任上的工作年限,是否达到轮岗交流的相关标准……

正文_0099章谋定后动

不明就里的副县长宫文桦还在口若悬河地向县长金新异汇报瀚海县的文化工作,作为经济强县一县之长的金新异在日常公务之中,更多的是思考和处理全县经济工作、财政工作、招商引资工作以及城市建设工作,对于全县文化工作有所忽略,此时此刻他实在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于是打断宫文桦道:“文桦,你对全县文化工作谈得很具体翔实,听得出来,你是一个对自己所分管的全县文化工作了如指掌的人,而且还对全县文化工作谋划得当,思路清晰;这样吧,文桦,你叫办公室这两天打印出来送一份给我,我再抽空仔细看看,现在你谈谈对县文化局局长吴诚峎的情况和看法吧。”

平时难得有机会向县长金新异汇报自己所分管的全县文化工作的宫文桦,原本打算借此良机充分展示一下他的工作业绩,以得到一县之长金新异的认同和首肯,却没料到县长金新异对此似乎并未显现出浓郁兴趣,他反倒对县文化局局长吴诚峎表露出浓厚兴趣。

这一届刚提拔不久的宫文桦由于在瀚海县一众副县长之中资历最浅,因而老资格的县文化局局长吴诚峎并未对宫文桦表露出足够的尊重,吴诚峎自恃他一直在瀚海县文化系统深耕近三十年,对瀚海县文化工作可谓驾轻就熟;尤其是他觉得辛勤工作几十年,年龄已过五十,这个年轻对于一个县文化局局长而言,分明已升迁无望,因而他萌生了一种“船到桥头车到站”的心理,他在工作中开始表现出消极无为的“混日子”现象,所以宫文桦对吴诚峎并不感冒,而且对他心存芥蒂。

基于这种情况,宫文桦向县长金新异汇报吴诚峎其人其事的时候,先是简略介绍了一下吴诚峎在瀚海县文化系统工作经验丰富,业务能力较强的情况,之后,着重强调吴诚峎由于资格老、年龄相对偏大而存在“船到桥头车到站”心理的情况,当然,为了以示公允,宫文桦一再表示这是全县文化系统干部员工众所周知的现象,绝非他这个分管全县文化工作副县长的一家之言。

宫文桦心中暗想:吴诚峎这个“老油条”自恃所谓劳苦功高,咱这个副县长因为资历尚浅,一时之间似乎对这个“老油条”无可奈何;然而并不意味着永远对这个“老油条”只能望洋兴叹,这不,今天逮住了一个机会,就可以在堂堂一县之长金新异面前对吴诚峎这个“老油条”上一上“眼药”。

县长金新异听了宫文桦对吴诚峎的评价,尤其是吴诚峎存在“船到桥头车到站”的消极无为“混日子”现象,金新异便在心里产生了动一动吴诚峎位置的初步想法。

金新异在摸到了他所期望了解的真情实况之后,深谙官场运作之道的金新异心想刚才宫文桦滔滔不绝地罗列了一大堆瀚海县文化工作情况和做法,当然是希望一县之长对他这位分管副县长的工作给予首肯、赞扬和勉励。

金新异于是故作热情地勉励了宫文桦几句:“文桦,我刚刚听了你对全县文化工作的汇报,看得出来你这个分管副县长是一个奋发有为的领导干部,全县文化工作可以说是卓有成效,挺好,就按照这一思路继续推进,相信全县文化工作在你这个分管领导的推动之下,肯定会迈上一个新台阶,文桦,我可是挺看好你的。”

在现阶段,金新异当然不会向宫文桦过早透露他想动一动吴诚峎位置的初步想法,因为金新异在业余时间酷爱读《孙子兵法》,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孙子兵法》里面有句名言:“谋定而后动”,在尚未真正谋定之时,他当然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提前泄露他的初步构想。

宫文桦听了金新异对他热情洋溢的鼓励,赶紧向金新异深表谢意:“谢谢金县长的勉励,文桦一定勤勉工作,负重前行,不辜负金县长的勤切期望!文桦作为分管全县文化工作的副县长,热切期盼金县长抽出宝贵时间到县文化局去视察,对全县文化工作作出重要指示,促进文桦所分管的全县文化工作开拓新局面。”

金新异对宫文桦微微一笑:“文桦啊,想必你清楚咱这个一县之长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咱视察工作可不喜欢前呼后拥,咱习惯于轻车简从,我一定会找个时间去县文化局走一走,看一看,希望能充分感知到你分管的全县文化工作成果。”

由于金新异与宫文桦刚才无异于作了一番长谈,因而当金新异与宫文桦走出瀚海县机关食堂的时候,整个食堂已经是空空如也,食堂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准备收拾餐具和打扫卫生了。

金新异回到他那县长办公室里面的小休息间,他草草洗了一把脸,便上了席梦思休息。然而,金新异辗转反侧,压根却没有任何睡意。

金新异回忆起宫文桦在县机关食堂向他汇报的县文化局局长吴诚峎相关情况,其实他对县文化局局长吴诚峎几乎没有多少印象,仅存的一点印象就是吴诚峎这个人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瀚海县作为一个经济强县,经济发展态势在整个云海市都是备受瞩目,甚至在全省都是引人瞩目;与此同时,瀚海县也是一个历史文化古城,作为瀚海县文化领域的一个缩影,瀚海地方戏便犹如一颗文化明珠,在云海市甚至全省都熠熠闪光,然而瀚海地方戏毕竟是一个颇为小众的戏种,金新异对于瀚海地方戏乃至整个县的文化工作并未给予足够重视;不然的话,那天上午,瀚海地方戏曾经的当家花旦路依娜穿着一袭白色套装短裙,风情万种地出现在金新异面前的时候,他也不至于无动于衷,当然那主要是因为他在与慕容俐倩倾情幽会之后的那天早晨,被慕容俐倩一再提醒和告诫的结果;此外,还与金新异那天上午刚刚与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酝酿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拟任人选方面,他极力推荐慕容俐倩却未得到东方云天的赞同,而心情不佳也息息相关。

因而金新异在日常工作之中,听取分管全县文化工作副县长宫文桦以及县文化局局长吴诚峎的机会少之又少,因此,县文化局局长吴诚峎在金新异的脑海之中,丝毫没有什么深刻印象。

金新异心中暗想:瀚海县直机关领导干部,尤其是作为一局之长的领导干部,对其进行届中调整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不是轻易想动就能动,一方面要考虑吴诚峎在瀚海县乃至在云海市有无官场背景,就是说能不能动他?动不动得了他?另一方面要思考吴诚峎适合调整到什么位置,即使他不会欣然接受对他的届中调整,至少也不至于引起他的强烈反弹;还有一方面,又得顾及究竟有什么位置可供调整,瀚海县直机关领导干部分明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必须先腾出一个坑来供吴诚峎这个“萝卜”去填充;不然的话,简直是动无可动,动也白动。

以吴诚峎年过五十的一把年纪,显然不适宜把他平级挪动到瀚海县的乡镇政府去任职,乡镇政府毕竟是一级政府,牵涉面广,管辖者众,工作量大,乡镇政府的主要领导必须是年轻有为或者年富力强的领导干部才能胜任;以吴诚峎年龄相对偏大而存在“船到桥头车到站”的混日子心理,他肯定难以驾驭乡镇政府的复杂工作局面,到时会弄得所在乡镇的干部群众对吴诚峎怨声载道,甚至对瀚海县委、县政府对吴诚峎所作的人事安排议论纷纷。

金新异左思右想:究竟能把瀚海县文化局局长吴诚峎这个“老油条”摆到瀚海哪个县直机关的哪口“锅”里面去,才比较适宜呢?

就在金新异对此事纠结不已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手机显示屏,竟然是慕容俐倩来电。

金新异一看到是慕容俐倩来电,他的内心便有些忐忑不安起来:莫非她迫不及待地想入座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竟然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加以催促,此时此刻,在金新异看来,慕容俐倩这哪是催促电话,这简直像是“催命”电话啊。

然而对于金新异来说,这个“催命”电话却又不得不听,不然的话,其后果轻则美人一怒,重则阴沟翻船。

可是,究竟如何在电话中从容应对慕容俐倩对有关她人事安排的进展的打探呢?这还真让金新异深感头痛:如实相告的话,美人肯定心情不爽;刻意隐瞒的话,又于心不忍。

金新异于是酝酿了一下情绪,接听起了慕容俐倩的手机:“小倩,怎么啦,中午也不睡个美容觉?难道你这个大美女不担心影响你那美丽的容颜吗?”

此时此刻,手机那头的慕容俐倩竟然红颜一怒:“新哥,你这个一县之长可得为我这个远山镇镇长做主,你都不知道有人竟然欺负到你的女人头上来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新异听明白慕容俐倩此时来电显然不是探听有关她人事安排的进展情况,而是向他投诉胆敢欺负她这个一镇之长的什么人,他不禁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金新异充满关切地问道:“小倩,别着急,谁敢欺负咱金某人的心肝宝贝?他是不是不想在瀚海县混下去了?赶紧说给新哥听……”

正文_0100章美女投诉

慕容俐倩愤愤不平地说道:“新哥,在远山镇,敢明目张胆欺负咱这个一镇之长的,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为人张扬,处事高调的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吗?他看到你昨天陪同伊隆宁回乡考察省亲的招商引资工作已经初见成效,他竟然怪罪咱当天自作主张代表远山镇委、镇政府出面陪同,而没有通知他代表远山镇委、镇政府亲自出面陪同;其实他就是眼红这在远山镇备受瞩目的招商引资成果功劳计到了咱的头上,而抢了他这个远山镇委书记的头功,而且他昨天在云海市出差,咱就是通知他,远在三百多公里之外的他莫非能插上翅膀飞回来?

慕容俐倩喝了两口水,接着说道:“况且没通知他赶回来的账,压根就不应该算到咱的头上来,那完全是远山镇委、镇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工作职责,没通知远山镇委书记那分明就是镇办公室主任的疏忽和过失嘛!咱堂堂一个远山镇镇长,级别上完全与巩方远这个远山镇委书记平起平坐,压根就不是那家伙的个人秘书,怎么赖得着咱这个一镇之长?新哥,你不知道巩方远今天上午在远山镇委、镇政府联席会议上,当着远山镇两套领导班子成员的面,对咱这个一镇之长竟然直言不讳地冷嘲热讽,说咱这个远山镇镇长是个人主义思想在作怪,大局意识淡漠,缺乏团结协作精神,新哥,你说他把这几顶帽子直往咱这个镇长头上扣,让咱这个一镇之长在远山镇两套领导班子成员面前情何以堪?”

慕容俐倩没等金新异接上话茬,又连珠炮般继续说道:“新哥,你知道咱为什么迫不及待想离开远山镇这个鬼地方吗?除了那天咱跟你说的远山镇地处偏远,以及在远山镇政府难以发挥咱的特长和优势等等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天咱是想给那姓巩的留一点面子,没有向你透露出来;今天那姓巩的既然置咱的颜面于不顾,对咱极尽讥笑嘲讽之能事,那咱也不惜与他姓巩的撕破脸面;新哥,你不知道,自从咱刚刚到远山镇政府报到的第一天起,那姓巩的就想打咱的主意,那天晚上,他假惺惺地带领远山镇委、镇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在“远山居”酒家设欢迎晚宴,说迎接我赴远山镇走马上任,席间,他频频向咱发动喝酒攻势,其实就是想把咱这个女镇长灌醉,他好趁机对咱这个女镇长下手;幸好咱当时有所防备,在喝酒的时候冰雪聪明地做了些手脚,再加上咱酒量不错,因而他想把咱灌醉的阴谋并未得逞。”

慕容俐倩依然滔滔不绝地说道:“新哥,你不知道,那姓巩的在那天晚宴结束之后,他居心不良地借口与咱的宿舍就在隔壁,便主动提出送我回宿舍,当时咱不知有诈,也没推脱,就与那姓巩的坐在同一辆车回到了远山镇政府大院;下了车后,他说时间还早,在这偏远山镇除了看电视,打牌,打麻将之外,又没有什么娱乐节目,便提出在远山镇政府大院里面散散步,聊聊天,顺便向我介绍一下远山镇的经济社会发展情况,以及远山镇委、镇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的为人处事性格和工作风格;那时候,咱由于初来乍到,也迫切想熟悉远山镇的大致情况以及远山镇委、镇政府两套班子领导成员的有关情况,所以就同意与那姓巩的一起散步;没料到那姓巩的竟然色迷心窍,在散步经过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的时候,他借着树荫浓密,月光暗淡的机会,竟然胆大包天地伸出他那只脏手揽起了咱的小野腰,咱大吃一惊,赶紧灵敏地闪开身子,他才没能继续下去,这时候,咱起了警觉,提出夜晚有点凉,担心容易着凉,得赶紧回宿舍去加件衣服;那姓巩的心想当天晚上没机会与咱亲近了,于是便迫不及待地在那树下伸出双手一把将咱拥入怀里,咱大惊失色,赶紧奋力挣脱那姓巩的魔掌,一路小跑着奔回宿舍……”

金新异听罢慕容俐倩的那口若悬河的诉说,不禁义愤填膺起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小倩,别生气了,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不然的话同,新哥可是会心痛的哟;你放心,新哥绝对会为你撑腰解气,那姓巩的竟然敢欺负咱金某人的女人,那姓巩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咱金某人自有办法去治他,到时有他那姓巩的好受的!当然,咱金某人不会傻呼呼地大张旗鼓地去收拾那姓巩的,山人自有妙计!”

慕容俐倩听到金新异热心地安慰她,并且主动提出为她撑腰解气去收拾那姓巩的,她的心里便开始感觉颇有些温暖起来,她那张原本乌云密布的脸顿时开始阳光灿烂起来。

慕容俐倩深信以金新异瀚海县一县之长的地位和权威,要收拾那姓巩的,简直是易如反掌。

慕容俐倩于是满怀感激地在手机里面对金新异说:“新哥,感谢你对小倩的宽慰,当然更感谢你为小倩撑腰解气,小倩以后一定会倾情回报你;可惜今天因为是周末,晚上你要回邻县的家里,不然的话,小倩今天晚上就想好好报答你……”

当然,慕容俐倩所说今天晚上就会好好报答金新异的话,无非就是为了哄金新异开心的谎言而已,今天晚上她得陪昨天就从云海市回到瀚海县的丈夫封柳桂,昨天晚上她为了与金新异倾情幽会,就特意撒谎哄骗封柳桂说要应酬到远山镇省亲考察的新加坡客商伊隆宁,才勉强应付过去;今天晚上除非她有分身术,不然的话,封柳桂岂不会怒火攻心,把家门反锁让她永远别进家门?甚而至于怒不可遏,把她扫地出门!

慕容俐倩在手机里面对金新异所说今天晚上就想好好报答的逗引,突然之间让金新异想入非非起来,他心想如果慕容俐倩在今天晚上真想好好报答咱的话,咱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找一个借口,今天晚上暂不回家,反正与家里那位老夫老妻的,少团聚一天,有何不可?况且咱作为一县之长,外出考察公干是家常便饭,周末不回家那又不是偶尔一次两次。

然而,金新异转念一想:今天晚上如果继续意犹未尽地与慕容俐倩倾情幽会,舒爽倒是舒爽,然而烦心的是经历与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闹翻撕破脸皮,迫不及待想离开远山镇那偏远山镇的慕容俐倩,到时肯定又要反复追问她所心仪的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人事安排的进展情况,那让咱如何去巧妙应答慕容俐倩?罢了,今天晚上就是暂且极力克制一番,倾情幽会的事还是且听下回分解吧。

最后,慕容俐倩在电话中说:“新哥,跟你聊了这么久的天,听了你这个温暖大哥的热心开解,咱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了,咱就不耽搁你的午休时间了,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你可不像咱这个小镇长,你可是一个大县长,你是日理万机,下午肯定还得繁忙处理公务;好了,小倩祝你午休做个好梦,希望梦里有小倩与你相依相偎……”

慕容俐倩在挂电话时还对着电话发来一个亲吻的声音,顿时让金新异心旌摇荡起来……

慕容俐倩在电话里对金新异的百般逗引,更加坚定了金新异务必要迟早将慕容俐倩从那偏远山区远山镇安排到县直机关来,如此风情万种和善解人意的年轻美女,把她放在那远在瀚海县城上百公里之外的偏僻山乡,那可真是于心不忍;而且慕容俐倩在远山镇竟然还面临姓巩的那家伙的骚扰和嘲讽,那还真得以只争朝夕的意识和与时间赛跑的速度,抓紧时间把慕容俐倩安排进入瀚海县直机关;到时候与这个靓丽女子倾情幽会也更方便。

挂掉电话,金新异更是难于入眠,一方面是因为他对与倾情慕容俐倩时那美女的魅力四射和妩媚迷人而浮想联翩;另一方面是因为慕容俐倩刚刚在电话中向他投诉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公然在远山镇委、镇政府联席会议对她冷嘲热讽,尤其让金新异怒不可遏的是慕容俐倩刚才在电话中向他所描述的巩方远对她横加骚扰。

在金新异的印象中,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由于远山镇在瀚海县这个经济强县之中,地理位置最为偏远,该镇经济发展最为滞后,其经济份额只占瀚海县经济总量的一个零头而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而巩方远每次到县城参加会议见了金新异,每每都是低眉顺眼的态势,压根就看不出那家伙为人张扬,处事高调的苗头,莫非巩方远那家伙在瀚海县一县之长面前善于伪张,故意大加收敛,把他那在远山镇高高翘起的尾巴而深深夹下?而在远山镇那一亩三分地,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便颐指气使起来?高调张扬起来?

金新异心想:咱作为瀚海县一县之长,同时兼任瀚海县委副书记,如果要敲打甚至打压一个偏远山镇的镇委书记巩方远,那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当然,没必要公然敲打甚至打压巩方远那家伙,以免与慕容俐倩之情东窗事发;那么,究竟如何不露痕迹或者不动声色地敲打甚至打压巩方远那家伙呢?

正文_0101章紧急电话

这天下午刚上班,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在他的办公室,召集瀚海县委常委兼县纪律书记林海平,以及瀚海县委常委兼县公安局长赵梓珑,召开一个简短的碰头会。

东方云天平时崇尚求真务实,处事雷厉风行,不喜欢开虚头八脑的会议,也不喜欢长篇大论地发表指示,在对下属作指示时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并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漫无边际的闲聊一气。

东方云天首先听取了林潮平和赵梓珑对朱深山调查工作进展情况的汇报。

林海平汇报说县纪委目前已经初步掌握朱深山涉嫌违纪的线索,县纪委目前正密锣紧鼓地推进对朱深山“双规”的前期准备工作,拟对朱深山进行“双规”。

赵梓珑汇报说通过安排精干力量,已经取得了有关朱深山的初步线索,朱深山在他那刚从国外野鸡大学毕业而赋闲在家儿子的新买下没来得及上牌悍马车被盗报案之后,他为了让县警方撤销立案,而宁愿花大价钱租了一辆崭新悍马去掩人耳目,这显然是异乎寻常之举,瀚海县警方由此继续深挖,以期有所突破。

东方云天神色凝重地对林海平和赵梓珑作出指示:“不管朱深山的事水有多深,事有多复杂,也不管朱深山以前在瀚海县担任过什么重要职务以及有什么靠山和背景,也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

林海平和赵梓珑离开办公室后,东方云天看了看办公桌上的台历,留意到今天是周末下午,明天、后天就是双休日,他忽然想起那天赴瀚海县偏远的贫困村牛尾村民小组进行扶贫工作调研的时候,当时向牛尾村民小组教学代办点的杨老师和牛尾村村民小组长透露说,准备到牛尾村的贫困户家庭住一两天,与贫困户进行“同吃,同住,同劳动”的“三同”,以便有充足的时间去挨家挨户听实话,摸实情,为牛尾村的贫困户脱贫、致富、奔康而切实问计把脉。

东方云天心想不如就定于明天、后天两天,前往贫困村牛尾村民小组进村蹲点“三同”,于是把秘书杨柳叫了进来,吩咐杨柳直接与牛尾村村民小组长联系,本周星期六、星期天连续两天在牛尾村蹲点“三同”,顺便通知牛尾村民小组教学代办点的杨老师,到时与敢进诤言的杨老师好好聊一聊,再听一听杨老师会不会继续对牛尾村脱贫致富再进诤言,像杨老师这样固守穷困村教学点的老师肯定对贫困村牛尾村民小组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对牛尾村民小组脱贫致富的献计献策想必会是颇有针对性和可操作性。

东方云天特别叮嘱杨柳不必通知牛尾村所在镇委和镇政府领导,无需镇委和镇政府领导的层层陪同,而是到时与秘书杨柳和司机一起直接抵达牛尾村村民小组蹲点“三同”;而且通知牛尾村村民小组长安排“三同”农户时,务必要选择真正的贫困户,而不是虚假的贫困户,以便听到实话,摸到实情,问到实计。

杨柳听了东方云天的吩咐,不经意地一楞,他突然想起:副县长喻春晓的女儿郦雨馨在那天约会时提出今天晚上吃西餐,明天要陪咱去滨海渔村海钓,然后吃咱亲手钓起的生猛海鲜。

杨柳领了指示,赶紧出到外间办公室,立马把东方云天的指示精神通知了牛尾村村民小组长杨水牛,并让他做好相关安排;接着也通知了牛尾村民小组教学代办点的杨老师,并且特别提醒他到时候一定要就牛尾村村民小组的脱贫致富工作向东方书记再进诤言。

杨柳打完电话,内心接着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自己作为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贴身秘书,义不容辞要陪同东方云天前往牛尾村村民小组蹲点“三同”,虽然星期六、星期天并非工作时间,然而堂堂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都不计较工作时间和业余时间之分,你一个县委书记的小秘书又何来计较工作时间和业余时间之理由?

然而,副县长喻春晓的女儿郦雨馨分明于早前已经约定,星期六一起去滨海渔村海钓,然后一同分享生猛海鲜。

一边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完全可以主宰自己在瀚海县的仕途命运;一边是副县长喻春晓的女儿、云海市大型房地产集团公司副总经理郦雨馨,完全可以决定自己今后的家庭命运。

可是,自己压根就无分身之术,如果陪同东方云天赴牛尾村村民小组蹲点,那么就要与刚刚见过一面白富美女孩郦雨馨爽约,肯定会让原本兴致勃勃的她大失所望,这个白富美女孩会不会因为心情不爽而由此对咱翻脸而不理不睬呢?本来女孩的心思就难于捉摸,白富美女孩的心思对于咱这个大山深处农民儿子来说根本就是捉摸不定,变化无端。

如果为了不让白富美女孩郦雨馨因失约而失望,向县委书记东方云天请假不去下乡“三同”,东方云天已经不让通知牛尾村所在镇委、镇政府陪同,他堂堂一个县委书记不可能没个秘书陪同,虽然有司机跟随,然而司机对文字功夫一窍不通,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前往贫困村牛尾村民小组进村蹲点“三同”,其主要目地就是深入调研,问计于民,显然需要秘书做好记录等文字资料的积累工作,从这个角度而言,秘书请假的话无疑既不合情,也不合理,更不合官场显规则和潜规则。

究竟该何去何从?杨柳深感头痛。

正当杨柳内心纠结不已的时候,他的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杨柳掏出手机,一看屏幕显示,正是白富美女孩郦雨馨来电。

杨柳压低嗓音接听起来:“喂,你好,雨馨,有什么好消息带给咱啊?”

手机传来郦雨馨爽朗的声音:“你好,杨柳,你还记得咱们今天晚上的约会吗?”

杨柳心想自己办公室里间就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办公室,如此私密的电话不方便在这办公室接听,于是便悄悄走出办公室,再往走廊尽头走去,悄悄地对郦雨馨说:“当然没忘啊,郦大美女精心安排的约会咱怎么会忘?当然也不愿忘,不敢忘呢。”

手机传来郦雨馨爽朗的声音:“没忘就好,咱还以为你这个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的大秘书周末晚上肯定有任务呢,既然你没任务,那我们就去“塞纳河”西餐厅吃法式大餐吧,六点钟见啦,对了,上次是你开车送咱回家,这次要不要咱开车接送你啊?”

杨柳一想如果郦雨馨开一辆豪华名贵的玛莎拉蒂到瀚海县委大院来接自己,那还得了?知道的是咱杨柳未来的女朋友,不知道我还以为是咱杨柳攀上了什么富婆,到时整个瀚海县委大院还不会传得纷纷扬扬?罢了,还是自己开着代步车去接郦雨馨吧,这样才是稳妥之举。

杨柳于是赶紧对郦雨馨说:“雨馨,还是咱来开车,希望你继续给咱一个做护花使者的机会,就六点钟左右咱到昨天晚上送你回去的地方接你吧。”

郦雨馨那白富美女孩的任性此时此刻又表露出来:“别,你那代步车不适合咱这女孩坐,还是开咱的车,咱知道你担心太张扬,那咱不到县机关大院门口来接你,就在那边附近等你,到时你自己过来总可以了吧。”

杨柳心中暗忖:郦雨馨那白富美女孩肯定是嫌弃咱那代步车寒酸呗,那有什么办法,咱又不是高富帅,哪有条件买得起名贵豪车?这兴许就是白富美与穷屌丝的天壤之别吧。

杨柳心想既然郦雨馨那白富美女孩嫌弃咱那寒酸的代步车,那只好同意她的要求呗。

杨柳听罢郦雨馨的电话,轻手轻脚地回到办公室,重新坐到电脑前忙碌起来。可是他难于集中精神,仍然在思考明天究竟要不要向东方云天请假,而专门带郦雨馨去海滨渔村海钓的?是否请假必须在下班之前作出决定,不然的话,你一个县委书记的小秘书总不可能在下班之后,特意打电话向县委书记请假说去不了偏僻山村牛尾村村民小组蹲点“三同”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快到下班时间了,杨柳一咬牙,终于作出决定,明天肯定得陪顶头上司东方云天去牛尾村村民小组蹲点;堂堂大丈夫只要有事业,又何患无妻?况且郦雨馨那边还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充分解释一番,相信她会表示理解吧;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只好求助于郦雨馨的妈妈喻春晓,作为瀚海县副县长的她肯定会帮咱说情。

作出决定之后,杨柳暗暗舒了一口气,他走进里间东方云天的办公室,向东方云天问清楚明天早晨出发的时间,并当即通知司机,提早做好去偏远山村下乡的相关出行准备;因为“单身汉”东方云天下午下班如果没有接待任务的话,一般都在县机关食堂对付一餐,吃完饭后一般在办公室继续处理一会儿公务,之后再慢慢散步回去县机关大院旁边的机关干部宿舍大院。

就在此时,东方云天办公桌上的那一部红色电话突然铃声大作,红色电话轻易不响,一旦骤响则意味着有十万火急之事发生……

正文_0102章计上心来

杨柳心里一惊: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办公桌上那一部红色电话轻易不响,一响的话那肯定意味着有重要事情或者紧急事情发生,看来今天晚上与郦雨馨那白富美女孩一同去“塞纳河”西餐厅吃法式大餐的约会肯定要泡汤了。

果然,东方云天一接电话,是瀚海县分管林业工作的副县长兼全县森林防火总指挥阎一水紧急来电汇报说,刚刚接到远山镇来电汇报,该镇与邻县交界的一片山林发生森林火灾,目前暂无人员伤亡报告,远山镇委、镇政府已经迅速组织该镇干部员工和当地村民赴事发地点扑救山火。

东方云天当即指示阎一水,一要千方百计确保人员生命安全;二要马上向云海市森林防火指挥部汇报山火情况;三要迅速组织县森林防火部门干部员工赶赴事发地点扑救山火,想方设法把这场火灾损失控制到最低限度;四要切实做好相关后勤保障工作。

与此同时,东方云天向阎一水问明山火事发详细地点,便对杨柳说:“小杨,赶紧通知司机,咱们快赶往远山镇!”

杨柳一边打电话通知司机小秦,一边紧随东方云天一路小跑冲向电梯。

刚刚上车,东方云天接到县长金新异来电,向东方云天简要汇报远山镇发生山火的紧急情况,并说他正在赶往远山镇山火事发地点。

瀚海县遇到重大突发事故,作为县长的金新异肯定要向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汇报,县委书记、县长毫无例外肯定会奔赴现场靠前指挥。

杨柳趁东方云天接听电话的当口,觉得当着东方云天的面不方便打电话给郦雨馨解释不能赴约的缘由,便发了一条手机短信:雨馨,真不好意思,刚刚接到紧急来电,远山镇发生山火,咱必须随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前往事发地点,今晚不能陪你吃西餐,改天我请你去“塞纳河”西餐厅吃西餐,到时咱再联系你。

不久,杨柳收到郦雨馨的短信回复:半个小时前你还信誓旦旦说会赴约,没想到半小时后却让咱大失所望,以后与大秘书约会之前,是否得先根据周易占上一卦?

东方云天听瀚海县本地出生的司机口中得知,从瀚海县城赶赴远山镇山火事发地点,少说也得三个来小时,东方云天一听,赶紧拨通远山镇镇委书记巩方远的手机,想听听来自山火事发现场的情况汇报。

巩方远向东方云天汇报说他刚刚赶到山火事发现场,他正准备拨打东方书记的电话直接汇报情况,没想到东方书记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进来,巩方远汇报说山火事发地点位于与邻县交界的山林,据远山镇林业站估算山火过火面积不大,应该在十亩以下。

听到巩方远汇报说山火过火面积应该在十亩以下,东方云天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稍稍淡定下来,但是东方云天指示巩方远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既要继续组织远山镇干部员工和当地村民进一步做好山火扑救工作,严防山火蔓延;又要想方设法确保人员生命安全;并告诉巩方远如果有最新山火情况,一定要随时向他电话汇报相关进展情况,同时他告诉巩方远他和县长金新异正在赶往远山镇山火事发现场。

巩方远听说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和县长金新异正在赶往远山镇山火事发现场,便劝东方云天说:“东方书记,你和金县长就不必亲临山火现场指挥了,这里离瀚海县城太远了,路况又崎岖不平,有什么情况咱向你和金县长随时汇报吧。”

听说东方云天对巩方远说道:“方远,遇到重大突发情况,咱这个县委书记和金县长理所当然要亲临现场靠前指挥啊,不去不行,也不放心;好了,你抓紧扑火工作,一定要注意安全。”

县长金新异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忽然接到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的来电,他当时深感诧异:明明中午午休的时候慕容俐倩已经来电,善解人意地说考虑到咱要赶回邻县去与家人团聚,今天晚上就不与咱温馨约会了;怎么突然之间又改变主意了?莫非对咱老金朝思暮想,念念不忘?可咱老金刚刚已经电话通知家里那位,说今天晚上将赶回家里;看来转眼之间,又得编造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告知家里那位,县里突然发生紧急情况,只好取消原定今晚回家的计划。

金新异没料到慕容俐倩这个电话是以远山镇镇长的身份向其上一级政府主要负责人汇报突发山火的紧急情况,听罢电话,金新异赶紧叮嘱慕容俐倩:一要注意扑救山火时的人身安全,二要依照相关工作程序,赶紧向县森林防火指挥部汇报山火情况;三要立即组织全镇干部员工赶赴事发地点扑救山火。

金新异听罢慕容俐倩的电话,赶紧向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汇报远山镇突发山火的紧急情况:一方面,这是县政府主要领导向县委主要领导汇报重要工作的正常程序;另一方面,万一远山镇突发山火如果过火面积过大的话,也可以多一个县主要领导靠前指挥,与此同时,也多一个县主要领导承担现场指挥的决策责任。

金新异一边向东方云天打电话汇报,一边走出他的办公室,示意在外间小办公室的秘书巴棱进,赶紧随他前往远山镇突发山火现场救火。

此时此刻,巴棱进正在收拾办公桌,准备下班回家,他听到走出办公室外间的金新异向东方云天电话汇报远山镇突发山火的紧急情况,巴棱进于是赶紧操起手机通知金新异的司机立马准备前往远山镇突发山火现场。

金新异上了车,瀚海县分管林业工作的副县长兼全县森林防火总指挥阎一水的电话打了过来,向作为一县之长的金新异汇报远山镇突发山火的紧急情况,阎一水作为全县森林防火总指挥,对于森林防火工作经验丰富,而且作为分管领导,他肯定必须第一时间赶赴现场靠前指挥,金新异于是对他简明扼要地作了相关部署,并要求他随时向他汇报山火扑救工作的最新进展情况。

此时此刻,金新异心里暗想:远山镇作为一个森林资源颇为丰富的山区镇,每到秋冬季节森林防火工作便成了远山镇政府的当务之急和重中之重,慕容俐倩作为一个典型的此前从大学校园到县直机关“两点一线”干部,刚到远山镇担任镇长才两年时间,尤其是一名才三十出头的女性干部,经常要赶往山火扑救现场靠前指挥,那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苦差事?然而作为远山镇一镇之长,这又是责无旁贷,推无可推,你镇长不靠前指挥,哪还得了?别说是年轻的女性领导干部,那怕是年富力强的男性领导干部,时常要赶往山火扑救现场靠前指挥,那也是一件难于轻易应对的苦差事。

金新异心中暗忖:以前与慕容俐倩仅仅是上级领导与下级领导公务关系的时候,还真没有为她这位年轻的女性领导干部担忧此事,然而在经历与慕容俐倩倾情幽会之后,设身处地为她牵肠挂肚起来,看来是得急其所急,想其所想,抓紧时间把他迅速调到瀚海县直机关,以使慕容俐倩尽早摆脱在偏远山区镇担任镇长的艰辛。

金新异忽然想起今天晚上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亲临现场靠前指挥,那正好是慕容俐倩趁此充分表现,以博取东方云天高度评价的一个绝佳机会,只要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对慕容俐倩趁的工作表现充分肯定,那咱这个一县之长对慕容俐倩的首肯与赞许,才会得到他这个县委书记的充分认同,如此一来,慕容俐倩远离偏僻山镇调往县直机关的愿望才能尽快实现。

金新异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本人作为纵横官场三十年的老江湖,得赶紧给慕容俐倩出点好主意,让慕容俐倩在这场扑救山火的现场工作中让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对她趁刮目相看。

金新异不方便当着秘书马陵进和司机的面对慕容俐倩拨打电话详尽而又具体地出谋划策,只好向慕容俐倩发去手机长信息:小倩,今天晚上,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会亲临扑救山火的现场靠前指挥,大概三小时之后,会到达现场,到时候,你作为一镇之长,在现场要在确保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好好表现,精心组织,积极协调,镇定应对,给东方云天留下一个精于组织协调和善于驾驭复杂局面的深刻印象,让东方云天对你的执行力和凝聚力加以肯定与赞许,以利于你能尽快离开远山镇调入县直机关。

金新异担心慕容俐倩在山火扑救现场,由于嘈杂纷乱而未必会听到手机信息的提示声音,特意把这条信息连发两次,并且特意加发一条手机短信:小倩,收到信息请短信回复。

就在金新异焦躁不安的时候,过了片刻终于收到慕容俐倩的手机短信回复:新哥,收到,谢谢你的安排和指教,小倩一定按照你的精心安排和悉心指教去积极表现,争取交出一份让你满意,也让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同志满意的答卷……

正文_0103章靠前指挥

金新异回想起他以前年轻的时候在邻县的一个山区镇担任镇长的期间,那时候一到秋冬季节,最烦心也是最闹心的就是森林防火工作,曾经有一次在扑救山火中在山上熬了整整一个晚上,等到山火被扑灭的时候,一从山上下来,天色已经大亮,头发都被熏得焦黄,脸面都一片炭黑,双眼已经深陷,人都累得快散架了,一下山,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呼呼大睡而去,那还是一个大老爷们,都已经感觉难于支撑,更别说眼下慕容俐倩一个娇美俏丽的一个女镇长,那可想而知,更是难于撑得下去。

金新异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金新异忽然想起慕容俐倩中午在午休时分打电话来怒气冲冲地投诉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对她敲打和骚扰的事,心想今天晚上恰好要去远山镇靠前指挥山火扑救工作,到时候看看巩方远那家伙在统筹该镇干部职工和当地群众扑救山火之中,究竟有没有什么疏漏和不足之处,在这方面咱老金凭着年轻时在邻县山区镇担任镇长的丰富经验,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要那么正眼一瞧,就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谁都蒙不了咱老金;要是看出了巩方远那家伙有什么不妥之处,一定要当着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面,毫不留情地地敲打巩方远那家伙一顿,到时让慕容俐倩这个美女镇长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这时候瀚海县分管林业工作的副县长兼全县森林防火总指挥阎一水又打电话来汇报远山镇那片山林的山火扑救工作最新进展情况,他说经过该镇干部职工和当地群众扑救的奋力扑救,由于山火过火面积不大,因而火势不仅没有向周边山区曼延,而且已经得到明显控制,依照目前态势判断,扑灭山火应该可以期待。

金新异听了阎一水的汇报,当即指示阎一水必须乘胜追击,不能有任何松懈,以确保能够尽快扑灭山火。

听罢阎一水的汇报,金新异迅速把远山镇那片山林的山火扑救工作最新进展向东方云天作了汇报,并以轻松的口吻对东方云天说,希望大家今天晚上用不着在远山镇那片山林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紧接着金新异也接到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汇报远山镇山火扑救工作的最新进展汇报,金新异当着他的秘书和司机的面,以轻快的语气对慕容俐倩说:“好啊,山火险情得到控制,那咱这个一县之长可就放心了,看来咱们的慕容镇长组织山火扑救工作可是卓有成效啊。”

东方云天的司机和金新异的司机都是瀚海县本地土生土长的专职司机,两人凭着对路况和地形的熟悉和娴熟的车技,一路紧赶慢赶,看样子不到三个小时就快要赶到远山镇那片失火山林。

听司机说最多再过二十来分钟就要赶到失火山林现场了,金新异问了问司机在这种路况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能不能再加快一下车速?

司机满怀信心地对金新异说他老家就是远山镇的,对这条山路的路况很是熟悉,他有把握加快车速。

金新异于是吩咐司机加快车速,同时注意安全。

司机听了指令,便加大油门,小车疾驶而去。

这时候,金新异抓紧时间发了一条手机短信给慕容俐倩:我和东方云天很快就到。

金新异显然是借此提醒慕容俐倩迅速做好准备,演一出远山镇镇长全身心投入扑救山火工作的精彩好戏,给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看。

金新异从邻县一个乡镇干部一路摸爬滚打,攀爬上瀚海县一县之长的宝座,他深谙官场显规则和潜规则,他深知在突出政绩和形象宣传等方面当然要让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亮相在前面,肯定是不能争他的功劳和抢他的风头,应该突显东方云天那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的权威和地位;而在落实工作和抢险救灾等方面,则自己这个做县长的,当然要冲锋在前,以体现自己这个一县之长求真务实工作作风和强大的执行力。

金新异赶到远山镇那片失火山林的现场的时候,他看到那失事山火不仅完全已经得到控制,而且几乎已被扑灭殆尽。

金新异心里一沉: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显然已经失去了演一出全身心扑救山火精彩好戏给东方云天看的最佳良机。

作为瀚海县一县之长的金新异一赶到现场,瀚海县分管林业工作的副县长兼全县森林防火总指挥阎一水、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和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纷纷围了上来。金新异与各位领导热情握手,以示对他的各位下属奋力扑救山火的诚挚慰问和热情鼓励。

金新异握着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的手时候,他特意盯着巩方远那张黝黑的脸审视片刻,盯得巩方远心里直发毛。

巩方远心想虽然这场山火已经基本扑灭,但是发生山火本身压根就不是一件什么值得表扬的事,严格来说,发生山火本身就说明远山镇的森林防火工作没有落实到位,甚至出现疏漏,当然应该严加批评。

金新异一边紧紧盯着巩方远,一边随意握了握巩方远的手;金新异心想,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眼下还没到场,咱先不忙着敲打你巩方远这家伙,一会儿有你好看的和好受的。

金新异握着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的纤纤细手的时候,他看着慕容俐倩那因忙碌于扑救山火而显得凌乱的一头长发和变得黝黑的一张俏脸,心里不禁隐隐作痛起来,双方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当着众人的面,金新异以一县之长关心一镇之长的公事公办口吻对慕容俐倩说道:“辛苦了,慕容镇长,看得出来你肯定是全身心投入扑救山火工作,我都快认不出你这位美女镇长了,这体现出了你这位美女镇长的实干精神嘛。”

此时此刻,金新异更加坚定了要尽快把慕容俐倩从偏僻山镇远山镇调到瀚海县直机关的念头,不然的话,他觉得还真是于心不忍。

金新异与在场各位领导慰问寒暄一番之后,阎一水代表在场各位领导向金新异汇报了这场山火的发生情况和扑救情况,并大致分析了失火原因,同时提出了此后的防范措施。

就在这时候,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已经赶到现场,金新异、阎一水、巩方远和慕容俐倩不约而同围了上来。

东方云天与在场诸位一一热情握手,并亲切慰问,说大家辛苦了,看到那失事山火已经完全得到控制,并且基本得到扑灭,说明大家的扑救工作还是组织到位,措施到位,行之有效。

金新异又吩咐阎一水代表他向东方云天汇报了这场山火的有关情况,并分析了失火原因,提出了防范措施。

东方云天听罢阎一水的汇报,谦虚地说金县长年轻时候就担任过山区镇镇委书记和镇长,对森林防火工作是行家甚至可以说是专家,先请金县长就远山镇这场山林失火事故作指示。

金新异先是轻描淡写地肯定了一番远山镇在失事山火的扑救工作中组织得当,措施有力,使这场山火迅速有效地得到扑灭;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声色俱厉地批评道:“方远同志,虽然这场山火并未曼延到其他山林,而且目前已经基本扑灭;但是据一水同志刚才汇报时初步估算,过火面积应该在十亩左右,十亩可不是小数目,俗话说十年树木,要让十亩小树成材成林,至少需要十年时间,你说是不是让人痛心?方远同志,你作为在远山镇工作近三十年的领导干部,按说你应该对远山镇的森林防火工作富有经验,现在刚刚入秋不久,远远未到山火高发期,可是你们远山镇就已经发生第一宗山林失火事件。”

金新异喝了一口矿泉水,接着说道:“方远同志,你作为一个‘老远山’,你应该清楚,这宗火灾充分暴露出你们远山镇对森林防火工作重视不够,森林防火机制不够健全,森林防火措施不够到位,在森林防火工作有句名言叫做‘一分预防,胜过十分扑救’,你们镇森林防火工作的上述‘三个不够’就必然导致这起森林火灾的发生,在我担任瀚海县县长不到两年时间,你们远山镇每年都有森林火灾事故发生,这就说明今天你们镇的森林火灾事故的发生绝非偶然,你们镇必须从这一火灾事故中深刻吸取教训,举一反三,亡羊补牢,切实做好‘三个更加注重’,即更加注重森林防火工作的宣传发动,更加注重森林防火机制的健全,更加注重森林防火措施的落实,以最大限度减少甚至杜绝森林火灾事故。”

金新异对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的敲打毫不留情,但是他对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的偏袒又不露痕迹,因为金新异的敲打富于技巧,他是从巩方远同志作为一个“老远山”的角度切入,让在场的任何一位领导都觉得县长金新异对巩方远的敲打是无懈可击;当然只有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才深知,金新异当着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面,对巩方远的着力敲打,其实是为她慕容俐倩解气。

在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的心目之中,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平时似乎为人并不严厉,此时此刻被金新异敲打得垂头丧气的巩方远内心深感诧异,县长金新异因为什么原因对自己这个远山镇委书记批评得近乎严苛?

正文_0104章受宠若惊

金新异看到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被自己敲打得哑口无言,觉得已经让巩方远在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面前颜面尽失,也深知慕容俐倩心里已经在暗暗解气;于是便使出他所擅长的“打一个耳光给一粒糖”的官场惯用技巧,亲切地拍了拍巩方远的肩膀:“当然啦,方远同志,咱这个作县长的刚才的一番话绝对是苦口婆心,无非是看到你和全镇一班干部员工以及当地群众扑救山火累得疲惫不堪,既感到惋惜,又感到心痛;咱相信以你方远同志‘老远山’的丰富经验,今后一定会把远山镇的森林防火工作抓得既有声有色,又卓有成效,总之,一句话,咱这个作县长的希望,今天这一宗远山镇的森林火灾事故,既是今年第一宗,也是最后一宗,让咱们拭目以待。”

接着,金新异又礼貌性地说,下面请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同志就远山镇森林防火工作发表重要指示,请在场各位领导以东方云天同志的指示精神为准。

东方云天因为此前已经有瀚海县长金新异远山镇森林防火工作作了具体而详实的点评和布置,因而他便从宏观层面就远山镇森林防火工作作出了指示,接着便提出上山去察看一番。

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考虑到县领导的安全,说时逢夜晚,山高路陡,尤其是山火只是基本扑灭,生怕山火死灰复燃,山火现场可以说是充满危险,很是担心影响县领导的生命安全。

东方云天摆了摆手:“方远同志,刚才你们扑救山火那么危险都不担心,现在山火已经基本扑灭,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和新异同志又不是纸片人,走吧,上山!”

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由于此前曾经打过内涵丰富的电话给东方云天并遭到婉转拒绝,所以她不愿直接面对东方云天,因而上山察看山火情况时,就由巩方远在前面既引路又陪同东方云天。

慕容俐倩作为远山镇镇长,在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前面既引路又陪同,也算是名正言顺。

上到山上察看山火现场的时候,东方云天、金新异与在场各位扑救山火的远山镇一众干部员工以及当地群众,一一挥手致意,亲切问候大家,并叮嘱大家切记注意安全。

深入察看山火现场一圈,东方云天、金新异确认山火已经基本得到扑灭,便指示阎一水、巩方远和慕容俐倩,一定要加强对山火现场的巡查,随时留意任何山火苗头,严防死灰复燃。

下山之后,善于察颜观色的巩方远看到东方云天、金新异和阎一水身心疲惫的样子,便问道:“东方书记,金县长,阎副县长,你们从县城驱车三个多小时来到这里,肯定没有吃饭吧,不像咱们远山镇的一班干部员工和当地群众已经吃过晚饭;请几位县领导到‘远山居’酒家吃一餐便饭吧,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

慕容俐倩由于不愿意尴尬面对东方云天,加之她突然记起金新异的提醒,既然山火已经基本扑灭,失去在东方云天面前充分表现全身心投入扑火工作的机会,便想留给东方云天一个坚守山火现场的好印象,于是她自告奋勇地提出,就由巩方远陪同几位县领导去‘远山居’酒家吃饭,她留在现场继续坐镇指挥山火扑救的善后工作。

巩方远假意礼让了几句,便同意了慕容俐倩的提议,并一再提醒慕容俐倩万一发现什么山火最新情况,务必随时向各位县领导紧急汇报。

巩方远领着东方云天和金新异一行赶到“远山居”酒家的时候,“远山居”酒家的厨师正要准备下班,巩方远赶紧指挥酒家老板安排酒家员工张罗几道山野佳肴,向来爱惜“华美羽毛”的东方云天特意叮嘱巩方远不用浪费,随便应付一顿工作餐就行。

饭菜上来,巩方远对东方云天说:“东方书记,瀚海县大名鼎鼎的‘瀚海醇’就是出自远山镇,到了远山镇不喝一点‘瀚海醇’,怎么也说不过去啊,就上一瓶‘瀚海醇’吧,在咱老巩的心目之中,这‘瀚海醇’与你们京城的‘二锅头’可是不相上下呢。”

巩方远接着又转头问金新异:“金县长,咱老巩知道你是海量,今天晚上耽搁你回家与太太周末团聚了,一会儿咱老巩一定敬你两杯,好好向你道歉赔罪。”

巩方远咋呼着上酒,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借着喝酒的热乎劲,好好向金新异诚心道歉,诚意赔罪,当然他并不清楚金新异刚才在山火扑救现场着力敲打他是因为慕容俐倩中午向金新异投诉了他,而误以为金新异是因为耽搁了周末回家与太太团聚,而大发雷霆。

东方云天考虑到巩方远扑救山火辛苦劳累,一会儿与巩方远喝一杯酒说两句慰劳话也是应该,于是便征求金新异的意见:“金县长,怎么样,那就上一瓶‘瀚海醇’吧。”

金新异由于巩方远公然在远山镇委、镇政府两套班子联席会议上,对慕容俐倩冷嘲热讽,因而对巩方远很不感冒,虽然刚才在山火扑救现场借远山镇森林防火工作不力而当众敲打了巩方远,但是他对巩方远夜晚骚扰慕容俐倩尤其深恶痛疾,心想待会儿不妨借着几分酒意再发泄一番对巩方远的不满甚至怨恨。

金新异于是接过话茬:“东方书记,你都发话了,咱老金当然表示赞同啊。”

上了“瀚海醇”,东方云天举起酒杯提议道:“来,金县长,阎副县长,这第一杯酒,让我们一起来敬一下在山火扑救现场浴血奋战的方远,辛苦了!”

巩方远听到这第一杯酒,竟然是瀚海县委、县政府两位主要领导和一位副县长一起敬自己一个镇委书记,便受宠若惊,他赶忙站起身,连连摇着头说:“东方书记,金县长,阎副县长,你们敬咱老巩的酒,真是不敢当,这第一杯酒,不如就咱老巩来敬你们三位县领导吧。”

东方云天摆了摆手,对巩方远说:“方远啊,行了,你就别客气了,你在基层一线工作辛苦,我们几位县领导都一清二楚,来吧,别推让了,赶紧喝了这杯。”

巩方远喝了这杯酒,心想人家三个堂堂的县领导敬酒,眼下得赶紧一一回敬县领导,于是巩方远立马给三位县领导一一加满酒。

巩方远端起酒杯,走到东方云天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东方书记,咱老巩敬你一杯,祝你鹏程万里!”

东方云天豪爽地把酒喝了,对巩方远摆了摆手:“方远啊,咱们在这个喝酒的场合,怎么就扯到什么鹏程万里上面去了,那分明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嘛,吃饭就吃饭,喝酒就喝酒,别扯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巩方远听了东方云天的话,嘿嘿一笑,便不再吭声。

巩方远给他自己的酒杯又加满,接着站到金新异身边,恭恭敬敬地说道:“金县长,咱老巩敬你一杯,祝你万事如意!”

金新异知道巩方远平时好酒,而且能喝几杯,看到巩方远举着一个小杯子敬来敬去,加之对巩方远心中暗暗不爽,于是便语带不屑地对巩方远说道:“老巩啊,咱金某人也是从镇里一路干上来的人,镇里干部喝酒哪是你这种忸忸怩怩的风格?你瞧瞧你,拎着一个小酒杯晃来晃去,这样吧,你也别站着,显得那么拘谨,为了气氛融洽一些,咱俩就坐着喝吧,当然咱金某人也清楚你的酒量,今天你是东道主,你就豪爽一点,就这小杯,咱们连喝三杯,好不好?”

巩方远也深知金新异的酒量,他心中暗想:这金县长对咱老巩的酒量可是门儿清,看样子他金县长是嫌弃咱老巩不够豪爽,刚才在山火扑救现场他已经对咱不感冒,如果在眼下这个场合再不把他堂堂一县之长陪爽了,那以后说不定就吃不了兜着走;本来远山镇就像是整个瀚海县的一条“盲肠”,自己这个远山镇委书记每次去瀚海县开会的时候都是默默地坐在会场一角,压根就抬不起头,在瀚海县委、县政府领导面前也只有低眉顺眼的份,他堂堂一县之长如果心情不爽,把咱老巩随便打发到什么清水衙门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巩方远于是对金新异说道:“金县长,咱老巩就恭敬不如从命,连敬你三杯!”

巩方远虽然听到金新异让他坐着连喝三杯,就是借他一个胆,他也不敢怠慢作为堂堂一县之长的金新异。

金新异看见巩方远连喝三杯,不想让身旁的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以为他金新异自恃一县之长的权势而故意刁难巩方远,于是强忍住内心深处对巩方远的不快与怨恨,勉强喝下三小杯“瀚海醇”。

金新异心中暗忖:如果就此放过巩方远,那也太便宜这家伙了吧,别看巩方远这家伙眼下在咱老金面前装孙子,其实他这个“老远山”自恃他深耕远山镇近三十年,他在远山镇那可是颐指气使,说一不二;尤其可气的是这家伙竟然胆大包天敢骚扰咱老金的女人慕容俐倩,咱老金今天晚上就让巩方远这家伙尝一尝骚扰咱老金女人所要付出的代价……

正文_0105章县长大怒

巩方远压根就对慕容俐倩于当天中午午睡时分已经通过“内线电话”向金新异告了他一状之事一无所知,因而巩方远以为县长金新异刚才在山火扑救现场对他的着力敲打,完全出于是工作方面的敲打,而全然不知道那是金新异对他出自私怨方面的打压。

金新异心想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在自己身旁,还是适当注意一下分寸为好,不然要是过分的话,东方云天会觉得咱老金这个一县之长对下属欺人太甚,进而可能会对咱老金这个一县之长的人品和官品产生看法。

金新异于是决定暂时停顿一下对巩方远在餐桌上的敲打,随后再见机行事,一有机会的话,毫不留情地继续对巩方远严加敲打。

巩方远当然知道,在座的各位县领导个个在瀚海县都是大权在握,个个都得敬酒,少敬一个,人家都会认为你是厚此薄彼。巩方远于是又走到分管全县林业工作的副县长阎一水身旁,向他敬起酒来。

远山镇素有“五山一水四分田”之称,是一个典型的林业镇和农业镇,因此,分管全县林业工作的副县长阎一水对远山镇的作用也是非同小可。

阎一水由于身兼瀚海县森林防火指挥部总指挥,所以远山镇发生山火之后,他是瀚海县第一个获知山火事故信息的县领导,因而他在三个在座县领导之中也是最早到达远山镇,阎一水赶到山火现场的时候,作为森林防火工作的内行人士,他通过对山火现场的仔细巡查,发觉远山镇也许是在山火扑救工作经验丰富的缘故吧,该镇在对这场山火的扑救工作中组织还是算得上严密,措施算得上是得力,效果也算得上不错,他当时对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和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对火山的扑救工作还给予了充分肯定。

阎一水不清楚后来赶到的县长金新异出于何种的考虑,竟然对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劈头盖脸地训斥一顿,他当时心想兴许作为一县之长的金新异是高标准、严要求吧。

因而,此时此刻,巩方远向他敬酒的时候,他对巩方远微笑示意,作出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当然他这个副县长不可能也不会在县长金新异面前公然表示对巩方远的力挺。

巩方远敬完一轮瀚海县三位县领导的酒,当然不会拉下在坐的两位县主要领导的大秘书杨柳和巴棱进,于是又一一敬起两位大秘书的酒来,更何况两位大秘书分别兼任瀚海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和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都是高配的正科级领导干部,与他这个镇委书记级别上无疑是平起平坐。

敬完一圈酒之后,巩方远心里暗忖:在座两位县主要领导东方云天和金新异都带有大秘书来,万一待会儿他们俩不想喝酒的时候,还可使唤大秘书顶一下酒;可就辛苦咱这位远山镇委书记了,由于考虑到镇党政办公室主任要留在山火现场继续进行相关善后工作,所以压根就没带一个随从来作陪。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云天的手机响起了芭蕾舞曲《天鹅湖》的声音,他从铃声就判断出来那是他那舞蹈演员太太田歌的来电。

东方云天心想这种家庭私密电话不方便当着一众瀚海县领导和镇领导的面接听,于是便一边往外走,一边接听起电话来。

金新异一看见东方云天因为接听电话而离开了房间,便想趁此良机继续收拾起巩方远来。

从邻县一个镇普通干部一路摸爬滚打而攀上瀚海县一县之长的金新异,当然熟谙官场潜规则,他哪怕是出于私怨而特意打压巩方远也不会明目张胆打压,而是富于技巧,工于心计。

金新异心想巩方远在远山镇委、镇政府两套班子联席会议上,不是怪罪慕容俐倩当时并未通知他代表远山镇亲自陪同咱这个一县之长迎接新加坡客商伊隆宁投资考察吗?那咱老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借这事狠狠敲打他巩方远一番。

金新异原本自己压根就不想回敬巩方远的酒,但是他觉得也不方便露骨地敲打巩方远,得借回敬酒的机会顺其自然地敲打巩方远。

金新异于是端起酒杯,对巩方远说:“老巩,咱金某人原本想回敬你三杯,但是你也清楚咱金某人是个‘走读干部’,今晚得赶回邻县的家里去,从这远山镇回到咱家,少说也得有三百公里,一路颠簸回到家里时间已经是三更半夜了倒还事小,咱这一把年纪的人骨头都已经快要散架了,所以咱金某人就不能与你老巩拼酒了,不过你放心肯定会回敬你三杯,咱让秘书棱进回敬你三杯,来,棱进,你代表咱与老巩连喝三杯。”

巴棱进听到他的顶头上司点他的将,他心里暗想你金县长回敬巩方远三杯酒,压根就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不想喝,却硬要咱来顶上,这算什么事吗?可是顶头上司发话了,咱能不乖乖听令吗?幸好是三杯酒,而不是三杯毒药,不然的话,那可真是焦头烂额。

巴棱进于是立即装扮出一副积极主动的样子,赶紧站起身,向巩方远举起酒杯:“来,巩书记,棱进受金县长的委托,敬你三杯,祝你工作顺利!”

巩方远心想金新异也太不给咱老巩面子了,你不回敬咱老巩也就拉倒,可你偏偏假惺惺地叫秘书替代回敬,你自己倒是舒坦得很,轻轻巧巧一句“棱进,你代表咱与老巩连喝三杯”就可以静观好戏,而咱老巩刚刚敬酒一圈,连一口气都没来得及松,又要披挂上阵,那不会把咱老巩折腾得疲惫不堪?

巩方远于是想向金新异求饶:“金县长,咱老巩也是一把年纪,这样连轴转不消停地喝可是受不了啊,咱老巩提个建议,与巴主任喝一杯就行了吧。”

金新异等的就是巩方远这句话,如果他乖乖地又连喝三杯的话,还真有点不拉不下脸来收拾他一番,眼下既然他想偷奸耍滑,那正好让咱老金逮住个由头敲打他一顿。

金新异常于是立马板起脸来:“老巩,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是不是咱金县长的话在你这个远山镇委书记面前不灵了?你可别忘了咱金县长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同时还是瀚海县委副书记,如果说咱金县长使唤不动你巩书记,那咱现在以金副书记的身份邀请你与巴主任喝三杯,你还给不给咱金副书记几分薄脸?”

金新异压根就不给巩方远有任何辩解的机会,他紧接着继续劈头盖脸地呵斥巩方远起来:“巩书记,看样子今天要不是你们远山镇发生山火事故的话,咱金县长来到你巩书记主持工作的远山镇来,别说连这餐饭和这几杯酒都喝不着,甚至连你巩书记的面都见不着吧?咱金县长说这话可是一点都没有冤枉你,就在昨天,咱陪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先生赴你们远山镇考察,你巩书记不是没有出面亮个相吗?你不给咱金县长几分薄面倒无所谓,可人家伊董事长那么大名鼎鼎的一个外来投资者,你不给面子的话,那不是给你们远山镇招商引资工作掉价吗?你一个镇委书记都不重视招商引资工作,那么让你们远山镇怎么能够打开招商引资局面?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在远山镇从镇长干到镇委书记,你们远山镇招了几个项目?又有几个项目落地?又还有几个项目达产?”

金新异喝了一口茶水,继续数落巩方远道:“你都不知道,昨天陪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先生在你们远山镇所谓的工业园考察的时候,咱金某人的脸上都挂不住,偌大一个远山镇工业园,就几间小打小闹的电子厂、建材厂,还临时租两三辆挖掘机在工业园那长满了比人还高荒草的荒原里,装模作样地施工,你当人家大企业家伊隆宁先生是一个三岁孩童,那么好蒙?明眼人不用猜都知道,等咱和伊隆宁先生考察团一行前脚刚走,那临时租来的挖掘机后脚就已经开溜;咱金某人以前一直纳闷,为什么远山镇的招商引资工作一向没有什么起色,通过陪同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先生赴你们远山镇考察,才找到真正的答案之所在,你老巩作为远山镇委书记都不重视招商引资工作,你说你们远山镇的招商引资工作何谈实现大项目零的突破?更别说你们远山镇的招商引资工作能够迈上新台阶了!”

金新异盯了巩方远一眼:“咱金某人作为瀚海县一县之长,前天晚上听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县长招德涞同志说,昨天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先生要赴你们远山镇考察投资事宜,咱金某人当时二话没说,就主动提出一定要亲自陪同伊隆宁先生赴你们远山镇考察投资事宜,咱这一把年纪来回颠簸两百来公里,昨天下午还得赶回去县城出席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联席会议,咱作为一县之长都能不辞辛劳地为你们远山镇招商引资工作亲力亲为,而你作为远山镇委书记,在昨天的招商引资考察工作中你连亮个相都不愿意,甚至连个电话都没听到你打给咱金某人,是不是你觉得咱金县长不够资格?不够份量?莫非你老巩认为,在整个瀚海县,只有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同志才够资格指挥你,调遣你?”

正文_0106章美女郁闷

金新异连珠炮一般训斥了巩方远一顿之后,对他的秘书巴棱进慢条斯理地说道:“棱进,别管巩书记给不给你面子,你都连喝三杯。”

巴棱进自从担任县长金新异的秘书近两年来,第一次看到平时为人和蔼的金新异第一次如此把一个正科级领导干部骂得个狗血淋头,巴棱进听到金新异的指令,此时此刻不敢有任何怠慢,二话没说就举起酒杯,连喝三杯。

巩方远被金新异劈头盖脸地敲打一番之后,顷刻之间神经几乎崩溃,他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顿时耷拉下来。

巩方远毕竟是从远山镇的一名普通干部一路摸爬滚打直到坐上了远山镇委书记的宝座,他仅仅情绪低落了那么一小会儿,便立马振作起来,赶紧向金新异道歉起来:“金县长,咱老巩连喝三杯,向您赔罪!”

巩方远说罢马上举起酒杯,连眼都不眨一下,把三杯“瀚海醇”一饮而尽。

喝完三杯“瀚海醇”,巩方远赶紧向金新异解释起来:“金县长,就是借咱老巩两个肥胆,但也不敢对你堂堂一县之长有一丝一毫的轻慢啊,咱老巩昨天是在云海市出差,压根就没接到通知您要陪同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先生要赴咱们远山镇考察投资事宜,咱要是知道的话,那无论如何也得推掉云海市的出差工作,咱今天晚上回去就一定狠狠训斥一番咱们镇的办公室主任,那家伙压根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办公室主任,连金县长赴本镇考察这么重要的工作事宜他都不知道提前通知咱这个镇委书记,甚至咱要考虑是不是调整对他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金县长对咱老巩的批评情真意切,鞭辟入里,是对咱老巩的鞭策和激励,咱老巩一定对金县长的教诲铭记在心,并且在以后远山镇招商引资工作中,一定深刻吸取教训,知耻而后勇,尤其要认真向金县长学习,亲力亲为去抓招商引资工作,力争使远山镇的招商引资工作实现大项目零的突破。”

这时候,坐地一旁的副县长阎一水想起与金新异共事近两年来,第一次看见金新异如此对一个下属大发雷霆,他担心接下来这个一县之长就会对自己当众批评,毕竟今天晚上的这场山火事故已经发生,无论如何也算是全县森林防火工作的一个败笔,县长如果要批评的话那完全是理所当然。

阎一水于是赶紧起来向县长金新异敬起酒来,一方面为了取得金新异对全县森林防火工作不足之处的谅解,另一方面也为了打破僵局,以免使这个房间的沉闷和压抑场面有所改观,他赶紧站起身,端起酒杯,走到金新异身旁,谦卑地对金新异说:“金县长,一水分管的森林防火工作管理得不够到位,不足之处,还请金县长谅解,来,一水敬你一杯,祝你万事胜意!”

金新异对副县长阎一水的态度与对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的态度大相径庭,他亲热地拍了拍阎一水的肩膀:“一水同志,你辛苦了,今天的扑救山火工作可以说组织严密,指挥得当,也卓有成效,咱金某人敬你一杯!接下来,已经进入秋冬森林防火的关键时期,到时肯定还要继续辛苦你,希望今天晚上山火事故是整个瀚海县第一宗也是最后一宗!”

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接着也来向县长金新异敬酒,金新异由于今天上午在东方云天的办公室酝酿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拟任人选的时候,对慕容俐倩的推荐碰了一个软钉子,因而对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也没什么好待见,金新异心想你杨柳的顶头上司东方云天因为还有一个云海市委常委的身份,咱这个瀚海县一县之长要敬他东方云天几分,你不过是他的秘书而已,咱这个县长压根就可以不鸟你;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你来敬酒,咱就随意应付你一口罢了,也算不至于使得场面难堪吧。

金新异转念一想,今天晚上在这个餐桌上,刚刚着力敲打了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一番,为了突显咱金某人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倒不妨对除巩方远之外的其他人都以一副好脸色,于是特意假惺惺地拍了拍杨柳的肩膀:“小伙子,后生可畏,好好干,咱看好你。”

这时候,东方云天接听完电话,重新回到餐桌之前,他看到时间已经接近夜晚十一点,想到在座各位都是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于是举起酒杯,提议大家把杯中酒喝完,再喝一杯茶水,便散了吧。

席终人散的时候,东方云天亲切地拍了拍巩方远的肩膀:“方远同志,辛苦了,你待会儿还得继续回到山火现场去继续做好善后工作,请注意安全,也注意身体,有什么最新情况随时保持联系。”

副县长阎一水作为全县森林防火指挥部总怕指挥,他主动向东方云天和金新异提出,他得再次到山火现场去继续巡视一番,以确保山火完全彻底扑灭。

东方云天和金新异于是分别与阎一水紧紧握手,叮嘱他切记注意安全,同时也注意休息。

东方云天和金新异随后也握手道别,分头上了各自的车,穿破茫茫夜色踏上归程。

金新异上了车,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快要到夜晚十一点了,他想了想回到邻县的家里至少也要明天凌晨三、四点钟,心想与其这样一路颠簸,长途跋涉,倒不如今天晚上就在瀚海县城的机关宿舍住下,明天上午再回去算了,也免得司机身心疲惫,影响行车安全。

金新异便告诉司机慢慢开车,不着急赶路,今天晚上就回瀚海县城算了。

东方云天上了车,他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已经让秘书杨柳通知牛尾村村民小组长杨水牛,明天、后天在贫困村牛尾村村民小组进行“三同”蹲点和扶贫工作调查研究,而牛尾村就在远山镇,于是便告诉司机和杨柳,今天晚上就在远山镇找一个招待所暂且住上一晚,明天一大早直奔牛尾村村民小组而去。

杨柳操起手机就要拨打起来,东方云天猜测杨柳肯定是要通知远山镇领导安排住宿事宜,便叮嘱道:“小杨,别联系远山镇领导了,免得他们知道咱们明天要去牛尾村村民小组蹲点和调研,到时候如果有他们陪同的话,村里的老百姓又不方便说实话,道实情,这样一来,肯定影响调研工作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咱们自己开车到远山镇的街道转一圈,反正这地方也不大,找一间招待所肯定也不难。”

司机于是开着车子在远山镇街道上开始转悠起来,地处瀚海县与邻县交界处的远山镇也就巴掌大的一片地方,转悠了大半圈,一开始发现有两三家私人招待所,杨柳考虑到这种私人招待所安全问题和清洁问题实在令人堪忧,显然不适宜堂堂一个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住下,于是便请司机再继续转悠,看看能否找到还算过得去的正规招待所,转悠了一大圈,终于在远山镇政府大院旁边找到了镇政府招待所,于是决定在此住下。

偏远山镇的镇政府条件简陋得很,招待所东方云天住下一间单人房,杨柳以及司机同住一间客房,三人约好明天早晨七点吃早餐,之后出发前往贫困村牛尾村村民小组。

司机考虑到车辆从瀚海县城到远山镇已经跑了三个小时,为了明天山路的行车安全,得仔细察看一番车况才放心,于是便从车后备箱掏出检测工具一丝不苟地检查起汽车的车况来。

杨柳看到司机外出去了检测汽车车况,他心想今天晚上一开始由于与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同坐一辆车,不方便打电话给郦雨馨,后来在山火现场那种紧急现场更不适宜打电话,之后,又与几位县领导同坐一桌吃饭喝酒,虽然期间东方云天外出去接听电话,但是县长金新异和副县长阎一水仍然并未离席,自己一个秘书又不方便离席外出长久拨打电话。

此时此刻,杨柳赶紧掏出手机拨打起郦雨馨的手机来,然而拨打两三次,郦雨馨却并未接听电话。

杨柳心里一沉:莫非郦雨馨这个白富美女孩对自己心生郁闷和不满,而故意对自己不理不睬?那自己与这个白富美女孩刚刚开启的恋爱之旅莫非就要从此搁浅?想想本帅哥曾经憧憬着与郦雨馨这个白富美女孩能够有一个携手相牵,白头到老的美好未来;甚至还曾经设想自己在不久的将来能够随着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一路升迁,自己这个贴身秘书与能够升迁到云海市,到时可以与郦雨馨这个白富美女孩在美丽繁华的海滨城市云海市共筑爱巢,甚至还梦想着能牵着郦雨馨这个白富美女孩回本帅哥那遥远的小山村“夫妻双双把家还”,衣锦还乡,让本帅哥的农民父母开怀一笑……

想到这里,杨柳不禁暗自神伤起来:期盼何其丰满,而现实却如此骨感……

正文_0107章红颜一怒

杨柳心有不甘,心想郦雨馨这个白富美女孩任性而红颜一怒那是肯定,然而,咱这个屌丝如果想把白富美女孩追到手,唯有低声下气,穷追不舍。

杨柳于是继续拨打郦雨馨的手机,郦雨馨依然并未接听。

杨柳于是情绪有些低落起来,他字斟句酌地发了一条手机信息:雨馨,真不好意思,今天晚上随东方书记一起赶往远山镇扑救山火,事发突然,加之紧急,实在无暇与你电话联系,山火现刚扑灭,这才有空与你联络,祈求你的谅解!

片刻,收到郦雨馨的手机短信回复,这条短信是名符其实的短信,短得不能再短,只有一个字:“哎”和一个省略号“……”。

杨柳显然能够明白郦雨馨的手机短信回复的深刻含义,那言简义赅的一个“哎……”字,其实就是一声长叹,显然也意味着一种深深埋怨。

杨柳心中暗想:在这件事上,细想起来,其实压根也不能怨郦雨馨这个白富美女孩任性,原本人家兴高采烈地主动约你,回请你去“塞纳河”西餐厅吃西餐,可你明明应约在先,突然之间却临时爽约,人家毫无疑问会心情不爽;她可是一个追求者众的白富美女孩,又不是一个无人理睬的矮穷矬女孩;如果短信发送过去如泥牛入海,压根得不到郦雨馨的任何回应,那真是要多闹心有多闹心;幸好她好歹还回复了“一字短信”,那么便有回旋余地,既然有回旋余地,那就得迅速采取行动,赶紧向她解释,尤其要哄她开心。

杨柳于是立马拨打郦雨馨的手机,拨打良久,郦雨馨终于语气略显淡漠地应了一句:“喂。”

杨柳一听到郦雨馨接听了电话,心中不禁大喜过望起来,他赶紧说道:“雨馨,真不好意思,就在下午下班的时候,东方书记突然接到县森林防火指挥部总指挥的紧急汇报,说远山镇发生山火事故,于是我们就立马往山火现场赶,可以不夸张地说,在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连大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现在还在偏远山镇远山镇呢。”

杨柳一想到现在还在远山镇,又担心郦雨馨会马上提起明天去滨海渔村海钓的事,心想不如先暂缓提及明天不能陪伴她海钓的事,于是暂且避而不谈这一事情。

郦雨馨听了杨柳的解释,心想杨柳作为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他也是身不由己,他今天晚上突然爽约也算是可以理解;但是他让姐乘兴而约,败兴而归,今天傍晚时分姐分明已经开车到了瀚海县机关大院附近,静静等待杨柳上车去“塞纳河”西餐厅温馨相聚,可是他竟然突然爽约,除了当时匆匆发来一条爽约通知短信之外,此后整整五六个小时连个解释和安抚电话都不给姐打过来,甚至连一条解释和安抚短信都不给姐发过来,你以为姐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矮穷矬女孩啊?姐在云海市可是一个追求者众的白富美女孩!

郦雨馨于是轻描淡写地应答了杨柳一句:“杨柳,我知道了。”

郦雨馨这个白富美女孩显然觉得这轻描淡写的应答意犹未尽,于是开始任性起来,以近乎质问的口吻应对杨柳:“杨柳,可是你这迟到了整整五六个小时的解释,咱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那一点点诚意啊?咱就不相信你在这整整五六个小时,连打一个电话和发一条短信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请问你杨大秘书是县委书记吗?需要你现场指挥吗?”

杨柳被郦雨馨这个白富美女孩质问得顿时哑口无言起来,杨柳心中暗想:细想起来,其实郦雨馨这个白富美女孩的质问也不无道理,咱作为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太在意咱顶头上司东方云天对咱的印象和看法,在顶头上司东方云天面前简直是谨小慎微和亦步亦趋,这兴许是一些官场秘书的通病吧;其实在山火扑救现场,要想抽出一点点时间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给郦雨馨,显然是绰绰有余;然而当时咱的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在顶头上司东方云天的身上,生怕对他的一言一行和一举一动会有任何忽略,而影响咱对顶头上司东方云天随时发出任何指令的执行,继而影响顶头上司东方云天对咱的印象和看法。

柳杨听罢郦雨馨这个白富美女孩的质问,他在短暂沉默之后,迅速发挥起秘书能言善辩的优势来,他赶紧向郦雨馨辩解道:“雨馨,你问得太有道理了,咱确实不是连打一个电话和发一条短信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而是当时人多嘴杂,觉得在那种喧嚣场合太不适合打私密电话给雨馨美女了;至于发一条冷冰冰的短信给雨馨美女嘛,又根本代表不了咱对雨馨美女的深情厚意,你说那一条手机短信是不是太简单无助?太苍白无力?”

郦雨馨听罢柳杨的辩解,似乎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于是心里那一丝郁闷得到一些开解,便貌似有所理解似的说道:“杨柳,好吧,咱就信你一次,那你准备怎么弥补啊?还有,什么时候回来?你该不会告诉咱你要在那山火现场坚守到天亮吧?说好的明天去滨海渔村海钓和分享你亲手钓上的生猛海鲜,该不会又成了泡影吧?”

郦雨馨对柳杨的这一次问话让他完全彻底地哑口无言,郦雨馨显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让柳杨再能言善辩也无能为力改变明天不能去滨海渔村海钓以及和郦雨馨分享亲手钓上的生猛海鲜的结局。

杨柳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他的大脑在快速运转,迅速思考究竟该怎么应答才让不至于让郦雨馨红颜一怒而挂掉电话。

杨柳只好步步为营:“雨馨,咱狠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立马飞到你的身旁,请你吃一顿宵夜或者请你喝一杯咖啡。”

郦雨馨似乎心情开始阴转晴起来,她开心地应答柳杨道:“柳杨,宵夜就免了,至于咖啡嘛,倒是咱的最爱,只是今天晚上肯定是不可能了,你那一杯咖啡该不会要等到猴年马月吧?”

杨柳只好王照顾左右而言他:“雨馨,你妈妈今天晚上有没有回去云海市?咱们这样聊天该不会影响她的休息吧?”

杨柳想通过与郦雨馨的持续攀谈,一方面使气氛变得融洽,另一方面当然是为了岔开话题。

郦雨馨说道:“杨柳,听你这话问的?哪像是大秘书的水平?哪怕是用脚趾头也能相像得出来,咱老妈肯定留在瀚海县陪她的宝贝女儿嘛,对了,咱老爸听说咱和老妈周末都不回去云海市,所以今天傍晚就亲自驱车过来瀚海县陪伴咱们母女俩了,对了,咱还夸下海口说明天一定有朋友亲自海钓上来的生猛海鲜带回去让咱爸咱妈品尝呢,你该不会让咱失望吧?”

杨柳继续压根就无法给出让郦雨馨尽如人意的答案,只好继续王照顾左右而言他:“雨馨,看得出来你老爸、老妈真是夫妻情深啊,不过也可以理解,一个董事长,一个是女县长,两个都是精英,既般配,又合拍,真是羡煞旁人啊,你有那么成功的老爸、老妈,真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

郦雨馨与杨柳两人开始聊得渐渐热络起来,气氛自然而然也随之融洽起来,不知不觉已经聊了半个多小时,这时候东方云天的司机已经对汽车检测停当,回到了房间,杨柳便一边走出屋外,一边听电话。

最后,郦雨馨在电话里面告诉杨柳说她老妈已经敲门提醒她得赶紧休息了,她问杨柳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明天什么时候去滨海渔村海钓?

杨柳终于避无可避,于是只好把他明天、后天要在远山镇贫困村牛尾村村民小组进行“三同”蹲点的情况如实相告,并一再解释说他这个作为云海县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秘书的,只能唯顶头上司东方云天马首是瞻,说白了就是身不由己,东方云天说往东,他杨柳哪敢往西?

郦雨馨听罢杨柳的话,大失所望,她心中暗想:杨柳这家伙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大半个小时,姐还以为他是一个富有情趣的人,原以为他是在哄姐开心,没想到这家伙不过是王顾左右而言他,说白了就是对明天不能陪姐明天去滨海渔村海钓避而不谈;最后在姐的一再追问之下,避无可避,瞒无可瞒,才不得不如实相告。

郦雨馨一时之间不禁怏怏不乐起来:姐为了今天傍晚与这家伙人约黄昏后,特意不回繁华都城云海市,而留在瀚海县城,今天等候他整整一天时间,千等万盼竟然等来的却是这家伙轻飘飘的一句再次爽约通知!姐自己被这家伙忽悠留在瀚海县城倒就算了,竟然也连带让姐自己也跟着他忽悠咱老爸专程从云海市赶来陪伴姐和咱老妈,尤其是姐居然也跟着忽悠咱老爸和咱老妈,说明天会有朋友海钓上来的生猛海鲜让他们俩一尝为快,这样一来,让姐在咱老爸和咱老妈面前情何以堪?到了明天,让姐究竟该怎样向咱老爸和咱老妈开得了口?对咱老妈兴许还应付得过去,毕竟杨柳那家伙是咱老妈庄重其事地推介给咱姐的;可是姐今天白天打电话给咱老爸的时候,还在电话里着实把杨柳那家伙夸了一通,说什么杨柳才华横溢,说什么杨柳为人谦恭,处事稳重,这不一晚之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吗?这无异于姐自扇耳光嘛,姐究竟如何是好……

正文_0108章神仙眷侣

郦雨馨一怒之下,把电话立马挂掉。

郦雨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什么大秘书,见你的鬼去吧,姐不约!

杨柳听到手机顿时传过来“嘟,嘟,嘟……”的掉线声音。

杨柳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郦雨馨那位白富美女孩肯定任性地挂掉电话了。

杨柳二话不说,赶紧重新拨打过去;郦雨馨任他把手机打爆,压根就不接听电话。

杨柳无奈,只好故伎重演,希望发一条手机短信过去能够重新博得郦雨馨那位白富美女孩的理解。

杨柳这时候急得抓耳挠腮:究竟在手机短信里怎么与郦雨馨沟通,才能有所奏效呢?

杨柳正是曾经因为具有文采飞扬的优势,才博得几年前时任瀚海县委常委兼瀚海县常务副县长的东方云天的备加欣赏;可是,此时此刻,杨柳却觉得理屈词穷,即使绞尽脑汁也难于向郦雨馨那位白富美女孩编发一条能够完全传情达意的手机短信。

杨柳最后想起“大道至简”这一名言,于是心想与其这样苦苦思索究竟怎样字斟句酌,不如直接了当地向郦雨馨那位白富美女孩致以深深的歉意,并乞求她的理解和鉴谅。

杨柳于是如此这般地发了一条手机短信:雨馨,相信知书达理的你深知咱绝对不是有意爽约,请善解人意的你理解一位秘书的身不由己……

然而,这次,杨柳所发的手机短信再也没有得到郦雨馨的回应,而是仿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久久等待,也没等来郦雨馨回复的片言只语,杨柳只好尝试再次拨打郦雨馨的手机,然而让杨柳大失所望的是,郦雨馨的手机已然关机,一时之间,杨柳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感和无力感。

此时此刻垂头丧气的杨柳,觉得即使回到屋里,也肯定难于入眠,与其在席梦思上辗转反侧,倒不如到远山镇街道上去走一走,散散心,也顺便欣赏一下瀚海县偏远小镇远山镇的夜景,好歹哥也是一介文人,兴许能触景生情,发一番怀古之幽思;在这大自然的怀抱中,也许心情会随之豁然开朗。

杨柳于是打了个电话给东方云天的司机小秦,告诉他说从来没逛过远山镇的街道和欣赏过远山镇的夜景,想出去随便走走,反正小镇小街逛一圈也不要多久,至多半个来小时就能回来。

杨柳闷闷不乐地走出远山镇政府招待所,不知不觉,走到了缓缓流经远山镇小街的那条小河畔。

远山镇的小街沿着一条曲曲折折的小河一路蜿蜒开去,杨柳曾记得以前随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来远山镇进行工作调研的时候,听远山镇分管文化工作的镇领导介绍过这条小河有一个美丽动听的名字“香水河”,据说这条“香水河”的得名与一个美丽的传说息息相关。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当时的远山镇不过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山村,这里山清水秀,风光恬美,那时候,三个美丽的仙女经常下凡到那条清凌凌的小河里沐浴嬉戏。

随着仙女三姐妹在那条小河沐浴嬉戏次数的越来越多,仙女三姐妹发现经常有一个清瘦小伙来到河边浣洗衣服,兴许是怕那些在小河边浣洗衣物的村姑们笑话,那个清瘦小伙专门特意避开那些村姑浣洗衣物的早晨时分和村头的小河口,而专门选择了傍晚时分和偏僻的村尾小河边。

村尾小河边正是仙女三姐妹沐浴嬉戏的所在地,当然,仙女三姐妹沐是选择暮色四合的时分,辛勤劳作一天的村民和牧童早已晚归而去,仙女三姐妹每每这时候便从天而降,翩翩飞临村尾小河边,在小河边的一个拐弯处,借由河边丛丛老树的遮挡,仙女三姐妹悠然沐浴,尽情嬉戏。

仙女三姐妹发现那个清瘦小伙每天都在她们前面不远处的河边浣洗衣服,起初仙女三姐妹以为那个小伙发现了她们在这里沐浴嬉戏的秘密,而专门来这里偷窥;可是仙女三姐妹却觉得事情又完全不像那么回事,因为每每她们翩翩飞临的时候,小伙子却刚刚收拾水桶和衣物,神情落寞地踏着暮色归去,毫无疑问,那个清瘦小伙压根就没有发现她们仙女三姐妹。

时间久了,仙女三姐妹觉得好奇,便悄然尾随着那个清瘦小伙,悄悄来到那个清瘦小伙的两间茅草房家门口。

仙女三姐妹来到那个清瘦小伙的家门口之后 大吃一惊,发现小伙家里只有他和一个卧床不起的重病老母亲相依为命,原来那个清瘦小伙是因为他老母亲重病卧床不起而为他老母亲浣洗衣物,清瘦小伙的老母亲因为生病大小便失控,所以他拿去浣洗的老母亲衣物都是充满臭气和污秽,因而在村头小河口浣洗衣物的村姑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掩鼻而过,对他大加嫌弃和奚落;于是那清瘦小伙便专门避开那些村姑浣洗衣物的早晨日出时分和村头的小河口,而专门选择了傍晚日落时分和荒凉偏静的村尾小河边。

仙女三姐妹看到那清瘦小伙从小河边浣洗衣服回来之后,又手忙脚乱地烧火做饭,仙女三姐妹看见只有简简单单的一盘青菜和一碟腌萝卜,因为清瘦小伙的老母亲久病卧床,寻医问药花费不少,但是病情毫无缓解,所以他家一贫如洗,连每天加一个鸡蛋给她老母亲补充营养都显得何其奢侈,因为他需要把鸡蛋拿去集市换钱给她老母亲抓药治病。

那清瘦小伙服侍他老母亲吃完饭之后,还帮他老母亲细心擦洗一遍,这才让他老母亲慢慢睡去。

仙女三姐妹后来还看到那辛勤劳作一整天的清瘦小伙又在另一间茅草房,点起一盏青灯夜读诗书,原来那清瘦小伙竟然是一个饱读诗书的穷秀才。

仙女三姐妹被清瘦小伙的孝心和勤劳所打动,觉得无论如何都得帮一帮被清瘦小伙,她们首先考虑到清瘦小伙浣洗那大小便失控老母亲充满臭气和污秽衣物,而被村头小河口浣洗衣物的村姑所嫌弃和奚落,所以仙女三姐妹便利用神奇的仙术把那条小河之水变得香气扑鼻,让那清瘦小伙在浣洗她那老母亲的衣物时不再遭受村姑嫌弃和奚落之苦,从此之后,那条蜿蜒流淌的小河便因河水香气扑鼻而被当地村民起了一个充满诗意的美丽名字“香水河”。

仙女三姐妹还使用神奇仙术为那清瘦小伙变出了满满的一缸大米、一篮鸡蛋以及一筐猪肉,以暂时缓解那清瘦小伙的家庭困窘。

仙女三姐妹中的小妹是最漂亮端庄,最柔情似水,她深深喜爱上了那充满孝心和才气的清瘦小伙,于是便毅然决定留下来,与那清瘦小伙长相厮守,共度难关,一同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尤其要陪身为穷秀才的清瘦小伙秉烛夜读,为清瘦小伙红袖添香。

尽管仙女姐姐和二姐苦口婆心地一再奉劝仙女小妹,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否则的话,那就意味着要与那个清瘦小伙共同度过一生一世的苦难日子。

然而,那仙女小妹却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她毅然决然地决定留在那清瘦小伙身边,从此与那清瘦小伙过起了“你耕田来我织布,你读书来我添香”的神仙眷侣日子,传说因了那仙女小妹的相伴相助,那清瘦小伙后来在科举考试中如有神助,提笔应试洋洋洒洒下笔如有神,高中“榜眼”,被授“翰林院编修”,金榜题名后,小伙衣锦还乡,荣归故里,遍请名医把他家那位久病在床的老母亲治疗痊愈,之后,把与他相依为命的老母亲和相守相爱的仙女小妹接到了京城,过起了幸福相依、甜蜜相守的日子……

据远山镇分管文化工作的镇领导介绍说,远山镇至今还在传说中的香水河畔仙女三姐妹沐浴嬉戏处辟有一个旅游景点,那个旅游景点就在流经远山镇小街尽头的香水河畔,而且那旅游景点因了仙女小妹与那清瘦小伙那神仙眷侣传说而名闻遐迩,每年都吸引不少热恋中的青年男女慕名而来游览。

柳杨忽然想起仙女小妹与那清瘦小伙那神仙眷侣传说,便兴趣盎然地决定趁着那月华满天的好天气,去欣赏一下仙女三姐妹沐浴嬉戏处辟的旅游景点,希望能沾一点那神仙眷侣幸福美满的仙气,期盼能有助于与白富美女孩郦雨馨的恋爱之旅能够顺利启程,并且一路顺风。

夜已深,人寂静,杨柳于是沿着远山镇那条静寂小街踽踽独行,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来到小街尽头,看见了那传说中名闻遐迩的仙女三姐妹沐浴嬉戏的旅游景点,其实就是在香水河畔修建了一个檐角高翘的“仙女亭”,此时此刻,月光下的“仙女亭”里显然不见那传说中幸福相守的神仙眷侣,唯有形单影只的杨柳在独自凭栏……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辆国产越野车划破茫茫夜色,从与小街尽头相交汇的那条公路缓缓驶来,那是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刚刚完成山火扑救工作而从山火现场驱车返回远山镇政府的宿舍经过此地;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等一班大老爷们说扑救山火辛苦,要去找一间街边小饭馆吃点宵夜喝几两小酒去去全身心的疲乏,慕容俐倩作为一个女领导干部不方便与巩方远等一班大老爷们三更半夜一起疯,于是便一个人先驱车往镇政府大院的宿舍赶。

慕容俐倩忽然看到香水河畔的“仙女亭”里有一个青年男子在独自凭栏,出于好奇,慕容俐倩放缓车速,打开车窗,想看个究竟。

慕容俐倩一看之下,大吃一惊,那独自凭栏青年男子,竟然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

慕容俐倩深感诧异:此时此刻夜深人静,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正文_0109章秘而不宣

慕容俐倩心中暗忖:杨柳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此时身在远山镇,那么毫无疑问东方云天这个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此时此刻也在远山镇;可是压根就没听今天晚上还陪东方云天一起吃晚饭的巩方远提起过有这么件事,而且今天晚上陪东方云天一起吃晚饭的巩方远,后来还赶回山火扑救现场继续统筹协调现场的善后工作;依照常理,他必须在镇政府招待所里向东方云天继续汇报远山镇的相关工作,或者陪东方云天一起在远山镇的小街上走一走,看一看,体察一下民情。

慕容俐倩转念一想:就在这个时候,巩方远还在街边小饭馆与一班扑救山火辛劳归来的镇里大老爷们,吃着宵夜,喝着小酒,聊得正热火朝天呢;以巩方远平时为人处事的风格,他虽然说不上是一个太过趋炎附势的人,但他能够从远山镇一名普通干部一路攀升到远山镇镇长、远山镇委书记的宝座,除了与他踏踏实实的工作作风,勤勤恳恳的工作态度息息相关之外,也与他善于察颜观色,见风使舵不无关系;不然的话,整个远山镇有多少普通干部一直干到退休的那一天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干部职工而已;况且巩方远又不是一个毕业于名牌大学的干部,他仅仅毕业于三十年前的中专而已,只不过后来拿了一个党校的大专毕业文凭,又没有什么引人瞩目的学历优势,他要不是一个脑瓜子机灵,嘴巴子讨巧,脚脖子勤快的人的话,哪里还轮得上他去坐远山镇镇长、远山镇委书记的宝座?当然,巩方远能够在远山镇一路升迁,与远山镇地处瀚海县与邻近山区县的一山之隔,高素质人才招不进来,也留不下来有一定关系,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缘故吧。

此时此刻,慕容俐倩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如果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都不清楚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在远山镇的行程安排的话,那就意味着东方云天是刻意向远山镇领导隐瞒他在远山镇的行程,那么东方云天隐瞒行踪究竟出于什么目地?东方云天十分爱惜他的“华美羽毛”,在瀚海县官场上下几乎是尽人皆知,可想而知,他刻意避开远山镇领导而留在远山镇,显然应该是出于公务安排,所以他的秘书杨柳也留在了远山镇,可是东方云天究竟安排了什么对远山镇领导秘而不宣的公务活动?

慕容俐倩为了不让杨柳发现是她在暗中观察着其一举一动,便赶紧把车窗关上,把车灯熄灭。

慕容俐倩心想:怎么才能了解到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在远山镇究竟有什么秘而不宣的公务安排?有了,马上打个电话给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应该就能探听得一清二楚;可是,此时此刻,金新异应该还在驱车回瀚海县城或者回他在邻县家里的路途之中,当着他的秘书和司机的面,他也不方便回答这一问题;要不发一条手机短信询问一下?算了吧,既然东方云天的秘书就近在眼前,那何必舍近求远?只要暗暗跟踪杨柳的行踪,毫无疑问就能迅速揭晓谜底。

慕容俐倩于是把车开得离杨柳稍远处,轻轻打开车窗,借着皎洁的月光和小街的灯光,静静地观察着杨柳的举动。

此时此刻,正在香水河畔“仙女亭”里独自凭栏的杨柳,压根就没留意到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正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杨柳身处香水河畔“仙女亭”,想起那个脍炙人口的那位仙女小妹与那个清瘦小伙相亲相爱的神仙眷侣美丽传说,那仙女小妹不就是像现实生活中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白富美女孩吗?那个清瘦小伙不就是相当于现实生活中的出身小山村的穷屌丝帅哥吗?人家白富美女孩仙女小妹都能喜欢穷屌丝帅哥清瘦小伙,那么郦雨馨那位云海市的豪门千金会不会喜欢本咱这个农民的儿子呢?传说里神仙眷侣中的神仙小妹之所以喜欢那个清瘦小伙,是因为被那清瘦小伙的孝心、勤劳和才气所打动,而清瘦小伙的传统美德和才华横溢,咱这个农民的儿子无一例外都完全拥有;只是那清瘦小伙的孝心、勤劳和才气被仙女小妹所亲眼见证,而咱这个农民儿子的传统美德和才华横溢压根就并未在白富美女孩郦雨馨面前充分展现;仅仅在昨天晚上与那个白富美女孩吃过一餐饭,喝过一次咖啡而已,而且吃饭的时候,还是有她妈妈喻春晓在一起陪同了大半餐饭的时间,真正两人单独接触的时间加起来不就像是人生的惊鸿一瞥吗?那人家白富美女孩郦雨馨凭什么充分了解你这个农民儿子的传统美德和才华横溢呢?

杨柳轻抚着“仙女亭”那朱红色的栏杆,就着那如水的月光,眺望着那蜿蜒东去的香水河,心中暗想:白富美女孩郦雨馨还没开始深入了解自己这个农民儿子,尚未渐渐走进自己这个农民儿子的心灵深处,自己这个屌丝与那个白富美女孩的恋爱之旅尚未真正启程,莫非就要从今天晚上这个山火发生的可怕之夜戛然而止吗?

想到这里,杨柳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究竟怎么才能让白富美女孩郦雨馨渐渐走进自己这个农民儿子的心灵深处呢?毫无疑问应该与她这个白富美女孩多加接触,常相联系,双方兴许由此能彼此贴近,能渐入心灵,渐生情愫……

杨柳转念一想: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重启与白富美女孩郦雨馨的接触之旅,可是郦雨馨对咱这个屌丝打去的电话压根就不愿接听,对咱这个屌丝发去的短信根本就不予回复,她俨然已经关闭与咱这个屌丝的接触之门。

杨柳忽然想起那个广为流传的那位仙女小妹与那个清瘦小伙相恋相惜的神仙眷侣美丽传说,那位当年的那位白富美仙女小妹与往年那个屌丝清瘦小伙之所以能够有缘相识,完全是因为身旁这条神秘美丽的香水河而结缘;杨柳于是蹲着身子,伸出双手掬起一捧香水河那清幽的河水,洗了一把脸,顿时觉得心旷神怡起来。

此时此刻,杨柳突发奇想:既然那时候那仙女三姐妹就是因为在眼下这个“仙女亭”之畔尽情沐浴嬉戏,才有了与其时的屌丝小伙结识的机缘,杨柳忽然觉得刚才掬起一捧香水河水仅仅洗了一把脸压根就不过瘾,不如纵向一跃扑入香水河与传说中的仙女三姐妹那样,尽情沐浴一番,兴许能沾一些仙气,带给自己一份福气,由此也许能与白富美女孩郦雨馨女孩顺利结缘,甚至喜结良缘。

杨柳顾不上初秋时节的香水河水有几分清冽,他心想以前孩提时候在大山深处的小山村纵身一跃扑到小河里游泳简直如家常便饭一般,此时此刻又何惧初秋时节这一弯香水河水的一丝丝凉意?杨柳于是舒展了一会儿身体,做了一会儿游泳之前的热身活动,便迅速脱下衣物,纵身跃入香水河,在河里畅游起来。

就在这时候,在香水河畔“仙女亭”旁边稍远处的车上,透过车窗静静地观察着杨柳一举一动的慕容俐倩,压根就没料到杨柳会脱下衣物,跃入香水河里面游起泳来,她一看杨柳那家伙一副健硕的身板,猜测杨柳那家伙兴许是农民的儿子,应该是挺能吃苦耐劳的人,在这子夜深深竟然敢跳入清冽的香水河游起泳来。

慕容俐倩心中暗想:这个瀚海县委书记的大秘书竟然会在这个偏远山镇的深夜显露出他最本真的一面,他倒是蛮有闲情逸致,可就是辛苦了姐,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得忍受着饥寒交迫的煎熬,在这香水河畔静静守候;想想一接到发生山火所在村村委会主任的紧急来电的时候,刚刚在远山镇政府食堂扒拉了小半碗饭,便匆匆扔下饭碗,赶紧打电话给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之后,两人便分头通知远山镇相关领导,再由相关领导各自通知他们所分管的干部员工紧急集合,连回宿舍加一件这衣服都顾不上,便直奔发生山火的那一个小山村的那一片山林而去。

此时此刻,慕容俐倩心思压根就不在欣赏杨柳那家伙的健壮身板上,而是在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那一方,慕容俐倩看到杨柳那家伙在香水河无拘无束地开怀畅游,便焦躁不安起来,急切希望杨柳那家伙赶紧上岸,以便她能跟踪杨柳那家伙去获知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的行踪,进而她希望能够有利于她在瀚海县的仕途发展。

在香水河畅游一番之后,杨柳觉得顿时神清气爽起来,他重新回到香水河畔的“仙女亭”,穿上衣服,再度独自凭栏,不禁浮想联翩起来:咱这个农民儿子屌丝小伙之所以能够与白富美女孩郦雨馨能有一面之缘,完全就是郦雨馨的母亲副县长喻春晓大力推荐之功,既然如此,要想与喻春晓女儿渐渐从相识到相知,那么还是得依赖喻春晓女儿的母亲继续牵线搭桥,兴许自己这个屌丝与白富美女孩郦雨馨才会有缘,有戏……

正文_0110章暗中跟踪

心里已经拿定主意的杨柳,于是挥别香水河,挥别“仙女亭”,沐着如水的月华,沿着远山镇那一条寂静的小街,向着镇政府招待所大步流星而去。

慕容俐倩看见杨柳终于离开“仙女亭”,她幽幽地舒了一口气,为了不至于被杨柳发现有人在尾随,于是故意等杨柳走了一段路,眼看着他即将消失在她的视野的时候,驱车缓缓地跟了上去。

慕容俐倩直到望见杨柳进了镇政府招待所的时候,她在镇政府招待所大门外迟迟并不把车开进去,以免被杨柳发现。

直到过了十来分钟,慕容俐倩觉得杨柳应该已经进了房间,慕容俐倩于是把车停在镇政府招待所大门外,径直走进镇政府招待所。

慕容俐倩向值班的镇政府招待所前台的工作人员打听,东方云天一行什么时候在镇政府招待所住下来,准备住到什么时候。

对于那位镇政府招待所前台的工作人员来说,云海县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是太遥不可及的人物,平时看电视时她也对瀚海县有线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毫无兴趣,而是津津乐道于娱乐频道的八卦娱乐节目,所以她压根就不认识什么云海县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但是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对于镇政府招待所前台的工作人员来说,却是几乎能够决定她命运的大权在握的人物,她要是一句话说得不对头而得罪了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的话,慕容俐倩完全可以让她这个小小的工作人员卷铺盖滚蛋。

因而,那位镇政府招待所前台的工作人员对于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是有问必答,而且尽其所能详尽回答;那位工作人员告诉慕容俐倩说东方云天他们一行是三个人,分别开了一个单间和一个套间,只准备住一天时间。

慕容俐倩又问那位镇政府招待所前台的工作人员有没有听到那三个人说了些什么,那工作人员告诉慕容俐倩说听那三个人之中的中年领头人吩咐其他两个年轻人说明天早晨七点吃早餐,之后抓紧时间出发下乡;看得出来他们一行三人很累的样子,接着,那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就分别进了房间,另个一个司机模样的人就在招待所院子里面检测起车辆来,至于其他方面,就没听到什么更多的话语。

慕容俐倩又问那位镇政府招待所前台的工作人员什么时候下班,那位工作人员告诉慕容俐倩说她是今天晚上八点钟接班,明天早晨八点钟交班。

慕容俐倩于是要求那位工作人员,在明天早晨七点钟那一行三人吃早餐的时候,一定要借招待所工作人员的便利,到招待所食堂去仔细倾听那三个人的对话,了解清楚他们究竟明天准备去哪里下乡,具体什么时候出发,一听到情况的话赶紧打她的手机直接向她汇报,不得有任何延误。

慕容俐倩于是把她的手机号码告诉那位工作人员,让那位工作人员注意记好。

慕容俐倩当然不会向那位工作人员透露那一行三人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和他的秘书以及司机,而是跟那位工作人员说,那一行三人是从瀚海县城私下来远山镇政府考察投资事宜的企业人士,他们担心惊动了远山镇领导的话,会考察不到远山镇的真情实况;所以他们特意避开远山镇领导,慕容俐倩要求那位工作人员千万不得对其他任何人透露那一行三人的任何情况,哪怕对他们招待所领导也不能透露,否则将追究那位工作人员的责任。

那位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对慕容俐倩说,她一定按照慕容镇长的吩咐,认认真真做好事情,不辜负慕容镇长的期望。

慕容俐倩热情地勉励了那位工作人员几句,让她好好干,说镇领导会记住她,这才放心离去。

之后,慕容俐倩赶紧驱车回到她位于镇镇府大院里面的宿舍,匆匆洗涮一番,接着便上了席梦思准备睡觉。

慕容俐倩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慕容俐倩反复思考:东方云天明天在远山镇下乡究竟有何目的?去远山镇哪里下乡?作为县委书记既然要避开远山镇领导而私下下乡考察,那么他此行目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来挑刺,要么就是来摸实情,不管是来挑刺还是来摸实情,归根到底都不是来对远山镇领导点赞或者贴金,所以姐作为远山镇一镇之长,毫无疑问要打醒十二分精神,谨慎应对,切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的话,万一要是被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挑出了什么大刺的话,那么姐这个远山镇一镇之长也许会吃不了兜着走,至于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的话,姐压根就不想去搭理他那家伙。

至于东方云天明天在远山镇究竟要去哪里下乡呢?莫非是考察远山镇工业园?远山镇工业园就在离远山镇政府不远处,似乎毫无回避远山镇领导而私下考察的必要;那显然东方云天明天就应该是私下考察哪一条村或者村民小组,整个远山镇地广人稀,有几十条村之多,要猜测东方云天明天究竟会私下考察哪一条村,哪怕是想破头皮也难于准确猜测出来。

慕容俐倩心想与其绞尽脑汁胡乱猜测,也猜不出什么准确结果来,她心想算了吧,倒不如赶紧休息,来一个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明天一大早尽早起来,如果镇政府招待所那位工作人员能够迅速通风报信的话,东方云天他们三人吃早餐大概也得花上半个小时,希望能够打好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差,赶在东方云天他们之前抵达那一条村,到达之后通知所在村匆匆忙忙做点准备也总比没有任何准备要好吧。

慕容俐倩于是赶紧调好闹钟,把明天早晨起床时间定在六点十五分,她心想如此一来,在明天早晨七点钟之前,少说也有超过四十多分钟的梳洗和吃早餐等准备时间,只等镇政府招待所那位工作人员的一声通风报信,就驱车直奔东方云天他们准备私下考察的那条村而去。

也许是当天晚上扑救山火身心疲惫的缘故吧,不知不觉之中,慕容俐倩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十五分闹钟一响起,慕容俐倩虽然感觉昨天晚上的身心疲惫并未完全缓解,但她依然强撑起身,迅速洗漱一番。

慕容俐倩心想紧接着要面对的毕竟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当然不能随便应付了事,于是又对着梳妆镜一丝不苟地打扮一番,梳妆完毕,慕容俐倩一看时间接近七点,由于镇政府食堂星期六和星期天不开餐,她于是赶紧从冰箱里面取出两瓶矿泉水和一包饼干,便匆匆出门而去。

慕容俐倩一出门,竟然撞见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也准备下楼,虽然慕容俐倩内心深处对巩方远暗觉不爽,但表面上两人还是一团和气。

慕容俐倩向打了巩方远一个招呼,巩方远一看到慕容俐倩急急忙忙下楼的样子,便开了一句玩笑:“慕容镇长,看你那么着急的样子,赶着回瀚海县城去见家里那位啊?”

慕容俐倩当然不会把她匆忙此行的真正目地告诉巩方远,只是一笑置之,便三步并成两步往停在楼下的那一辆国产越野车直奔而去。

慕容俐倩上了车,她看到巩方远开的那一辆国产越野车也停在旁边,为了不让巩方远知道她的行踪,慕容俐倩特意把车开出镇政府大院,并赶紧把车开到小街拐角处的一颗大树下停好,静静等待镇政府招待所那位工作人员的电话。

慕容俐倩心急如焚地盯着手机,可是那手机却静寂无声。

慕容俐倩想抓紧等待手机响起的当口就着矿泉水吃点饼干,可是她由于心中有事,因而一点胃口都没有,她想起一会儿得亲自开车,不吃点东西的话,实在难于精神抖擞地应对;于是勉强吃了几块饼干。

就在这时,那个让慕容俐倩望眼欲穿的手机终于响起,镇政府招待所那位工作人员告诉慕容俐倩说,她听到那一行三人中的领头人问他的司机,去牛尾村民小组大概要多长时间,他的司机看样子对远山镇有情况比较熟悉,那位司机说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慕容俐倩一听到这里,便匆忙对那位工作人员说了句:“行了,知道了,你记得昨天晚上对你的吩咐,千万别对任何人透露这事!”随即挂掉手机,加大油门直奔牛尾村民小组而去。

慕容俐倩忽然想起牛尾村民小组是远山镇最偏僻的一条小山村,该村民小组到其最近的一条村还有一段路路况太差,压根就不能通行汽车,她心想幸好距牛尾村民小组最近的一条村是她直接挂点的村,牛尾村民小组正是那条村下辖的一个村民小组,慕容俐倩于是赶紧拨打那条村村委会主任的手机,告诉他说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一个小时左右就会赶到牛尾村民小组调研,让那位村长迅速开摩托车赶往牛尾村民小组,组织牛尾村民小组尽快做好迎接东方书记调研的一切准备;与此同时,慕容俐倩要求那位村委会主任安排一位村干部准备一辆摩托车在村委会等候她,她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赶到。

慕容俐倩打完电话,便加大油门,直奔牛尾村民小组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俐倩的手机铃声大作起来……

正文_0111章镇长作假

慕容俐倩匆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她家那位烦人丈夫封柳桂打来电话,慕容俐倩着急驱车赶往牛尾村民小组,压根就没心思搭理她家位烦人丈夫。

慕容俐倩心想昨天晚上就已经电话通知过他,说有一片山林发生山火事故,她这位镇长要赶赴现场扑救山火,压根就没办法周末回家,不然的话要是胆敢临阵脱逃,连她这个镇长的乌纱帽都保不住;所以眼下这个不合时宜响起的烦人电话,不听也罢。

慕容俐倩于是没再理睬那响个不停的电话,而是全神贯注驱车而去;在远山镇这个全瀚海县最偏僻的山区镇那崎岖山路行车,不打醒十二分精神还真是要多揪心有多揪心。

慕容俐倩紧赶慢赶到了离牛尾村民小组最近的那条村村委会,她连茶水都顾不上一口,便让村委会主任提前安排好的那位村干部,赶紧开着一辆摩托车迅速载着她赶往牛尾村民小组。

慕容俐倩赶到牛尾村民小组时,那位事先接到通知的村委会主任赶紧领了牛尾村村民小组长杨水牛迎了上来。

慕容俐倩连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赶紧询问他俩准备工作做得怎样?

慕容俐倩没料到牛尾村村民小组长杨水牛胸有成竹地对她说:“慕容镇长,你尽管放心好了,咱昨天下午就已经接到东方书记的秘书电话,说东方书记这次是来咱这条贫困村‘三同’蹲点,让咱安排真正的贫困户才行;杨秘书还特别提醒说东方书记是来听实话,摸实情,问实招的,让咱一定要实话实说。”

慕容俐倩直到这时才真正明了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前来这条全县最偏远小山村的真正目的,她于是让杨水牛赶紧带她到村里安排的贫困户家里去实地察看一番。

慕容俐倩到了杨水牛提前安排好的准备让东方云天“三同”蹲点入住的贫困户,一走进那低矮的土砖房,看到那家徒四壁和昏暗潮湿的情形,慕容俐倩不禁大吃一惊,她心想这个杨水牛,真是一个死心眼,看样子是安排了全村最困难的贫困户。

据杨水牛介绍,那家贫困户房主是一位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大爷,他老伴患有严重的风湿病,走路都直不起腿,老人家的儿子据说有间歇性的精神病,像“犀利哥”一样经常在远山镇的街头游荡,三番五次把他接回家中,可他精神病一发作的话又继续去到远山镇的街头充当一位四处流浪的“犀利哥”,他妻子实在忍受不了牛尾村“犀利哥”的长期不着家,在一个凌晨给她家那老老小小做了最后一餐早餐之后,便黯然神伤地悄然离去,把一个读初中的女儿和一个读小学的儿子扔给了两位老人家,她女儿在远山镇读初中的生活费用都是靠四乡八邻你家出一点,他家借一点勉强凑起。

慕容俐倩察看了一下老大爷家为东方云天准备的房间,那房间虽然已经打扫得一干二净,而且看得出来那是老大爷家腾出的最好的一间房,只见那一个昏暗的土房间里面除了一张用门板铺成的简易床铺和一张破桌子,一把旧椅子之外,别无长物,一个小窗户,连玻璃都已经破损,在这初秋的早晨凉风嗖嗖,土房间里面一阵浓郁的霉味扑鼻而来,慕容俐倩掀起那张简易木床上面铺着的破旧棉被,兴许是许久没有用过的缘故,竟然潮湿得几乎能够拧出水来。

慕容俐倩不禁眉头紧皱起来,他赶紧从那间小土屋里走了出来,把杨水牛拉到一旁,板着一副苦瓜脸训斥起来:“杨组长,你当了那么多年的组长,你怎么连一点事理都不明白?这样昏暗的小土屋,这样简陋的条件,别说用来接待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连用来接待你这位村民小组长你都会觉得寒酸吧?趁云天同志还没到村里,你抓紧时间换一家;不要求条件多么好,至少必须条件过得去!”

杨水牛看着慕容俐倩,他顿时面露难色:“慕容镇长,东方书记的秘书在打给咱的电话中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他说东方书记这次是来咱这条贫困村‘三同’蹲点,让咱一定要安排真正的贫困户,要是不这样安排的话,怕是不合适吧?”

慕容俐倩瞪了杨水牛一眼,厉声说道:“杨组长,按照你的意思,我这个远山镇镇长说的话,说了也是白说,是吧?如果你坚持这样认为的话,出了什么后果你自己负责就行;请问一下你见过几次东方书记?你听过几次他的讲话?你仅仅凭听了县委书记秘书的一通电话,就以为你真正了解瀚海县委书记的意图?你这个想法是不是像三岁孩童那么幼稚和可笑?”

牛尾村民小组所属的那个村的村委会主任这时也跟了过来,在一旁见风使舵地帮腔道:“水牛啊,慕容镇长往少里说,每个月也得去瀚海县城开一次会,见东方书记的面,听东方书记的讲话,人家慕容镇长当然能够真正了解瀚海县委书记的意图,你赶紧按照慕容镇长的指示办,不然的话,万一出了什么差错的话,你一个村民小组长能够负得起责任吗?”

杨水牛听罢官慕容俐倩的训斥,不敢吭声,他心中暗想: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同志除了在瀚海县的有线电视之外,平均一年也不一定能够见上一面;而眼前这个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少说一个季度也能见上一面,别的不说,光是牛尾村民小组每年的扶贫资金就必须经过慕容俐倩镇长那一支笔签字,才能发得下来,怎么能够轻易得罪得起?可是急急忙忙的,到哪一家去安排才比较合适呢?

杨水牛忽然想起他一个堂弟,他家里条件在村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家之所以贫困是因为他前两年生了一场大病,不但花光家里的所有积蓄,而且还欠下了一笔外债,到眼下才勉强还清;至于治疗效果嘛,只是治得能够下地干一般的轻便活,重农活已经压根就干不了;再加上是堂弟,这匆忙之间也方便安排。

杨水牛于是领着慕容俐倩到了他堂弟家,把事情对他堂弟一说,他堂弟有着小山村农民特有的淳朴和豪爽,他说只要县委书记不嫌弃,别说住两天,哪怕住两年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也就是一天三餐时加多一副碗筷而已,不过吃的就是自家地里种的蔬菜而已。

慕容俐倩于是指挥着杨水牛和他那堂弟抓紧时间腾出一间他家最好的房间,并且迅速准备好被褥和桌椅等等物件,就在一众人在手忙脚乱地准备的时候,杨水牛接到了东方云天秘书杨柳的电话,通知说县委东方云天书记已经从附近村里搭摩托赶到了牛尾村民小组教学点,因为是星期六没见到杨老师,叫杨水牛出到教学点来带一下路。

慕容俐倩于是说由她和杨水牛去接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与此同时,她吩咐村委会主任和接送他来的村委会干部留下在杨水牛那堂弟家里帮忙,无论如何都要在县委东方云天书记到来之前,把他蹲点“三同”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帖帖。

慕容俐倩忽然想起东方云天此番是私下进村,便猜测他压根就不想远山镇和当地村委会干部层层陪同,便把村委会主任和那位村干部拉到一旁,叮嘱他们一把场地收拾妥当,便赶紧回村委会去,说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的秘书在来之前已经电话通知,东方书记是一个求真务实的领导,他这次是来私下考察和调研,不必劳烦大家陪同。

杨水牛出了门就要骑上他那辆旧摩托载着慕容俐倩迅速赶往位于村口的教学点,慕容俐倩一把扯住杨水牛,威严地制止他:“杨组长,你堂弟家里都还没收拾干净,你那么匆忙把东方书记迎接过来,你难道不会考虑一下东方书记看到你堂弟家里的凌乱情形会有什么感想?这就走路出去,也好顺便看一看你杨组长昨天下午接到通知之后,有没有组织各位在家的村民把村里那条村道打扫干净?”

慕容俐倩领着杨水牛一边走向村口,一边察看村道的打扫情况。

接着,慕容俐倩边走边叮嘱杨水牛:“杨组长,咱今天一大早就赶到你们这个村民小组,是专门来调研你们村民小组的脱贫解困工作,因为咱这个镇长正是挂点你们村民小组所属村委会的扶贫工作,你明白吧?咱压根就不是专门来督促你们村民小组做好迎接东方书记下乡调研的准备工作,待会儿如果东方书记问起来,你知道怎么回答吧?记得别说乱了,懂了吧?

杨水牛满口应承慕容俐倩道:“慕容镇长,你放心吧,咱杨水牛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当了二十多年村民小组长,也算是经过一些事,肯定不会胡说八道一气。”

过了二十来分钟,慕容俐倩和杨水牛终于来到村口。

慕容俐倩看见东方云天和秘书杨柳以及司机小秦,正围着牛尾村民小组的教学点转悠。

一看见东方云天,慕容俐倩忽然想起为了能够入座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她曾经向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打过内涵丰富的暗示电话……

正文_0112章威逼离婚

慕容俐倩一想起她那内涵丰富的暗示电话被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明确拒绝的尴尬往事,顿时脸红耳赤起来。

慕容俐倩转念一想:人在仕途,身不由己,总不可能因为打过一个难堪的电话,而永远在东方云天面前抬不起头来吧,既然是东方云天的下属,那总得面对他这位上司吧。

慕容俐倩于是酝酿了一下情绪,朝东方云天满腔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你好,东方书记,热烈欢迎您来牛尾村民小组视察和调研,咱挂点这个村民小组所在村委会的扶贫工作,今天趁星期六到这个全镇最偏远的村民小组来看一看贫困户,没想到竟然在这见到了您,真是无巧不成书呀。”

东方云天压根就没想到竟然会在牛尾村民小组遇见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他看到她热情洋溢地对自己打招呼,便爽朗地回应道:“慕容镇长,是啊,昨天咱们在你们远山镇的山火扑救现场见过面,真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又在这个全县最偏远的村民小组遇见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杨柳一看到在这牛尾村民小组遇见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便心想是不是牛尾村民小组组长杨水牛这家伙,在昨天下午接到他的电话通知之后,专门向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汇报,因而慕容俐倩一大早就跑到这里检查督促迎接工作来了,这杨水牛竟然会这么不靠谱?其实也怨不得杨水牛吧,毕竟人家一个村民小组长压根就没见过多少世面,一听到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亲自来村里蹲点“三同”,肯定担心会接待不周,所以才向远山镇长慕容俐倩汇报吧。

东方云天接着与杨水牛亲切握手:“水牛同志啊,前些天刚刚见过一面,那天因为临时有急事,而匆匆忙忙赶回瀚海县城,今天又来打扰你了,这次可是得劳烦你们两天时间,对了,杨秘书昨天下午打电话通知你之后,你帮咱们安排好了蹲点‘三同的贫困户吧。”

杨水牛恭恭敬敬地对东方云天汇报说:“东方书记,咱这条全县最偏远的小山村能够迎来你这个大领导,可是咱们村的一件大事呢,真的很欢迎,接到杨秘书的电话之后,咱就赶紧着手安排了,这样吧,东方书记,你们一大早辛辛苦苦来到咱们村,无论如何也得喝一口热茶吧,咱们这条贫困村民小组没有什么办公室,就请东方书记到先咱家去喝杯茶吧。”

杨水牛作为全县最偏僻的贫困村牛尾村民小组的组长,他家条件比一般村民也好不到哪里去。

杨水牛家的房子是那种半旧的青砖房,看起来至少也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客厅里面除了一台电视机之外,也没什么像样的好家具,他赶紧让东方云天一行入座,使唤他老婆沏了一壶热茶,端出一大盆炒花生和一大盘山楂干,让大家品尝。

杨水牛老婆一听杨水牛介绍说来她家的一行人之中的领头人是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她压根就不知道云海市委常委是一个什么概念,杨水牛其实一时之间也说不太清楚,就跟他老婆介绍说东方书记是整个瀚海县最大的官。

东方云天赶紧摆手,叫杨水牛千万别这样说,他说他其实就是瀚海县的一名人民公仆而已。

杨水牛老婆一听说进门的那位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是整个瀚海县最大的官,便双手捧起一杯热茶毕恭毕敬地递给那位中年汉子。

杨水牛在向他老婆介绍慕容俐倩的时候,他觉得不方便说慕容俐倩是整个远山镇第二大的官,便灵机一动介绍说整个远山镇的山山水水和好几万人全归慕容镇长管,杨水牛老婆一听便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真是要多了不起有多了不起,又双手捧起一杯热茶恭恭敬敬地递给那位女镇长。

慕容俐倩也学东方云天的架势,赶紧摆手,说她不过就是一名为远山镇老百姓服务的工作人员而已。

杨水牛老婆在给各位递过热茶之后,便赶紧退下,说她去下地忙农活,临走之前,又客客气气地邀请大家中午一定要留在她家吃一餐便饭,反正也就是自家地里种出的蔬菜和瓜果,还有自家养的鸡和下的蛋。

东方云天摆了摆手,客气谢过。

东方云天喝着热茶,剥着花生,吃着山楂干,请杨水牛详细介绍一下牛尾村民小组尤其是贫困户的情况。

听罢杨水牛介绍完牛尾村民小组贫困户的情况,东方云天便对杨水牛介绍了他今天、明天的主要安排,他说今天上午主要就是听杨组长介绍全村和贫困户的情况,之后在全村走一走,看一看,以便对全村的情况有一个整体的了解;下午就召集村民小组的干部和村里的党员代表、村民代表开一个座谈会,详细听听大家对该村以及贫困户脱贫致富的意见、看法和建议;明天一整天的安排就是请杨组长领着去走村串户,深入走访一些有代表性的贫困户,以充分了解该村各类贫困户的相关情况。

东方云天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一大盆花生和一大盘山楂干,便请杨水牛详细介绍一下牛尾村民小组的资源情况。

杨水牛便介绍说牛尾村民小组的田地主要有三种类型:第一种是良田,主要分布在流经村里的那一条小河两岸,但是全村良田面积最少,平均每位村民只有两、三分良田,适宜种植水稻,但是种出来的水稻只能勉强够村民的口粮;第二种是梯田,只能适宜于种植红薯、花生、土豆等经济作物,全村梯田面积也不多,平均每位村民也就五分梯田而已,所以产量并不高,村民收获后挑到远山镇的农贸市场换些小钱帮补家用,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第三种是山地,全村山地面积还算可以,平均每位村民大约有一亩左右,但是山地比较贫脊,杂乱无章地夹杂着山石,压根就不适宜大规模种植果树和经济林,只是零零星星地种植一些山楂树,村民便采摘下来留一部分当零食吃,另一部分以很便宜的价格卖到远山镇上的药店,压根就挣不了什么大钱;除此之外,就是家家户户小打小闹地养一两头猪和十来只鸡,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过节的时候杀猪宰鸡打一打牙祭。

杨水牛接着介绍说:牛尾村民小组条件比较过得去的,都是有青壮年到远山镇或者瀚海县城,甚至云海市区打工的家庭,不过也仅仅是条件过得去而已,因为牛尾村民小组作为全县最偏远的小山村,山娃子读书实在不方便,除了一个教学点之外,四年级以上的小学山娃子每天都得披星戴月走十几里的羊肠小道到村委会所在地的小学去上学,由于实在不方便上学,所以不少山娃子读完小学三年级便辍学,由于牛尾村民小组不少青壮年文化水平都很低,所以进城了只能干一些粗重活,每个月也就只能挣上那么两三千块钱,除去房租费、交通费、生活费,千省万省,充其量每个月也就能寄回二千来块钱而已。

东方云天和杨柳一边听,一边详细记录;慕容俐倩由于今天一大早匆匆忙忙赶来牛尾村民小组安排准备工作,所以把笔记本拉在那辆国产越野车上,她又不好意思干坐在那里只听不记;她忽然想起随身携带的包里有一本远山镇干部职工通信录,钢笔倒是在包里随身携带,因为她作为远山镇镇长,平时经常在去镇政府食堂吃饭的时候,甚至在出入镇政府大院的时候,也会被镇干部堵住,呈上什么文件和报销单据之类的请她签字;慕容俐倩于是急中生智地掏出远山镇干部职工通信录,翻到最后一两页的空白处装模作样地记录起来。

听完杨水牛对牛尾村民小组有关情况的详细介绍,为了增进对瀚海县最偏远贫困村牛尾村民小组的直观而又具体的了解,东方云天便提出到村里走一走,看一看。

牛尾村民几十户人家沿着峡谷里一条小河一字儿排开,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叔伯兄弟等亲戚关系,全村房屋大致分为三类:

村里偶尔有十家八家条件不错的是那种小洋楼,外表砌上漂亮瓷砖,显得富丽堂皇,但是一走进里面细一察看,除了客厅等显眼外摆有电视机、电冰箱以及洗衣机等家用电器大件之外,其他房间大都不像客厅那么光鲜亮眼,甚至有的房间是空空如也。

村里约有一半左右都是那种青砖房,客厅里面要数家用电器大件的话,基本上都是只有电视机唱独角戏。

村里剩下的就是那种泥土屋,毫无疑问那些基本上就是贫困户家庭,走进贫困户家庭的客厅,家用电器当然有,不过并不是电视机、电冰箱等大件,而是电风扇、电饭煲,当然还有手电筒,别小看这手电筒,这可是小山村家家户户最受欢迎的“小家电”,因为作为全县最偏僻的小山村电压不稳,经常遇到停电,所以手电筒这“小家电”与电视机相比,分明就是必不可少的宝贝疙瘩。

就在走村串户的途中,慕容俐倩随身携带的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心想今天一大早起来一直忙到现在,这才顾得上接听电话。慕容俐倩趁着杨水牛正在向东方云天详细介绍贫困户情况的时候,赶紧掏出电话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又是她老公封柳桂打来的。

慕容俐倩刚刚压低嗓门“喂”了一声,便听到手机传来她老公封柳桂那粗声大气的嗓音:“慕容俐倩,咱们必须离婚!总而言之,一句话,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正文_0113章幽会露馅?

慕容俐倩一听她老公封柳桂在电话里面威逼说“必须离婚”后大吃一惊,她心中暗想:会不会是那家伙发现了姐与县长金新异在那私人会所幽会的蛛丝马迹?貌似不可能啊,当时姐为了绝对保险,可是百里挑一才专门找到地处邻县风景区的私人会所,而且那私人会所所在的风景区是刚开发没多少年,名气不大,人迹罕至;况且还是傍晚才出发,到了那私人会所天色已晚,应该没什么人发现;更何况封柳桂那时候已经从云海市回到瀚海县城,他压根就不可能跑到那地处邻县风景区的私人会所;可是,封柳桂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怒气冲冲地威逼说“必须离婚”呢?

慕容俐倩转念一想:姐可不是街头巷尾那市井小民,毕竟是远山镇一镇之长,那可是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风雨没经过?莫非会被封柳桂在电话里突如其来一句“必须离婚”的威逼而吓得晕头转向?那不可能!姐无论如何必须从气势上压倒封柳桂才行,不然的话,那他封柳桂以后还不会骑在姐头上对咱这个远山镇一镇之长无所顾忌地颐指气使?尤其是眼下姐正在为角逐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而极力活动,如果在这关键时期被封柳桂一闹腾,那姐的一番苦心经营岂不是白费心机?那可真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那场面如何收拾得了?所以当务之急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极力稳住封柳桂,切不可让这个冲动的家伙坏了姐的好事!

慕容俐倩于是赶紧躲到附近一间村民堆放木柴杂物的小土屋里,对着手机那头的封柳桂像河东母狮一般吼叫起来:“老封,你是吃了枪药还是脑袋被驴踢了?一大早的,突然胡说八道起来,你胡扯什么离婚吓唬谁啊?你以为像小孩子过家家,这婚说结就结,说离就离啊?”

手机那头的封柳桂似乎被慕容俐倩的气势所镇住,他停顿片刻,应答慕容俐倩道:“慕容,你自己仔细想一想你近段时间尽过做妻子的责任和义务吗?三天两头不着家,咱大老远的难得从云海市回到瀚海县城的家里,一进门冷冷清清的,连饮水机上的矿泉水空了也没换,连口水都没得喝;一打开冰箱,空空如也,连一把青菜、一个水果和一片猪肉都没见着,你说这个家哪里还有一点家的样子?你这个做妻子的,哪里还有一点妻子的味道?既然这家不像家的,妻子不像妻子的,你说咱与你之间这婚姻还有存续下去的必要吗?”

慕容俐倩听罢她老公封柳桂这番话,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稍稍淡定下来:原来这家伙压根就不是因为发现了姐与县长金新异幽会之事而威逼离婚;这家伙不过是因为姐三天两头不着家而大闹情绪而已。

慕容俐倩此刻心想:你以为姐愿意三天两头不着家吗?在整个瀚海县最偏远的远山镇任职,驱车回去瀚海县城,山路崎岖颠簸,少说也得将近三个小时;而且姐作为远山镇镇长,还得随时处理像昨天晚上扑救山火的紧急事务,一直到深夜累得饥寒交迫的;今天一大早连个懒觉都睡不了,又得奔赴牛尾村民小组督促村民小组长,尽早做好迎接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蹲点贫困村的准备工作。

慕容俐倩内心深处认为:男人就好像是孩子,只能哄,不能吵,你越哄,他越服软,你越吵,他越闹。

慕容俐倩于是平心静气起来,向她老公封柳桂作了一番不厌其烦的详细解释,并表示她会想方设法于今天晚上赶回家与她老公团聚。

慕容俐倩在电话中费了好一番口舌,好不容易才摆平封柳桂。

慕容俐倩看了看手机,这电话也真是够漫长的了,整整打了二十来分钟。

慕容俐倩赶紧踏出那间小土屋,一路小跑着往东方云天追去,追上东方云天的时候,慕容俐倩心想她在东方云天面前突然消失了二十来分钟,无论如何也得向云海市委常委兼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作个解释,可是,究竟该怎么解释才容易让东方云天相信呢?慕容俐倩开始绞尽脑汁起来。

慕容俐倩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远山镇发生山火时,云海市委常委兼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也亲自从瀚海县城前来靠前指挥山火扑救工作,于是眉头一皱,脑洞大开:就从这场山火的角度切入,作一个名正言顺的解释。

慕容俐倩于是急中生智地向东方云天解释道:“东方书记,不好意思,刚才是昨天晚上发生山火那一条村的村委会主任打来电话,提起山火的善后处理工作,咱就与他作了一番电话长谈。”

东方云天刚才一门心思放在对牛尾村民小组贫困村容村貌的考察了解上,他对慕容俐倩在他面前突然消失了二十来分钟之事原本就并不在意,于是他爽朗一笑:“慕容镇长,没关系,处理山火善后事情要紧。”

正在这个时候,牛尾村民小组长杨水牛指着他们前面一幢青砖房子对东方云天说:“东方书记,这就是教学点杨老师的家,请问要进去看看吗?”

东方云天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心想此行还真想听听杨老师对于牛尾村民小组脱贫致富的诤言,于是大手一挥:“好啊,赶紧看看杨老师去!”

东方云天一踏进杨老师的家门,便发现杨老师正在客厅的一张桌子上聚精会神地奋笔疾书,东方云天看到杨老师那专心致志的样子,以为他连星期六都还在家里专心备课,便不忍心打扰他,于是想悄然离开。

可是杨水牛觉得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既然进了你杨老师的家门,哪怕你杨老师在写书也得暂时停下笔来,热情地向尊贵的客人打个招呼嘛。

杨水牛快步走上前去,拍了拍杨老师的肩膀:“嘿,书仁,你在写什么呢,那么专心?快看看谁来了?”

杨书仁抬头一看,是前些天在教学点见过一面的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到他家来了,他赶紧招呼东方云天一行坐下,沏了一壶滚烫的热茶,又张罗着端出一篮子花生和一大盘山楂干招待客人。

喝着热茶,剥着花生,东方云天与杨书仁像是老朋友一般热络地聊起了天:“书仁,你星期六还在备课吗?不愧一个兢兢业业的好老师嘛。”

杨书仁嘿嘿一乐:“东方书记,你过奖了,咱充其量只能算得上一名称职的老师吧,咱这个小知识分子,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份量,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在村里教学点教了几十年书,也没教出个什么名堂来,从来没教出过一个名牌大学生,不过幸好也教出了一些大学生,也算是没有误人子弟吧;咱昨天下午接到杨秘书的电话,说你东方书记今天要来咱们村蹲点‘三同’,又说想听听咱对村里脱贫致富的意见建议,这不咱就在这里写了几页纸嘛,也提不出什么有见地的好意见和有份量的什么好建议,就算是一家之言吧,请东方书记将就着看吧,或者当笑话看也行。”

杨书仁说罢,双手把几页纸张递给东方云天。

东方云天接过杨书仁递过来的几页纸,虽然纸张的重量是轻飘飘,但是他感觉纸张的份量却是沉甸甸。

东方云天潜心地翻看起杨书仁的意见建议来,看罢那几页纸张之后,他不禁对杨书仁刮目相看起来,杨书仁所奋笔疾书的分明就是关于牛尾村民小组脱贫致富工作的一份有见地的调研报告嘛,情况真实,数据翔实,分析到位,建议切实,东方云认为杨书仁这份调研报告的质量还真与县委政策研究室那些个笔杆子撰写的调研报告有得一比,看得出来杨书仁在动笔之前对牛尾村民小组脱贫致富问题做过充分的调研,绝不是敷衍了事,随意应付。

东方云天当即点赞起杨书仁来:“书仁,你这份调研报告,真是有见解,有水平,有份量,你提出的牛尾村民小组脱贫致富工作的思路和建议,很有参考价值,慕容镇长,杨组长,还有小杨,你们都好好看看,书仁真是一个求真务实的好同志,无论是在教学点山娃子们的教书育人方面,还是在牛尾村民小组脱贫致富献计献策方面,都脚踏实地,埋头苦干;慕容镇长,你们远山镇可别忘了书仁这位扎根山村几十年的好同志啊。”

慕容俐倩赶紧向东方云天汇报“东方书记,咱们远山镇对书仁同志扎根山村矢志不移的奉献精神给予了充分肯定,书仁同志每年都被评为远山镇优秀教师。”

杨书仁朝东方云天和慕容俐倩连连摆手:“东方书记,慕容镇长,你们过奖了,老杨这么个小知识分子有自知之明,就咱这几十年前师范毕业生的半桶水水平,也就是适合在这牛尾村民小组教学点当个教书先生而已,到县城或者乡镇小学教育的话,老杨还真担心会误人子弟;再说老杨对牛尾村这条生我养我的小山村也有感情,离不开,要是离开的话既会依依不舍,也会手足无措。”

东方云天掂量着杨书仁撰写的这份关于牛尾村民小组脱贫致富工作的调研报告,他觉得在牛尾村民小组蹲点“三同”毫无疑问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正文_0114章美女县助(上)

“真没想到诸葛县助这么年轻,就像刚走出校门的邻家小妹嘛!”

虽然诸葛嫣然早已意料到上任伊始的欢迎场面绝没有鲜花相送,更没有夹道欢迎;然而迎接她的只有瀚海县分管招商引资工作副县长招德涞貌似玩笑的一句话和勉强挤出笑意的一张脸,这发生在瀚海县政府四楼小会议室的一幕意外场景还是让诸葛嫣然在初秋时节凉意顿生。

诸葛嫣然不禁先是在桌子底下暗中搓了几下双手,继之,又抬起右手,端起茶杯,接连喝了两口热茶,仿佛要给她自己增添一丝温暖。

陪同诸葛嫣然赴瀚海县报到的省文化厅人事处副处长听出了招德涞的不冷不热,接过话茬为诸葛嫣然打起了圆场:“招县长,别看司徒县助虽然刚刚走出大学校门没几年,可她是出自京城名校的高素质人才;你也清楚这次她是根据省的统一安排来贵县挂职担任县长助理,人家那是前程似锦的省直机关优秀青年后备女干部啊。”

脑袋发光、身材发福的招德涞依然似笑非笑:“我当然知道司徒县助是前途无量的省直机关优秀青年后备女干部,所以我们金县长虽然出差在外,但他特别重视,特意电话安排司徒县助协助我分管招商引资工作。”

招德涞盯着诸葛嫣然,语气夸张地说:“我希望司徒县助充分发挥来自省直机关的优势,好好开拓我们县招商引资工作的新局面;不过,我可得善意地提醒你一句,你在省文化厅那样的轻松单位,肯定不知道现在各县市为了招大商引巨资那可真是竞争得‘头破血流’,那场面简直是‘抢商夺资’啊。”

此时此刻,诸葛嫣然这才听出了招德涞的话外音:人家表面上虽然对你诸葛嫣然并未冷若冰霜,但骨子里分明是嫌弃你刚刚走出大学校门没几年,资历又浅,履历又简单;尤其是来自文化厅那样的一个既不管钱又不管物的清水衙门,手头不掌握任何优质资源,对招德涞副县长分管的招商引资工作,能发挥何种优势?带来何种帮助?

诸葛嫣然心中暗忖:既然你诸葛嫣然在人家心目之中如此百无一用,人家堂堂一个沿海城市副县长,有何理由对你笑脸相迎?莫非招德涞稀罕你帮他发挥文化优势促进云海县招商引资工作?

“不好意思,我今天上午原本约好了一个客商要洽谈来我们咱们县投资的相关事宜,这项工作迫在眉睫,县招商局长眼下正在迎宾馆与那客商热情寒暄呢,我就失陪了,得抓紧赶过去;接下来就由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朱幂树同志向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瀚海县情县况,带你们浏览一下瀚海县容县貌吧。”

正在诸葛嫣然陷入沉思之际,招德涞撂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瀚海县政府小会议室。

望着招德涞渐渐消失的背影,一股寒意从诸葛嫣然心田掠过。

诸葛嫣然想起要在瀚海县挂职一年,协助这个趾高气扬的招德涞副县长分管招商引资工作整整三百多个日子,挂职政绩如何,完全与招德涞支持与否息息相关。

于是,诸葛嫣然赶紧站起身,向省文化厅人事处副处长和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朱幂树简单解释两句,便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打算向招德涞表示一下她准备虚心请教,努力协助的态度,以期给招德涞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为今后开展工作奠定一个扎实基础。

没料到招德涞却在边走向同一楼层的他那间办公室,边接听电话,他压根没留意到尾随而来的诸葛嫣然。

“一个二十八、九岁的黄毛丫头,能随随便便就胜任得了堂堂瀚海县县长助理的重任?什么高素质优势?什么来自省直机关优势?不就凭着自己有一张俊俏脸蛋美貌优势和一张京城名校的学历优势嘛!想当年咱二十八、九岁的时候不过是瀚海县直机关单位的一个股长,那还算是混得不错的了。”

虽然招德涞已经在压低嗓门通话,尽管诸葛嫣然并不知晓招德涞手机那头的通话对象是一个什么身份的人物,然而她是一清二楚地听出了招德涞眼下的议论对象显然正是她这个挂任云海县县长助理的人。

诸葛嫣然还从招德涞的通话语气和口吻揣测出来,手机那头的人分明在与招德涞一唱一和,也在极力展开想像的翅膀,推测她诸葛嫣然究竟是如何以如此年轻的身份,能够在此番省直机关选拔青年干部赴各县挂任县长助理脱颖而出。

听着招德涞与手机那边那人的通话,诸葛嫣然心里霎时涌起一股厌恶的浪潮。

诸葛嫣然真想对招德涞大喝一声:“够了!闭嘴!”

然而,理智告诉诸葛嫣然此时此刻,她除了忍气吞声,别无选择。

于是,诸葛嫣然果断选择委曲求全,她轻轻放慢脚步,缓缓与招德涞拉开距离,以免招德涞万一发现她诸葛嫣然听见他的通话内容而彼此尴尬,进而影响今后双方工作合作。

眼见着招德涞通完电话走进办公室,诸葛嫣然收拾心情,打算进得门去向招德涞寒暄几句,表态一下。

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从走廊的那一头“噌噌”快步走来,领先一步进了招德涞办公室。

诸葛嫣然只好悄然闪到招德涞办公室的门边,静心等待。

“老廖,告诉你吧,今天从省文化厅来了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诸葛嫣然,挂任我们县长助理,根据分工安排协助我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也算是你这个县招商局长的顶头上司,哈哈,那大姑娘今后可是要骑在老廖你这个大老爷们头上对你颐指气使啦。”

“崔县长,在我老廖心目中只有你崔县长一个顶头上司,至于那个大姑娘,既然是协助你崔县长分管招商引资工作,那我老廖只知道她是你崔县长的下属而已,那就应该是你崔县长骑在她头上对她颐指气使,差遣她工作哈;话说那么年轻的一个大姑娘,竟然能够挂任我们这个沿海经济强县的县长助理,会不会是上面有人?”

“老廖,你可得摆正你的位置嘛,她好歹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县长助理,你还别说你不服气还可不行,你二十八、九岁的时候好像是瀚海县直机关单位的一名副股长吧,人家名校毕业那可是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势,所以大学一毕业就能考进省直机关,那她的起点当然高了,一走出校门就甩出同期考进县乡基层单位的公务员好几条大街呢;像你老廖,在瀚海县直机关单位也算是一个能人了,只能怪你高中时期长得太帅气,兴许当时是把一大半时间放在谈恋爱上面了,所以没考上一个名牌大学吧,不然的话,你要是名校毕业当年能进省直机关的话,也许眼下就是省直单位的副厅级干部了;至于她是不是上面有人,这个就不必胡乱猜测了,你这个做瀚海县招商局长的,可不能有庸俗的那一套想法嘛。”

“崔县长,金县长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竟然安排诸葛嫣然这个大姑娘协助你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按照常理,她一个大姑娘应该协助分管倩文化、教育、卫生等相对轻松的工作嘛。”

“金县长在省城出差,他打电话向我透露说,主要是考虑到诸葛嫣然是京城名校毕业生,英语应该说得很流利,他说用人嘛就应该用其所长,希望诸葛嫣然能够在咱们瀚海县招外商引外资工作中,发挥其优势,起到其作用;金县长说咱们瀚海县作为沿海经济强县,当前已经进入到了招外商引外资新阶段,不能盯着那些低端产业和低科技含量产业,要放眼高端产业和高科技含量产业,所以精通英语的人才要得到重用;金县长倒是对诸葛嫣然寄予厚望,可是咱对她的英语水平倒是半信半疑,她不过是省文化厅的干部,又不是省商贸务厅的干部,希望到时候在招外商引外资工作中,诸葛嫣然能够派上用场,是骡子是马,到时拉出来溜溜;对了,老廖,金县长既然对招外商引外资工作高度重视,你们招商局得赶紧招聘精通英语的人才,不然的话,可是难于适应招外商引外资工作的新形势啊;以后要是完不成金县长对于全县招高端产业和高科技含量产业的艰巨任务的话,金县长在签批你们招商局的办公经费时,他可不会有好脸色给你这个县招商局局长看。”

悄悄站在招德涞办公室的门边的诸葛嫣然,一听到招德涞说金县长认为她这个京城名校毕业生,英语应该说得很流利,并对寄予厚望,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开去。

诸葛嫣然开始明白招德涞对她一脸冷漠的缘故,因为她刚才已经清清楚楚地听到招德涞说对她的英语水平将信将疑;诸葛嫣然心中暗想:别说招德涞对咱的英语水平有所置疑,连咱自己都对自己的英语水平不够自信,毕竟大学毕业已有几年时间,由于缺乏英语对话环境,因而大学时代所学英语已经还给老师一大半;不过幸好咱大学英语六级考试当时顺利通过,如果重新加把劲把英语捡起来的话,也并不太难。

一想之下,诸葛嫣然反倒觉得应该感谢性格真爽的招德涞,让她无意之中获知了金县长安排她协助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的意图所在,从而能够尽早开始精心准备。

诸葛嫣然由此暗暗拿定主意:与其向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县长招德涞套近乎,不如直接向英语口语训练教材套近乎。

就在这时,诸葛嫣然随身携带的包里手机响起了悦耳的铃声……

正文_0115章美女县助(下)

诸葛嫣然心想幸好已经离开招德涞副县长的办公室门口,不然的话,要是被他发现姐在他办公室门外听到了他和县招商局长对姐的议论,那彼此都会尴尬不已,那姐以后在瀚海县挂职工作的整整一年时间里,与招德涞副县长这个直接上司工作往来的时候都难免会心里都觉得别扭。

诸葛嫣然从包里面掏出手机,一看是她那在省城所在市担任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秘书的男朋友邵风扬来电,她心想男朋友肯定是想询问她来瀚海县挂职报到的情况,这可怎么回答呢?如实回答的话,他肯定担心;有所隐瞒的话,又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诸葛嫣然心想别太任性,还是有所隐瞒吧,免得邵风扬担心,毕竟姐从抵达这瀚海县挂职工作的第一天起,就面临着与邵风扬聚少离多的局面,瀚海县离省会城市整整三百来公里的距离,两人之间的感情可是必须用心经营,才不会被距离所打败。

诸葛嫣然于是快步走到走廊一角听起了电话:“喂,风扬,我已经到瀚海县报到了,一切蛮顺利的。”

邵风扬听到诸葛嫣然说“一切蛮顺利”,于是放心起来,他在电话中问诸葛嫣然道:“嫣然,那我就放心了,瀚海县有没有安排你负责哪方面工作呢?”

诸葛嫣然心想邵风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也不能怨得了人家,人家又不清楚内情,人家毕竟是出于关心而加以询问,于是貌似幽默地回答:“风扬,你猜猜看,你要是能猜得着的话,我肯定会颁给你一个大奖。”

邵风扬出于省城所在市担任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秘书的职业灵感,他猜测瀚海县给诸葛嫣然的分工安排肯定是与她在省文化厅的本职工作八笔杆子打不着,不然的话诸葛嫣然不会说猜中赢大奖之类的玩笑话;他心想作为一个女干部,即便不是协助分管全县文化工作,也应该是协助分管全县教育工作、或者协助分管全县卫生工作,总之是相对轻松的工作,于是他便按照他想法一一猜来,结果均被诸葛嫣然否定。

当诸葛嫣然在电话中给出谜底,说她协助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的时候, 邵风扬觉得简直让他大跌眼镜。

邵风扬无奈一笑:“嫣然,瀚海县真是对你开了一个大玩笑,他们的分工安排可得有理有据啊,他们究竟是出于哪方面的考量?”

“风扬,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瀚海县金县长可是对我这个京城名校毕业生寄予厚望,人家希望我能在瀚海县招外商引外资工作中施展英语特长,发挥相应作用,看来从今天开始咱就得重新开启恶补英语模式了;好了,风扬,会议室里面还有领导在等着我呢,有空再聊吧。”

诸葛嫣然心中暗想:姐从会议室出来已经有一会儿时间了,省文化厅人事处副处长还在那里等着自己,姐对瀚海县而言不过是一年期间的匆匆过客而已,一年挂职期满,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得重新回到省文化厅,所以可不能怠慢省文化厅人事处副处长这位“娘家人”;不然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他招德涞副县长对姐不待见,姐可不能对“娘家人”副处长不待见,一年之后,姐可是得重回娘家呢。

诸葛嫣然于是赶紧挂掉邵风扬的电话,三步并成两步进了会议室,她看见省文化厅人事处副处长和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朱幂树两人正在没话找话地闲聊,于是对两人抱歉一笑:“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接下来就劳烦朱主任带领处长和我一起去浏览一下瀚海县容县貌,至于瀚海县情县况那就边走边聊吧。”

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朱幂树协助招德涞副县长联系瀚海县招商局工作,其实他对招德涞副县长的工作安排一清二楚,今天上午压根就没有什么客商在瀚海县迎宾馆与招德涞副县长洽谈投资事宜。

朱幂树显然从招德涞对县长助理诸葛嫣然的言行举止猜测出来,副县长招德涞对突然之间县长金新异安排一个专业并不对口的挂职领导协助其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颇有看法,但他作为一个副县长无疑又不敢挑战一县之长的权威,因而只能以对县长助理诸葛嫣然的冷遇来表示其对县长金新异如此安排的保留意见。

朱幂树虽然对县长金新异安排从省文化厅赴瀚海县挂职的县长助理诸葛嫣然,跨界协助副县长招德涞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也感到不可思议,然而他作为协助招德涞副县长联系县招商局工作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当然只能对招德涞副县长安排他今天上午向诸葛嫣然介绍瀚海县情县况,并带她浏览瀚海县容县貌而言听计从;再说,县长助理在工作安排上可是比照副县级领导干部分工,因而好歹也算是他这个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领导,朱幂树于是赶紧电话联系县政府办公室的司机。

诸葛嫣然浏览瀚海县容县貌时,她发现瀚海县作为沿海经济强县果然名不虚传,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那车水马龙的繁华大街,那错落有致的园林绿化,甚至连瀚海县委、县政府办公大楼,无一例外都体现出瀚海县这个沿海经济强县的非凡实力。

临近中午,朱幂树准备安排午饭事宜,他趁着诸葛嫣然和省文化厅那位副处长一边参观瀚海县容县貌一边聊天的时候,特意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诸葛嫣然隐隐约约听到朱幂树问“招副县长,午餐安排在瀚海县迎宾馆,请问你到时候方便过来亮个相吗?”

朱幂树听罢电话,怀着歉意对诸葛嫣然和省文化厅那位副处长说:“两位领导,快到午餐时间了,午餐安排在瀚海县迎宾馆,反正瀚海县城主要的市容和景观已经浏览得差不多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迎宾馆吧;我刚才打电话请示招副县长,他原本准备过来的,但正在与客商洽谈投资事宜,一时之间实在走不开,他专门叮嘱我代表他到时候一定要向两位领导敬一杯酒。”

诸葛嫣然其实一开始在副县长招德涞的办公室门外分明已经听到,招德涞与县招商局局长在闲聊,压根就不是在与什么客商在洽谈投资事宜。

诸葛嫣然心想:招德涞分明就是对自己这个省文化厅的青年干部,被安排跨界协助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并不感冒,因而中午吃饭的时候不想给个面子,不愿亮个相而已;那家伙不给姐面子和不愿亮相,姐也并不在乎,来最好,不来拉倒;问题不给姐的娘家人省文化厅人事处副处长几份面子,那真是让姐深感尴尬;其实,人家省文化厅人事处副处长更是尴尬,人家可是兴高采烈地代表省文化厅送一个县长助理来瀚海县报到,没料到却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让人家一个副处长情何以堪?

此时此刻,省文化厅人事处副处长像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她突然问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朱幂树道:“朱主任,不知道远山镇离这瀚海县城有多远?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是我家远房亲戚,相信你应该认识吧,她以前是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长,曾经是你的同事呢,如果不怎么远的话,我就不在这迎宾馆吃饭了,我想去年远山镇看看慕容俐倩。”

省文化厅人事处副处长殊不知这天上午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可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上午九时,远山镇镇政府会议室,凝重的气氛在偌大的会议室悄然弥漫开来。

远山镇委副书记、镇长慕容俐倩焦急的目光频频朝会议桌一角的一个座位扫描起来。

根据约定俗成的规则,每每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召开,镇财政所所长黄乐彩虽然不属于镇政府班子成员,但是镇长办公会议所讨论和决定事项几乎都涉及到镇财政经费的划拨使用,因而镇财政所所长黄乐彩往往都要列席会议。

往常这个时候,会议桌一角,在其中一把“交椅”上安然而坐的,是远山镇财政所所长那肥硕的身躯。

此时此刻,那把“交椅”上却空空如也。

距会议原定开始的时间业已超过整整半个小时,黄乐彩依然杳无踪影。

远山镇党政办主任苏东波的手机此刻俨然成了远山镇政府会议室里的热线电话。

苏东波纷纷致黄乐彩本人以及远山镇财政副所长,甚至镇财政所办公室主任。

然而,苏东波一个个电话急急打出去,得到的回音却无一例外地雷同:“今天根本没见着黄所长,打他的手机也总是提示你拨的用户暂时未能接通。”

一直坚持等待的慕容俐倩,此时看看手表,双眉更趋紧蹙。

慕容俐倩清清嗓子,对聚聚一堂的一众副镇长朗声说道:“好了,不等了,我宣布: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现在开始……”

突然,慕容俐倩搁在会议桌上那部小巧玲珑的手机频频震动起来。

慕容俐倩起初并未理会,手机却不屈不挠地震个不停不休。

慕容俐倩手机刚一接通,远山镇派出所长那焦急的声音便重重地敲击着慕容俐倩的耳膜:“慕容镇长,有个紧急情况向你汇报,远山镇派出所警员刚刚接到群众报警后赶到现场,在香水河大桥附近一片树林发现镇财政所所长黄乐彩驾驶的小车一直没有熄火,黄乐彩已经在车内窒息死亡,车是黄乐彩亲自驾驶,一同在车内窒息死亡的,还有同车一个漂亮的妙龄女郎……”

正文_0116章车震之祸

“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兴许是远山镇派出所长汇报的“猛料”太过惊人,此刻慕容俐倩一改平素文雅之风,几乎是对着手机在“吼”着指令。

当远山镇派出所长在手机连线中,又一次将香水河大桥附近一片树林发现远山镇财政所所长黄乐彩与一位妙龄女郎在并未熄火车辆内窒息死亡的“猛料”向慕容俐倩明白无误地汇报完毕之后,慕容俐倩倏然定神,将情况简要地向在座各位副镇长作了通报;并决定暂时中断刚刚开始的这次镇长办公会议,提出择期再开。

“东波同志,通知司机,去香水河大桥附近!”慕容俐倩边吩咐派车,说边大步流星地往外赶。

“巩书记,有个紧急情况,向你汇报一下……”慕容俐倩边匆匆忙忙地奔向会议室旁的电梯,边风风火火地拨通了正在云海市委党校学习的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的手机。

慕容俐倩向巩方远扼要通报完情况之时,司机小宁已快手快脚地把国产越野车从车库开到了镇政府办公楼门口。

国产越野车风驰电掣地驶向香水河大桥附近……

国产越野车在风一般奔驰,慕容俐倩的大脑也在飞一般狂转。

慕容俐倩那颗大脑的狂转怠速绝对是国产越野车飞驰怠速的N倍之多:

黄乐彩与妙龄女郎在并未熄火的车辆窒息死亡,是传说中的车震吗?黄乐彩这家伙也太不像话了,身为远山镇财政所所长,一个镇干部竟然干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来!

“小宁,别太超速,安全为重!”苏东波此时此刻依然不失远山镇党政办主任的老成持重,不忘叮嘱司机注意控制车速。

苏东波的话唤醒了陷入深深思索之中的慕容俐倩。

慕容俐倩适时吩咐了一句:“对了,东波同志,你赶紧打通田林园同志的手机,向他简要通报一下黄乐彩出事的情况。”

田林园是远山镇委专职副书记,平素负责协助镇委书记巩方远处理镇委日常工作。

在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赴云海市委党校学习三个月期间,作为远山镇委专职副书记的田林园代理主持镇委日常工作。

其实在巩方远刚接到赴云海市委党校学习的通知之时,他便就赴云海市学习期间由谁代理主持远山镇委日常工作之事而颇费思量:

慕容俐倩和田林园两人都是远山镇委副书记,倘若由慕容俐倩代理主持镇委日常工作,可慕容俐倩本身还是镇长,如果两副重担由她一肩挑,那对于刚刚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长空降远山镇才两年左右的慕容俐倩而言,是否会不堪重负?况且田林园可是远山镇委领导班子之中的“两朝元老”,上一届就已开始坐上了镇委副书记这把“交椅”。

倘若由田林园代理主持镇委日常工作,那兼任镇委副书记、镇长于一身的慕容俐倩又会作如感想?作为远山镇镇长,她的副书记排位可是在田林园之前呢。

巩方远于是召集慕容俐倩和田林园到他的办公室一同协商通气。

在东方云天办公室面对面协商,慕容俐倩和田林园两人自然都是客气谦让。

慕容俐倩称田林园德高望重,代理主持镇委日常工作是当之无愧。

田林园称慕容俐倩是年轻有为,代理主持镇委日常工作是理所当然。

巩方远当时微微一笑:“既然你们两位姿态都如此之高,与其如此两相礼让,不如交由远山镇委会讨论协商。”

远山镇委会讨论协商之中,田林园以其在远山镇官场的根深蒂固而稍占上风,镇委委员无具名投票结果显示,田林园以微弱多数的得票略胜一筹。

“田副书记,你好,慕容镇长说有个紧急情况要向你通报一下……”苏东波一拨通田林园的手机便把自己的手机赶紧递给慕容俐倩。

从远山镇党政办文书到党政办副主任再到主任,苏东波一路走来,对远山镇官场“潜规则”已是深谙于心。

苏东波深知这个电话与其由自己这个远山镇党政办副主任向镇委副书记汇报,不如由镇长直接向镇委副书记通报。

慕容俐倩和田林园,一个是从瀚县城空降而来的官场新星,一个是由远山镇本土制造的官场元老,对于远山镇官场的这两大巨头,苏东波自然是尽其所能,极力平稳。

慕容俐倩和田林园,这远山镇官场两大巨头,他苏东波谁都不想得罪,也谁都得罪不起。

况且他苏东波能官至远山镇党政办主任,还是由分管党群工作的镇委副书记田林园一路提携而来。

这田林园,作为上一届即已开始坐上远山镇委副书记这把“交椅”的镇委领导班子之中的“两朝元老”,是远山镇正宗“土著”干部,然而他三十年前从云海大学那所当地名校一毕业分配到瀚海县委组织部,便被爱才重才惜才的时任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章文澜相中担任秘书。

一路行来,田林园以其忠心耿耿和精明强干而备受章文澜的赏识和器重。

25岁时,田林园便被破格提拔为瀚海县委组织部干部科副科长;三年后又更上层楼,荣登干部科科长宝座,一度成为当时瀚海县镇最年轻的副科长和科长。

随着老上司章文澜官至云海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田林园也相继跃升为远山镇委委员,及至镇委副书记。

毫无疑问,多年以来,田林园在远山镇的官场确乎位高权重,这位由远山镇本土制造的年龄不算老、资格却够老的“官场元老”,一度风传是这届远山镇政府换届炙手可热的镇长人选。

田林园也曾暗中为圆“镇长梦”而紧锣密鼓地精心运作和周密动作。

岂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刚逾而立之年的慕容俐倩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长之位空降远山镇,以镇委副书记、镇长的身份使田林园的镇长之路就此黯然终结。

田林园内心深处一度郁郁寡欢兼且愤愤不平。

然而,田林园却又无可奈何,人家慕容俐倩可是占尽年龄和女干部的双重优势。

接近天命之年的田林园,面对刚逾而立之年的慕容俐倩,惟有暗暗在心中萌生“廉颇老矣”的怅然慨叹……

对苏东波一拨通田林园的手机便把自己的手机赶紧递过来的举动,慕容俐倩心中倏然湧起一丝愠怒,心想你个老奸巨猾的老苏,明知我慕容俐倩不愿与田林园正面“交锋”,却为了你自个不愿得罪田林园那远山镇“官场元老”,而非得让我慕容俐倩与田林园连线直通。

然而,慕容俐倩接过苏东波的手机时,却已按捺住内心深处的愠怒,面无愠色,波澜不惊。

在瀚海县政府大院的官场历练早已让慕容俐倩练就一喜怒哀乐不形之于色的深厚真功,而且她深知自己这个空降而来的年轻女镇长原本就在远山镇一众老资格副镇长面前难于服众;而这个远山镇党政办主任苏东波至少目前看来还算得上一个可以信得过的干部,身边总得有一个可以使唤得动的干部才行啊。

“田副书记,你好,有个紧急情况……”

“你好,慕容镇长,我早已知道了,正在香水河大桥附近现场,你还没到吗?”

没等慕容俐倩开始通报情况,田林园已经快嘴快舌地插起话来,话语中似乎对他的消息灵通和动作快捷而颇有些沾沾自喜的意味。

田林园的捷足先登让慕容俐倩蓦地一愣,虽紧握手机却哑口无言。

“慕容镇长,你说话啊……”电话那头,田林园在洋洋自得地催促慕容俐倩发话。

自己能说什么呢?莫非赞扬田副书记的快速反应,抑或苛责自己一镇之长的怠慢迟钝?

一个是代理主持远山镇委日常工作的镇委副书记,一个是远山镇镇长,究竟哪一个是雷厉风行、大刀阔斧,似乎立马就分了个高下。

“田副书记,我也立马赶到。”慕容俐倩反应过来,赶紧答话。

“小宁,快,要快!”心急如焚的慕容俐倩催促原本即已加速的司机继续快马加鞭……

慕容俐倩紧赶慢赶抵达香水河大桥附近那一片树林现场时,只见远山镇派出所警员已对事发现场实施了保护措施,将那些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密不透风的看客圈在了隔离带外。

苏东波在现场一些警员的协助下,扒开层层看客,护着慕容俐倩逼进了隔离带。

此时此刻,慕容俐倩见得靠近隔离带的所在,远山镇派出所一众警员围成了一圈人墙。

人墙内,田林园正在对着远山镇派出所等相关单位的一班人员在颐指气使。

慕容俐倩挤进人墙,田林园似乎视而不见,依然在对着远山镇相关单位的一班人员指手划脚。

苏东波看不过眼,悄悄地扯了扯田林园那西装笔挺的下摆。

田林园这才正眼瞧瞧慕容俐倩,打着哈哈:“慕容镇长,作为代理主持远山镇委日常工作的镇委副书记,镇里出了这件大事,我急得不行啊,一到现场就迅速对相关单位人员紧急部署相关处理事宜;没等你啊,不好意思。”

慕容俐倩对田林园的傲慢虽暗中深感愠怒,却表面大度一笑:“田副书记,镇长办公会议没开完我就赶来了,真佩服你的雷厉风行,果然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田林园对远山镇派出所等相关单位的一班人员朗声说道:“好了,各位注意,镇里的主角到了,我这个配角暂且退居幕后,现在请慕容镇长就有关处理事宜作指示,请你们各位认真听讲,认真记录,认真执行……”

正文_0117章妙龄女郎

慕容俐倩自从在远山镇担任两年来的镇长,早已面对过诸如征地拆迁、环境污染整治等棘手事务;此时此刻,作为年轻女干部的慕容俐倩一看见远山镇财政所所长黄乐彩与一个妙龄女郎从香水河大桥车坠人亡的惨状,她还是觉得惨不忍睹和深感震撼。

慕容俐倩突然想起现场还有远山镇派出所等远山镇相关单位的一班人员在等待她就有关处理事宜作指示,她于是开始镇定下来,字斟句酌地对远山镇相关单位的一班人员提出了两点处理意见:一是要迅速查清事故原因;二是稳妥做好相关善后工作。

就在慕容俐倩在现场察看和布置完处理事宜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年轻光头穿过层层围观的群众,窜到慕容俐倩面前,一把拽住慕容俐倩的手:“慕容镇长,你可要为咱做主啊!黄乐彩这个王八蛋带着咱在‘远山居’酒家做服务员的老婆,偷鸡摸狗地开车到香水河大桥附近那片树林里面鬼混“车震”,黄乐彩这个王八蛋简直是猪狗不如!黄乐彩这个王八蛋作为远山镇财政所所长,是你慕容镇长的下属,你可不能不管!”

慕容俐倩看到那个年轻光头拽着她那高档套裙的袖子,心中突然冒起一股无名怒火,然而她当着一众围观群众的面,又不便发作,只好忍住内心深处的怒火,貌似心平气和地对那年轻光头说:“小伙子,别激动,你先松开手,有话慢慢说,我这个远山镇长代表远山镇镇府,向你表个态,一定会安排远山镇有关单位展开深入调查,力争尽早把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会给你一个交待,请你放心;当然,借这个机会,也善意地提醒你一下,小伙子,你家那位既然已经不幸离世,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节哀顺变。”

那个年轻光头显然对慕容俐倩的答复并不满意,他依旧拽着慕容俐倩那高档套裙的袖子,迟迟不肯松手:“慕容镇长,那么请问什么时候会有结果和说法?黄乐彩这个王八蛋是远山镇财政所所长,你这个做远山镇一镇之长的,得代表远山镇明确表个态,远山镇必须对咱这个受害者家属作出实际补偿,可不能只是轻飘飘地说几句安慰话而已。”

慕容俐倩看到那个年轻光头紧紧拽着她那高档套裙的袖子久久不放,她朝身旁的远山镇党政办主任苏东波使了个眼色,苏东波心领神会,便赶紧把那年轻光头拉开:“小伙子,慕容镇长刚才已经代表远山镇镇府向你表了态,说了会给你一个交待,你就放心吧,到时候你可以找镇财政所办公室了解事情进展情况,慕容镇长要赶回镇政府去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慕容俐倩忽然想起田林园这个远山镇委副书记其中一项工作职能就是分管远山镇党群工作,而做好群众工作正是田林园的本职工作范畴,暗忖咱这个远山镇长刚才可是忙得焦头烂额,可不能让你田林园闲着,于是对身旁的田林园说道:“田副书记,我刚才为了紧急处理这一突发事故,而突然中断了正在召开的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现在得赶回去继续召开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这里的群众工作就劳烦你处理一下。”

慕容俐倩为了显示她是一个对群众工作有交待有担当的一镇之长,便对那个年轻光头说:“小伙子,这是咱们远山镇分管党群工作的田副书记,我已经委托田副书记协调处理你刚才所提出的问题,你放心好了,田副书记是咱们远山镇从事群众工作的行家型领导,如果你的诉求是合情合理合法,他会给你一个合适的答复。”

慕容俐倩说罢,不等田林园对她刚才的话作出回应,便在远山镇党政办主任苏东波的保驾护航下,急急忙忙离开事发现场。

慕容俐倩一上车,心想刚才对田林园所提出的要先行离开事发现场的理由,是得赶回去继续召开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她不想让远山镇党政办主任苏东波觉得她为了迅速离开事发现场,而急中生智找出的一个临时借口;于是便吩咐苏东波赶紧电话通知刚才参加会议的远山镇一众副镇长,迅速赶回远山镇政府会议室,继续刚才临时中断的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至于镇财政所列席会议的领导,就先临时通知镇财政所副所长代替。

继续召开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的之前,那些临时接到通知赶回会议室参加会议的一众副镇长,他们已经从手机、短信、传言等等各种途径获知了刚才缺席会议的远山镇财政所所长黄乐彩与一个妙龄女郎从香水河大桥车坠人亡的事,他们于是交头接耳,戚戚私语起来。

有人说黄乐彩那家伙真他娘的福分不浅,就是在黄泉路上都还有一个妙龄女郎陪伴,而且据说那位妙龄女郎长相漂亮,还有一副魔鬼身材,所以黄乐彩那家伙便鬼迷心窍,打起了那位有夫之妇妙龄女郎的主意。

又有人说据传黄乐彩那家伙与那妙龄女郎早就在一起暗中鬼混了,听说那妙龄女郎是“远山居”酒家的一位最漂亮的服务员,黄乐彩那家伙因为老婆在瀚海县城,每个星期只是周末才能夫妻两口子团聚,因而那家伙耐不住寂寞,因为经常去“远山居”酒家吃饭应酬,就看上了“远山居”酒家的那位最漂亮的服务员,通过送厚礼送钞票,而终于把那位最漂亮的服务员拿下,两人经常外出游山玩水,暗中幽会鬼混。

甚至还有人绘声绘色地说,据传黄乐彩那家伙为了方便与“远山居”酒家的那位最漂亮的服务员鬼混,而专门为那位漂亮服务员在远山镇的一个高档小区租了一套房子把那她金屋藏娇,那位漂亮服务员的老公在镇里一家小工厂上班,而且经常要三班倒,那位漂亮服务员便利用她老公上晚班的时候,与黄乐彩那家伙在那套租来的房子里鬼混。

还有人神乎其神地说,据传黄乐彩那家伙有一天晚上与“远山居”酒家的那位最漂亮的服务员鬼混时,那位服务员的老公原本在那家小工厂上晚班,但是那天晚上因为身体突然不舒服而请假去远山镇卫生院看病,他看完病刚从卫生院骑着摩托车出来,经过香水河畔的“仙女亭”时候,看到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牵着手从“仙女亭”出来,因为那一对男女年龄差距太大,那位服务员的老公便好奇地看多了几眼,忽然他觉得那女人有点眼熟,于是他便放慢车速认真观望起来,仔细一看,让他大吃一惊,那个女人竟然是她老婆;兴许是她老婆只顾着幽会没留意到有人跟踪的缘故,那位服务员的老公看到那一对男女上了停在“仙女亭”旁边的一辆小车,那位服务员的老公于是便怒不可遏地开着摩托车尾随那辆小车跟踪起来,最后发现那辆小车竟然竟然进了镇上一个小区,远山镇的小区不像一二线城市小区那么管理严格,那位服务员的老公开着摩托车也混进了那个小区,那位服务员的老公看到那位中年男人竟然带着他老婆进了一套房子,接着那位服务员的老公就破门而入,把黄乐彩那家伙揍得个皮开肉绽,并扬言要闹到黄乐彩那家伙的单位,后来据说黄乐彩那家伙花了一大笔钱才摆平那位服务员的老公……

慕容俐倩巡视了一遍会议室,看到应该参加会议的人员已经到齐,于是便故意咳嗽了几声,提醒那些正津津乐道议论黄乐彩与那位妙龄女郎绯闻的人赶紧停止议论,准备正式开会。

然而,慕容俐倩的咳嗽声音却似乎未能起到什么明显的提醒效果,远山镇那一众副镇长依然戚戚私语,只不过声音压低少许而已,这意味着慕容俐倩这个远山镇的一镇之长在那一众副镇长的心目之中不够权威,他们一众老资格的副镇长对她这个三十出头的阅历尚浅女镇长并不真正卖账。

两年前,慕容俐倩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长空降担任远山镇镇长,让眼下在座的的一众副镇长既大跌眼镜,又大失所望。

远山镇那一众副镇长当时之所以会大跌眼镜,是因为以他们的此前分析和猜测,在远山镇官场位高权重的镇委副书记田林园应该是这届远山镇政府换届炙手可热的镇长人选,可是结果却让他们深感意外。

远山镇那一众副镇长当时之所以会大失所望,是因为慕容俐倩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长空降担任远山镇镇长,就意味着原本炙手可热的镇长人选田林园不能入座远山镇镇长的宝座,与此同时也意味着田林园也不能相应腾出他那远山镇委副书记的宝座,由此也就意味着远山镇那一众副镇长相应失去了入座远山镇委副书记宝座的一个机会。

慕容俐倩其实在内心深处也对那远山镇那一众副镇长的心态了解得一清二楚,但镇长办公会议却又不得不开,因为必须在会上敲定和落实瀚海县政府近期分解到和细化到镇里的一些重要工作和目标任务。

慕容俐倩于是清了清嗓子,宣布镇长办公会议正式开始。

就在这时,慕容俐倩搁在会议桌上调成震动状态的手机在桌上舞动起来……

正文_0118章尽兴表演

慕容俐倩心想刚刚宣布开会,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出现来电,要是接听起来的话,那这个原本就已经中断过的会议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完,于是不再理会那手机,开始宣布起此次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需要讨论和决定的事项来。

然而,慕容俐倩搁在会议桌上调成震动状态的手机却在桌上持续不断地舞动起来,大有不达到目地发誓不罢休的态势。

慕容俐倩只好暂时停下讲话,看看来电显示,发现却是远山镇委副书记田林园的来电。

慕容俐倩虽然内心深处极不情愿听这个电话,但是她深知这个电话却又不得不接听,一方面因为在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赴云海市委党校学习三个月期间由田林园代理镇委书记,另一方面,田林园在远山镇官场算是位高权重的镇委副书记。

慕容俐倩于是压低嗓门听起了田林园的来电:“喂,田副书记,请问有事吗?我正在主持召开镇长办公会议呢。”

手机里传来田林园那无所顾忌的大嗓门:“慕容镇长,你刚才撂下的重要任务,咱老田虽然千方百计去努力,但是咱老田不才,恐怕难于给你交出一份让你满意的答卷,无论咱老田苦口婆心地磨破嘴皮,那位受害者家属就是一口咬定远山镇政府必须给他一大笔补偿才肯罢休,他的逻辑是黄乐彩作为远山镇财政所所长,是远山镇政府的一名干部,那么远山镇政府必须对他这位受害者家属作出实际补偿,不然的话,他说就要从他所在的村里面拉一班人到远山镇财政所甚至到远山镇政府去大闹一通。”

慕容俐倩心中暗想:处理群众工作正是远山镇委副书记田林园的本职工作范畴,如果他这个远山镇从事群众工作的行家都搞不定的事,那么咱这个基层工作经验不足的远山镇镇长莫非又能比他略胜一筹?

慕容俐倩于是换了一种柔和的语气,对田林园说道:“田副书记,在咱们远山镇,你可是从事群众工作的权威啊,再辛苦你一下,你多想想办法,好吧,咱正主持镇长办公会议呢。”

慕容俐倩说罢,没等田林园作出应答,便匆匆忙忙挂掉电话。

慕容俐倩于是继续镇长办公会议的讨论和决策事项。

在讨论到推进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事项时,慕容俐倩让分管全镇规划建设工作的副镇长涂成键,先对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事项的必要性和可行性进行作一番介绍。

涂成键介绍完情况之后,慕容俐倩让在座各位副镇长展开讨论,发表意见。

分管远山镇财政工作的副镇长张水财立马发表意见,张水财振振有词地说道:“远山镇作为一个农业大镇和林业大镇,全镇财政资金十分紧张,可以用一个成语高度概括,叫做‘捉襟见肘’,是典型的‘吃饭财政’,应该把有限的财政资金用在保民生、促发展等方面;而远山镇工业园一期项目由于远山镇是地处整个瀚海县最偏远的山区镇,招商引资工作不太理想,所以远山镇工业园一期除了早期入驻的寥寥无几的小型企业之外,都是一派“风吹草低见牛羊”景象,目前来看远山镇工业园建设不是滞后三十年,而是超前三十年,因此,归根到底一句话,就是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应该暂缓推进,甚至连纳入这次的镇长办公会议讨论都毫无必要,否则的话,简直就是劳民伤财。”

分管远山镇招商引资工作的副镇长商营进,一听到张水财在反对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的言论中,把全镇招商引资工作不太理想作为其理由,张水财的言论一不留神戳中了商营进的痛处,他于是针锋相对起来:“咱不同意张副镇长对远山镇招商引资工作所作的评价,就在前些天,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同志在视察咱们镇工业园的时候,当时咱们镇由慕容镇长和我参与陪同金县长视察,咱就亲耳听见金县长对咱们镇招商引资工作给予点赞,他说远山镇作为与邻县山区县交界的一个偏僻山区镇,远山镇招商引资工作能够取得目前的成绩实属难能可贵,金县长对咱们镇招商引资工作的评价可以说是全县最权威的评价。”

商营进是二十多年前毕业于省城一所知名度较高的大学,他一向认为他被安排到远山镇这个偏远山镇任职可以说是怀才不遇,因而自以为是一个饱学之士的商营进滔滔不绝地慷慨陈词:“咱认为远山镇招商引资工作在镇委书记巩方远同志和镇长慕容俐倩同志的高度重视下,现阶段正在进入了一个破茧成蝶的阶段,可以预料,在不久的将来,即将迎来远山镇招商引资工作的一个全盛时代;有一个明确而又有力的佐证,就是前些天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同志亲自陪同新加坡客商伊隆宁先生考察远山镇工业园,伊隆宁已经表达了在远山镇工业园投资兴业的明确意向,伊隆宁先生的企业实力雄厚,可以预料他在远山镇的投资绝对不是小打小闹,远山镇即将迎来一家规模不容小视的外商投资企业,远山镇实现招外商、招大商工作零的突破的日子,可以说是指日可待;既然远山镇招商引资工作即将迎来的一个全盛时代,那么远山镇工业园作为招商引资的一个重要载体,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就大有必要提上议事日程,所以归根到底来说,风物长宜放眼量,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是当务之急。”

分管远山镇教育工作的副镇长文立骅,听到分管远山镇财政工作的副镇长张水财和分管远山镇招商引资工作的副镇长商营进,都是从各自所分管工作的角度切入去纵论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是否有必要讨论、敲定和推进,文一骅心想他分管的教育工作由于乡村小学校舍建设欠账多、未达标,而在全县教育工作会议上受到瀚海县县长金新异同志的公开批评,当时会议一开完,他赶紧灰头土脸地溜出会议室,文一骅心想咱可也得不甘落后,应该借此机会纵论推进远山镇教育基础设施建设的必要性与紧迫性,而不是议论推进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的重要性与迫切性。

文立骅于是适时跳出来侃侃而谈:“远山镇作为一个偏远山区镇,可以说百端待举,百业待兴,教育工作就是一项迫切需要加以重视和强化的事业,咱们镇的有多所乡村小学的校舍建设尚未达标,甚至个别乡村小学的校舍还濒临危房的标准,如果在座各位有机会下乡到那所乡村小学去走一走,看一看,相信各位都会感到心酸;而且由于校舍条件差,高素质的优秀教师招不来,也留不住,人家一看到咱们镇那乡村小学校舍寒酸样,头一不回便匆匆离去;所以结合远山镇的具体实际,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当然有必要推进,但是现阶段来说其紧迫性就显得不够强;对比来说,加快推进远山镇教育基础设施建设就显得大有必要性和尤其迫切,各位,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分管远山镇农业林业工作的副镇长牛一山是一个典型的从基层爬起来的干部,他听到前面几位副镇长虽然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但是归根结底一句话,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从各自所分管工作的角度切入,甚至借机强调各自所分管工作的重要,他心想何不借这个机会也好好说道说道全镇农业林业工作的重要,反正不说白不说。

牛一山于是亮出他那大嗓门:“远山镇作为一个农业大镇和林业大镇,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刚才分管财政工作的张副镇长也已经提到,相信在座各位也都绝对认同这一事实,咱就说‘两个百分之九十’这两个数字就可以,充分说明远山镇属于一个农业大镇和林业大镇的事实,这‘两个百分之九十’就是远山镇户籍人口百分之九十都是农民,远山镇地域面积百分之九十都是农地山地,离开这‘两个百分之九十’谈论远山镇,那就是脱离现实和不切实际的空谈,所以,现阶段与其推进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倒不如加快推进远山镇农业基础设施建设来得那么有必要,在座各位如果有空到咱们远山镇乡村的田间地头去走一走,瞧一瞧,相信在座各位会感到触目惊心,咱们远山镇有些村庄的农田水利设施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修建的,咱下乡走村串户的时候,那可是被有些村的农民兄弟追着咱一个劲盘问啊。”

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端坐会议桌着,看着远山镇资格比她老、经验比她丰富的一众副镇长在她面前尽兴表演,你方唱罢我登场,慕容俐倩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慕容俐倩心中暗忖:你们这些对推进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持反对意见的家伙,一个个都自以为这个推进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的动议是咱慕容俐倩所提,所以你们在这个严肃庄重的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上无所顾忌地对这项动议大放厥词,其实你们的猜测那可是大错特错;推进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那可是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的动议,他看到瀚海县其他一些经济强镇推进镇工业园“五通一平”工程建设有声有色,而且也卓有成效,便也想效仿那些经济强镇的做法,一方面期待以高标准、大规模的远山镇工业园吸引外来投资进驻园区办厂兴业,促进远山镇工业迅猛发展,另一方面也为了凸显他这个远山镇委书记的政绩;孙子兵法有句名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几个家伙,连情况都尚未摸清楚,就在这里对这一动议指手画脚争相评论,如果这项动议不能在这次会议通过,到时候咱这个远山镇长就把情况如实相告,到时你们等着巩方远怎么收拾你们这几个尽兴表演的家伙?

正文_0119章撇清责任

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装扮出一副神情专注的样子,兴致勃勃地观赏着那一众副镇长的尽兴表演,她时而微微点头,时而做着记录。

慕容俐倩心想幸好把推进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这一动议放在这次镇长办公会议的最后讨论,不然的话,像这样类似农贸市场一般乱哄哄的场景,哪里还像一个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的严肃庄重样嘛?

此时慕容俐倩心中暗想: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这一动议,在这次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通不通过,或者说即便得以如期通过,可以预料都将与姐不再会有任何关联,因为,按照远山镇这个全瀚海县最偏僻山镇的薄弱财政,至少也得耗时一两年才能顺利推进直至全面竣工,到时姐早已安然坐上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因而,此刻慕容俐倩心情出奇地平静,态度出奇地平和。

慕容俐倩看到有的副镇长并未对这项动议发表意见和建议,她于是逐一点将,提醒其发表意见和建议,仿佛担心这时候的会议室不够热闹一般,直到远山镇所有与会副镇长都充分发表了意见和建议。

这时候,慕容俐倩环视了在座各位副镇长一眼,平静似水地开腔道:“刚才,在座各位副镇长就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这一动议畅所欲言,开诚布公地发表了实实在在的意见,并且提出了富有建议性的建议;下面,对这一动议进入表决程序,请大家举手表决,请列席会议的镇党政办苏东波主任就表决情况认真做好记录,同意这一动议的,请举手;反对这一动议的,请举手。”

会议表决结果显示,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这一动议未能通过。

慕容俐倩依然平心静气地宣布表决结果,宣布结果之后,慕容俐倩语气淡然地说道:“各位,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对这一动议的表决结果,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同志会作何感想?因为这一动议是巩方远同志赴县里其他经济强镇参观回来之后,满腔热情地策划和提出的,刚才没有举手同意这一动议的副镇长,请你们散会以后回去深刻思考一下,你们的观念和思路与巩方远同志并不合拍的原因何在?”

慕容俐倩说完这一番话,她再次环视了在座各位副镇长一眼,怀着观赏戏剧表演的心情,一一品鉴着远山镇那一众副镇长那前后判若两人的表情,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会议一开完,慕容俐倩心想必须迅速把这一表决结果尤其是要把她投了赞成票,而哪些人投了反对票的详细情况电话告知巩方远,不然的话,她相信刚才那一众副镇长之中肯定会有人迫不及待地向巩方远汇报具体情况。

慕容俐倩于是急匆匆走出会议室,一边快步走向她的办公室,一边赶紧拨打巩方远的手机。

手机一接通,慕容俐倩便如此这般地把详情告知巩方远,她尤其把那些投反对票的副镇长一一在电话中点名,以撇清她对这一动议的表决未能如期通过的责任,而是与那些在电话中逐一点名的副镇长息息相关。

正在云海市委党校学习的巩方远一边听手机,一边悄然走出正在上课的教室,他显然没有料到他精心策划和提出的动议,竟然会因为他不在远山镇亲自统筹相关工作而惨遭否决。

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这一动议,在前些日子巩方远赴云海市委党校学习之前,已经在巩方远亲自主持的远山镇委工作会议上顺利通过,因为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的具体工作是由远山镇政府加以实施,所以同时需要经过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通过。

巩方远一听到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的表决结果,便火冒三丈起来,他对慕容俐倩在电话中一一点名的那些投反对票的副镇长心生愠怒,巩方远当即表示就在这一星期六和星期天,他将利用双休日的时间从云海市回到远山镇,找那些对这一动议投反对票的副镇长逐个谈话。

巩方远原本对他他亲自策划的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是充满期待,他期望能以高标准、高规格的远山镇工业园吸引外来投资入驻园区,兴办企业,以推动远山镇工业经济加速发展,与此同时,他当然希望也能够凸显他这个远山镇委书记的政绩;巩方远没料到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的表决结果却对他仿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巩方远猜测这一动议之所以在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遭到否决,或多或少与主持会议的镇长慕容俐倩在会议召开之前和会议召开期间,并未对这一动议与各位副镇长充分酝酿有关。

巩方远心中暗忖:慕容俐倩在会议召开之前和会议召开期间,为何不与各位副镇长就这一动议进行充分酝酿呢?是因为事先预估能够顺利通过,而掉以轻心,有所疏忽吗?还是慕容俐倩利用咱不在远山镇的时候,因为对咱心怀不满,而意欲拆咱的台,于是故意为之呢?

巩方远想到这里,顾不上什么礼貌,怒不可遏地挂掉慕容俐倩的电话。

这边厢,巩方远连课都不想回去上,赶紧拨打通他的心腹张水财的手机, 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水财,在咱到云海市党校学习的这些天,听说你这个家伙工作蛮轻松舒适啊,所以就有时间在远山镇镇长办公会议上,对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的动议长篇大论地大放厥词?是不是觉得分管全镇财政工作太轻快舒坦,想调整一份更充实更忙碌的工作分管,是吧?远山镇是一个农业大镇和林业大镇,分管全镇农业和林业工作既重要又充实,走村串户的,也有利于强身健体,怎么样,有没有考虑一下换岗分管农业和林业工作工作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或者你口才这么好,如此这般学富五车,对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的动议一提起意见来就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远山镇也是一个人口大镇,全镇有多少山娃子急需培养成才,知识改变命运,分管全镇教育工作既伟大又充实,有没有考虑一下换岗分管教育工作的可能性和紧迫性?”

那边厢,远山镇副镇长张水财一听到巩方远连珠炮似的训斥,他一瞬间被训斥得晕头转向起来,稍顷,他终于醒悟过来:远在云海市委党校学习的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连课都顾不得上,怒不可遏地训斥一顿,那分明是对咱老张就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的动议投了反对票而耿耿于怀,由此看来,这项动议应该是巩方远所精心谋划和提出的,而咱老张作为巩方远平时在远山镇颇为信赖的左膀右臂之一,竟然连他巩方远的精心之作都投了反对票,那让巩方远怎么可能不大发雷霆?他刚才在电话中提出把咱老张换岗去分管全镇农业和林业工作或者全镇教育工作,那什么必要性和可行性、可能性和紧迫性,如果巩方远说有,其他镇领导会说没有?须知,巩方远在远山镇从一学校毕业就在此深耕三十年左右,他在远山镇官场位高权重和一言九鼎,要动咱老张虽然说不上是易如反掌,至少也不会遇到多大阻力。

张水财一醒悟过来,赶紧在电话里为其对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的动议投反对票的行为极力辩解起来:“巩书记,对不起,咱老张领悟力和执行力不够强,对推进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理解不够充分,不过在镇长办公会议上所提的意见完全是出于公心,基于对全镇财政工作捉襟见肘的考虑而提,咱老张绝对没有任何私心杂念;另外也与镇长慕容俐倩在镇长办公会议上对这一动议并未各位副镇长充分酝酿有关,一众副镇长不明就里,咱老张也蒙在鼓里,所以就稀里糊涂地投了反对票;巩书记,您是知道咱老张对你是忠心耿耿,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此类事情啊,今后咱老张一定加强学习,力争提高领悟力和执行力,确保不折不扣地理解和执行巩书记您的指示精神;至于巩书记您在电话中所提出希望咱老张换岗去分管全镇农业和林业工作或者全镇教育工作,您清楚咱老张的特长和能力就是分管全镇财政工作,而对全镇农业和林业工作和全镇教育工作完全是一窍不通,咱老张担心换岗去分管全镇农业和林业工作,会对不起全镇好几万农民兄弟啊,当然也担心换岗去分管全镇教育工作,会误人子弟而对不起全镇那么多山娃子啊。”

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在电话中对远山镇副镇长张水财那劈头盖脸的训斥,当然是为了发泄张水财就推进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的动议投反对票的不满,从而着力敲打起他的心腹来,不是他巩方远信得过的人,压根就不会被推上那分管远山镇财政工作副镇长的炙手可热宝座,须知分管远山镇财政工作那可是一众副镇长所翘首以盼和梦寐以求……

正文_0120章县长招呼

慕容俐倩打完电话给在云海市委党校学习的巩方远的时候,她听得出来巩方远在电话中那怒不可遏的语气,也可以相像得出来巩方远那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然而,慕容俐倩在电话这头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暗自得意的样子。

此时此刻,慕容俐倩心中暗忖:你巩方远在远山镇深耕三十年,你在远山镇位高权重,但是姐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远走高飞,飞往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去悠然坐上那副主任的宝座,到时候姐再也不是那个因为资历尚浅而在你老资格的巩方远面前夹着尾巴做人的远山镇镇长了,等到姐坐上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之后,姐再来远山镇之时就是俨然以“钦差大臣”的身份随县领导来视察工作了;到时候,姐都可以对着你这个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颐指气使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吧。

这个时候,慕容俐倩的手机响起了悦耳的声音,她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来自省城的手机号码,她心里很是纳闷:姐这个远山镇一镇之长,平时联系最多的不过是瀚海县的领导和官员,偶尔有时会与云海市的政府部门官员联系,几乎没有什么来自省城的朋友,可是看看这个来电号码,看得出来是那种尾号比较吉祥的号码,压根就不像那种街头巷尾随便一个手机卡代理店买下的号码,那究竟会是谁呢?

慕容俐倩怀着疑惑的心情接听起了的手机:“喂,你好,请问哪位?”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你好,俐倩,我是表姨,省文化厅人事处的,想起来了吧?咱今天来瀚海县城出差,想起你在瀚海县远山镇做镇长,所以就打个电话给你,怎么样,你这个年轻的女镇长干得风生水起吧?”

慕容俐倩经过电话那头那个中年女性一提醒,她忽然想起是有这么一个表姨,在省文化厅人事处担任副处长,于是她立马热情洋溢地回应道:“噢,表姨,想起来了,是到瀚海县城视察咱们县的文化工作吗?请问你什么时候到的瀚海县城?怎么现在才打电话给咱啊,早打电话给咱的话,咱一大早就赶到县城去请你吃中午饭;不过没关系,咱下午就赶到县城去,晚上一定要请你吃餐饭!咱这个镇长再怎么风生水起,也压根就比不上你这个处长那么牛气冲天啊。”

慕容俐倩的表姨回应道:“俐倩,咱今天上午送咱们厅一个年轻女干部到你们瀚海县挂职担任县长助理,咱这个副处长有什么可牛的啊,咱觉得你们瀚海县这个经济强县才牛,你们瀚海县的领导才是牛气冲天呢;你们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县长招德涞就出来见了个面,打了个招呼,就匆匆闪人,把咱这个副处长和送来挂职的县长助理扔在县政府的小会议室里爱理不理!他就交待县政府办公室一个副主任朱幂树向咱们介绍情况和带咱们参观县容县貌,中午陪咱们在县迎宾馆吃饭,如果不是考虑到赶回省城去要四五个小时的话,这餐午饭咱都不想吃,好像随便打发一个小科长似的!”

慕容俐倩心里很是纳闷,表姨是来自省文化厅,她送到瀚海县报道的县长助理按理说应该是协助对口副县长分管全县文化工作,可是怎么会由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县长招德涞出面接待?难怪这位副县长招德涞对表姨不怎么待见,双方压根就不是对口系统嘛。

慕容俐倩于是对她表姨说道:“表姨,你堂堂一个省文化厅的处长,他招副县长怎么这么不顾官场礼仪,这么随便应付?没事,咱这个做镇长的,平时跟县领导工作接触还不少,我这就帮你打个电话给县领导,他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县长那么敷衍了事,咱就跟县领导打个招呼,安排分管文化工作的副县长宫文桦中午陪你吃一餐饭,敬你一杯酒;下午咱就赶回县城去,晚上咱请一定要你吃餐饭!”

慕容俐倩一放下她表姨的电话,就立马拨打起了县长金新异的手机:“喂,新哥,在忙什么呢?小倩知道你公务繁忙,可要注意保重身体哟!有没有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牵挂一下小倩啊?对了,小倩今天有一件小事要劳烦你出面打一个招呼,就是小倩有一个表姨是省文化厅一个副处长,她今天上午送她们厅里一个青年干部来咱们县挂任县长助理,可是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县长招德涞对人家副处长毫不待见,草草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去,连中午在迎宾馆吃饭也不出面陪一下,咱这个副处长表姨脸面上挂不住,连中午饭都不想吃,你打个电话给分管文化工作的副县长宫文桦打个招呼,让他出面陪一下,去向人家敬一杯酒嘛,毕竟人家是县处级领导干部嘛,小倩就代表咱表姨先谢谢你啦!”

金新异嬉笑着说:“小倩,咱公务再繁忙也不会忘记牵挂小倩啊,不但牵挂,简直是朝思暮想呢,你有没有牵挂新哥啊?你表姨的事,可惜咱今天在省城出差,不然的话,咱一定亲自出面去向她敬酒,你的表姨不就是咱的表姨吗?这事简单的很,咱一个电话打给分管文化工作的副县长宫文桦,让他赶紧过去县迎宾馆,也代表咱这个瀚海县长去向你表姨敬酒;你以后也多跟你表姨联系,请她这个省文化厅的处长以后多多支持咱们瀚海县的文化工作,你和你表姨两个巾帼英雄共同推动咱们瀚海县的文化工作迈上一个新台阶吧。”

慕容俐倩也嬉笑着应答金新异道:“新哥,小倩当然牵挂新哥啦,岂止是牵挂,简直就是魂牵梦萦呢;咱表姨的事,小倩就替她谢谢你啦,不过你说的什么两个巾帼英雄共同推动咱们瀚海县的文化工作迈上一个新台阶,那不是对小倩也打官腔嘛?你这个一县之长看样子平时可是打惯了官腔,再说咱与县文化工作压根就八杆子打不着呀。”

此时此刻,金新异当然不会把慕容俐倩角逐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之事可能受挫,而他目前正在紧锣密鼓地谋划把慕容俐倩平调担任县文化局长一事预先向慕容俐倩透露,以免过早泄露而出现变故,也担心万一慕容俐倩不满意这一安排而可能大闹一场,因而金新异还是决定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为好。

慕容俐倩刚刚挂掉金新异的电话不久,她表姨的电话就紧接着打了进来,她开心地透露说,陪同她吃饭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朱幂树已经接到通知,说瀚海县分管文化工作的副县长宫文桦已经在赶往县迎宾馆的路上,她夸奖慕容俐倩说看得出来俐倩在瀚海县的官场可是干得风生水起,能量不可小视啊。

慕容俐倩当然绝对不会向她表姨透露她与县长金新异之间那种微妙关系,而是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向她表姨解释说:“表姨,你过奖了,俐倩在担任远山镇镇长之前一直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平时在工作上接触县领导比较多,所以还算是在县领导面前说得上那么几句话,县领导也还会给俐倩几分薄面而已;对了,表姨,你难得来一次瀚海县,俐倩下午就赶回县城去,晚上咱一定要请你吃餐饭,你今天晚上在瀚海住下来,俐倩陪你好好聊一聊,逛一逛。”

慕容俐倩的表姨先是推辞了一番,继之,就答应下来,说那晚上再见。

慕容俐倩听完她表姨的电话,看了看腕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于是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便打算去镇政府食堂吃饭。

慕容俐倩在去向镇政府食堂的路上,看见分管财政工作的副镇长张水财,慕容俐倩发现张水财一脸愠怒地望着她,慕容俐倩心想:张水财那家伙之所以会满脸愤怒地看着她,肯定是刚才被在云海市委党校学习的镇委书记巩方远在电话里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谁叫你张水财今天上午在镇长办公会议上第一个跳出来,对推进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的动议指手画脚和大放厥词?你连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动议的来龙去脉和背景情况都一无所知,就在会上对这一动议品头论足,你这家伙刚才在会上一吐为快,眼下终于领悟到了那不过是逞口舌之快而已,目前巩方远仅仅是电话中训斥你一顿,等他什么时候从云海市回到远山镇的时候,兴许你这家伙还会领教到巩方远那家伙对你更深一步的敲打和收拾。

慕容俐倩想到这里,她不禁在心里偷偷一乐:谁叫你这个“老油条”副镇长自忖自己资格老、位置好以及是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的心腹,而并不把姐这个资历尚浅的年轻镇长放在眼里,并且以为姐软弱可欺呢?跟姐玩这一套,你还不够格!姐可是大学一毕业就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从普通科员,到副科长再到科长,而且仅仅三十出头就担任远山镇一镇之长,好歹也是你张水财的直接上司,你以为姐是草包一个?而且姐在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工作的时候,经常有机会见识与学习县领导的的为人之道和为官之策,而所有这些,岂是你张水财这个家伙在偏僻山镇所能领教到?你也太小瞧姐了吧!而且今后要看姐的心情,如果姐心情不爽的话,以后得找个机会敲打一番你这个“老油条”副镇长……

正文_0121章美女委员(上)

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面对着一脸愠怒的“老油条”副镇长张水财,不禁幸灾乐祸起来。

慕容俐倩心中暗想:你这自以为是的老家伙,刚才在镇长办公会议上的时候,你以为滔滔不绝胡说八道一气内心深处是何其地爽,然而等待你的肯定是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对你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和收拾!别以为姐这位年轻的女镇长不敢训斥和敲打你这个“老油条”副镇长;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姐这位年轻的女镇长已经是今非昔比,姐背靠着瀚海县一县之长金新异这颗枝繁叶茂的大树,要敲打你这个偏僻山镇的副镇长虽然说不上是易如反掌,但也不是什么难于上青天的事!别说你张水财不过是一个副镇长而已,远山镇委书记巩方远因为得罪了姐,他都没什么好果子吃,你这个“老油条”没见过那天在远山镇的山火失事现场,巩方远被县长金新异敲打得像个龟孙子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慕容俐倩于是特意加快脚步,走过张水财身边,脸上故意漾着轻蔑的微笑,审视着张水财,还专门哼起了流行歌曲,直气得张水财干瞪眼。

张水财望着慕容俐倩故意超过他而渐渐远去的背影,他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臭娘们,瞧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然这么有心计,难怪她三十出头就能够坐上让远山镇一众副镇长梦寐以求的镇长宝座;这个工于心计的臭娘们,竟然故意在镇长办公会议上挖一个大坑,让一众不明就里的副镇长“扑腾、扑腾”地直往下跳,然后,她就幸灾乐祸地“欣赏”一众副镇长因为反对巩方远的动议而被他训斥得像个龟孙子一样;她作为远山镇一镇之长,一众副镇长虽然对她心里恨得直想骂娘,当然老资格副镇长可以在她这位年轻女镇长面前摆摆谱,甚至叫叫板,或者就某一项具体工作撂撂挑子;但是归根到底对她其实也无可奈何,毕竟她是远山镇一镇之长,是一众副镇长的顶头上司,那镇长办公会议毕竟还是她这个娘们在那里主持,一众副镇长的分管工作经费最终还要经过她这个娘们镇长的一支笔签批;对于巩方远来说,对她这个娘们镇长至多只能发一通牢骚而已,巩方远又不能调整慕容俐倩的镇长分工,毕竟两人都是正科级干部,一定程度上还算是平起平坐;但是一众副镇长可就没这么幸运,巩方远在远山镇深耕三十年,在远山镇位高权重,要动一任何一位副镇长都不是什么难事,要调整任何一位副镇长的分工那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像巩方远刚才在电话中所吓唬的要把咱换岗去分管全镇农业和林业工作或者全镇教育工作,那无论是实权还是实力,两相对比简直是大相径庭。

在镇政府食堂吃饭的时候,慕容俐倩注意到那几位在镇长办公会议上就推进远山镇工业园二期“五通一平”工程建设动议提了反对意见的副镇长都垂头丧气,显而易见,那一众副镇长肯定被巩方远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和敲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一众副镇长吃午餐时都坐到了一起,他们在压低嗓门交头接耳,眼睛不时对慕容俐倩瞟上一眼。

慕容俐倩当然想像得出来,那几位副镇长肯定是对她慕容俐倩牢骚满腹,也对他们被巩方远在电话里面训斥一顿而觉得同病相怜。

整个远山镇委、镇政府两套班子只有两位女领导,还有一位是远山镇分管宣传工作的镇委委员楚静宜,楚静宜吃午餐时坐到了慕容俐倩的旁边。

楚静宜属于镇委班子成员,她并不清楚今天上午的镇长办公会议那一众副镇长滔滔不绝尽兴表演的热闹场景。

楚静宜作为分管宣传工作的镇委委员,她关心的焦点在于今天早晨香水河大桥下发生镇财政所所长黄乐彩与一个妙龄女郎车坠人亡驾驶的突发事件,楚静宜跟慕容俐倩说她今天上午的手机几乎已经被灵海市和瀚海县的媒体记者打爆了,楚静宜说那突发事件一发生不久,就有市民打媒体的报料电话,媒体记者便接二连三地打她的手机,进行电话采访,累得她应接不暇,疲于应付。

楚静宜还跟慕容俐倩说,有不少记者提到要电话采访镇长,她考虑到这种棘手事还是不要打扰镇长为好,所以无一例外都帮她推脱掉了。

楚静宜年纪今年三十五岁,比慕容俐倩大三四岁左右,也是从瀚海县直机关来到远山镇,不过她属于平调换岗而来,因为远山镇委班子需要配备一名女性领导成员,她便在这一届从瀚海县文化局副局长的岗位平调换岗到远山镇,当时,她腾出的副局长岗位便被曾经的瀚海县剧团团长,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路依娜替代。

楚静宜并不情愿离开温馨的家庭从县直机关平调至全瀚海县最偏僻山镇远山镇任职,尤其是她的女儿刚刚读小学,是她女儿的人生关键时期,她原本在瀚海县直机关文化局舒舒服服当一个副局长,业余时间有大把时间和精力用于照料、管理和辅导她女儿;楚静宜平调至远山镇之后,她的女儿成绩变得不甚理想起来,她由此心急如焚,然而“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对于她的平调安排,她除了服从之外,还是服从;楚静宜于是成了典型的“走读干部”,一到周末,她便迫不及待要往瀚海县城赶,她希望能够充分利用周末的两天时间去加紧照料、管理和辅导她女儿。

楚静宜内心深处很是羡慕三十出头的慕容俐倩从县直机关提拔至远山镇担任一镇之长,所谓前程似锦;而且慕容俐倩尚未生小孩,毫无家庭的后顾之忧,可以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

楚静宜虽然年纪比慕容俐倩大三四岁,但是她还算尊重和服从慕容俐倩;加之整个远山镇委、镇政府两套班子只有两位女领导,所以楚静宜与慕容俐倩比较聊得来,两人平时在镇机关食堂吃完晚饭之后,喜欢沿着香水河畔散散步,聊聊天,甚至还会交交心。

楚静宜与其他那些远山镇一路成长起来老资格副镇长不同,她与慕容俐倩一样都是两年前从县直机关赴远山镇任职,而且慕容俐倩还兼任远山镇委副书记,级别上比楚静宜高一级;况且她分管的全镇宣传工作,那工作经费还得慕容俐倩这个镇长一支笔签批呢,显然楚静宜不具备与慕容俐倩叫板的资历和本钱。

楚静宜猜测慕容俐倩之所以能够从瀚海县政府办公室的秘书科长提拔担任远山镇一镇之长,或多或少都可能有其所背靠的“大树”,她深知慕容俐倩这位有背景的女镇长千万不能得罪,不然的话,轻则可能由此穿小鞋,重则调整你的分工,慕容俐倩作为一镇之长,她如果与镇委书记巩方远沟通协调一下,调整你一个镇委委员的分工简直易如反掌,把你一个镇委女委员调整分管全镇农业和林业工作,到时候看你还不会吃不了兜着走?楚静宜深知以她此前典型的从大学校园到机关单位的“两点一线”经历,不仅对全镇农业和林业工作一窍不通,而且不善于与农民打交道,不擅长管理农村工作,她压根就分管不了全镇农业和林业工作。

楚静宜至今还对两年前她之所以从瀚海县文化局副局长的位置平调换岗到全县最偏远的山区镇远山镇任职的一个重要原因记忆犹新,那就是得罪了当时尚未退休的瀚海县本土实力派副县长朱深山。

两年前,朱深山原本并不分管瀚海县文化工作,而是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按说时任瀚海县文化局副局长楚静宜与时任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副县长的朱深山分明是八杆子打不着,然而,由于因缘际会,两人竟然在一个夜晚饭局相遇。

一想起那个夜晚饭局至今还让楚静宜恨得直咬牙。

两年前的一天下午,时任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副县长的朱深山,带领县城建局长等人赴县文化宫建设工地视察建设工程情况,视察结束后,县文化局长吴诚峎率县文化局几位副局长在瀚海县一家上档次酒店设晚宴盛情款待朱深山一行,时任瀚海县文化局副局长楚静宜是参加晚餐的唯一一位女领导干部。

为了活跃晚宴气氛,吴诚峎极力指使楚静宜向朱深山敬酒,楚静宜心想县文化宫建设工作又不属于她的分管范畴,因而她内心深处很不情愿向朱深山敬酒;但是迫于局长吴诚峎的安排和出于对的朱深山这位副县长的尊重,楚静宜酝酿了一下情绪,满脸堆笑着向朱深山敬起了酒。

朱深山看到三十出头的楚静宜面容姣好,身材娇俏,刚才已经几杯酒下肚的他,不禁有些心旌摇荡起来,朱深山暗暗咽了几口水,笑眯眯地说道:“静宜局长这么年轻貌美,为了对你这个美女局长加深印象,增进感情,咱与你连喝三杯,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楚静宜听罢朱深山的话,不禁吓了一跳,她可是希望晚宴尽早结束,早点赶回家里去照料女儿,她赶紧找了个借口:“朱县长,真不好意思,咱有胃病,不能多喝酒,不然的话,胃会痛得难受,这样吧,咱就全心全意敬你满满一杯酒,祝你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朱深山听了楚静宜的话,突然又提出了一个让楚静宜很是尴尬的要求:“静宜局长,咱老朱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既然你胃不舒服,喝一杯可以,不过不如让咱老朱与美女局长喝一杯交杯酒吧!”

为了少喝两杯酒,迫于无奈,楚静宜强忍住内心深处的郁闷,与朱深山喝了一杯交杯酒,引起了吴诚峎等一众陪同人员的会心嬉笑。

楚静宜好不容易熬到晚宴结束,出酒店门口的时候,朱深山竟然特意走到楚静宜身边,悄然对她发出了一个充满暗示的要求:“静宜局长,咱老朱诚心诚意邀请你这位美女局长去KTV唱歌,希望美女局长给咱老朱一个单独欣赏你动听歌喉的机会……”

正文_0122章美女委员(中)

楚静宜听到朱深山单独邀请她去KTV唱歌那充满暗示的话语,心里不禁大吃一惊,她赶紧找了一个借口:“朱县长,真不好意思,咱老公到云海市出差去了,咱小孩还等着咱赶回去照看呢,失陪了。”

楚静宜说罢,慌不择路地想一走了之。

酒意十足的朱深山此时此刻已经鬼迷心窍,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走面容姣好、身材娇俏的楚静宜,他顾不上什么礼仪,一把拉住楚静宜:“静宜局长,你老公既然到云海市出差去了,那你不正好方便去KTV一展歌喉吗?再说你家小孩肯定有老人家照看嘛,不然的话,你刚才吃晚饭的时候你家小孩怎么办?咱老朱可是诚心诚意邀请你这位美女局长去唱歌,你好歹也给咱老朱几分薄面吧。”

楚静宜心中暗想:朱深山在这酒店门口都如此粗鲁,那待会儿要果真是与他单独去KTV唱歌的话,那这家伙还不会更加粗俗鲁莽?那到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咱这一个小女子岂不是羊入虎口?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不能与姓朱的这家伙单独相处。

楚静宜于是又推脱道:“朱县长,咱小楚哪敢不给你面子啊?主要因为咱小楚是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我怕去了KTV唱歌的话,唱得难听,那还不知道有多丢脸呢;你朱县长肯定认识很多人长得靓、歌唱得好的美女,朱县长你随便一个电话打过去,不知会有多少人争着陪你唱歌呢;咱家小孩真的还小,确实需要咱赶紧回家去照看呢。”

朱深山心中暗忖:楚静宜之所以不愿去,倒不是不想去,而是一听到说咱老朱单独邀请她去KTV唱歌,因而压根就不敢去,生怕一去肯定会吃亏;那咱老朱不妨先哄骗她,先带其他女子与她一起去唱歌,让她吃上一颗定心丸,到时候再想方设法把其他女子支开,之后再见机行事,兴许可以把楚静宜这个美女副局长手到擒来。

朱深山于是松开他拽着楚静宜的手,对着楚静宜咧嘴一笑:“小楚局长,其实咱老朱刚刚只是跟你开了一个小玩笑而已,咱老朱这就叫上其他女同胞一起去KTV唱歌,也算是丰富业余文化生活吧,这不刚好也与你这位美女文化局长分管的文化工作对口嘛;你放心好了,咱老朱现在就赶紧打电话给一位女同胞,约她带两个女同胞过来一起唱歌,而且这位女同胞还是瀚海县剧团团长,也是你们县文化系统一位大名鼎鼎的文化工作者,相信你也认识;对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咱们就不走了,不如就在这家酒店的KTV唱歌吧。”

朱深山于是迅速拨打起了电话:“依娜啊,赶紧带两位你们县剧团的美女花旦过来KTV唱歌,咱这就派司机去接你们过来,对,赶紧过来,越快越好!”

朱深山拨打完给美女的电话,赶紧使唤他的司机去接那一班县剧团的美女花旦。

接着朱深山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睁眼说起了瞎话:“喂,魏老板,今天晚上有几个云海市来的朋友来咱们县城,刚刚吃完饭,那班家伙觉得还未尽兴,想去KTV唱几首歌,吼几嗓子,过几天,咱叫司机把发票给你送过去,到时候你给报一下。”

楚静宜还想极力推脱,她不好意思地对朱深山说:“朱县长,既然你已经打电话通知几个美女来唱歌了,那咱这个五音不全的人就更不好意思在这里凑热闹了,你们热热闹闹地唱吧,祝你们玩开心点,咱失陪了,不好意思。”说罢,楚静宜一转身,又要撒腿往酒店外走去。

然而,朱深山当然不会轻而易举让美女副局长楚静宜就此溜走,他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楚静宜的胳膊:“小楚局长,你刚才分明已经听到咱老朱约了几个美女过来唱歌,你放心好了,人家可是咱们瀚海县剧团的美女花旦,压根就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更不是有偿陪侍;既然人家美女花旦都要来了,你要是再走的话,那可真是不给咱老朱面子,毕竟咱们都是瀚海县官场中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嘛,说不定以后还会经常打交道,咱老朱好歹还是个副县长吧,又不是街头巷尾扫大街的一个糟老头;况且咱老朱还是县委孙一深书记的铁哥们,咱老朱在孙书记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一个县领导呢。”

楚静宜听朱深山把话说到这份上,她心中暗想:姐如果再一走了之的话,那无异于与朱深山这个副县长撕破了脸皮,虽然朱深山是分管全县城建工作的副县长,自己这个文化局副局长不受那家伙管辖,但是如果真与那家伙翻脸的话,那家伙作为一个副县长,他与分管全县文化工作的副县长打一个招呼,要给姐独身订做一双小鞋穿,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况且那家伙还是县委书记孙一深的铁哥们,他要是在县委书记孙一深面前随便说姐十句八句差评的话,那还不会影响姐以后在瀚海县的仕途发展?毕竟姐作为一个才三十出头的副局长,当然还希望以后能在仕途上继续往上走呢;算了吧,那姐还是虚情假意地应付朱深山那家伙一番,之后见机行事,找个借口提前逃之夭夭好了。

楚静宜于是勉强挤出一脸笑意:“朱县长,既然你看得起咱小楚,那咱小楚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不过,朱县长咱只能在KTV唱两三首歌,就真的得早点赶回家去,小孩还小不回去没人照料真不行啊。”

朱深山此时暗忖:只要你这个美女副局长愿意去KTV,那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那兴许今天晚上就与她会有精彩好戏发生。

想到这里,朱深山不禁心中窃喜起来。

朱深山于是“噌噌”走向电梯,示意楚静宜跟他一起去楼上的KTV包房,楚静宜假装在看手机短信,故意慢腾腾地走向电梯,她刻意与朱深山保持距离。

进了KTV包房,楚静宜心想在瀚海县剧团的美女花旦尚未到来之前,还是尽量避免与朱深山那家伙单独相处一室,不然的话,岂不会是羊入虎口?

楚静宜于是匆匆跟朱深山打了句招呼:“朱县长,你先坐会儿,咱出去跟家里老人家打个电话,让她先暂时照看一下小孩。”说完,她急急忙忙走出KTV包房,打起了电话。

楚静宜的老公其实压根就没有去云海市出差,楚静宜当然不会对她老公实话实说,她撤了个名正言顺的谎:“老公啊,咱有个闺蜜今天庆祝生日,一班姐妹在KTV唱歌,看样子要疯玩一会儿,没办法,好闺蜜,不陪她疯唱十首八首歌的话,又说不过去;咱要晚一点回去呢,你先照看好宝贝女儿啦。”

打完电话,楚静宜觉得时间还早,她估摸着瀚海县剧团那一班美女花旦应该还未赶到,在她们未到之前,无论如何也别与酒意十足的朱深山那家伙单独相处于一室。

于是楚静宜故意又到洗手间去磨磨唧唧地洗了好一会儿手,此时此刻,她感觉真是度日如年,为了再尽量能拖延一会儿时间,她又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掏出小化妆包,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百无聊赖地化起妆来。

楚静宜站在洗手间的镜子磨磨蹭蹭地化妆历时太久,遭到用洗手间的几个女士的白眼,她们以异样的眼神很不耐烦地盯着楚静宜看,似乎以为她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直盯得楚静宜满脸胀红,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占着洗手间那面镜子细心化妆,只好缓步走出洗手间。

为了再拖延进去KTV包房的时间,楚静宜忽然想起她刚才打电话给她老公说闺蜜过生日,于是心想不如就在走廊外面给闺蜜打电话,聊聊八卦娱乐新闻甚至衣食住行无所不谈,如此一来,少说也能拖延上个半个小时,到时候瀚海县剧团那一班美女花旦再怎么姗姗来迟的话,肯定也已经大驾光临了。

楚静宜那闺蜜一接到她的电话,顿时感觉很是莫名其妙,因为平素这时候楚静宜都是在照看女儿和教女儿练钢琴,压根就腾不出时间来与闺蜜天南地北地神侃一气。

楚静宜那闺蜜在电话里面问她今天晚上如此反常,竟然置宝贝女儿于不顾,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是遇到升官晋级、评上先进之类的好消息,要么是遭遇工作卡壳、夫妻矛盾之类的坏消息。

楚静宜当然不会说她眼下正被副县长朱深山纠缠得既烦心又闹心,而特意打闺蜜电话拖延进去KTV包房的时间,她只是跟闺蜜撒谎说,今天她们县文化局为了精心准备参加云海市文化系统的文艺汇演,正组织县里一众参演业余歌手在KTV练歌,她被一众业余歌手不厌其烦的练歌声吵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所以不如走出KTV包房与闺蜜闲聊八卦娱乐新闻来得开心。

楚静宜与她那闺蜜聊八卦娱乐新闻聊得正热乎的时候,她突然看见瀚海县剧团团长、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路依娜,领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从电梯口出来。

路依娜眼尖,已经看到正在走廊里打电话的楚静宜,她热情洋溢地向楚静宜点头微笑打起了招呼,楚静宜也向路依娜微笑示意。

楚静宜匆匆忙忙地跟她的闺蜜说了句:“好了,不跟你闲聊八卦娱乐新闻了,姐得开始忙碌了,有空再聚。”

楚静宜挂掉闺蜜电话,便与路依娜和两位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走向KTV包房。

在KTV包房里面百无聊赖的朱深山,一看见几位如花似玉的佳丽款款走了进来,他那双鱼泡眼突然之间便发出幽幽绿光……

正文_0123章美女委员(下)

朱深山原本看到楚静宜出去打电话之后迟迟未见返回,以为那位县文化局美女副局长是故意找一个打电话的借口而鞋底抹油溜之大吉,他心想如果楚静宜胆敢丝毫不给他面子而放他的鸽子,那么就一定来而不往非礼也,到时狠狠地报复她,哪怕在他铁哥们时任县委书记孙一深面前给楚静宜十几条差评也在所不辞。

一看到楚静宜与路依娜以及两位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走进KTV包房,朱深山心想刚才还真错怪楚静宜这位美女副局长了,他于是大喜过望起来:只要楚静宜不逃之夭夭,就意味着他朱深山大有机会。

朱深山于是咋咋呼呼地让楚静宜和路依娜以及两位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围绕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朱深山又呼呼喝喝着叫服务员赶紧上名贵红酒来,他说今天晚上要与四位美女不醉无归。

楚静宜看得出来朱深山和路依娜以及两位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稔熟得很,看样子朱深山与她们可不是一次半次厮混。

楚静宜其实与路依娜以及两位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也很稔熟,因为瀚海县剧团正是楚静宜分管,楚静宜于是对路依娜以及两位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说道:“三位美女,听到朱县长的吩咐了吧,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敬朱县长几杯酒,陪朱县长唱几首歌!”

三位美女以为楚静宜与朱深山关系非同寻常,她们当然不敢轻易得罪朱副县长身边的红人,再加上楚静宜还是她们的分管领导,因而她们争先恐后向朱深山敬起酒来。

其中,身穿一袭裁剪得体旗袍,身材显得玲珑有致的县剧团团长路依娜表现尤其活跃,她高高举起一杯红酒:“朱县长,依娜敬你一杯,祝你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朱深山想让路依娜与他的亲昵举动给楚静宜一个示范作用,以使楚静宜也像路依娜一样放得开,玩得开。

朱深山于是对路依娜笑眯眯地说:“依娜,你这个大美人不知是瀚海县多少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侣呢,当然咱老朱也不能免俗,你也是咱老朱的梦中情侣,今天晚上咱老朱就与梦中情侣喝一杯交杯酒,让咱老朱过一过追星族的瘾。”

说罢,朱深山与路依娜勾肩搭背地喝了一杯交杯酒,两位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大呼小叫地为朱深山与路依娜的亲昵动作鼓掌喝彩起来。

楚静宜看到朱深山与路依娜如此旁若无人地勾肩搭背,忽然就像吞下了一只绿头苍蝇,直想恶心呕吐起来;但是看到两位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像两位忠实粉丝一般如此狂热鼓掌,她又不好意思冷眼旁观,于是也虚情假意地鼓了几下掌。

朱深山与路依娜喝交杯酒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心想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于是便想故伎重演与楚静宜再喝一杯交杯酒,并希望由此开始与楚静宜一杯又一杯地畅饮交杯酒。

朱深山兴致勃勃地与路依娜喝完交杯酒之后,于是意犹未尽地向楚静宜发出不情之请:“静宜局长,你看看你的下属是如此善解人意,相信肯定有你这个顶头上司的培养功劳,既然这样,咱与你这位美女局长也得喝一杯交杯酒吧。”

楚静宜晚上吃饭的时候,强忍着内心深处的不快与朱深山喝了一杯交杯酒,当时被参加晚宴的一众男领导意味深长地哄笑,她已经深感尴尬。

此时此刻,楚静宜再也不想重蹈覆辙,尤其是当着她分管的县剧团下属面,没一点县文化局领导的风范,成何体统?那以后白天的工作期间,在这些下属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楚静宜于是连连摇头,她充满歉意地对朱深山说:“朱县长,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咱已经说过,咱的胃不好,喝了酒会胃痛,实在不好意思,酒咱真的不能再喝了,要不咱就献丑陪你唱一首歌吧。”

心怀鬼胎的朱深山哪肯轻易放过楚静宜,他不依不饶地对楚静宜说:“静宜局长,咱老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该不会是胃不好喝不了酒,而觉得咱老朱又不分管你们文化系统,压根就管不着你,所以你认为这酒不如不喝,即使喝了也白喝吧?咱老朱推测,如果咱是分管全县文化工作的副县长,你静宜局长兴许会主动请求与咱老朱喝交杯酒吧?况且你自己也看到依娜还不一样是你们文化系统的,可人家哪有那么强的功利心,人家依娜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二话不说就干了一杯交杯酒!静宜局长,咱老朱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酒是倒上了,喝与不喝,随你;面子给与不给,也随你;咱堂堂一个副县长,倒给你的是一杯名贵红酒,而不是一杯断肠毒药!”

楚静宜听到朱深山把话说得如此难听,看到朱深山脸色如此难看,她心中暗想:眼前这杯可怕的交杯酒看来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不然的话,无异于在县剧团三位佳丽面前,撕破了朱深山那张狰狞的老脸;那也就意味着只要朱深山还坐在瀚海县副县长的宝座上,那么姐无论如何是要穿上一双度身订做的小鞋了,当然也意味着在瀚海县官场上至少可以预见的三五年之内已经很难再继续迈上新台阶了。

楚静宜于是勉强挤出满脸微笑,装扮出一副谦恭的神情,恭恭敬敬地对朱深山说道:“朱县长,看你把话说到哪去了,咱小楚是这样的人吗?咱小楚压根就不是因为什么功利心,而是胃不争气喝不了;其实无论朱县长你分不分管全县文化系统,你都是咱小楚心目中备受尊敬的高大上领导,既然朱县长看得起咱小楚,那咱小楚哪怕喝得个胃出血,也舍命陪君子,敬朱县长一杯!”

朱深山看到他的威逼终于起到作用,心里暗暗骂道:楚静宜你这个小娘们,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有什么了不起,论长相人家县剧团的三位佳丽与你不相上下,咱老朱无非是看到你这个秀色可餐的美女还拥有一个副局长的头衔,因而想尝试一番究竟能否对你这位美女副局长一亲芳泽而已,你这个小娘们要是街头巷尾扫大街的女人的话,你就是倒贴给咱老朱,咱老朱还对毫无兴趣;再说整个瀚海县又不是只有你一位美女副局长,别他娘的装模作样像个仙女一般高不可攀!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像楚静宜你这个小娘们,一开始忸忸怩怩,自以为有多清高,喝一杯交杯酒像要了你的小命一般死活不依;等到咱老朱一板着脸,厉声说几句威严的话,吓唬你几句,你这个小娘们便低眉顺眼地主动要求喝交杯酒呢;咱老朱只要在瀚海县有权有势,还就不信治不了你这个小娘们,你不是有性格吗?你不是傲娇吗?到时候咱老朱想方设法给你度身订做一双小鞋穿的话;甚至还可以千方百计把你这个小娘们从县直机关外放到偏远山区镇去,到时候你这个小娘们连哭都哭不及,就是再有性格也会变成没性格,你就是再傲娇也会变得垂头丧气;不信的话,咱俩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朱深山一看到楚静宜已经低声下气地说要“舍命陪君子,敬朱县长一杯”,他心想楚静宜你这个小娘们,仅仅敬咱老朱一杯,那咱老朱岂不是没机会对你个美女副局长一亲芳泽?刚才已经对你吓唬几句,你这个小娘们就已经变得低声下气,那么说明你这个小娘们分明就是假清高,假傲娇,那既然这样的话,咱老朱就再板着脸孔吓唬你几句,别说一杯交杯酒,就是十杯交杯酒,你这个小娘们也都可能屁颠屁颠地喝下去;当然咱老朱不会那么过分,好歹也算个怜香惜玉的人。

朱深山于是黑着一副苦瓜脸,对楚静宜说道:“静宜局长,咱可是听你们文化局局长呈承莨说过,你这位美女局长的喝酒风格可是典型的‘四不’风格,就是说‘不和一般人喝酒,不喝一般的酒,一般不喝酒,喝酒不一般’,既然这样的话,咱老朱今天也想亲自见证一下你这位美女局长的‘四不’喝酒风格;当然咱老朱好歹也算个有几分修养的人,对你这位美女局长肯定会怜香惜玉,古代有著名的‘三碗不过岗’的武二郞,那么今天就见识一下‘三杯不过关’的楚局长喝酒风采,三位县剧团的美女,掌声响起来,让你们的顶头上司楚局长赶紧嗨起来!”

朱深山说罢,便吩咐服务员赶紧拿来六个红酒酒杯,他亲自动手,分别为他自己和楚静宜倒满三杯红酒,硬是与楚静宜接二连三痛饮三杯交杯酒。

那三位县剧团的佳丽便咋咋呼呼地连声喝彩,大声鼓掌。

楚静宜被朱深山连灌三杯交杯酒,顿时满脸通红,头痛欲裂,她赶紧叫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也顾不了什么礼仪,一古脑把一杯茶喝得个一干二净,接着又吩咐服务员再给她倒上一杯热茶。

楚静宜喝完一杯热茶,心里恶狠狠地骂道:“好你个朱深山,分明就像个猪八戒,瞧你那双鱼泡眼,瞧你那副猥琐样,真是要多面目可憎有多面目可憎,姐今天被你这个猪八戒连灌三杯什么见鬼的交杯酒,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朱深山看到楚静宜连喝三杯红酒,心想火候应该接近九十九度了,再加一度就可到达一百度的沸点了。

朱深山于是不由分说,揽起楚静宜那曼妙多姿的小蛮腰,就着县剧团佳丽的动听歌声,假模假样地跳起舞来,朱深山那不安分的手便借着跳舞之机,在楚静宜那穿着白色套装短裙的身上上下其手起来……

正文_0124章美女一怒

楚静宜原本被朱深山连灌三杯交杯红酒,心里已经燃起万丈怒火;此时此刻又被朱深山于是不由分说搂着腰身跳舞,尤其还被朱深山那只脏手在她那曼妙身姿上上下揩油。

楚静宜心中暗想:好你个“朱八戒”,你以为凭着你戴着一顶瀚海县副县长的乌纱帽就可以随随便便对姐动手动脚?你以为姐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见你的鬼,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静宜于是把朱深山那只在她脊背上下其手的手拨开,压低嗓门对朱深山说:“朱县长,别这样,大庭广众的,让那些美女看到的话,影响那些美女心目中对你这位大县长的光辉印象呢!”

朱深山听罢楚静宜的话,误以为她刚才被吓唬几句之后变得乖巧起来,只是不愿在这那些美女面前与他亲密接触;朱深山顿时想入非非起来,于是贴近楚静宜的耳际,柔声说道:“静宜美女,你要是嫌县剧团那几位美女碍手碍脚的话,我赶紧把她们打发离开;要不等她们吼几嗓子之后,咱们到楼上客房去亲密沟通一番……”

楚静宜听了朱深山的话,不禁大吃一惊,她心中暗想:这“朱八戒”越来越离谱和过分了,无论如何不能再与这可怕的“朱八戒”有任何接触了,哪怕与这家伙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不然万一落入这糟老头子魔掌的话,那真是可坏了姐的一世英名。

此时此刻,恰好县剧团的佳丽已经唱完一首歌,楚静宜于是赶紧挣脱朱深山的怀抱,急急走向沙发,拿起她放在沙发上的皮包,准备提前离开。

就在楚静宜开口要向朱深山打招呼将先走一步的时候,朱深山看出了苗头,他一把拉住已经站起身的楚静宜,怒不可遏地说道:“静宜局长,大家刚到这KTV包房,压根就没唱上几首歌,你就这样置大家于不顾而提前离开,你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你一个文化局副局长莫非连这点文化素质都不具备吗?”

楚静宜心中暗暗骂道:好你个“朱八戒”,你反而倒打一耙起来,你自己强逼人家良家妇女与你连喝三杯交杯酒;还借着跳舞之机,在人家良家妇女身上上下其手,莫非连你无耻之徒的无耻之举也叫做具备文化素质吗?简直连猪八戒都不如!

楚静宜强忍住内心深处的怒火万丈,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朱深山说道:“朱县长,咱小楚上有老,下有小,真的要回去了,咱不回去的话女儿都不会睡觉,你和县剧团几位美女慢慢唱歌和喝酒吧,不好意思,咱就失陪了。”

路依娜和两位瀚海地方戏当家花旦也纷纷劝楚静宜道:“楚局长,咱们文化系统都知道你是一个能歌善舞的领导,今天晚上还没听你一展歌喉呢,点几首你的拿手歌曲让朱县长和大家欣赏一下吧。”

楚静宜听到朱深山的威逼和县剧团一众佳丽的劝说,无可奈何地留了下来,但她吸取了刚才的教训,顾不了对朱深山的礼仪与尊重,不再与朱深山坐在一起,而是与县剧团的两位佳丽坐在一块。

县剧团团长路依娜此时此刻,则见风使舵,抓住机遇,坐到了朱深山身旁,与朱深山戚戚私语起来,与此同时,路依娜又与朱深山频频喝酒调笑,好不亲热。

县剧团的两位佳丽奉承起她们的县局分管领导楚静宜来:“楚局长,你可是号称咱们县文化系统的“百灵鸟”,咱们可喜欢听你唱歌了,赶紧唱几首歌,让咱们欣赏和学习一下呗。”

楚静宜心中暗忖:姐想早点离开,“朱八戒”又不让;至于喝酒嘛,姐又压根就不愿意;与其干坐在这里,倒不如唱两首歌,既打发一下无聊时光,又应付一下尴尬场面。

楚静宜于是坐到点歌器前,随意挑选了《菊花台》、《千里之外》两首她平时很是喜欢的中国风歌曲。

当楚静宜唱到《菊花台》之中“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淌”的时候,她感觉那两句歌词分明唱得就是她此时此刻心境的真实写照;在唱到《千里之外》之中“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的时候,她心里不禁涌起一种深深的忧虑:姐今天晚上注定是不会满足“朱八戒”那非分之想,那也就同时意味注定要与“朱八戒”撕破脸皮,那姐在瀚海县那薄如蝉翼的未来,毫无疑问是经不起谁来拆。

就在楚静宜感同身受地唱着《菊花台》、《千里之外》的时候,朱深山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窜到她身边,用他那五声音不全的豆沙喉,很不合拍地伴唱起来,让楚静宜听了感觉很是别扭,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与朱深山合唱,只好勉为其难与朱深山合唱起来。

歌曲一唱完,包房内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不知县剧团的几位佳丽是把这掌声送给朱深山还是送给楚静宜,又或者是同时送给他们两人。

两曲唱罢,朱深山感觉意犹未尽,他叫楚静宜去点歌器前帮他选《夫妻双双把家还》和《相思风雨中》两首歌,他说待会儿与楚静宜一起合唱。

当《夫妻双双把家还》那熟悉的旋律响起的时候,楚静宜虽然极不情愿与朱深山合唱这种情歌,她觉得这种浪漫情歌显而易见应该是与自己相亲相爱的人一起合唱;但是她担心如果拒绝合唱的话,毫无疑问会引起朱深山大发雷霆,他又会搬出“你一个文化局副局长莫非连这点文化素质都不具备吗?”的谬论,来训斥一顿,到时候场面肯定会一塌糊涂,尴尬至极。

当《夫妻双双把家还》那熟悉的旋律响起的时候,楚静宜皱着一双柳叶眉,板着一张鹅蛋脸,艰难地唱了起来,她感觉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唱歌。

当唱到“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的时候,楚静宜发现朱深山突然之间紧紧地向她靠了近来,与此同时,她感觉朱深山又毛手毛脚地揽起了她的小蛮腰,而且越来越肆无忌惮。

楚静宜心里狠狠地骂道:你个死“朱八戒”,不动手动脚会死啊?姐可不是那种为了向上爬而不惜名声扫地的不三不四女人,你以为凭着你戴着一顶瀚海县副县长的乌纱帽,就可以对人家良家妇女毛手毛脚?去死吧,死“朱八戒”,滚回你家对你那黄脸婆动手动脚去!

楚静宜一怒之下,毫不犹豫地把朱深山那只放肆的手拨开,连那首《夫妻双双把家还》没唱完就不想再唱下去了;而那首还没开始的《相思风雨中》她更毫无兴趣去唱,楚静宜心想让身旁这个死“朱八戒”与高老庄的村姑、村妇去相思、去鬼混吧!

就在楚静宜想撇下唱得兴起的朱深山而回到沙发上去的时候,刚才又与县剧团团长路依娜喝了几杯红酒的朱深山,此时此刻,已是酒意十足,他一把拉住楚静宜,他那张热哄哄的大嘴趁楚静宜不注意,冷不防在楚静宜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与此同时,朱深山不顾楚静宜的反感和挣扎,双手加了把劲,突然之间把楚静宜拥抱入怀,并贴近楚静宜的耳边,急不可耐地说道:“静宜美女,没想到你不但人长得貌若天仙,而且歌唱得那么优美动听;咱老朱被你这位人靓歌甜的美女局长深深地迷住了,唱完《相思风雨中》咱们就上去楼上客房,只要你跟咱老朱好上了,咱将利用咱这个瀚海县副县长的大权在握和人脉资源,尽力把你这个年轻有为的美女捧上县文化局长的宝座,你们文化局长年纪已大快退居二线了;或者咱老朱一句话,明天就可以把你调到咱分管的实权在握的县城市建设局来,先当一个副局长,你放心,只要咱老朱出马,一定让你步步高升!”

怒火万丈的楚静宜奋力挣脱朱深山的怀抱,开始毫不顾忌朱深山的面子和她自己以后可能面临穿小鞋和被外放的危险,对朱深山说道:“朱县长,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咱楚静宜不是你相像中的那种人,你把步步高升的机会给其他愿意跟你好的人吧,反正咱楚静宜不需要!失陪了,你们慢慢唱歌和喝酒吧。”

楚静宜说罢,赶紧拿起自己搁在沙发上的皮包,把一脸恼怒和尴尬的朱深山扔下,她大步流星摔门而去。

朱深山一看到几乎到了嘴边的天鹅就这样突然飞去,他既深感懊恼,更恼羞成怒,他三步并成两步追出门外,朝楚静宜破口大骂:“姓楚的,你什么玩意,以为你有多圣洁和高雅?老子不信你不是破鞋一只!赶紧滚出老子的视野,滚得越远越好,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别以为老子好惹!”

楚静宜心想:这个死“朱八戒”,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不到天鹅肉就恼羞成怒,大发雷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姐也没什么可顾忌,当楚静宜一听到朱深山竟然污辱她的人格骂她是“破鞋一只”,便以牙还牙起来:“咱再尊重你一次,再叫你一次朱县长,你不想想就你这样的素质,还想打人家美女的主意?你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除了你家那位黄脸婆还有哪个美女会稀罕你?别以为手中有一点权利就牛皮哄哄,让那什么县城建局副局长见鬼去吧,咱不稀罕!”

楚静宜一离开那气氛压抑的KTV包房,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走出酒店,深夜的凉风吹拂在她的脸上,楚静宜不禁心里一凉:姐刚才与“朱八戒”撕破脸皮甚至以牙还牙对骂,姐当时感觉倒是心情很爽;然而,可以预料在不久的将来,姐面临的肯定将会是心情不爽的日子,老奸巨滑的瀚海县副县长朱深山肯定会想方设法给姐度身订做一双小鞋穿,甚至还会千方百计把姐从县直机关外放到偏远山区镇去……

正文_0125章农妇私奔

话说那个星期六和星期天,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在全县最偏僻贫困村牛尾村民小组蹲点“三同”的时候,起初他在牛尾村村口听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说,她是一大早就赶来她挂钩扶贫的贫困村访贫问苦,东方云天对慕容俐倩印象还不错,他还以为慕容俐倩是一个心系贫困村和贫困户的求真务实型镇长。

然而,随着在牛尾村民小组考察村情村貌的不断推进,东方云天发觉慕容俐倩并非像她所标榜的那样专程赴贫困村访贫问苦,他发现牛尾村民小组组长杨水牛在汇报村里一些实情实况的时候,他总是要先望一望在场的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似乎要先看一看慕容俐倩的脸色行事,在考察村情村貌的线路选点是否路过一些特困户的时候,杨水牛也仿佛要先对慕容俐倩察颜观色一番。

东方云天于是趁慕容俐倩回避他们接听电话的当口,似乎不经意地问杨水牛道:“杨组长,我想了解一下,今天一大早,慕容镇长是特意赶来访贫问苦呢?还是专程赶来布置迎接咱这个云海市委常委兼县委书记驻村入户的准备工作?”

杨水牛有着山里人特有的憨厚和淳朴,他心想他不好意思将慕容俐倩此行进村的目的如实相告,他又觉得不该对着东方云天有所隐瞒,于是杨水牛一时之间竟然像做错了事的山娃子一样,尴尬地低下了头,嘿嘿一笑:“东方书记,这事咱不好说,也说不好……”

东方云天从杨水牛那尴尬的神情明白无误地读出了答案,于是对着杨水牛悠悠一笑,轻轻地摆了摆手,他示意杨水牛别再说下去。

东方云天于是决定等慕容俐倩中午在村里吃完午饭之后,便找个理由把慕容俐倩打发离开,以免影响他对牛尾村民小组贫困村村情村况的深入调查摸底。

东方云天接着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莫非是牛尾村民小组组长杨水牛把咱进村蹲点“三同”的消息透露给慕容俐倩的吗?昨天下午不是特意叮嘱秘书杨柳要让杨水牛把此次行程保密的吗?莫非杨水牛这位村民小组组长担心对自己这个云海市委常委兼县委书记招呼不周,而专门向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提前作过汇报?

又或者是村教学点那个教师杨书仁在接到消息后向慕容俐倩透露了这一消息?貌似不太可能,按照杨书仁他自己所说他这个小知识分子压根就不像一个溜须拍马的人。

又或者慕容俐倩通过其他途径得知这一消息?莫非通过咱的秘书杨柳或者司机小秦获知这一消息?这种途径应该可以排除,秘书杨柳或者司机小秦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身边工作人员,两个小伙子都是信得过的靠谱之人。

又或者是昨天晚上所住的远山镇政府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咱这个云海市委常委兼县委书记的行踪,而向他们的一镇之长通风报信?这种可能貌似也难于排除……

“东方书记,请小心,咱们村的‘犀利哥’来了!”杨水牛的一句提醒,把东方云天从深深思索中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东方云天循着杨水牛的声音朝前望去,只见一个长发过耳、面容呆滞、衣冠不整的中年男子,从村道的那头迎面走来。

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和司机小秦已经一左一右护着他,那牛尾村“犀利哥”倒也没什么攻击性,只是对着东方云天嘿嘿傻笑。

东方云天和蔼地问牛尾村“犀利哥”道:“家里还好吧?准备去哪?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牛尾村“犀利哥”依旧对着东方云天一个劲地嘿嘿傻笑,却并不回答东方云天的问话。

杨水牛靠近东方云天压低嗓门说道:“东方书记,这‘犀利哥’脑子有问题,他经常上镇里的街道上游荡,饿了就去小吃店和酒家讨口吃的,渴了就在镇里卫生院等单位打开水龙头喝自来水,晚上就睡桥洞或者在镇里卫生院等单位的哪个角落蜷缩着睡一晚;他不干农活不着家,所以他老婆就在一个早晨静悄悄地离开了他那个空荡荡的家,据说是跟邻村一个没娶上媳妇的中年男人私奔到云海市打工去了,把一个在镇上读初中的女儿和一个在村里读小学的儿子扔给了两位老人家;老大爷已经六十好几岁、快七十岁的人,他老伴患有严重的风湿病,走路都弯曲着两条腿,农活就靠将近七十岁的老大爷干,老大娘只能在家里干一些家务活和一点轻快的小农活,这一家是全村最贫困的人家。”

东方云天心想这一家人眼下最紧要的就是要迅速治好牛尾村“犀利哥”的精神病,如果能治好的话,他就成了一个精壮劳动力,可是牛尾村“犀利哥”显然无力承担医疗费用;东方云天于是叫杨柳赶紧打一个电话给县里分管卫生工作的副县长喻春晓,咨询一下像牛尾村“犀利哥”这种贫困户能否纳入医疗救助范畴。

杨柳操起手机不假思索就开始落实这事:“喂,喻阿姨,不好意思,今天星期六还打扰你……”

那边厢喻春晓压根就没料到杨柳是询问牛尾村“犀利哥”的事,心里着急的她以为杨柳是就今天不能陪郦雨馨去滨海渔村海钓的事透过她向郦雨馨道歉,喻春晓不等杨柳询问事情,便插起了话:“小杨啊,咱正要告诉你呢,咱家那傲娇女儿听说你要陪同东方书记去远山镇最偏僻的贫困村牛尾村蹲点‘三同’,她觉得游览牛尾村这样的小山村应该是一件蛮好玩的事,就吵着要咱带着她老爸和她一起去牛尾村走一走,看一看;这不,咱们把车停在村委会,正要找村委会几个干部帮忙骑摩托车把咱们载进牛尾村里去呢,听村委会干部说过二十来分钟就会到村口,幸好咱以前来过两次这个全县最偏远村委会检查村医疗站工作,与村委会主任还算熟悉,不然的话,还真进不了牛尾村呢。”

杨柳听喻春晓一说,心里便大吃一惊,他心想这个白富美女孩郦雨馨真是任性,竟然以为到这个全县最偏远的贫困村牛尾村是来游山玩水度假呢,他赶紧边听电话,边往一旁走开,以免被顶头上司东方云天听到他与喻春晓关于私事而非公事的对话。

杨柳内心深处想极力劝阻喻春晓别带她先生以及郦雨馨来牛尾村,一方面他不想让与郦雨馨刚刚开始恋爱的事过早被东方云天知晓,另一方面,杨柳也觉得牛尾村这条连美丽的小鸟都不愿意多停留一会儿的贫困村压根就不是游山玩水的好去处。

然而,杨柳又觉得人家喻春晓一家人从瀚海县城一路颠簸,都快要来到这牛尾村,还真不好意思劝阻人家别来,因而杨柳便打消了劝阻他们前来牛尾村的念头,杨柳便顺水推舟地说,他一会儿就到牛尾村村口去年迎接喻春晓一行;当然杨柳没忘记向喻春晓打听牛尾村“犀利哥”这一贫困户能否纳入医疗救助范畴的事,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他便挂掉了电话。

杨柳于是把从喻春晓那里得到的肯定答复转告东方云天,并说真是无巧不成书,喻春晓正带着她的先生和女儿赶往这牛尾村,也不知她为什么竟然会有雅兴来这条全县最偏僻的小山村游山玩水。

东方云天听罢杨柳的话,他虽然对喻春晓带着她的先生和女儿到这牛尾村游玩的举动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但他也没去多想这事;而是觉得既然喻春晓一会儿就会到达这牛尾村,那不妨当场与她探讨甚至敲定让牛尾村“犀利哥”纳入医疗救助范畴的事。

杨柳向东方云天提出他去牛尾村口迎接一下喻春晓,他说喻副县长对这牛尾村人生地不熟,有个人前去接应一下比较方便她和家人进村。

杨柳赶到牛尾村口的时候,喻春晓和她的家人刚刚赶到,杨柳看到一个穿着考究、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站在喻春晓身边,杨柳心想这肯定就是喻春晓那位在云海市的大型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老公,而郦雨馨正在喻春晓身旁对着村教学点饶有兴致地指指点点呢。

杨柳快步迎上前去,热情洋溢地向那中年汉子伸出双手:“您好,郦董事长,我是小杨,也是喻阿姨的下属,欢迎您来到咱们这偏僻山村指导,这里条件艰苦,请您别介意;走吧,进村里去喝喝茶,走一走,看一看。”

杨柳接着又满腔热情地招呼喻春晓:“喻阿姨,您辛苦了吧,这条村连公路都不通,来一趟真是太不容易了。”

喻春晓赶紧向她老公介绍起了杨柳:“小杨是东方常委的秘书,也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他可是咱们县最年轻的正科级领导干部,那可是前途无量呢。”

喻春晓她老公打量着身边这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和蔼地说道:“小杨,听你喻阿姨提起过你,果然一表人才,后生可畏啊。”

郦雨馨在一旁调皮地对杨柳说:“杨主任,你怎么对咱就不致两句欢迎词呢?该不会是不欢迎咱来这小山村村里打扰你的什么蹲点‘三同’工作吧?”

喻春晓盯了郦雨馨一眼:“雨馨,少在这里耍贫嘴,一会儿见了东方书记可别任性,可别让人家以为咱这个副县长是娇宠惯了你这个任性丫头”

就在杨柳领着喻春晓一行往牛角村走去的时候,竟然在村口遇见了回牛尾村老家看望他那老父亲的瀚海县前副县长朱深山……

正文_0126章美女任性

瀚海县前副县长朱深山因为与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闹翻了,所以也迁怒于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他一脸愠怒地盯着杨柳,杨柳便把朱深山当成透明人,装作没看见朱深山,杨柳继续与喻春晓一行谈笑风生。

朱深山在上一届担任瀚海县副县长的时候,喻春晓也已经是瀚海县副县长,两人经常在瀚海县县政府常务会议和瀚海县县长办公会议上碰头,因而两人还算熟悉,喻春晓印象最深刻的是朱深山在担任副县长时那为人张狂的性格和处事高调的风格。

此时此刻,朱深山却态度谦和地与喻春晓打起了招呼:“喻县长,你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来咱老家这条全县最偏远的贫困村视察工作啦?恰好咱今天一大早回牛尾村老家看望老父亲,喻县长到咱父亲家里去坐一会儿,喝一杯茶,中午就到咱们家吃餐便饭吧。”

喻春晓不想让朱深山知道她家女儿与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秘书杨柳开始谈恋爱,同时她也不喜欢与朱深山打交道,便随便应付朱深山几句:“朱县长,咱们家在瀚海县城也待腻了,觉得没什么好游玩的地方,刚好遇见杨主任,他说他对牛尾村还算熟悉,虽然这个小山村是贫困村,但是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所以就当起了一个好向导,咱们就不打扰你朱县长了,中午另有安排啊。”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喻春晓与朱深山再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告辞。

喻春晓看见朱深山的身影已经远去,并消失在村子里面的时候,深感诧异地问杨柳:“奇怪,小杨,云天同志上一届是瀚海县县长,自从云天同志担任瀚海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以来,你一直就是云天同志的秘书,按理说你应该与上一届副县长朱深山蛮熟悉的,怎么他对你好像形同路人啊?”

杨柳出于秘书的职业素养,又不方便透露瀚海县前副县长朱深山与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闹翻的事情及其详情,杨柳于是轻描淡写地对喻春晓说道:“喻阿姨,你也知道朱深山那为人张狂的性格和处事高调的风格,他肯定以为咱这个小秘书不值得招呼应酬吧,没所谓,随他去吧。”

自小就生长于富商家庭的郦雨馨是第一次到这种地处偏僻山区的小山村来,她并不觉得这贫困小山村有多贫穷,而是觉得这小山村一切都那么鲜活有趣,她看到出没于村道的每一只小狗小猫,都是那么活泼可爱,看到村里家家户户门口的每一只小鸡小鸭,都是那么灵活乖巧,看到村里菜地的每一颗萝卜青菜都是那么生机勃勃,她甚至对今天中午在这小山村的午餐充满期待:“老爸,老妈,这个小山村方圆几十公里没有任何工业污染,这里的蔬菜可真正是绿色无公害食品,今天中午的午餐一定比云海市任何一家大酒店的菜肴更美味可口吧。”

喻春晓不想去打击郦雨馨此时此刻那颗快乐的心灵,她对杨柳说:“小杨,今天中午东方书记准备安排在哪里吃饭?是与贫困村民‘三同’吗,如果那贫困户家庭条件不允许不方便的话,那咱们一家人就另外找一家条件允许的村民家里吃一餐便饭,你找村民小组长帮忙联系安排一下,到时候咱家自己掏钱就好了,今天主要是雨馨想来这里走一走,看一看,就当是秋游好了,这丫头第一次到这大山深处的小山村游玩,觉得什么都好奇和有趣,那今天这一路颠簸也算值了。”

杨柳对喻春晓说:“喻阿姨,以咱跟随东方书记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今天中午这餐饭,他八成是在‘三同’贫困户家里与贫困村民同吃粗茶淡饭了,昨天下午他特意吩咐咱通知村民小组长安排真正的贫困户蹲点‘三同’,那种贫困户家里的条件可以想像到条件会有多差,估计郦叔叔和雨馨肯定吃不惯;待会儿我还是麻烦村民小组长帮你们联系一家条件过得去的村民家里吃午饭,至于钱吗,我来搞定就好了,我也清楚你们一路风尘仆仆其实是雨馨希望来看看我,这餐饭原本就应该我来请,今天我要是不来这个贫困村蹲点‘三同’的话,你和叔叔还有雨馨肯定能吃着我海钓的生猛海鲜了。”

这时候,郦雨馨快人快语地插话道:“杨柳,你不说咱还差点忘了,你说好的海钓生猛海鲜呢?对了,你看这小山村不是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吗,说好的海钓没办法实现,那这条小河总可以钓鱼吧,怎么样?你可以在这条小河一试身手啊,这小河里面的鱼肯定味道很鲜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表现,不然的话,咱老爸可不一定瞧得起你呢。”

喻春晓的丈夫在一旁接过话茬:“小杨啊,看样子你得劳烦村民小组长安排一家条件还凑合的村民家里吃一餐便饭,有村民家里自养的鸡和地里自种的菜就行了,这可是原汁原味的食材,挺不错的了,今天就算是咱们家偷得浮生半日闲吧;至于在贫困村民家里吃午餐的话,村民家里既不方便,咱们家雨馨肯定也吃不惯,至于在这这小山村小河钓鱼的话,那是雨馨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要是得忙的话你尽管去忙好了,咱们随便看看山,望望水,瞧瞧村容村貌就行了,反正你喻阿姨平时也经常下乡,她也驾轻就熟。”

杨柳对喻春晓的丈夫谦恭地说道:“郦叔叔,你别客气,你和雨馨难得来一次,咱一会儿跟东方书记请一下假,好好陪一陪你们,带你们在村里转一转,这小山村还算得上山清水秀,就当是简易版的游山玩水吧。”

喻春晓自己作为瀚海县副县长,她对杨柳作为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秘书的职责是一清二楚,便对杨柳轻轻地摆了摆手:“小杨,你带咱们进了村,与东方书记打个招呼之后,你就去忙吧,雨馨肯定会喜欢这条小山村的青山绿水的,她肯定看到村里的一草一木都会好奇得不得了;你别管咱们就行了,你也清楚,咱平时就经常下乡,你放心好了,肯定不会迷路,你联系好了午餐的事之后,直接通知咱们就行了。”

郦雨馨听了她老爸、老妈的话,不禁在一旁嘟起了小嘴:“老爸,老妈,听听你们怎么说话?咱今天就是来找杨柳游山玩水的,不然的话,一路颠簸到这条小山村莫非吃错了药?让杨柳在这村里的小河钓几条鱼,中午给你们两位加一道菜,又蛮好玩,又有意义,怎么就是开玩笑啦?今天是星期六,明明是休息时间,杨柳上班时间莫非是‘非常六加一’?连陪同女朋友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喻春晓盯了一眼郦雨馨:“好了,小宝贝,别任性了,你放心好了,中午一定会有你在云海市吃不着的山村美味佳肴!”

不一会儿,杨柳带着喻春晓见到了正在牛尾村“犀利哥”家门口嘘寒问暖的东方云天,东方云天爽朗地与喻春晓寒暄道:“喻县长,你这么有雅兴啊,竟然到这全县最偏僻的小山村游山玩水来了?”

喻春晓对东方云天悠悠一笑:“东方书记,今天咱家先生和女儿从云海市到瀚海县城来玩,县城所有景点都游玩遍了,咱们就忽发奇想,心想既然在城里待久了,不如就到小山村走一走,看一看;而要看小山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选一条全县最偏远的小山村牛尾村游山玩水好了,恰好咱以前下乡到过几次牛尾村所在村委会,所以就到这里来了。”

喻春晓接着把她丈夫和他女儿向东方云天作了介绍。

郦雨馨听了她老妈喻春晓向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说一席话那么拐弯抹角,她不禁心中暗想:看来人在官场还真不怎么容易,明明是姐想来看男朋友,却被咱妈在这绕来绕去说成了想来这小山村游山玩水;幸好姐是在咱老爸自己的房地产集团公司任职,而不是在仕途任个一官半职,不然的话,如此这般说话,那还不让姐头晕脑胀?

正在郦雨馨在暗想心事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郦雨馨长相貌美,打扮时髦的缘故,站在一旁的牛尾村“犀利哥”突然朝郦雨馨嘿嘿傻笑,并想对郦雨馨动手动脚,郦雨馨被这突如其来的牛尾村“犀利哥”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喊叫;站在郦雨馨身边的杨柳眼疾手快,一把将郦雨馨拉开,并将牛尾村“犀利哥”挡了开去。

郦雨馨顿时便如惊弓之鸟紧紧依偎在杨柳怀里,东方云天看到这里,便对喻春晓一家人此行远赴牛尾村的目的恍然大悟,他便对杨柳微笑着说道:“小杨,今天下午和明天就放你假了,你这两天的主要任务就是陪好你的漂亮女朋友,你把个人终身大事解决好,也有利于更好地工作,中午吃完饭你就随喻县长一家人一起回瀚海县城去,带着你那漂亮女朋友去喝喝咖啡,看看电影吧。”

东方云天接着又对喻春晓朗声说道:“喻县长,你家闺女蛮有眼光的嘛,竟然相中了年轻有为的小杨,那可真是郎才女貌,我看好这一对年轻人,什么时候请咱吃喜糖啊?”

正文_0127章有人投诉

喻春晓云淡风轻地对东方云天说:“东方书记,你也清楚咱这个副县长工作作风向来都很开明,所以对于两位年轻人的事,咱和咱家先生可是不过多干预,让他俩顺其自然吧;不过你放心好了,当两位年轻人水到渠成的时候,就是忘了谁,也忘不了请你东方书记吃喜糖!”

东方云天先是向喻春晓详细介绍了牛尾村“犀利哥”那穷困家庭的具体情况,接着对喻春晓说道:“喻县长,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与你现场研究一下让这个牛尾村‘犀利哥’纳入医疗救助范畴的事,他这个贫困家庭的当务之急就是通过医疗救助治好他的病,让他这个正值劳动力年龄的壮年汉子恢复劳动能力,不然的话,他这个上有老、下有小、妻子跑路的家庭不知到猴年马月才能脱贫致富?”

喻春晓对东方云天说道:“东方书记,像这个牛尾村‘犀利哥’这种情况符合纳入咱们瀚海县医疗救助范畴的相关条件,咱现在就给县卫生局局长打电话,让他抓紧落实这件事,安排县卫生局有关工作人员下星期一一上班就与这个牛尾村‘犀利哥’的家属联系。”

喻春晓说罢,便拨通县卫生局局长的电话,把牛尾村“犀利哥”的具体情况向他做了详细介绍,并指示他务必尽快落实对牛尾村“犀利哥”医疗救助事宜,以使牛尾村“犀利哥”早日康复,进而让他的贫困家庭尽快脱贫致富。

东方云天看到喻春晓现场落实了把牛尾村‘犀利哥’纳入瀚海县医疗救助范畴的事,便笑逐颜开地对喻春晓说:“喻县长,看来你今天带领你的千金来这牛尾村对杨柳探班,还真是一举两得,既让你的千金和杨柳两位年轻人增进了感情,又解决了牛尾村‘犀利哥’的后顾之忧,谢谢你啊;对了,咱准备把牛尾村‘犀利哥’家里作为咱这次蹲点‘三同’的农户,今天中午咱打算与他家同吃午餐,当然咱会给餐费,喻县长全家有没有兴趣一起参与这与众不同的午餐?”

喻春晓听罢东方云天的邀请,一时之间不禁陷入两难境地:答应东方云天的话,她家那养尊处优的富商老公和宝贝千金肯定不习惯那连粗茶淡饭都不如的午餐,不答应东方云天的话,又会显得她有那么一点嫌贫爱富的意味。

就在喻春晓思量着究竟该如何应答东方云天才比较适宜的时候,站在喻春晓身旁的她老公帮她回应,为她解围:“东方书记,可以预料咱们一家三口如果在牛尾村‘犀利哥’家里共进午餐的话,一定会给他家增添不小的负担,咱们一家三口就不给他家添麻烦了,咱们另外找一家村民家里安排午餐吧,当然咱们家也是自掏腰包;不如这样吧,等到牛尾村‘犀利哥’以后身体康复之后,如果他愿意出来云海市找一份工作,那么咱欢迎他到时候来咱的公司工作,还有他家小孩学校毕业之后,也欢迎他们来咱公司工作,也算是咱为牛尾村‘犀利哥’家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吧。”

喻春晓的老公原本想捐助一些钱给牛尾村“犀利哥”,但是又考虑到不知捐助多少合适,因为他估计云海市委书记兼东方云天肯定会捐助一些钱给牛尾村“犀利哥”,所以喻春晓的老公担心他捐助数目过多而超过东方云天所捐钱款的话,也许会让人误以为是要让他太太喻春晓出风头,同时也给人予财大气粗的感觉;因而,喻春晓的老公巧妙地避开了捐助钱款的话题,而是明智地选择了为牛尾村“犀利哥”及其子女提供工作岗位。

东方云天听到喻春晓的老公如此这般应答,便赶紧为他点赞起来:“郦先生,你真是一个热心公益的企业家,相信你以后为牛尾村“犀利哥”和他的子女提供工作机会的善举,一定会给他家带来有价值、有意义的帮助,也相信牛尾村“犀利哥”和他的子女一定会对你心存感激;至于你们中午的午餐,那就你们一家人自便吧,希望你们一家人在牛尾村度过开心快乐的一天;对了,小杨也陪陪你们一家人共进午餐吧,他今天也算半个东道主了。”

此时此刻,最紧张的莫过于郦雨馨了,她最担心她老妈碍于面子答应她们一家三口在牛尾村“犀利哥”家里共进午餐,一方面她对牛尾村“犀利哥”刚才那惊悚一幕至今心有余悸,另一方面,她觉得就牛尾村“犀利哥”那贫困户的家庭条件,那连粗茶淡饭都不如的午餐肯定难于下咽。

当郦雨馨一听到她老爸该出手时果断出手,既为她老妈解围,更为她解难,于是她不禁像小鸟依人一般立马依偎到她老爸的怀里,并暗暗地朝她老爸做了一个点赞的手势。

杨柳一听到东方云天说要让他陪喻春晓一家共进午餐,他心中暗想:既然东方书记刚才已经提出让咱自己下午就离开牛尾村民小组去陪伴郦雨馨,那么咱还是应该尽好作为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秘书的职责,中午就留下来在牛尾村“犀利哥”家里共进午餐吧。

杨柳于是对东方云天说道:“东方书记,中午咱还是就留下来在牛尾村“犀利哥”家里共进午餐吧,反正下午开始咱就可以陪喻县长一家人了。”

东方云天拍了拍杨柳的肩膀,对他说道:“小杨,行了,今天是星期六,其实是休息时间,所以你就不必老是牵挂着工作方面的事了,你今天和明天的主要任务就是陪好喻县长的千金,千万别让人家云海市的白富美女孩觉得咱们瀚海县的干部不够热情洋溢。”

杨柳在安排午餐的时候,忽然想起前些天随东方云天赴牛尾村民小组进行扶贫工作调研的时候,那天的午餐是在村教学点吃的,那今天不如到先在村民家里买一只鸡、一只鸭和一些蔬菜,自己在教学点煮饭做菜,那既可以借机与郦雨馨一家人增进交流和沟通,也可以带给郦雨馨一个别有风味和难以忘怀的山野午餐。

杨柳于是把他的打算与安排告诉喻春晓一家人,立马得到了他们仨的一致赞同,最欢呼雀跃的当然要数郦雨馨,她觉得今天分明就像是一次富有情趣的秋游,尤其是这次让她充满期待的午餐分明就是一次别具一格的野炊。

杨柳于是赶紧打电话给杨书仁,提出向他采购一只鸡、一只鸭和一些蔬菜,并且希望借那村教学点的钥匙,准备中午在村教学点煮饭做菜。

杨书仁很是客气,他以为杨柳是和东方云天一起,准备自行解决午餐问题,他便提出不如到他家里吃餐便饭。

杨柳告诉他说东方书记中午是在牛尾村“犀利哥”家里与“犀利哥”共进午餐,而他自己因为刚刚有客人来牛尾村游玩,所以就另外安排午餐。

杨书仁依然客气地对杨柳说他把杨柳所要的食材带到村教学点去,中午他来帮杨柳他们煮饭做菜。

杨柳婉言谢绝了杨书仁的一番好意,他提出由他自己赶往杨书仁的家里去购买食材,顺便去拿村教学点的钥匙。

当杨柳在杨书仁家里购买好鸡、鸭和蔬菜等新鲜食材的时候,他带着喻春晓一家人兴致勃勃地走向牛尾村教学点,郦雨馨俨然杨柳的热恋情侣一般,与杨柳相依相偎着走在那条弯弯曲曲的村道。

喻春晓和她老公两人走在一对年轻人的后面,喻春晓老公压低嗓门对喻春晓说:“老婆,你看咱们家宝贝女儿,像是与杨柳相恋已久似的,看样子她是喜欢上了杨柳,希望你介绍的人果真像你所说的那么优秀和靠谱;对了,今天中午咱们俩就袖手旁观,趁这个机会考察一下杨柳厨艺等做家务的能力;毕竟咱们要对咱们家宝贝女儿物色一个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男朋友。”

喻春晓对她老公说:“放心吧,老公,咱对杨柳的人品性格、工作能力、生活作风等各方面,都找过从县委组织部到县委办公室等单位内部人士做过深入考察;而且杨柳作为一个山里孩子,厨艺等做家务的能力肯定不用担心,相信他会拿得起,放得下,咱们就等着享受一顿风味独特的山野菜肴吧。”

喻春晓虽然口头上说对杨柳信心满满,但是其实她的内心深处也是忐忑不安,虽然她对杨柳的人品性格、工作能力、生活作风等各方面都做过深入考察,但是喻春晓此前不可能对杨柳厨艺等做家务的能力进行考察。

没过多久,到了村教学点,杨柳打开那唯一一间教室,让喻春晓和她老公先休息一会儿,他说他先煮饭做菜,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吃饭。

喻春晓便与她老公一起参观起了教室,杨柳于是开始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郦雨馨富则饶有兴致地一旁观摩起来。

这边厢,东方云天决定在牛尾村“犀利哥”家里与“犀利哥”家人共进午餐,牛尾村“犀利哥”她老妈一听到村民小组长杨水牛说瀚海县最大的领导、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今天中午在她家吃饭,便准备杀一只鸡招待贵客,但是东方云天坚决制止了老人家,他和蔼地对牛尾村“犀利哥”她老妈说:“老人家,你真用不着客气,咱不是来你家享受的,是来你家体验生活和调查研究的,你家平时吃什么饭菜,你今天中午做什么饭菜就行了。”

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也在一旁边帮腔:“老人家,东方书记一向待人和蔼可亲,你就别客气了,按照东方书记说的做就行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慕容俐倩作为远山镇当地领导,坐在东方云天旁边陪同县领导共进午餐。

就在这时候,东方云天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看竟然是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来电。

章之栋在电话中一改往日对东方云天言谈亲切的口吻:“云天,你今天倒是蛮有雅兴啊,你不知道刚刚有人向咱来电投诉,说你竟然与远山镇美女镇长亲亲热热地紧挨着坐在一块共进午餐?云海市委常委的那一把交椅,你应该还没坐热吧……”

正文_0128章上司告诫

东方云天一听到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在来电中说有人投诉他与美女镇长亲亲热热地共进午餐,内心深处大吃一惊,他心中暗想:章之栋可是云海市委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他对全市任何一位领导干部的印象如何可谓至关重要,重要到可能影响全市任何一位领导干部在云海市仕途能够走多远,攀多高,眼下至关重要的是赶紧向章之栋作出让他信服的解释。

东方云天于是一边接听章之栋的来电,一边快步走出屋外,他不愿在远山镇美女镇长慕容俐倩面前听此类电话,也压根不想让慕容俐倩听到章之栋与他的谈话内容,以免彼此尴尬。

东方云天当然知道章之栋是出于对他的关心而给他来电提醒或者敲打,他也出于对章之栋这个老上司的尊重,认认真真听完章之栋的谈话内容;但是,东方云天一边听章之栋的电话,一边在快速思考如何向章之栋作出让他信服的解释。

东方云天一听罢章之栋的话语,便心平气和地解释起来:“章书记,咱不是跟你强词夺理地辩解,请听咱做一个平心静气的解释,咱今天是去远山镇的一条最偏远贫困村扶贫蹲点‘三同’,咱可是与司机、村民小组长还有贫困户共进午餐,那位美女镇长仅仅是作为远山镇的陪同领导坐在一旁而已;咱东方云天不可能弱智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美女镇长有任何不三不四关系的程度,章书记你也清楚咱东方云天的为人,咱压根就不是那种人;那分明是别有用心的人在造谣诬陷,请章书记明察。”

章之栋听完东方云天的话,语重心长地提醒甚至告诫东方云天道:“云天啊,作为虚长你几岁的老上司,而且你当年挂职担任瀚海县委常委兼瀚海县政府常务副县长的任上,是咱亲自动员你留了下来,今天咱善意提醒你几句,你坐上云海市委常委的那一把交椅时间不长,而你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只要你一如既往地爱惜羽毛,可以预料,云海市委常委肯定不是你的仕途终点;但是如果你的羽毛一旦受到任何污损的话,相信你会知道后果意味着什么,所以希望你珍惜你目前所拥有的仕途上的一切。”

章之栋说罢,挂掉了电话。

东方云天听罢章之栋的来电,顾不上赶回屋里继续扒拉几口饭菜,而是在屋外步履沉重地踱起了步,与此同时,他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之中:

究竟是谁别有用心地给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去电话造谣诬陷咱这个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呢?显然是清楚咱在牛角村民小组行踪的人;而知晓咱今天行踪又能够打通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手机的人,显然就仅仅那么几个人:

瀚海县副县长喻春晓和她在云海市大名鼎鼎的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咱的秘书杨柳,以及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

东方云天突然想起: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为了能够入座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于前些天曾经给咱打过内涵丰富的电话而遭到拒绝,那么慕容俐倩会不会因为此事对咱怀恨在心而故意报复呢?

显然,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压根就不可能给章之栋去电话而自己投诉自己,而且她不过是偏远山区镇的一位镇长,几乎不太可能直通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的手机;她毕竟是一镇之长,当然不会弱智到自取其辱;况且慕容俐倩作为一名年轻的女领导干部,她明知她的仕途还有可能继续升迁,她绝对不可能傻到自毁前途的程度。

那么会不会是咱的秘书杨柳干的这一勾当?杨柳作为咱从瀚海县委常委兼瀚海县政府常务副县长的时候一直跟随自己的秘书,而且根据对他多年的了解,这小伙子为人稳重,无论是他的人品还是作风都是属于信得过;尤其是杨柳作为咱这个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的秘书,咱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显然他也不可能给章之栋去电话投诉;况且杨柳作为一个秘书,几乎不太可能直接拨通堂堂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的手机。

那么会不会是瀚海县副县长喻春晓和她在云海市大名鼎鼎的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以咱担任瀚海县县长期间与副县长喻春晓共事五年对她的了解,喻春晓为人处事的风格低调平和,似乎不是那种卑鄙小人;而喻春晓那云海市的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与咱仅仅是今天的一面之缘,咱与他完全是无冤无仇,无任何过节,况且咱这个瀚海县委书记还有另一个云海市委常委的身份,他这个云海市的房地产商人似乎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给章之栋去电话投诉。

此时此刻,东方云天百思不得其解:那究竟会是谁在背后对咱玩阴招,捅刀子?

东方云天心中暗想:一时之间似乎不可能找到答案,不过有一件事可是必须明确,那就是吃完这餐饭就得把远山镇美女镇长慕容俐倩趁早打发离开这里;尤其是今天晚上咱在这牛尾村民小组蹲点“三同”,绝对不可能把慕容俐倩留在这遥远的小山村陪同;不然的话,那肯定会更加给那玩阴招,捅刀子的阴险小人增添诬蔑造谣的口舌与把柄;可是要把慕容俐倩打发离开,那反倒还不方便轻易开口,人家毕竟是出于工作方面的考虑而陪同;那为了避免尴尬,是不是让秘书杨柳间接通知比较适宜?算了吧,不如自己直接找一个让她回去照顾家庭的理由打发她尽早离开,以免万一杨柳词不达意的话,反而会让场面更加尴尬,毕竟慕容俐倩是一个女干部,那颗脆弱的心灵轻易伤不起。

东方云天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他已经出来不短时间了,得赶紧回去屋里,不然的话,那还说不过去。

东方云天重新回到饭桌,他对在座各位说了一句貌似解释的话:“不好意思,休息时间都有工作电话进来。”

吃完午餐之后,东方云天语气和蔼地对慕容俐倩说道:“慕容镇长,你的家应该是安在瀚海县城吧,从现在赶回去一路颠簸到家应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今天是星期六休息时间,你就不必陪同咱在这小山村蹲点了,赶紧回去瀚海县城好好陪一陪家人,不然的话,你的家人肯定会抱怨你了,只有安抚好家庭才能更有利于做好工作。”

慕容俐倩听罢东方云天的话,心里如释重负,她心中暗想:终于可以赶紧离开这个全县最偏僻的小山村了,中午这餐饭已经吃得姐都要倒胃口了,不然的话,不知道晚餐又会吃些什么难于下咽的饭菜;况且姐今天上午为了不至于被姐家里那位烦人的老公纠缠不休,而答应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回去陪伴他;姐正纠结如何开口向东方云天名正言顺地请假,而能够趁早离开呢;但是,姐又不能把对这偏远贫困山村的嫌弃表露无遗;总之,还得作出一副对这个偏僻贫困山村恋恋不舍的表情。

慕容俐倩于是对东方云天说道:“东方书记,你这个县委书记都宁愿牺牲星期六休息时间来这小山村蹲点‘三同’,我这个小镇长为这牛尾村的扶贫工作放弃一点休息时间又何足挂齿?至于家里人,他早就习惯了我在远山镇这个偏远山镇工作不着家的情形。”

东方云天听罢慕容俐倩的话,语气坚决地下了逐客令:“慕容镇长,赶紧回去吧,千万别因为工作方面的事,而疏远了与家人的感情联络与沟通;不然的话,你家里人到时还可能会向咱这个县委书记投诉呢。”

慕容俐倩这才向东方云天告辞而去。

慕容俐倩吩咐牛尾村民小组组长村水牛开摩托把她送出村委会去,经过牛尾村民小组教学点的时候,看到喻春晓一家人坐在教学点门口那一棵老槐树下其乐融融地共进午餐,那一副场景真是要多温馨有多温馨,仿佛影视剧里那共享天伦之乐的美好场景。

慕容俐倩考虑到喻春晓是副县长,慕容俐倩认为她入座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宝座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她心想到时兴许有可能是协助喻春晓副县长联系县卫生局工作,不如趁早与喻春晓联络一下感情。

慕容俐倩于是叫杨水牛把摩托车停下来,她走上前去,热情洋溢地与喻春晓打起了招呼:“喻县长,你们一家人这么晚才吃午饭啊?看样子是你这个贤妻良母亲手烹制的美味佳肴吧,真是香气扑鼻呢。”

喻春晓热情招呼慕容俐倩道:“慕容镇长,再一起吃一点呗,这一桌菜的确香气扑鼻,不过你猜错了,这可不是咱的功劳,而是小杨的拿手好菜,来,品尝一下;对了,杨组长也一起吃一点吧。”

慕容俐倩对喻春晓说:“喻县长,看得出来你家千金真有眼光啊,杨主任不仅年轻有为,才华横溢,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菜,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喻春晓听到慕容俐倩点赞她家女儿有眼光,不禁眉开眼笑起来:“慕容镇长,你真会说话,谢谢你的赞美,你也一样年轻有为,相信你也一样有眼光,你与你家那位一样是郎才女貌啊。”

慕容俐倩心中暗想:年轻有为嘛,姐可以算得上,姐与家里那位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至于姐是不是有眼光,那倒是说不好,也不好说,姐家里那位还真是一言难尽……

正文_0129章书记深思

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把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打发离开了牛尾村民小组,他心里不禁轻轻地舒了口气。

然而,仅仅过了一会儿,东方云天心里突然开始沉重起来。

虽然已是午睡时间,可是东方云天却毫无睡意,他从牛尾村“犀利哥”家里缓步走了出来,沿着村里那条弯弯曲曲的小道慢慢踱起步来。

东方云天之所以睡意全无,是被那个在背地里向云海市委副书记章之栋无中生有造谣投诉的电话所深深困扰。

东方云天的司机要陪同他在村道散步,东方云天不想此时此刻被旁人所打扰,而影响他思考问题,便朝他的司机摆了手,示意他的司机去休息。

东方云天一边走在村道,一边陷入深深思考:

今天原本考虑不经过远山镇委、镇政府任何一位领导的陪同,深入这个全县最偏僻的贫困山村静悄悄地蹲点“三同”,没料到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突然冒出个远山镇镇长慕容俐倩专程赶来陪同,而且还是一位长相俊美的年轻靓丽镇长;可就是这位美女镇长的意外出现,而且在贫困户的餐桌上,几乎连眼神都未交换一次,连话语都未交流几句,竟然却让这次原本郑重其事的扶贫蹲点“三同”莫名其妙地蒙上了一丝绯闻色彩。

早知在这个全县最偏僻的贫困山村会遭到阴险小人的无端暗算的话,不如今天上午一见到慕容俐倩的那一刻起,就不顾下属的颜面而把她打发离去,可惜当时考虑到自己作为瀚海县委书记,应该体贴下属,顾及下属的颜面和感受;不然的话,即便阴险小人有意暗算也会无机可乘。

然而,那阴险小人究竟是谁?那可恶的家伙此时此刻究竟又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

东方云天认为远山镇长慕容俐倩以及他的秘书毫无疑问基本可以排除,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瀚海县副县长喻春晓以及她那在云海市大名鼎鼎的房地产富商丈夫。

东方云天心中暗想:以喻春晓那为人平和、处事低调的风格,显然难于与那种阴险卑鄙小人挂上钩;那么喻春晓丈夫呢?咱与他之间完全是路人甲、路人乙而已,绝对是毫无过节,他压根就毫无必要在背后捅刀子;况且他太太在瀚海县担任副县长,依照常理推断,他应该对咱这个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备加尊重,甚至敬重有加,而既无可能也无必要得罪咱这个云海市委常委兼瀚海县委书记。

东方云天绞尽脑汁也理不出一个头绪,在弯弯村道踽踽独行的他,看到流经村中那条潺潺流淌的小河,他突然想起从春秋战国时期流传至今的《沧浪之水歌》那“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的千古名言,于是突然走近那条小河,他顾不上初秋时节山里小河那凉意渐浓的河水,蹲在河边,脱下鞋袜,像年轻小伙一般,毫不犹豫地把双脚伸进水中。

东方云天在心中暗暗说道:这贫困山村牛尾村民小组清澈见底的沧浪之水,显而易见既可以“濯我缨”,又可以“濯我足”……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云天的手机响起了《天鹅湖》那优美动听的旋律,他知道是田歌来电,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接听起来:“喂,田歌,中午没休息吗?和你小孩一切都好吧?”

田歌似乎听出了东方云天那声音颇有些不对劲,压根就不像东方云天平时那爽朗的声音,于是充满关切地问道:“云天,咱和小孩一切都好,你怎么啦,你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吗?究竟怎么啦?赶紧说啊!”

东方云天显然不想让田歌为他担心,他赶紧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田歌,不是啊,你不必多虑了,咱就是有点小感冒而已,吃几片药就可以搞定,你大可以放心好了;咱事业顺利,妻子贤惠,孩子优秀,能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田歌似乎不相信东方云天的解释:“云天,咱们俩夫妻这么些年,能听不出你不同寻常的口吻和语气?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就不能说出来?大不了离开云海市和瀚海县赶紧回到京城来,至少不用在人家的地头,看人家的脸色;况且回到京城来,咱们还能早日团聚,早享天伦之乐。”

东方云天显然不想让田歌知道有阴险小人在他背后向他玩阴招和捅刀子,以免她会忧心忡忡,于是东方云天矢口否认他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而是坚称他仅仅是患了小感冒而已。

田歌深知东方云天不想让家人操心的暖男品性,便不再纠结是否感冒这一话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云天,中秋佳节快到了,怎么样?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是你回京城来,还是咱和孩子去瀚海县城?”

东方云天充满歉意地对田歌说道:“田歌,中秋佳节咱当然是希望能回京城去与你和孩子团聚啊,可是你知道咱在瀚海县担任这个七品芝麻官的工作性质,没到回家之前的那一天,还真确定不了能不能赶回去,那么最好你带着孩子来瀚海县城欢度佳节,瀚海县城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优越,但毕竟是沿海经济强县,条件也挺理想的嘛。”

田歌于是对东方云天撒娇道:“云天,俗话说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可你这家伙似乎压根就没有对京城恋恋不舍的感觉,反倒对瀚海县乐不思蜀,真不知你这家伙怎么对瀚海县这一亩三分地那么流连忘返?你这家伙每次在过年过节怎么总是要咱娘俩迁就你?”

电话结束,当然以田歌让步而告终。

东方云天听罢田歌的电话,心海里不禁漾起一种歉疚的浪潮:自从在瀚海县担任县长直到县委书记乃至云海市委常委以来,几乎每一个中秋佳节和新春佳节,都是田歌带着孩子从京城来到瀚海县共享天伦之乐;曾记得刚刚担任瀚海县县长的那一年新春佳节之前一天,不仅已经订好返回京城的机票,甚至已经赶到海城的机场,而且已经通过了检票口,就在离登机时间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突然接到瀚海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紧急来电,汇报说一辆路经瀚海县的长途大巴由于司机疲劳驾驶而发生重大车祸,虽然那辆长途大巴并不属于瀚海县的长途客运公司,然而由于车祸现场就在瀚海县境内,因而瀚海县政府对车祸处理和救治工作责无旁贷,时任瀚海县县长的东方云天一听到紧急汇报,只能取消返回京城欢度新春佳节的计划,通知司机赶紧去机场接他赶往车祸现场,指挥和统筹车祸处理和救治工作……

“东方书记,天气已经入秋,河水很凉了,小心感冒!”东方云天的秘书杨柳的话把东方云天从往事回忆中唤回到现实中来。

东方云天抬眼一看,杨柳和喻春晓一家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的身旁。

东方云天深感诧异地问喻春晓和杨柳:“喻县长,你们一家人还没回瀚海县城吗?还有小杨,不是说了今天明天放你假,让你陪好喻县长的千金吗?”

喻春晓对东方云天解释道:“东方书记,咱们在村教学点刚吃完饭不久,咱家丫头看到教学点有老师留在那里的钓鱼竿,便心血来潮地叫小杨在这条河里钓鱼,咱和老伴心想反正今天是休息天,闲着也是闲着,两个年轻人钓一会儿鱼,咱们老俩口就在旁边袖手旁观,小杨眼尖看见你坐在河边,所以就赶紧过来提醒你小心着凉。”

东方云天听了喻春晓的解释和杨柳的提醒,这才想起他在这初秋时节,已经在凉意渐浓的河水里浸泡了好一会儿,便赶紧把双脚从河水里收回,并匆匆穿好袜子。

喻春晓叫杨柳和她女儿在一旁钓一会儿鱼,她和她丈夫跟东方云天聊一会儿天。

东方云天忽然想起喻春晓丈夫是云海市一家房地产集团公司大名鼎鼎的老板,便思忖着喻春晓丈夫能否在偏僻贫困小山村牛尾村民小组的脱贫致富工作中发挥作用,特别是能否捐助一些款项把牛尾村民小组通向村委会那条羊肠小道硬底化呢?

东方云天于是试探着对喻春晓丈夫说道:“郦董事长,今天难得你一家人有雅兴来到这全县最偏僻的贫困村小山村体验生活,相信你可能被这条小山村的贫困现状所震撼,特别是牛尾村民小组通向村委会那条羊肠小道,那惨不忍睹的路况应该是你所走过最差的一条小路吧,那可真是辛苦你和你家人了。”

喻春晓丈夫接过东方云天的话茬:“东方书记,说实话,咱今天要不是陪咱家女儿来这小山村探班的话,压根就相像不到在沿海经济强县瀚海县竟然有如此贫困的偏僻山村和如此糟糕的羊肠小道,刚才在吃午饭的时候,咱家那位还跟动员咱说应该为牛尾村这条贫困小山村做点力所能及的实事;咱就想常言道‘路通财通’,那么咱的房地产集团公司就捐助一笔款项为牛尾村民小组修一条硬底化公路,让村里老百姓的农副产品能够顺畅地销出去,也让村里的山娃子能够快捷地去山外上学;东方书记,你放心,为了避嫌,咱的房地产集团公司以前不会在瀚海县经营生意,以后也不会在瀚海县经营生意。”

东方云天听罢喻春晓丈夫的话,不禁对喻春晓丈夫大加点赞起来:“郦董事长,你真是一个有大爱的企业家,你的房地产集团公司捐资为牛尾村民小组修硬底化公路,那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牛尾村民小组的老百姓和山娃子一定会铭记你这善人的善举。”

此时此刻,东方云天忽然又想起那一个中午以来他一直在深思的烦心事:喻春晓和她丈夫究竟会不会是在背后玩阴招,动刀子的阴险小人?

正文_0130章捉狐狸精

那天,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副局长韩山风的妻子连美凤与瀚海县房地产商魏夏璀从大洋彼岸游玩归来,在瀚海县滨海大道的海鲜酒家吃海鲜的时候,发生了一段活色生香的精彩插曲。

吃饭吃得接近尾声的时候,连美凤老家母亲打来电话谈起她老家小弟不孝顺,连美凤觉得这种私人电话不方便在魏夏璀夫妇面前谈论,于是边听电话边走出豪华包间一直走到酒家大厅,他突然远远地望见有一个背影挽着一个身材俏丽的女孩走进一个豪华包间。

那个背影对于连美凤来说是何等的熟悉,压根就是她老公韩山风。

连美凤顿时怒火中烧:好啊,你个姓韩的!刚才打电话说什么重要应酬?说什么推不掉?原来是带狐狸精来吃海鲜,想必吃完海去哪里鬼混。

连美凤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隔着一段距离一边听手机,一边悄悄地跟踪韩山风和那个狐狸精。

连美凤心想老母亲一说起那个不孝小弟来总是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于是赶紧对她母亲说她在外面正开着车呢,一时半会儿不方便听电话,等她方便的时候再打回去。

连美凤远远地看着韩山风挽着那个狐狸精走进了一个名叫“一帆风顺”的豪华包间。

连美凤正想破门而入,去把里面那一对狗男女揪出来,尤其是对那只狐狸精像痛打落水狗一般,狠狠地揍她一顿;对韩山风骂他个狗血淋头。

连美凤转念一想:里面那对狗男女还刚进包房,还要叫服务员点菜什么的,好戏还在后头呢,不如再忍一忍,等一等。

连美凤忽然想起韩山风以前经常骗她说要重要应酬,想推都推不掉,说不定很多时候就像这样与狐狸精在外鬼混。

连美凤心想不如现在就打电话给韩山风,看看这个说假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会如何在电话中谎话连篇?

连美凤于是边快步地从海鲜酒家大厅走向门口,以防豪华包房里面的那对狗男女万一听到她那惯常大声打电话的声音。

连美凤不动声色地问:“喂,老韩,在哪应酬啊?究竟应酬什么人这么重要,连老婆从遥远的大洋彼岸飞回来都没时间到机场接一下?”

手机那头的韩山风煞有介事地应答:“喂,老婆,你到哪了?吃饭没有?哎呀,你不知道,我今天下午参加县里一个现场会得有多忙,主持会议的领导那是真叫一个认真啊,开完现场会叫我们参会人员在外面吃餐工作餐,吃完饭还得回县里会议室接着开,看来一时半会还回不去呢,你到家后吃完饭早点休息吧,就别等我了。”

连美凤强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语带讥讽地说道:“是吗?老韩,看来你工作还真是忙啊,可要当心千万别累坏了身体呢。”

连美凤心中暗想:这次出来一趟打个电话时间也是太久,刚才与魏夏璀夫妇吃饭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而她自己还身怀捉奸的重要任务,为了免得待会儿场面难堪,不如让闺蜜先回去;她自己就说老公刚才已经打过电话,说等会儿就开车来接,她自己就在吃饭的包房先等一等,至于她的行李就暂时放在酒家大厅门口的保安室,反正贵重物品都在随身携带的包包里,行李箱里面无非就是一些换洗衣服和一些送给亲友的手信而已。

连美凤便赶紧回到豪华包房对魏夏璀夫妇此这般一说,魏戛璀夫妇对连美凤的话信以为真,大家吃完饭先闲聊了一会儿,接着魏夏璀夫妇因为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航班也确实累得筋疲力尽,于是先行告辞。

连美凤匆匆魏夏璀夫妇匆匆告别,并把行李放进酒家大厅门口的保安室里之后,连美凤一路小跑着冲向那间“一帆风顺”的豪华包间,到了门口,连美凤心想是当下赶紧进去包房捉奸?还是等到韩山风带着那狐狸精去哪个酒店房间鬼混时跟踪过去捉奸?

连美凤心中暗忖:当下捉奸场面没那么火爆,韩山风和那狐狸精可能会拼命抵赖,死活不认账;如果跟踪过去酒店捉奸,场面当然会很火爆,到时韩山风和那狐狸精压根就没抵赖的份。可是老娘一想起韩山风和那狐狸精在酒店鬼混的龌龊场面就怒不可遏,不管那么多了,就现在了!韩山风那狐狸精这对孤男寡女既然共处一室,就由不得这对狗男女怎么抵赖!

连美风于是不由分说,冲进门去。

一向惧内的韩山风看到连美凤仿佛从天而降,吓得惊惶失措起来 韩山风抖抖索索地问道:“美……美风,你……你怎么来了?”

连美凤端起摆在桌上的一杯茶水泼往韩山冈:“姓韩的,你当然不希望我来打扰你与这狐狸精风流快活!你还在开会?有在这包房单独与一个狐狸精开会的吗?真是天下奇闻!”

连美凤又一把拎起依偎在韩山风身旁的那个身材娇俏的女人:“你个狐狸精,整个瀚海县好几十万男人你都不去迷惑,偏偏来迷惑老娘的男人,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那娇俏女人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一反应过来便不甘示弱地挣脱连美凤,与连美凤对骂起来:“你个老妖精,不看看你自己一副又老又丑的黄脸婆样子,难怪你老公对我说我才是他深爱的女人,对你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本小姐告诉你,就凭本小姐的年轻貌美,还用得着迷惑你老公,是你老公自己送上门!”

连美凤看到这狐狸精竟然如此嚣张与无耻,于是伸出手想去抓那女人的脸,心想看你这狐狸精还能不能再凭着这张脸去迷惑男人;可那女人因为年轻,动作敏捷地闪避开来,毫不示弱地去撕扯连美凤的头发。

人到中年的连美凤迟缓没有躲过那女人的撕扯,一向惯于撒泼起横的连美凤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她抬起脚狠命去踩那女人的脚。

两人女人互不相让,于是都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撕打起来。

刚刚被连美凤的突如其来而吓蒙了的韩山风,看到两个女人的撕打场面于是反应过来,狠劲扯开两个女人,并站在两个女人中间,把她们分隔开。

连美凤想想眼前这个狐狸精当了小三抢人老公还如此蛮横就来气,她指着那狐狸精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你个狐狸精,当小三还那么来劲,那么无耻!小心会遭报应,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

那个狐狸精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同样对连美凤以牙还牙:“你个黄脸婆,自己又老又丑又野蛮,还怪到人家头上来,难怪留不住老公,难怪你老公会上别人的席梦思,真是活该!”

连美凤从那狐狸精的话里分明听出了韩风山已经与那小蜜上过席梦思,她气急败坏地对韩凤山大声怒吼道:“好你个姓韩的,你都已经跟这个狐狸精上过席梦思了,亏老娘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你竟然这样狼心狗肺!看回去老娘怎么收拾你!还不让这狐狸精赶紧从老娘面前滚出去?”

韩风山赶紧把那狐狸精往门外推:“小媚,你先打的回去,有什么以后再说。”

那狐狸精看来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她死都不肯出门去,站在那里横眉怒目地对韩风山说:“好你个姓向的,当初哄本小姐上当的时候就一派花言巧语,说什么与家里那位黄脸婆没感情,说什么正在与黄脸婆闹离婚,说什么以后会给本小姐一个名份,本小姐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发过去,说好给本小姐的名份呢,现在就拿来!”

连美凤一听那狐狸精竟然提起韩风山说要跟她闹离婚,会给那狐狸精一个名份,便恼羞成怒地对向韩风山咆哮道:“好你个姓韩的,竟然这样对待老娘!你的良心都给狗吃了?想跟老娘离婚,门都没有!赶紧让这狐狸精从老娘面前消失!”

那个狐狸精听了连美凤的话,依然不甘示弱:“好你个姓韩的,本小姐可是良家女孩,大学毕业刚工作两年就被你哄骗上当,为了跟你发展,本小姐连以前的男朋友都分手了,跟本小姐上当之后就这样想抹抹屁股溜之大吉?天底下没那么便宜的事,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本小姐一个交待!”

韩凤山当初是在瀚海县房地产商魏夏璀的招待晚宴上遇到这个年轻美貌的赵小媚,据那房地产商魏夏璀介绍说这赵小媚毕业于一所知名大学,是房地产公司公关部的一名出类拔萃的主管。

韩凤山清清楚楚地记得在那个晚宴上不知是那房地产商魏夏璀的特意安排,还是赵小媚自己心中有意,反正赵小媚频频与他举杯对饮,喝完酒之后;一伙人又去KTV唱歌,唱歌时赵小媚有意无意地依偎在他身边,闻着赵小媚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人香,他不禁心旌摇荡起来,后来唱完卡拉OK,赴小媚又搭韩山风的车回她租住的公寓,在车上赵小媚又说工作压力大心情不好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就近找家酒店再去喝两杯酒减减压,韩山风当然爽快应允。

后来向韩山风和赵小媚两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就在那酒店开了一间豪华套房,赵小媚半推半就地被韩山风抱上了那张豪华大床,当时为了哄赵小媚,韩山风便撒谎说与老婆感情不合正在闹离婚,赵小媚的风情万种让他回味无穷,后来两人一发而不何收拾,隔三差五便去酒店幽会……

正文_0131章后院起火

韩风山与赵小媚两人之所以频频幽会,其实是各有所图,各取所需。

韩风山相中赵小媚的年轻貌美和青春靓丽,而赵小媚则看中韩风山的官职权势和财富地位,所以两人心怀鬼胎,一拍即合。

然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赵小媚显然不仅仅会轻易满足于韩风山隔三差五在与她幽会时所送的名牌包包、精美时装甚至是厚厚一迭大钞;赵小媚的最终目的是小三上位,成为韩家女主人,直接掌管韩家钱财,而不是要看韩风山心情等待韩风山“施舍”。

韩风山虽然深知天上不会无端掉下个青春貌美的赵小媚,但他觉得凭他的的地位和智慧,能够轻易玩转涉世不深的赵小媚,而不会出现后院起火的剧烈现象。

赵小媚显然不是韩风山所认为的涉世未深,出生于深山老林贫穷之家的她,在大学期间连学费都要靠助学贷款,可是看到同班其他城市家庭的女孩随随便便就出手大方购买名牌时装和名牌手机,爱慕虚荣的她心想凭什么就要像灰姑娘那么凄惨,她为何不利用她的美貌和姿色去赢得她想要的精美时装和名牌手机?于是,她一心赚钱,无心向学,晚上偷偷去夜总会陪酒,周旋于那些花天酒地的土豪大款之中,她早就不是纯洁无暇的大学生,而是财迷心窍的“交际花”。

赵小媚就读的也不是她公司老板所吹嘘的什么名牌大学,而是毕业于一所不入流的高职院校,但赵小媚凭着她妩媚迷人的姿色和巧舌如簧的口才,被公司录用为销售女。

颇有几分姿色和能说会道的赵小媚,时常被那居心不良的公司老板作为公司的“交际花”,拉去应酬陪酒,让她去帮助公司“攻城拔寨”。

那天晚上赵小媚又像往常一样被公司老板召去应酬陪酒,当她看到公司老板谄媚巴结韩风山时,就猜测出了韩风山肯定是一个有钱有势的官员,于是她暗暗拿定主意,一定要当晚拿下韩风山,于是在晚宴结束之后,故意借机坐上韩风山的车,并主动以其姿色引诱韩风山这头饿狼上钩。

韩风山上钩之后,赵小媚凭借其早在高职院校期间便已经练就的魅惑之功博得了韩风山的欢心,让韩风山在对她频频送出钱财和物品的同时,更对她欲罢不能。

赵小媚自从在第一天晚上与韩风山晚宴相遇,后来略施小计在酒店豪华套房那张大床把韩风山放倒之后,早就不满足于与韩风山偷偷摸地幽会鬼混,做他见不得光的“小三”;而是想早日“小三”上位成为韩家女主人。

恰好这次赵小媚与韩风山在海鲜酒家鬼混被连美风当场捉奸,虽然不是“当床捉奸”,然而工于心计的赵小媚故意告诉连美凤,她与韩风山幽会鬼混,就是想把握机会,早日与向韩风山直接摊牌,实现“小三”转正的美梦。

赵小媚压根就不把韩风山那人老珠黄的老婆连美凤放在眼里,赴小媚所出生的深山老林小山村,时常与出没于村里田间地头的深山猛兽相争相搏导致民风剽悍,赵小媚心想要把又老又丑的连美凤放倒简直是小菜一碟。

韩风山对人老珠黄而且野蛮泼辣的连美凤早已心生厌倦,于是便把与充满青春活力和美艳气息的赵小媚幽会当成他业余时间一道活色生香的“美味大餐”,所以他内心深处显然不舍得对秀色可餐的赵小媚仅仅限于浅尝即止而已,他原本打算长期沾染赵小媚,而能随时吃上一顿“野味大餐”。

然而,一向惧内的韩风山显然不可能因为赵小媚在这海鲜酒家包房的直接摊牌,而向连美凤提出离婚要求,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回家之后将会与连美凤爆发出何等剧烈的星球大战,显然是以他被打得屁滚尿流的失败而告终。当然不是因为他韩风山武力干不过连`美凤,而是因为他韩风山出于其身份有所顾忌,不愿大打出手,而是以防为主;而连美凤一个家庭妇女,干起架来可以毫无顾忌,撒泼耍横,拳打脚踢,甚至随手操起家伙,棍棒齐上,直杀得韩凤山抱头鼠窜。

当赵小媚直言不讳地对韩凤山摊牌,说非向韩风山不嫁的时候,韩凤山的头顶仿佛滚过一声轰隆巨响的炸雷,直劈得他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待到韩凤山一反应过来,他心想这一次大事不好,原本想痛痛快快地玩小三,如今反被小三玩彻彻底底地玩了一把。

向韩凤山一边强作镇定地把赵小媚往包房外面推,一边连哄带骗地胡扯:“小,小媚,你的话我听明白了,你先回去,你放心好了,以后本人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早就驾轻就熟周旋于男人之中的赵小媚,听多了那些与她逢场作戏男人的欺骗把戏,她可不会轻易被韩风山如此轻飘飘一句有名无实的所谓承诺随意打发离去。

赵小媚双手一叉,如泼妇一般站定原地,朝韩风山撒泼道:“姓韩的,本姑奶奶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孩,被你这头老牛肆无忌惮地啃得个遍体鳞伤,你就这样一句连鬼都不信的谎话就想把本姑奶奶打发走?你这个瀚海县城建局副局长也太低估本姑奶奶的智商了吧,你这不是既污辱本姑奶奶的身体,又污辱本姑奶奶的智商?今天本姑奶奶的要求你不答应,本姑奶奶绝不会离开这包房半步!”

韩风山一瞬间被赵小媚泼妇的言行举止所震慑住,他万万没想到与她幽会时柔情似水、风情万种的赵小媚,突然之间变成一个像凶神恶煞、刁蛮粗野的泼妇。

韩风山抖抖索索地对赵小媚说道:“小……小媚,你……你怎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咱们又不是素不相识的路人甲和路人乙,万事好商量嘛,有什么必要说出这么伤和气的话呢?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然的话,这里三个人,吵吵嚷嚷的,什么事情也谈不拢;反正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你!”

此时此刻,赵小媚不仅丝毫都没向外走的意思,反而搬过一把椅子,与韩风山、连美凤保持一定距离,镇定自若地坐下,翘起个二郎腿,气定神闲地盯着韩风山,摆出一副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连美凤看着赵小媚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发抖,她心想一个抢人老公的小三竟然这般不知羞耻和蛮横无理那还得了?今天不狠狠地收拾这个小三一番,那这个小三还不会把她这个原配老婆从韩家一脚踹开?

连美凤于是不由分说,操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就往赵小媚脸上泼去,嘴里骂骂咧咧:“你个死小三,死不要脸抢人老公,还非人家的老公不嫁?不撒泡尿照一照,你整个一副狐狸精样,你也配当人家老婆!赶紧给老娘滚出去,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赵小媚这个山野女子怎能受得了连美凤如此这般对待,她可不是吃素的,她由于坐得离桌子比较远,随手操不了什么家什,便取出随身携带的皮包,就地取材当成一件家什,直往连美凤脸上拍,“噼哩啪啦”地直拍得猝不及防的连美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赵小媚一边举起皮包拍打连美凤,一边嘴里大声骂道:“打死你个老巫婆!你自己又老又丑留不住老公,还怪到本姑奶奶头上来了?你老公自己管不住他的裤裆,进了本姑奶的闺房,上到本姑奶的香床,还赖到本姑奶奶的头上?告诉你个老巫婆,别以为轻飘飘一句话就可以打发本姑奶奶,本姑奶奶早就知道你老公韩风山所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具体位置,本姑奶奶也知道你们家准确位置,到时可别怪本姑奶奶不客气!”

连美凤被赵小媚突如其来的皮包攻势拍打得晕头转向,本想迅速反击,一听到赵小媚说知道她老公韩风山所在的瀚海县城建局的具体位置和他们家的准确位置,便顿时瘫软下来。

连美凤知道赵小媚的言下之意是惹毛了她的话,她赵小媚大不了来一个狗急跳墙,到韩风山所在的瀚海县城建局隔三差五就去大闹一场,把韩风山玩弄未婚女孩的事闹得个他单位尽人皆知,到时弄得韩风山可能要卷铺盖滚蛋,那还不会鸡飞蛋打?

诖美凤心里最担心的是赵小媚可能来一个鱼死网破,一天到晚来她家门口撒泼耍横,闹得满城风雨,弄得她家在整个小区连头都抬不起来,甚至赵小媚更有可能花点小钱请个几个小混混三天两头到她家门口纠缠不休,那还不会永世不得安宁?

连美凤于是色厉内荏地指着赵小媚的脸破口大骂:“你个死不要脸的狐狸精,你要是胆敢乱来,你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不过老娘不跟你一个死小三一般见识,老娘才懒得像你这狐狸精一样发疯,掉自己的价,但是老娘告诉你,想跟老韩结婚,连门都没有!”

连美凤边说边跟向韩风山使眼色,让韩风山赶紧与赵小媚谈条件,千方百计摆平这条疯狗一般的狐狸精,以免她真像疯狗一般到处乱咬,到时直咬得老向头破血流,还咬得她全家惶惶不可终日。

其实韩风山一听到赵小媚说知道他所在的瀚海县城建局的具体位置和他家的准确位置的时候,更是心急如焚,如坐针毡的他这时收到连美凤的暗示,赶紧十万火急地奔向赵小媚身边……

正文_0132章拈花惹草

连美凤一看到韩风山像一条癞皮狗一样赖在赵小媚身边央求赵小媚放他一马的猥琐样,便感到反胃想吐,她压根就不愿看到这恶心难堪的场景,于是便悄然退出包房外,让韩风山单独与赵小媚谈判,待到谈到有初步结果的时候,她再进来与赵风山一同敲定谈判结果。

韩风山一见到连美凤退出包房,便把赵小媚拥入怀里。赵小媚希望通过柔情似水的举动先软化和打动赵小媚,在这“攻心”的基础之上,再抛出价码,不断磨合,最后与赵小媚达成一致,最好的结局是能全身而退。

最后,经由韩风山的“温情攻势”和“银弹攻势”的双管齐下,赵小媚含糊其辞地答应离开向乾瞰。

韩风山于是把连美凤叫进包房,把他与赵小媚之间初步达成的交易结果告知连羊凤,连美凤一听到韩风山所给出的初步交易价码,她心里像刀绞一般剧痛,然而她深知压根就没有可供谈判的筹码,可是她又不甘心如此大出血,于是开始大肆杀价。

赵小媚可不是吃素的角色,她对连美凤双眼一瞪,毫不退让;韩风山又在一旁帮腔,最后在双方的反复讨价还价之下,赵小媚认同了一个她自认为满意的价码。

赵小媚一再要求韩风山务必在两个星期之内把那笔款子直接给她,不然的话,可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韩风山和连美凤则强烈要求赵小媚收到那笔款子之后,彻底离开韩风山,绝不继续纠缠韩风山。

超小媚在与韩风山、连美凤达成肮脏交易之后,扬长而去。

连美凤一看到赵小媚离开包房,便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碟子,二话不说直朝韩风山头上砸去。

韩风山赶紧把头一偏,躲开那只迎头而来的碟子。

连美凤又举起随身携带的皮包,一个劲地朝韩风山头上拍打,直拍得韩风山晕头转向。

连美凤一边拍打韩风山一边对着他怒吼:“好你个姓韩的,竟敢嫌弃老娘人老珠黄,想当年老娘被你追求的时候可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人老珠黄也是因为插到你这堆臭牛粪之后,老娘为你辛勤料理家务,精心照看女儿,能不人老珠黄?你要是把老娘供起来养,请一个保姆煮饭做家务,老娘一样可以风采依照!”

连美凤兴许骂得口干舌燥,于是喝了两口水,她觉得还不解气,继续不依不饶地开骂:“姓韩的,怎么还不追着那狐狸精滚回她那狐狸窝啊,她不是青春漂亮吗?你整个脑子都装着满满的一包屎,连一点起码的常识都没有,她一个未婚狗女人,能随随便便跟你在一起鬼混?你当她是傻女人还是疯女人?她压根就是想小三上位!这下你这猪脑壳应该看清那狐狸精的本来面目了吧?可到现在才看清有个屁用!你不想想你花了多大的代价?你简直就是一个混账无耻的傻瓜蛋!滚回家去之后,你绝对不能上老娘的席梦思,一想起你跟那狐狸精干那肮脏烂事老娘就恶心反胃!还有,给先老娘跪一个月的键盘,到时再看看你有没有改掉那沾染狐狸精的丑陋习惯!”

韩风山虽然内心深处对连美凤像教训孙子一般把他骂得个狗血淋头而怒气横生,但他自知理亏,只好在连美凤面前唯唯诺诺,赶紧买了单,垂头丧气地离开那家海鲜酒家。

韩风山与连美凤的女儿韩柳娉在大洋彼岸的纽约“野鸡高中”留学,搭上了同在纽约一所“野鸡大学”留学的瀚海县房地产商魏夏璀的儿子魏奎洋,两个小年轻都游手好闲,无心向学,时常旷课逃学,白天沉迷于游山玩水,逛街购,夜晚醉心于酒吧夜店,纸醉金迷。

韩柳娉自从攀上了魏奎洋这颗摇钱树之后,动不动伸手要钱,购买奢华包包和名牌时装,把她打扮成一个贵妇模样,丝毫不像一个高中女生的清纯样。

魏奎洋与韩柳娉两人自从双方家长彼此正式接受和认同他们的恋爱关系之后,愈加肆无忌惮地同住起来,俨然一对小夫妻一般,在魏奎洋租住的豪华套房出则成双入对,进则同住共枕,两位在“野鸡学校”压根就无意念书的学生竟然把嬉笑打闹当成为他俩生活增添活色生香气息的“必修课”。

韩柳娉毕竟还在高中上学,她深知如果不混得一本高中毕业文凭拿到手,就意味着她今生今世难于正式迈进大学之门,哪怕是野鸡大学,至少也得以高中毕业文凭当成一块敲门砖,因而韩柳娉再怎么无心向学也不得不比魏奎洋认真少许,不然的话,拿到那一本高中毕业文凭的时候便会变得遥遥无期。

有一天上午,韩柳娉因为忘记带一本下两节课要用的书,就赶回魏奎洋租住的豪华套房去取那本书。

可是就在韩柳娉轻轻打开那豪华套房门的一瞬间,忽然听到有男女嬉笑的声音从那虚掩着门的主卧室传出来。

韩流娉连书都顾不上取,赶紧蹑手蹑脚地摸到主卧室门边偷听屋里面的声音。

“奎帅哥,你真是超级帅,让伦家超级喜欢你,伦家以为你与那个小巫婆在一起过起了小日子之后,就会对那小巫婆痴迷呢,没想到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让伦家超喜欢!”

“丽美女,你也是超级美啊,本帅哥也一样超级喜欢你,没想到你还是像以前那样风情万种,咱‘小俩口’在一起开心相聚,就别提那个女孩了,她还没真正发育成熟呢,哪像你这么魅力四射,让本帅哥回味无穷……”

韩柳娉遗传了她母亲连美凤那泼辣火爆的性格,一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内心深处的怒火万丈,飞起一脚把卧室门踹开。

一踹开卧室门,那张华美席梦思上那不堪入目的一幕让韩柳娉怒不可遏,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包包朝那狐狸精用力拍去,直拍打得那女子“哇!”地高声尖叫。

那狐狸精赶紧拉过席梦思上被子盖住身子,随即又抓起她自己刚才被魏奎洋扯下扔在席梦思上的衣服,趁韩柳娉去拾起她那包包的当口,飞也似地夺门而逃,逃到另一个敞开门的屋子,赶忙关上门穿起了衣服。

韩柳娉顾不上收拾那惊惶失措逃出主卧室的什么“丽美女”,她又把刚刚从席梦思上拾起的包包朝魏奎洋脸上直拍过去,她心想你这个花心公子不就是凭着这张花美男的脸和大把的钱财才惹得那些狐狸精蜂拥而来嘛,把你这张厚面皮拍打得鼻青脸肿,看你还怎么去拈花惹草?

韩柳娉一边拍打魏奎洋还一边高声怒骂:“好你个姓魏的,竟然嫌弃本姑奶奶没发育成熟,本姑奶奶这叫纯情如玉,叫青春无敌,不像那狐狸精那么龌龊,那么下贱!我这就打电话给你老爹,想想你当初怎么当着他的面赌咒发誓保证怎么会对本姑奶奶好?看你老爹怎么收拾你!”

魏奎洋一边用手去阻挡韩柳娉的包包,一边对韩柳娉大声求饶:“柳娉,别,别!你千万别打电话给我老爸,有什么咱们小俩口私下商量,好不好?”

魏奎洋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他那富豪老爸曾经明确警告他,如果他再惹事生非的话,就停掉他的银行卡,取消他的消费额度,让他像犀利哥一样去流浪,或者去他老爸的建筑工地搬砖头搬水泥!

韩柳娉其实也就装模作样地从包包里面掏出手机,吓唬一下魏奎洋而已。

韩柳娉自己也深知如果真正打电话给魏奎洋老爹的话,到时他那大老板老爹如果断然停掉他的银行卡,那魏奎洋到时不得流落纽约街头喝西北风?到时还不连累她不但买不了奢华包包和名牌时装,耽搁她去不了游山玩水上不了酒吧夜店,甚至还要出手接济这个花心公子?

韩柳娉于是声色俱厉地警告魏奎洋:“姓魏的,要本姑奶奶不打电话向你老爹投诉,行啊,赶紧穿上你的臭衣裳,去把门外那狐狸精赶出去,并当着那骚狐狸的面向本姑奶奶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再去沾染狐狸精,不然可别怪本姑奶奶对你不客气!”

韩柳娉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假货包包,她一看就知道是那狐狸精的,刚才那骚狐狸匆忙之中只顾着拿衣服,没顾上取包包,肯定还在卧室外,没离去。

魏奎洋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便在韩柳娉的威逼之下,走出卧室外,去找那个与他鬼混的狐狸精。

韩柳娉监视着魏奎洋走出客厅,却看没见那狐狸精。

魏奎洋一边四下张望,一边高声喊叫:“小丽,你在哪?出来吧。”

过了片刻,只见那个什么“小丽”从旁边一间屋子里面,抖抖索索地走了出来。

那个什么“小丽”看样子是魏奎洋就读那什么野鸡大学的同学,或许是她自知理亏的缘故,她不敢正眼看韩柳娉。韩柳娉其实也知魏奎洋那花心大萝卜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即使没有眼前这条狐狸精,那个花心公子还照样会去沾染沾染什么“小美”、“小艳”、“小芳”之类的狐狸精,因而她觉得刚才在卧室里已经教训了那狐狸精,也就没心情再去搭理这条骚狐狸。

魏奎洋把从卧室床头柜拿出的那个包包递给那什么“小丽”,再从他自己的钱包里面掏出一迭钞票塞给那女子,嘴里像是背书似的念念有词:“小丽,你回去吧,你也看见我有女朋友了,今后我们别再来往了,你也赶紧找一个男朋友,再见。”

此时此刻,没料到那什么“小丽”把那一迭钞票往魏奎洋脸上一甩:“姓魏的,你就这样轻飘飘的几张钞票想把本美女打发走?你还记得你刚才哄本美女上席梦思的时候,你信誓旦旦地对本美女承诺过什么……”

正文_0133章美女摊牌

小丽朝魏奎洋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姓魏的,你他妈的鬼迷心窍时,一上了席梦思,一扯掉衣服就信誓旦旦;舒爽之后,一下了席梦思,一套上衣服就死不认账!本美女看你压根就不是一个人,你简直就是一头原始动物!你还记得你对本美女说过什么吗?要不要本美女提醒你一遍?”

魏奎洋一个劲地朝小丽直摆手:“好了,小丽,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以前对你的好?你赶紧回去吧,有什么事我跟你私下里再好好谈,眼下这场合也不方便……”

小丽怒不可遏地对魏奎洋说:“你以前那叫对本美女好?你那是为了哄本美女上当的花言巧语,今天可是看透了你!你就是一个挖空心思哄众多美女上当的花心大萝卜;你以前骗本美女上当的时候不是口口声声说以后一定会娶本美女吗?就在刚才,在里面那张席梦思上,你还说旁边这个高中女生还没发育成熟,你只不过暂时应付她一段时间,你始终还是要跟本美女在一起!”

小丽把脸又转往韩柳娉,好心奉劝她:“小妹妹,你可别被这个花心公子的谎话连篇所骗了,告诉你吧,他这人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反正本美女算是看透他这个浪荡公子了!小妹妹,你也尽量离他远一点,你这么青春美丽,还怕找不到比他这个花心大萝卜更强的?”

魏奎洋听到小媚把他以前和刚才哄骗她上当的肮脏事全都抖落出来,便恼羞成怒地把小丽直往门外推。

小丽看来此次是早有准备,她有恃无恐地对魏奎洋喊道:“姓魏的,别以为你把本美女推出门就万事大吉了,本美女警告你,你以前还有刚才哄本美女上当的证据,全都留在本美女手里,你有本事就把本美女穿在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可就算你扒得下这件衣服,本美女家里还有得是,你就等着本美女出了这个门,立马就去告你这个浪荡公子!”

魏奎洋一听小媚说她已经保留他以前还有刚才与她一起相聚的证据,语气便顿时软了下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小丽,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你我那么恩爱的份上,你说你有什么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呢?再说你也不想想你要是做得那么绝的话,你能拿得着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我们再找个合适的时间,好好谈一谈,只要双方诚心诚意地谈,总会谈出一个让你满意的结果嘛。”

韩柳娉听罢小丽的话,她深知魏奎洋这个花心公子风流成性,她不用动脑子甚至连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魏奎洋肯定不止与小丽一个美女有那种不三不四的关系。

韩柳娉心中暗想:遇上魏奎洋这个花心大萝卜,本美女和他的双方家长都已经见过面,并且认可和接受了彼此,除了面对现实之外,又能作何选择?与他分道扬镳?本美女与他分手之后,谁能担保本美女就能找到更有实力的摇钱树?本美女看在钞票的份上,只好对他那脏事、烂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韩柳娉于是多了个心眼:要是让魏奎洋与这个什么小丽私底下去好好谈,鬼知道他们这对狗男女会不会旧情复炽,谈来谈去谈到席梦思上去,又干起了不三不四的勾当?这样一来二去的,到时把本美女谈得出了局,那还了得?

韩柳娉 于是拿定主意:无论如何不能让眼前这对狗男女私下去谈,要谈就在本美女眼皮底下谈,让魏奎洋与这个狐狸精赶紧了断,反正本美女也清楚魏奎洋这个花心大萝卜那一种爱拈花惹草的烂毛病。

韩柳娉想了想这个时候得学学他那泼辣老妈连美凤平时在他家里对她老爸那种撒泼耍横劲出来,不然可能镇不住眼前这个狐狸精。

韩柳娉于是狠劲地踢了魏奎洋一脚,极力模仿她老妈那种泼妇的语气和神情,高声怒骂道:“好你个魏奎洋,看看你这头饿狼,除了会干些乱七八糟的事之外,你还会不会干点什么正经事?莫非干乱七八糟的事能当饭吃?你试一试不吃一粒饭,干几天乱七八糟的事会不会饿死你?你与这位小丽的事还不在这里好好谈谈,赶紧给人家一个交待,看看给人家多少补偿,反正人家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美女莫非还会赖上你这个花心公子不成?除了本美女一时瞎了眼,看错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而且还怀上了你的孩子之外,还能有谁会愿意长久与你在一起?说实话,本美女要不是怀上了你的孩子的话压根就不愿意与你在一起!”

韩柳娉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添油加醋地瞎编说她这时候已经怀上了魏奎洋的孩子,一方面希望博得眼前这个狐狸精的同情,另一方面希望狐狸精彻底对魏奎洋这个浪荡公子死心,不再死缠着魏奎洋不放。

果然那个什么小丽一听到韩柳娉说她这时候已经怀上了魏奎洋的孩子,便充满同情地对韩柳娉说:“小妹妹,你也真是,这么小小年纪就被这个花心公子骗得团团转,你说你这么任性你父母知道吗?姓魏的这个花心大萝卜,反正本美女算是彻底看透了,也对他完全死心了,就算成全你也好,同情你也罢。”

小丽又转过脸对魏奎洋说:“姓魏的,你瞧瞧你对眼前这个小妹妹造的什么孽?人家一个高中女生都被你摧残成这个样子,要是被她家父母知道了还不会拿剪刀剪了你那个造孽的肮脏东西?姓魏的,你赶紧赔本美女二十万块钱青春损失费,本美女还是离你这个浪荡公子要多远有多远,留下你慢慢去收拾你的烂摊子吧!”

魏奎洋一听到小丽狮子大开口向他索要二十万块钱青春损失费,便怒火万丈地对小媚吼道:“你当本少爷是印钞机啊?这舒爽相娶的事,你情我愿的,怪得了本少爷一个人啊,莫非你自己就一点错都没有?你看看你自己,穿得这么暴露和张扬,你这样跑到本少爷家里来,谁知道你是不是成心诱惑?二十万块没有,最多十万块,多一个子都不给!”

小丽朝着魏奎洋怒目而视,同样以高八度的嗓音嚷道:“姓魏的,不是你叫本美女来你家的吗?压根就是你自己居心不良,主动引逗本美女,现在倒好,还倒打一耙怪起了本美女,你要是一个正人君子,本美女哪怕穿着比基尼都打动不了你,你自己花心还赖起了人家!本美女告诉你,如果不是可怜眼前这个小妹妹,本美女哪怕与你纠缠一辈子也不会放过你!看在你还要接着收拾烂摊子的份上,你可得听好了,赔偿本美女十五万块青春损失费,要是少给一分钱,本美女跟你没完!”

韩柳娉生怕小丽这个狐狸精会没完没了地纠缠魏奎洋,到时候连累她一起遭殃,于是赶紧在一旁给小丽帮腔:“好了,人家小丽姐姐也算是通情达理,再这样吵吵嚷嚷下去让邻居听到了的话,到时大家都下不了台,就按照小媚姐姐说的数目给吧。”

魏奎洋内心深处也很是担心小丽会赖在这套房子里不肯离去,那他和韩柳娉会被骚扰得不得安宁,他和韩柳娉的事双方家长都已经见过面、拍过板,如果再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话,哪怎么向双方家长交得了差?

魏奎洋于是骂骂咧咧地答应了小丽这个狐狸精的要求,与小丽约定在半个月之内等他父亲把钱汇来就交给她,从此之后双方恩断义绝,老死不再往来。

小媚离开之前,一再警告魏奎洋别耍花样,不然的话,她手头可是握有充足证据,到时可是会魏奎洋吃不了兜着走,一辈子不得安宁!

小丽还拍了拍向朝柳娉的肩膀,劝她以后别再任性,不然的话如果她父母知道的话,那还得了?

等小丽这个狐狸精一走出魏奎洋租住的套房,韩柳娉怒不可遏地抓起茶几上的一本书,劈头盖脸就朝魏奎洋砸过去,嘴里大声骂道:“姓魏的,你个花心狼,你自己臭不要脸,还连累本美女都丢尽了脸,不是为了帮你尽快摆平你与那狐狸精的烂事,本美女用得着在那狐狸精面前假扮可怜?你刚才听到没有,那狐狸精竟然说可怜我;还口口声声奉劝我别让父母担心,真是快要被你气死了!”

魏奎洋自知理亏,便垂头丧气地嘟嘟哝哝几句,就拿起一本杂志埋头看了起来。

韩流娉也知道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要魏奎洋短期之内改掉拈花惹草的烂毛病,或许比登天还难;然而在她没找到更大的摇钱树之前,她只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

韩柳娉压根没心情再去上学,于是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随意乱看起来。

魏奎洋虽然假装在看杂志,但其实他是在发愁究竟该怎么向他那大富豪老爹开口,要那赔偿给小媚的十五万块青春损失费。

魏奎洋知道他老爹刚刚帮他摆平他与韩柳娉的棘手事情不久,如今又要向他老人家开口的话,肯定会被他老爹骂得个狗血淋头;而且他老爹上次还反复警告他如果再惹事生非的话,将会让他卷铺盖滚回国内去工地搬砖头运水泥!

魏奎洋心想:十五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本公子究竟应该怎么编造谎言,才能让老爹相信并且痛痛快快地汇过来?

正文_0134章美女劈腿

魏奎洋深知他老爹魏夏璀对他的事肯定已经毫无信任感可言,因而如果以他自己的事作借口向他老爹伸手要一大笔钱的话,他老爹肯定会断然拒绝,因为他的生活起居和学杂费用等一切费用他老爹已经充足提供,至于其他大额开支方面他老爹一定会对他预先审核,以防他出去花天酒地,惹事生非;如果他老爹对他预先审核觉得不可信的话,便会断然拒绝,毫不心慈手软,因为他老爹已经被他老是惹事生非而不胜其烦了。

魏奎洋心中暗想:以本帅哥智慧的大脑,这区区小事莫非能难得到本帅哥?只要本本帅哥眉头一皱,便可以脑洞大开;老爹不相信本帅哥,那还不是有本帅哥的女朋友韩柳娉嘛,他不是对瀚海都市城建局副局长的女儿韩柳娉这个身份会给些面子吗?有了!那么本帅哥就以身旁这个青春无敌小美女韩流娉做借口,向老爹要钱,让老爹赶紧给本帅哥把那一大笔钱十万火急地汇过来。

魏奎洋暗忖:这一大笔钱可不是小数目,本帅哥究竟编造韩柳娉小美女哪方面的紧急需要,才能让老爹深信不疑地把这一大笔钱赶紧汇过来?对了!就说韩柳娉相中了一辆小轿车,本帅哥自己也要忙于上学,又不能天天开着自己的车去接送她,所以为了讨她的欢心,也心痛她,不想让她日晒雨淋上下课,就想把那辆小轿车买下来,作为一份礼物送给她,与此同时也好让两家的关系更加巩固。

魏奎洋不禁为他的计上心来而自鸣得意起来。

魏奎洋心里一块沉重的石头这才落了地,他心情于是豁然开朗起来。

魏奎洋这才顾得上关注一下韩柳娉起来,他看到韩柳娉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电视,便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不用再回去上课了吗?

韩柳娉小嘴一撇:“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当然不希望本美女突然回来,刚才撞上你的烂事,你说本美女还有心情回学校去上课吗?”

魏奎洋不想与韩柳娉纠缠,便拉起韩柳娉说:“小娉,别看电视那么无聊了,也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走,咱们出去找一家华人餐馆吃午饭去。”

韩柳娉瞪了魏奎洋一眼:“亏你还有心思去找一家华人餐馆吃午饭去,算了吧,随便叫两个快餐送上来打发一下就行了,你还不赶紧想想有什么办法把你那一档烂事收拾好?不然的话,那狐狸精会轻易放过你?到时她要是闹上来甚至去告发你的话,那你怎么得了?到时万一被你老爹知道的话,看你怎么向他交差?”

魏奎洋当然不会把他准备韩柳娉作为完美借口去哄骗他老爹的事对她实话实说,魏奎洋只是满不在乎地说他会向他老妈想办法要,他说他老妈可痛爱他了,肯定会满足他的要求,他让韩柳娉大可以放心好了。

韩柳娉不清楚魏奎洋心里已经在打她的鬼主意,觉得魏奎洋既然自信满满,那就随他去吧,反正天塌下来也有魏奎洋在顶着,于是便站了起来,随魏奎洋去找餐馆吃午饭。

魏奎洋下得楼来,由于觉得事情解决已是胜利在望,便开着他那辆悍马车吹着口哨上路去找华人餐馆。

韩柳娉看到魏奎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便信以为真地觉得他老妈应该很宠爱他,她突然异想天开地感觉她这个未来婆婆似乎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善良女人,想想以后与他的老妈肯定能够好好相处,而绝不会发生“火星撞地球”的烦心事。

韩柳娉于是兴致勃勃地问魏奎洋:“洋,说起来本美女还没见过你老妈呢,说说看,你老妈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人漂亮是肯定的啦,她性格温柔吗?”

魏奎洋被韩柳娉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楞,他想了一下究竟该怎样在韩柳娉面前描述他老妈才合适,思考片刻,魏奎洋投其所好地对韩柳娉说道:“小娉,你放心好啦,我老妈对你这样青春无敌的小美女肯定会温柔对待,再加上你是我喜欢的女孩,我老妈肯定也会喜欢你啊。”

其实,魏奎洋自己内心深处清楚他老妈那张扬、高傲、挑剔的性格,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老妈如果见了韩柳娉的话,究竟会怎样对她?韩柳娉除了青春靓丽之外,压根就还没学会怎么哄大人开心,至于他老妈以后会怎么对她,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可没那闲功夫去操心,远着呢。

韩柳娉又饶有兴致对魏奎洋说:“洋,对了,本美女既然见过你老爹,那么等到今年寒假期间回国的时候,到时带本美女去见见你老妈,好不好啦?”

魏奎洋听完韩柳娉的话,他心中暗想:本帅哥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事,现在还那么年轻,远远没到郑重其事地正式见双方家长的时候,至于韩柳娉上次见本帅哥老爹的事,那还不是情况特殊,无可奈何嘛。

魏奎洋此时此刻又不想得罪韩柳娉,便随口应付韩柳娉道:“好啊,柳娉美女的话,本帅哥当然要积极响应啊。”

韩柳娉听罢魏奎洋的话,压根就没想到这是魏奎洋的随意应付,便心情大好起来,她开心地哼起了周杰伦的流行歌曲。

魏奎洋想到今天上午韩柳娉在关键时刻对他忍辱负重,出手相助,让他暂时得以摆脱困境,于是带着韩柳娉找到了一家上档次的华人酒家去好好撮一顿。

进了酒家豪华包房,魏奎洋颇为豪爽地叫韩柳娉喜欢吃什么,随意点。

韩柳娉知道魏奎洋那豪门家境优越得很,于是毫不客气地说要吃海鲜大餐,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魏奎洋和韩柳娉一对纨绔子弟便大吃大喝起来,丝毫没有什么学生气,完全就像走出校门、走向社会的一对小混混。

吃饱喝足之后,魏奎洋掏出信用卡,豪气十足地签字买单,接着他便和韩柳娉俨然一对小俩口一般,携手走出那酒家的大厅。

忽然,在酒家大厅一角正在热热闹闹地吃吃喝喝的一桌学生模样的人,其中一个小年轻急匆匆地朝魏奎洋和韩柳娉这对“小俩口”冲了过来,那小年轻一把扯住韩流娉:“好你个朝三暮四的,难怪你这段时间对本公子不理不睬,原来你又搭上了什么富二代的公子哥吧,别走,本公子得跟你好好算算账才行!”

韩柳娉奋力挣脱那小年轻,嘴里骂骂咧咧道:“滚开,好狗不挡道!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离,本美女又没说要嫁给你,你怎么这么OUT?有什么账好算的?本美女还没要你付一大笔青春损失费,就已经够便宜你了!”

魏奎洋其实在与韩柳娉舒爽相聚的时候就已经判断出韩柳娉早就已经不是什么清纯学生,今天看到突然冒出一个小年轻与韩柳娉拉拉扯扯,他想想他自己与也是彼此彼此,因而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只是感觉有人想对他的女人不客气,他也得像韩柳娉今天上午为他挺身而出一样,该出手时就出手。

魏奎洋于是趁那小年轻注意力集中在与韩柳娉纠缠的当口,出其不意地朝那小年轻当头一拳,直把那小年轻打得踉踉跄跄,魏奎洋毫不手软,趁那小年轻没站稳,又继续对着那小年轻飞起一脚,这次把那小年轻放倒在地。

此时此刻,在大厅一角吃饭的那一桌学生看到他们的小伙伴被人放倒,便蜂拥过来,魏奎洋拉着韩柳娉撒腿就跑,幸好他的车就停在酒家门口,在那伙学生快要追上来的时候,魏奎洋和韩柳娉“小俩口”匆匆上了车,迅速关紧车门。

魏奎洋手忙脚乱地发动“悍马”车,开足马力,绝尘而去。

上了车后,韩柳娉柔情似水地对魏奎洋说:“洋,你刚才好牛!简直是本美女的偶像!本美女爱死你了。”

魏奎洋此时此刻静下心来,一想他起他接手的不过是一个“二手货”,便怒气冲冲起来,虽然他自己足够豪放和狂野,但他细想起来对韩柳娉这一个“二手货”的现实还是纠结得很,他于是板着一副黑脸,对韩柳娉一声不吭,当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韩柳娉是透明人。

韩流娉当然知道魏奎洋为什么突然之间态度急转直下,她于是拿出向她母亲连美凤所学到的泼辣劲,对魏奎洋反唇相讥:“别以为你自己有多么纯情,你今天上午还不是刚刚与那个狐狸精纠缠不清?要不是本美女出手相救,你可能到现在都还被那骚狐狸堵在屋子里面出不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没有过去?谁没有历史?本美女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就跟刚才那人断了往来,不像你跟本美女好上之后,还与那狐狸精拉拉扯扯,藕断丝连!”

韩柳娉的话戳到了魏奎洋的痛楚,魏奎洋心想他们“小两口”分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于是不再吭声,默默地开车。

魏奎洋快到他所租住的那套房子的楼下时,问韩柳娉下午还要不要去上课,韩柳萍担心刚才在酒家大厅吃饭的那个与她在同一所高中留学念书的小年轻会继续对她纠缠,便撒谎说下午没课,不用去了。

魏奎洋也心情郁闷,无心向学,于是便提出干脆开车去外出兜风,悍马车开到哪里就去哪里,反正青春是拿来挥霍的。

韩柳娉一听说去开车去外出兜风,便兴高采烈起来,她说好啊,我的青春我做主,想去哪撒野就去哪撒野!

就在这时候,魏奎洋的手机响了,他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粗略一看,原来是他老妈朱俐娅打过来的。

魏奎洋赶紧朝向韩柳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正文_0135章美女遇险

魏奎洋想起刚才自信满满地对韩柳娉撒谎说他老妈对他很是痛爱,一定会满足他要一大笔钱摆平小丽那事的要求,而其实他却是以韩柳娉这个瀚海县城建局副局长女儿的这个身份为借口,向他老爹要钱,他担心此时此刻在车上听他老妈的电话,会在韩柳娉面前穿帮,于是赶紧把车停靠在路边,匆匆忙忙下车去接听他老妈的电话。

魏奎洋老妈打电话告诉他说,她明天就来看望他,已经买好机票,明天一大早从云海市出发,晚上就可以到达纽约。

魏奎洋一听头就大了,他老妈要是来了的话,那向他老爹要一大笔钱摆平小媚那事还不会立马穿帮?

魏奎洋自小被他老妈痛爱甚至溺爱惯了,这时候便埋怨起他老妈来,说他一个小伙子在纽约读大学好好的,又不是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可不必不远万里坐国际航班来纽约看望他。

魏奎洋老妈牛一媚说,儿行千里担忧,魏奎洋孤身一人在遥远的纽约读书,如果每年不来看望一次的话,她哪里放得下心啊。

魏奎洋老妈牛一媚又说,她此行还要顺便去波士顿到魏奎洋老爹的房地产集团公司公公司去走一走,看一看,那公公司远在大洋彼岸,如果每年不去察看一下的话,她也一样不放心呢。

魏奎洋心想,既然他老妈此行带着两大目的来,那看样子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只好面对现实。

魏奎洋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他那棘手事千万不要穿帮。

魏奎洋于是问了他老妈抵达的时间,跟他老妈说到时他去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接她。

魏奎洋想起韩柳娉还在车上,便找了个借口说他要赶着去学校,便匆匆忙忙挂掉电话。

上得车来,韩柳娉朝魏奎洋大发雷霆:“姓魏的,你还真是狗修改不了吃屎的习惯,今天上午刚刚暂时摆平一桩烂事,眼下你这花心大萝卜又惹上哪个狐狸精了?那狐狸精又要追得你屁滚尿流吧?”

魏奎洋狠狠地瞪了韩柳娉一眼,高声训斥道:“姓韩的,你赶紧给本帅哥闭嘴,那是我老妈来电话!她明天晚上就到纽约;你要再敢胡说八道的话,本帅哥现在就把你赶下车,让你自己走路或者坐公共汽车回去!”

韩柳娉朝魏奎洋嘟哝了一句:“凶什么凶?只能怪你自己,你听自己老妈的电话还要搞得那么鬼鬼祟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突然之间,魏奎洋态度似乎软了下来,声音也随之低了下来:“本帅哥不是想着有些事不方便当着你的面跟我老妈说嘛,你懂的……”

其实,魏奎洋是考虑到他老妈明天就要到达纽约,他希望从现在开始就与韩柳娉处理好关系,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再出什么乱子;他自知他老妈从小一直痛爱他,因而不希望在他老妈面前表现得太过难堪而让他老妈伤心难过,这也正是韩柳娉为何不直接向他老妈要一大笔钱摆平小丽那棘手事的原因所在;尽管他分明清楚只要他一开了口,他老妈一定会尽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韩柳娉一听说魏奎洋他老妈明天晚上就到纽约,她顿时忐忑不安起来,颇有些焦急地问道魏奎洋:“洋,你老妈怎么突然之间明天就来了?她会不会喜欢本美女啊?本美女真是有点怕怕的;对了,咱俩别去兜风散心了,赶紧去超市采购一些家居必备用品,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吧,你想想家里乱成一团糟的样子,到时怎么能让你老妈满意?”

魏奎洋没想到平素高调张扬的韩柳娉,此时此刻竟然表现出了柔情似水、贤惠顾家的性格一面,于是便听了韩柳娉的建议,赶紧调转车头往超市开去。

魏奎洋和韩柳娉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在超市采购了一大堆家居生活用品,在快餐店随便吃了些东西,便把采购的那一堆东西搬回魏奎洋所租住的那套房子里面;他们又从华人留学生中请了一个课余时间兼职的钟点工,约好晚上上门清洁和整理那套房子。

一切收拾妥当之时,已经是子夜深深时分,魏奎洋和韩柳娉两人忽然之间觉得有一种真正在一起居家过日子的感觉,“小俩口”匆匆冲洗一番之外,相拥而卧,很快进入甜美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韩柳娉竟然破天荒地早早起床,笨手笨脚地做起了早餐,当她把两碟虽然有点烧焦,但香喷喷的煎鸡蛋和一锅热气腾腾的粥端上餐桌,把睡眼惺忪的魏奎洋从床上叫起来吃早餐的时候,魏奎洋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字,在他与韩柳娉同居这段时间以来的印象之中,韩柳娉压根就没做过一餐饭菜,两人要么是在学校吃完饭回来,要么就是下餐馆吃饭,要么就是叫快餐吃。

魏奎洋不禁夸张地点赞起韩柳娉来:“哟,小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我们的小娉美女竟然做起了早餐,真是一个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的好女孩!”

韩柳娉嘻嘻一笑:“好了,少贫嘴,不是你老妈今天晚上就要来了吗?本美女虽然不会做饭菜,但是简简单单的早餐本美女还是能拿得下来,所以今天早餐就先试一试,如果你感觉过得去的话,明天早晨本美女就做早餐给你老妈吃,看看她会不会喜欢?”

韩柳娉匆匆洗漱一番之后,试吃了一下韩柳娉的早餐“首秀”,一试之下,感觉还真不错,魏奎洋不禁朝韩柳娉做了一个点赞的手势:“小娉,味道蛮好,希望从今天开始,每天都可以吃到你精心准备的早餐,让本帅哥在这纽约也可以享受到居家过日子的温馨生活。”

韩柳娉朝魏奎洋做了个鬼脸:“你想得倒挺美,等你以后娶了本美女再说!”

当天晚上,当魏奎洋的老妈牛一媚风尘仆仆地抵达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

牛一媚在机场门口一看到来接她的宝贝儿子魏奎洋,便精神为之一振,再看到像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她那宝贝儿子身边的韩柳娉,虽然之前牛一媚听她老公魏夏璀介绍过韩柳娉的相关情况和她的家庭背景,但牛一媚还是以她惯常的挑剔眼光去审视韩柳娉。

虽然韩柳娉已经极力收敛她平素的傲娇张扬的性格,装扮成小鸟依人的样子,但是牛一媚仍然依稀看出了韩柳娉的年少轻狂,牛一媚不禁微微蹙起了双眉。

牛一媚一想起韩柳娉这个瀚海县城建局副局长女儿的身份,又看到韩柳娉那青春靓丽的模样,便隐藏起了她的一丝不快,做出一副喜欢韩柳娉的样子,并与她热情地打起了招呼:“这位小美女就是小娉吧?长得真漂亮,真是青春无敌小美女哟。”

韩柳娉其实也看出了牛一媚刚一开始时似乎对她的不爽,但是她赶紧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满腔热情地对牛一媚说:“阿姨好,谢谢你的点赞,阿姨你才是大美女,外人乍一看去,还以为你是奎洋的姐姐呢,对了,阿姨辛苦了,赶紧上车,早点回去休息吧!”

韩柳娉话一说完,便赶紧去帮魏奎洋一起替牛一媚搬行李,牛一媚看到韩柳娉如此懂事,便心想儿子眼光还真不错,牛一曼并不清楚那只不过是韩柳娉的一时伪装而已。

正当魏奎洋和韩柳娉一同帮牛一媚把行李塞进悍马汽车的后备箱,准备上车离开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的时候,忽然从附近的接机人群之中跑出一个学生模样的“小鲜肉”,一把扯住韩柳娉:“好你个姓韩的,搭上了什么富二代就把本小爷甩了?没那么容易!今天本小爷得与你把账算清楚了!昨天中午在餐馆让你跑了,今天看你往哪跑?”

韩柳娉看到牛一媚在一旁,她不想让牛一媚知道她的丰富情史,便假装不认识那小年轻似的,打算暂时蒙混过关,她拼命挣脱那小年轻,赶紧上了车,并锁上车门,打开一点车窗,对车下的那小年轻大声骂道:“神经病,你认错人了吧?本美女压根就不认识你,算你个大头鬼账!”

那小年轻看到牛一媚上了悍马车,他这次再也不想让昨天中午的往事重演而出现韩柳娉得以再次逃走的状况;而且他试图故意在韩柳娉现男友的老妈面前让韩柳娉难堪,进而达到拆散韩柳娉与她的现男友之间的恋情的目的。

那小年轻于是站到悍马车前,拦住汽车硬是不让开走。

牛一媚满脸错愕地看着这突如其来发生的戏剧性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愠怒。

韩柳娉几乎以哀求的语气对那个小年轻说:“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不好?我阿姨在这里,请你别闹了!”

那个小年轻却对韩柳娉不依不饶:“你跟本小爷好的时候,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眼下搭上了富二代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这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你还请不讲理?”

魏奎洋担心那个小年轻再对韩柳娉纠缠下去的话,那小年轻说出的话会越来越难听,让他在他老妈面前大失颜面,便赶紧跳下车去,想与那小年轻好好谈一谈,以尽早把那小年轻与韩柳娉之间的棘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那小年轻却得理不让人,吵吵嚷嚷着非得要与韩柳娉把他俩之间的情感旧账算清楚……

正文_0136章美女遇冷

韩柳娉没想到那以前恋爱时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亲爱的”、“小宝贝”、“小甜心”的“小鲜肉”,此时此刻竟然如此死纠烂缠,她本想下车去对那家伙以牙还牙,大骂一气;然而韩柳娉转念一想,这样表现出来的泼妇形象肯定会让魏奎洋的老妈牛一媚心生厌烦,甚至可能会影响她与魏奎洋之间的未来幸福生活。

韩柳娉无可奈何之余,突然眉头一皱,计上以来,既然不能与那家伙对骂,那只有假装可怜,假扮委屈,看看能否博得魏奎洋老妈牛一美的同情。

韩柳娉于是在车上双手掩面,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不忘为自己辩解:“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无中生有,胡说八道?本美女家庭条件比你都好,什么时候吃过你的,穿过你的,住过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造谣诬陷?”

魏奎洋看到韩柳娉在副驾驶位上哭得如此凄惨,便对拦在悍马车前的那个小年轻不胜其烦,他恨不得立马加大油门,朝那家伙横冲直撞而去。

然而,魏奎洋一想到他老妈此时此刻正坐在车后排,于是只好猛按喇叭,并踩住刹车,把汽车油门轰得隆隆直响,作出即将朝前疾驶而去的样子,把拦在悍马车前的那个小年轻吓得屁滚尿流,仓惶逃去。

看到那小年轻逃之夭夭,魏奎洋这才加大汽车油门,绝尘而去。

坐在汽车后排的牛一媚想起刚才那小年轻与韩柳娉纠缠不休的难堪场面,心想韩柳娉高中都还毕业,竟然如此风流成性,如果魏奎洋以后与她继续发展下去,韩柳娉进了魏家豪门的话,那还得了?被人传扬出去,那魏家豪门还有什么颜面可存?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牛一媚心想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韩柳娉嫁进章家豪门,从今天晚上起就得开始千方百计拆散魏奎洋与韩柳娉的恋情,管她什么瀚海县城建局副局长的女儿,哪怕她就是瀚海县副县长的女儿都不稀罕!让她离得多远有多远!

牛一媚于是在车上指桑骂槐起来:“刚才那个拦车的混小子什么东西!充其量就是一个高中留学生,竟然生活那么乱,品性那么差,在这留个什么狗屁学,知识没学到一星半点,人倒野得一塌糊涂!”

韩柳娉心想:以牛一媚这样的人生阅历,本美女的假装可怜和假扮委屈看来压根就骗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听听牛一媚指桑骂槐的意味真是要有多浓有多浓。

可是韩柳娉还想在牛一媚面前挽回一点面子,以取得牛一媚的宽容和谅解:“阿姨,你说得对,那混小子就是一个浪荡公子,他自己无心向学,还对我一再胡搅蛮缠,其实他刚才完全是凭空捏造和无端造谣!那混小子分明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千万别信他的胡说八道!”

牛一媚觉得如果不点穿一下韩柳娉的话,那小狐狸精还以为除了她一个人精明之外,其他人都是傻瓜,于是便毫不客气点破韩柳娉:“小娉,好啦,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那混小子人是混,你自己有没有想一想他为什么会对你纠缠不休?”

韩柳娉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老巫婆!那混小子纠缠本美女是因为本美女青春靓丽!瞧你自己四十多岁了,还打扮成老妖精的样子,你年轻的时候也清纯不到哪里去!”

韩柳娉虽然在内心深处大骂“老巫婆”,但是为了能够今后继续缠上魏奎洋嫁入豪门,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牛一媚和魏奎洋低声说道:“阿姨,怪只怪我自己年少无知,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在改了;奎洋知道的,对吧?奎洋。”

魏奎洋觉得被他母亲牛一媚撞见韩柳娉刚才那如此难堪的一幕,也不敢在牛一媚面前轻易表态,便假装没听到韩柳娉的话,而是专心致志地开车。

牛一媚显然已经嫌弃甚至鄙视水性扬花的韩柳娉,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继续接纳韩柳娉今后入主魏家豪门,于是便假心假意地说道:“小娉,你一个小女孩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已经知道错了,那以后就好好学习吧,一个高中生,无论是心智还是身体都没真正成熟,真没必要这么早谈情说爱;再说我们家奎洋也要集中时间和精力把大学文凭拿下来……”

韩柳娉显然已经听出了牛一媚要她与魏奎洋分手的言下之意,她暂时不想撕破脸皮,便极力争取道:“阿姨,既然小娉已经知错就改,希望你给小娉一个机会,小娉一定认认真真地学习,全心全意地与奎洋在一起,小娉实在太喜欢奎洋了,不可能与奎洋分离,是吧?奎洋。”

魏奎洋觉得在他母亲牛一媚的气头上随便对韩柳娉表态的话,既可能激怒他母亲,又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不过他又觉得如果再不吭一声的话,以韩柳娉那样的火爆脾气,一定会不顾他母亲的脸面而大闹一气,让场面难于收拾。

魏奎洋于是含糊地应付了一句:“妈,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肯定累了,先在车上稍微休息一会儿;小娉,你也静一静,让我妈闭目养神一会儿,有什么以后慢慢再说吧。”

牛一媚此行其实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来要见一见魏奎洋的女朋友,考察一下魏奎洋女朋友的人品和性格,尤其是得给魏奎洋把一把关;可没料到,一出机场就遇到韩柳娉如此狗血的难堪一幕,而且看来韩柳娉不仅与那小混混厮混在一起时间还不短,甚至还吃他的、住他的、花他的,所以那小混混才愤愤不平地死缠不放,看样子那小混混以后肯定还会对韩柳娉纠缠不休。

韩柳娉因而由此拿定主意,无论如何务必要让魏奎洋远离韩柳娉,以绝后患,反正长痛不如短痛;不然的话,长此以往,要是以后果真嫁入魏家豪门,那还不知要烦多久。

牛一媚懒得再搭理韩柳娉,便对魏奎洋说:“小洋,老妈兴冲冲的来纽约看望你,一下飞机却遇到这种扫兴事;你以为老妈眼下在车上能休息得好吗?别说在车上,就是回去在家里都休息不好!”

魏奎洋分明听得出他老妈的话外音,然而他一时之间也难于妥善应对这烦心事,只好不再吭气,默默无语地开车。

韩柳娉从牛一媚的话语里面一清二楚地听出了牛一媚对她的嫌弃和鄙视,虽然她想竭尽全力争取牛一媚对她的宽容和谅解,然而深知短期之内很难实现这一期待,她本想再与牛一媚在车上一路攀谈回去,但是她也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只好无可奈何地沉默不语。

牛一媚为了显示她对韩柳娉的不屑,她心想反正压根也休息不成,便滔滔不绝地与魏奎洋两人闲话家常,故意把韩柳娉冷落在一旁。

被无视和嫌弃的韩柳娉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如坐针毡,忐忑不安。

韩柳娉觉得仿佛经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终于回到魏奎洋租住的那幢楼下,向海梦积极主动地要帮魏奎洋把牛一媚的行李搬上楼去,牛一媚此时此刻突然像避瘟疫一般,不让韩柳娉去动她的行李,她安排魏奎洋搬大行李箱,她自己则亲自搬一个小行李箱,把韩柳娉扔在一旁干瞪眼。

韩柳娉心想:你这老巫婆真可恶!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本美女乐意巴结你?不让搬行李,本美女还乐得轻松自在。

韩柳娉又不便发作,只好尴尬地尾随牛一媚和魏奎洋上楼去。

进得屋来,牛一媚一看套房里面那韩柳娉的女生物品几乎无处不在,便敏锐地感觉得出来韩柳娉已经与魏奎洋在这里住在一起。

牛一媚眉头紧皱,俨然一家之主,顿时颐指气使起来,她强行安排魏奎洋与魏柳娉分房而睡,她还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小娉,你是客人,我们魏家向来热情好客,今天晚上奎洋的主人房就让给你睡;我与你妈妈是好姐妹,我平时与你妈妈逛街聊天的时候也听她说希望你在这里留学好好学习,明天你还是搬回你原来的住所去吧,你还是一个高中生,千万别因为恋爱而分心,也别辜负你妈妈对你的殷切期望。”

魏柳娉听罢牛一媚的话,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怒火:牛一媚这老巫婆不是强行拆散本美女与魏奎洋的恋情吗?你当本美女是软柿子,随便任你捏啊?本美女又不是与你这个老巫婆谈恋爱,只要你儿子喜欢本美女,本美女岂是你这老巫婆随随便便拆得散,赶得走?

魏柳娉又不想与牛一媚搞僵关系,她想还是忍让为上,于是低眉顺眼地对牛一媚说:“阿姨,你是长辈,主人房当然得由你住,我可是自己人,哪里是客人啊?我就住一间小房吧,至于明天搬家,那还真搬不了,因为我已经搬进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以前租住的房子早就退了;再说,我与奎洋好上了,哪能随随便便分开呢?又不是小朋友玩过家家的游戏,对吧,阿姨?”

牛一媚听罢魏柳娉绵里藏针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心想:这可是老娘掏钱给儿子租住的套房,哪里由得你这个小妖精像个女主人一般在这里指手画脚?还恬不知耻地冒出一句‘与奎洋好上了,哪能随随便便分开?’,听这个口气,像是从此以后就讹诈上了咱家奎洋,看样子非得长此以往赖上咱家奎洋不可?

正文_0137章美女翻脸

牛一媚心中暗想:老娘堂堂一个亿万富豪的太太莫非能被你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妖精所难倒?老娘周游列国,见多识广,莫非还会没办法好好治一治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妖精?老娘收拾你这个黄毛丫头一般的小妖精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牛一媚于是拿出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架势,对韩柳娉怒目而视,高声说道:“好了,小娉,别争了,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你就暂时住主人房,我以及奎洋各住一间小房;还有,明天开始你记得出去找房子,你和奎洋那么小的两个小年轻长期住在一起,对你们两个作学生的学习和生活都会深受影响;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洗漱一下,休息去吧。”

韩柳娉听了牛一媚那野蛮霸道的话语,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她心想:本美女是跟你儿子魏奎洋恋爱,又不是跟你这个老巫婆相恋,关你老巫婆屁事!本美女主人房照住不误,但明天开始去学校照常上下课,随便应付你个老巫婆说这些天都在外面找房子,就这样在这套房子长期待下去,等你个老巫婆回国之后,本美女照样与你儿子魏奎洋逍遥生活,开心同住,你个老巫婆奈得了本美女何?莫非你个老巫婆能够长期赖在这里不回国内?

韩柳娉眼下又不想与朱一媚彻底撕破脸皮,心想毕竟还要与她儿子魏奎洋恋爱下去,于是便装出假意顺从的样子,回答朱一媚道:“好吧,阿姨,那就听从你的安排吧,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一路辛苦了,你先洗澡休息吧。”

趁着牛一媚进了卫生间洗澡的时机,韩柳娉凑近魏奎洋,低声说道:“洋,你看你老妈,对本美女那么凶巴巴的,竟然还要把本美女扫地出门,你怎么当本美女的男朋友?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说做女朋友有个什么劲?你赶紧说说,是不是要本美女搬出去?”

魏奎洋内心深处虽然对在机场那一幕耿耿于怀,但他想他自己女朋友也不少,其实说白了也就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尤其是他担心韩柳娉一怒之下把他与小丽的棘手事抖落出来,让他在他老妈朱一媚面前尴尬难堪。

魏奎洋于是压低嗓门对韩柳娉说道:“小娉,你自己也是的,以前怎么会这样遇人不淑,那种蛮不讲理的小混混怎么也去沾惹?记得赶紧与那小混混断了!要不然的话,以后我也不理你了!至于我老妈那边,她生气也可以理解,你记得千万别与她顶牛,过几天她兴许就心平气和了,到时她也就不会再提要你搬出去的事了;你一定要记得顺着我老妈,千万别惹她生气,不然的话,到时你们俩来一个星球大战什么的,到时我好怎么去帮你?”

韩柳娉听见魏奎洋的话里虽然对她有责怪的意思,但是明显是偏向于她,并不赞同他老妈要把她扫地出门的说法,于是便紧紧依偎着魏奎洋,柔情似水地贴着魏奎洋的脸,给他一个甜蜜的亲吻。

正当韩柳娉与魏奎洋两人炽烈拥吻的时候,牛一媚洗完澡,从卫生间里面出来,她看到眼前这炽热一幕,赶紧呵斥魏奎洋道:“奎洋,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课,赶紧去洗澡睡觉!”

魏奎洋依依不舍地与韩柳娉分开,他让韩柳娉先去卫生间洗澡。

牛一媚看见韩柳娉进了卫生间,便低声但又威严地训斥起魏奎洋来:“奎洋,你可不可以有点出息?一个这样水性扬花的小妖精,有什么好喜欢的?你不想想像她这样的小妖精,咱们魏家这样的豪门怎么可能会让她进家门?你记得在这边一定要认真留学,等一回到国内,老妈就给你精心挑选一个人品好,长相好的女孩,你们到时正儿八经地谈婚论嫁。”

魏奎洋暂时不想与娇俏美艳的青春无敌小美女韩柳娉分手,至于回国之后的事他压根就没想得那么长远;此时此刻他又不想惹他老妈生气,便唯唯诺诺地应付和搪塞朱一媚几句了事。

牛一媚本以为当天晚上会相安无事,没料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魏奎洋耐不住孤单寂寞,从小房间里蹑手蹑脚地摸进了主卧室,上了韩柳娉睡的那张大席梦思。

韩柳娉为了魏奎洋能够不执行牛一媚要把她扫地出门的意志,想想这个时候一定要讨魏奎洋的欢心。

韩柳娉于是施展出她那娇艳柔美的拿手功夫,那一双纤纤细手柔柔地轻抚着魏奎洋的肌肤,魏奎洋被韩柳娉引逗得内心深处燃起一团熊熊烈火,直往喉头上涌……

兴许是魏奎洋与韩柳娉那一对疯狂男女在主卧室里动静过大的缘故,牛一媚被主卧室的响动吵醒了,她心想那只小妖精真是妖得一塌糊涂,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诱惑起了她儿子,两个小年轻这样恩爱下去哪里还能断得了关系?把那小妖精扫地出门的想法怎么可能实现?

牛一媚赶紧起来下了席梦思,顾不了主卧室内那一对疯狂男女的感受,怒不可遏地敲响主卧室的门,并在门外大声叫唤魏奎洋:“奎洋,你疯了?明天不上学了?赶紧出来!”

主卧室内那兴味盎然的魏奎洋和韩柳娉丝毫不搭理牛一媚,两个小年轻压根就不愿半途而废。

牛一媚开始大声拍打主卧室的门,对魏高声喊话:“奎洋,你太不像话了!连老妈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再不出来,老妈可要踢门了啊!”

韩柳娉到门外的“老巫婆”为了拆散她和魏奎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她压低嗓门,怒气冲冲地对魏奎洋说:“听听你老妈,竟然如此不可理喻,居然干得出听房的可恶勾当!”

魏奎洋也对她老妈如此莫名其妙的言行感到愤慨,他也忍不住低声嘟哝了一句:“可不是吗?真是让人扫兴,真不知她这人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

魏奎洋嘟哝归嘟哝,埋怨归埋怨,却不想被他老妈闹得个一塌糊涂,只好闷闷不乐地草草了事,匆匆穿衣下了席梦思了,又不忘叮嘱韩柳娉几句:“你别管外面发生什么事,听到她说什么话,都别起来!你好好休息,本帅哥去应付老妈。”

魏奎洋简单收拾一番,悻悻然出了主卧室。

魏奎洋见了牛一媚,为了掩饰尴尬,便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妈,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

牛一媚瞪了魏奎洋一眼,怒气冲冲地说道:“奎洋,好你个混小子,你有没有把老妈放在眼里?老妈说的话你竟然一句都听不进去!里面那小妖精究竟对你耍了什么鬼把戏,她是不是吃了什么药,才把你迷得团团转?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和大学生,对一个高中生犯花痴,可不可以有点出息?”

韩柳娉本想听从魏奎洋的吩咐,不管听到外面那“老巫婆”说什么话,她都忍一忍;然而当韩柳娉听到外面那“老巫婆”说她是不是吃了什么药才把魏奎洋迷得团团转的话时,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万丈怒火,猛地从席梦思上一跃而起,胡乱套上睡衣,“蹭,蹭!”窜出卧室,对着朱一媚愤然说道:“阿姨,请你自己搞清楚,不是本美女吃了什么药,而是你儿子自己跑到本美女的席梦思上来;还有,请你尊重一下别人的隐私,蹲在卧室门外偷听像个什么话?”

牛一媚看到韩柳娉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听到韩柳娉那振振有词的话,心想自己一个富太太竟然被一个高中生像训小屁孩一样,不禁怒火中烧,她指着韩柳娉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小妖精,你自己生活不检点,倒赖到咱们魏家来了?你不想想你不睡到咱魏家的卧室来,奎洋能上到你的席梦思上去?好啊,既然你怪罪到奎洋跑到你的席梦思上来,那么咱魏家也不欢迎你,你给老娘记好,从明天起你就搬出这套房子去!”

韩柳娉听到牛一媚骂她小妖精,又再次对她下逐客令,便顾不上考虑与牛一媚以后怎么和睦相处,便与牛一媚彻底撕下脸面,痛快淋漓地与牛一媚对骂起来:“好你个老巫婆,你有本事就让你儿子赶走本姑奶奶,这又不是你住的房子,本姑奶奶又不跟你睡一张席梦思,你起个什么哄?你儿子又没有恋母情结,你就是赶走本姑奶奶,你儿子也不会依恋你个老巫婆!”

牛一媚看到这个韩柳娉小妖精竟然像个泼妇一般气势汹汹,心想:这个小妖精在老娘掏钱为儿子租下的房子里,竟然如此气焰嚣张,什么时候轮得上你个小妖精在老娘面前逞威风?老娘不好好教训一下你个小妖精,你以为老娘自己治不了你,非得靠老娘的儿子来对付你?

牛一媚于是一把将韩柳娉从客厅往大门外推:“告诉你吧,小妖精,这套房子是老娘掏钱为奎洋租下的,老娘现在就把你这个小妖精扫地出门,看你还嚣张个屁!”

韩柳娉从小就受到她那泼妇母亲连美凤的耳濡目染,此时一看到牛一媚要把她扫地出门,便狗急跳墙地与连美凤撕扯起来,死活不肯往门外挪动半步。

刚刚楞在一旁的魏奎洋此刻看到牛一媚、韩柳娉两个女人在客厅里面撕扯得不可开交,便赶紧把两个女人拉开,急火攻心地说出了一句让两个女人都深感意外的话……

正文_0138章洋妞突临

魏奎洋看到牛一媚、韩柳娉两个女人在客厅里面撕扯得不可开交,内心深处便不胜其烦起来,他心想一个是他的衣食之母,一个是他的亲密相好,其话语和举止偏于其中任何一方,显而易见都会得罪另外一方,然而如何迅速结束两个女人之间似乎不可调和的“星球大战”,却让魏奎洋大伤脑筋,心烦意乱。

魏奎洋忽然眉头一皱,脑洞大开:不如对两个女人扬言如果她们再吵闹下去,他就离家出走!对两个女人如此一吓,兴许可以立竿见影地让两个女人之间的“星球大战”戛然而止,对了,就这么干,肯定会有好效果!

魏奎洋于是对牛一媚、韩柳娉大喊一句:“别闹了!你们再闹下去,我就离家出走!”魏奎洋一边说话,一边做出急不可耐地要夺门而出的样子。

牛一媚、韩柳娉两个女人一听到魏奎洋扬言要离家出走,倏地一楞,继之,不约而同伸出双手,一左一右紧紧拉住魏奎洋,横竖不让他出门而去。

牛一媚想的是在这夜深人静时分,魏奎洋要是突然离家出走的话,在纽约这样的花花世界,她的宝贝儿子万一出现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她这个做母亲的在世上还能活个什么劲?而且到时她怎么能向她那富豪丈夫交待过去?

韩柳娉想的是在这三更半夜时分,魏奎洋要是愤然离家出走的话,万一他的热恋男友要是在纽约街头遇到什么不测的话,那她不是痛失甜蜜恋人,同时也痛失一棵摇钱树?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牛一媚、韩柳娉两个势不两立的女人为了留住一个共同的男人,出人意料地作出了共同的选择:不约而同地出手,奋力拉住魏奎洋,不让他离家出走。

魏奎洋心想他的计谋已经得逞,然而这仅仅是两个女人一时之间的“停火”而已,必须让两个女人从此之后长久“停火”才是长远之计。

魏奎洋于是故伎重演,再次对着两个女人高声扬言:“你们听着,以后你们要是还这样再闹的话,我就离家出走,干脆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最后,牛一媚、韩柳娉两个势不两立的女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男人魏奎洋,虽然不是握手言和,然而终于偃旗息鼓。

魏奎洋于是暗暗自鸣得意起来,在他老妈暂住纽约的这段时间里,他老妈和韩柳娉之间虽然不可能和睦相处,但是至少不至于火星撞地球那般让他不得安宁;至于长此以往之后,他倒并未想得那般长远,天长地久的事那么遥遥无期,他压根就毫无那风物长宜放眼量的长远视野。

魏奎洋为了让牛一媚、韩柳娉两个女人对他意欲离家出走的念头深信不疑,连瞄都没瞄两个女人一眼,自顾自走进他的那间房子,

“砰!”地一声魏奎洋一摔门,把两个女人扔在客厅里面。

牛一媚恶狠狠地瞪了韩柳娉一眼,韩柳娉也不甘示弱地盯了牛一媚一眼,然而两个女人担心惊动屋子里面的那个男人,只好彼此强忍住内心的怒火万丈,不再吵吵闹闹,而是安安静静地各自回到房中,后半夜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韩柳娉为了今后能与魏奎洋长相厮守,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她还是想在牛一媚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希望能改变牛一媚的成见和观感,韩柳娉于是早早起身,熬好了一大锅香喷喷的小米粥,又给大家分别煎了一份金灿灿的荷包蛋,还把头天下午在超市购买好的三明治从冰箱取出,摆到早餐桌上,然后又先把魏奎洋叫醒,再让魏奎洋去敲响牛一媚的门,让她起床吃早餐。

牛一媚坐到早餐桌前的时候,没料到能吃上香喷喷的小米粥和金灿灿的荷包蛋,她当然知道那是韩柳娉的精心之作,因为以她对她那宝贝儿子的了解,一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魏奎洋是断然不可能煮出桌上那热气腾腾的早餐,心中不禁暗暗对韩柳娉另眼相看起来。

然而,平素颐指气使惯了的牛一媚,绝对不会主动对韩柳娉示好,她心想:老娘作为一个豪门之家有身份、有地位的富太太,怎么可能干出向小妖精挤出笑容示好的掉价事?当然是得那小妖精主动向老娘对她昨天晚上的泼妇行径主动认错道歉才行!

韩柳娉却认为昨天晚上是老巫婆牛一媚首先对她发难在先,她也极不情愿向老巫婆牛一媚态度谄媚地认错道歉。

魏奎洋为了不至于早餐氛围沉闷压抑,他笑嘻嘻地对牛一媚说:“妈,你没想到在纽约还能吃到家乡风味的早餐吧?怎么样,这早餐味道挺好吧?”

牛一媚又不想让韩柳娉听到她的好评而得意洋洋,于是轻描淡写地说道:“煮个早餐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煮几餐晚餐出来,那才叫真本事、硬功夫。”

魏奎洋听到牛一媚明显带有成见的话,便笑嘻嘻地故意激她老妈:“妈,话说我活了二十来岁,还从没吃过一餐你做的早餐呢,更别说晚餐啦。”

牛一媚剜了魏奎洋一眼:“臭小子,你妈用得着自己动手做早餐和晚餐吗?莫非放着家里的保姆不干活,非得傻呼呼地自找苦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韩柳娉心中暗想:如果能做几餐味道可口的晚餐出来,那老巫婆对本美女的看法兴许就会大为改观,毕竟以后如果要嫁入章家豪门的话,虽然主要取决于魏奎洋是否愿意娶本美女,但是如果那老巫婆要是从中作梗的话,那显然会变得难上加难。

韩柳娉于是暗暗拿定主意:今天到了学校,主要任务不是认真听课,而是用手机上网搜索菜谱,并且打电话向在国内的老妈请教,无论如何也得从今天晚上开始煮几道家常菜出来,让老巫婆从此放弃对本美女的成见和偏见,从而逐渐认同和接受本美女。

其实昨天后半夜韩柳娉就对她因年少气盛忍不住怒火,与牛一媚大吵一架直至大打出手而暗自后悔,并深感痛惜。

吃过早餐,魏奎洋和韩柳娉结伴上学而去。

牛一媚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加之时差尚未倒过来,感到有些头晕脑胀,于是进屋休息。

牛一媚睡到昏昏沉沉的时候,她仿佛听到有音乐门铃的响声,起初以为是幻觉,并未在意;然而那门铃却不依不饶,一真响个不停。牛一媚匆匆披衣下床,走出客厅,在这异国他乡,她不敢轻易开门,便看看门上的“猫眼”,发现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洋女子站在门口。

牛一媚心想那年轻洋女子肯定是认错了房子,按错了门铃,可是那年轻洋女子却仿佛认定了就是要找这套房子的主人,迟迟不肯放手,门铃经久不息。

牛一媚心想门外那年轻洋女子真是轴,如果不应付她一下,她一定会长按门铃,不肯离去,牛一媚于是毫不耐烦地拿起视频对讲门铃,由于不会英语对话,只好用汉语问了一声:“你找谁?”

牛一媚没料到门外那年轻洋女子竟然会讲并不地道的汉语,那人拿腔拿调地说:“请问你是谁?我找魏奎洋,我的男朋友。”

牛一媚通过对讲视频,看到那年轻洋女子,一头飘逸金发,一双顾盼生辉的蓝眼睛,一张俊秀靓丽的脸蛋,显然是一个漂亮洋妞。

牛一媚一听大吃一惊:昨天晚上若飞那臭小子还与韩柳娉同居一室,两人不仅还以男女朋友相处,甚至以一对小夫妻的模式共同生活;竟然又突然冒出一个年轻洋女友?看看这臭小子留学生活如此丰富多彩,哪还有什么心思放在读书学习方面?甚至还担心这臭小子连一张文凭都拿不回去,那可如何是好?

牛一媚不知那年轻洋女子究竟是否有诈,于是多了一个心眼,谎称她不认识什么魏奎洋,这里不是魏奎洋的家。

年轻洋女子似乎对牛一媚的话并不相信,她用并不灵光的汉语说,她清楚这里就是魏奎洋的家,她对这里很熟悉,平时魏奎洋一般这个时候都在家。

牛一媚对年轻洋女子坚称不认识魏奎洋,便匆匆忙忙关掉视频对讲门铃。

牛一媚再次通过“猫眼”观看门外,发现那年轻洋女子并未离开,似乎要在门外一直等候魏奎洋回来。

牛一媚赶紧走进里屋,关好房门,拨打起魏奎洋的手机来。

兴许是手机电池消耗殆尽的缘故,魏奎洋的手机已经关机,因而联系不上。

此时此刻,牛一媚睡意全无,她忐忑不安地在客厅里面踱起步来,一边踱步,一边心里暗想:门外这个年轻洋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她怎么会与若飞走到一起?果真会是如她所说是若飞的女朋友吗?那若飞与韩柳娉那小妖精究竟又算怎么回事?

牛一媚越想越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去想,等魏奎洋回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希望门外这个年轻洋女子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就好。

牛一媚看了看她手上的名贵腕表,时间已是中午,心想若飞也快回来了。

不一会儿,牛一媚听到开门的声音,心想肯定是魏奎洋回来。

门一打开,果然是魏奎洋进得门来,他背后还跟随着那年轻洋女子,魏奎洋兴高采烈地向牛一媚介绍说那年轻洋女子叫爱丽丝,并热情招呼着那年轻洋女子坐到沙发上,还专门从冰箱取出饮料拿给爱丽丝喝。

牛一媚把魏奎洋拉到客厅一角,压低嗓门劈头盖脸地问道:“臭小子,你明明与韩柳娉腻在一起,怎么又领回了一个洋妞爱丽丝?臭小子,你可得好好向老妈说道说道,这个洋妞爱丽丝究竟是什么人?她究竟是干什么的?你与这个洋妞爱丽丝究竟是什么关系?”

正文_0139章奔放洋妞

看起来爱丽丝是一个热情奔放、爽朗大方的洋妞,她仿佛有着自来熟的天性,只见她以并不流利的汉语主动向牛一媚作起了自我介绍:“阿姨,你好,我刚才已经在对讲视频跟你讲过,我是奎洋的女朋友,我很爱他。”

牛一媚朝爱丽丝尴尬地挤出一脸笑容,一向巧舌如簧的牛一媚此时此刻竟然显得嘴拙起来,她只是简简单单地应答了爱丽丝一句:“你好,爱丽丝。”

牛一媚继之把脸转向魏奎洋:“奎洋,你向妈详细介绍一下爱丽丝的情况,至少也得让我对她有个大概了解吧,妈总不至于连儿子的什么女朋友都一无所知吧。”

魏奎洋假装要找什么东西,把牛一媚拉到厨房,把爱丽丝的情况向她作了起了简单介绍:“妈,你放心吧,爱丽丝是个知根知底的洋女孩,说来真是有缘,我刚来纽约留学读大学的时候,她还在读高中,有一次在超市购物,当时我的英语很不灵光,在超市买单的时候跟收银员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是她在一旁热情大方地帮我解了围,当时我为了感谢她,说要请他喝点饮料,没想到就这样一来二去的熟悉了。”

魏奎洋喝了两口手中拿着的饮料,继续说道:“爱丽丝去年高中毕业,咱俩暑假经常在一起旅游,逛街什么的,就渐渐地好上了,她很喜欢学中文,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跟我学起了中文;暑假结束之后,她去波士顿上起了大学,我还是留在纽约,这样联系就开始少了;我以为她找到了新的男朋友,就跟韩柳娉好上了,没想到她现在又跑回来找我了”

牛一媚怒气冲冲地训斥起了魏奎洋:“你这臭小子,书不好好读,整天就想着找女朋友,莫非没有女朋友你就活不下去吗?现在倒好,一个爱丽丝,一个韩柳娉,等她们俩个见面了,还不会爆发星球大战?到时她们俩还不会把你撕成两半?你赶紧出去问问爱丽丝在波士顿上大学有没有找到新的男朋友,不然的话,你和爱丽丝还有韩柳娉这三角恋看你怎么处理得好!”

魏奎洋自己在内心深处都犯起了难:爱丽丝热情奔放,韩柳娉娇俏靓丽,各有所长,各具特色,让本帅哥一时之间扔下谁,似乎都依依不舍;然而鱼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可是撇下谁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魏奎洋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探听一下爱丽丝的近况再说。

魏奎洋于是走出厨房,满腔热情地跟爱丽丝搭起了话:“爱丽丝,很久没见,你近来一切可好?这么久没你的消息,在波士顿上大学找到新的男朋友了吧?今天怎么回纽约了,又怎么突然之间想起来看我来了?”

爱丽丝其实在波士顿上大学期间就是因为另觅上了新欢,才与魏奎洋断了联系;然而她的男朋友在与她好上了一段时间以后,也另觅了新欢,又与爱丽丝分了手。

爱丽丝此番家里有点事请假回来期间,于是想找魏奎洋重修旧好,因为她在去年暑假期间与魏奎洋厮混在一起的时候,魏奎洋那为博美人一笑而不惜一掷千金的豪爽之气,一直让爱丽丝念念不忘,她尤其清楚魏奎洋那豪门之家的优渥家境,因而此番回来就是想与魏奎洋重温旧梦。

爱丽丝当然不会把她在波士顿上大学期间已觅新欢,之后又惨遭分手的内情向魏奎洋和盘托出,而是满脸堆笑,说了一番虚情假意的话:“奎洋,我在波士顿刚刚上大学,一切都忙,一忙起来就没什么空闲时间与你联系,一直也没时间回纽约;但是我一直想念和牵挂着你,这次家里有点事请假回来,我就来看望你了,我还专门从波士顿给你带来了礼物呢。”

爱丽丝说罢,从她携带的一个包包里取出一个礼盒递给魏奎洋:“奎洋,我专门给你买了一条精美的领带,你打起这条领带来,一定很帅很酷。”

爱丽丝看样子去年暑假期间与魏奎洋厮混在一起已经对中国的人情世故有所了解,她竟然会哄牛一媚开心:“阿姨,你好年轻啊,不清楚的看不出来你是奎洋的妈妈,还以为你是奎洋的姐姐呢;我没想到你从中国来纽约看奎洋,所以没准备你的礼物,不好意思,不过我以后一定会补送一份礼物给你。”

牛一媚抬起手看了看她那名牌腕表,时间已是中午十二点多,她由于压根就不会做饭,原本就准备中午在附近找一家中餐馆吃饭,这时候她看到爱丽丝一副挺招人喜欢的样子,便热情地对爱丽丝说:“爱丽丝,你真会说话,阿姨从中国来的时候没听奎洋说起过你,也没给你准备礼物,已经到中午吃饭时间了,走,阿姨请你去中餐馆吃饭。”

魏奎洋今天早晨送韩柳娉上学的时候,听韩柳娉说她中午就在学校吃饭,省得匆匆忙忙跑来跑去,魏奎洋知道韩柳娉其实或许是不愿面对他老妈的缘故吧。

魏奎洋此时心想幸好韩柳娉中午不回来吃饭,不然的话,两个女孩突然相遇,那还不会火星撞地球?

牛一媚、魏奎洋便领着爱丽丝去附近中餐馆吃饭。

爱丽丝在吃饭期间,把她那热情开朗的性格发挥得淋漓尽致,她言行举止间很会逗牛一媚开心,不但会说汉语,虽然并不地道,但是与牛一媚、魏奎洋用汉语交流基本能做到沟通无障碍,她竟然会用筷子给牛一媚和魏奎洋夹菜;她还说她从高中开始就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所以跟魏奎洋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很努力说汉语;她又说她大学毕业之后,希望去中国工作和生活。

爱丽丝尤其让牛一媚喜欢的是她说这两天要做一个好向导,带牛一媚去浏览纽约的时代广场、帝国大厦、中央公园、自由女神像等著名景点,牛一媚虽然此前已经游览过这些知名景点,但她一想起有爱丽丝这个当地导游陪同而故地重游,肯定会别有一番新意和体验。

一顿午饭吃下来,牛一媚与爱丽丝竟然像是好姐妹一般无话不谈,牛一媚说真想当天下午就与爱丽丝一起去浏览纽约的著名景点,爱丽丝满口应允。

牛一媚让魏奎洋下午去上学,她说读书要紧,反正有东道主爱丽丝这个热情好客而又称职的向导,她比魏奎洋对当地情况熟悉得多。

魏奎洋犹豫片刻便同意了,但他考虑到牛一媚的安全,便请爱丽丝务必帮忙照看好他老妈,说他老妈虽然多次到过纽约,但毕竟很少单独在纽约逛街出游。

爱丽丝让魏奎洋大可以放心地去学校上课,她这个东道主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导游。

牛一媚在爱丽丝的带领下,兴致勃勃地浏览了那些大名鼎鼎的景点,与以往走马观花地随意看一看外景,拍几张照片的蜻蜓点水式旅游所不同,这次因为有爱丽丝这个“本地通”详细周到的点评和解说,牛一媚感觉此番对那些著名景点的浏览,既增进了对纽约的了解,又熟悉了纽约的掌故,还开阔了她的眼界,堪称一次名符其实的纽约“深度游”。

傍晚时分,正当牛一媚在爱丽丝的陪同下兴味盎然地在著名景点流连忘返的时候,突然接到魏奎洋的电话:“妈,你现在在哪儿啊?回家吃饭吧,柳娉特意下厨房做几道家常菜,这可是她为了欢迎你的到来,第一次亲自做菜,你可一定要回来好好品尝一下啊。”

牛一媚听魏奎洋说韩柳娉为了欢迎她的到来,第一次下厨房做菜,她第一反应便是半信半疑,以她对眼下独生子女的了解,别说下厨房做家常菜,就是像今天早晨下厨房做早餐她已经对韩柳娉刮目相看了。

牛一媚于是边听电话边走向旁边,以便避开爱丽丝接听电话;牛一媚不禁在电话中直接提出她对韩柳娉的质疑:“奎洋,你别开玩笑了,她还会下厨房做家常菜?该不是为了讨好你老妈,而特意从附近的中餐馆打包带回来的吧?你想想昨天晚上她那一副撒泼耍赖的样子,可别把她说得那么贤良淑德,她值得你那么可劲地夸奖吗?”

魏奎洋在电话中坚称:“妈,你这话是不是对柳娉有点偏见啊,她昨天晚上是太冲动,她自己对我说她也很后悔,所以她从今天一大早就决定开始改变,你今天早晨不是尝过她下厨房做好的早餐吗?我现在就是在厨房里她的身旁给你打电话呢,我都闻到香气扑鼻的美味了,你还别说虽然是柳娉第一次亲自做菜,但是闻起来可真是香喷喷;她还特意叮嘱我现在就提前通知你,等你回来的时候刚好全部几道菜都刚刚做好上桌,不会变凉味道更鲜美。”

牛一媚听罢魏奎洋的电话,心想如果韩柳娉果真下厨亲自做菜的话,那还真是得让人对她刮目相看,所以她将信将疑地挂掉电话,依依不舍地与爱丽丝匆匆话别,当然她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说她刚刚接到魏奎洋的电话,告诉她说有个当地华人亲戚,下午见到魏奎洋时得知她来了纽约,所以来了家里看望她,她得赶回去见个面。

爱丽丝听罢牛一媚的话,充满关切地对牛一媚说:“阿姨,你在纽约人生地不熟,我担心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一起回家去,这样才放心。”

牛一媚一听爱丽丝说要把她送回家去,她心里焦急地想到时爱丽丝与韩柳娉两人突然相见,那还不会爆发一场惨不忍睹的星球大战?那可怎么得了?

正文_0140章洋妞死磕

牛一媚于是横竖不肯让爱丽丝送她回去,她一再强调那个亲戚压根就与爱丽丝素不相识,按照东方文化的习俗,如果贸然相见的话,到时大家都不方便;况且她打一辆的士回去方便得很,哪有什么不放心可言?

爱丽丝似乎已经咬定魏奎洋不放松,她摆出一副无论如何也得把牛一媚送回家去才放心的架势,她则再三强调一定要确保牛一媚的安全,她作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语气焦急地对牛一媚说:“阿姨,在纽约这个花花世界,你毕竟人生地不熟,哪怕打一辆的士回去,你一个人也不一定安全,这个傍晚时分,谁知道那司机会把你载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牛一媚看到一辆的士驶到身旁,他趁爱丽丝没注意,顾不上什么礼貌,便匆匆上车,把爱丽丝扔下,让她楞在那里,一时手足无措。

上得车来,牛一媚把她今天中午在那家华人餐馆吃饭时老板派发给她的中英文名片递给的士司机,并比画着手势催促司机赶紧开车。

牛一媚心想,虽然不会讲英语,可是活人莫非能被尿逼死?这小小一张名片便能帮上大忙,那家华人餐馆就在奎洋所住那套房子附近,到时再叫奎洋过来接,不就万事大吉了?

在那家华人餐馆门口,牛一媚见了魏奎洋,便对魏奎洋说刚才爱丽丝横竖要把她送回来,幸好她反应得快,才把爱丽丝摆脱。

牛一媚在与魏奎洋回去的路上,提醒魏奎洋说,看得出来爱丽丝明显是对他有意;牛一媚一再叮嘱魏奎洋得赶紧在韩柳娉与爱丽丝之间拿定主意,做出选择;不然的话,到时难免麻烦缠身,不得安宁。

魏奎洋毫无疑问也感知得出来爱丽丝看他的眼神里那一份炽烈和痴迷;然而他在与爱丽丝分手之后的一年来,对她的感情已经逐渐淡漠,在今天中午见到爱丽丝的那一瞬间,涌起的不再是恋人之间久别重逢的欣喜万分,因而在今天下午他压根就没有陪伴爱丽丝去故地重游的冲动;当时爱丽丝提出要做一个向导带领他老妈去浏览纽约著名景点的时候,他原本就想阻止,但一时之间又不好意思,同时也不想扫他老妈的兴,最后才勉强答应。

魏奎洋其实内心深处已经打定主意,不与爱丽丝再续前缘;魏奎洋并把他的这一想法告诉牛一媚,当然他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说由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因而他始终觉得与爱丽丝难于真正毫无障碍地沟通交流。

牛一媚与魏奎洋回得魏奎洋所住那套房子门口,一打开大门,便有香气扑鼻而来,她心中一喜,看来这韩柳娉似乎还真有痛改前非的意愿,并且从今天开始已经付诸于实际行动。

韩柳娉看见牛一媚进门,便赶紧站起身,热情洋溢地招呼牛一媚洗手吃饭,等牛一媚从洗手间洗手出来之后坐到餐桌前,韩柳娉已经把一碗香喷喷的热汤摆放在她的面前。

牛一媚喝了一口热汤,感觉味道还挺鲜美,她不禁在内心深处开始为韩柳娉点赞起来;然而作为颐指气使惯了的豪门富太,牛一媚显然不愿轻易谅解韩柳娉,她觉得依然大有必要在韩柳娉面前端足她的架子;不然的话,长此以往,那还不会把韩柳娉惯坏成上房揭瓦的野蛮女子?那以后如何能够镇得住这个野蛮女子?

韩柳娉显然内心深处已经拿定主意,要与牛一媚彻底和解,以便为她今后迈进豪门扫平障碍,铺平道路;韩柳娉认为只要能够嫁进豪门,暂时低一下头,弯一下腰又何妨?

韩柳娉于是笑意盈盈地对牛一媚说:“阿姨,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下厨煲汤做菜,味道肯定不怎么样,还要请阿姨多多指教。”

牛一媚心想: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眼看着韩柳娉满脸堆笑的样子,总不可能对她冷眼相对吧,更何况还正喝着她做的味道还算鲜美的汤呢。

牛一媚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描淡写地应答韩柳娉道:“你第一次下厨煲汤做菜,味道已经不错,以后继续发扬,多做多练,熟能生巧,慢慢就好。”

韩柳娉心中暗想:本美女如果不是为了以后能牵着魏奎洋的手走进豪门之家的话,鬼才给你多做多练下厨煲汤做菜,就凭你这老巫婆岂能指挥得动本美女?做梦去吧!

然而,韩柳娉表面上却低眉顺眼地对牛一媚说:“阿姨,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以后一定多做多练多下厨,争取能做出几道拿手好菜来,让阿姨好好品尝品尝,也请阿姨今后继续指教。”

韩柳娉看到牛一媚已经喝完汤,便屁颠屁颠地给牛一媚盛好一碗饭,又假心假意地给牛一媚夹了一些菜。

牛一媚尝了尝韩柳娉做的菜,发觉味道还不错,她心想韩柳娉作为一个独生女,能够如此努力下厨做菜实属不易,如果真是第一次下厨的话,那肯定是受了什么背后高人的指点,不然的话,还不会把菜做得一塌糊涂。

牛一媚于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娉,你刚才说你是第一次下厨,能够把菜做这样已经不错了,兴许是向谁请教过吧?”

韩柳娉答道:“阿姨,你还真说对了,我今天下午特意打越洋电话向我老妈请教过,当然还上网搜索过一些菜谱,参考了一下网上的做法。”

牛一媚听韩柳娉提到她老妈朱琪凤,便想起了她平素与朱琪凤一同逛街、一起聚餐的其乐融融场景,便兴致勃勃地与韩柳娉提起她与朱琪凤时常一起相约相聚的情景,因了共同的话题,餐桌上的气氛便渐渐融洽起来。

就在牛一媚、魏奎洋、韩柳娉三人开始其乐融融地共进晚餐的时候,突然响起了门铃声音,韩柳娉为了在牛一媚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便赶紧起身开门,门一打开,韩柳娉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

韩柳娉以为那洋妞找错了门,便用英语问那洋妞找谁。

那洋妞却用并不地道的汉语一边说她找男朋友魏奎洋,一边直要往门里走,让韩柳娉在一旁见了直傻眼。

魏奎洋一听到门口说话的声音,便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想要往门外把那洋妞堵住,然而已经迟了一步,那洋妞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餐桌旁边。

那洋妞对着正在埋头吃饭的牛一媚说:“阿姨,原来你已经平安到家了啊,那我就放心啦。”

牛一媚听到洋妞的话大吃一惊,一抬头发现那洋妞正笑眯眯地站在她身旁。

牛一媚颇显尴尬地对那洋妞说:“爱……爱丽丝,你……你怎么来了?当时不是说了请你放心吗?那时你不是看到我搭上的士了吗?”

爱丽丝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魏奎洋,她当然不会告诉牛一媚她的内心真实想法,而是对牛一媚嘻嘻一笑:“阿姨,我这不是不放心嘛,于是亲自追到这里来看看你到底平安到家没有啊。”

牛一媚于是只好假惺惺地对爱丽丝说:“爱丽丝,那谢谢你的好意了,对了,你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吧。”

韩柳娉此时已经重新坐回餐桌旁边,她莫名其妙地望着那什么爱丽丝。

爱丽丝兴许是生性开朗大方的缘故,她竟然毫不在乎地坐到牛一媚身旁的位置上。

魏奎洋这时面对毫不客气坐到餐桌前的爱丽丝,既无可奈何,又一筹莫展。

以韩柳娉对魏奎洋风流成性性格的了解,又听到牛一媚与爱丽丝似乎认识,韩柳娉于是对爱丽丝的身份已经猜出了个大概;韩柳娉心想魏奎洋这个花心公子真是花心得让她怒火万丈,竟然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让她直接遭遇了她的前任和前前任,真是比电视连续剧里那些狗血情节还要狗血得多。

韩柳娉此时此刻,真想把桌子掀翻在地;然而她吸收了昨天晚上冲动的教训,而是对魏奎洋怒目而视,冷脸相向。

魏奎洋避开韩柳娉那锋芒毕露的目光,向他老妈牛一媚投去求援的目光,他想他老妈为人处事经验比他丰富得多,她处理起这件棘手事来,应该比他这个直接当事人会更从容,更淡定。

牛一媚刚才回家途中已经知晓她儿子的真实想法,此时此刻,她在内心深处已经拿定主意,看在爱丽丝下午热情陪伴她浏览纽约著名景点的份上,客客气气地把爱丽丝请出去。

牛一媚于是伸手指了指韩柳娉,对爱丽丝微笑着说:“爱丽丝,来,介绍你认识一下奎洋的女朋友柳娉,柳娉对奎洋可好了,这桌菜就是柳娉亲自下厨为我和奎洋精心准备的。”

牛一媚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想让爱丽丝知道魏奎洋眼下已经有女朋友,而且双方很是恩爱,她希望爱丽丝能由此知难而退。

没料到爱丽丝听罢牛一媚对韩柳娉的介绍,却无动于衷,仿佛把韩柳娉当成透明人,她并不与韩柳娉打招呼,而是满不在乎地进了厨房拿出一副碗筷,波澜不惊地自顾自盛好饭菜,像是这个家庭之中一位当然成员一般,从容淡定地吃起了饭菜,爱丽丝似乎已经拿定主意,无论如何就是要赖在这个家里,反正她就与魏奎洋死磕上了。

韩柳娉看到爱丽丝如此旁若无人,不由怒火中烧,正想拿出她那撒泼耍赖的拿手好戏。然而,韩柳娉忽然想起牛一媚已经把本美女作为魏奎洋正牌女朋友,向对面这个鬼洋妞做了介绍;那本美女就以魏奎洋正牌女朋友的身分稳坐钓鱼台,冷眼观看你这个鬼洋妞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厚颜无耻地赖在这里……

正文_0141章洋妞纠缠

爱丽丝则心中暗想:坐在自己对面那个小妖精,那么小小年轻就那么会讨牛一媚和魏奎洋的欢心,俨然成了这个家庭的女主人,本美妞分明就是你小妖精的前任,本美妞一年之前与魏奎洋恩爱的时候,你个小妖精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游荡呢,凭什么本美妞要为你这个小妖精让路,你个小妖精算个什么东西?

牛一媚看到爱丽丝一副稳坐钓鱼台,在餐台前大吃大喝的淡定样,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但牛一媚一时又不便发作,只好旁敲侧击地对爱丽丝说道:“爱丽丝,怎么样,你觉得奎洋的女朋友柳娉做的菜和汤味道蛮鲜美吧,不知道你做的饭菜味道怎样?不过你做的饭菜味道再好,也不合我们中国人的胃口,因为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可是明摆着的嘛,所以说,你跟奎洋之间同样也存在明显的东西方文化差异,长远来说,你跟奎洋之间始终很难深度交流和沟通啊。”

爱丽丝却对牛一媚反唇相讥起来:“阿姨,奎洋是找一个女朋友,又不是找一个女厨师,菜做得再好有什么用?莫非奎洋会跟一个能把菜做得很好吃的女厨师谈恋爱和生小孩?至于我与奎洋之间会不会很难深度交流和沟通,这个不该由阿姨你来推断,而是该由我和奎洋来判断,我以前不是与奎洋进行过深度交流和沟通吗?阿姨你要不要现在就问问奎洋,他与我究竟沟通得好不好,深不深?”

爱丽丝对牛一媚的反唇相讥,让牛一媚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以她一个豪门富太平素高调张扬的个性,她真想对着爱丽丝拍案而起:放肆!你个洋妖精,竟然敢这样对着老娘大加讥笑和嘲讽?

牛一媚转念一想:一方面看在这个洋妖精今天下午热情陪老娘浏览旅游景点的份上,另一方面,毕竟不了解这个洋妖精的家庭背景,要是与她当场闹翻,万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纽约惹出什么大麻烦来的话,那可怎么得了?

牛一媚当然却又不甘心被这个洋洋得意的洋妖精所讥讽得如此尴尬甚至难堪,于是,牛一媚对着爱丽丝高声说道:“爱丽丝,我们中国人的传统文化理念中,找一个好儿媳妇的好标准就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你懂什么意思吗?就是说既要长得端庄大方,又要能够下厨做菜,如果一个女孩,连菜都做不好,那她压根就没资格做我们魏家的儿媳妇!至于今后你与奎洋能不能深度交流和沟通,我是奎洋的妈妈,我的宝贝儿子肯定听妈妈的话,妈妈说他与你不能深度交流和沟通,奎洋就会认为他今后就是不能与你这个洋妞深度交流和沟通,你信不信?要不你就当场问问奎洋?看看我的宝贝儿子到底怎样回答你?你听听他的答案是让会你满意,还是让会我满意?”

韩柳娉心中暗想:既然眼下牛一媚如此给她面子,左一个奎洋的女朋友,右一个奎洋的女朋友地称呼本美女,那么本美女也投桃报李,为牛一媚帮一帮腔,一方面博取一下牛一媚的欢心,让她从此更加认同和接纳本美女;另一方面更是打击一下那洋妖精的嚣张气焰,让她趁早死了纠缠奎洋的心。

然而,韩柳娉转念一想:与其在尚未对那洋妖精摸清底细的时候对她贸然发起攻势,不如让她充分表演,一方面了解清楚那洋妖精与奎洋之前关系究竟发展到何种程度,另一方面借以分析判断那洋妖精的性格特征甚至家庭背景,在彻底了解清楚这两方面情况之后,再有的放矢,果断出手,把那洋妖精杀得个屁滚尿流!

韩柳娉于是嘴唇噏动了一下,便暂且默不作声,而是专心致志地吃菜喝汤。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直接当事人魏奎洋心中暗忖:本帅哥如果再沉默下去的话,那本帅哥还怎么可能称得上是一个男人?可是应该怎么对爱丽丝果断出手亮剑呢?或者对她大喝一声:滚出去,别在这丢人现眼!或者对她大扇一掌,让她知难而退?然而,这两种或骂或打的方式都太过极端,俗话说一晚夫妻百日恩,毕竟与爱丽丝曾经有过难以忘怀的恩爱,与其选择暴力方式,不如和平分手。

魏奎洋于是对爱丽丝温和地说道:“爱丽丝,你是一个热情大方的女孩,我曾经很欣赏你,喜欢你;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一年以来,无论是人还是事,甚至连环境,都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我相信你自己也有很大变化,你和我都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你和我,既然这样,我们当然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当然,虽然我们已经不可能再继续成为男女朋友,不过相信我们还可以成为好朋友……”

爱丽丝似乎对却对魏奎洋的话不为然,眼一瞪,嘴一撇:“奎洋,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像一个哲学家在背书一样,一套一套的,哪有那么多大道理可讲,我就知道一年以来,我一点都没变,我对你的爱还与一年前一样,甚至比一年前还更深;当然你与一年前相比,肯定变了,但是我不管你变没变,我都一样爱你;总之,我无论如何不会离开你。”

话一说罢,爱丽丝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安然坐在桌前,悠然自得地吃着饭菜,管你牛一媚、魏奎洋什么态度,反正她是死磕上了魏奎洋。

爱丽丝看到她对面的韩柳娉虽然一声不吭,但是牛一媚、魏奎洋却明显对她很是偏爱,她看了看韩柳娉一直沉默不语,便以为她是一个性格柔弱的女孩,她想想不愿去惹牛一媚、魏奎洋,倒是可以惹一惹韩柳娉,甚至倒是可以欺负她一下,于是把一腔怒火直朝韩柳娉发泄出来:“喂,对面那个煮饭菜的女人,你是不是喜欢装可怜,阿姨和奎洋才那么喜欢你,你以为你一直装可怜,奎洋以后就会与你一直好下去?告诉你,会假装,会演戏的女人最可恶,最讨厌!”

韩柳娉心想:本美女不动声色是因为尚未摸清你个洋妖精的底牌,现在你个洋妖精既然惹到本美女头上来了,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是病猫!那么本美女管不了那么多,就陪你炼一炼,看看谁怕谁?

韩柳娉用手一指爱丽丝:“你个洋妖精,本美女不言语,是因为尊重阿姨和奎洋,不想让这个家吵得不得安宁;你个洋妖精还要不要脸?既然你明明知道奎洋已经不喜欢你了,你竟然还厚着脸皮赖在这里?还不快离开这里?再不离开的话,压根就不必阿姨和奎洋动口和动手,本美女吐一口唾沫都能把你个洋妖精淹得头晕眼花!更别说一动手就会把你你个洋妖精收拾得屁滚尿流!”

爱丽丝没想到原以为柔弱无比的韩柳娉性格竟然如此火爆,然而她又不甘示弱,她暗想如果出手的话,以她人高马大的身材一定可以把身材娇俏的韩柳娉拿下。

于是,爱丽丝假装不小心,把她正在喝着的那碗汤,沿着餐桌一直往坐在她正对面的韩柳娉怀里推过去,正在吃着饭菜的韩柳娉没料到竟然爱丽丝会使出如此肮脏的下三滥手段,那碗汤不偏不倚恰好泼到了韩柳娉身上。

韩柳娉一反应过来,便抓起她面前的一杯茶水,直往爱丽丝头上泼过去,直泼得特蕾宛如一只落汤鸡。

爱丽丝恼羞成怒,抓起眼前的饭碗就要往韩柳娉身上砸,魏奎洋眼明手快,他赶紧出手,一把抓住爱丽丝的那只手,使劲夺过那个饭碗,并对韩柳娉大声说道:“柳娉,你快进卧室里面去,把门锁好,别理她!”

韩柳娉一听,看看那洋妖精人高马大的身材,心想好女不吃眼前亏,不然的话,以那野蛮洋妞高头大马模样和膘肥体壮身材,一般人还轻易难于把她拿下,于是三步并成两步,迅速闪进卧室,把门锁严锁实。

一进卧室,韩柳娉照了照梳妆镜,看到全身汤水的样子,她顿时怒气冲冲起来,她心想没料到爱丽丝竟然如此可恶,如此野蛮,幸好以牙还牙泼了那洋妖精一身茶水,不然的话,更加可气可恨。

韩柳娉心想:幸亏魏奎洋眼明手快,并且在关键时刻果断出手,夺过了那洋妖精手上那个饭碗,不然的话,本美女这张美丽的俏脸都可能要破相,真是想想都感到后怕!本美女可是靠这张美丽的俏脸迷得魏奎洋神魂颠倒,以后还指望凭着这张漂亮面孔嫁入魏家那在瀚海县大名鼎鼎的豪门之家!

韩柳娉赶紧从大衣柜里面取出一套干净衣服换上,然后把脸贴在卧室门上,侧耳倾听着卧室门外的那洋妖精的动静。

韩柳娉隔着卧室门,仍然清听到爱丽丝正在卧室外对着魏奎洋大发雷霆:“奎洋,里面那个女人像个泼妇一样,那么可恶,那么暴力,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可恨女人?”

韩柳娉心想:爱丽丝那洋妖精真是倒打一耙,明明是她先动手,明明是她像个泼妇一样,那么可恶,那么暴力,现在她反倒恶人先告状,竟然诬陷起本美女来,真是要多可恨有多可恨!

韩柳娉突然又听到爱丽丝竟然唆使魏奎洋要与他分手:“奎洋,里面那个泼妇一点都不值得你爱,赶紧与她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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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142章豪门女孩

话说在远山村民小组那条蜿蜒流淌的小河边,豪门女孩郦雨馨看着身旁正在静静钓鱼的杨柳,不禁回想起她几年前在大洋彼岸的波士顿留学期间那炽热而又短暂的恋情:

那天黄昏,查尔斯河畔跑步,朗费罗桥上,一个华人女孩在神情专注地写生。

那女孩画夹上所画的查尔斯河上白帆点点,两旁车水马龙,远处摩天大楼高耸,俨然一副优雅妩媚的画卷。

忽然,那华人女孩看到有一个高大俊朗的帅哥在驻足观赏她的绘画,便停下画笔,瞥了一眼观望帅哥。

“嗨,帅哥,你不是楚天放吗?话说你还欠我一餐饭呢。”那华人女孩郦雨馨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

楚天放莫名其妙,他满腹狐疑地问:“请问你怎么称呼?请问我们在哪见过?”

“我说帅哥,你这位哈佛大学的高材生真是贵人多健忘,就在这查尔斯河畔,喏,就在前面几公里外的那家华人餐馆,也是差不多眼下这样一个周末黄昏时分,那天正是本小姐请你吃的晚饭,只是本小姐做好事不留名,当然本小姐不是雷锋,本小姐名叫郦雨馨,来自海都市,在波士顿大学艺术学院学习美术。”

楚天放恍然大悟,原来是她!他平素是一个不愿欠别人人情的人,尤其不愿也不好意思无端欠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人情,于是他向那陌生女孩发出邀请:“郦……郦美眉,那既然这样,不如就今天晚上我回请你吃餐便饭,就到上次那家那家华人餐馆,怎样?”

“行啊,帅哥请吃饭,本小姐当然乐意奉陪。”郦雨馨爽快地应允,并麻利地收好画夹。

郦雨馨突然说有件东西放在前面河边不远处,并邀请楚天放与她一起走过去。

楚天放帮郦雨馨背起画夹,满腹狐疑地随着她走到前面河边不远处,一到那里方才发现郦雨馨所说的“有件东西”竟然是一件贵重物品——停泊在查尔斯河畔的一辆保时捷。

看到楚天放望着保时捷怔怔发呆的样子,郦雨馨头一扬,手一挥,豪气万状地说:“上车啊,天放帅哥!放心吧,这辆保时捷是我爹地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绝对不是来路不明的二手货,你要是不上车的话,莫非你要帮我背着画夹一路跑到几公里外的那家华人餐馆去?”

上了车,郦雨馨大大咧咧地说:“天放帅哥,你这哈佛大学的高材生莫非没有一点好奇心?怎么不问问本小姐那天晚上为什么会替你买单,请你吃饭?”

楚天放嘿嘿一乐:“好啊,那我就主动配合一下郦美眉,赶紧激发一下好奇心,请问郦美眉那天晚上为什么会替我买单,请我吃饭?”

其实楚天放更好奇的是郦雨馨怎么知道他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与郦雨馨是素昧平生。

郦雨馨大大方方地承认:“因为喜欢你呗,就这么简单!没什么好隐瞒的。

楚天放对郦雨馨的大方回答一时不便回应,只好微微一笑。

楚天放心想身旁这个女孩真够直接,看看她的作派就可以猜测出她肯定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豪门女孩。

楚天放深感纳闷:自己与郦雨馨素不相识,又不是哈佛大学的学妹,她凭什么喜欢自己?

进了那家华人餐馆,看得出来郦雨馨是餐馆的常客,老板客客气气地向她打着招呼。

郦雨馨领着楚天放进了一个豪华包间,楚天放蓦地一楞,心想他那天在图书馆查询了一下午课题资料感觉头昏脑胀,便来到哈佛大学一旁的查尔斯河畔跑步,以使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跑到朗费罗桥上时看见一个华人女孩在神情专注地写生,出于好奇而驻足观看起来,出来跑步时压根就没想到要请人吃饭,因而身上带的钱不多;不过幸好他有个同班的华人铁哥们在这家餐馆利用课外时间兼职端盘子攒生活费,实在不够钱买单的话,只好向那铁哥们先借一点暂时垫上。

点菜时,带钱不多的楚天放为了表示客气,惴惴不安地让郦雨馨随意点,兴许是郦雨馨这个豪门千金平时阔绰惯了的缘故,只见她毫不客气地点了几道招牌菜,楚天放暗暗地掂量了一下他口袋里的那点钱,心想待会买单时肯定是超支无疑,向那铁哥们求助的机率几乎可以肯定是百分百。

菜上齐之时,郦雨馨兴之所至,又冒出一个提议:“我说天放帅哥,今天是你我第一次正式单独相聚,加上点了这么一桌美味佳肴,如果不来一瓶好酒,那实在是太浪费表情和浪费好菜了。”

听到郦雨馨这一提议,楚天放脸都绿了,心想郦雨馨这个豪门千金真是不识人间疾苦,今天晚上是一个学生请客,可不是一个富商请客。

正当楚天放犹豫着如何婉转地拒绝郦雨馨这一过分要求之际,郦雨馨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为让楚天放解了围:“放心吧,天放帅哥,我不会让你大出血,我车上的后备箱有好酒,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拿来。”

郦雨馨返回豪华包间时手里拿着一瓶法国波尔多红酒,楚天放暗忖这个豪门千金留学的日子过得真是滋润,开着豪车,备着好酒,穿着香奈儿名牌时装,这哪像是在国外留学,分明像是在国外享受。

郦雨馨分别为自己和楚天放倒上酒,高高举起酒杯:“来吧,天放帅哥,为我们今天的偶遇,为我们明天的艳遇,干杯!”说罢,一仰头,把杯中红酒喝得一干二净。

楚天放听了郦雨馨那莫名其妙的祝酒词,举着酒杯的手停在空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郦雨馨看见楚天放那副窘样,不禁“扑哧”一笑:“你这帅哥真是的,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你放心吧,今天咱俩是偶遇你即使想否认也否认不了,至于明天会不会有艳遇,那是连上帝都预料不到,你还担心个什么劲?赶紧把杯中红酒喝掉吧。”

楚天放心想自己是今晚这餐饭的东道主,居然被郦雨馨把握了主动权,此时此刻的自己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留学华人学生社团明星的风范?

楚天放于是拿起一双公筷,给郦雨馨夹起了菜;同时又拿起酒瓶,给郦雨馨和自己分别加起了酒。

楚天放热情地对郦雨馨说道:“来,郦美眉,多吃点菜,这些都是这餐馆的招牌菜,虽然吃不出家乡的味道,但比那些洋快餐、洋垃圾美味多了。”

郦雨馨笑眯眯地凝视着楚天放:“我说天放帅哥,你这才有留学华人学生社团风云人物的风采嘛,我对你还真没喜欢错呢,说话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也许是平素遇到的女孩大多是性格含蓄的缘故,郦雨馨率真的个性让楚天放一时之间难于适应,但与这样的女孩相处和交流让他毫无压力,简直是沟通无障碍,他感觉两人仿佛不是素昧平生,而是神交已久,因而沟通起来无拘无束。

郦雨馨所提“说话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的问题也正是楚天放急于知晓答案的问题。

郦雨馨再次举起杯中红酒:“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想知道答案的话,咱们再干一杯。”

郦雨馨话刚说完,酒也喝完。

楚天放禀性中永不服输的一面让他二话不说,也把怀中红酒迅速喝干,他心想哪怕喝酒也不能输给一个女流之辈。

郦雨馨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大大方方地盯着楚天放:“好啦,天放帅哥,既然你那么豪爽地把酒喝完,那么我也爽快地把答案告诉你:我家有两个人喜欢你,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爹地;我喜欢你首先你是高大俊朗的帅哥,其次你是留学华人学生社团的明星,是我的偶像,还有是因为你曾经满腔热情地帮过素不相识的我。”

郦雨馨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至于我爹地喜欢你的理由有两个,一是因为他女儿喜欢你,二是因为他觉得你身上有商界巨子的潜质,在未来能接他的班,当然,前提是娶了他女儿并善待他女儿。”

郦雨馨那毫无保留的答案让楚天放深感到意外:自己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曾经满腔热情地帮过素不相识的郦雨馨?自己与郦雨馨她父亲素昧平生,他又何以判断自己身上有商界巨子的潜质,并推断出自己在未来能接他的班?

楚天放急于知道谜底,于是试探性地问道:“郦美眉,请问我什么时候帮过你的忙?这事连我自己都似乎一无所知;还有,我从未见过令尊,请问令尊为什么对我有如此高度的评价?”

郦雨馨嘻嘻一笑:“天放帅哥,请问你MSN好友列表中是不是有一帘幽梦?那就是我喽,从高中开始就在波士顿留学的我英语口语水平还凑合,但是英语写作水准连我自己都觉得实在难于恭维,所以几乎每隔两三天都要通过MSN向你请教我在做课外作业时遇到的英语写作难题,虽然隔行如隔山,我学艺术,你学工商管理,但你总是不厌其烦地帮助我;即使你有时并不在线,但你看到我在MSN上的留言之后总是会快速给出我想要的答案。”

郦雨馨又举起手中酒杯,并邀请楚天放喝了一口红酒:“至于我爹地对你作出‘有商界巨子潜质’的判断,则是源自他曾经不止一次见过你,当然是从侧面观察你,或者说是从侧面考察你更合适吧;原因很简单,他宝贝女儿喜欢的男孩子,他哪怕是从国内不远万里飞过来考察也在所不辞,当然其实他主要是对自己的宝贝女儿放心不下,来探望自己宝贝女儿的同时,顺便从侧面考察你。”

“笃,笃,笃……”就在这时,有人敲响豪华包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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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143章美女心机

“别理他!”豪门千金郦雨馨对有人在此时此刻打扰她说话似乎心有不快。

“笃,笃,笃……”的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响起。

楚天放听到那经久不息的敲门声,便跟郦雨馨提议道:“可能是餐馆老板有什么事吧?我来去开,你继续吃菜。”

门开处,只见是楚天放那位在这家餐馆兼职端盘子的铁哥们,那人站在门口向包间里面的低眉顺眼地致歉:“郦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是天放的同学,我跟他说点学校的事,就耽搁几分钟。”那人话一说完,便把包间房门关好。

那铁哥们把楚天放拉到走廊一角,神神叨叨地说:“哥们,你艳福不浅啊,国内大城市云海市房地产大佬的女儿都请你吃饭,她刚才下来去车上拿酒的时候顺便就把单买了,那豪门千金肯定是看上你了;我老家就是云海的,我硕士毕业以后准备回云海工作,你待会儿别忘了跟她推荐推荐我,希望能有机会在她老爸的那间实力非凡的房地产集团公司做个管理人员,哥们,拜托你啦!”

楚天放可不想被铁哥们误以为他是有意高攀郦雨馨,于是赶紧解释道:“什么看上我了?你小子千万别瞎说,不就是请吃一餐饭吗?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而已,你小子的想象力也真够丰富。”

那哥们向楚天放双手抱拳:“不管怎样,她至少是你的好朋友,那你在她面前说话总算得上数吧,待会儿你无论如何也得向她推荐推荐我这个铁哥们,拜托啦,到时我请你吃大餐。”

楚天放重新进得包间,郦雨馨好奇地问:“天放帅哥,你那同学把你拉出去干什么勾当啊?神神秘秘的。”

楚天放心想究竟是否要把哥们所托之事向郦雨馨如实相告呢?自己与他初次见面就有事相求似乎不妥,而且还是人家请客,不如待会儿见机寻事,这次实在不行的话,留待今后帮哥们相求也并不迟,反正一年之后才毕业。

楚天放于是朝郦雨馨嘿嘿一笑:“没什么啊,就是请我帮他做点作业而已,因为他在这里兼职端盘子累得够戗,回去筋疲力尽的哪有精力应付一大堆作业?”

郦雨馨忽然富饶有兴致地问道:“对了,同为同学,你倒用不着到餐馆兼职端盘子赚取生活费,你可比他幸福多了,话说天放帅哥的出身应该是非富则贵吧?”

楚天放忽然一怔:“我……我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赢得了全额奖学金啊。”

郦雨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有个智慧的大脑真好,好啦,不去管你同学那不相干的事了,我们继续享用好酒好菜;话说你下课后出来跑个步都能朗费罗桥上与我偶遇,咱俩还真是有缘,我提议,为了我们今晚的有缘相聚,干杯!”

郦雨馨说一说完,又把杯中酒毫不犹豫地喝完。

楚天放心想今天晚上是郦雨馨请客喝好酒吃好菜,既然人家提议干杯,哪有不豪爽应战之理?楚天放于是毫不含糊地喝完杯中红酒。

楚天放与郦雨馨一来二去,把桌上好菜“消灭”殆尽,也把那一瓶法国波儿多红酒“消灭”得一干二净。

结果是郦雨馨酩酊大醉,楚天放也是酒已微醺。

楚天放把踉踉跄跄的郦雨馨扶出餐馆,忽然不见刚才停在门口的那辆保时捷,楚天放大惊失色,问郦雨馨:“你的车呢?我们得赶紧去找!”

郦雨馨倒是酒醉心明:“没……没事,我……我刚才下来拿酒,已……已经停……停到旁边我……我住的小区去了。”

郦雨馨又朝餐馆旁边位于查尔斯河畔的一幢高楼大厦指了指:“就……就在旁……边,扶……我回……去。”

楚天放望了望那幢位于查尔斯河畔的高楼大厦,心想就凭伫立河畔那优越的地理位置他也知道那租住价格肯定是价格不菲,郦雨馨他那这富豪老爸对他的宝贝女儿也真是太宠爱有加了。

楚天放搀扶着郦雨馨一摇一摆地走向那幢高楼,刚走不远,郦雨馨突然露出一副痛苦状,难受地蹲在地上:“帆……帆帅哥,我……我走……走不动了,你……你背……背我。”

楚天放对郦雨馨所提要求深感错愕,然而当她看到郦雨馨那副难受劲和疲惫样又于心不忍,况且人家是请你吃饭才导致如此,于是他蹲低身子,背起郦雨馨步履蹒跚地向那幢高楼走去。

在楚天放背上的郦雨馨脸上顿时露出了宛如班师回朝的微笑……

当楚天放把郦雨馨气喘吁吁地背到了查尔斯河畔的那幢大厦楼下,把郦雨馨轻轻放下,郦雨馨顿时又露出一副难受状:“帆……帆帅哥,我……我胃……胃痛,你……你送……我上……上楼。”

楚天放望郦雨馨那痛苦状,吓了一跳:“我赶紧送你上医院!”

郦雨馨费力地摆了摆手:“不……不用,家……家里有……有胃药,吃……吃了就……就好。”

楚天放心想郦雨馨或许平时也有胃痛,吃了惯常使用的胃药应该有效,于是把郦雨馨扶进了电梯,一进电梯郦雨馨背对楚天放触摸电梯按键时嘴角闪过一丝不晚察觉的微笑。

楚天放搀扶着郦雨馨进了门,楚天放大吃一惊,屋子装修得富丽堂皇,哪里像是一名留学生租住的公寓,分明是大富大贵人家的豪宅。

进了屋里,郦雨馨摸索着开了灯,楚天放把郦雨馨扶到客厅真皮沙发躺下。躺在沙发上的郦雨馨指了指饮水机,又指了指沙发前边茶几上摆着的西洋参茶盒,示意楚天放帮她烧水泡一杯西洋参茶。

楚天放又关切地问郦雨馨:“好点没有?胃药在哪?”

郦雨馨点了点头,仿佛口齿也渐渐清晰起来:“好……好些了,药……药好苦,我不想吃,喝一杯西洋参茶解一解酒会好得多;对了,你自己也泡一杯西洋参茶解一解酒吧。”

就在楚天放帮郦雨馨泡西洋参茶之际,郦雨馨做出一副恶心欲呕吐状,急匆匆往一个房间里面跑去,楚天放猜想应该是跑到主卧室里面的卫生间去。

当楚天放为郦雨馨泡西洋参茶,并替她一口一口地吹凉之际,郦雨馨似乎洗了一个澡出来,头发湿漉漉,换了一套香奈儿粉红色超短裙,一改晚饭时那种偏中性的风格,顷刻之间风情万种起来。

郦雨馨在长沙发上依偎着高大俊朗的帅哥楚天放坐了过来,身上散发出清新淡雅的女孩香,酒劲开始发作已经有些醉意朦胧的楚天放闻着郦雨馨身上那沁人心脾的幽幽女孩香,不禁心旌摇荡起来。

郦雨馨以女孩的直觉感受到了精力充沛的帅男楚天放此刻的热血奔涌,她仿佛醉意发作一般霎时醉倒在楚天放那炽烈的怀抱里……

精力旺盛的楚天放闻着慵懒小猫一般蜷缩在怀里的郦雨馨那扑鼻而来的迷人女孩香,霎时开始意乱情迷起来,他那双疯狂的大手去扯郦雨馨那粉红色的超短裙,郦雨馨娇羞地命令楚天放:“馋猫,关灯!”

一关灯,酒意酣畅的楚天放在茫茫夜色那一层保护色的掩护下,楚天放瞬间疯狂起来……

良久之后,郦雨馨起身开灯,看见楚天放大汗淋漓,心痛地说要领楚天放进主卧室里面的卫生间去冲洗一下。

楚天放听到此刻的郦雨馨那么善解人意,便拦腰抱起郦雨馨,想把她一起抱进去,就在他一低头弯腰的一霎那,他忽然看见真皮沙发上……

楚天放顿时大感意外,他原本以为像郦雨馨那么率真如风的豪门千金,感情史一定丰富得足可以写一本厚厚的书,没想到她竟然是一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色莲花,看样子郦雨馨那富豪之家的家教是非常严格,容不得这个女孩在外面胡作非为,而郦雨馨自己在留学期间也压根就没有招蜂惹蝶……

楚天放索性柔情似水地亲吻起郦雨馨那湿热的脸颊来,随即温情无限地抱起郦雨馨走进主卧室里面的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一个硕大的浴缸映入楚天放眼帘,楚天放轻柔地将郦雨馨放入大浴缸,郦雨馨示意楚天放调好水温,一对青春男女在大浴缸里面热恋情侣一般尽情嬉戏起来……

嬉戏够了,逗闹够了,高大帅气的楚天放抱起郦雨馨走进主卧室,把郦雨馨轻轻放到那一张充满女孩芬芳的粉红大席梦思……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楚天放和郦雨馨新婚夫妻才像一对慵懒的新婚夫妻一般迟迟起床。

两个小年轻都不善于煮早餐,郦雨馨便掏出手机拨打了附近一家华人餐馆电话叫了外卖。

郦雨馨穿着粉红睡裙,楚天放昨天晚上那一套运动装等衣物被郦雨馨一起放进连同她的换洗衣物一起放进洗衣机洗涤。

郦雨馨在那个硕大的衣柜里翻了个遍,也找不到一件合身的睡衣给高大魁梧的楚天放穿,只好找出一条新的长浴巾给楚天放裹着。

楚天放和郦雨馨像一对小俩口相依相偎着“腻”在客厅的真皮长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待早餐送上门来。

郦雨馨凝视着裹着长浴巾的楚天放,忍不住刮了一下楚天放那挺拔高耸的鼻子,嘴里“扑哧”一笑:“话说放帅哥,你眼下就像一个刚刚从澡堂子里面出来,误闯进我家的傻小子……”

就在此刻,“叮咚,叮咚!”音乐门铃响起,楚天放想想应该是送早餐的到了,他殷勤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边去取早餐。

门一打开,进来的却是一个西装笔挺、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手里不是提着什么早餐盒,而是提着一个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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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144章撞破好事

“爹地,你……你怎么来了?你……你不是在纽约考察吗?没……没听你说今天要来波士顿啊?你……你提前来看我,怎么招呼都不先打一个啊?”

郦雨馨顿时像一只小鹿一般惊惶失措起来,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这时连话都说得的有点语无伦次。

那身穿笔挺西装的中年男子显然就是郦雨馨那富豪父亲郦一河,郦雨馨被突如其来的父亲撞见裹着长浴巾的楚天放,面临这般尴尬难堪的场景,毫无疑问会手足无措起来。

郦一河那原本温和慈祥的眼神一看见身裹长浴巾的楚天放,顿时像一头猛虎一般凶神恶煞起来,狠不得重重一拳将楚天放打倒在地,一想起是郦雨馨的情侣,这才一忍再忍没出重拳,但仍然毫不客气地一把扯住楚天放裹在身上的长浴巾:“你,你是谁?你,你怎么了我女儿?”

郦雨馨立马介绍:“爹,爹地,他,他是楚天放;是我让他来的,不怪他;你要怪就怪我吧”

楚天放赶紧自报家门:“叔,叔叔,我,我是楚天放;我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更不是一个花心的人,我会以我的实情行动对雨馨负起责任,请叔叔相信我。”

郦一河一听说身旁那个穿着颇显滑稽的高大小伙是楚天放,那凶光毕露的眼神瞬间开始柔和起来,他友好地拍了拍楚天放的肩膀:“原来是天放啊,你今天这个有趣的样子还真让我一时想不起来呢,我前几个月携我女儿在波士顿参加工商界一个重要晚会时看见过你啊,当时你客串晚会主持,操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听纵横波士顿商界的好几个侨领提起过你,那些个侨领说你是哈佛MBA的高材生,纷纷称赞你是富有商界巨子潜质的精英学生;不瞒你说,我的房地产集团公司在美国就设有分公司,而且这个分公司就设在波士顿,你硕士毕业后就可以利用你的优势担任我美国分公司的高管。”

郦一河指了指坐在长沙发上的郦雨馨身旁的那个位置:“天放,你坐吧,我女儿反复在我面前提起过你,说你是留美华人学生社团的明星级人物,后来我也专程到哈佛大学找相熟的华裔教授了解过你,他们说你确实是个未来叱咤商界的好苗子;果然有眼光,喜欢我女儿!小伙子既然敢做敢为,就要敢于担当,像我女儿这个性格这么率真的女孩可是难得一遇,切记要好好珍惜她,善待他!”

楚天放哪里敢坐下,他一手稳住裹在自己身上的那条长浴巾,一手忙不迭地帮郦一河把行李箱子放到客厅一角,一边张罗着为郦一河沏了一杯花旗参茶:“叔叔,过奖了,你请坐,请喝茶。”

郦雨馨看到郦一河转瞬之间柔和接纳了此刻穿着颇显滑稽的楚天放,于是如释重负,她霎间又恢复了平时在郦一河身边那种娇滴滴的宝贝千金神态:“爹地,你不是在纽约考察吗?怎么提前来波士顿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吓我一大跳!你这样故意不打招呼,该不会就是为了突击考察女儿吧?告诉你我可乖了,这是第一次带男孩子回家里来,不信你问问天放,他可清楚了!对了,爹地没吃早餐吧?我们一起下楼到附近一家华人开的餐馆吃早餐去。”

郦雨馨看了看郦一河那一个大行李箱:“爹地,我这里压根就没有男人的衣服给天放换,他昨晚换下的衣服还在洗衣机洗着呢,就……只好将就着穿得那么荒唐了,对了,爹地你赶紧从你行李箱里拿一套衣服出来给天放换上,还好你们俩身材都那么高大魁梧,他应该还合身;吃完早餐再去时装专卖店给爹地和天放都买几套衣服。”

楚天放看看郦雨馨,又望望郦一河:“雨馨,用不着给我买衣服,吃完早餐我就回哈佛去换衣服,顺便也做个还算称职的向导,带叔叔和你一起到我的母校哈佛商学院去走一走,听说叔叔是国内云海市房地产业界数一数二的大腕,很有必要到哈佛商学院去对口考察一番啊。”

此时郦一河突然以一个准岳父的身份对楚天放发出了热情洋溢的邀请:“天放啊,我原本是在纽约考察,因为思念雨馨而提前一天赶过来看望她,没想到不但看到了女儿还看见了她的男朋友;你住学校也不方便,刚好吃完早餐我和雨馨陪你回哈佛商学院去把你的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品搬过来,这一套大房子雨馨一个小女孩住我也不放心,你这个做雨馨男朋友的从今天开始就住到这里吧,好对雨馨有个照应,我希望你对雨馨重情重义有担当……”

楚天放听清楚了郦一河的话外音,就是务必要对他的宝贝女儿郦雨馨负责到底。

一听出郦一河的话外音,楚天放霎时大脑一片空白。

稍顷,楚天放那IQ指数爆表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紧急思考着应对之策。

楚天放心想:本帅哥还有一个热恋女友吉云琳,此番一失足成千古恨,酒迷心窍之后一时上错了郦雨馨的床,然而,莫非上错了一次床就注定必然成为郦雨馨的新郎?话说本帅哥与郦雨馨压根就没有任何情感基础,即便一时娶了郦雨馨这位新娘,谁敢担保这种草率婚姻可以持续一生?

楚天放转念一想:此时此刻自己身上裹着一条长浴巾压根就失去了与郦一河以及郦雨馨谈判的任何筹码,眼下除了暂时应允之外,别无选择,希望老天保佑这条缓兵之计今后可以得逞。

楚天放开始以退为进:“叔叔,非常感谢你对我的热心关照,话说我搬到这里住对我自己来说的确比住在学校更方便,但是雨馨会不会不方便啊?她一个女孩子,会不会招来周围邻居甚至同学朋友的流言蜚语?”

郦一河这个纵横商界多年的老江湖岂肯让楚天放占了他宝贝千金便宜之后脚底抹油,一走了之?更何况他对楚天放的才华横溢早就已有耳闻目睹,他认为他那宝贝千金与楚天放完全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俊男美女。

郦一河前几个月携郦雨馨参加波士顿工商界那个重要晚会时,就相中了楚天放这个侨领眼中富有商界巨子潜质的精英学生以及他女儿眼中留美华人学生社团的明星级人物,没料到他这个宝贝千金几个月之内就把楚天放收入囊中,还真得对这个宝贝千金刮目相看;而且天赐良机原本还在纽约考察因为思念女儿而提前一天赶过来看望女儿的他,亲眼见证了楚天放与他女儿新婚夫妻一般的温馨场景。

郦一河微微一笑:“我说天放,你这个全球顶级名校的MBA年轻高材生怎么比我这个国内大学毕业的中年人观念还更陈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全球一体化的二十一世纪啦!只要你和雨馨两个小年轻是相亲相爱地过日子,而不是虚情假意地游戏人生,那还用得着担心什么流言蜚语?有句话说得好嘛:走你的路,让人们去说吧!更何况得到了我这个作为雨馨父亲的前辈准许,你压根就没必要去在意什么外人的看法和议论!”

楚天放听得出郦一河貌似温和的话语之中那绵里藏针的份量,郦一河那闯荡商海几十年的老江湖早早就封堵了本帅哥的任何一条退路,本帅哥已经是退无可退。

楚天放心想本帅哥既然退无可退,只好暂时听众命运的安排,日后再看是否会有转机。

楚天放于是故作开心地说:“叔叔,既然你那么大度地认同天放,关心天放,那天放就恭敬不如从命;你放心,能够与雨馨走到一起就是雨馨与天放的缘分,天放一定会比珍惜和善待自己的生命还更珍惜和善待雨馨。”

郦一河从他的大行李箱里面掏出一套阿玛尼休闲服装递给楚天放:“天放,去把这套服装换好,雨馨眼光真不错,相中了身材像她老爸高大,头脑却她老爸更聪明的男朋友;天放啊,不瞒你说,等你娶了雨馨而且善待雨馨,我是要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善待的;甚至会比对我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更器重,我看得出来你身上富有商界巨子的潜质,我希望以后你能接好我的班。”

郦一河指了指刚刚递给楚天放的那套阿玛尼休闲服装:“天放啊,不瞒你说,我直到现在才开始真正欣赏你那身家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富豪父亲对你从小开始就严厉教育、严格要求的培养模式,所以说你父亲真是教子有方啊;我听你们学校一个与你也相熟的我的教授朋友说,你几乎从不穿什么阿玛尼之类的名牌时装,我要是不跟他提起你出身豪门,他一直以为向来俭朴勤勉的你只是出身草根而已;你看你这位豪门之子,比我家那位纨绔儿子优秀好几倍呢。”

郦一河亲切地拍了拍楚天放的肩膀:“天放啊,实话实说,我决不是跟你父亲争抢你这位优秀人才,是你家那位年轻继母容不下你……”

楚天放听了郦一河那一番话,心里大吃一惊:自己家所在的沧海市与云海市远在千里之外,而且自己家族企业压根就不属于房地产行业,俗话说隔行如隔山,郦一河何以清楚本帅哥也出身豪门?又何以了解父亲从小开始就对本帅哥严厉教育、严格要求的培养模式?更何以知晓年轻继母容不下本帅哥的隐秘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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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145章美女催促

一连串的问号仿佛一个个巨大的海浪朝正在茫茫瀚海中独驾偏舟的楚天放汹涌袭来,直袭得他头晕脑胀,他感觉所驾那艘偏舟几乎就要翻沉。尤其是一听到他那年轻继母容不下他的残酷情境,楚天放更是觉得何其不堪。

楚天放压根就不愿意听到有关他那年轻继母的任何片言只语,于是他拿着郦一河递给过来的那套阿玛尼休闲服装,匆匆说了一句:“叔叔,不好意思,我先去换衣服,失陪一会儿。”

楚天放穿上那套阿玛尼休闲服装出来之后,郦雨馨眼睛一亮:“爹地,你还别说,你的衣服天放穿还挺合身,瞧瞧,天放穿上这身衣服简直帅呆了;爹地,你瞧,女儿的眼光多好,莫非我找男朋友是照着你的模子去寻找的?”

郦雨馨又朝楚天放嘻嘻一笑:“天放,我还真以为你就是那种出身草根之家,想通过自身不懈努力改变命运的典型呢,早知道你爹地实力那么雄厚,昨天吃晚饭时我就应该让你大出血,你这位名门之后隐藏的够深的呢,话说眼下正是暑假,我们得赶紧安排时间去拜见一下你那位对你从小严加管教的好爹地,去当面感谢他为我培养出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帅哥男友。”

郦一河此刻适时插话:“对啊,天放,雨馨这边的家长,你今天算是见啦,我这位家长,对你可以说是备加欣赏;我觉得雨馨的话说得在理,你的确是应该抓紧安排一个时间带着雨馨去拜见一下你父亲,也算是对你父亲有个交待吧。”

楚天放对自己与郦雨馨的事仓猝之间压根就没有一个周详考虑,面对郦一河和郦雨馨急切催促,他只好先虚与委蛇地应付:“叔叔,你放心,我会尽早安排带雨馨去见我父亲这事;对了,叔叔,你风尘仆仆地从纽约赶过来,肯定饿了,我们赶紧下楼吃早餐去。”

章雨馨想起已经叫了早餐外卖,便赶紧打电话过去取消,说待会儿直接过去餐馆吃。

那家早餐馆也在附近,郦一河三人便步行而去。章雨馨在郦一河面前极力秀出她与楚天放之间热恋男女一般的恩爱之情,挽着楚天放的手像飞鹿一般蹦蹦跳跳地行走。

吃早餐时,楚天放想起郦一河对自己的家世了解得如此透彻,便仿佛不经意地打探起郦一河的口风来:“叔叔,你在国内的时候经常去沧海市出差考察吗?话说沧海市离云海市可不近啊,或者叔叔的房地产集团公司在沧海市开发建设了大型楼盘?”

郦一河嘿嘿一笑:“天放啊,不瞒你说,我与你父亲还是在京城读大学时的四年同窗好友,真是好到可以换着裤头穿的铁哥们,不过,那时他可比我厉害,也像你现在这样是校园里面的风云人物,那时他后面总是追随着一长串的女学妹,对了,就像现在的追星族或者说是女粉丝。”

郦一河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话说我的房地产集团公司早些年就在沧海市是设立了分公司,像沧海市这样的大城市我的公司肯定不能缺位;我回国之后得赶紧找个时间去会一会你父亲这位老同学,大学一别,各奔东西,平时也就每年逢年过节电话互致问候而已,已有二十多年没见面喽,本来早就想我去沧海市的分公司视察时约他出来见个面,可我到了沧海总是匆匆忙忙,你父亲也全国各地到处飞,咱们两个生意人都是大忙人;我一定要邀请他抽出宝贵时间来云海市好好聚一聚,好好感谢他为我培养了一个优秀人才,哈哈。”

郦一河突然表情严肃起来:“天放啊,话说你母亲也是我们的大学学妹,那么漂亮出众的一个校花学妹,与你父亲真是郎才女貌;我到现在都想不通,那么般配的两个人,后来竟然……”

楚天放压根就不愿听到外人在他面前议论因他父亲早年始乱终弃离婚之后忧郁成疾而过早离世的母亲,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也是他与那个“小三”上位的狐狸精继母势不两立的根本原因。

楚天放此刻顾不上什么礼仪,赶紧打断郦一河的话:“叔叔,真没想到你与家父是大学同窗好友,老同学二十多年没见面了真是有些遗憾,你下次去沧海市的分公司视察时就别那么匆忙,真得让家父尽一尽地主之谊,你们两个老同学好好聚一聚,叙一叙浓得化不开的大学同窗情谊。”

郦一河似乎听出来楚天放不愿此刻再度提起他父亲与他母亲那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于是赶紧把话题转移回与楚天放父亲的校园往事:“我说天放,想当年你父亲在我们那一所大学校园,那可是明星级人物,什么学生会,什么校团委,都有他的显著位置,也都有他的忙碌身影,这一方面,你可是完美无缺地遗传到了你父亲的优秀基因。”

楚天放不想话题总是围绕着他父亲转,于是赶紧转移起话题来:“叔叔,谢谢你对家父的高度评价,不过那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你在经商方面的雄韬伟略才让我佩服,真没想到你在波士顿还设立了分公司,今天明天是双休日,我在学校也没课,方便的话,我想参观一下叔叔设在波士顿的分公司。”

郦一河一听到楚天放恭维他经商的雄韬伟略并提议去参观他的分公司,便两眼放出光芒来:“好,天放,我就欣赏你这种务实进取的性格,今天的重点就放在处理你搬家事宜方面,明天的重点就放在参观我设在波士顿的分公司方面,到时我要与你好好谈一谈我的分公司在波士顿甚至在美国的发展大计。”

其实郦一河当时在美国设立他的房地产集团公司分公司,主要是考虑美“两房”危机之后房地产复苏肯定充满商机,可是在分公司选点之时他还真是费尽心思,按说应该设在纽约、华盛顿、旧金山之类的一线城市,然而他的宝贝千金章雨馨在波士顿留学,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那宝贝公主;而且哈佛大学商学院是全球顶级商学院,可谓人才济济,因而最终还是力排众议,把分公司设在了波士顿。

就为把分公司设在波士顿这事,郦一河那太太喻春晓还跟他苦口婆心分析一通,大侃一气,按照她的观点,应该把分公司设在国际化大都市纽约,而不是知名度和发展度不如纽约的城市波士顿。

郦一河当时就凭一句话就把喻春晓说得心服口服:“就为了咱们家那宝贝千金雨馨,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以其咱每个月都要飞到波士顿去看望她,倒不如干脆直接把分公司设在波士顿。”

喻春晓对郦一河偏爱宝贝千金之举深表理解,最终也对郦一河把分公司设在波士顿表示赞同。

楚天放正陪着郦一河和章雨馨吃着早餐,他那在国内悠闲欢度暑假的热恋女友吉云琳打来电话……

楚天放一看来电显示是吉云琳,赶紧一边以像接听普通朋友电话一般的语气先应付几句,一边快步走出外面去接听。

手机那头的吉云琳听了楚天放那似乎陌生的语气,感觉颇为怪异,便好奇地问道:“天放,你在哪呢?怎么声音怪怪的?”

楚天放赶紧解释:“云琳,不好意思,刚才我的导师在旁边,这导师也真是的认真,星期六还让我帮他查找资料;怎么样,云琳,你在国内度假玩得挺开心吧?”

手机那头吉云琳的声音听起来蛮兴奋:“挺好的呀,可惜你又没陪在我身边;对了,我今天晚上逛街刚回来不久,刚才我给你专门买了一套贵重礼物,保准你会喜欢,赶紧猜猜是什么?”

楚天放一想起昨天晚上酒意朦胧之中与郦雨馨那不堪回首的一幕,眼下正听着手机那头善解人意的靓丽女友吉云琳那柔美的声音,就在内心深处充满无限的内疚之情,现在又听到她专门为自己买了一套贵重礼物,突然之间更是愧疚得无地自容。

此时此刻,楚天放甚至觉得自己连听一听吉云琳那柔情似水的声音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猜一猜吉云琳给自己买的究竟是什么贵重礼物了。

楚天放于是羞愧地对手机那头的吉云琳说:“琳……,你压根就没必要给我买什么礼物,与其给我浪费钱买礼物,不如对你自己好一些,给你自己买几套喜欢的衣服穿多好。”

吉云琳还在那边津津乐道:“放,我自己有衣服已经够多的了,再加上以我的天生丽质,穿什么衣服还不都是貌若天仙,光彩照人啊,对了,我给你买了一套国内一线品牌的西装,我为了买到你穿着合身的西装,专门带着我表弟去试衣服,他也是与你一样高大俊朗的身材,等我回到哈佛让你穿上那套名牌西装,原本就帅气逼人的你肯定帅呆了!”

正在这时,久久没见楚天放回来的郦雨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他的身旁,突然之间打断楚天放,口气有些急切地说道:“放,在跟谁打电话聊得那么亲热呢?赶紧回去吧,爹地都等急了,不是说好吃完早餐赶紧回哈佛去收拾东西搬到我这里来住的吗?好了,与你那朋友以后再电话联系吧。”

毫无疑问,手机那头的吉云琳肯定能够听到章雨馨对楚天放说的那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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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146章美女乖巧

手机那头的吉玉琳一开始虽然觉得今天楚天放的语气似乎有些怪怪的,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去深入考究,因而没听出楚天放刚才告诉她别给他浪费钱买礼物的话外音;待到这一刻听见楚天放旁边一个女孩发出的什么“爹地都等急了”,还有什么“赶紧回哈佛去收拾东西搬过来住”之类的话语,才突然感觉似乎发生了重大变故。

手机那头的吉玉琳于是赶紧追问楚天放:“天……天放,你……你旁边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她……她是谁?这个假期你……背着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楚天放知道手机那头的吉玉琳肯定是把郦雨馨在他身旁说的一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知道想隐瞒是绝对隐瞒不过去,但是一时半会儿也在越洋电话里面解释不明白,于是顾不了郦雨馨此刻就在在他身边,心怀愧疚地向吉玉琳先道个歉认个错:“玉……玉琳,对不起,我错了,我辜负了你,等你回来我再向你慢慢解释……”

楚天放在心中暗暗责骂自己:你楚天放真不是个东西!人家玉琳的父母不过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供她在美国留学几年已经几乎是倾其家庭之所有,她平时都不舍得买名牌时装,今天逛街时宁愿把积攒几年的压岁钱掏出来给你买一套名牌西装,倒是你自己父亲是亿万富豪因为家教甚严而养成了刻意节俭度日的习惯,与玉琳热恋了一段时间却没给她送过一份像样的礼物,更别说什么买过贵重礼物,你说你像什么话?尤其是放着这么漂亮贤惠的一个好女孩不好好珍惜,还在昨天晚上傻乎乎的与身旁这个郦雨馨喝多了酒上错了席梦思,你楚天放压根就不像一个人,倒是更像一头动物!

一旁的郦雨馨听了楚天放向手机那头的人道歉认错的声音,似乎明白了应该是跟女朋友道歉认错,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本想安慰楚天放几句,可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拉着楚天放的手慢慢走进那家华人餐馆。

坐在餐桌前的郦一河已经吃完了早餐,这个此刻被人晾在一边的大富豪正一脸愠怒地坐在那里用手机上网看新闻打发时间,看见楚天放神色黯然地跟着郦雨馨进来,仿佛意料到了楚天放刚才匆匆走出餐馆是在听什么人的电话,他刻意不去问,而是立马“多云转晴”换了一副脸色,亲切地招呼楚天放起来:“来,天放,赶紧吃早餐,我和雨馨都吃完了,你多吃一点,这么高大帅气的一个小伙子,饭量肯定不小。”

郦雨馨也充满关切地说:“放,这早餐都有点凉了,要不我叫店小二给你换一份?”

楚天放心想就是换什么山珍海味也毫无胃口,于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对郦一河说起了场面话:“叔叔,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刚才是一个国内的朋友来电话,好几年不见,就多聊了几句;我随便扒拉几口早餐就行,很快就好。”

趁楚天放还在吃早餐的当口,郦雨馨忽然之间似乎变得乖巧起来,她赶紧买了单,回来一边朝郦一河使眼色,一边善解人意地说:“爹地,话说哈佛商学院你都去参观过好几次了,你从纽约过来风尘仆仆的,不如就先上家里去休息休息,我开车送天放回学校去,陪他把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品收拾好搬过来,中午就由你这个大老板请我们两个‘穷学生’找一家华人开的高大上酒家好好撮一顿,也好让天放向你好好讨教一下经商之道,我这个学绘画艺术的,虽然对经商毫无兴趣,但也可以装模作样地听听呗。”

郦一河看见女儿直朝自己使眼色,又听出了她话里的潜台词,于是爽快答应道:“好啊,说起来我大老远的从纽约赶过来也真是累了,那吃完早餐雨馨你就陪天放回学校去他收拾东西,话说雨馨你个小女孩可得勤快点啊,得好好学学人家天放;我知道有家大名鼎鼎的老字号华人酒家,波士顿有个很有名望的侨领请我去品尝过那里的美味中餐,装修有品味,食材很讲究,美味上档次,中午就我来请,到时可得与天放这个我欣赏的青年才俊好好聊聊。”

楚天放其实压根就不愿搬到郦雨馨的香闺去住,可是换了任何一位家长一大早撞见你裹着一条长浴巾与他的宝贝女儿相依相偎在一起,会轻易放过你?尤其是二十出头的郦雨馨昨天晚上竟然还是人生第一次,如果你上了席梦思之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她会善罢甘休?楚天放心想除去从了郦雨馨之外,还真是别选择。

楚天放于是勉强挤出一副笑脸,对郦一河说:“叔叔,你一路辛苦了,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上午就我由雨馨开车送我回学校去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吧,其实我一个小伙子压根就没多少东西可收拾;中午就由我来做东请叔叔吃一餐便饭,为叔叔接风洗尘吧;我虽然是个学生,家父对我其实并不严苛,只是要求相对严格而已,请叔叔吃一餐饭我还是绰绰有余。”

郦一河爽朗一笑,对郦雨馨开心地说:“瞧瞧,雨馨,你听到了吧,天放是一个多有担当,又多会严格要求自己的小伙子,你啊,以后跟天放在一起过日子,得多向天放好好学着点,你那傲骄脾气也得改一改;至于中午嘛,天放有那份心就好了,哪里用得着一个学生请我这个大老板吃饭,这一餐饭叔叔请定了;不过以后我去了沧海市,你父亲可得到沧海市找一家上档次的大酒店好好请我吃一餐,因为我把我的千金宝贝托付给了他的优秀儿子嘛!”

郦雨馨把郦一河支回家里去休息,其实是考虑到楚天放出去听了女朋友的电话之后神色大变,如果与郦一河在一起,气氛会变得难堪甚至压抑,于是便灵机一动,想出这一招。

其实老江湖郦一河也在宝贝女儿对他使眼色的时候,悟出了一点什么,于是也顺水推舟,乐得个自己回宝贝女儿家里休息去了。

郦雨馨开着保时捷车载着楚天放朝哈佛商学院徐徐而去。

郦雨馨在车上开始摊牌,但她又知道不能对楚天放逼得太紧,而且她也听出了刚才她父亲其实也是在对楚天放委婉摊牌,因而郦雨馨语气婉转地开了口:“天放,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你以前的事我也无权过问;你也知道我的过去是纯洁无瑕的,你很清楚昨天晚上是我人生第一次,而且今天一大早就被突如其来的我爹地撞见我们在一起那种情形,我想以你的超高智商,你自己也清楚以后该怎么做。”

郦雨馨不等楚天放应答,就继续说道:“当然,我的过去是纯洁无瑕并不代表我以前是一个人见人嫌的女孩,不瞒你说,从高中到大学,我都是学校里面引人注目的校花,追求我的男孩可以说是大排长龙,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喜欢我的人还是看上了我的豪门家庭,所以我宁缺毋滥,宁等毋乱;我之所以到昨天晚上才把我人生之中最宝贵的第一次奉献给你,是因为我相信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撑起美好未来又可以让我托付一生的男孩!”

楚天放听了郦雨馨的话,不禁百感交集,他深深知晓:从他得知郦雨馨将人生之中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自己之后,他显然已经不可能一下席梦思就能鞋底抹油一走了之;从郦一河意外撞见他裹着一条长浴巾与郦雨馨你一对小夫妻一般相拥着厮守在一起的时候,他更加不可能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可是,楚天放的心海里又奔涌着对吉玉琳歉疚的浪潮:与吉玉琳好上这些时间以来,两人在哈佛大学校园留下了多少美好时光,一起漫步林荫小径,一起相拥花前月下,一起憧憬美好未来;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就因为一次该死的喝多酒上错席梦思将戛然而止,这边厢对郦雨馨负起了责任,那边厢对吉玉琳又如何交待?

然而,在此时此刻,就坐在郦雨馨的保时捷车上,楚天放当然知道又容不得自己不做任何表态,于是他字斟句酌地说:“雨馨,我很钦佩你一直以来的严于律己,既然你把你人生之中最美好的给了我,我一定会倍加珍惜,许你一个最美好的未来!”

当郦雨馨那一辆备受瞩目的保时捷停在楚天放的所住的宿舍楼前,他从车上心情复杂地走下时,恰好遇见一个华人同学,那家伙望着那辆让人亮瞎眼的红色保时捷和车上那个穿着香奈儿白色套裙的女孩,顾不上回避车上那个女孩,便羡慕嫉妒恨地大叫起来:“哥们,你艳福不浅啊,泡上了一个豪门公主,真给咱们屌丝长志气,让咱们亲眼见证了屌丝逆袭的精彩大戏!”

郦雨馨听到那家伙的胡扯,顾不了自己还在车上,便对着车下的人大声为她心爱的楚天放辟谣解围起来:“你错了!天放压根就不是屌丝,他自己就是豪门公子,只是他不显山露水;还有,本美女要告诉你,是本美女主动追求天放!”

那家伙听了郦雨馨的解释,不禁大吃一惊,朝楚天放当胸擂了一拳:“哥们,你隐藏得够深啊,眼下像你这样不炫富不张狂的豪门公子可不多,该不会是担心哥们向你借钱吧,哈哈。”

楚天放对他那个同学云淡风轻地微微一笑:“好了,哥们,别瞎猜了,富二代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哥们要做就做创一代,自己创造自己的美好未来。”

这时郦雨馨已经下车,她快步直到楚天放身边,亲热地挽起了楚天放的手臂。

郦雨馨正想让楚天放介绍一下他那同学,忽然大声惊呼:“你,你不是那个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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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147章美女暗示

楚天放对郦雨馨的大声惊呼深感诧异,一脸疑惑地望着郦雨馨:“雨馨,你认识我同学?”

楚天放的同学对郦雨馨的大呼小叫也感到莫名其妙:“请问你认识我?我们在哪见过吗?”

郦雨馨突然叫出了那人的名字:“你是牛……对了,牛耿田,你是我们云海一中高我两届的师哥,当时你还是一个小胖子,没想到现在变帅了,不过还是没有我家天放帅!”

牛耿田突然一拍脑门,兴高采烈地说:“哎呦,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你是低我两届的小师妹郦雨馨!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再加上那时我们都穿校服,哪像现在这样你身穿一套香奈儿时装,我一时还真没认出来,真佩服你那超强的记忆力,几年不见竟然认出我来了。”

郦雨馨指了指牛耿田那额头上的一颗痣,又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你不是额头有标志吗;再说……我高一时有一天下午放学时你专门在校门口等着我下课,你先是自己介绍了你的名字,之后说要送我一本宫崎骏的漫画书,不过我没要,那时我们都还是懵懵懂懂的小屁孩,嘻嘻。”

楚天放先是朝郦雨馨爽朗一笑:“雨馨,真没想到在离云海市万里之遥的哈佛竟然遇到你高中时期的师哥,真是无巧不成书,幸好你当时没要这哥们的破漫画书,不然也许眼下就没我什么事了,哈哈。”

楚天放接着又朝牛耿田当胸还了一拳:“哥们,话说你够早熟的啊,高中时代就想入非非了啊,幸好雨馨意志足够坚定,没有被你那破漫画书所迷惑。”

牛耿田嘿嘿一笑:“哥们,高中时代我还是一个小屁孩,那时懂什么啊,就是看着雨馨同学长得漂亮,于是便送一本漫画书给她,打算发展一下纯洁友谊呗;不过那时你不在云海一中,你要在的话可能早就先下手为强了,那还等到现在啊。”

楚天放、郦雨馨因为有事,与牛耿田寒暄一番之后,便匆匆告辞。

牛耿田离开之后,郦雨馨得意洋洋地对楚天放说:“帆,怎么样,知道你女朋友刚才在车上没吹牛吧,魅力无穷的本美女从高一开始就有人追,只不过是本美女眼光高,一般人我不给他机会!”

楚天放心想:本帅哥一样从高一开始就有人追,只不过一般人我不告诉她,这有什么好炫耀?

当然情商指数爆表的楚天放并未扫郦雨馨兴,而是趁机点赞了几句:“馨,我知道天生丽质的你,肯定每一个人生阶段都有大把的追求者,谁叫你那么貌若天仙呢,只是一般人别说吃不上天仙肉,连天鹅肉都吃不上呢。”

郦雨馨那双丹凤眼“剜”了楚天放一眼:“我说你这帅哥还真是把经济学理论活学活用了,点赞本美女的同时还顺带点赞你自己;况且你这点赞内涵还挺丰富,话说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这样撩美女的啊,你要是有这坏毛病,以后可得赶紧给本美女给改了!”

楚天放立马辩解:“馨美女你可别冤枉本帅哥,本帅哥可是安分守己的好青年,平时连看几眼美女都脸红,哪敢去撩美女?再说本帅哥不是一直都忙于刻苦学习和学生社团活动嘛,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关注美女?”

郦雨馨趁机打蛇随棍上,似乎不经意地问道:“帆帅哥,你该不会是说的比唱得好听吧?那请问今天吃早餐时是哪个帅哥出去偷偷地电话撩美女了?”

楚天放心想郦雨馨你哪点小九九本帅哥还不明白,可是“一般人我不告诉她”,于是他只好王顾左右而言他:“馨,好了,话说快进宿舍了,你就别往祖宗八代上刨根问底吧,反正你明白本帅哥不会去拈花惹草,也压根就没那闲功夫去拈花惹草,好吧?”

郦雨馨心想是本美女把楚天放从别人身边抢过来的,再说他要是想告诉你的话早就会主动坦白,如果他不愿往事重提的话,哪怕一再追问也无济于事,还是别自讨没趣地再去刨根问底好了。

郦雨馨于是把楚天放的手挽得更紧了,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状:“帆,好吧,我相信你不就好啦?”

郦雨馨说是来帮楚天放收拾行李,倒像是在观摩或者指导楚天放收拾行李,不过楚天放原本就是一个生活简单的小伙子,因而当郦一河在中午时分打电话给郦雨馨问进展如何的时候,已经收拾停当,便驱车赶了回去。

当郦一河领着两个小年轻走进那家大名鼎鼎的老字号华人酒家时,郦雨馨不禁点赞起来:“爹爹,你果然有大老板的风范,这酒家果然像你说的装修有品味,在这样有气派的酒家请我男朋友吃饭才够意思嘛。”

店小二来点菜时,郦一河颇为豪爽地问店小二这酒家有什么招牌菜尽管点来,善于察颜观色的店小二知道遇上有钱有势的金主了,于是尽拣价格昂贵的菜名报起来,郦一河眼皮都没眨一下,大手一挥:“好,就点这些,去跟你们的厨师长说好好给我烹制美味佳肴,如果味道确实不错的话,我们以后还会经常来光顾。”

开席前,楚天放望着那一桌美味佳肴,心想这不就像是“鸿门宴”的味道吗,因而压根就提不起胃口来。

楚天放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唯有面对现实,况且人家郦雨馨貌美如花,家境与自己都是门当户对,你楚天放有什么可嫌弃的?只是吉玉琳那边,只能选择忍痛割爱,认错道歉吧。

开席时,郦一河提出上一瓶洋酒轩尼诗XO,说要与楚天放两个男人之间边对话边对饮,楚天放一听到“酒”这个字眼,瞬间就感觉要头痛脑裂,便顾不了什么礼节之类的禁忌,连连摆手:“叔叔,对不起,可能要扫你的雅兴了,我酒量差劲得一塌糊涂;再加上眼下还是一个学生,真不能陪你喝酒;等到我毕业了再磨砺一下之后,一定陪你开怀畅饮。”

郦一河这位老江湖原本是想通过喝酒考察一下楚天放的酒品,继而通过楚天放的酒品,再进一步考察他的人品,听到楚天放婉拒喝酒便觉得有些扫兴。

郦一河这位大老板在公司向来一言九鼎,正想固执己见的时候,郦雨馨挺身而出,为楚天放解起了围:“爹地,天放的酒量的确有待提高,再说人家还是一个学生,你就别勉强他喝酒了;再说你从纽约大老远旅途劳累的,也尽量不要喝酒,免得伤身体;话说男人之间对话非得要以来对饮来点缀吗?”

郦雨馨生怕作为大老板的郦一河会执意坚持喝酒,在说话劝阻的同时,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踢了踢郦一河,给郦一河提示一个不要喝酒的暗示信号。

郦一河听罢郦雨馨的劝阻,同时又收到信号提示,于是赶紧自圆其说起来:“天放,果然是一个严于律己的好小伙,那就等你毕业经过磨砺之后咱们俩再开怀畅饮,或者干脆就这个暑假安排个时间,咱们带上雨馨去登门拜访你父亲,到时我与你父亲两个老同学酣畅淋漓地畅饮开心酒;对了,相请不如偶遇,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你父亲,赶紧约个时间两个老哥们好好聚一聚!”

楚天放听到郦一河这一提议,头都大了:本帅哥与郦雨馨完全是阴差阳错,事发突然,压根就没来得及向父亲大人提起过,这时候给他一个意外“惊喜”,父亲大人还不会措手不及?之后向来对本帅哥严加管束的他肯定会骂一个狗血淋头!

楚天放心想根据国内与波士顿时间的时差,他暗暗祈祷他父亲在这深夜时间正在酣然入梦,手机调成震动状态,听不到郦一河打过去的电话;或者正在去向哪个国家出差的远程飞行航班途中手机关机压根就接不到郦一河打过去的电话。

然而哪个神秘的的“墨菲定律”所说的“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竟然又一次神奇地得到印证,楚天放越是担心他的父亲大人听到电话,他的父亲大人居然第一时间接到了郦一河的电话。

郦一河先是寒暄几句说了些什么老同学二十来年未见,很是想念,一直很想到沧海市去探望老哥们,可是大家都是大忙人,接着迅速切入正题:“我说杰龙老弟啊,这次看来咱俩再忙也得抽空见个面,聚一聚,当然可不是为了哥俩自己共叙同窗之情,而是为了小女与令郎同结秦晋之好的终身大事。”

手机那头的楚杰龙因为应酬一个重要客人回到家里刚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听到久未联系的郦一河突然来电,起初感到莫名其妙,突然听到他揭起他家女儿要与自家儿子同结秦晋之好,顿时一头雾水,心想自家儿子远在大洋彼岸的哈佛大学与郦一河的女儿怎么可能相恋相爱,以为郦一河该不会是深夜醉酒开什么荒唐玩笑,便陪郦一河开起了玩笑:“我说一河兄,既然令嫒看得上犬儿,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咱们两个做父亲的,除了举双手赞成之外,当然还是举双手赞成,那双方见面的时间不如赶紧敲定下来,哈哈!”

听到这句他热切期盼的话语,郦一河忽然把手机递给楚天放:“天放啊,令尊说赶紧敲定双方见面的时间,那你直接向他商量双方见面时间吧。”

楚天放心中暗暗叫苦:父亲大人肯定是深夜时分睡得迷迷糊糊,竟然不明觉里就随口答应了郦一河,可是本帅哥阴差阳错动了郦一河女儿而且被郦一河当场发现,莫非又能矢口否认甚至蛮横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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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148章留学美女

楚天放只得无可奈何地接过电话,硬着头皮向他父亲汇报:“爸,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现在郦叔叔正请我和他的千金雨馨吃午饭呢,我跟郦叔叔的千金雨馨恋爱有些时间了,本想回国之后向你详细汇报这事,恰好郦叔叔今天来波士顿看望雨馨,一聊起来他说与你是当年在京城读大学时的同学加朋友,郦……郦叔叔就说干脆这个暑假定个时间你们两个老同学见见面,好好谈谈这事……”

楚杰龙直到听到儿子在电话中的当场解释,才明白过来郦一河刚才并未玩笑话,楚杰龙在恍然大悟之余,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楚杰龙才反应过来:这个宝贝儿子带给自己的惊喜也真是太意外了,以前压根就没听他对郦一河的女儿有任何片言只语,忽然之间就与未来的岳父大人远在大洋彼岸就要敲定双方家长的见面时间,这也太让自己猝不及防了。

楚杰龙转念一想:以自己对儿子的一贯严格要求和严加管束,儿子也不可能会找一个歪瓜裂枣当女朋友,再说郦一河那豪门之家与自己家族门当户对,况且两人还是大学老同学加老朋友,也算是亲上加亲吧。

楚杰龙于是对楚天放说:“儿子啊,老爸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你的选择,既然你跟一河在大洋彼岸已经初步敲定了这个暑假双方家长见面,那我当然赞同,具体时间你们两个小年轻根据你们的暑假安排定吧;对了,你可别只顾着谈恋爱,学习的事还得像你以前一样好好抓紧;你把手机给回一河,我跟他再聊几句。”

楚杰龙与郦一河双方再寒暄几句,就正式商定了这个暑假双方家长见面事宜。

郦雨馨一听到这一喜讯,双颊顿时开满了灿若红霞的桃花,她兴高采烈地给郦一河和楚天放夹起了菜。

郦一河看到身旁这个千金宝贝的事情有了着落,那张国字脸顿时漾开了惬意的微笑,正式敲定千金宝贝的终身大事之后,他迅捷转入下一个主题,兴致勃勃地向楚天放传授起了经商之道。

当郦一河兴致勃勃地向楚天放传授起经商之道的时候,楚天放仿佛比郦一河向他谈论起与郦雨馨见家长的事更加津津有味。

楚天放觉得他在哈佛大学商学院MBA所学的那些经典案例,实在太需要像郦一河这种知名企业领军人物的实际操作印证了,因而他比在哈佛大学商学院听得还更专心致志。

郦雨馨虽然从读初中起就被郦一河寄予厚望期待她“女从父业”,逐步灌输经商方面的意识,可是郦雨馨从一开始就对经营管理毫无兴趣,对他父亲刻意要求她长大后经营管理家族企业的期盼反而产生了逆反心理。

郦雨馨至今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读初中时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她,面对父亲的经商意识的灌输,采取的是“你越要我学,我偏偏不学”的顶牛态度,就是从那时开始反而对绘画艺术兴味盎然,学得不亦乐乎。

郦雨馨这时听到饭桌上郦一河与楚天放两个男人谈得如此投机,不禁对自己昨天晚上的聪明行动自鸣得意起来:幸好本美女英明,智慧的脑袋那么一动,就把天放这个帅哥收入囊中,与天放结婚以后,他恰好可以代替本美女投身于家族企业的经营管理之中,而本美女还是背起画框纵横山水之间好了。

郦雨馨看到郦一河与楚天放之间谈兴正浓的样子,故意在一旁意味深长地插起话来:“我说爹地,瞧你对天放教得这么用心,莫非你以后果真要把云海市云天房地产集团公司交给天放经营管理?到时你不怕叔叔一风会与你大吵大闹?”

郦一河对身旁这个千金宝贝郦雨馨向来是视若掌上明珠,所以对郦雨馨这种貌似大大咧咧的话并未介意,反倒和颜悦色地说:“雨馨啊,你和你叔叔一风要是像天放这样天生就是一块从事经营管理的好材料该有多好,你叔叔一风有什么好吵的?他在这里留学又不学无术,虚度光阴,对管理又一窍不通。”

说到兴起,郦一河决定吃完饭连午觉都不睡,邀请楚天放提前去参观他设在波士顿的房地产分公司。

正在这时,郦一河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并不着急接电话,而是对郦雨馨说了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叔叔一风来电话了,我刚从纽约到这里,这小子的电话就从纽约追到这里来了,他每次给我来电话,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钱,肯定又是准备去哪里享受或者买什么享受的大件物品需要我掏钱了;你爷爷、奶奶去世得早,你姑姑又已经出嫁,你这个年纪比你大不了几个月的叔叔都被我娇惯坏了。”

郦一河听到手机传来郦一风焦急的声音:“哥,我……我有件事,要……要跟你说,就是我谈了一个从国内到美国读高中的女朋友,一不小心,她……她有了;她妈妈知道后从国内赶过来纽约现在刚到,她妈妈说要找家长去谈,要么赔偿她女儿一大笔钱,要不赔一大笔钱的话就去告发。”

郦一河一听,顾不得楚天放在一旁,气得嘴都发抖:“你这混小子,可不可以给大哥省点心,少给大哥惹点事出来?大哥先问你,那女孩满十八岁没有?”

郦一河听到郦一风说那女孩已经年满十八岁,这才稍稍淡定一点,他对着手机那头的郦一风大发雷霆起来:“你这混小子,你让大哥说你什么好?书读得不多,事倒给大哥惹得不少,你有本事惹出事,怎么没本事搞定事?告诉你,大哥这次是最后一次在美国给你擦屁股,搞定这事之后,你赶紧给我滚回国内去,少在这里异国他乡给大哥丢人现眼!”

一听完郦一风的电话,郦一河匆匆结束与楚天放之间口若悬河的经商之道谈话,赶紧地扒拉了几口饭菜。

郦一河对郦雨馨说道:“你那花心叔叔与内地来纽约留学的高中生女孩谈恋爱惹出大事了,那女孩子的母亲都从国内闹过来了,我得马上往纽约赶回过去给你那花心叔叔擦屁股。”

郦一河又转头对楚天放说:“天放,还是你父亲教子有方,对孩子就得从小开始严加管束,像我这样对相依为命的花心小弟那从小开始溺爱甚至娇纵,这不,那花心小弟不但无心向学,反而隔三差五就给我捅篓子。”

郦一河忽然又亲热地拍起楚天放的肩膀来:“对了,天放啊,你带雨馨去拜见你父亲的事情可得抓紧落实好,到时记得通知我一起去,我还得向你父亲这个老同学好好讨教几招教子之道;好了,不说了,我得赶去纽约了。”

郦雨馨满脸焦急地对郦一河说:“爹地,你今天一大早从纽约开车赶过来,中午连睡个午觉都顾不上,又要匆匆忙忙开车赶回纽约去,波士顿到纽约整整三百多公里的车程呢,这样来回奔忙,身体哪里受得了,还是安排你们公司驻波士顿分公司的人帮你开车吧,不然的话,我哪里放心得下?”

郦一河双手一摊:“雨馨啊,我也不想自己开车这样匆忙来回,但是花心小弟出了这种丟大脸的事,我哪里有什么脸面让公司驻波士顿分公司的人知道?雨馨,在为人处事方面,你比你叔叔懂事多了,也让我放心多了;这不,还交上了天放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楚天放主动开起了腔:“叔叔,你这样来回开车好几百公里太劳累了,不如我来帮你开车送你去纽约吧,再说到时你处理事情时多个人在旁边也有个照应;至于我的车技,叔叔大可以放心,我高中一毕业就拿驾驶证了,而且每年假期在国内休假时都坚持开车,已经有好几年车龄了。”

郦雨馨听了心中大喜,她从楚天放对郦一河的担心悟出了楚天放已经把章家人当成了自己家里人看待。

郦雨馨于是也帮起腔来:“对啊,爹地,就让天放帮你开车去吧,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精力充沛,而且到时你也多个照应。”

郦一河没想到此时此刻楚天放竟然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他朗声说道:“好,天放,好样的,我就欣赏你这样有担当、重情义的小伙子,相信你以后对雨馨也肯定会有担当、重情义,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出发吧;事情如果处理得顺利的话,刚好明天还可以把你送回来去参观我设在波士顿的分公司;雨馨那你就中午休息一下吧。”

上了郦一河的劳斯莱斯,郦一河起初还有点担心楚天放驾驶劳斯莱斯这样的名贵豪车技术不娴熟,没料到楚天放操控起来还有板有眼,果然车技不错。

郦一河转念一想,楚天放这小伙子也是身出豪门,楚杰龙家里的劳斯莱斯肯定被楚天放在每个假期坚持练习成得心应手。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郦一河上车时为了方便与楚天放聊天,特意坐在副驾驶位,他看着高大俊朗的楚天放,赞赏之情油然而生,郦一河心想这倒成了“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郦一河和楚天放一路风尘仆仆赶到纽约,到了郦一风租住的那套像郦雨馨一样的豪华套房,郦一河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赶紧向郦一风详细了解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来。

郦一风望了望坐在一旁的楚天放,欲言又止。

郦一河狠狠地盯了郦一风一眼:“瞧你这混小子,吞吞吐吐的没个爽快劲,现在就知道那事不好意思说了吧,干那事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不好意思?天放是雨馨的男朋友,大家都不是外人,你小子赶紧把你与那高中女留学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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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149章眉飞色舞

郦一河觉得口干,喝了两口水,继续说道:“只有你这混小子把事情说清楚,我们才好一起分析今天晚上与那母女俩见面时究竟采取什么策略和手段才能更稳妥处理好这件棘手事。

郦一风又一次望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楚天放,再次做出一副难于言说的样子。

楚天放心想郦一风肯定是对那个留学的高中女孩做了什么很见不得人的坏事,才如此难于启齿。

楚天放于是赶紧站起身,找了一个看似名正言顺的借口:“对了,叔叔,我刚刚想起我来的时候有一本书好像拉在你的车里,麻烦你把钥匙给我,我去把那本书拿上来翻一翻;那是一本我的导师刚出版不久的经济学专著,对我最近协助导师在做的一个研究课题很有帮助;你们先聊吧,我下去一会就来。”

郦一河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楚天放,心想这小伙子真是懂事,自己出发来纽约的时候,分明就没看见他匆忙之中带什么导师的经济学专著上车,他显然是看出了若飞不想在他面前提起那闹心事,于是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好让父子俩面对面非常隐秘地谈话。

楚天放前脚刚走,郦一河就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用力一顿,狠狠地瞪了眼郦一风一眼:“好了,瞧瞧人家天放,同样都是出身于大户人家,那小伙子比你懂事多了,人家是故意找个借口回避,好让你这混小子坦白你那见不得人的坏事,好了,赶紧把你那烂事给大哥抖落出来吧!”

郦一风在郦一河面前低着头,抖抖索索地开了腔:“就……就是,有……有一天晚上,参加了一个华人学生的派对,一班小青年大家玩得开心疯狂,因为喝了很多洋酒,一……一不小心把一个同样喝得一塌糊涂的小女孩,带……带回了家……”

郦一风又带着害怕的神情望着郦一河,不敢继续说下去。

郦一河抓起摆在茶几的一本杂志,朝郦一风脸上甩过去:“你这混小子,这下知道当天晚上干了不要脸的丑事是吧?既然知道这事不要脸,那当时为什么还要干?你不坦白出来,大哥怎么知道你干出来的那件烂事究竟对那女高中生有多大影响?那晚上大哥怎么与她的母亲谈判处理你惹出来的丑事?”

郦一风喝了一口饮料,继续吞吞吐吐地向郦一河坦白他那天晚上所干过的风花雪月的事:“两……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就……就干出了糊涂事,当时因为喝醉了,根本就没顾上做好安……安全措施;还……还有,因为以前在网上看过一些……不该看的花样,就学……学着网上的花样,拿……拿出因为好奇而早前买下的皮鞭和绳子……,当时因为有些醉,没……没掌握分寸,就……就在那个高中女生的身上留……留下了伤痕,现……现在还没好……”

郦一河听罢郦一风那羞于启齿的烂事,顺手抓起郦一风面前的饮料瓶子,就朝郦一风的脸上砸过去:“混小子,你……你竟然在那女高中生的身上留下了伤痕,那么大哥立马就在你脸上留下伤痕,看你以后还怎么凭着一张人模狗样的脸去拈花惹草!大哥一年花几十万大洋把你送到这里来留学,你小子倒好,功课不好好学,竟然学起了网上那些见不得人的坏花样!等这次大哥把你这混小子的烂事摆平,你就赶紧给大哥滚回国内去,留什么鬼学,就滚到大哥的建筑工地去搬砖头搬水泥!”

郦一风在郦一河朝他脸上砸出饮料瓶子的一瞬间,头一偏,手一挡,把那饮料瓶子挡了开去,他出了这等烂事哪里还敢跟他大哥顶嘴,只好呆若木鸡地僵坐沙发。

郦一河气不打一处来,他对郦一风的烂事再也不想听下去,然而为了晚上方便摆平郦一风惹出的烂事,他不得不继续问道:“混小子,那女孩伤痕在哪里?”

郦一风嚅嚅嗫嗫地应道:“在……腹部,在……背部……”

郦一河一听,心里稍稍淡定一点,心想幸好那女高中生的伤痕不在胸前和大腿等容易暴露在外人面前的部位,不然的话不知要麻烦多少倍。

郦一河又横了郦一风一眼,继续问道:“混小子,那女孩的母亲今天中午跟你初步怎么说?”

郦一风垂头丧气地说:“那……那女人说有三条路,第一条路是与她女儿继续恋爱,等到她女儿够了结婚年龄时就谈婚论嫁,当然在没结婚之前,还是得出钱上大医院赶紧对她已经怀孕两个月的女儿采取措施;第二条路是出钱去大医院对她已经怀孕两个月的女儿赶紧采取措施,并且趁早医好她女儿的伤痕;然后赔偿她女儿一大笔青春损失费;第三条路……就是如果前面两条路谈不拢的话,那就去告发……”

郦一河踢了郦一风一脚:“混小子,你自己对第一条路有什么想法?你究竟喜不喜欢那女孩?”

郦一风一谈起那女孩,不禁眉飞色舞起来,他滔滔不绝地说道:“那女孩,超级漂亮!整个一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据她自己说她老爸好象是一个当官的,我当然喜欢她;可是,如果从现在开始就只在一颗树上吊死,那不就放弃了前面的一大片森林?我……我当时就没答应下来,就说自幼父母病故,与大哥相依为命,刚好大哥在波斯顿,谈婚论嫁这么大的事,要晚上先与大哥商量;那女人就说既然你家长也在,那不如直接晚上八点左右,在我们家附近找一家中餐馆,双方家长直接坐下来商谈一下这事。”

郦一风忽然意识到这是在跟他大哥坦白风花雪月的事,于是赶紧耷拉下脑袋,不再吭声。

郦一河一听到他小弟说那留学高中女孩人长得漂亮,看来遗传基因比较优秀,而且她父亲还是一个官员,于是心里一动,觉得这事靠谱,两家以后要是联姻的话,完全可以相得益彰。

郦一河于是顾不得他那花心小弟的花花肠子在蠕动,觉得有个女孩在大洋彼岸管住他那花心小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然的话,以后又可能要三番五次地为他小弟擦屁股,于是断然决定让他小弟走第一条路:“既然你自己喜欢那女孩,她自身条件蛮好,配你这个吊儿郎当的人那可是绰绰多余,有个女孩管住你也好,省得你又继续去惹事生非;而且她家庭条件也蛮好,那你还嫌三嫌四个什么劲?就这样定了,按第一条办,这可是一个上上签!”

花心大萝卜郦一风显然不想在那留学高中女孩一颗树上吊死,他觉得刚读完大学一年级的正值青春年少,还有大把的漂亮女孩等着他去追,还有大把新鲜刺激的事等着他去尝试,于是他尝试着跟他大哥谈条件:“哥,我大学都还没毕业,年纪才二十来岁,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而且那么早恋爱甚至考虑谈婚论嫁肯定会影响大学学习吧,这第一条路会不会太早,是不是得不偿失?可……可不可以考虑……走第二条路?”

郦一河对他那花心小弟怒目而视,大声喝斥道:“就你这混小子样,你要不是有一个当大老板的大哥,人家那女孩还压根就看不上你,凭你这一张长得还算过得去的脸就能闯荡江湖,纵横天下?现在的女孩有多少不是物质女孩,你自己这个花心公子还不清楚?大哥要是没给你一辆路虎、一套豪宅和一大把钱,你试试就靠你那一张脸给我谈一个长得漂亮家境优渥的女孩回来?”

郦一河喝了口水,继续怒斥郦一风:“比你高大帅气的男孩子多了去,你不走出外面去瞧瞧有多少帅哥在华人餐馆端盘子涮碗筷,甚至还有多少帅哥在大哥的建筑工地搬砖头搬水泥?又有多少帅哥在城市街头和地铁隧道弹吉他赚饭钱?还有‘犀利哥’,长得比你也差不了多少,人家还不一样捡烟抽、睡桥洞?还有,我都不好意思在朋友圈里提起你这混小子小弟,就你读的那什么野鸡大学,要不是大哥掏出大把钱送你来上这什么狗屁野鸡大学,你这混小子在国内充其量考得上个什么狗屁大专,你都要笑逐颜开去烧高香了!你不知道刚刚出去的天放,他爸爸是我大学同学加朋友,人家一样是大老板,可他儿子何等优秀,全球顶级名校哈佛商学院MBA!以后人家问起来你在哪读书,我都开不了口!”

郦一河也许对郦一风训话累了,他站起身,在客厅踱起步来,边踱步边继续训斥郦一风:“你小子,要想走第二条‘赔钱消灾’的路子,可以啊,大哥举双手赞成!你先凭你这张长得自以为帅气的脸蛋去‘化缘’,先筹措好那留学女高中生的一大笔医药费和青春损失费吧,路子多得很,你完全可以像其他帅哥一样,去华人餐馆端盘子涮碗筷,去城市街头和地铁隧道弹吉他赚些碎银子,甚至还可以像一些农民工帅哥一样来大哥的建筑工地搬砖头搬水泥啊,当然大哥可以给你特殊待遇,给你双倍甚至三倍薪酬,看你到猴年马月才攒得够那留学女高中生的一大笔医药费和青春损失费?”

此时此刻,郦一风被盛气凌人的郦一河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心中暗想:大哥虽然火气大,语气重,可也的确说得在理,如果不是有这么一个大富豪大哥在支撑着本帅哥的一切,或许真的会像“犀利哥”一样穷困潦倒到流浪街头捡烟抽、睡桥洞的地步,说起来,真得感谢上苍赐予一个拥有亿万身家的富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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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150章傲骄官太

郦一风别无选择,唯有按照郦一河的意愿办。

郦一风于是按照郦一河的吩咐,约好那留学高中女孩今晚八点在附近最上档次的华人酒家豪华包房,带上双方家长一边聚餐一边商谈。

郦一河带上楚天放和郦一风早早来到订好的豪华包房,诚心恭候那留学高中女孩和她那官太太母亲。

当那留学高中女孩的官太太母亲一进豪华包房,郦一河一看不禁大喜过望,竟然是他认识的云海市一位实力派官员的太太!

郦一河赶紧伸出双手迎接那位官太太:“真是有缘,原来是你!”

那位官太太也深感意外,她惊讶地问道:“郦董事长,怎么是你?小……小伙子是你家什么人?”

那位官太太窦丽苹的老公是云海市规划局副局长葛水石,那人虽然官不算大,但是因为具体分管房地产开发建设的容积率、建筑密度控制性规划工作,所以是云海市房地产业界一个炙手可热的实权派人物。

郦一河是清清楚楚地记得认识葛水石太太窦丽苹那一个富于戏剧性的画面。

那是去年初秋时节,他和太太喻春晓送花心小弟郦一风来纽约一所大学注册报到,办完入读大学的一切手续之后,他和太太喻春晓乘坐国内一家著名航空公司的航班飞回云海市。

郦一河平素不喜欢讲捧场,自己飞来飞去都是习惯于坐商务舱,这次为了让太太喻春晓旅途舒适惬意,考虑到航程太遥远,坐头等舱空间更宽敞休息更舒服什么的,所以就专门购买了头等舱。

从纽约飞云海市要十几个小时,那种超长航程真是让人心生烦闷,郦一河在飞机飞行没多久就昏昏欲睡,渐渐地进入梦乡。

郦一河之后突然被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所打断美梦而醒来,他睁开惺忪的双眼,莫名其妙地朝吵闹声望去,那扰人清梦的该死吵闹声就来自过道另一侧的头等舱位置。

只见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在对着空姐撒泼,那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对空姐说:“好端端的一个位置空在这里,你们航空公司宁愿浪费资源也不让人坐,就不可以人性化地免费升个舱什么的?真是令人讨厌!还有你空姐光是知道翻来覆去解释这么几句,压根就不为乘客着想去解决实际问题,你应该千方百计地帮忙想办法为我免费升舱,况且我坐的是商务舱又不是经济舱,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坐不起头等舱,而压根就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郦一河听还没睡觉的喻春晓说原来是那个坐在商务舱的中年女人看到头等舱有一个位置空在那里,就自作主张地从商务舱窜过来一屁股坐到那里,空姐热情洋溢地过来说帮她办理升舱手续,那中年女人起初以为是免费办理,可一听空姐说从商务舱升级到头等舱要补差价,便不乐意补钱,又不愿意离去,就在那里对空姐大发雷霆,乱吵一气,甚至还扬言要投诉空姐态度恶劣。

尽管空姐谦逊有礼地一再那个中年女人反复解释这是航空公司规定,她们机组人员也无能为力,只能按照规定办事。

那个中年女人就是不听空姐一再解释,还想强词夺理地赖在头等舱那个位置不肯离去。

郦一河对那蛮横无礼的中年女人实在看不过眼,心想她这样吵吵闹闹影响睡觉真是让人烦心,得赶紧帮空姐去说服她才行,不然的话这途中觉压根就没法睡。

就在郦一河要站起身去帮空姐一起做劝说工作的时候,喻春晓一把拉住他,低声对他说:“咱本来早就想去劝一劝,管一管,可是看那女人那胡搅蛮缠的样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还是少掺和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航班上不是有空少吗?空姐搞不定,还有空少嘛。”

郦一河听了喻春晓的劝说,又看看那中年女人打扮如此雍容华贵,想想那种女人或许是非富则贵的人,觉得还是少惹事生非为好,于是打消了帮空姐一直劝说的念头,而是心情烦躁地胡乱翻看起杂志来。

幸好后来空姐看到反复劝解都无济于事,于是拉来人高马大的空少过来帮忙解围,那高大魁梧的空少一站到那里,就对那中年女人严肃地说:“这位女士,我们一再对你礼貌劝说,你都无动于衷,如果你再不配合的话,我们只好按照有关规定,对你采取措施了;不过那样的话大家就伤了和气,真心劝你还是主动配合我们的工作吧。”

那中年女人一看势头不对,这才骂骂咧咧地回到商务舱去。

后来经过漫长的航程终于飞回了云海市,下了飞机,郦一河在传送带那里等行李,喻春晓去上洗手间。

郦一河听到那中年女人就站在他身旁没遮没拦地大声打电话:“我不管!你堂堂一个云海市规划局副局长连开会时请个假来接老婆的事都搞不定,明明本太太在纽约上飞机前听你说得好好的,会亲自开车来接我,现在倒好你变卦撂挑子,什么临时被市里叫去开什么现场办公会议?什么?搭的士?你不想想从这里远郊机场打的士回家那得浪费多少钱!那你安排你下属或者朋友开车来接总可以吧,本太太就不相信你堂堂一个云海市规划局副局长,连临时安排一个人开一辆车过来机场的事都搞不定,你不想想平时有多少房地产开发商想巴结你?是你压根就没把太太放在心里!”

郦一河原本在飞机上就对那中年女人大吵大闹扰人清梦而大为反感,眼下又对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在公众场合旁若无人地打电话而感到不胜其烦,忽然听到这女人是云海市规划局副局长的老婆,因为是她老公临时去市里开会来不了机场接她。

郦一河心中暗想:云海市规划局那不是与房地产业界息息相关的工作部门吗?况且那女人的老公还不是一般工作人员,而是有职有权的副局长,那不刚好天赐良机让他老婆搭自己的便车,送她一程嘛?也好为以后结识海都市规划局副局长牵线搭桥。

郦一河于是等那中年女人打完电话,赶紧递她一张名片,满腔热情地说:“这位太太,你好,我是云海市云天房地产集团公司郦一河,很高兴认识你,都是从纽约同一航班飞回云海,真是有缘啊,赶着回市区去吧?刚好我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欢迎搭我的顺风车一起回去!”

郦一河很是清楚这种中年官太太死要面子,他当然不会透露出他已经听到那中年官太太没车接送,而是热情而又婉转地提出欢迎她搭自己的顺风车而已,如此一来既给足了那中年官太太面子,又为以后结识她那云海市规划局副局长的老公打开了一扇方便之门。

官太太喻丽苹一听说郦一河是云海市云天房地产集团公司的,又仔细审视着郦一河递过来的名片,看到名片上写着是董事长的头衔,又看了看郦一河的穿着打扮,一副西装笔挺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游手好闲的人。

窦丽苹于是笑逐颜开地对郦一河说道:“郦董事长,你好,我姓喻,幸会,幸会!是啊,偌大的云海市好几百万人口呢,我们两个人能从纽约搭乘同一航班飞回海都,那还真是缘份;既然郦董事长那么热情邀请,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啦,我老公本来说好来接我的,可他整个一个大忙人,临时要去市里开一个重要的会,他那人整个一个老古板,又不愿意麻烦他下属或者朋友开车来接……”

“老公,这行李怎么等那么久还没出来?真是烦得很!”这时喻春晓从洗手间回来,突然之间看到她老公郦一河与刚才在飞机上大闹航班的中年女人竟然聊得似乎很投缘,她便怒不可遏地打断郦一河。

郦一河赶紧热情地把窦丽苹介绍给喻春晓:“春晓,来认识一下这位朱太太,她先生忙于重要的公务,临时来不了机场,待会儿喻太太搭我们的顺风车回云海市区去。”

喻春晓从郦一河的话语和眼色里觉察出了眼前这位为人傲骄的什么喻太太原来是一个官太太,难怪刚才在航班上那么飞扬跋扈。

喻春晓还从郦一河的话语和眼色里觉察出了眼前这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女人今后对郦一河来说或许是个有用之人。

喻春晓马上换了一副面孔,装扮出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伸出纤纤细手与那位朱太太紧紧相握。

上车时,郦一河特意把两个女人安排在后座,他自己坐在副驾驶位。

上了郦一河的劳斯莱斯,郦一河的司机问那位喻太太待会儿到了市区把她送到哪里,这才知道她跟郦一河和喻春晓压根就不住在一个片区,而是一南一北要横穿整个云海市区。

上得车来,两个中年女人因为有着逛街、购物、美容、家庭等等共同感兴趣的话题,渐渐地聊得很是投机。

两个女人就这么热络地闲聊着,突然之间不知是谁突然提起来,说起来真是有缘啊,两个人都姓喻,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或者兴许两三百年前就是一家人。

于是聊天聊得颇感亲切的两个女人就互相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喻太太说她叫喻丽苹。

两个女人接着又聊起了小孩,郦一河和喻春晓这才知道喻丽苹的女儿在纽约留学于一所高中,她这次是去探望女儿。

喻丽苹不好意思说自家宝贝千金无心向学,成绩差得一塌糊涂,压根就考不上好学校,才送到美国去留学。

喻丽苹提起自家宝贝千金尽拣好的讲,滔滔不绝地说自家宝贝千金活泼开朗,热情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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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151章诡异事件

喻丽苹口若悬河地说把孩子送到国外去留学是为了让小孩开眼界,长见识,有国际视野。

这时候,喻丽苹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她老公打来。

喻丽苹一看是她老公来电,便一脸愠怒,但考虑到是在郦一河的车上,只好极力克制,压低嗓音与她老公对起话来:“喂,老葛,幸好我搭上一个热心朋友的车了,什么?你有应酬,晚上不回家吃饭?我刚从纽约大老远回来,你还要在外面应酬?好像整个云海市就你老葛一个人最忙碌似的,什么?那应酬没法推?那就这样吧。”

喻丽苹听完她老公的电话,一脸的不高兴,情绪低落的她一时不想说话,场面便有些冷落起来。

这时,喻春晓的手机“叮咚”响起一声信息提示音,喻春晓发现竟然是坐在前面的郦一河发来的手机短信,她正纳闷两人同在一部车上,还发什么信息,莫非闷得慌?

喻春晓一脸疑惑地打开郦一河发来的手机短信:干脆晚上约她一起吃饭,这人以后兴许有用。

喻春晓恍然大悟,心想企业家就是企业家,简直就是时时处处讲究实用主义。

喻春晓于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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