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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巅》 一六五章 公安小区 、、、、、、、 牛三斤的老婆换好拖鞋之后，从鞋架上拿了两双拖鞋扔在张杰跟苏丹面前，自顾自的走到茶几旁，弯腰在老头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甩身进了里屋，那副表情明显是一副不欢迎的样子，根本就不用费心去猜测了。 老头听完了女儿的话，倒是不再继续专注的看那杯中的茶叶，转过头来，对着张杰跟苏丹说道，“两位领导怎么到我家里来了，欢迎欢迎，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让我去你们办公室谈不就可以了么，何必劳烦你们亲自跑一趟。” 虎目，剑眉，宽脸膛，却有个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这个人的心胸应该不是多么广阔，所以王逸秋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是身子没有挪动一下的举动张杰也能够理解，人家这是在暗讽张杰他们架子大，对老同志不够尊重，很简单的事情居然不给解决。 张杰笑了笑，“老领导可能误会了，您去县局的时候，恰巧我出差，没能亲自接待，今天一大早我刚回来，听说了这事情，不马上就跟苏政委来了么，老领导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一定当做头等大事来抓，我们这些新兵，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还是要靠老领导帮忙掌舵，把把方向么！” 苏丹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一名女同志的作用，虽然王逸秋只是说欢迎却没有让他们坐下，她还是先走过去，坐在王逸秋身边的沙发上，侧着身子对王逸秋说道，“王局长，当年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是在你的领导之下。不过你可能都不记得我这样的新兵蛋子了！我们张局长确实刚回来，还没歇一歇就赶紧过来看看老干部有什么困难来了，现在像他这样把老干部当宝贝一样放在心上的领导，可真不多了啊！” 王逸秋虽然脾气倔，对去县局之事耿耿于怀，可这退休以来的种种待遇却也让他认识到了，他终究是从那个位子上退下来的人了。这件事情要不是一群退休的老干部联合起来找到他，他也不愿意出这个头。万一被抹了面子，脸上也太难看了些，但是那些老头的热切眼神，让他一冲动就打了保票，结果在县局里连正主都没见到。他能不生气么。现在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二把手亲自到他家里来，如此给他面子，他却是不能在抻着了，万一人家恼了，一甩手走掉，他是除了摔东砸西之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局长快坐。早听说了新来的张杰局长不止年轻，而且厉害，侦查办案是一把好手，却没想到你如此年轻。更没想到你还能把我们这些老东西放在心上，这事说起来也挺简单的，公安局的家属院是当时占的毛纺厂的地皮，县领导一句话，咱的大楼就盖起来了，却是什么手续都没办。现在政策变了，房屋买卖需要土地证跟房产证了，咱这些老同志手里没有这道手续。想换套房子改善一下住房条件都不行！” 王逸秋挥了挥手，把张杰让到他的左侧。那里有一个单独的竹沙发，小竹片编织而成。沙发腿是弯成如同弓一样的竹竿，看起来更像是藤椅，坐在上面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张杰不自觉的就前后悠荡了一下。 见张杰坐下之后，王逸秋又接着说道，“至于老刘他们住顶楼的房屋漏水，这事情也多少有些不好说，要是别的房子没有维修基金，都是自己修老刘他们也就自己掏钱了，可人家检察院，法院，司法局的房子，都是单位福利分房，单位统一交的维修基金，现在所有的维修费用都是从维修基金里面出，所以老刘他们就不愿意自己出这个钱！幸亏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要不然这外面大里面小，不得把东西都坏了啊！” 张杰想了一下，这土地证房产证的事情，恐怕还得找县里解决，首先这块地是很早就批给公安局的，即便没有正式的用地手续，当年的批文之类的东西总该有，应该在档案处能查出来，拿到县政府去找渠志坚，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得安排房管局跟国土局把这件事情办了。 维修基金的事情，恐怕不好解决，虽然三栋楼，也就一百多户人家，但是每户一千多块钱的话，就是十几万，现在公安局的账上，还是出不起这十几万，得等以后县里经济好转了，才能有办法解决。 看了看王逸秋的脸色，正好跟王逸秋的眼神碰撞在一起，能看得出来，王逸秋跟他女儿一样，对张杰抓走牛三斤应该还颇有怨言，想了一下，张杰笑着说道，“老领导的事情，就是我们公安局的事情，苏政委，你把老领导的诉求记一下，回去让档案处翻翻当年的老底子，看看有没有县委县政府领导的批复，咱好拿着去找县长要个说法，一定得把这件事情办好啊！” 王逸秋听见张杰这么吩咐，面上没有什么喜怒的表情。张杰知道这老头心中有数，场面话，是个领导都会说，只是不知道掉转头去，到底如何干就是了，他要是只是听到张杰当面安排就感激涕零，那就不是老王局长了，只是个刚入职场的新兵蛋子而已。 “老领导，这办两证的事情，就包在我张杰身上，不管成不成的，我一定去县里要说法，相信渠县长会体谅我们老同志的难处的。至于房屋维修基金，现在县局恐怕没有这个能力统一支付，县局民警的工资才刚刚能够发下来，前一段时间还欠了几个月，这件事情您应该有所耳闻。不过可以让老领导们先自己垫钱修着，找正式的公司开发票，回头到县局财务科报销，不过时间不能太紧，下个月，还有二十天，县局应该能挤出这部分款子。”张杰靠在竹椅上，正面注视着王逸秋道。 苏丹见张杰把话说过了，有了走的意思，连忙站起来说道，“既然张局都打了保票。老领导您就放心，我们就不耽误您休息了，等过几天事情成了在来看您！” 王逸秋也站起身来，还没等开口，那边里屋的门开了，一个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模样应该是牛三斤的老丈母娘。长的跟牛三斤他老婆一个模样。老太太笑着就走过来拉住苏丹的手，“这就回去啊。在这里吃了中午饭再走，我刚包的饺子！” 王逸秋偷偷的瞪了老太太一眼，却也接口说道，“是啊，吃了饭再走。要不然让人家说我老王不会做人，让领导饿着肚子回去。” 张杰没说话，苏丹却不能不说话，连忙拒绝道，“不必了，不必了。我们还有事。” 张杰趁着苏丹拒绝的空，走到门口，正在低头换鞋，从里面又传来一声埋怨。“爸，妈，饭给小乐留一点，这没爹的孩子吃不上饭你们也不管了么？我家里没米下锅到你们家混口饭吃，难道让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啊！” 听话听音，张杰到这个时候却也不能在不吱声了，“这位应该就是牛三斤的爱人，老领导。我知道你们对我把牛三斤抓起来有意见，不管怎么说他都干了这么多年公安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何况他这个年龄正是最得力的时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他养活。” 说着话张杰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调到相册当中，选定了其中一张照片，放大之后递到王逸秋面前，“老领导，你看看这张照片，就知道牛三斤该不该抓，你们受到的影响肯定很大，困难肯定很多，但是你们如果看了之后还这样想，我无话可说。” iphone4被苏丹接过去，递在王逸秋的面前，王逸秋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到刚才的位子上，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之后，才想起来看了看张杰，问道，“来一根？” “我去看看到底什么照片，不就是照顾照顾自己家亲戚，帮人介绍点生意么，怎么着就犯了这么大的罪，我们家三斤不是还给你送了十万块钱么？那是我跟小乐娘俩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你收的就那么舒心，收了钱不办事，还能这么大大方方的站在我们家，看我们孤儿寡母的笑话，我都怀疑你那心是什么做的，比煤球还黑！”牛三斤老婆觉得自己忍的够了，也就不顾影响，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斗说了出来。 牛三斤不该抓，谁该抓，张杰本来不想说牛三斤的恶行，此刻却也不用替他在老婆孩子丈母娘面前保留什么尊严了，尊严这个东西他不配有，“牛三斤可不是照顾照顾生意那么简单，你知道他照顾的人，拐卖了多少妇女儿童么？你知道他照顾的人，破坏了多少家庭，让人妻离子散么？牛三斤那个表弟，手上光人命就有七条，你是不是觉得牛三斤没亲自动手去杀人，就不该有事？我收了牛三斤的钱？牛三斤把钱都捐给在手术台上的民警家属，这事情局里面已经有了公示，你可以去看看。” 张杰话说完，就看到从苏丹手中接过手机的牛三斤老婆，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手机屏幕，嘴微微张开，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抓住手机的手就松开，却幸亏苏丹没有放手，否则张杰的手机就要掉在地上了。女人双手掩面，蹲坐在地上，大声的喊道，“走，你们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不要再来了。” 悲恸的哭声顺着洞开的房门，在整个公安小区内回荡。 从王逸秋家里出来，张杰感觉到的只有沉重，牛三斤确实罪有应得，但是他无疑是一个家中的顶梁之柱，随着法律对他的严惩，他的家人也只能习惯天塌下来的日子。 人的好坏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看法，他人眼中的恶徒，或许就是妻子眼中的天，儿女眼中的高山，父母眼中的孝子，因为出发点不同而导致的印象不同。 苏丹上车之前疑惑的问道，“张局，你怎么还把这张照片留在手机里了，要不是这张照片，还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事情呢，牛三斤的老婆也是出了名的泼妇了。” 张杰看了苏丹一眼，“我跟这个弱智受害者一起住过一晚。这是那天在现场挖掘尸块的时候拍的，看着挖出来的尸骨，他还是那副笑容，鼻涕淌出来也不知道擦，看起来那么幸福！可是这幸福让我心酸，这是悲哀，他越是恬静的笑。我心里越难过，弱势群体。就是如此被关爱的，他的父母不知道，他能活下来是多么幸运，又是多么不幸。留这张照片，也是时刻给我自己一个警醒。我们的一举一动，牵扯的可不止是身边的几个人，不经意的时候，就可能影响太多人的生活太多人的快乐，所以干什么都要慎重啊。” 看着苏丹若有所思的样子，张杰钻进了自己的车。当先离去。 退休职工的问题张杰都交给了苏丹去办理，作为政委，这些后勤财务等服务性的工作正是她分管的，张杰也不好太多的干预。各管一摊，事无巨细的都去处理，那这个局长得活活累死。 齐东他们已经回了东宁，毕竟那边才是主业，马莎莎则早早的被她老爸使用召唤术给召唤了回去，只有松井杏子带着几个陆续招来的员工在利水留了下来，却因为选址，建厂。招工等琐碎的事情忙的连跟张杰见面的时间都没有，还是时不时的应付马莎莎打来的骚扰电话。询问她最近有没有见到张杰，又发生了什么云云。 利水的官场地震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人事任命也陆续的下来，主抓经济的副县长人选，是个名字叫做曾卓涛的年轻人，说是年轻，却也有三十岁了，仅仅那副荣辱不惊，铁板一块的面相跟姓氏就很容易让人把他跟省纪委记曾克己联系到一起，更别说一说话时微微上翘的嘴唇，跟曾克己一模一样的表情。 县纪委记是从省纪委空降的，名字叫做孔双喜，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在帮曾卓涛来撑场面的，大刀阔斧的砍掉一些人，然后拿刀的那位，把自己的儿子跟手下派了来，无论是剩下的大佬还是刚提拔的新贵，恐怕都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利水县的常委基本上补齐了，唯一的空缺就是政法委记一职，对这个职位张杰却没什么念想，自己现在还是个正科，级别不高，可看在别人眼里，已经是火箭速度了，工作三年，从体制之外的村官，更进一步借助选调生这条小径变成了公务员中数量最多的人民警察，取巧事业单位改革之前，钻了制度的空子把级别解决为副科，副科刚刚转正，自己又交流到了鄂州，更进一步成为正科，两步之间，就比别人节省了四五年的时间。 想了想自己的升职经历，觉得完全是多此一举，自欺欺人，等于放着坦途不走而自己选择了崎岖的小径，不管自己怎么样获得的提拔，在别人眼中，那都是自己背后的背景所给予的优待，自己就因为避讳别人的议论，害怕那些流言蜚语，浪费了太多的机会，当时如果听从母亲的建议，找个乡镇或者街道办，也一样是从基层干起，肯定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年轻，到底还是冲动没有经验，怪不得会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一个说法呢，人家曾卓涛，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履历表上清清楚楚的只有三个工作地点，江陵市外经贸局，江陵市发改委，江陵市国资委，每一个都是跟经济发展密不可分，现在到利水县来主管工业经济，简直就是理所当然，而且入了常，竟然没有什么人议论，真的是让张杰感叹，自己应该听话。 刚想去美善竹制品基地的工地去看看，敦促一下消防，安保等工作，也算是工作访友两不误！就接到了韩正坤打来的电话，却是位于黄口镇的李家砖窑失火了，李家砖窑目前还处于查封状态，所以失火的事情，公安局需要负责。 连忙叫吴强调头往黄口镇赶去，张杰听着韩正坤的汇报，李家砖窑因为是杀人分尸掩埋的现场，根据侦察破案的需要被封锁了，但是封锁的是砖窑，窑洞，跟原本李慕禅他们住宿的房子，哪些存放砖坯的竹制长棚可没有封锁。 这些长棚低下是小腿粗细的竹子制成的支架，上面搭着竹篾编制成的顶棚，因为竹篾漏雨，最上面还蓬上了一层黑色的油毡纸。油毡纸在竹篾层上方，有着竹篾的支撑，即能够遮阴挡雨，还提高了使用寿命，一举两得。 被解救的流浪汉送去民政局的救助站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跑回来几个。不能去窑洞住，就躲到了长棚低下。用砖坯围城了一个可以住人的简易空间，生活了起来。韩正坤知道这个事情之后，觉得他们可怜，也就默许了，还是不是的弄一些吃喝送给他们去果果腹。 谁成想这天一个流浪汉不知道在那里捡了一盒烟。几个人分着抽烟，抽剩的烟蒂随手扔在地上，把用来蒙在砖坯上面的草袋子点燃。草袋子是枯黄的干草编制而成，蒙在砖坯上防止水分蒸发太快，砖坯炸裂，质地还很松软。被这些流浪汉拿过来当做床垫和铺盖用。 虽然是雨季，可草袋子是易燃物品，沾火之后，迅速的着了起来。并且很快就把长棚的顶棚烧着了，正值雨田之后的大晴天，太阳火辣辣的毒，油毡纸被晒的滚烫，上面偶尔还有黑色的油脂溢出来，一点火星迅速的变成了大火，正在品味高档香烟烟味的流浪汉当时就吓呆了，也不管这个临时住房里面还有他们不知道从那里讨要来的吃食。撒丫子往外跑。 负责看护现场的派出所民警偏偏因为所里有一起故意伤害的案子，被叫回去加班。这场原本可能在一开始就被扑灭的大火失去了扑灭的最佳时机。十几分钟之后附近的群众才发现了已经蔓延起来的大火，有人拨通了119报警电话。消防大队的消防车呼啸着一气来了三辆！ 韩正坤知道此事是因为大火被扑灭以后，消防队员发现了现场不远处的警戒带，上面虽然沾染了不少黑灰，可那警察两个字还是清晰可见，于是消防队出警的中队长立即跟韩正坤联系了一下，他们两个是初中同学。 火灾的损失不大，长棚跟附近的民居有一段距离，所以火势被控制在窑厂附近，现在就是如何善后的问题，所以韩正坤在知道了此事之后，立即跟张杰汇报。 利水县的公路虽然不宽，可路上汽车也少，所以没几分钟，张杰就赶到了现场，一打眼就看到了，刚刚汇报完现场还在等着张杰指示的韩正坤。 推开车门下来，张杰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天空中漂浮着黑色的油灰，落在身上就粘住，空气中弥漫着油毡纸燃烧过后的那股味道，特别呛鼻子，不远处的火场上，黑乎乎的炭灰上面，或多或少的积攒着灭火的水，大火只烧到窑厂附近就停止了，离那些苦工居住的窑洞之间还有一处长棚是完好无损的。 看到杀人埋尸现场没有被破坏，张杰放下心来，转过脸去看着正对他行注目礼的韩正坤，“消防队的人都撤了？火灾起因认定了么？负责现场看护的民警，把他叫回去的派出所领导，都要负责任！让流浪汉出入现场的人，就是你！也要承担责任。” 韩正坤不住的点头，“是，张局，我承认错误，请组织给我处分，但是看现场的民警能不能不给他处分了，派出所叫他回去，是经过我批准了的，城南派出所最近正在搞聚众斗殴致人死亡的案子，他们所一共就十来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所长就问我能不能先把人抽回去，毕竟这个案子现在尸源没确定，短时间内肯定不能结案，我一听在理，就同意了。” 看了看韩正坤，张杰知道他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公安机关基层民警少，事情多是整个华夏都存在的事实，而公安机关办案要求双人出警制度，太多的单位都达不到这个要求，往往是一个人进行讯问，询问，然后找另外一名民警在讯问询问笔录上签字。 这城南派出所算上所长教导员一共十五个民警，管理着城南十五平方公里，七万常住人口的户籍治安，碰上案子往往得连轴转几天都不一定有个结果，特别是在前一阵子县里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派出所的各项费用都得自己解决，出警的警车加油往往都得自己掏腰包，以至于出现了出警的时候民警放着警车不开，骑自行车的怪现状。 可是想想刚才给牛三斤家属看的那张照片，张杰不得不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否则，对逝者，对幸存者，对牛三斤的家人，都是不公平的。 “正坤局长，我不需要解释了，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造成了后果，就必须要承担责任，如果同意抽调人手的是我，我也要承担责任，给民警一个口头警告，你跟派出所所长，记过。”张杰狠下心来说道。 韩正坤急得不住拿舌头舔嘴唇，想要分辨却张了几次嘴，没有说出来，最后憋出一个字，“是。” 张杰走在火场周围，转了一圈，这些烧毁的长棚跟砖坯，也都属于违法犯罪工具，最后还是要销毁的，现在只不过提前完成了它们的使命，所幸那些重要的物证没有事情，水火无情，今后工作中可是更要小心了。 还在巡视的张杰被胸口的震动打扰，掏出手机一看，却是个不熟悉的号码，接通以后张杰轻声问道，“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的青年男子的声音，“你好，张助理，我是纪委记的秘小滕，记有些事情想跟你当面谈一下，不知道您方便么？” 刚上任的纪委记找自己谈话，难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要烧自己，应该不会啊，曾克己没这个必要让他的人来搞自己，那就是今天这起火灾的事情传到纪委记耳朵里了，可这个事情好像也不归纪委管。 明白不明白，张杰还是得回答，“方便，记现在在办公室的话，我十五分钟之后就去汇报工作。” 滕秘马上回答道，“好的，记现在在办公室，我马上跟记汇报。” 挂断电话，张杰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一脸茫然的韩正坤，这是一个实干型的老公安了，多少年来一直窝在刑警大队大队长的位子上，还在不住的坚持着，最近却是因为两个事情被自己批评，却一点没有减弱对工作的热情。 “正坤局长，不要有心理负担，责任要承担，但是有了成绩也一样要表扬的，你分管的刑侦工作，最近取得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过一段时间把这个案子忙完，给大家放个假，去利津洞泉山玩几天。城南派出所所长叫柳春平是，听说也是个工作狂，因为一直想处理掉李家砖窑，没少被牛三斤下绊子，明天上午让他到我办公室找我，我给他讲讲工作思路，出了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问题啊！好了，纪委记找我谈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希望不是今天的事情，赶紧把善后工作处理好，我先走了。” 对着有些激动的韩正坤摆了摆手，张杰钻进了自己的帕萨特，留下对处理现场的诸位民警鼓舞士气的韩正坤。(未完待续。。) 一六六章 躺着也中枪 、、、、、、、 看着面前的举报材料，张杰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那路好汉，捣鼓出来这么多黑材料举报自己贪污受贿，包养情人，官商相护。 看得出来整理这些材料的人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把自己银行账户里面的存款数额，刚到利水时候发给参战民警的预付工资都调查的清清楚楚，连个位数字都没有搞错。常住利水宾馆的事情也被抖搂出来，说是浪费公款，铺张浪费，可这住宾馆的钱都是实打实从自己的账户里面划出来的，跟公安局的账目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所谓的包养情人，就是举报自己跟松井杏子关系不一般，官商相护也牵扯到了松井杏子，说自己是以权谋私，为了照顾情人的产业，所以才东奔西走，寻求各种政治支持，甚至于跑到省委去要修路的政策。 把几张纸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张杰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孔双喜，“孔记，纪委的纪律我知道，我也不问谁写的举报信，但是这些事情我相信您也能看的出来真假，简直是欲加之罪啊，利水宾馆的客房，我回去就退掉，买一套房子，这自己懒得打扫房间，看来以后得雇保姆了，还得雇五十多岁的，要不然啊，还得有人上您这里来告我。” 对面的孔双喜摇了摇头，“张助理，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空穴来风，否则也不会把这份举报材料给你看了，贪污受贿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你来利水也不过比我早了那么一个月，要能在开不出工资的公安局里贪污受贿，也算大本事了！至于情人之说。更是鬼话，据我所知张助理还是男未婚，这位投资商毕杏芳小姐更是女未嫁，即便发生点什么也是再正常不过，你何必当真呢！” 张杰轻轻一笑，自己跟曾克己没这么深的交情，但是却也算关系不错。孔双喜这应该是在跟自己买好，希望以后能关系融洽。相对来说，一个县里，公安局是对领导作用最大的几个局之一，由其是在公安局局长一般都高配成政府副职或者政法委记的大环境下。至于男女关系一说，不能解释。解释在别人眼中就是掩饰，还不如不说，随便你们猜去。 孔双喜又接着说道，“这个人举报张助理跟投资商关系斐然，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我不知道他是想举报张助理。还是来跟县委县政府表扬张助理，把自己的私人朋友拉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搞投资，繁荣地方经济建设，我还真希望张助理关系斐然的商人朋友多一些。那样利水县早日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就有希望了。” 张杰看自己不说话，这孔双喜恐怕会把大帽子一直给自己戴下去，只好自谦道，“经济工作我这个管公安的课不好指手画脚，只不过我过来的时候朋友顺道来看看，发现咱利水的自然条件不错，很有潜力。商人都是逐利的，没有好处。别说跟我只是朋友，就是我老爸老妈也不会平白无故往这里砸钱啊！我现在就是希望。主管经济的曾县长，能对我朋友多照顾一点。让她不哭着找我诉苦就好了。” “曾县长对抓经济可是很在行的，我对经济可就是个外行了，不好多说什么，今天找张助理主要是谈谈这举报信的问题，你可不要多想。张助理主抓公安工作，对政法委的工作想必也不会陌生，如果过几天张助理的名字出现在政法委记候选人的位置上，我可是会投你一票的。”孔双喜见张杰把话题往曾卓涛身上引，却立即转移了话题。 这个反应看在张杰眼里，却有些欲盖弥彰了，看来孔双喜就是暗示自己今后不要在经济方面随便插手，自己乱伸手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啊，所谓的政法委记提名，也就是给自己的安慰了，空中楼阁，画饼充饥，却是能忽悠一下脑子里面没有数的人，毕竟一个常委的位子，可是非常吸引人的。 对孔双喜报以最热烈的微笑回应，张杰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更激动一些，“孔记抬爱了，我刚刚从事公安工作没有多久，自身的业务水平还有待提高，哪能对整个政法工作指手画脚啊，那不成了外行指导内行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去对着这几条整改了，可不能给纪委工作增加麻烦！”张杰起身要告辞。 孔双喜也立即站起身来相送，脸上的笑意比失散多年的老妈见到亲儿子还灿烂，“张助理，其实要是其他人早知道您对政法委记一职没兴趣，恐怕也没有这封举报信了，回见！我就不送了。” 这最后一句话，却是把张杰没问出的话透露出来，有人担心你抢政法委记的位子，在这里上眼药呢，而且这个人跟曾卓涛，孔双喜不是一系的，剩下的只有两个方面了，周红卫的铁杆，或者渠志坚的跟班。 政法委记的位子有特殊性，往往任职的人需要有公安工作经历，所以很多地方都是由公安局局长兼任，剩下不是公安局局长兼任的，一般也是上任或者上上任的公安局局长，所以这个位子张杰若不是资历实在浅的没边，到也有希望争一争。 现在除了张杰以外，最有希望的就是政法委的副记了，至于同样为政法系统的检察院跟法院，基本上都是省级单位垂直管理，兼任或者升任政法委记的却是不多，司法局虽然也是政府部门，但是其领导的受重视程度却不如公安局多矣。 孔双喜给了张杰这句话的同时也在暗示，让张杰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不管张杰的背景如何，在利水县这个地方，却是要站队了，渠志坚哪里已经三番五次的给张杰下绊子，周红卫虽然对张杰伸出来了橄榄枝，可他本身却不是一个好的工作搭档，曾卓涛到底怎么样，张杰也不了解。断然不能因为对曾克己印象还算不错，就一下子倒向曾卓涛这边，其实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那边都不靠拢，抓心的抓好自己的工作。 拖，既然没有好的选择，那么最好就是拖下去了，反正自己没进常委。不需要被逼着表态支持哪位，如果领导有吩咐。那就谁吩咐听谁的罢了。 张杰走后，孔双喜就开始拨打电话，他要赶紧跟曾县长汇报一下谈话结果，按照他们的预想，张杰此刻恐怕正在四处打听究竟是谁在想要这个政法委记的位子。年轻人么，被人举报，这个仇却是要马上就报的。 报仇，张杰确实想要报，但是前提是不被别人当枪使，要是被人利用的话。这个仇还是可以隔夜的。 当天下午，张杰去参加县政府召开的安全生产会议，原本他是不想参加这种废话连篇，耗费时间的会议。可是县长渠志坚点明要求各相关单位一把手必须到场，无奈之下张杰只好前来，而且来之前还整理了一下资料，免得到时候若是被点明发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杰没参加过县里组织的会议，两点的会议一点半就到了现场，主席台上一共就摆了五把椅子，看名字却是县委常委。副记，县长渠志坚。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何敏生。县委常委，副县长曾卓涛、左手边第一把椅子上面的名字赫然就是自己，右手边的位子应该就是主持会议的安监局局长了，名字叫做雷解放，不知道是不是五十年代生人，不过想来不是，那样的话起码得六十岁了。 张杰在大会议室外见到了负责会议筹备工作的政府办主任田兰园，对方显然诧异张助理竟然来这么早，赶紧迎上来把张杰请进小休息室，里面打着空调，又有服务员跟进来把茶杯倒上水。 “田主任你去忙，我在这里等领导。”张杰冲着田兰园说道。 田兰园则抽出一张纸，放在张杰面前，“张助理，这是会议安排和参会人员，原本渠县长是不通知您参加的，因为这个事情跟公安局没多大关系，但是曾县长说您是县长助理，而且安全生产这一块跟公安多少有些关系，才临时通知的您，所以我们疏忽了，连材料都没给您送去。” 曾卓涛么！他们两个这是在唱什么戏，反倒像是渠志坚在体谅自己，而曾卓涛没事找事一样，其实细细一品，却是渠志坚没把自己当回事，而曾卓涛却是很看重自己这个县长助理，田兰园这么快就改换门庭了？不大像啊！ “好，放这里我看一下，等下不会有我的发言？” 田兰园一边往外走，却一边回头说道，“会议日程上没有安排，但是如果渠县长会不会临时点将，我就不好说了。” 等田兰园关上房门，张杰开始看会议安排，所谓安全生产会议，到会的都是各局的头头脑脑，加上利水县仅有的两三家国企的掌舵人，利水铁矿，自己来了这么久，却不知道利水有铁矿，看来矿石的品级应该不高，否则仅此一项，恐怕就会让利水的经济翻天覆地。 利水水电站，就是利水河河上那小水电站么，发电量也不会太大。至于这利水竹工艺品厂，不是已经黄了么，怎么还让他来开会。 真不知道这安全生产会议说的是什么，四五十号领导来陪三家国企开会，这个规格也有些大了。 到了一点五十分，渠志坚身后跟着何敏生、曾卓涛两位副县长一起出现在休息室门口，县政府的三名常委全部出席也算是对这次会议的重视，政府方面除了这三位常委之外最少还有两三名副县长的空缺，常委班子补齐之后，也就该轮到政府增补人手了，最近这段时间恐怕是下面各个局干最活跃的一段时期。 见到张杰早早的等在休息室，渠志坚很热情的走过来跟张杰握手，虽然在心里不喜欢这位，张杰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不能让领导走过来而自己等在原地，只好迎上前去，双手握住渠志坚的右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程序化的握了几下之后，陆续又主动跟何敏生和曾卓涛相机握手。几人分别落座，张杰则坐在沙发的副位之上，聆听着领导的提点。 渠志坚一脸亲切的笑容看着张杰，先给张杰介绍了曾卓涛，至于何敏生张杰以前却是跟渠志坚汇报过工作时见过的，便没有再赘言。介绍张杰的时候，他对着曾卓涛说。“卓涛县长，你面前这位可是我们利水县的骄傲啊。张杰张助理你来之前应该听说过了！张助理到利水工作，是利水之幸，也是我们利水县党政班子的幸事啊，让我们不至于犯不可挽救的错误。” 曾卓涛立即微笑着冲张杰点点头，应和道。“是啊，我在江陵都听说了张助理一心为民，是利水的一面丰碑。” 渠志坚也笑道，“张助理有三点是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的，第一，不畏强权。一心为民，抓住线索不放松，仅仅到任第二天，就破获了重大的牛三斤黑恶势力团伙。顺利侦破了公安部督办的特大拐卖妇女儿童案件，为利水县的党政工作争了大光；第二，张助理关心利水人民疾苦，利水县的贫困状况，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主动把分外之事抗在肩头，现在美膳投资已经正式落户利水。今后跟卓涛县长肯定有更多的接触啊。” 说道分外之事，渠志坚的话重音落在那外上。明显是给张杰上眼药，让曾卓涛知道。这个人喜欢乱伸手，犯了官场大忌，不止我不待见他，你要有点脑子也知道该如何对这小子。 张杰看着曾卓涛目光玩味的看着自己，脸上似笑非笑，知道渠志坚的话对他影响不大，曾卓涛怎么说也是省委高干子弟，这点头脑还是有的，对待一个人的态度，不是看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否遵守规则，而是看对他有没有利用价值，曾卓涛的履历上可以看出，每挪一个地方，就必然高升，而且都是强势崛起，明显不是一个甘于人下的角色，跟渠志坚和周红卫，必然会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么自己无论如何向外伸手，对曾卓涛都是有利用价值的，渠志坚越不喜欢自己，自己会越受曾卓涛的待见。 不过这渠志坚确实在给自己上课，物极必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己确实做的有些过头，恐怕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都必须要保持低调了，要不然树敌太多，最后很有可能灰溜溜的逃走，这样的事情，张杰可不希望有第二次。是不是该向渠志坚放低一点姿态呢，毕竟目前对自己意见最大的就是他，反而让周红卫跟曾卓涛看了笑话。 这个时候向渠志坚示好，很有可能会被误解为自己选择投靠他，曾卓涛跟周红卫的大门，也可能因为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关上了，不能轻动。 “县长，您就别在卓涛县长面前帮我戴高帽了，要不然等几天卓涛县长了解了我的本事，不得笑话我啊，时间也快到了，咱要不先过去？”张杰连忙止住渠志坚的第三点，想借开会而把这个话题叉过去。 渠志坚见状也站起身来，“我把第三点说完，张杰同志最厉害的地方，还在于他目光敏锐，能够抓住重点，利水县的交通不便，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我们都把目光放在利水跟浪沧之间，只有他把目光放的更远，从利水到童山，借道长江，却是立即就把短板变成了长处，从此以后利水县不再是交通闭塞，而是航运便利了。走，去开会！” 固执，执拗，对人凭借自己的好恶而不是厉害关系，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县长，曾卓涛在跟张杰对视一眼之后，紧跟在渠志坚与何敏生身后，从休息室内的小门直接走进大会议室的主席台。 会议在热烈圆满的氛围中开始，在激烈的掌声中结束，期间何敏生，曾卓涛依次发言，然后利水市两大国企的领导也做了安全生产的宣誓，言定在县委县政府的带领之下，在安检部门的监督之下，做好安全生产工作，生产安全两不误，争取成为利水国企形象的代表。 渠志坚做了总结性发言之后，利水竹工艺品厂的厂长老刘刘富满一直也没有机会上台，张杰在主席台上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下面各单位的头头脑脑，熟悉的除了卫生局于局长于归连，就只有县交通局局长吕盟了，吕盟跟三国大将吕蒙音同字不同，性格上却是天差地远，一个是三军统帅，一个是阴险小人。 吕盟这个人张杰听到过一些传闻，在他还是交通局副局长的时候，一手提拔他的局长竞争副县长失利，一些以往的不干净被揪了出来，原本的政敌只是想借此事敲打一下，却没想到吕盟关键时刻大义灭亲，带着一沓举报材料偷偷的登了纪委的门，于是原本的局长成了阶下囚，而吕盟脱颖而出，从排名最靠后的副局长直接转正，成了交通局的一把手。 张杰发现，不管谁讲话，吕盟都作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甚至时不时的还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只不过写画的是什么东西就没有人知道了。从表面看，吕盟对待领导很尊敬，对待平级的同志也很客气，起码张杰去找他的时候，他就热情接待，积极联络，像是用尽了全力，只希望新路修建，他不要搞什么幺蛾子！ 渠志坚讲话完毕，大家都以为该宣布散会的时候，安监局局长秦亚东突然宣布，“请现任的利水县竹工艺制品厂厂长，即将上任的美善竹制品有限公司生产部经理，刘富满同志讲几句。”听着刘富满按照发言稿上的文字，用并不准确的断句在哪里讲话，张杰却有些诧异，这松井杏子什么时候把利水竹工艺制品厂给收购了，却是没跟自己知会一声，看来松井杏子确实知人善用，这刘富满虽然名字土气了一些，讲话也有些磕磕巴巴，似乎是不太善于言辞的一个人。 想想也能明白，濒临倒闭的工厂，末任厂长应该就是那种没什么背景，却在厂子里有一定影响力的老技工，或者老师傅了，说不定这刘富满就是竹工艺品的大拿。看他那长得跟黄瓜一样长的脸，还有凸起的蒜头鼻子，张杰觉得自己跟他似曾相识，不对，应该是见过刘富满的亲人，自己去黑砖窑前买竹艺制品的小摊位，那个老摊主，似乎两个人有些相像。 看老摊主的手艺不错，这刘富满应该子承父业学到了一些本事，否则松井杏子怎么会安排他当生产部经理呢！这个松井杏子，还真挺能折腾，自己把她弄来确实没错，以后生产经营方面的事情，自己却是不能再指手画脚了。不过孔双喜找自己谈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呢，钱以后确实不好再从齐东这里周转了，自己的工资收入太少，老爸老妈也没什么太多的积蓄，或许给老爸找个投资项目不错，技术入股，否则作为江城市纪委记的老公，老爸张哲豪还真不能经商办企业，也就不能给自己合理的收入。 自己确实是欠缺经验，这美膳投资，应该多戴几顶帽子，多到让人看不出来跟自己有任何联系之后，到利水投资，恐怕投资商就是各方争相拉拢的对象了，现在自己要是出面为美膳争取什么政策，恐怕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算计。 结婚，夏霜不肯，自己一开始误会了母亲，幸亏一直很小心，没有直接去问，要不然恐怕会惹母亲伤心，但是夏霜的心结不打开，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二十七八岁如果再不结婚，可能就会对仕途有所影响，自己会不会为了夏霜，放弃仕途呢？恐怕不会，说不得如果夏霜死活不肯，只能真的想当初开玩笑一样，跟她保持情人关系了，如果夏霜嫁给别人，自己恐怕会疯掉，或许能干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张杰的沉思被一阵掌声打断，却是会议结束了，渠志坚当先从小门钻进了休息室，依次是何敏生跟曾卓涛，不过曾卓涛经过张杰身后的时候，主动冲张杰伸出了右手，张杰当然得礼貌的双手相握，四目相对，似乎两人都明白了什么，各自点了点头，尾随着县长大人离去了。(未完待续。。) 一六七章 跪（求订阅） 、、、、、、、 七月底的时候，美膳的竹制品生产基地已经基本完工，只不过县城通往童山的柏油路还没有竣工，张杰却是跟齐东，松井杏子沟通过以后，把当时调配的几个菌群当做技术入股，在美膳食品占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收入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张杰并不满足，毕竟虽然自己跟齐东是哥们，但是钱财这个东西，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终究还是自己有些钱的好，使用起来也没那么多顾忌，这个主意却只能打在老爸身上了。 老爸是生物学教授，学问有一大堆，可赚钱的一个没有，至于炒股炒房炒金条自己也不擅长，而且这种投机生意做起来也提心吊胆不是，至于华夏当前最热的生意放高利贷，张杰更是敬而远之，这个东西跟黄赌毒一样，近身不得。 放高利贷的人看似风光，但是他们风光一时之后，就会面临着资金链断却的麻烦，然后是无穷无尽的追债还债生涯。需要借高利贷的企业，大部分都是从正规银行不好接待，而自身资金链又紧张，不得不用高出银行贷款利率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价格向高利贷借钱，可当今的实体行业中，有那几样能够有如此高的投资收益比呢。 所以，借贷的企业大部分都是饮鸩止渴，高利贷业者也是在拆东墙补西墙，初时快速给予的利息，到了后期恐怕就得一拖再拖了。当然也不排除有那么极个别的良好企业，是暂时陷入困境，只要略微得到一点资金支持就能够鲤鱼跳龙门。 张杰不想碰高利贷，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用老爸美膳食品的股份作抵押。从银行贷一小笔款，然后自己搞一个原料药的提纯！可这个想法刚刚跟松井杏子商量，就被喷了个四脚朝天，目前华夏的银行当中，没有一家会办理用股份做抵押的贷款，至于私人典当行或者高利贷还是会有的，这让原本对高利贷就厌恶的张杰立即熄灭了念头。 张杰跟松井杏子谈过想法之后第二天。就接到了马莎莎的电话问候，“张杰。你是不是缺钱，怎么想起来让你爸爸去贷款，要是缺钱的话，你让你爸注册个公司，专门卖燃油宝那样的东西。反正是跟车有关的东西都行，我包你卖的出去！” “我不缺钱，就是想给我老爸找点事情做！”张杰不好意思跟马莎莎直说，自己缺少一个有钱的理由，若是没有钱的话，今后的工作中肯定颇多掣肘。君不见那些大官显贵往往跟社会的黑暗面相互勾结，攫取利益，自己虽然能够弄到钱，实在不行还能卖鱼呢。虽然这旧业已经多少年不干了，可催鱼养鱼的能力还没荒废不是。 但是有钱没有合理的解释，就是给了对手攻击自己的靶子，像这次争夺政法委记一样，自己根本就没有想法，可还是被人告了黑状。 “你在哪家品牌的4S店有门路？能卖汽车用品？”张杰问道，自己对这个小丫头确实还不太了解，不知道她的关系网。 马莎莎一愣。“什么4S店，我又不卖车。你不知道我在华石油上班么？淮海华石油老总是我一个伯伯，华石油总公司的一个副总是我表舅。卖点燃油宝这样的东西，不是很轻松么？” 挠了挠头，还真不知道这小丫头在华石油上班，老马家虽然是地方诸侯，看来在企业的影响力也不小啊，华石油的副总，应该也是副部级了！“那你是什么职位？”还是关心一下，或许以后还得有求于她呢，张杰想了想自己麻烦人家倒是好几个事情了，是不是也该表达一下谢意。 “我是华石油东宁分公司的副总，小兵一个，连个级别都没有！你到底什么事，要是缺钱的话，我这里有，先借给你就是了。”马莎莎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毅力。 “没事，我这里有人来了，先挂了。”张杰不由分说就把电话挂断了，他临时可想不起什么瞎话来哄小孩子。 走出在县局对面用五万块钱购买的八十平房两室一厅，张杰感叹华夏的房价攀升竟然没影响到利水，却也算是闭塞带来的仅有的好处之一了！ 给吴强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带自己开车去利津，已经好久没见过夏霜了，张杰觉得自己蠢蠢欲动，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克制力怎么突然变弱了。 吴强的电话竟然没有人接听，张杰想了想自己开车去，又觉得不妥，虽然有钥匙，但是不是开惯了山路的话，太危险，对自己生命不负责任，对别人的生命也不负责任。 局里的业务现在已经走上正轨，而且随着曾卓涛县长的不懈努力，陆续拉来了几笔说不上大但对利水县也不小的投资，贫穷困苦的老百姓已经找到了新的方向，投入到生产建设的大潮之中，人一旦有了正经事情做，除了那些好吃懒做积重难返的人，大部分都会或多或少的收敛一下自己，能干点正经营生，谁有愿意去刀口上舔血呢。 到了县局，跟苏丹和值班副局长交代了一声，张杰就把林建国叫了过来，“建国，手头工作忙么？” 却发现林建国的脸色有些沉闷，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说不敢说。“怎么，有什么难处？” 林建国挠了挠头，憋了半天才吭叽出来一句，“手头暂时没什么活，不过，吴强有点小麻烦，你打他电话是不是没打通？”看着张杰询问的目光，又接着说道，“强子不让我说，他其实是回家帮他姨处理事情去了，他姨惹了点小麻烦，欠人家钱还不上，房子让人家给占了，他借遍了也不够，把手机也卖了，现在正四处筹钱呢，怕你知道以后不用他了，也不敢跟你说。就是让我帮他打个马虎眼，我觉得不跟你说不好，你可别把他开除了啊，要不然我罪过可就大了。” “他姨欠什么钱？你了解事情的始末么？开车带我去他家看看。”张杰吩咐道，自己的司机有了事情，不向自己求援，似乎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对下属关心不够啊，秘。司机，领导的两大贴心人，自己这个正科现在没有权利陪秘，但是司机却是有的，现在司机被人逼债逼到卖手机。传出去人家怎么看自己这个很烧包的领导。 林建国一边往外走，一边扭着头转身对张杰解释，“张局，吴强的爸爸早年就去世了，他一直是母亲带大的，平常生活困难。他姨嫁给邻村的一个屠夫，生活算是好一点，时常接济他们家里，甚至连后来参军给的带兵费。都是他姨帮着出的。但是表面上看起来他姨生活的不错，其实也挺苦，屠夫爱喝酒，爱赌钱，而且还没有生育能力，一直没孩子，吴强当兵这几年里，屠夫赌钱赌的大了。把家里的积蓄都败光，自己后来喝多了酒精中毒死了。” 走到帕萨特前面。林建国从张杰手里接过车钥匙，开了中控锁。帮张杰拉开车门，用手挡在车顶棚上，一副标准的司机做法，张杰笑了笑，指着林建国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个了，赶紧开车，接着说。” 林建国钻进车里，打着火，车子缓慢加速，“屠夫临死之前问高利贷借了一万多块钱，二分的利，原本是想翻本的，他觉得自己没儿没女，留着钱也没用，就想博一把，一搏不要紧，全赔进去了。等高利贷到期放贷的人找上门来，吴强他姨就把房子卖了，还了高利贷钱，自己搭了一个茅草屋住着。也是这人心善，不是有拐卖儿童的么，有个可怜的小女孩发烧，眼看就救不活了，人贩子觉得赚不着钱，就随手扔在茅草屋门口，让他姨看见了，老太太捡了孩子，一看还有口气，就带着孩子去治，人是救回来了，可欠了一屁眼子饥荒。哎！” 张杰听着这个贫苦人家普普通通的故事，心情有些沉重，还是拐卖儿童带来的恶果，追根究底是贫困造成的，否则又有谁愿意卖儿卖女呢！吴强做的不错，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别说还是对他恩重如山的姨了。老太太也是一个好人，只不过却没有那个好命，嫁的人不对！不用想，现在是欠钱的人上门追债，老太太还不起钱，吴强去张罗去了。 解决这些事情的根本问题，就指望曾卓涛今后的工作红红火火了，经济上去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吴强的工资不多，一个月也就八百块钱，还是张杰单独给他开了三百块钱的补贴，公安民警只能看一千块的县城，临时工又能开多少钱呢。 不管怎么说，欠的这笔钱自己先替他还了，也算是跟自己这一个月的福利，看看能不能帮他姨安排个做饭的活，总比在家挨饿好，钱，真是头疼之物，如果自己兜里有个几十上百亿，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呢，答案还是否定的，需要改变的地方太多，这点钱砸在一个地方或许够了，但是两个十个百个呢！光这些需要吃养老保险的老人，就需要大量的钱，养老保险制度，基本医疗保险制度在利水就是一纸空文。 坐在车里感觉的到颠簸感越来越强，往车窗外看去，已经驶离了县城，路两边的建筑物已经越来越低矮，也越来越荒芜，连那些装点门面的绿化植物也变得稀疏起来。车头向右边一拐，帕萨特从颠簸不平的柏油路面驶入了一条更加颠簸的泥土路。 土路旁是大片大片的农田，绿油油如同万亩荷塘一般，微风吹过碧波荡漾，让人觉得有些小清新，可张杰的情绪轻松不起来，或许就如同大片庄稼中那顽强的杂草，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盎然的绿意下那同样色泽的窃取者，官场之中，大家看到的都是一拍欣欣向荣，可底层人民所见的，更多是那些杂草，已经如跗骨之蛆，扎根于大地之中，必须见一株，断一株，并且得断其根，才能还营养于大地。 仗义执言大丈夫，是非留待身后评，什么官场规则，什么个人好恶。自己的那点官场体悟简直就是狗屁不通，与其像别人一样，在夹缝中求生存，不如不当这个官，是，影响不了更多的人，更大的地方。那么我在的这里，就让他净化。能掌控多大的地方，就净化多大的地方。 车子戛然而止停在一户篱笆墙外，低矮的竹墙里面是一小块荒芜的院落，推门而出，呼吸到新鲜空气。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不像刚才听到这么惨痛的消息一样感觉到胸口沉闷了。 不到三米宽的土路，帕萨特尽管已经非常靠边，却也是占了大幅车道，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太好的停车位置，而且往来也没有什么车辆。张杰也没有让林建国把车子挪走。 竹门大敞的小院就是吴强的家，一米多高的青石地基上面是红砖砌成的墙面，按照农村的说法应该是三间大瓦房，总共合起来也不过五十多平方。中间是一扇没有窗户的绿漆木门，劣质油漆已经被日光侵蚀的斑斑驳驳，爆裂出里面岁月的痕迹。 木门两侧不远则是东西两间卧房的窗子，相比于房子来说，这两扇窗子不过是河马背上的苍蝇，也太小了点，完全像是一个摆设。此刻木门是关着的，门鼻子上面那把三环锁上的斑斑锈迹昭示着它兢兢业业奋斗的岁月。 林建国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以后。又到邻居家去询问了，听着隔壁邻居家里土狗嗷嗷吠叫的声音。张杰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张家集，狗叫声停止的时候。林建国也来到了帕萨特跟前问道， “张局，强子跟他娘都在村东头，咱开车过去还是走着过去？” 想着车上还有昨天采购剩下的几个五连包康师傅加上齐东带来的牛蒡酱特产，等下若是吴强他们没有吃饭，却正好可以垫一顿，张杰就又上了车。 吴强他姨住的地方，在张杰看来已经不能称之为房子，或者连窝棚都称不上，若是一名长须青衣文士住在这里，就会颇有古代结庐而居的风采，但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带着孩子在这里住得话，只能用凄惨两个字来形容，两米见方的面积，用铁丝跟竹竿搭建的墙体，虽然里外有两层，但是透过直射而下的太阳光，还是能隐约看得见里面的人影绰绰。 竹庐的房顶是跟砖窑厂长棚一样的结构，里面衬着一层竹篾支撑层，外面裹着油毡纸，紧紧能做到外面下大雨的时候里面的雨略微小一些而已，最近几天的阴雨天气，想必整个竹庐内都是湿淋淋的。 迈步走到近前，吴强正蹲在竹庐前面的地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两位头发已经全白了的老妇人，从背影看上去不下七八十岁的样子，但张杰知道，她们也不过刚刚半百而已，是岁月跟操劳一丝丝抽掉了她们发丝跟生命中的精华，让她们垂垂老矣，睹人母思己母，母亲康艳萍跟父亲张哲豪这两年却也略微能看出老态来了，自己却要多尽一尽孝道。 也许是张杰的脚步很轻，也许是或蹲或坐的三个人对外面的声音都不愿意理会，都没有人抬头看看是谁走过来，吴强沉默了半天，仿佛下定了决心，“俺姨，不行就把小丫送到民政局的福利院，本来你就没办收养手续，属于非法收养，而且民政局有自己的医院，还能帮小丫治病，咱现在的情况，小丫跟着，最后也难逃！” 背对着张杰的两个老妇人中，坐在右侧那个身材更加消瘦一些的说道，“不行，小丫要是送走了，民政局那帮畜生能照顾这个无底洞，上次放出来那些要饭的，不是送到民政局没两天就被扔出来了。” 剩下哪位应该是吴强母亲的妇人接口道，“强子，你不是给领导当司机了么？就不能去求求你们领导啊，先借点工资也行啊，把王三他们家的钱先还上，王三家也挺不容易的，当初也就他心好，借给你姨钱，现在要不是他老婆住院急用，也不能催的这么急不是。” 吴强咬了咬牙，“我不好开口啊，刚去给领导当司机，才这么几天，就预支工资，也太不识好歹了，而且局长对我特别好。别人的司机只有局里给开的五百块钱，局长自己贴钱给我涨到八百，平常还经常给点这个，给点那个的，我不能蹬着鼻子上脸不是。” 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张杰就听见身后传来林建国的脚步声，他去停车去了。这竹庐附近车是开不过来的，只能远远的把车停在外面的路口。 “强子。没看见张局啊？”林建国没看懂张杰冲他摆手的含义，远远的就冲着吴强喊道。 吴强听到林建国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看见张杰正站在自己母亲身后，连忙拘谨的说道。“张局，对不起，我没看到您，今天我手机买了，家里有点事情也不好自己跟您请假，就让建国跟您说一声。” “林建国受人之托可没忠人之事啊。要不是我找他，他还没替你请假呢！你这个司机很不称职啊！”张杰板着脸对着吴强说道。 吴强的姨听到张杰话语里面的口气是有些生气，局长可是天大的官啊，万一局长生气。自己外甥这份工作不就是保不住了么，连忙走到张杰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张杰面前，“局长啊，都怪我，都是我没用，因为欠人家的钱连带着强子把手机都给卖了，您就在给他一次机会。” 看到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跪倒在自己面前。张杰内心翻江倒海，连忙双手去搀扶。“大姨，你先起来。先起来。”可老太太还挺倔强，死命的往下压着自己的双膝，“强子，回头把小丫送民政局去，你好好给局长开车。” “姨！”吴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住的跺脚，“建国，跟张局说说，我这也是实在没法子，不能让小丫去民政局啊！” “大姨你起来，我没说不让强子开车了啊！我说他不称职，是因为身为领导的贴身人，有了困难不向领导开口，这要是传出去我张杰的司机家里穷得把孩子送到民政局去，我还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我还有脸在利水县呆着么？” 吴强的姨听到张杰这句话，喜极而泣，用被岁月沧桑挖裂的黑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颤悠悠的说道，“局长，你说的是真的？俺们家就强子一个人能上得了台面，当年能去当兵，现在又跟大领导干，俺们这一出门脸上都放光啊！” “吴强，说说，你还欠多少钱？”张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了对方不是放高利贷那种吸血的蚂蝗，而是好心借钱给他们的贫苦百姓，帮吴强还钱的事就更妥帖了。 吴强苦笑了一声，他知道张杰问话的意思，“张局，这个事，哎，我知道张局您是好人，上次帮建国他娘看病，可你的钱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不是，不说什么废话了，我吴强这条命今后就是张局您的，哪怕是杀人放火，我吴强要是皱一下眉头，就让天打五雷轰。” “你这是干什么？想让我走？”张杰作势要走，吴强连忙说道，“张局，别，我姨还欠人家八千块钱，而且借钱给我们的老王家婶子，最近身体不好，住院也缺点钱，你要是借给我的话，就多借一点，我也好还人家的恩情。” 算计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当初替县局发的那部分工资已经从局财政里划拨了出来，四十万花掉五万块钱买房子，剩下就是自己吃吃喝喝，也没动多少，但是又不能一次给吴强太多，否则他压力太大，便说道，“等会你跟我回去，到银行取十万块钱！把你卖掉的手机赎回来，这几天刚借人家的多少钱也都补上，以后光欠我一个人的就行了，你姨还收养了一个妹妹，抱出来我看看，手续还没办是不是？回头让正坤局长帮你协调一下民政局把收养手续办了，不能知法犯法。” 听了张杰的话，吴强冲竹庐里面喊了一声，“小丫，出来！”话音刚落，竹庐里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往外看了看，然后慢慢的钻了出来，缓缓走到吴强面前，奶声奶气的叫道，“哥！” 这个孩子说话挺早，这是张杰的第一印象，看个头也不过七八十公分，也就一岁多不到一岁半的身高，说话就这么利索了，还知道叫哥，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而且走路走的也很稳当，就是太瘦弱了！细细的胳膊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皮紧紧的裹着，长长的头发胡乱的在脑袋后面挽着，头上还是乱蓬蓬的，脸上嘴上都有应该是喝稀饭留下的汤迹，身上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明显就是捡别的孩子剩下的衣服。 “小朋友，叫小丫是不是，几岁了？”张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点，这么大的小朋友可还是很怕生的。 点了点头，小丫“嗯！”了一声，“我四岁半了。”听到小丫的回答，张杰的脑子和被铁棍敲了一般，当机了五六秒，四岁半了，四岁半了，竟然长成这样，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营养不良，不！是毫无任何营养可言！常听人说瘦的皮包骨头，相信说这些话的人见到小丫，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皮包骨！(未完待续。。) 一六八章 泪流 、、、、、、、 看着面前可怜的小丫，张杰随手翻了翻身上，平时不爱吃零食，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给孩子吃的东西，车上除了方便面跟牛蒡酱之外，应该也没有零食，哎！前几天马莎莎来的时候，可是买了不少德芙巧克力，都扔在手套箱里，希望这只馋猫没有全部都吃完。 “建国，去翻翻手套箱，看看里面有没有吃的东西，有的话都拿过来，把后备箱的牛蒡酱什么的也都拿过来。”张杰看了看一直在旁边拉着吴强母亲说话的林建国，吩咐道。 “好嘞！”林建国答应一声，小跑着就往停车的地方去了。 摆摆手把吴强叫过来，“吴强，这房子能住么？怎么不把你姨接到你们家去住，我刚从你们家过来，看地方还略微宽敞一些。” 吴强的脸上立即浮现出苦笑，委屈的说道，“张局，您看我是这样的人么，我接过好几次了，可俺姨都不去啊，她怕给我妈添麻烦，觉着我妈自己就过得不容易了，还得照顾她跟小丫，还得管她们吃饭。” 想想也是，这样的老太太，肯定不会愿意麻烦别人了，却是需要帮她找一份工作，免得她觉得自己无用，拖累了别人，便转过头去，看着搂着小丫的吴强姨问道，“大姨，会做饭不？腿脚还利索，打扫卫生也行。” 老太太老脸有些红，不好意思的道，“做饭是会做，就是难吃，俺家那口子就说了，俺只管做熟，就不管能吃。不过俺身体还好着哩！种地。搬砖，啥都能干，打扫卫生绝对没问题。” “你妈会做饭么？”张杰又问吴强。 吴强妈自己就在旁边回答，“比俺妹妹稍微好点，但是跟饭点里的大师傅肯定没法比，不过俺也能干活，能打扫卫生。洗衣服什么的都行。” 却是老太太看张杰这么问，就是要给她们找工作的意思。能多一份收入，即便是打扫卫生的活累点，老太太也是愿意干的。 琢磨了一下，张杰对吴强说道，“你安排好事情之后。明天去找松井杏子，不行，你去找她不一定能找到，我直接打电话！” 说着便掏出手机来给松井杏子打电话，没几分钟，两位老太太就成了美善竹工艺品厂的环卫工人。倒不用打扫厂房，那些活工人们就自己干了，只是打扫一下办公室，卫生间。工作量两个人分担到也不大。 林建国在张杰打电话的空当就回来了，马莎莎嘴是贪吃了些，但是还是有几块德芙幸存了下来，孤单的躺在手套箱里。 让林建国把牛蒡酱跟方便面放下，自己剥开一块德芙，在小丫面前晃了晃，“小丫，你吃块巧克力。多吃点东西才能长高！” 小丫的跟别的孩子比眼睛并不算多大，但同样大小的眼睛放在这幅消瘦的小脸上。就显得特别大，滴溜溜转动了一下。明显明白这没见过的巧克力是一样好吃的，小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双手抓住吴强阿姨的衣襟，向后抬头看着她养母的眼睛，以目光询问能不能要。 “拿着，叔叔给的。”吴强的姨说出来之后，才发现有些乱了辈分，小丫叫自己娘，这位局长刚才叫自己大姨，现在却让小丫叫他叔叔，这不是乱了套么。“局长，让小丫叫你叔叔，高攀了啊，那个，要不叫哥哥？” 明白这老太太的顾虑，张杰一笑，“没那么多事，大姨，咱就各论各叫！小丫，拿着吃了。” 巧克力递给小丫之后，张杰信步走到竹庐门口，向里张望了一下，四五平房的地方，没有窗子，全靠打开的门采光，里面只在房间一角有张红砖垫起来的床，上面破破烂烂的铺盖，跟自己在李家砖窑见到的有一拼。空地上杂乱的堆放着各种东西，还有一个搪瓷盆在床位放着，里面有小半盆水，却不知道是接得雨水还是留着洗漱所用的水了。 这样的环境培养出来的孩子，先天就比城里的孩子落后了许多，无论是见识跟言语表达或者知识积累，恐怕都不是三五年内能够弥补的，或许真如有人所说，从这个世界爬到那个世界，需要几代人的血泪。 知道吴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喊道，“吴强，你就这么对待你姨的，原来不是做生意赚点小钱么？” “张局，我原来一个月也就赚几百块钱，还整天被城管抓，有的时候也就勉强维持温饱，真没办法啊！这不是你给我开了两个月工资了，我都拿出来给了俺姨。”吴强解释道。 张杰不忍心再看，那地面上的滩滩水迹仿佛冰刀一样刻画在自己心里，无能，执政者的无能造就了如此惨状。“哎，行，算你小子还有人味，你跟借钱的人说一声，然后带着你姨跟我一起去县里，给小丫做个检查。” “还带小丫去啊，那您不是得跟我们一块挤着？”吴强犹豫道。 “少废话，赶紧去，等会我坐副驾驶，你在后面抱孩子。”张杰训斥道，表现出来跟年龄全然不相称的味道，两年官当下来，言谈间不由自主的就带有了上位者的气度。 看着吴强跑远，张杰的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些，自己能带给他们的，也之能是这些了，真正的崛起，却事实需要他们自己的努力，人心若是死了，那么也就真的没有了希望，跟林建国和吴强的母亲阿姨又聊了几句，才知道吴强的母亲叫做许贵珍，他的阿姨叫做许贵莲，很普通的农家妇女名字，而小丫的大名就略微好听了一些，叫做吴可可。 觉得自己光跟大人说话，或许冷落了小丫，张杰就去逗弄这个可怜的孩子，但是随着小丫的小手从后面拿出来，张杰一眼就看到了剥开的巧克力上面，只有用舌尖舔过的一块。略微有了融化的痕迹，其他地方连一小块都没有少。 “小丫，怎么不吃巧克力，不好吃？” 小丫摇了摇头。 “好吃你就吃，叔叔这里还有。”张杰见这孩子懂事，是怕东西吃了就没有了而舍不得，心里对这个可爱的微缩小女孩更多了一份喜爱。 小丫“嗯嗯嗯！”的用鼻子拒绝了一声。“小丫不吃，小丫要留给妈妈饿得时候吃。小丫跟妈妈都饿的时候，妈妈都不吃，让小丫吃，现在小丫不吃，等下次小丫跟妈妈都饿了。留给妈妈吃。” 孩子的话语说的颠三倒四，却透露出对母亲的依恋跟自己的懂事，四岁半的孩子，已经知道节衣缩食，面对巧克力的诱惑能够忍住，能够说出下次跟妈妈都饿得时候。留给妈妈吃的话语。 眼泪不知不觉就从张杰的脸上淌了下来，耳边却传出来抽泣的声音，却是林建国跟许贵莲许贵珍姐妹两个都掉下了眼泪，许贵莲显然更激动一些。一边哭一边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双腿，很像电视里面刻画的农村妇女撒泼的动作。“闺女啊！妈没能耐啊，妈对不起你啊！” 但这个动作此刻看在张杰眼里，不但没觉得有任何反感，反而很亲切。 被饿怕了的四岁女孩，五平房米大小用竹竿扎成的家，五十岁如同七老八十的妇人，床头垃圾堆一样的铺盖。还有那乘着雨水的搪瓷盆，一切的一切都在向这个世界宣示着什么。呐喊着什么。 思及自己的奢侈生活，张杰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烫。双手架在小丫的腋下，把她举了起来，抱在怀中，轻飘飘如同没有拿任何东西，怎么掂量都不会超过二十斤的四岁女孩，“小丫，不用留着了，你吃，你们今后再也不用挨饿了。” “叔叔，你不骗人对不对？以后不用挨饿了，那小丫吃了妈妈以后也不用怕挨饿了？”小丫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张杰的眼睛，她不明白这些大人怎么突然就都哭了，难道大人也不懂事，喜欢哭么。 带着泪眼，张杰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妈妈以后不挨饿了，小丫吃了也不要紧的。” 一块德芙巧克力，不过二十克左右，长长的一条被平均分成了七块凸起，小丫小心翼翼的先咬掉半块，在嘴里仔细咀嚼了一会，用口水和着融化了的巧克力一起咽下去，然后又用舌头仔细的在口腔中上下添食，不肯放过任何一点粘着的碎块。 直到确认嘴里没有小块的残留，小丫才又把几颗小门牙放在两块凸起间的连接处，狠狠的咬下去，发出咯嘣一声，再次重复刚才那个咀嚼到吞咽的动作。 这一幕看在张杰眼里，心酸，以往对贫穷的认识，停留在穿不暖吃不饱上，甚至在李家砖窑那一夜，自己仍然没有认识到，真正的贫穷是什么样子，偷偷用手背把眼泪擦掉，张杰把小丫放下，自己走了出去，边走边掏手机，按了通话键之后，半天没有说话。 直到话筒那头传出来女人焦急的声音，张杰才哽咽着说道，“你来，我带你看看什么叫做穷！”可话筒里女人低声的说了些什么，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县政法委记的位子经过半个月的层层遮掩，终于尘埃落定，却是县检察院的检察长高劲松脱颖而出，听一些小道消息，张杰却知道此人跟渠志坚走的很近，想必对自己偷偷下黑手的就是此人！希望他不要在公安局报逮捕起诉的案卷上动什么手脚，否则就算是月黑风高杀人夜的事，也得把他先送到纪委的专车里去。 县政府的班子也配备完毕，市教育局一名副局长下来当分管教育、文化体育、卫生、计划生育、民族宗教、广播电视、食品药品、旅游、语言文字工作的副县长，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是副县长的权柄怎么样也比副局长多了一些，说不得过几天就能重新回到市里成了某局的正印局长。 另外一名分管农业、林业、水利，经济协作，扶贫开发，农机、气象、人工影响天气、农业技术推广、种子、保险、供销、工商、质监工作的副县长是省农业厅下来的正科级干部，临时提成副处。想来应该是下来镀金的。 吴强的十万块钱当天就到银行取走交给了他，连带着帮小丫安排了医院做了一下初步的全面检查，小丫头有先天性心脏病，无怪乎她的父母会把她卖掉，人贩子发现了她的病况之后又把她扔在窝棚外面，不幸的小丫又是幸运的，若非吴强的阿姨许贵莲心地善良。幼小的她恐怕早就回炉再造了。 先天性心脏病在华夏是高发病率的婴幼儿疾病，为遗传原因造成。若不治疗，大半的孩子会在三岁前死去，小丫能够活到四岁半，却也是她的幸运，托人查询了一下国内做先天性心脏病的手术的权威。申沪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心血管外科就是很不错的选择，帮小丫办理了住院预约，安排吴强休息几天，带着小丫跟她妈妈去了申沪，那边有马莎莎的一位同学帮忙接待。 在申沪张杰也是有朋友的，也是曾经的大学同学。如今的华石油申沪公司销售分公司的一个小经理韩一丁，但是想想在人家家里倒插门当女婿的韩一丁之苦楚，也就断了给他打电话的念头，虽然自己相当于救过他。可是不能携恩相挟，把人家往火坑里面推。 当天张杰是给夏霜打的电话，就是劝她不要继续在红星小学当老师了，为此两个人激烈争论了一番，张杰却是彻底颠覆了夏霜的观念。 夏霜贫苦出身，自然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影响更多的孩子，让他们不用走自己的老路，所以她放弃很多机会。选择在义务小学当中口碑不错的红星小学，凭借着自身的努力谋求到了教务处副主任的职位。红星小学有公益基金的监管方一直在学校监管。所以资金方面审核的很严格，没有出现任何贪腐现象。跟那些传出来各种门，或者四大名爹之类的基金会简直是天壤之别。 听到张杰要带她去看看什么叫做穷，夏霜当即拒绝了，自由赤贫的她，又怎么能没见过更贫困的生活呢，这也是她如此选择的根本原因。张杰让她放下工作，去搞投资基金，夏霜觉得自己还是当老师的好，能够更多的帮助孩子们。 “你当老师能更多的帮助孩子们？能够给更多的孩子未来？那我问你，是你帮助的孩子多还是资助红星小学的基金会帮助的孩子多？你只不过帮了一个班，甚至一个班的孩子都帮不完全，但是这个基金会确实帮助了整个学校，既然要改变，就多改变一些人，多帮一些人，为了实现你自己的理想，即便你更喜欢教育工作，即便你不愿意从事赚钱的行当，也要坚持一下不是。”张杰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依旧泪眼婆娑，他知道自己会落泪，不想让吴强他们见到，才独自一个人走了出来。 夏霜说需要自己考虑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不过晚上再打过来的时候，明显情绪低落了一些，却是答应过几天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就辞职到利水来找张杰，但是结婚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再提了，否则她会再次消失。 于是张杰最近几天的心情都不好，抽空去美善的基地看了看，又到利童公路的施工现场去看了一下，在施工现场看到到处都是穿着背心短裤的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工作，压路机的巨大铁轮在石子填扑过后又喷涂上沥青的路面上不断的滚动着，炙热的太阳烤在地面上，让那些黑色的沥青散发出带着一股味道的炙热，好像又回到了李家砖窑的火场。 四十公里的路已经修好了大半，没修好的路段路基也已经整好，就等着扑石子，喷沥青了，估计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能完工，童山的码头也在省里的支持之下，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翻新和扩大，整个利水的明天，显得那么灿烂。 曾卓涛也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没有见钱眼就开把什么水泥厂，化工厂之类的企业拉到里谁来，而是选择了两家规模小，效益高的环保企业，一家是当前最火爆的智能手机苹果在国内的代工厂，原本在鄂州省城江陵设有一家工厂，不知曾卓涛做了什么工作，竟然同意在利水建厂，想来也是看中了利童公路修建好之后。能够顺江之下，迅速到达华夏最大的港口申沪，可以立即装集装箱上船，出口到世界各地。 另外一家则是小型钢铁加工厂，专门生产各种管材，尤其是特种钢材的技术在鄂州省内是一流的，而且利水有一家国有铁矿。虽然品级不是多高，却多少能够给钢铁厂提供一些原材料。原本利水铁矿只是靠出卖低品质铁矿石勉强维持的国有矿场。深加工方面投资大，竞争多，当时的领导根本就没考虑过上马。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正午时分，自己的肚皮却是需要找个地方安慰一下了。随意的在房子门口找了家不大不小的铺面，看了看招牌，应该是多年的老字号了，门口的广告牌上厚厚的黑灰已经遮盖了原本的底色，但是巨大的黑体字还是能看出来名字，叫做最差餐馆。 最差。好，咱就去看看能差到哪里，如果不是口味实在太差，或者卫生极度让人厌恶的话。以后就在这里对付了，总去县局食堂，感觉到太别扭。只要自己一进去，原本吃的好好的同事就纷纷站起来打招呼，让想平平常常吃饭的张杰只好狼吞虎咽吃完离开。让吴强去食堂打好给自己送去，又觉得架子太大，还是习惯自己干一些事情，比如打扫房间。如果吃饭跟打扫房间都让别人代劳，自己也太懒了！ 没想到门脸看起来不大。竟然还是两层的小楼，进门之后的大厅里。左侧是四张玻璃长条桌，右侧也同样是四张，往里一点就是一道门后的厨房，门口摆着冰箱冰柜，还有一个贮存饮料和生鲜蔬菜的冷藏柜。 挺干净的，不过生意好像不是太好，八张桌子只不过坐了三桌，看了看坐在台后面低头摆弄手机的人，也不知道是服务员还是老板，应该是服务员，老板怎么会对自己的生意这种态度呢。整体的环境还算的上干净，只希望菜味还和口味就好。 挑了个最靠墙角的位子，张杰坐了下来，这里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县局的大门，又能看到整个大厅，也算是视野开阔了。长条桌上摆着一本普通的铜版纸印制的菜谱，菜价很平民化，酸辣土豆丝才两块钱，红烧肉也不过十五，远远看了看别人餐桌上的菜码，自己一个人只要一个菜就好。 “服务员，点菜！”见那位端坐在台后面的女人抬起头来，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应该就是老板娘了，皮肤是南方人特有的细腻，跟当地的湿润气候有关系，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即便是陌生人看过去也会觉得眼角含春，在对你眉目传情。 “来咯！”老板娘起身，却是把手机抓在手里，另一只手随手抓起了放在台上的小夹子，上面是记录菜的本子，两张被多次重复利用的复写纸，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经变得有些透明。 走到张杰桌前，带起一阵小风，还有一股化妆品的味道，“吃什么？一个人？头一次来的话点个特色菜，干煸笋片还是辣炒小公鸡？” “辣炒小公鸡，一碗米饭，来个酸辣汤！”光吃饭不喝汤，可是会上火的，也不利于人体生理循环。 老板娘伸出涂满黑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记了下来，就转身离去，张杰扫了一眼老板娘的手机屏幕，原来她刚才一直是在玩切水果，此刻边走回去边玩，轻快的音乐声跟刀子划过的声音，切在水果之上，咔嚓咔嚓，让人不知不觉的就能享受到快感，无怪乎这么多人沉迷其中呢。 等菜的时候，张杰扫了一眼公安局的大门，却见两个穿着便装的人从县局门口径直的走了过来，看样子也是想来这里打打牙祭，不禁摇了摇头，下次就算是来，也得上楼上包间了，要不然在这里吃饭不是跟在食堂一样。 “小红，二楼小包留着呢吗？老规矩，上菜。”当先那名四十所左右，略微有些络腮胡的男子一边向楼梯走，一边对老板娘说道。 “历队，您上去，我这就给您下单子。”原来老板娘名字叫做小红，这两个民警看来是经常在这里吃饭了，跟老板娘已经很熟识，今天这应该是提前预约好的。 走在后面的矮个胖子经过老板娘的时候，左手轻轻的拍在小红那套在红色丝绸一步裙内，高高翘起的臀部上，发出啪的一声，声音不大，可张杰正偷偷的盯着这里，听了个正着。 在把手收回的时候，指尖往凹陷处一掐，手腕一翻，胖子把手从小红阻拦的两只手中抽了回来，放在鼻尖一闻，“真香，有新来的服务员么？叫两个来乐呵乐呵，要不然哥哥可得找你了啊，红妹妹。” 老板娘小红，娇斥了一声，“郑哥，你又欺负妹妹，好了好了，赶紧上去，最近生意都不大好了，你们也不多拉点人来照顾照顾。” 所谓的郑哥跟历队上了楼，小红则进了厨房，去下单子，张杰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一六九 大队长你愿意干吗？ 、、、、、、、 七月中下旬，张杰是在基层调研中度过的。所谓基层调研，也就是到村里去暗访各个派出所，刑警大队农村中队，交警大队农村中队，看看在老百姓眼中这些单位的风评到底如何。跟市区的分局结构不同，县公安局由于辖区面积大，辖区内居民分布比较散，若是刑警大队交警大队不按片划分，往往等赶到的时候，黄瓜菜都凉了，所以为了工作方便，刑警队跟交警队都有农村中队，一般是两三个镇为一个中队建制。 有下基层调研的想法，却是因为那天看到两个便装民警从县局里出来直奔最差餐馆，接着发生了略微不和谐的一幕，张杰趁着老板娘心情不错的时候略微了解了一下，这两个人还真不是县局的，是城南派出所分管治安的副所长，治安中队长历光跟他手下的治安民警郑玄，在这里有一个长年保留的包间。 当张杰问起饭店生意的时候，老板娘随口咒骂了几句，“新来一个傻逼局长，现在抓的太严了，跟八三九四的严打似地，生意不好做咯！原来这局长没来的时候，店里的生意可好了，他瞎折腾，你说人家来喝点酒，跟服务员乐呵乐呵，碍他什么事啊。” 见张杰听得仔细，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安局就没他妈几个好东西，城南派出所的那几个，经常来占老娘便宜，你说占了便宜你得办事啊，每年任务不够的时候，就得逼着老娘把服务员跟客人给他交出去，帮他们完成任务，要不然这生意就别想干了。警车往门口一放，什么消防不合格，暂住证没办，容留之类的帽子给你扣上去，一开始的时候还要把我办拘留，可把我吓坏了。” 没想到在女老板眼中，自己跟公安局的民警都是这个形象。“公安局不是干了点实事么？牛三斤那些黑社会，还有张工阳都被抓了。” “就是抓了他们我这里生意才不好啊。原来牛局长跟阳哥，他们虽然不常来咱这里，可跟着他们混那些小弟，经常来捧场的，有他们罩着。谁也不敢在店里闹事，服务员赚的也多，现在可不行了。”老板娘叹了口气又去忙活，显然把张杰当成了还在上学的学生，连楼上现在不敢公开推出的特殊服务都没介绍一下。 找来熟悉派出所工作的林建国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基层公安工作中。猫腻是很多的。公安局是全财政拨款单位，靠的全是财政篮子里面那点钱，却不能给县财政的篮子里面添彩，所以公安局的花销都是严格控制的。为了扭转这种情况。也主动的帮县财政减轻负担，公安局内能够创造利益的几个单位经过主管领导协调，跟县财政采取了罚没款全额上缴，按照罚没款的量对半返还形势对公安局进行补贴。 县公安局则按照各单位上缴罚没款的量来批准下一年度的办公经费，出差补助等各项费用，僧多粥少，公安局的财政可是有无数张嘴等着吃，各个单位能不为自己明年的办公经费张罗么？于是各种刺激计划也陆续出台。城南派出所下了这么一个指标，罚没款可以提成百分之十。而且不用等第二年财政的返还，直接由所里先行垫付。派出所能够罚款的就那么几个项目。这些民警就跟屁股后面着了火一样，四处打探。 还是一个字，穷，据说南方的那些沿海发达城市，对皮条客所拉的生意，基本上呈不大问的状态，以至于当地的‘软’环境堪称一流，博得了‘性都’的名声，而同样的事情在利水却成了罚款的支柱产业。罚款两条腿当中的另外一条，就是交巡警的罚没款了，在经济发达省市，交巡警贴的那一张单子，不过五十块钱，很多人看到单子就一笑置之，几分钟就能挣回来的谁会去在意，可在利水，靠贴违法停车，恐怕把交巡警忙死，都贴不回来油钱。 于是乎农村交巡警中队的工作对象就对准了县道上的超速，变线，压线等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行为，经常有交警在标示着限速公里数的牌子附近，事先找好藏身之所，给过往车辆牌照。 农村派出所的财政也是需要靠自己解决的，如果乡镇当地的经济条件好，派出所吃喝就会不愁，即便如营房县南平镇这样的落后地区，南平镇派出所也是能够正常运营的。可利水县下辖的几个乡镇，却出现过派出所没有办公经费，欠了不少工作餐费，被小饭店的店主住进派出所的情况。 所以当地派出所就加大了对五小车辆的管理力度，从这方面开始想办法。五小车辆是指，轻便摩托车、摩托车、三轮农用机动车、小四轮农用机动车、四轮农用机动车这样的车辆，属于机动车，而且大都是农村自用车辆，随便收取一部分管理费，或者其他名目的费用，就差不多能弥补派出所的饭费了。 林建国所说的基层情况让张杰赶到忧心忡忡，把夏霜答应来的好心情也全冲淡了，当下马不停蹄的带着林建国跟吴强在基层走访了一圈，发现事态比自己原本了解的还要严重。有两件事情亟待解决，一是基层的办案经费，二就是基层民警的法律观念了。 在莲花乡走访的时候，张杰侧面了解到莲花乡两年之前发生了一起故意杀人案，因为宅基地的问题，莲花乡老泥窝村村民陈秀启家跟陈振启家发生了矛盾，陈振启带着儿子陈尚和陈令到陈秀启家，用扁担，竹竿等东西陈秀启毒打一顿后扬长离去，当天晚上陈秀启就死了，陈秀启的老婆冯俊华到莲花乡报了案，陈振启跟两个儿子被派出所抓走后，不久就被放了。 私下里传言莲花乡派出所所长唐新民收了犯罪嫌疑人家属五万块钱，没有走法律手续，把案件当做亲属之间的财产纠纷给处理了，至于陈秀启的离世。按照唐新民的说法，是陈秀启平时身体就不好，体弱多病，当时心情烦躁之下，没回过气来。 冯俊华带着十几岁的女儿陈翠翠走上了无边无尽的上访之路，但是随着上访次数的增多，连她自己都对翻案不报任何希望了,县里去过。市里去过，省里同样去过。不过每次都被相关的信访局人员给服务了回来，当她下定决心去都城上访的时候，却被利水县驻都城办事处给截获了。 利水县驻都办电话通知了利水县公安局的驻京工作人员，把冯俊华带回了利水，莲花乡派出所所长唐新民被县局领导劈头盖脸骂过之后。为了永绝后患，给冯俊华安排了一个寻衅滋事的罪名，罗织了部分政局，就扔进了看守所。 虽然最后没有逮捕，但是一个月的看守所生活也让冯俊华认识到了自己的无助，回到家之后更加抑郁寡欢。天天窝在家里不出门，陈翠翠更是离家出走，到了省城去当了小姐。 陈振启跟陈秀启是叔伯兄弟，原本关系尚可。却因为做了邻居之后，陈振启家的房子高过了陈秀启家，而且地基也略微超过两家的中线，相当于侵占了陈秀启家的地。初始的时候陈振启害怕冯俊华上访之后，自己爷三个被抓走，老实了一段时间。但是随着冯俊华上访失败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又故态萌生，开始在村里飞扬跋扈起来。而更是在超过陈秀启家的地基外，加了一道砖石围墙。 在家里住不下去。冯俊华干脆房子也不要了，自己孤身一人又回了娘家。同样是莲花乡的另外一个村，冯家岗子。张杰就是在冯家岗子了解情况的时候见到了半疯半傻的冯俊华，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跟李家砖窑的痴呆有些相似的眼神，让张杰觉得特别讽刺。 “张局，我刚才跟咱大队的法医汪昌虎联系过了，没有给陈秀启做尸体解剖的记录，所以陈秀启的死因无法确定。所以这唐新民的事，我觉得首先是个工作失误，至于是否涉及到权钱交易还不好下定论，因为涉及到故意伤害，却没有做法医鉴定本身就是程序违法。所以即便陈秀启的死跟陈振启父子三人的殴打有直接关系，也没有证据证实，最后恐怕也只能判无罪释放，但是冯俊华可以提起民事诉讼。”林建国说道。 坐在回县城的车里，张杰揉着太阳穴，慢慢听着林建国的汇报，“这个唐新民，让他明天到县局来一趟，我跟他谈谈，派出所所长都不知道刑事诉讼法的办案程序，他怎么带动全所进行案件侦破，怎么能保证案件是严格的依法办理。普法，得先从警察队伍里普了！还有这五小车辆的胡乱管理，胡乱摊派，抓赌，抓嫖以罚款为主要目的，都得改啊！” 张杰说道这里突然坐直了身子，“利水办喜事丧事都喜欢请戏班子的事情，是传统？”看到前排的吴强跟林建国都点了点头，“那从什么时候开始戏班子不唱戏改行开始跳脱衣舞的？” 莲花乡是利水县最穷的几个乡之一，但是同时也是利水县富人最多的乡之一，因为利水铁矿就坐落在莲花乡南望头村，稍微有些头脑并且胆子大会来事的人，都在南望头的铁矿旁边偷开了小矿场，这些头脑灵活之辈现在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利水县陨落的阳哥张工阳和一干公安局的副局长们，在这几个铁矿里，都有数量不等的干股，现在他们倒台了，反倒让小矿主们高兴了一段时间，可他们高兴了没多久，就发现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美妙，莲花乡派出所所长唐新民的眼睛，盯上了这些肥肉。 原本唐新民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因为阳哥跟他打过招呼，要好生照看这些小矿场，所以他也只能带着派出所的弟兄们，偶尔来打打牙祭，沾沾荤腥，却从来没敢提出要在这些矿里占干股的事情，因为一旦提出来，惹得阳哥不高兴，他虽然是所长，却也有可能被扔进那个砖窑的窑洞里，烧成灰沫，安监局的一个小股长不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因公殉职”的么！ 原本跟这些矿主有联系的公安局领导都进了班房，一时间也难以在县里找到过硬的关系。而且这干股给谁都是给，也就不如给了唐新民，县官不如现管，有什么事情，唐所长能够多照应一些不是。 接到县局通知张局长要见他的时候，唐新民正看着面前几张银行卡在发笑，一张卡就代表着一年五万块钱的收入。从左到右一张一张的仔细数一数，花花绿绿的银行卡有工行农行华夏银行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张卡就代表着三十五万。人就得抓住机会，不抓住机会，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钱，自己辛辛苦苦的干一年。也不过万把块钱，虽然当所长还有些灰色收入，家里的鸡鸭鱼肉副食品是不少，但是哪有钱来的实在。 瞒了一个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案，原本以为那个柔弱的女人最后只能哭着认命，谁知道她竟然来了劲。从县里一路告到省里，最后竟然要去都城告状，幸亏被县局接访办派人拦了下来，通知所里去带人。要不然真要是被公安部的领导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自己就得把牢底坐穿了，坐穿也罢，自己的老婆孩子已经送到省城去了，儿子念的是寄宿高中，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钱，可都用在培养儿子身上了，只希望他将来能有出息。 新来的公安局长听说是挺严厉的。不过才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随便扯两句话。也就打发了，毕竟好几年过去了。当时的物证人证也都基本上没什么保留下来的，就算是想翻案，也不是太容易的。 对于自己的应对方式，唐新民还是很满意的，人证早就安排好了，几个邻居的说辞都记录在案，他们的笔录上显示的是当天只不过是陈家堂兄弟两个口角了一番，虽然推推搡搡了几下，但确实没有动用什么凶器，而且陈秀启的尸体他们也见到了，穿着整齐，外漏出来的肌肤上没有任何伤痕。而且据他们反映，平时陈秀启的身体就不大好，不能上地里干任何农活，一旦发起病来就会瘫倒在地上，据村里的大夫说如果抢救不及时就有可能一命呜呼。 村里的大夫唐新民也安排好了，陈秀启的病例单独的被他装在一个档案盒里，就是为了应付万一冯俊华上访有了回音可能随后而来的调查，现在看来却是没什么必要了。 喜滋滋的唐新民开着所里的桑塔纳警车就去了县局，坐在张杰办公室的沙发上仔细的打量着这位据说作风很硬朗的局长。虽然在全局大会上远距离的见过这位局长，但是近距离观看的话，还是惊诧于他的年龄，看他的履历表也有二十五六岁了，可怎么看怎么像刚毕业的学生，自己这个年纪时还是莲花乡派出所的办事员，没换装的时候穿着绿色的警服，整个一新兵蛋子。 原本挺高兴的唐新民看着张杰坐在办公桌后，拿着一叠不知什么案子的卷宗在哪里看，眼睛连瞥都不瞥自己一下，心里就有些紧张了，这是要办自己了，不能啊，要有动作的话，也应该是纪委或者检察院啊，不能局长亲自上阵，而且还把我叫到他办公室来，应该是最近的案子有什么疏漏，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却发现最近真没什么值得惊动局长的大案子，就有些茫然。 忍了十几分钟，看张杰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唐新民忍不住了，“张局，不知道您叫我来让我汇报什么工作的，我也没准备材料，就怕不能让您更准确的掌握第一手资料。” 张杰听了唐新民的话，眼睛从卷宗上抬了起来，这个人很会说话，至少很知道分寸，虽然因为等待时间长了而耐不住，却没表现出一丝不耐烦，自己在这里借看卷宗观察他，他又何尝不是在观察自己呢。个头不高，微胖，皮肤黝黑，额头上的抬头纹如同用刻刀雕出来的一样，似乎深入到骨头里，眼睛有神而滴溜溜的乱转，说明他思维活跃，恐怕在考虑着自己可能的问话该如何回答。 “唐所长来了，你看，我这看卷宗都看的太入神，没发现你进来，喝水？” 唐新民连忙摆手，“张局不要客气，我刚在办公室罗主任那里喝了水的。”心里却在念叨，刚看见，刚才罗玉衡敲门的时候，你不是还喊进了么，想晾我你就说，党领导的怎么都会这招。 张杰也就是起身做了个倒水的动作，实际上却是不会去给他倒水的，“唐所长工作认真，这些年把莲花乡的公安工作做得滴水不漏，真的太辛苦了。县局现在却人手啊，尤其是县局的治安工作更是百废待兴，需要一名老手，同志们都举荐新民同志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未完待续。。) 一七零章 试点 、、、、、、、 唐新民当时就愣住了，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真有，而且怎么就让自己摊上了，治安大队大队长目前还空缺，这可是个美差，公安局里面谁不知道三大好单位啊，治安，交警和经侦，简直就是清水衙门里面的肥油。自己确实在做梦的时候曾经幻想过能到治安大队当个大队长，在县城里面可就威风大了，单单手里紧握着的户口管理权，就能在整个利水县呼风唤雨。 更何况新建设的几家工厂，若是想要继续生产经营下去，这消防工作可是一定要做的，而消防的审批权还在治安大队，有了这层关系，往这些工厂里面安插几个工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至于其他的危险物品管理，旅馆，饭点，美容院的管理等等，都是有着灰色收入的好差事。 想到这些，唐新民马上答道，“我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在县局领导的带领之下，一定尽心尽力努力学习，提高自身的能力和工作水平，把组织交给我的任务，圆满的完成，时刻以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要求自己，无愧于身上这身警服。” 张杰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唐新民，“这么快就下军令状了啊，既然你有这个信心，我也代表局党委表态，一定支持你的工作，希望你能把利水县的治安管理工作做好，至于民主测评那些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不能因为即将工作调动，就把原来的工作放下。” “是，我回去以后一定把要交接的工作都整理好，以方便后来的同志能尽快的熟悉岗位。” 张杰趁着唐新民还处于兴奋之中。突然问道，“冯俊华的事情你怎么解决？” “那个娘们，吃饱了撑的，就是看到邻居家生活好了，心里不平衡，想讹诈点钱财的，按理说这种事情正常的处理程序就是劫富济贫。就是让有钱的出点钱给她点补偿，满足一下她的心理。调解一下就算了。但是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所以我当时处理的时候就太直接了一些，没有照顾到群众感情，这点我做的不好，请领导批评指正。但是我不认为我的做法错误，据我后来的了解，冯俊华原本就是贪图陈秀启家庭条件富裕才嫁过来的，只不过后来陈秀启身体不好，家境慢慢落败了，她就时常打骂陈秀启。诅咒其早点死了算了。” 唐新民第一句话在突然之间说的有些表露了心迹，却还是瞬间反映了过来，马上就把说话的语气改正成一位派出所所长应该有的语气。 张杰接着问道，“这种没有证据的言辞。还是不要采信的好，我们要的是证据，侦查办案的基础也是证据，无罪推定你又不是不知道，找不到证据，犯罪嫌疑人就只能是嫌疑人，所以你对陈振启父子采取的措施，我是认同的。只不过有一点我需要听一下你的解释，为什么不做法医鉴定。如果有一份法医鉴定在，陈秀启的死因明明白白的放在那里。跟陈振启父子没有半分关系，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唐新民连忙解释道，“张局，不是我们不做，是冯俊华不愿意，她说人死为大，不能在动他丈夫的尸体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胡闹，你回去翻翻，看看到底是听她的还是听公安机关的？对于明显有疑义的案子，解剖权不在个人，而在公安机关，我现在收回刚才跟你的谈话，治安大队大队长的职务目前来看，你目前的条件不能够胜任，好了，你先回去，我还得跟政委他们谈谈。”张杰的脸立即变成了铁板一块，对着唐新民摆手道。 “张局！那我先回去了张局，这有些误会。”唐新民还想解释两句，却看到张杰脸上的不耐，连忙告辞之后，转身出去。关上房门之后，立即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麻痹的，我这臭嘴，乱嚷嚷什么的。” 还没等唐新民骂完自己，右边传过来一声轻笑，“唐所长这是怎么了，要当大队长了兴奋的啊？” 在饭店吃饭的时候最烦什么，就是吃了一口菜，突然发现自己碗里有半只蟑螂，那剩下的半只到哪里去了，进了自己肚子呗，现在的唐新民就是这种感觉，看来治安大队大队长的事情全县局都知道了，唯独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 已经无暇去想为什么自己得不到消息的唐新民回过头去，竟然是新任的刑警大队一中队中队长林建国，听说他最近甚得领导欢心，张局长到哪里都带着这小子，他到局长办公室也很正常不过，提前知道治安大队长的归属也太正常不过。 勉强回过神来，唐新民跟林建国打了个招呼，“林队，别开玩笑了，你找张局长有事，我先走了，回见。”虽然心情不好，但是公安系统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得着谁的时候，所以这面子问题是一定要讲究的，说话也是要客气的。 林建国点头示意之后，看着唐新民狼狈逃窜的样子，低头一笑，转身敲门进了张杰办公室，房间内张杰仍然在仔细的看着卷宗，刚才唐新民没有看到外翻的卷皮里面写的案件名称，否则一定会对张杰对他说的话产生怀疑，因为上面所写的是莲花乡南望头村丁志长、丁志广聚众斗殴案。 丁志长跟丁志广是亲兄弟，头脑活络，人缘面广，还有打铁的手艺，在南望头村原本就是比较红火的红人，南望头村的开矿大潮兴起时，丁家兄弟也张罗了一帮子人手，东借西凑弄了几万块钱，在利水铁矿的腹地开设了一个小矿，因为选址选的好，加上人手充足，都是从利水铁矿上下来的一些老工人，所以丁家矿的产出率相当高，比周围十几家小铁矿的产出率都要高的多。 铁矿的矿石产出之后。还要经过选矿厂的遴选，丁志长跟选矿厂厂长王德方是铁哥们，所以丁家矿的矿石质量从来都是上品。原本产量高就够让别人嫉妒了，何况都是一条矿脉里挖出来的石头，凭什么丁家矿的品级就要比别人家的高。 毛五就是最嫉妒的一个，他借钱开的矿，距离丁家矿的矿坑最近。也拼命往丁家矿的方向开采，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赶不上丁家的收入水平，眼看着丁家兄弟把借来的钱都还上，还率先在村里盖起了三层小洋楼，毛五的心就越发的不甘平静了。 毛五早些年跟王小强混过几天时间，所以至今还时不时的跟王小强联系。后来听说王小强跟利水阳哥关系不错，毛五就把自己新到的女人通过王小强送给张工阳一起厮混，直接搭上了张工阳的线。玩了人家女人，张工阳对毛五还是略微有些歉意的，毛五又主动给他提供了一条发财的路子，开铁矿。怎么能不让张工阳动心。 毛五添油加醋的把丁家矿的情况一说，张工阳立即就同意了，自己开矿不如抢一个来，反正都是私自开发的。没有任何审批手续，谁占的坑就是谁赚钱，只要把丁家矿的人赶走，那这钱不就全流进他张工阳的口袋。答应了占矿之后给毛五两成的干股，张工阳又叫毛五组织矿上几个工人，到丁家矿找事，先把丁志广跟丁志长干掉，那些跟班之类的角色。肯定吓得跑的远远的。 毛五听话的带了六七个小弟去了丁家矿上，打的旗号就是借钻头。丁志长跟丁志广都是交友广泛的人，也没想到这位邻居打他们矿井的主意。还热情的邀请毛五他们到矿外的简易棚里喝茶，毛五趁着丁家兄弟不备，一刀一个，把两个人放倒在当场，就在丁家兄弟的跟班操着铁锹铁镐冲上来的时候，唐新民带着莲花乡派出所的民警赶到了，面对暴力犯罪，当然要鸣枪示警。 一场围殴被制止在萌芽当中，却不包括躺在血泊之中的丁家兄弟，丁家矿从此就改姓了张，而毛五等人因为有人证证明是被暴力攻击的时候，夺刀过程当中不慎将丁家兄弟捅死，所以算作了正当防卫。刑法第二十条规定：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丁家兄弟原本客客气气的招待，变成了贪图毛五钱财的抢劫，毛五的抽冷下手，变成了丁家兄弟举刀威胁，乱砍之时被毛五反抗得手，丁家矿上的幸存者跟毛五的手下，口供经过几天的更改之后，变得出奇的一致，一致到了一点瑕疵都没有，在整理之后，就变成了张杰手上这卷案卷。 把卷宗往桌子上一放，张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林建国，“怎么样，安排好了么？” “张局，你放心，安排好了，这几天唐新民肯定没有心思窝在所里，到嘴的鸭子飞了，他不得气死啊！所以趁他乱，要他命，张局你这招真高。”林建国拍马屁道。 张杰笑笑没有吱声，高么，一点也不高，实在是逼不得已，时间可以销毁一切，如果不让唐新民为了某种目的而去重新整理当年的卷宗，很可能仅有的一些蛛丝马迹都会被淹没了，但是只要他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必然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漏洞，只要善于把握机会，抽丝剥茧，真相必然会大白于天下。 这件事情还是好处理的，最难处理的就是民警们因为利益相关，只干能赚钱的活，至于那些敢不敢都不影响收入的活，则是寒号鸟一般的态度，能拖一天就是一天，如何制定一个能够有效促进执法情况的制度，才是当务之急啊。 “建国，搞一个绩效考核，对刑警大队，治安大队，交警大队和各派出所的所有工作进行绩效考核，每一项工作指标都作为一个记分项，根据重要程度不同，所占的比重不同，而且一些项目可以加权计算，搞一个排名，这样会不会促进工作的开展？”张杰问道。 这个想法他考虑了很久。也是借鉴东宁等地的做法，但是实行绩效考核的目的是促进民警的执法方式向更需要处理的案件上倾斜，而不是向更有经济利益的案件上靠拢，所以得看基层民警的看法。林建国就算是张杰最熟悉的基层民警了，无论怎么样认为，在张杰要求他不要泄密的基础上，肯定是不会外传的。 至于苏丹。韩正坤以及几位副局长，不是说不能跟他们商量。而是作用实在不大，一群领导是理解不了基层民警最关注的想法的，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现在张杰就开始了第一步的调查。 林建国想了一下，答道。“绩效考核，这个原本县局也曾经搞过，不过后来经济实在困难，连工资都发不起了，也就逐渐荒废了，其实搞绩效考核关键得看是不是跟经济利益挂钩。如果光弄一个虚乎的排名，很多人都不在乎了，第一跟倒数第一没什么区别，得第几不都无所谓么！如果把考核名次跟所领导的进步挂钩。那派出所那一块肯定就能省事不少，而治安队刑警队交警队这一块，就得跟钱联系到一起，最开始就是从工资里抽出两百块钱，集中起来，按名次发。” “这个我也考虑了，所领导的晋升这一块跟绩效考核成绩挂钩确实不错，但是绩效考核的钱不能从工资里面扣除。如果从工资里面抽，民警们肯定怨声载道。认为是领导刁难他们，我准备申请一下地区补助。这一部分钱尽量从省厅出，不过数量不会太多，一个民警一百块钱到两百块钱！县局六百个民警一个月就是六万到十二万了。数目不小，还得看过一段时间利水的经济情况。这个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尤其是绩效考核单独奖励！”张杰吩咐道。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局长向省厅申请专项资金的事情很快就在县局里传遍了，关乎到涨工资这样的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一时间整个县局大院都在讨论这个问题，被问得最多的就是县局办公室主任罗玉衡，因为这个消息就是罗玉衡传出去的，那天张杰打好了报告，需要发给省厅办公室，转给厅长批阅，县局唯一的一台传真机就放在办公室，罗玉衡发传真的时候偷偷扫了一眼，于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当时他还在想，是不是提醒一下张局，这样的事情最好先跟市局沟通一下，毕竟中间还差着市局这一层关系，但后来一想，张局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是一把手局长了，这些事情还用自己提醒么，就没有吱声！但是等张杰走后，他这张嘴就没管住，跟办公室刚分配来的科员黄小丽说了一嘴，黄小丽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出名的大喇叭，现在知道了这么重大一个消息，当即就偷偷给自己的同学打了电话，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县局。 至于罗玉衡所担心的跟市局沟通问题，确实不算问题，因为这个主意就是市局局长孙玉廷帮着张杰出的，市局虽然能给出政策支持，但是市局的财政拨款也有限，县局的财政完全是吃县财政，除非省厅有专项资金拨款，否则市局没有任何办法，孙玉廷就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张杰自己去碰碰壁，却没想到，张杰一下子就穿墙了。 愣头青就是愣头青，直接以县局的名义向省厅打报告，没有市局签署的意见，省厅能够同意才见鬼，孙玉廷早早的就开始考虑张杰碰壁之后，到自己这里求饶，应该用什么说法把他打发回去，或者应该让张杰知道知道，什么样的程序，才叫做尊重领导。 当天下午省厅办公室就给孙玉廷打来了咨询电话，询问利水县绩效考核的办法，浪沧市局是什么意见，厅办公室主任跟孙玉廷是警校同班同学，在电话中就暗示了厅长徐稳成看到了利水县局打的报告，对绩效考核的具体划分，加权计算的具体划分方法很感兴趣，没有像以往一些县市，单纯的考核案件数量，没有根据实际情况来具体分析，并且在厅党委会当中对利水县局的做法进行了大大的表扬。 当孙玉廷被问到对利水县局的资金申请计划什么意见的时候，孙玉廷想也没想，“这样的优秀计划市局一直是持支持态度的，要不是市局财政困难，早就会一力承担了，省厅若是同意拨付资金支持这个计划，市局也会考虑尽最大努力，对利水县局的财政拨款进行一定程度的倾斜，而且对利水县局的优秀做法，在全市县分局之间推广，做这种新考核方法的市一级试点单位！”(未完待续。。) 一七一章 民主一言堂 、、、、、、、 黄口镇的一半辖区在县城中心，属于利水县最繁华的部分，所以黄口镇也被划入了城区派出所管辖，没有成立单独的黄口镇派出所。辖区内重点企业美膳竹制品基地的主体工程已经完工，竹地板生产基地也基本完工，现在正进入收尾阶段，而且一向建设顺利没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所以城南派出所对美膳的工厂也没费什么心思。 今天城南派出所里正在议论即将到来的涨工资，钱不在多，在于这个势头，根据历年来的经验，涨工资就如同男女之间的深入浅出关系，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还会远么？ 讨论的正热烈的时候，副所长秦占海就接到了110指令，美膳竹制品的建筑基地发生了一起盗窃案，两名犯罪嫌疑人潜入了建筑工地，正在盗窃电缆的时候被抓住了，当场从犯罪嫌疑人身上搜出来许多脚手架的扣件。现场的工人抓了两名犯罪嫌疑人一个现行，立即报了警。 秦占海开着巡逻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事态并不像报警电话中讲的那么简单，犯罪嫌疑人是被抓住了，人证物证俱在，但是嫌疑人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穿的衣衫褴褛，跟那种在大城市网中混迹的不良少年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后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丝贪欲，顺手牵羊，将熟睡者不注意留露在外的手机钱包据为己有。 蜷缩在厂房一角的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个嘴角青紫，脸上斑斑驳驳的都是脚印，至于身上应该存在过脚印，反正现在是看不出来了。佝偻着身子跟煮熟的大虾一样，双手按在腹部，不住的在地上打滚，口中呜咽着，却听不出来他说什么，好像是哑巴一样哦哦嗷嗷的。 至于另外一位，则静静的躺在那里。额头上渗出滴滴汗珠，脸色青中带紫。双目紧闭，嘴唇更是紧紧的抿在一起，仿若一个死人，动也不动。 出警的副所长秦占海当即指挥民警，“赶紧把人送医院去。还有你们工地的指挥呢？谁负责的？这是谁打的？” “赶紧把人抬上去。”民警小刘一边把巡逻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一边叫保安跟旁边看热闹的工人一起动手，把两个嫌疑人带上车，“秦所！我先去医院，你在这里，我再叫所里支援。”秦占海点点头。小刘一撒丫子就开着车走了。 等所里人赶到的时候，秦占海把事情也了解清楚了，刚才工人们因为最近两天丢失脚手架扣件，耽误了工期。被工头大骂了一顿，不巧刚被工头骂过，就把小偷给抓住了，这次小偷还想偷电缆线，工人们能不上火么，这电缆线要断了，工期最少又得断一两天，所以一拥而上的工人们下手也没了轻重。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就发现了两个小偷基本上不成人形了。 慌了神的工人打了报警电话。却忘了通知工头，更别提告诉实际负责人松井杏子了。秦占海赶紧让工人跟工头联系了一下。工头又立即汇报给了松井杏子。 这是一起典型的故意伤害案，民警们做法律测试题的时候经常有这种犯罪未遂后的犯罪嫌疑人被伤害的案例，答案当然不是选择正当防卫防卫过当或者紧急避险，而是故意伤害，至于够不够刑事案件标准，就得看两个嫌疑人的伤情鉴定了。 松井杏子赶到的时候，张杰也到了，没办法，涉及到了目前利水县最大的工程，不能不把这个小案子上报，层层汇报之后，张杰也就出现在了现场，打人的工人经过相互指认，还有不远处一个模糊摄像头提供的图像资料，确定了应该是陈晓三，许阿谋，丁自力三个人下手比较多。 张杰安抚了一下现场工人们的情绪，又跟松井杏子交换了一下意见，工程继续进行，涉案人员亲朋的工作，由工地方面进行安抚。 等事态基本平息下来，张杰当先离开，下午召开了局党委会，讨论了一下治安大队大队长的人选问题，一干新任副局长，人事处处长都没人吱声，连政委苏丹也低着头，一个劲的喝水，在公安机关，人事权都是牢牢掌握在一把手局长手中的，谁要是在这件事情上多嘴，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看到大家都不说话，张杰原本想让大家公开举荐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若是点名让人推举，张杰又怕跟唐新民谈话的事情传出去，让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再阴差阳错下有人提名唐新民，大家纷纷赞同，自己执意要否决的话，这个所谓的党委会也就真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了，连遮羞布的作用都没有。 清了清嗓子，张杰又喝了口水润了一下，“关于治安大队大队长的人选，我想请大家一起议一议，毕竟我来咱县局的时间还是短，对各位优秀的人民警察还不是太了解，既然你们不说，我就把自己暂时注意到的人选说一下，但是事先说明，我的发言不是定调子，而是因为我确实接触不多，只能就了解的几位同志谈谈自己的看法，你们有是什么想法，一定要提出来，组织工作一定要讲究民主。”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县局办公室主任罗玉衡提着一个保温瓶，跑过来先给张杰面前半空着的茶杯倒水，张杰等罗玉衡去帮苏丹添水的时候才接着说道， “城南派出所所长姚桂发给我的印象不错，工作起来兢兢业业，对各种公安业务都十分熟悉，早些年在所里也是老治安民警出身，这个老同志生活清贫，却一直克己奉公，在民警中的风评也不错，当年因为看不惯局里的一些歪风邪气，几次主动辞职，却因为业务能力强，被县局拒绝，这样的好同志。我觉得在治安大队长的位置上，肯定能找准自己的定位，根据省厅，市局的指示，把搞好利水投资软环境，切实提高为人民服务，为利水经济建设服务的号召落到实处。”张杰当先发言。说是不定调子，但是他说过了话。想必除了一片应和之声，就不会有谁提出自己的人选了。 政委苏丹连忙表态，“姚桂发跟我是前后进的公安队伍，当年还是老领导王逸秋当局长的时候，我进的县局办公室。他在当时的黄口镇派出所管治安，我们虽然是一批的，但是真不认识，不过很快我就认识了。当年有这么一个案子，在座的有可能听说过，那个时候县中心没现在这么繁华。到了晚上行人更是稀少，利水纺织厂的女工却有很多下夜班要走县中心小学门口那条小路的，原本走着很正常，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人家都宁愿绕远路走大道，却再也不愿意从小路走了，后来我们才知道，一旦有单身女青年从学校门口过，就会冲出来一个怪老头，脱了裤子招呼女同志看。” 旁边的韩正坤听到这里，连忙点头，“嗯。这个案子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听师傅说过。” “局里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前后派人埋伏了三四天。可愣是没见到人影，而且这种事情不抓到现行也不好说。就想起来派女同志去执行任务，引诱犯罪嫌疑人出来，但是局里当年只有三四个女民警，都不好意思去，县局领导也就没强求，大概也就半个月时间，这个案子破了！作案人是一名退休的老领导，老来丧子之后产生了心理障碍，你们知道怎么破的么？”苏丹看了看大家。 一直没说话的治安副局长王少哲说道，“这个案子我们倒是听说过，但是具体如何破案，后来将案例的时候没讲，说是当时的侦查员要求保密。” 苏丹点头道，“这是因为当时姚桂发同志，主动要求男扮女装，在县中心小学门口来回晃荡了三天晚上才把嫌疑人引出来，你们说，这样的好同志，当一个治安大队大队长，应该不应该，我觉得张局长真是慧眼识英才！”说完苏丹一挑丹凤眼，斜斜的看着坐在她右手主位上的张杰。 被人架是什么感觉，当年赵匡胤体验过黄袍加身，现在张杰也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当领导，当领导的一句话说出去，不管有没有道理，下面的人就开始顺着你的话头给你架势了，就拿这姚桂发来说，这么优秀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苏丹也不是干了一天两天政委了，怎么早不说，单等自己说出来了，你再架势，哎！ 张杰回头迎上苏丹的眼神，违心的含着鼓励点了点头，以示对自己支持的感谢，那边韩正坤没抢上第一个发言，连忙趁着大家还没说话，大声说道，“我觉得姚桂发胜任！” 几名党委委员陆续的都大声附和，只剩下以工会主席，政工科科长身份出席会议的兼任办公室主任罗玉衡没说话，他的心里现在正在反复翻腾，不是听说张局长属意唐新民的么？是不是张局还没来得及说唐新民的事情，他刚才讲话之前可是说的几位同志啊，现在他们都一窝蜂的支持姚桂发，万一张局最后想的是唐新民上，没有人说话可怎么行，赌了，要是支持姚桂发，最多也就是锦上添花，万一张局支持唐新民，自己就是雪中送炭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罗玉衡这个马屁精肯定表态支持姚桂发的时候，他说话了， “其实我这个管工会的工会主席本来没什么资格谈，但是张局刚才说让大家也提提自己的看法，我也就说几句不成熟的意见，请各位指正，毕竟我对治安工作不熟悉么！莲花乡派出所所长唐新民同志，在治安管理方面很有一套，他管理下的莲花乡小铁矿，这么多年来，没有发生过一起事故，而且莲花所的赌博嫖娼打处力度，在县局所有派出所当中一直排名前三，由此可见唐新民同志在治安管理方面的建树。” 当罗玉衡满心期待张杰会立即对他的发言表示赞同的时候，却发现是有人看向他了，是除了张杰以外所有在座的党委成员，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带有疑问，这位一向很会见风使舵的罗主任。收了唐新民多少好处，就要以一人之力，挑战局长权威。 张杰等了半分钟，见没有人继续发言，说道，“罗玉衡主任的发言很好啊，大家就是要集思广益。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么！” 就在大家都以为张杰要赞同罗玉衡的时候，张杰话锋一转。“但是罗主任只看到了唐新民所长在治安管理方面的长处，却没有看到汤所长其他方面的不足，据我了解，现在有人反映唐所长办理案件的时候没有严格依照法律程序，这一点我在跟唐所长谈话的时候也提到了。其实我原本也是想提名唐新民同志的。现在只能等唐所长把事情处理完毕再考虑了，我们不会因为一时的失误否定整个人，想必今后还会有更适合的岗位等着唐新民同志。” 张杰扫视了一圈，大家都抬着头等着张杰宣布对姚桂发的提名，只有罗玉衡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敢抬头。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谁也得仔细寻思寻思。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就准备向市局和县委提议，由姚桂发同志出任治安大队大队长一职。希望大家能够遵守组织纪律，在批示下来之前要严格保密，至于姚桂发同志调离之后，城南派出所的工作如何开展，大家继续讨论一下！” 局长之后无论怎么排序都应该由政委发话，苏丹犹豫了半天，一看冷场太久，只好发言道。“城南派出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首先是所占的地理位置。县城正中，辖区内各个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部门。连咱们县局都在他们的管片之中，其次是新开工的几个重点项目也都是利水县未来发展的重中之重，所以城南派出所所长的肩膀上，责任重大啊。这个人选我觉得，一定要张局长亲自把关才行。” 苏丹话语一出，众位副局长可是找到了方向，纷纷表态，需要张杰提议才行。 无奈的一笑，张杰发现自己并没有刻意表现什么，就是因为自己把公安局原本的几位副局长都赶下马，这些新提拔起来的同僚都对自己心有余悸，唯恐惹怒了自己，步牛三斤等人的后尘。 常听说什么市委记，县委记等人喜欢搞一言堂，自己一个公安局的记，局长也已经有了搞一言堂的潜质了，现在让人提议一名派出所所长，都没有人敢说话。 提所长已经不用担心有人误解自己的意思了，因为自己原本就没有意思，那就点名发言， “正坤局长，你也是老利水公安了，按你的了解，提议一名适合的人选，你们不能让我把局党委会都开成张某人的单口相声？”张杰笑道。 被点了名，韩正坤只能硬着头皮说话，“关于城南派出所所长，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刚才苏政委已经说过了，所以这个人选一定要慎重。”在说废话的时候，他的脑子飞快的转来转去，把跟张杰走的比较近的几个人都考虑了一遍，毫无疑问张杰面前第一红人是林建国，什么事情张局都喜欢跟他聊聊，其次就应该是刑警大队的其他几个人了，但是这个时候，只有把林建国推出来才能既不犯错误，又言之有物。 “刑警大队一中队中队长林建国同志能力不错，年轻还有闯劲，在侦破牛三斤张工阳系列案件中居功甚伟，更是单枪匹马破获过前年的六三零抢劫案，这充分显示了他业务方面的精通，至于做好服务工作方面，我觉得凭借建国同志的能力与人脉，定然会做的更好。” 张杰一看要坏，这哪里是民主讨论啊，这就是阿谀奉承准备会，这些自己平时看着还挺公正的领导，怎么一讨论起人事问题，都不按照实际情况来发言，反倒是看谁跟自己的关系更进一步了，不行，这个话题下次自己了解以后再说，就趁着没有人接话继续夸赞林建国的时候说道， “正坤局长，建国不行，他业务能力虽然有，但是没有当领导的竟然，毕竟当一中队中队长也才一个月的时间，还需要继续磨练，我看城南派出所所长的问题下次再说，你们谁还有别的意见？” 罗玉衡刚才出了个错，肠子都悔青了，这会正在犹豫，他是很想去当这个城南派出所所长的，而且从级别上来说，他这个列席会议的公会主席，虽然是党委委员，却也不过是副科级别而已，跟派出所所长同级。 而派出所所长任上，不说贪污腐败，紧紧一些正常的人际往来，就能让一直在政工系统工作的罗玉衡眼红许久，在人均年收入不足一万块的县公安局，没有人会对一个政工科科长有什么好礼相送，而他又管不到县局之外的任何人，所以党委成员之中，只有罗玉衡是最穷的一个，也是最没有实权的一个。 咬了咬牙，反正刚才已经出丑了，也不在乎多出一次，呼了一口气出去，他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张局，我要毛遂自荐，我个人认为自己能够胜任城南派出所所长的工作，首先，我从事公安工作多年，一直主抓政工，在思想意识形态领域也算有自己的见解，一定能协调好辖区内各个方面的关系，更好的做好为人民服务工作；其次，公安业务方面，我对局内的各种大要案件的档案案卷都进行过仔细的学习和思考，而且经常深入基层了解派出所工作的具体过程，让我从事所长工作，不会出现业务不熟练的情况。” 罗玉衡目光跟张杰对视，看到了张杰目光中的鼓励，接着说道， “第三，我仔细思考过城南派出所以后将要面临的情况，随着几大企业落户利水，城南辖区内必然会出现大量的务工人员和来做小生意的外来从业人口，他们的涌入会对现有治安环境进行冲击，而且随着工厂的生产，工人以及外来从业人口的收入增加，与原本辖区内的老百姓之间贫富差距会变大，所以社会矛盾容易激化，侵财性案件会增多，必须提前做好预防工作。” 张杰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这个看似只会钻营拍马的罗玉衡，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处，自己想要调整城南派出所所长，进行绩效考核就是因为有这方面的考虑，财富的不平均才会造成大量的侵财性案件，而这正是一地一城发展过程当中必须经历的，既然罗玉衡能够考虑到这些，让他试一试也无妨。 “罗主任说的这几点，我认为很好，首先罗主任能够不怕非议，勇于毛遂自荐，这才是真正的从事实出发，从工作角度出发，古人有举贤不避亲，罗主任能够举贤不避己，这种精神是值得肯定的。而且他所总结的几条，很好啊，看得出来罗主任是动了脑筋的人，干工作最需要什么，就是需要动脑筋，不动脑筋，案子能破么？能服务好群众么，响应公安部，省厅的号召，不是光靠一张嘴的，一定要用脑子思考！” 张杰发了几句感慨，然后问道，“你们对罗玉衡同志出任城南派出所所长，有什么异议么？” 这些人都在心里念叨，当着罗玉衡的面，除非是苦大仇深，有阶级仇恨，否则怎么样也不能当面对人家投反对票啊，最多可以说，这样不符合组织程序，当事人不能在现场，可是这个时候谁提出来，不是明摆着给罗主任上眼药，跟张局打对台么！ 原本的一言堂虽然经过张杰的百般努力，终究还只能是一言堂，在这样的专业单位里，一把手的绝对权威，是没有人干轻易挑衅的，尤其是这些副手都是张杰来到之后从下面提起来的，谁都知道张局的黑人本事，跟不想自己成为下一个被黑的对象。 于是又开始继续民主的讨论办公室主任的人选安排。(未完待续。。) 一七二章 旖旎（上） 、、、、、、、 夏霜突然不知去向，从利津红星小学辞职之后，再次给张杰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会独自去完成两个人的约定，并且奉劝张杰早日结婚，或许不就得将来，他就会回来找张杰，心甘情愿的当那个小女人。 张杰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连市局的治安协调会都是让苏丹替他出席的，犹豫再三，打了电话给松井杏子，约她出来谈谈心，男人失恋而心情不好需要倾诉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却不知道女人是不是也这样，或许女人如果同样如此的话，更容易发生一些乘虚而入的事情。 老套的肥皂剧，偶像剧中，这种情况更是多见，尤其是男配女配独自一人在酒喝酒的情况之下。 站在利水河的河边，张杰第一次如此之近的观察着面前这条利水县的母亲之河，河水清澈，湍急的溪流中偶然能看见在水中觅食的游鱼，粼粼波光中，游鱼左右摆尾竟然能够停留在原地，不被水流冲走，印象中上次来的时候，水位还没有这么高，看来老太太的经验还真有些用处，利水的降雨量，是有些太大了。 不远处的松井杏子赤着脚，一席白色深V领连衣裙仅仅的包裹住身子，裙摆的薄纱随着风轻轻舞动，跟在水中矗立的白花花的小腿组合在一起，好像微微撑开的小伞。张杰的目光扫过水中晶莹如玉的赤足，小巧的脚丫在水里经过折射，看起来特别可爱，像一个个的拇指人一般，白生生的比刚拨开的花生米还鲜嫩。 露出水面的小腿。光滑如玉，只不过随着松井杏子往河中间走去，露出水面的葱白越来越少。张杰不得已把目光向上挪动，裙摆上方就是包裹中的浑圆，跟其上的纤细腰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跟葫芦的收腰形状一样，凸起到凹陷。圆润滑泽，极具美感。随着目光的游走。两条藕臂一抬一合之间，敲好能看到胸前的高耸，从深V的领口看过去，能看到一片雪白的突起，还有突起之间的深邃。 刚才跟松井杏子一阵促膝长谈。总算把心结打开了，生命中有她的位置，就足够了！这一会儿才算从悲痛中走出来，却也无心对另外一位美女的身体太过投入，只不过松井杏子所选择的地方，水流太过湍急。张杰担心她脚下一滑，出什么闪失。 “松井，小心一点，别往里面走了。”张杰看松井杏子脚下有些不稳。赶紧提醒道。 松井杏子一回头，凤目瞟过张杰，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似乎在想什么鬼主意，“张杰，你要不回车里待会儿，我往上走走，找个幽静的地方。你就别过来了。” 张杰一愣，关心一下她。竟然惹来了埋怨，看来自己妨碍她了。不会是想自己偷偷的洗澡，目光又在松井杏子身上打量了一下，这丫头什么东西都没带，如果洗澡，怎么擦洗呢，这个，自己现在要是偷偷的看一下，会不会有些太不地道了。 看着张杰的眼神，松井杏子用标准的东北普通话说道，“看你那眼神，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哼，你们男人啊！”说着话松井杏子一抬腿，往岸边走了一点，裙摆被撩起来的瞬间，一片雪白把张杰眼睛都晃花了。 “你看，你看，就知道看，占人家便宜的大色狼，我听齐东说过，这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的，你才多大，就跟四五十岁的男人一样，喜欢看腿了。”松井杏子白眼一翻，那可爱的神态让张杰心中一荡，连忙默念，夏霜刚走，不能这样，等几天，等几天。 恢复了一下，张杰问道，“齐东怎么跟你说的，我怎么就和大叔划上等号了？” 松井杏子一脸愕然，“你跟齐东关系这么好，连这个都没听说过，你整天都干什么，怪不得这么像老头。男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二十岁之前，看女人都是先看脸，对别的地方基本不大关注，所以追的女孩子都是脸漂亮的。到了快三十岁的时候，就开始看胸部了，越丰满的女人越能吸引他们的目光，至于脸，只要不是太难看，他们都不会太介意，反正当没看见么。如果年龄在涨一点，不涨也行，就是心理在成熟一点，就开始往下挪，看腰看屁股，而且要从后面看，屁股越大他们越喜欢，越鼓越喜欢，要是扁平的，即便是跟脸盆一样，他们也兴趣缺缺。” 张杰扑哧一笑，“你这还一套一套的，你们怎么看男人的啊？” “看男人，看鼻子呗！不说这个，我说完。到了四五十岁，就光知道看腿了，腿要又细又长的，还得直，不能弯，那个形状要跟藕节一样，白嫩光滑粗细均匀，还不能像筷子，从上到下直溜溜的就下来了。当然，有很多男人有丝袜控倾向，就喜欢黑丝白丝肉丝的，你喜欢那种啊！”松井杏子坏笑着看向张杰，手在河水中捞了一把，轻轻的往张杰身边一扬，在河面上激起一圈涟漪，却一点也没沾到张杰身上。 张杰心中一动，看鼻子的笑话他也听说过了，但是这应该是一群少妇讨论的话题，未婚的大姑娘家就讨论这个，应该是说不出口的啊，想必松井杏子也不明白具体为什么，“我喜欢不穿的！哎，我问你，为什么看鼻子能解释一下不？这个我不大懂。” “鼻子挺的人，对女朋友忠心，这个你不知道么？我原来也不知道，后来马莎莎告诉我的，我看你鼻子挺大的，就是不大挺实，看来你挺花心。”松井杏子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张杰赧然，这个傻丫头还真不知道看鼻子的准确解释，“你应该多跟结过婚的大姐讨论讨论，跟马莎莎这样的傻丫头讨论她能知道啥。”虽然嘴上在说松井杏子，心里面却在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花心了呢，可自己够纯洁的了，好像马莎莎跟松井杏子都送上门来给自己吃，自己都没动嘴，这样是不是很柳下惠，要是连这样都算花心的话，世上不就没有好男人了。 分心想事情的空。松井杏子双手提着裙子，往河水中间走了走。冰凉的河水从腿上传来舒服的感觉，踩在河底湿滑的鹅卵石上，不时还有小鱼好像在寻找食物一样，在粉嫩的脚丫旁边嬉戏，让松井杏子特别高兴。 “哎呦！”她刚要转身去戏弄张杰。小手里鞠了一捧清水，手背刚刚离开水面，和田羊脂玉的镯子还有一点留在水下，跟奶白色的皓腕，青翠的玉镯，澄清的河水把张杰看的都有些痴了。 可娇斥声传过来。松井杏子脚下踩着的鹅卵石上，绿色的水草有些多，重心不稳的情况下踩在水草上面，唯一的结果就是摔倒。张杰就看到松井杏子双手在空中虚竹了一下，想抓住什么东西支撑着不落尽水里，却连根稻草都没抓到，哗啦一声，整个人都落在水里，幸亏双手支撑住了河底，额头才没有捧个大包，当然。落到水里之后，头还能碰到地的很少。 “哈哈！哈哈！”张杰当时就笑了起来。也没去水里捞这位水美人。 松井杏子慢慢的从水里站起身来，河水顺着长发、手臂、裙子一点点的往下流。薄薄的纱裙经过了水的润泽，变得极其透明，在翘臀的部位勾勒出淡粉色的奔驰车标。细细的束腰上面，是同样颜色的罩罩，淡粉色的窄边无肩带丰胸款，只有下面的窄窄的半圆形紧紧的托住上面的浑圆，透过纱裙还隐约能看出最前面的一点部分颜色略微有些深，跟旁边的一片雪白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看着松井杏子转过身来，张杰连忙避嫌的转过头去，却在转动的瞬间，看向了松井杏子身前的那个奔驰车标，想看看是不是有没有清理干净的地方会有毛毛刺刺展露出来，这个可是一般人看不到的好东西。 但是张杰的眼神却被松井一丝不落的捕捉到了，自己好心好意来陪他散心，安慰一下这个失恋的男人，虽然他失恋自己挺高兴的，但是你不能因为把自己哄开心了，就肆无忌惮的幸灾乐祸啊，不但不拉自己起来，还在旁边笑，也太不绅士，太不男人了，而且还用那色迷迷的眼光看自己的春光大泄，不对，春光泄了！松井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装，从上往下看去，胸前的深V领已经大开，两个浑圆的尖端都能够看的清楚，赶紧伸手整理了一下领口，然后喊道， “过来扶我过去，我到车里坐一会儿，你去给我弄几件衣服换。”却是松井杏子刚才滑倒的时候，崴了脚。 张杰强忍着自己的心猿意马，把鞋子脱掉，裤腿挽起来到膝盖之上，涉水走了进去，别看在路上走得轻松，但是在水里，每一次抬腿，都有很大的阻力，走着走却是远远不如游泳快捷。 “磨蹭什么呢！”松井杏子又整理了一下裙子，把紧紧贴在大腿之上，将里面淡粉色蕾丝花边勾勒的清清楚楚的裙摆往外拉了拉，让薄纱离大腿略微有些距离，可是她的手一放开，薄纱在重力的作用之下，又紧紧贴在大白腿之上，淡粉色的印迹又变得清清楚楚，似乎最中间还有些颜色略微深的地方。 张杰走到跟前，“那边？”只见松井杏子用右手往下指了指，随着胳膊的动作，胸口的薄纱裙被带动，把两团浑圆从领口又朝外挤了挤，张杰一看两个巨大的，白花花的大馒头突然出现在面前，然后瞬间隐藏，原本双手想抓住松井杏子的右胳膊，却在那一晃只见，双手停在半空。 若这个女人是夏霜，张杰说不定早就扑了上去，洗一场痛快淋漓的鸳鸯里外搓澡浴，可现在不是，张杰对松井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朋友，知己，或许多少带那么一点点男女之情，但是却绝对没有将之推倒的意思。就是因为没有想过推倒，所以张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养眼，才会有那种偷偷摸摸的刺激之感，才会有瞬间失神，才会明白什么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这纯粹是上升到一种境界，是纯粹纯洁的男女关系。 松井杏子发现了张杰的异状，小脸有些羞红，问道，“张杰，你有没有点责任感。怎么这么不爷们呢？” “爷们，我怎么不爷们了。我怎么没有责任感了，我是华夏最有责任感的男人。”若松井杏子现在说张杰色狼，花心之类的，张杰也就咬牙认了，谁让自己确实看到了呢。非礼勿视，可都已经看到了，也退不回去了，咱可是大老爷们有担当，认了。 可说张杰不爷们，没有责任感。张杰实在是认不了，现在就自我感觉有这么点优点了，还被你否定，还不如卷卷铺盖回家种地养鱼去呢。 听了张杰的回答。松井杏子不由得心头小鹿乱撞，不是河马乱撞，大象乱撞，恐龙乱撞，承认你有责任感，那就好办，嘴角一撇，在张杰目瞪口呆。明目张胆用眼角沿着雪白肌肤与薄纱裙之间的空隙偷窥中，用力一扯V字的衣领。 “看。我让你看，我让你看个够！”松井杏子的手腕轻动。涂着淡紫色梅花图案的娇嫩手指夹住衣领，离开了胸口一公分，两公分，十公分，张杰就看到了一快刚长成的水蜜桃一点点出现在面前，鲜，嫩，滑，真想摸一摸试试手感，齐东不是说桃形的大白兔弹性最好么，还不容易下垂。 衣领拉到最大程度，从张杰的方向看过去，正好把左半边的高耸一览无余，大白兔的尖端，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恩！很像手工雕琢的紫宝石雕刻而成的粉嫩葡萄，一点猩红在雪白之间特别扎眼。张杰还没等仔细品味，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跟河水之间的角度在缩小，原本是垂直的就是度角，很快就变成了四十五度，三十度，十五度，但是自己跟那大竹笋的距离和角度都没有变化，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被松井杏子推倒了。 哗，一声巨响，张杰后仰着落水了，刚才他才兴起用法术逃离的念头，眼神却对上了松井杏子的血红双目，这是一双要杀人的眼睛，为了不在接下来的日子面临追杀，天天逃避，张杰很知趣的闭上眼睛，选择了最容易让女魔消气的办法，好在经过水流的阻力，张杰沉入水底的时候，没有跟河床上的鹅卵石进行亲密接触。 呆了半分钟，松井杏子双手撑地，努力把头伸出水面，她就是想压住张杰，不让他从水里出来，好解一解自己被占便宜的闲气，可半分钟的时间在她这会觉得，足足有十分钟那么长，张杰在水下一动不动，可把松井杏子吓坏了，也顾不得自己半截身子都在水下，蹲了下来，双手就在水里摸索，抓住了张杰的头，手伸在鼻口之间，想看看张杰有没有呼吸。 张杰闭目在哪里憋气，却感觉到有一只柔嫩小手在自己脸上乱摸，半天才感觉出来是在探自己有没有气，差点忘记了继续憋气而笑出声来，一直以为松井杏子是个聪明女人，却没想到碰到事情也这么慌乱，自己在水里，要是有呼吸，早让水呛死了。 松井杏子摸了半天，想来也是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在水里怎么摸有没有呼吸啊，身子前倾，双手搬住张杰的脖颈，用力的向上抬起，张杰本来想睁开眼睛，却看松井杏子如此紧张，就存了戏弄的心思，任然闭目屏息，随便松井杏子折腾。 费力的把张杰架在自己蹲着的腿弯处，松井杏子不知道张杰刚才出水的时候已经偷偷的换了一口气，发愁的看着张杰紧闭的双眼，用手使劲的拍打还沾满河水的脸蛋，“喂，醒醒啊，醒醒，我不跟你生气了行不行，就是想让你负责的，谁让你话说的那么满！” 却忘记了自己为了能够蹲下，裙子已经撩到了大腿根部，张杰的头跟半边肩膀，完全的压在大白腿之上，她左右晃动的厉害，张杰在腿上也跟着来回摩擦，那种异样的感觉与跟夏霜腻在一起的感觉可绝对不同，刺激，尤其是在闭目装死的情况下，差点刺激的张杰跳起来。 等了一会儿，松井杏子着急了，她是真害怕张杰出事，右手两只纤细的手指上，淡紫色的娇艳梅花指甲紧紧的夹住了张杰腋下的皮肤，她原本是想掐大腿内侧的，可是犹豫再三，觉得敏感部位还是不要碰触的好，免得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疼，很疼，张杰忍住了，这个时候不忍，就是真的穿帮了，松井杏子肯定会更加绕不过自己，只能硬挺下去，救人的下一个步骤，尤其是救落水窒息者的下一个步骤是什么呢，张杰的脑子里有些旖旎的景象，嗯，好像该来了。(未完待续。。) 一七三章 旖旎（下） 、、、、、、、 吐气若兰，这个词应该是张杰想到的最能够形容女孩子口气清新的词语了，可是当松井杏子的小嘴在张杰脸上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的时候，张杰却闻到略微有一点点鱼腥味，却是不敢睁眼去看，轻微的呼气在张杰面前一直不停的搔着他的面部神经，啪的一声轻响，却是一点腥味略重的小东西掉在了张杰的面部，松井杏子连忙伸手拂掉，屏感觉，张杰知道那应该是一段水草，去掉之后，再仔细品味那轻轻呼在自己脸上，将细细的绒毛都吹动的口气，确实略带一点女孩子独有的芬芳。 呼吸一开始很均匀，慢慢的却变得急促起来，这小妮子紧张了，张杰知道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始，两只冰凉的小手放在了张杰的脸上，一只手捏住了鼻子，另一只手则抓住了张杰的下颚，砰！世界顿时安静起来，两唇相接，夹杂着一丝河水的清香津液，从松井杏子口中，沿着唇壁，随着松井杏子大口的呼气，进入了张杰口中。 吃口水了，张杰很想顺着那樱桃小口把自己的舌尖塞过去，可是现在他还要尽一名昏迷者的职责，只能静静的品味着柔软的香唇在自己唇上的撕磨，软，润，张杰邪恶的想象了一下红唇的第二作用，某个部位虽然还在水中浸着，却是略微有了反应。 可能是觉得吹气太费事，松井杏子开始大口的吸气，按她所想，呼吸就是呼气吸气相结合么，而张杰口中的气体随着她的吸气越来越少，不。已经成了真空，两唇之间的距离已经成为了负数，这哪里是人工呼吸，这分明就是亲热啊！张杰多么想激烈的回应，可是这种旖旎刺激的情况下却只能不住的提醒自己淡定，是真***扯淡。 这比严刑拷打的力度要强大太多了，此时此刻设身处地才能感觉到那种诱惑。怪不得有人编出一个段子，某‘革命志士’不慎入狱。前三天敌人严刑拷打，辣椒水老虎凳都用上了，‘革命志士’没有变节，第四天敌人派来一位美女，露出雪白的大腿。‘革命志士’招供了，第五天的时候，这位‘革命志士’还想招供，结果解放了。 松井杏子笨拙的吸气，她的肺部也因为缺少新鲜空气而感觉到一股窒息的感觉，可是看到张杰还没有清醒过来。她又只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人工呼吸，是要吹气的！如果张杰是真的昏迷过去，恐怕会被她活活吸死。 微微把右眼张开了一条小缝。张杰发现面前那雪白娇嫩的肌肤有些涨的发红，应该是缺氧所导致的，自己只能勉为其难的清醒过来了! 双眼睁开，头轻轻的挣扎了一下，紧密相连的两唇一起动了动，松井杏子发现了张杰的动作，猛的抬起头来，然后大口大口的吸气。呼吸略微平缓了一点，立即兴奋的问道。“你活了！幸亏我会急救，要不然你死定了。” “谋杀。你这就是谋杀，哎，下手轻一点，还有，你亲嘴的动作太生疏了，不过味道还不错。”张杰不舍的动大白腿上挪了起来，舌尖在嘴角舔了一下，做出一副猪哥的样子。 蹲的时间稍微有点长，松井杏子的双腿都有些酸麻了，看到张杰站了起来，她的姿势实在有些不雅，双腿叉开，裙角已经褪倒大腿根部，淡粉色的蕾丝花边已经露出来小半，连忙强撑着站了起来，“杀了你都不多，赶紧开车带我回去，幸亏刚才把手机都放在车上了，你的也放了。” 一双凤目则是看向岸边不远处的红色本田思域，这是她来利水后为了交通方便才买的，当时买车的时候张杰还让她支持国产，但是意识到松井杏子的四分之一日本血统后，理智的闭上了嘴巴。 “我比你还有先见之明，手机早就放在车里了，今天真不该叫你这个疯婆娘一起出来，洗了个冷水澡，还差点被强暴，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干？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刚失恋，又差点失身。”张杰把松井杏子的右手放在自己肩头，左手拦住纤细的小腰，右手抓住了葱白一般的右手，用力往上一提。 身高一米六，体重不足百斤的松井杏子在张杰一提之下，轻飘飘的就离了地，张杰几步之后，从河水里淌上了岸，双腿离开了河水，松井才意识到微风吹来，双腿有些凉，低头看去，张杰的手抓住的薄纱裙摆已经被提到了腰际，从嫩嫩的小脚丫到腰际的蕾丝花边，全都敞开了露在外面，连忙推开张杰，双脚沾地之后，连忙把裙摆拉下来，慌忙窜进了自己的思域当中。 看着像小白兔一样逃离大灰狼魔掌的松井杏子，张杰摇摇头，轻笑了一声，拉开思域的后门，就准备钻进去，车顶灯刚刚因为车门被拉开而亮起来，驾驶员位子的车窗里突然飞出一样东西，笔直的朝张杰的脸飞去，眼看就要砸在脸上，张杰连忙伸手去挡，却发现这个东西有点眼熟，可不正是自己放在车上的手机。 边挡为抓之后，思域已经启动，排气管猛然喷出大量的蓝烟，油门声跟直升机一样轰鸣，前轮在湿润的泥地上打了无数个转之后狂奔离去，溅起的泥点悉数落在张杰的身上，“我的手包！” 张杰看着渐渐驶离的红色思域，大声喊道，心里知道松井杏子多半是听不到了，却不想思域又用刚才同样的速度倒车而回，嘎一下停在他面前，“上车，你别想吃干抹净就不负责任了，没那么容易！” “我还没吃呢，负什么责啊！”如果不上车，张杰就要走着回去，即便是用穿墙之术恐怕也得累个半死，只好委屈的申辩了一句，把刚才半关着的车门再次拉开。 松井杏子瞪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张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你没吃，那刚才是谁看的？” 如果松井杏子是又哭又闹，非要张杰负责，张杰还能狠下心来，置之不理，或者扬长而去，但是现在一个幽怨的娇小美女就在那里含情脉脉的看着你。眼泪跟跟晶莹的露珠一样，从最初的没有。渐渐的如同针尖一样大，然后变得珍珠一般，慢慢的从眼角滚落，掉在红色的车门之上摔的粉碎，那一刻张杰的心都碎了。 “我真没干什么啊。你说！让我怎么负责？”张杰对待小女人一般的松井杏子，虽然不习惯，却也只能无奈的答道。 松井杏子从置物盒里拿出带有淡淡香气的湿巾，擦了擦眼泪，然后低头寻思着，趁着这个机会。张杰钻进了车里，不过湿漉漉的衣服裹在身上，特别难受，想把上衣脱下来。可这个旖旎的场景，自己再赤裸了上身也就更说不清楚了，真皮的座椅平时做起来挺舒服，此刻座椅上面一层水雾，稍微一动就有异响，却是不敢再随便乱动，就保持这么一个姿势，只希望这个小妮子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才好。要是太难达成，就别怪咱心狠手辣。为了不赔本把你吃掉。 松井杏子小脑袋转的飞快，这么一会儿就想出十几个千奇百怪的要求。可是没等说出口就被自己否决了，太苛刻的怕张杰生气，以后不理自己了怎么办，对他太狠的自己又舍不得，剩下那些就太轻了，不能让他一直记住，这可是个难以两全的选择啊。 看时间过去半天了，自己还没想好，松井杏子只好把最靠谱的那个说了出来，“你刚才说自己是个比较负责的男人，嗯，算是，现在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你得答应我三个要求。” “别太过分的我都答应！”张杰很配合的点点头。 “我还没全想好，反正你现在答应了，第一条，你得跟我回东北一趟，我同学聚会的时候去客串一下男朋友！”松井杏子狡黠的一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看了看好像灰太狼抓住了懒羊羊的松井，张杰无奈的点了点头，“要是那个时间我忙，有任务，你可别怪我！”至于到时候忙不忙，可就不是你日本妞说了算了，公安局的工作，我想让它忙，不忙也忙，实在不行我去入户调查，进行人口登记管理去！ “没事，我们的同学聚会那天我说了算，因为我是班长，所以你逃不掉了，我就不信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忙！除了工作其他事情可都排在我这个要求之后啊，包括病假，探亲，哪怕结婚也得排在陪我回东北之后！”松井杏子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毛病，反正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忘记了张杰结婚给假扮她男朋友让路，不是自己就把自己排除在了结婚名单之外了么，那另外一个名字，注定了不能是她。 张杰确实瞬间就把握住了关键，小妮子也知道自己没机会，看来这是为自己的感情找点补偿，对松井杏子对自己的感情，张杰确实能够理解，从来都是一枝独秀的松井，性格比较豪爽，跟男孩子差不多，思维活跃，有头脑，但是感情生活一片空白，从她表姐毕何芳那里知道了自己唯一一次成功的商业策划案例，莫名其妙的就跑过来跟自己相了一次亲，或许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冷漠的相亲对象，居然对自己产生了好奇！ 好奇心是所有女人坠落爱河的前奏，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产生了好感，经过后来对美膳食品投资计划的讨论，自己或许在她心里的分量更加重了一些，一个不是顽固的大男子主义者，跟他身边那些除了献媚讨好，就是极端大男子主义的爷们产生了反差。 感情是没有理由可以讲的，既然如此，就答应她一次，用手轻轻拍了拍驾驶员座位的靠背，“行，都给你让路，能开车不？身上难受死了。” “好，你说的啊，我手镯掉在河边了，你去帮我找找，要不然我才不回来接你呢！”松井杏子伸手指向刚才他们两个上岸的地方，然后晃了晃左手，手腕处一个璀璨的玉镯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特别晶亮。 本着照顾妇女儿童跟伤残人士的思想，优秀的雷锋同志张杰大义凛然的推开车门下车，神情轻松的哼着小曲。往河边走去，解决了大麻烦，以后不用担心被妞表白逼着自己拒绝，太好了。 刚迈出几步，突然想起来，这妞没熄火，会不会自己前脚走。后脚就开车，又把自己扔下。身后突然传出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回过头去，就看见自己的手包被扔在地上，红色的思域如同喷火的怪兽一样，以比刚才还要快几倍的速度。冲了出去，留下一片烟尘泥点在空中飞舞。 高兴过头了，乐极生悲就是这个样子！模模糊糊的印象中，松井杏子好像曾经解释过，他手腕上的镯子是祖传的，清朝那个王爷家的存货。是一对儿，但是她奶奶只给她了一个，说另外一个要送给她未来的老公，这说明小妮子就是只带了一个。可怜自己还傻呵呵的要去帮她找啊！不会是因为自己忘了，她才开车走的，不对，她先骗人的。 张杰在那里自怨自艾的时候，松井杏子则开着车愉快的疾驰，灌进驾驶室的风把她的长发吹在座椅头枕上，虽然身上湿漉漉的却也有说不出的快意。 从储物盒里把手机翻出来，放慢了车速。松井杏子在通讯录里寻找那个自从毕业之后就尘封了的电话号码，手指滑动之间。终于找到了用星爷的电影里面最出名的如花抠鼻照当头像的电话号码，上面的名字是严玉凤。倒是跟华夏炒作的沸沸扬扬的凤姐名字相近，不过现在凤姐已经去了美利坚，还是不是的穿出来要么怀孕要么征婚的炒作，让人恶心的倒胃口。 手机放在仪表盘上，已经开了静音，嘟嘟的等待音一结束，松井刚要开口说话，话筒里就传出来了一个让人甜的发腻的嗲音，“哎呦喂，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么不开眼在我做美容的时候打电话，原来是我们的杏儿啊！这可是有年头没给姐打电话了，是不是把姐给忘了啊。” “金凤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你上次跟我说的开同学会的事情，我决定去参加了。嗯，带着带着，绝对不是临时雇佣的，现在就把名字告诉你，行，张杰，你别管是高富帅还是屌丝，反正是男朋友，你要当面打波，这个，行，不过时间地点得我订，通知人的事情你通知，反正你就愿意干这个。”松井杏子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对了，你结婚了没有？”松井杏子又问道。 被她编辑名字叫做严玉凤的严金凤嘿嘿的笑道，“早结婚了，不是那个黑鬼，是个白人老头，现在回美利坚去了，但是临走之前已经把财产分给我了一半，你呢，找到工作没有？要我说你就别念了学得好不如嫁得好，随便找个半老的老头子嫁了，自己在外面在包养个小白脸，玩够了再换，何必过的那么累呢。” 松井杏子“嗯”了一声，“我开车呢，领导叫我去汇报工作，到时候在给你打电话。”说完就赶紧挂断了电话。 又拨打了另外一个名字标示为马莎莎的号码，“莎莎，跟你说个好消息，张杰答应跟我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了，怎么没什么高兴的，他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去的，怎么样，我这是功夫下的深，好了不跟你说了，他等着我开车去接他一起吃饭呢，拜拜！” 淮海省华石油装着二十万吊灯的办公大楼门厅里，一位衣着考究的年轻俊杰还有一位奶油小生正小心翼翼的陪着他们的女神说话，年轻俊杰一个自觉地很幽默的笑话讲完，看到马莎莎脸上露出了笑意，不禁感慨自己下的苦工终于得到了回报，却没成想不知道何方神圣打来的一个电话，竟然让女神动了真怒，小巧的定制手机被摔碎在大厅的大理石拼图地板上。 “张杰，你把我惹火了！松井杏子，我不会让你占这么大的便宜的！”马莎莎怒吼道。 旁边的奶油小生年轻俊杰跟年轻俊杰目光相视，同时想问，“这张杰是谁，松井杏子又是谁，怎么还跟日本女人扯上了关系，惹到这位小姑奶奶，不管他们是谁，只能告诉他们，你们两个倒霉了！” “把手机给我送去修，然后给林铁柱打个电话，说我要调动工作，我要去鄂州华石油去上班，明天就要去！”马莎莎指着地上摔成几瓣的定制手机对着年轻俊杰说道，“这个是我爷爷送的生日礼物，一定给我修好。” “还有你，现在去给我订一张飞鄂州江陵的机票，下午送到我办公室去。”看都没看那位奶油小生一眼，马莎莎吩咐了一声，高跟鞋哒哒的踩在大理石地砖上，推开玻璃旋转门离去了，两个宣告失败的男人互相安慰的苦笑了一声。(未完待续。。) 一七四章 又来了个女人 、、、、、、、 通往江陵的路上，张杰不住的看着窗外那模糊的一条银带，距离虽然远，但是那奔流直下的气势仍然能让人心旷神怡，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渺小的，天威难测，进入八月份以来，利水河的水位不停的上涨，原本河岸两边的干枯河床现在都已经被滚滚喝水所淹没。 八月十二日，国务院召开了南方八省防汛抗洪紧急电视电话会议，同日省防总开了第18次防汛会议，此次省厅召开的会议重点就是要传达各县市公安机关一定要做好防汛抗洪救灾过程当中的安全保卫，通讯设施保卫，抢险物资的充实和群众的转移避险。 公安机关肩负着巨大的安全保卫任务，在防汛抗洪救灾当中起着重要作用，是除人民解放军外另一只成建制的力量，是国家维护社会稳定的基石。为了贯彻省委省政府的指导意见，为了切实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稳定，促进社会安定繁荣，一定要配合各地防汛办，做好防汛抗洪救灾工作，省公安厅召集厅办公室、指挥调度处、宣传处、机关党委、治安总队、消防总队、科信总队、交警总队、水警总队、装备财务处、警务保障处主要负责人各市对口单位一把手、省内所有的县分局一把局长开现场会。 会议在省军区大会堂举行，因为此次与会人员众多，省公安厅的大会堂已经不能满足会议需要，只能借用省军区的大会堂。庄严肃穆的大会堂主席台后方是一排红旗，红旗间摆放着巨型花篮，坐在主席台上的是清一色‘小白褂’，肩膀上抗着的最低也是一豆一花。鄂州省省委常委，政法委记，省公安厅党委记，厅长徐稳成贯彻传达了国务院南方八省防汛抗洪紧急电视电话会议的主要内容，并对省公安系统内的防汛抗洪工作做出了重要部署。 “当前长江及长江各条支流、阳明湖、利津水库等水位都超过警戒线，未来几天内将会出现大规模强降雨，局部的强降雨将引发山洪、泥石流、滑坡等灾害。各市、县、区防汛任务比较重，全省公安机关特别是各市县区公安机关要按照国务院和省委、省政府的部署要求。全力以赴投入防汛抗洪工作，坚决做到思想认识、警力组织、应急保障、工作措施四个到位。” 会议结束之后，张杰接到了省纪委记曾克己打来的电话，表达了对张杰的谢意，虽然电话中没有说明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张杰心里明白，应该是自己关于防汛防洪的建议让曾克己或者卢华民在省里的较量当中赢得了利益，所以曾克己才会对自己示好。 自己的目的本就不是讨好于省委的两位大佬，而是能够重视有肯能发生的水灾对广大劳苦大众的损失，现在目的达到之后，还博得了卢华民跟曾克己的好感。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回去的时候省厅治安局让各县市把积压的二代身份证带回去，张杰让吴强去领的时候才发现，利水县公安局从制作第二代身份证开始，就一次没领过。每份二代证成本在二十块钱，利水县公安局收取了之后，拿这笔钱填了局里财政的窟窿，还没等局财政握热乎，牛三斤等人就公款消费给消灭掉了。 治安局给利水县公安局发了几次催款通知，都被牛三斤等人用财政没钱给顶了回来，治安局户政处当然不会赊给利水县局，于是这一年多的二代身份证都积压下来。一算总款项，整数正好两万个身份证。四十万块钱，张杰跟吴强身上都没有这么多钱。县局刚购置了一些办公用品，现在帐上恐怕连二十万都没有，而且自己连银行卡也没带，犹豫再三，张杰想给卢金亚打了个电话，借钱！ 想了想，还是在借钱之前还是先跟苏丹了解一下情况，张杰没有问林建国，当时局领导决定的东西，林建国应该还不知道，他还可能是个办事员，在为能不能转成科员而发愁！ 苏丹倒是知道这个事情，只不过没跟张杰汇报，按她解释是想等县局里的财政略微好转之后在跟张杰汇报的，而且当时牛三斤让各派出所向办理二代证的群众收取的钱不是二十块钱工本费，而是三十，这里外里又相差了二十万。 “这笔钱要从牛三斤他们的赃款里面扣！”在公安部明令禁止借办二代证之机乱收费，乱摊派的时候，给二代证加码！张杰恨不得把电话摔烂，可是却舍不得，牛三斤等人挖的大窟窿，却需要自己来背，当时怎么就不下点狠手，把他们给废了呢！ 极不情愿的拨通了卢金亚的电话，话筒里传来热情而且极为关切的问候，“老弟，追上女朋友了？怎么才想起来给老哥打电话，还以为上次的事情你生老哥的气了呢，是在利水还是在省城？” “卢经理，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真的给你添麻烦了，我这礼数不周，回去之后也忘了给你打电话报个平安，中午有空一起坐坐不？”张杰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上次回去之后就没给人家打电话，而且是在卢金亚帮了自己之后，如果今天打电话第一件事就是借钱，那这件事情就做得太不地道了。 “没事，追美成功了？你在哪里？要是方便到汉中门大街醉八仙六六六房间，我定好了。”卢金亚顿了一下，“还有，这个称呼咱能不能改改，叫卢经理叫的这么生分，愿意叫就叫卢哥，不愿意就叫金亚，就是别叫卢经理了。” 张杰笑笑，连连说好，挂断电话，就叫吴强回来，跟自己去吃饭。 醉八仙门口，吴强却是死活不愿意跟张杰一起进去，没办法，省委一号的公子，吴强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去了也是给张局添麻烦。一直坚持自己在外面对付一点，然后等在门口，张杰也就由他去了，不过对吴强的看法，更高了一筹，想必这也是吴强所希望的。 醉八仙的景致跟名字却也配套，亭台楼阁间是蓝天白云的彩色绘图。颇有些古色古香，尤其是前门处一个硕大的香炉。里面燃着几根朝天香，烟雾缭绕间，能看到其后的巨大屏风上端，有八仙过海的镂空木雕，真称得上栩栩如生。无论从那个角度看上去，都会觉得那八仙在注视着自己。 看了看风轻云淡的吕洞宾，虽然明知道这是名满天下的八仙，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这八位并不算什么，张杰也没去深究为什么，党员不信神佛是最基本的要求了。无神论者么！ 醉八仙的六六六房间，应该是它最大的八个包间当中之一，近五十平方的大房间，自带卫生间。一间小休息室和自动麻将机及点唱机豪华音响等娱乐设备，可以让在这里吃饭的客人，娱乐美食一条龙。 但是此刻仿红檀木八仙椅子上，只有两张是坐着人的，主位上的人一身姹紫嫣红的唐装，苏绣的缎面光洁如镜面，几条游戏的彩凤正在一条金龙旁边游走。另外一张椅子上坐的却是张杰想不到的人，利水县县委常委。副县长曾卓涛。 在带路的迎宾小姐关上房门之后，张杰紧走了几步。让他的姿态放得足够低，右手笔直的先伸向唐装大少卢金亚。卢金亚也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张杰的左手在两手相握之后，又轻重适宜的握在卢金亚的手背之上，“感谢卢哥的大力帮助。”“自己弟兄们，客气！” 张杰的双手在卢金亚松手之后，很自然的就伸向了旁边早就站起身来的曾卓涛，“曾县长，在江陵碰到你，真是巧啊！” 曾卓涛笑着点点头，“是挺巧的，不见外的话就叫我卓涛，你叫他卢哥叫我曾县长，怎么这么别扭！你是开公安厅的会，我来上省委党校处级干部培训班，要上一个月的课，哎，本来就忙，这下积压的事情更多咯！” 张杰点点头，“曾哥，哎，不能这么叫，不是骂人么，叫卓涛县长。”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卢曾二人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了，包间内的服务员跟他们很熟悉，在卢金亚的示意之下，服务员开始走菜，三个人六热六凉十二道菜，一瓶二十年的茅台，三个人均分，觥筹交错之后，张杰趁着卢金亚聊的尽兴，委婉的提出了借点钱的要求。 “四十万，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开支票，你这是要办什么事啊？”卢金亚也不问张杰什么时候还钱，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子，就要填数额。 张杰自然如实相告，“县局欠省厅制作二代身份证的工本费，也是我工作不到位，没了解到这一块的亏空，所以来的时候没准备，今天开会的时候治安局又下了通知，我不领回去也不好！” 卢金亚扑哧一笑，“多大点事啊，我这支票也不用给你开了，等我打个电话，然后你回去准备好送过去就成，你那局里财政紧张，财神爷就坐你面前，喝一杯，八十万我做主让他帮你批了。” 曾卓涛在利水县虽然是排名第八的常委，政府方面排名第三的县长，可批八十万的资金，恐怕还没这个权利，但是看卢金亚言之凿凿的样子，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安排。 曾卓涛把分酒的大杯往七钱小杯里倒了满满一杯，看着张杰的眼神里面带有一丝疑惑，“不用听他的，咱哥俩走一个，以后在利水还要互相帮忙，我手头有省政府批下来的招商引资回款使用权，不过也不能给你八十万，就四十万，今年的最大额度了。” 张杰先是跟曾卓涛碰了一下杯，一口喝干，“卢哥，这事我还真不能麻烦卓涛县长，县局自己捅出来的篓子，县局得抗，牛三斤他们拉的屎，我要让他们自己给我坐回去。而且卓涛县长的专项基金，可是关系到我们利水县今后的发展，我可不敢擅动。卢哥，你要能给厅治安局打个电话，让我先领走，明天我就把钱转账转过来。” 卢金亚跟曾卓涛相视一笑，“老弟。你这么坚持原则干啥，曾老爷子又不在，不谈工作，咱谈感情，你的事我肯定给你办好。” “这事就得坚持原则啊，要不然开了这么一次头，以后大家都有样学样。各种窟窿都捅出来，得捅破天。走一个。”张杰又倒满了酒，遥遥对着卢金亚跟曾卓涛举杯。 下午吴强去户政科拿二代证很顺利，户政科副科长亲自接待了利水县局局长的司机，还偷偷透露了省厅五条禁令明察暗访小组已经去了利水，他们科科长也是成员之一。请吴强一定不要忘记知会张局长一声，防汛抗洪的大环境下，不要出什么纰漏，这可纯粹是卢金亚打的那个电话所带来的福利了。 看着自己的帕萨特被塞满了二代证，张杰让吴强自己开车回去，正好趁这个机会再次体验一下江陵到利水的大巴。是不是还有那种拐卖儿童的犯罪团伙，也算是体察一下公共交通安全。 上车之前，还是先给苏丹打了个电话，让她强调一下五条禁令的重要性。并且考核一下执行情况，又把省厅明察暗访小组专门下来检查五条禁令的情况跟苏丹通了个气，让她明白这件事得重要性，否则每年各种要求执行的条条框框不生凡几，真正能够执行的却没有几条，往往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在长途汽车站下了车，拒绝了吴强代买车票的要求后，目送吴强带着价值四十万。不，对县局来说是价值六十万元的贵重物品远去。张杰在售票厅买了票，最便宜的普通长途车。一百零八块钱，要是换成好汉就好了，张杰如是想。 脏乎乎的车厢里，带着一股特有的霉味，夹杂着旅客身上的汗味，还有乱七八糟各种咸菜，臭脚等等味道，或许是习惯了到那里都有专车，冷不丁的跟一群人挤在一起还真有些别扭。 车上的人似乎都行色匆匆，没有谁再那里聊天，原本抱着了解情况目的而来的张杰想靠在椅背上假寐，可身边那位四五十岁得大叔手中一个长条形小箱子放在座位上，不断的随着车厢的震动而跟碰到他身上，只好又往里挪了挪，但那大叔好像没看见，张杰也懒得跟他说让他放下去。 想着如何把人员组织起来进行防汛安排，应该抽调出来一百名左右的民警，在县局值班备勤，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洪峰，只希望这是杞人忧天，若是没有见到防洪大坝的样子，张杰还有可能信心满满，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一切不会发生。 正想着，苏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唐新民出事了，应该是没当上治安大队长心情烦闷，中午吃饭的时候喝多了酒，开警车回派出所的时候，被省厅督察组抓了个正着，据说当时车上还有一名饭店的陪侍人员。 “你先处理，一切照章办事，我在回来的路上。”车上人太多，张杰也不方便说的太明白，反正下了车也就到浪沧了，在打个车也好，等吴强回头来接自己也好，晚上前是一定能到利水的。 挂了电话，张杰更是无事可做，开始打量着车窗外的景物，大客车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车一直在滴滴滴的按着喇叭，可路太窄，还不断的有车迎面而来，后面的车半天也没有超过去，到了前面路况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大客车往边上靠了靠，才算把这辆车让了过去，经过大客车的时候，张杰只看到一道闪电唰一下超了过去，虽然路况很差，但是这辆宝马X3应该瞬间把油门踩到了底。 宝马过去后美多久，一辆普通的长城哈弗越野车也缓缓的超车过去，从越野车车窗外看过去，好像能看见车里面坐着一位气质极度清新的小美女，旁边的座位上还有一个罩着镜头盖的摄像机。张杰看着这辆车的车牌，都城牌照，但是牌照号码很偏，应该是下辖那个县区的普通牌照，不会是那家电视台的，鄂州最近没什么大事啊，要有就是即将到来的洪峰！ 张杰的手机消停了一会后又响了起来，这次来电话的是华石油小领导马莎莎，不等张杰说话她就叽叽喳喳的说了个不停，听着就像在开车一样，呼呼的风声，“在利水么？我快到了，你是不是要来接我一下啊，不是跟松井在一起卿卿我我呢，不能太重色轻友了，今天晚上请我喝鲜鱼汤啊！” 张杰无奈的笑笑，“我在江陵去浪沧的车上，你要是能等就等着我！刚从江陵出来没多久。” “什么？我也刚从江陵出来，看导航是三五四国道，卞庄加油站，你到那里了？”马莎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兴奋，张杰隔着话筒都能‘听’出来那边马莎莎在车里乱蹦乱跳的样子，忙走到前面司机的位置去问什么时候到卞庄加油站，司机则指着前方说道，两分钟之后就到。(未完待续。。) 一七五章 争风吃醋 、、、、、、、 卞庄加油站旁停着一辆鲜艳大红的宝X3,一位风姿卓越穿着一步裙的工装美女，不！应该说极品ol，风情万种的依靠在驾驶位上，比车展现场那些时不时露出半个或者整个咪咪的车模要勾魂的多，尤其是有各种制服控倾向的男爷们。 无疑这位开长途车的司机就是，原本不愿意停车的他看到了马莎莎单手叉腰的样子，毫不犹豫的一脚踩了刹车，长途车堪堪停在宝马旁边，司机借着高位，眼睛一直瞥向正在冲着张杰摆手的马大小姐，张杰下车的时候挡住了司机的目光，让司机大为光火，右脚把油门当成了张杰，狠狠的踩了下去，惹来后仰的乘客一阵腹诽。 宝马香车配美女，张杰体验着比长途车舒服许多的真皮座椅，闻着车内那股清新的淡淡茶花香，诧异的问道，“莎莎，你到利水来玩？不是刚来过么？” 马莎莎打火起步，却跟刚才张杰看到的那辆疾驰的宝马截然不同，稳稳的提速，从起步到时速四十公里，足足用了半分多钟，见到张杰，这马莎莎也不赶着去利水了，车速慢悠悠的吓人，没多久就被原本还想猛猛的开快车，好跟宝马速度保持一致，能多看美丽的职业女郎几眼的司机远远的甩在后面，刚才宝马超大客车的狂野，司机此刻仍然记在心中，若不是大客车关键时刻加了速，加上宝马车的制动性能良好，红色X3超车的一瞬间碰到迎面开来的大货车，恐怕凶多吉少。 这也是大客车司机从倒车镜里看到开车的是个疯野的漂亮女人，若是爷们，他恐怕不但不会避让。反而在关键时刻踩上一脚刹车，让宝马不是撞车，就是追尾，谁让你开那么好的车在爷后面晃悠！仇富心理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有的，多少人见了开豪车的女人，心中极度的同时还会腹诽，漂亮女人开豪华车。要么是‘太阳’她妈的人有钱，要么是‘太阳’她的人有钱。 愉快的开着车。哼着小调的马莎莎自然不知道大客车司机的脑子里想什么，她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高兴！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张杰高兴，还是看到张杰没有跟松井杏子在一起高兴，这一高兴连问张杰为什么到江陵也忘了。时不时的通过后视镜看坐在后排座上，闭目养神的张杰，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不住的扪心自问，这就是喜欢么？ 宝马的中控台上，摆放着一个水晶的弥勒佛。晶莹剔透，神态跟动作更是栩栩如生，一看这样的工艺品就不是 随便摆放在高档商场那种能够批量加工的大众品，目光从后视镜上转移到前方路上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了这个水晶弥勒，眼前似乎浮现出自己要走的时候，那个讨人厌的纨绔子弟，马莎莎按下了车窗，右手两根小白葱一样的手指，提起来往车窗外一丢，价格不菲的大师作品，就进了不远处那滚滚的山崖。 装作假寐。实则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跟马莎莎交流的张杰看到这个动作，装作被马莎莎的动作吵醒。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不经意的问道，“你压到什么东西了？声音这么大？不能开慢点啊！” 马莎莎心里这个委屈啊，“你看看时速表，我现在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高速行驶，你觉得快么？那我就慢点？而且，我没压倒东西，就是扔了讨人厌的人送的礼物，你要想要，我去给你捡回来。” 一听这话，张杰就不敢往下接了，肯定是哪位仰慕者送给马莎莎的，自己最明智的就是装哑巴，跟松井杏子那日本妞的关系还没处理好呢，在不小心撩拨了这位大侠，自己还没找找女朋友，恐怕就得后院起火。 看着张杰不说话，马莎莎的樱桃小嘴立即撅了起来，觉得自己为了张杰把自己其实挺喜欢的一个好东西扔了，他不但不领情，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真的太让人难受了，可是偏偏忘了，她跟张杰现在还没确定关系，而且她也没跟张杰解释这是一位一直缠着她的省委高官家的公子送的礼物。 看着前面的路况不是太好，有一块路面出现了浴缸那么大的深坑，坑里露出了作为路基填充的石块，棱角已经被磨的光滑反光，马莎莎偏了一下方向，前轮绕过大坑，却马上反方向紧打方向盘，左后轮正好掉进坑里，若是普通的轿车，这一下子恐怕就得熄火，但是宝马的动力还是很足的，只是将张杰从后座上颠了一下，头撞在顶棚之上，车子却是没有任何停顿，仍然保持着四十公里的匀速行驶。 从后视镜里看到张杰揉着脑袋，虽然明知道他是装出来的，马莎莎也觉得解气，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活该，我跟你说，以后我就在鄂州上班了，华石油鄂州分公司的小科长，你可得多支持我工作啊。” “嗯，嗯？你到鄂州上班了？好好的淮海你不待，跑这穷乡僻壤来干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那个松井杏子我都想把她撵走了，在这里呆了几天，变得越来越刁蛮，原本还以为挺文静的姑娘呢。”张杰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 马莎莎心底下偷偷就乐了，他要把松井送走，说明他不喜欢她呆在这里，是啊，松井那么刁蛮，那像本姑娘这么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干什么都这么温柔，连开车都是， “嗯，松井就是太刁蛮了，对了，听说你要跟他去参加同学会，还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平淡的语气似乎听不出什么感情波动，但是张杰还是敏锐的发现了马莎莎的紧张，还有那酸酸的醋意。 “她跟你开玩笑的，我困了，你快点开，到了利水叫我。”张杰也不问马莎莎是不是到利水去，赶紧打住话题。闭上眼睛又开始睡觉，却不想真睡着了。 到利水的时候，马莎莎把他摇醒，因为后来加快了速度，倒是超过了那张杰原本乘坐的大客车，也在下午下班之前赶到了利水县公安局，看着马莎莎一脸期待的让自己请她吃饭。张杰却是无奈的摇摇头，“大姐。不是不请你，局里出了点问题，一个派出所所长，就是我原本就想拿下的，现在被省厅明察暗访小组给抓了个现行。我必须得去看看，而且还要针对性的安排人审问审问。所以，你现在最好是去找松井杏子对付一顿，要不然你就开个宾馆去等我，我一准陪你吃夜宵。” “为什么是夜宵，晚饭呢？” “因为我要跟省厅的人一起吃晚饭。” “我不去宾馆。听松井说你不是买了房子么？我去你家等你。” “......，钥匙，就这个单元，三楼三零一。” “你家就在这里。你还让我去宾馆，你挺好意思的啊，走，我锁车门。”马莎莎跳下车，就急不可耐的想去张杰的新居参观，松井杏子可是去过了，自己不去，好像就落后了。 张杰下了车之后。看着马莎莎锁上遥控锁，直奔单元门口而去。“那个，把我房间帮我收拾一下。稍微有点乱了！” 然后也不等马莎莎回答，直奔县局会议室而去，省厅明察暗访小组早就在这里等着自己了，看手机上苏丹发的短信，好像唐新民也不配合，跟省厅的人顶上了，暗访小组组长，哪位厅治安局户政科科长已经跟厅督查室进行了沟通，将由省厅下文，对唐新民进行双开。 会议室里苏丹跟韩正坤正陪着省厅的三位同志在哪里说话，见到张杰回来，苏丹和韩正坤赶紧迎了上来，他们担心这件事情会对张杰产生影响，因为一般出现违反五条禁令的情况，出事人的上级领导一般都会被记过。 “苏政委，也不赶紧介绍一下几位领导，我这刚参加省厅的现场会回来，却是没能迎接几位领导，真是不好意思。”张杰冲苏丹跟韩正坤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他们眼中的关切之意，脸上却是看不出来有任何担忧的表情，让苏丹跟韩正坤大大的放下心来，领导毕竟是领导，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 苏丹引着张杰走到已经站起来的省厅来人面前，依次介绍道，“省厅治安局户政科科长*，督查室一室副主任段续军，交管局秩序科副科长林海峰。三位领导，这是我们利水县县长助理，县局局长张杰同志。” 三个人热情的跟张杰握手，对于一县县局的局长，虽然级别上并不比他们高，甚至可能不如他们，但是却是一县大佬了，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称得上权柄滔天，今后说不定就有可能到省厅任职，何况眼前这位局长，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就算是放在省厅机关，这个年龄的正科也是少见，更何况他已经挂了县长助理，副处是跑不了的。 “张局去省厅开会，我们就在你老家捅篓子了，希望可别给张局的工作添麻烦，现在防汛防洪救灾是头等大事，省厅就是为了切实做好防汛工作，才加强了对五条禁令执行情况的检查力度，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啊。”*先开了个玩笑，调解一下气氛，毕竟谁当局长，手下有人犯了五条禁令被抓个现行，都不是好事。 张杰与三人客套了一番，言谈间表达了对省厅工作的支持，对违反五条禁令者绝不姑息，县局更是没有任何怨言，更表达了对五条禁令明察暗访小组的感谢，如果不是小组及时发现，让唐新民酒后驾车出了事故，被动的就是整个利水县局，浪沧市局甚至鄂州省厅。 三人见张杰言谈如此切切，都倍感有面子，对张杰邀请他们去吃饭是当即答应，酒席间交杯换盏，跟陪同的县局几位副局长喝得性高彩烈，而张杰期间抽空安排了一下刑警大队一中队，对关在禁闭室里醒酒的唐新民进行了讯问，既然有了正当理由查办他，那些遮掩在时间之下的尘封案件，就让它大白于天下，也能让冯翠华跟她的女儿得到应有的赔偿。能让丁家兄弟死后瞑目。 酒足饭饱之后，接替罗玉衡位置的新任办公室主任范晓磊早就安排好了宾馆。带着几位领导去了，至于几位领导有没有别的需要，张杰已经安排范晓磊一切都买单，哪怕是叫了异性陪侍也买单，他这局长自然是不能跟在后面了。 跟苏丹又简单交流了一下关于防汛的意见，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多了。到禁闭室里看了看正在加班的同志们，却没跟唐新民照面。怕引起唐新民激烈的反抗意识。 回到自己新居的时候接近十点，张杰希望开门之后不要看到什么旖旎的场面，自己这段时间又开始禁欲了，恐怕抵抗诱惑的能力没那么坚强，万一犯了错误。马莎莎的家人恐怕能吃了自己。 结果用钥匙开门之后，发现室内居然是黑灯下火，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开开灯，发现门口的鞋架上有两双女式鞋子，却忘记了白天的时候马莎莎穿的什么样子的鞋。可这两双鞋的大小明显不一样，难道马莎莎又叫了个女人来，张杰第一个就想到了松井，在利水。马莎莎认识的女人，可能只有她了。 换了拖鞋，才意识到房间好像干净了许多，看来这个女人还真听话了，地板擦的铮亮，餐桌，茶几上面也都光洁如新，张杰大致的看了一下客厅。却没到厨房与卫生间去见识见识，就走到客卧门口。想推门进去，却想听听里面两个女人在说什么。可侧耳一听，居然没有任何声音，从门缝也看不出来房间里开灯，他就纳闷了，这两个女人难道干活干累了，已经睡下了？ 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随手打开房门，借着客厅的灯光看去，里面居然空无一人，关了灯和房门，又跑去卫生间看了看，也收拾的很干净，不过还是没人。 不会在自己卧室，难道这两个女人嫌客卧的床小，霸占了自己的房间！张杰赶紧跑到自己卧室门口，猛的打开房门，迎接他的是两声悠长的尖叫，之间黑乎乎的卧室里，两个女人正抱成一团，不住的捶打着张杰的枕头，她们面前不远处，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无数丧尸正在疯狂的吞噬人类，这两个女人跑到他房间看恐怖片来了，却是没听见开门的声音，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被张杰猛然开门，能不被吓到么。 “你要死啊！”马莎莎早就忘了在车上时下定决心在张杰面前当个乖乖女的想法，她刚才可着实被吓的不轻，这是一部很早的美国恐怖片，群尸玩过界，晚上跟松井杏子显摆自己在张杰卧房，却没想到挂了电话松井杏子就来了，而且还没用她开门，人家松井有钥匙，这可把马莎莎嫉妒死了，就假传圣旨说张杰让她们两个打扫卫生，松井杏子竟然也听话。 两个人一通忙活，到了刚才却是都饿了，对付了一人一桶方便面，闲极无聊的发呆，为了在松井面前扳回一局，马莎莎就提议看恐怖片，张杰不是说你温柔么，那就吓唬吓唬你，却没想到两个人随便找了找，找到这部不能说是太恐怖，却有些恶心的恐怖片，两个人看起来完全被剧情所吸引。 连张杰进屋跟敲客卧门的声音都没听见，正看到屏幕上的丧尸身上的血水滴进碗里，两个人吓的抱在一起互相安慰，早就去了争风吃醋的心思，张杰就推门而进，门把手撞在墙上巨大的声音可把两个人都下了一跳。 松井杏子伸手抚了抚心口，“你不能轻点啊，进女孩子房间也这么没礼貌。” 伸手揉了揉鼻子，张杰把灯打开，房间顿时亮了起来，只见两个女人都换了睡衣，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大片，白花花的耀眼，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住一晚了。 “你们两个搞清楚状况，这是我家唉！而且，这间房间是我的卧室，你们就算是想住，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到隔壁去？” “不去！”“不行！”两个女人倒是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松井杏子把笔记本关掉，“客卧的床太小了，我们两个人睡睡不开。” “而且那被子好多天没用过了，是不是有点潮，你也太懒了，都不晒被子，最近阴雨天你不知道啊！”马莎莎补充道。 “我还好心好意回来带你们去吃夜宵，看来夜宵不用去吃了，你们睡觉！我去洗澡，坐了一天车累死了。”张杰反手就要关上房门。 “哎，哎，等会，我今天开车开了一天不是更累，我先洗！”马莎莎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趿拉上粉红色的小拖鞋，却是她从鄂州买了带来的，一双雪白的小脚跟半截藕节一般的小腿露了出来，特别吸引人。 松井杏子也要凑趣，把张杰的空调被从腿上掀起来，却是露出了遮盖在被子下的牛仔短裙跟黑丝美腿，她竟然只是换了睡衣，哦不对，睡衣还是张杰的男式睡衣，这一套张杰买来还没有穿过，所以刚才还没看出来。 “我今天在工地监工，走来走去的，也是又脏又累，我也要洗澡。” 看着最近正出名的齐B小短裙跟小短裙下黑丝中透出白皙大腿，活生生的引游人犯罪啊！觉得鼻子内热血上涌，张杰知道再不走自己可能就要出丑，连忙说道，“我去给两位姑奶奶烧水，你们是一起洗还是一个一个的？要不要搓澡，不收费。” “我让你搓澡，你敢来不？”马莎莎看到张杰色迷迷的盯着松井杏子的黑丝看，就知道自己换睡衣换吃亏了，早知道他喜欢黑丝，我的大长腿不比日本妞的好看，皮箱里可是白丝，肉丝都有好几双呢。 张杰落荒而逃的去卫生间烧水，利水的太阳能还没有普及，只有几个不知名的小品牌，像皇明、桑乐之类的都没有零售店，所以只能买了史密斯的电热水器，每次洗澡之前还得烧上半个小时，特别麻烦。 见张杰没有回答，两个女人哈哈大笑，似乎觉得戏弄张杰特别舒服，马莎莎起身从行李箱里往外拿洗漱用品，说了一句，“你没带就用我的！” 可等来的回答把她打击死了， “我的东西就在这里放着呢，卫生间那个小提篮里就是！”却是两个人打扫卫生间的时候，马莎莎发现了装着洗漱用品的提篮，也没看随手就放在一边，现在才回想起来，那满满的东西竟然是松井杏子的，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这两个人已经，她不敢去想了，心里可把张杰恨死了，发誓一定得给张杰一点好看，竟然敢背着本姑娘乱勾搭人！还以为你是个纯洁少年呢！(未完待续。。) 一七六章 决堤 、、、、、、、 两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睡在你的床上，而且她们穿的衣衫单薄，近乎于半敞半露之间，诱惑，香艳，相信你肯定以为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艳福啊！但是如果你问张杰，他肯定告诉你，老子真背，能看不能吃，偏偏两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还时不时用她们刚刚洗过澡的诱人胴体，在张杰前面晃悠，让张杰左右为难，不知道去看丰腴的松井杏子好，还是看高挑的马莎莎合算。 臀波乳浪之间闹腾，三个人都完全没有了时间观念，若不是楼下邻居打了110报警电话，让城南派出所的人来处理噪音扰民，张杰他们还不知道已经两点多了。 躺在客卧的小床上，空调被还真有点潮湿，让本就有些心烦的张杰辗转难眠，山雨欲来风满楼，政法委记高劲松自打上任以来，或许是知道了张杰没有跟他一争高低的心思，也表现的跟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唐新民的案子，是需要检察院介入的，希望高劲松跟他没有什么瓜葛。 两女洗澡的时候，负责审查唐新民的林建国打电话来汇报过了，唐新民交代了，让张杰好悬把眼镜跌碎，按照他想的像唐新民这样的老油条，怎么也得撑个三五七天看到实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才会交代，幸亏林建国又解释了一下，越是从事公安侦查工作时间久的老警察，一旦触犯了刑律被审查的时候越容易交代问题，这只能说是他们更了解触犯法律的后果，负隅顽抗的结果只能是自己受苦，不如早早的交代了事，说不定看到自己可怜。还能给一个自首的宽大处理。 不管其他的犯罪嫌疑人怎么想，唐新民可是知道，如果公安机关铁了心要办一起案件，而且已经把你控制起来的话，等待他的命运，就只有被送往看守所一条路了，百密总有一疏。他的屁股底下不干净，尤其是最近为了应付张杰的糖衣炮弹。又把冯俊华她老公张秀启的案子重新布置了一番，更发现了当年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伪造案卷中，竟然处处都是疏漏。 这个小小年纪的张局长，心思还真深沉啊，像个常年混迹于山林之中的老猎手。给他下了套，然后立即从老猎手变成了眼镜蛇，随时等候着择人而噬，现在就是他发动了进攻，没有必然的把握，这位张局长是不会动手的。也怪自己心态不正，达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否则怎么会关心而乱，酒后开车撞在省厅督查组的枪口之下呢。命啊，都是命。 把唐新民的事情放在一边，张杰又回想起在江陵碰到曾卓涛的事情，这件事很出他的意料之外，在全省都防汛防洪，利水县更是重中之重的情况下，曾卓涛去省委党校进修，这应该看做是逃避。对即将到来的洪水的逃避，对县委常委。副县长职责的逃避，看来曾克己是真的很宝贝这个儿子。一点点风险都不想让他承担，副县长在抗洪抢险的时候危险并不是很大，看来曾记是担心利水县城整个被淹，利水防汛大坝的豆腐渣工程，真的是害人不浅啊。 不知什么原因，当年牵扯到利水河大坝建造工程的相关人员，竟然一个没有被处理，甚至连调查的风声都没有传出来，利水河大坝是横跨整个浪沧市境内的大工程，应该是当时的浪沧市防汛指挥部负责监督建造的，中间必然牵扯到省里面的关系，鄂州省虽然没有什么一家独大的势力，可关系更加错综复杂，往往身陷其中而不自知。 思来想去张杰睡不着，辗转反侧时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到了门前就停住了，门把手好像被轻轻转动了一下，难道是马莎莎，两个女孩当中，大大咧咧的马莎莎应该是最有可能干这个事情的。 等待中的开门情形没有出现，就听见主卧的房门被打开了，马莎莎的声音响起，“松井，你怎么起来了？” 客卧的门把手被迅速松开，弹起咔噔一声，“我上厕所，你也上厕所的？” “上厕所你站这门口干啥，我还以为你要去献身呢，你等会，我先去上厕所，晚上汤喝得有点多。”随即响起了软底拖鞋的脚步声，卫生间门被打开了，张杰房门前的脚步声也向着卫生间的方向而去。 翌日清晨，被定好的闹钟叫醒，张杰很不自觉地就打开了主卧的房门，触目之地，一片春光，马莎莎的一条右腿放在松井杏子的腰上，短款小睡裙完全的窜到腰际，包裹着圆润翘臀的内裤上，一直可爱无比的卡通小兔子正冲着张杰吐着舌头，害的张杰连忙转过头去看另外一位。 松井杏子的黑丝却是脱掉了，小短裙当然也脱掉了，张杰的睡裤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想必是知道这不是自己家，所以穿着衣服睡觉的。宽大的睡袍领口太敞，原本男爷们就不必在意露出多少胸肌，所以松井杏子睡觉时候的撕扯让她半个肩膀都漏了出来，却是内部真空。 非礼勿视，提醒了一下自己，张杰敲了敲门，可两位美女昨晚折腾的太晚，竟然没有丝毫反应，他不禁一笑，这要是进来一个坏人，把她们ooxx了她们可能还在睡觉，翻看县局旧档案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案例，一农妇老公出去打牌，她在家裸睡，小偷偷了东西之后见色起意，ooxx之后农妇也没起身，半夜他老公回来之后要来一次，她才觉得不对，开灯一看，家里已经被翻的乱起八糟。 给两个人分别发了短信，给马莎莎的就是道歉，道歉，没能陪她吃饭，陪她去玩，致以最真诚的歉意，附带着劝她早点回江陵，利水河水位高涨，情势很危急。 给松井杏子的短信则简单明了，安排好工厂里的防汛工作，可以陪马莎莎去江陵玩几天。 对于刚刚竣工还没投产的美善竹制品基地。张杰也算是煞费苦心了，选址的时候就选在黄口镇最靠近利童公路的燕子山上，燕子山并不陡峭，地势却是极其好，即便是整个利水县城被淹没，美善的工厂也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选址的时候。黄口镇记老刘还以为张杰是怕占了更好的地势会增加成本，拍了胸脯保证。随便毕杏芳小姐挑，都一样的钱，土地使用证他老刘包了。 恐怕现在刘华明才醒悟过来，人家不是担心钱的问题，人家这是有眼光啊。知道水火无情，所以在选址的时候就挑了这么一个地方，临近利水河，还从河里铺设了一条抽水管道，看来就是准备万一‘走水’的时候灭火用，竹制品都是怕火的。而且在山上。海拔高，降雨量再大，都能够很快的将水从利水河排掉，可谓万全之策。 县局会议室里。明察暗访小组跟利水县公安局一干代表握手言欢，表示回去汇报的时候不会因为一只害群之马而对整个利水县局班子造成任何不必要的影响，而且对利水县局深挖严抓的态度表示由衷的支持，没有其他地市那种捂盖子，怕影响的做法，一旦发现绝不姑息，这种精神是值得推广的。 送走暗访小组，局党委班子开了个内部交流会。讨论了唐新民的处理意见，没有人替唐新民感觉到惋惜。犯了错误该承担的责任是跑不掉的，几位副局长都表示应该尽快要求检察机关介入。虽然最近跟检察院之间的扯皮事件略微有些多，但是大方向上检察院还是奉公守法的，没有在诸如张工阳，牛三斤等人的案子中有任何推诿。 张杰自然是同意检察院介入的，甚至还没有对唐新民进行审查的时候就考虑过了，不过担心因为自己的关系，检察院不会尽心尽力罢了，随即让负责刑侦的韩正坤跟检察院联系，并且强调了案子虽然移交，但是公安局的侦查不能停止，一定要尽可能的把证据搞的详尽切实，不让唐新民的罪行有一点逃脱，为检察院的侦查工作做好补充。 他又强调了五条禁令的必要性，从公安部到省厅再到市局，层层严厉监督，我们的干部还不放在心上，顶风作案，这样的高压线是碰不得的，一定要对县局所有民警，进行再教育。接着又讨论了即将到来的防汛抗洪工作，对张杰提出的预留一百人左右的突发应急处置大队，纷纷表示赞同，并且积极要求参与，体现了良好的革命素质跟党员的奉献精神。 讨论过这一百人的大名单，无非是刑警大队出多少人，治安大队出多少人，交警队跟派出所又各出多少人的问题，张杰又强调了处置大队人员自身家里的事情一定要安排好，不能光摊派人头，要从实际出发，尽量挑选家庭负担比较轻，有子女或者兄弟姐妹的同志，至于五十岁以上和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暂时就不考虑了，定好名单之后，这些人员尽快进行抗洪抢险方面的训练，不能啥也不懂就去当个混子。 张杰定了调子，这些副局长纷纷表态一定严格按照局长的指示办理，苏丹又把她拟定好的防汛抗洪抢险期间利水县公安局内务条令给张杰看了一下，内容就是要求严格遵照五条禁令，保持通讯畅通，不得随意脱岗脱位等情况，并且实行主副班双班值班制度，张杰欣然批复了同意，却没想到苏丹考虑的也挺周全。 马莎莎当天中午起床之后就带着松井杏子回了江陵，两个人都是生着气走的，对张杰把她们扔在一边，连饭都不管，还安排她们干体力活的行为表达了严重不满。所以两个人走的时候把张杰的房间重新折腾的乱七八糟，比收拾之前还要狼狈的多，而且不约而同的都没有给张杰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其实心里面都想，但是碍于相互之间的面子，只好硬撑。 张杰无心考虑这些问题，整日与处置大队的同志们一起进行训练，巡逻，督导那些防汛措施不到位的单位进行整改，这个活得到了临时成立的县防洪办主任副县长何敏生的赞赏，张杰这次乱伸手，倒是帮何敏生干了不少活，县里虽然临时成立了这样一个办公室。却没有给何敏生安排几个手下，至于防汛的具体工作，更是一点事情也做不了。 半个月的时间，阴雨连绵，利水河水位暴涨，原本河岸两旁干枯的河床此刻已经被滔滔的河水所淹没，一些农民自己在河床边的肥沃土地中开垦的农田也都成了水底农庄。利水县城外的河段，恰巧是水势平缓的部分。上游大量的河水冲击而下，而下游的河道位于两山之间，从宽阔陡然变窄，洪水就在利水城外的河段积压，水位陡然上升。慢慢的漫出了河道，浸入大坝的坝堤。 八月二十日深夜，张杰正带着处置大队值班的三十三名干警在利水大坝上巡逻，这些天来县委县政府倒是给防洪办拨了五十万的防洪专项基金，何敏生组织人手对大堤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加固，但是人人心里都明白。五十万对于这么一条二十多公里长的大坝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买的水泥黄沙能把大坝内侧的窟窿填上就算不错了，这还是被强制摊派施工的建筑公司看没多少油水可捞，干脆大方一些。把施工费全免了的情况之下，否则算上施工费，连一半的‘面子工程’都完工不了。 处置大队每天的巡逻都是从大坝开始，先看看有没有险情，然后一路沿着县里的几家重点单位，危房棚户区，巡逻下来，也就到半夜了。再次回到大坝，如果没有险情。就回县局休息，毕竟第二天还有正常工作要做。 三十多人的队伍。穿着统一的制式警用雨衣，雨靴，冒着花生米大小的雨滴行走在大堤上，不住用强光手电在内外照射，看看有没有渗漏现象的出现。 新任治安大队大队长罗玉衡紧紧的跟在张杰身后，此刻的他对张杰是发自内心的佩服，现在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县局局长跟以往的领导有什么不同，身先士卒，事必躬亲，可以说自从处置大队成立以来，张杰每天除了在县局处理事务，其他时间没有什么这样那样的交际活动，都是跟处置大队的民警们在一起同吃同住，把民警们感动的热泪盈眶。 虽然喊身先士卒这样口号的领导很多，可是真正能做到的没有几个，县局购置冲锋舟，救生圈，进行抢险培训，都是张局长亲自带头进行的，而且别的带班领导三天只值一天班，张局是天天值班，没有休息过一天。 今天晚上的雨下的太大，而且又不是张杰值班，政委苏丹就劝张杰休息一天，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拒绝了，看着那健壮的背影，跟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原则性极强却还极其富有同情心，两种矛盾的性格集中出现在他身上，偶然还会看着某样东西静静地发呆，好像有什么景物触动了他的内心。 “张局，咱这巡逻其实没多大的用处，真的发了大水，咱这几十个人能顶什么用！我看还是跟县里沟通一下，让武警跟解放军的同志们支援一下，要不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罗玉衡自觉跟张杰的关系通过近来在一起巡逻，已经走近了不少，跑到张杰身边低声建议道。 张杰停下脚步，强光手电前，花生米大小的雨滴仿佛短线的珠子一样，啪啪的砸在大堤上，刚刚用水泥糊上的大堤表面已经被雨滴砸得粉碎，水泥碎屑随着雨水慢慢沉积到水底，涌上来的河水顺着大堤上蜿蜒的裂缝，渗入了大堤内部，然后沿着不知道的纹路，来到了大堤的外面。 巨大的堤坝没有起到它应尽的责任，完全成为了一道摆设！叹了一口气，张杰缓缓说道，“我们能做的就这么多，将来万一有那么一天，回想起来这场浩劫，不会因为我们什么都没做而后悔，军方和武警县里已经联系了，省军区有统一的安排。” 水声很大，张杰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向着身后勉强还能排成两列的队伍喊道，“今晚可能会有情况，你们有后悔的吗？有人后悔，可以回去，我不会因为你的退出而对你有看法，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扛着不同的责任，你的责任可能是父母，可能是妻儿，所以尽你自己的责任去！留下的人，你们要尽的，不再是个人的责任，而是作为一名党员，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你们这个身份所背负的责任，别人可以走，可以逃命，你们不可以，别人可以照顾家人，你们不可以，你们只能过家门而不入，只能奋勇救人！” “我知道你们肯定在议论，这几十个人能在洪水里面起什么作用，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们这几十个人只要集中在一起，可以挽救多少条生命，可以救援多少需要帮助的人民，他们可能是嗷嗷待哺的孩子，可能是耄耋之龄的老人，可能是你朋友的亲人，可能是你自己的亲人，今天的情形大家也看到了，不容乐观，我已经通知了整个处置大队，随时准备奔赴抢险救灾第一线，在这里，我张杰要跟大家打一个赌！要走的可以先走了！” 看着面前三十多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每个人都抬着头盯着张杰的眼睛，没有一个人退缩，或许有人曾经动摇过，或许有人心中还是有很多牢骚，甚至还在腹诽，但是他们的脚步却没有一点退缩。 “发大水之前，你们走，我都当做你们没有参加此次行动，但是一旦洪水来了，谁也不要想再后退一步，我跟你们赌的就是，我张杰一个人救的人，要比你们任意两个人救得人加起来要多，赌注等你们赢了随便开，但是我如果赢了，希望你们能够问心无愧的当一名好警察，真诚的对待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你们能做到吗？” 三十多个或老练或稚嫩的声音齐声答道，“能！”这一瞬间气冲山河，把周围的风声雨声浪涛声都压了下去，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么三十几个人矗立，或许这就是擎天之柱。 仿佛看到了这么一群渺小的凡人正在试图挑战自己的权威，天公怒了，方才的雨滴只能是比黄豆略微大一些的小粒花生，这一刻却变得大了许多，空气中一股巨大的压抑感从上而下袭来，每个人都觉得心头如有棒喝。 一道极强的闪电划过天际，仿佛一头连着天，另外一头直接就劈在众人面前的大堤之上，让人担心是不是这闪电直接就把大堤劈开，河水倒灌而出，蔓延整个利水县城，而处于闪电正下方的张杰，是不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灰飞烟灭，大自然的力量不是凭借一股精神力量支撑的凡人能够抗衡的。 但是闪电过后他们放心起来，那个魁梧的身姿仍然挺立在哪里，依旧坚韧，依旧伟岸，迈着大步走向雷电袭来的方向。轰隆隆的炸雷声如期在闪电之后到达了，声波中夹杂着从天而降的冰雹，老天爷似乎是真发怒了，比雨滴还大的冰雹砸在人身上，好像不断的有人拿着小锤在敲击，豆腐渣一般的堤坝原本就扛不住雨水的侵袭，此刻在冰雹的攻击下仿佛机枪打豆腐一样，表面那层‘皇帝的新装’在底部失去强有力的支撑之后，大片大片的滑落。 队伍当中刚刚从警没几年的女警牛倩倩不断的用手揉着被砸中的部位，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却是仅仅摇着牙关，不敢坑出一声来，旁边跟他并排而走的林建国，深处手来，仅仅的握了一下她娇嫩的小手，表达了一下风雨之中的安慰。 被肆虐的河水浸许久，本就腐朽不堪的大堤终于有了决口的迹象，在张杰视察时曾经发现的通透之处，用干草填充后又涂抹的水泥表面被河水酥，大量的水流已经汹涌而出，原本一块砖头大小的缝隙在不断的冲刷之后，变得如同油桶一般，大堤终于顶不住了，哗啦一声，一个半面房屋大小的空洞出现，大堤外部也成为一片泽国。 张杰看着眼前洪水肆虐的景象，连忙让人打电话通知县防汛办，自己则跳下大堤，试图将这巨大的空洞填满，利水县城难道就这样被淹没了吗！(未完待续。。) 一七七章 坚持的信念 、、、、、、、 三十多个人的努力是徒劳的，大堤的决口处越来越多，水位已经渐渐的快要没过人了，张杰知道自己的努力已经白费，大喊了一声，带着众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赶去，幸亏大堤临近外面的质量还算不错，让他们不至于走投无路，否则张杰就是犯了大错误了。 接到汇报电话的何敏生正在防汛办办公室里不停的踱步，他最近这些天也没有回家，情势越来越严峻了，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他这防汛办主任的头上，以往一成立什么领导小组，记县长争着挂组长主任的情况到这里变成了双方齐齐的谦让起来，于是分管水利的他就成了关键时刻顶得上来的干部。 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若不是张杰这只处置大队的巡逻，恐怕得水漫利水的时候他才能够反应过来，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只要大水过后他何敏生不死，他就欠张杰一个大大的人情，甚至说欠张杰一条命也不为过。 防汛办里几个人正在疯狂的打电话协调各个单位，进行防汛抗洪工作，尤其是与解放军和武警部队的联系更是被放在了第一位，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军队，这已经被多少次的险情证明了的事实，但是让何敏生最担心的也是这个，利水县的武警大队已经被抽调到浪沧市区去进行训练，也不知道真是为了训练还是为了浪沧市可能到来的洪水进行抢险。 县委记周红卫前天刚刚休了病假，去都城解放军三零一医院看病，而县政府的一把手渠志坚同志则去了浪沧市去，名义上是协调市里对利水的防汛工作进行支持，实际上可能是就是去寻求调走的机会。利水大坝的情况是个人都清楚，只要出事，县委县政府的各级领导，没有一个能跑的了，全都得打板子，想必渠志坚的浪沧之行，也是处处碰壁。 跟渠志坚和周红卫都分别汇报过了。两位领导纷纷表示，他们会尽快赶回来。现在一切由何敏生全权负责县里的所有调度，包括财证权和人事权，这两样东西都是何敏生想要了太久而终于得到的东西，只不过时机有些不对。渠志坚想必是想不到洪水来的这么快，否则他是不会挑这个时机去浪沧市的。他就算是在没有脑子也知道大灾害的时候当家领导不再的后果。 所有党政机关的值班室电话都被打爆，没有人接听的也都直接拨打了主要领导的手机，内容只有一个，抢险救灾，带领群众转移，防止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但是已经晚了，大水弥漫的速度比电话的速度虽然慢了许多，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最为靠近决口处的黄口镇已经成了一片泽国。 镇党委记刘华明指挥着自己的几个儿子。把家里的门板都拆了下来，什么冰箱洗衣机电视之类的家用电器已经顾不上了，只忙着把小孙子小孙女放在门板上，各家的大人扛着门板，把存折放在门板上的大洗衣盆里，淌着刚刚过膝盖的水，往外跑去。 这水来的太突然了，家里大人小孩已经躺在床上睡觉。虽然是仲夏夜，天气闷热。但是屋外稀里哗啦的大雨，谁还有心思在这里熬夜呢。不如早早睡下，县里面已经发了通知，让各乡镇组织住在低洼地区的群众进行转移，可是一天不发大水，这些人都觉得故土难离，金窝银窝都不如他们自己的狗窝，让他们投奔亲友，他们是舍不得的。 别说这些村民了，刘华明自己都不愿意，美善的松井杏子按照张杰的指示，跟刘华明商量了一下，说趁着现在还没有开工，愿意提供厂房给黄口镇需要的群众进行防汛时期的避难，但是刘华明嘴上答应的好，实际行动却没有一点，按他想，谁没事闲的把自己家搬到你的厂子里去，不是自己找罪受么，可现在他已经后悔了，就算是人不过去，早点把冰箱洗衣机的抗过去啊，这些东西虽然不新了，可当初买的时候还花了不少钱呢。 至于美善最新招录的员工的家属跟财产能转移的早就被转移到了厂区，几万平米的大仓库里空空荡荡的，那点东西放进去好像雨水落尽大海，根本显不出来，美善的总工，技术部门负责人刘富满跟他老爹在工厂的宿舍里正在唏嘘不已，利水县城已经部分地区停电了，他们家搬进工厂的时候，曾经劝过隔壁邻居老王一家，但是老王不但不肯同来，还笑话他们瞎操心，哪能发那么大的水，可刚才老王打电话过来，说想到厂里避一避，一顿饭的功夫大水就没到膝盖了，再等会说不定他糟老头子跟老伴两个人也就没办法把孙子一起带过来，老刘当然让他们赶快来，而且让能来的也一起来，没有宿舍住，在厂房里对付一宿，也比在家里着要好。 黄口镇的村民们还在鸡飞狗跳的收拾东西的时候，张杰他们也赶回了黄口镇，县局处置大队留守的同志们也被政委苏丹集合起来，等着张杰的指示，张杰打过电话过去，吩咐大家注意自我保护的同时，尽可能的把有困难的老百姓转移到美膳竹制品厂的厂房里去，哪里有美善提前准备好的部分食品，原本是想开工的时候给工人们发的福利，现在也只能先应急了，张杰提前预定的一大批快捷食品，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应该已经在从江陵到利水的路上，还是张杰厚着脸皮让马莎莎帮忙采购的。 穿着制式雨衣雨靴的人民警察冲进了大雨之中，有人去抱起被惊醒后啼哭不止的孩童，领着他的父母带着匆匆收拾的一些必需品往山上走去，有的则背起年龄偏高的老人，帮他们带着一生的积蓄，向安全之处转移。 水刚刚没过膝盖，购买的冲锋舟，橡胶轮胎暂时还用不到，民警们都凭借着自己的身体来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而这群警察之中，最忙碌的就是张杰了，四散而出得民警们此刻已经顾不上看他们的局长到底去了那里，又救了多少人，张杰也不再吝啬的使用自己体内的法术，他知道自己的法术不是无限制的，当初催生龙鱼的时候自己就昏厥过。可现在，就是昏厥三次五次。能多救一个人也值当了。 不断的从民居中或抗或抱的把行动不便的老人儿童送到美膳的厂房，那些身体健康，行动灵便的成年人则让他们自己淌水往山上去，至于那些还舍不得东西，想尽多的带走自己财产的人。张杰也没有时间进行劝阻，随他们去，希望他们别到最后因小失大！ 黄口镇镇上的居民基本被转移完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因为黄口镇离燕子山的直线距离也不过区区四公里，只需要把救来的人放在山脚下就有山上的工人自发组成的救援队来把群众接上去。而一个小时的时间。水就从刚刚没过膝盖涨到了腰间，光凭腿脚去救人，已经有些不方便了，县局里留下看家的人纷纷把冲锋舟开了出来。 在山脚下碰见刘华明的时候。老刘记正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休息，五十岁的胖子，自己走路都已经有些费事，何况还架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张杰初始以为这位老太太是刘华明的亲人，可听刘华明介绍才知道，是一位老革命军人的遗孀。 吩咐了刘华明在厂房里把人员秩序管理一下，最好按照各村各组的不同把人员有组织的分配一下。既方便失散的人员寻找亲人，也方便今后发放食品。被褥等物品的管理，刘华明原本还是坚持要下山去组织抢险的。但是看张杰坚持，心知肚明自己只能添乱的他也就留了下来。 在山下的黄口镇附近，张杰看到了送冲锋舟的民警，虽然叫不上名字，却也知道是今天值班的刑大民警，便向冲锋舟哪里走去。说是冲锋舟，时期真正属于冲锋舟的却是一艘没有，因为冲锋舟的价格相对来讲太贵了，最差得也得几千块，而购买能够乘坐三四人的钓鱼艇，也就是民间所称的游戏艇只需要三百块钱左右，价格相差了十倍。 作为抢险来讲，两者的差别就是冲锋艇速度更快一些，有辅助动力，但是同样的钱能够多购买十几艘，相比较而言还是购买钓鱼艇能够救更多的人，所以张杰毫不犹豫的一次就买了一百搜钓鱼艇，每一名处置大队的民警配发一个。 因为钓鱼艇使用前需要充气，而巡逻的时候每个人身上带着钓鱼艇也确实不方便，发大水又不可能瞬间就把水位涨到一米以上，张杰就没让随身携带，现在需要使用了，就安排人带着充气机出来送，却是大大的耽误时间，让张杰不住的埋怨自己考虑不周。 其实也不怪他，因为只有三十四个人是需要送钓鱼艇的，其他的留守人员则是带着钓鱼艇出来执行任务的，而张杰他们三十多个人又都集中在黄口镇，民警曹汇金就带着充气机和三十多个没拆封的钓鱼艇赶到这里，分别给今天晚上巡逻的同志打了电话，只有张局这里，他不知道是否该打电话，还在犹豫之中。 “小伙子，给我一艘。”张杰从后面淌水到了曹汇金身后，看着他正忙碌的给钓鱼艇充气，此刻已经大汗淋漓，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 曹汇金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光线不好，还下着大雨，没看出来眼前这人是谁，加上张杰没叫他的名字，让他愣了一下，张杰知道这小伙子可能没认出来，“我是张杰。” 曹汇金立即把刚刚充好气的钓鱼艇拉了过来，“张局，给，我叫曹汇金，刑大技术队的法医。” 张杰点了点头，划着小艇就向偏远一些的南江屯划去，印象中南江屯是著名的革命基地，很多至今留守的老人都是革命军属，而那些留守儿童更是功勋战士的遗孤，这些人张杰不得不救，不能不救。 眼看旁边没有谁注意到自己，张杰背着钓鱼艇，开始在水里游起泳来，但就他个人而言，游泳要比划船快的多。但是救人的话，有一艘船就比抱着人游泳要方便的更多了，起码可以在船上放四个人，自己在水下游泳推着走，所以张杰才去拿这艘船。 很快就到了南江屯，这里地势略微比黄口镇镇区要高一点，站起来的话水才到大腿根部。但是对留守的孤寡老人和孩童还讲，就是致命的了。五岁以下的孩子根本就不能站直了呼吸。黑漆漆的夜里，张杰凭借自己过人的目力才勉强能看到前面一片淹没在大水中的村庄，有几个中年人各自推着家里的大洗衣盆往外走，洗衣盆里是他们家中的孩子。 看到前面一艘小艇，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立即双眼放光。他没注意到在旁边推着小艇的张杰，光看到没有人划船，以为是无主之物，就单手抓着洗衣盆，缓慢的往小艇走过来。 “老二，赶紧过来。你把孩子帮我带走，我开着这船回去把咱妈跟齐大娘都接上。”这中年人向后面不远处的弟弟喊道，那边立即回应，“中。大哥，还有俺老丈母娘你也得接过来啊。” 看到中年人放在小艇上的手刚要发火的张杰，只好忍住了，这人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老娘跟其他人，至孝之人也就罢了，“这船是救人用的，你们不能开走。赶紧去把孩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回来救人。燕子山上有安置处，你们快去。” 听到张杰说话。这中年人才看到在小艇后面的张杰，一身警用雨衣被浇得跟水做的一样，上面的警徽却是表示了他的身份，“哦，同志，我没看到你，雨太大了，你是来救人的，赶紧去，俺老娘还在房顶上呢。” 没有理会他们，张杰快速的冲向南江屯村子里，可到了近前才发现自己其实不该来的，因为来了就面临着痛苦的选择，前面一排排的房屋，房顶上或多或少的都有几个老人，是带着孩子逃走的年轻人在临行之前把家里行动不便的老人抗到了房顶之上。 华夏人的传统，或者说是人类乃至动物的天性，不自觉就照顾后辈比照顾老人要放在前面一些，所以大多都是先把孩子送走，然后才回来接老人。 看到前面的人群，张杰陷入两难之中，到底是救那些，先救老人还是先救孩子，这一个小小的钓鱼艇，撑天了也只能坐四个人，哎，先救面前的，能救几个是几个，张杰咬了咬牙，第一次如此希望自己的能力在多一项，那就是控水，如果能够控制水流的话，这场浩劫是不是就能挽回一些损失呢。 把距离自己最近的两男一女三个老人加上两个四岁左右的孩子背到钓鱼艇上，张杰找了一根绳子把钓鱼艇系在自己腰间，也顾不得自己的速度惊世骇俗了，全力往最近的燕子山划去，这个时候救人就一定要送到最安全的地方，若是随便找一个山头把人放下，等第二天或者第三天的救援队赶到，送来吃的东西的时候，说不定这些受难者已经被饥饿夺去了生命。 一趟，两趟......张杰不知道自己往来了多少趟，期间也碰到了从外面返回来救自己爹娘的人，张杰不怪他们，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职责在身的人，肯定是要先救自己的父母，他们能回来就说明了他们是值得尊敬的，不是那种大难来时只顾自己的狼心狗肺之徒。 游泳的速度越来越慢，张杰知道自己的法力已经处于透支的状态，可是他必须坚持，南江屯大部分老人孩子都已经被救走了，只有那自己去劝了三次都要求张杰先救其他人的老大娘跟一个小孩子还在房顶上孤零零的等着，这位把生存的希望让给其他人的老大娘，张杰就是拼尽自己全身的力量，也一定要把她安全的送到安置处。 这是张杰相救的，唯一一个放弃自己的机会，反而要求张杰取救其他人的老人，看她手里紧紧拿着的那顶军帽，就能判断出，她是一位烈士遗孀。 已经不能再高速游泳的张杰，坐在钓鱼艇上，吃力的划着两只船桨，每一次船桨拍打水面，他的两臂都会略微痉挛一下，很久不锻炼突然剧烈运动的人都知道，那种酸痛的感觉，如果运动的实在太剧烈，肌肉都会颤抖，筷子都可能拿不起来，别说继续划桨了，但是张杰必须得忍，他不知道从哪里拾起来一根树枝，把树枝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住，划一次桨，就用力咬一下，没多久这根粗如儿臂的树枝竟然生生被他咬断了。 南江屯就在前面，张杰似乎都看到了那坐在村子中间一间破草房房顶上的老大娘，可是眼前人影突然多了起来，影影绰绰的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头还隐隐作痛，跟催生龙鱼过渡的那次感觉一样，张杰知道，自己就要晕倒了，不，不能晕倒，一定要把老人放在钓鱼艇上！这是张杰此刻唯一的信念。(未完待续。。) 一七八章 吕氏佩蓉 、、、、、、、 吕佩蓉觉得自己这一次出差，来的太仓促了点，身为华夏最大的电视台，华夏台新闻部的记者，她对新闻的敏感性简直高的不能再高，参加工作三年多来，没有人知道她的背景，没有人知道她的家世，只知道这是一个肯拼命的小姑娘，这是一个很感官很敏锐，对新闻，对黑幕有自己理解，敢于去卧底，敢于去揭开盖子，这样的热血青年已经不多了。 其实吕佩蓉也彷徨过，也无奈过，知道自己如果没有身后的家族保护，没有自己那再中组部任部长的老爹，没有革命元勋的爷爷，没有家族里如此庞大的势力，她恐怕已经被揭穿黑幕的那些保护伞乱刃分尸了，好几次都是在关键时刻，父亲得知了自己的危险，安排人将她从险地救出。 为了工作的问题，吕佩蓉不知道跟家里吵过多少次了，父亲的斥责，母亲的哀求，甚至爷爷的严厉都没能动摇她的决心，作为吕家嫡传的长孙女，吕佩蓉不想在哪里都被冠以官二代官三代这样的称呼，典型的八五后，要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对于家里的救助，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否则连自己的内心这一关她都过不去，难道乖乖的接受父母的安排，去机关里面混吃度日！ 上次到鄂州省利水县来，已经是三个多月之前了，当时台里的一个小记者不知道从那个渠道听说了利水县有十几个非法拘禁劳动力的黑砖窑，而且拘禁的大多是流浪汉，智障者等本身生活都有些困难的最底层人群，这些人随时都有可能命丧在工作途中，甚至听说每家砖窑厂都发生过命案了。 吕佩蓉当即就带着她所属的报道小组。开着车直奔鄂州利水，一番深入调查之后，确实偷拍到了智障儿及流浪汉被非法拘禁，强迫劳动的第一手证据，但是她的报道小组也引起了当地保护势力的警觉，期间爆发过两次不算太小的冲突，幸亏她们见机的早才能够全身而退。 回到都城之后。她们拍摄的材料还没等到上栏目，就听说利水县公安局已经把案子办了。新上任的一位二十几岁的公安局长，不但把黑砖窑连锅端掉，把牵扯到黑砖窑跟贩卖妇女儿童的团伙背后的保护伞也都掀翻了，心中还对这位张局长有了见面一次的意思，不过后来工作实在太忙。利水之行也没成行。 这次吕佩蓉到利水县来，已经有近十天了，起因是不断升高的水位引起了利水县部分群众的恐慌，他们把利水大坝的情况拍摄成了视频发到网上，虽然不到十二个小时就被网络管理给删除掉了，但是善于从网络中寻找新闻的吕佩蓉还是看到了这条视频。 触目惊心。满目苍夷的大坝让人知道这卫护着千万人安慰的浩大工程就是个摆设，连豆腐渣工程都算不上的摆设，但是修建大坝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让吕佩蓉的采访小组采访的时候处处碰壁。了解事情的人，现在不是被调走，就是已经不再利水，而对大坝意见很大的平民百姓，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吕佩蓉最终找到了当年负责修建大坝的施工方一个工头魏大炮家里，魏大炮十几年前就因为修大坝的时候出事去世了，只留下了一个老娘跟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儿，他的老婆在他出事之后就改嫁到别的县区。再也没有回来看过女儿。在魏大炮家里，吕佩蓉看到了满墙的荣誉证和军功章。都是魏大炮的父亲，一位老红军战士跟魏大炮退伍之前获得的荣誉。 但是他们走后。留给这个家里的，只有家徒四壁和饥寒交迫，魏大娘隐约知道一些修大坝时候的猫腻，却是死口不说，而且言谈之间对魏大炮的死因也有所怀疑，但是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是担心这件事说出去之后，可能迎来的后果，她已经老了，但是小孙女还小，还是需要照顾的。 当天晚上采访小组就住在了魏大炮家，三个人，一个司机，一个摄像师，加上吕佩蓉，正在吕佩蓉给老大娘做工作很快就要做通的时候，大水冲过来了，吕佩蓉连忙叫着司机跟摄像师把老大娘扶上车，可老魏大娘死活不肯，让他们赶紧先开车救别人，把她们娘俩个放在房顶上就好。 于是吕佩蓉开着车带着四周邻居家的六七个孩子去往利水县城，一路上水越走越深，到达利水县城的时候，车子已经不能开了，吕佩蓉连忙叫两位男同志把东西扔在车里，带着孩子先转移，她则需要想别的办法，两个同事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们似乎早就忘记了吕佩蓉也是个女人，在他们印象中，只要吕佩蓉想干的事情，就没有干不成的，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难倒她，此刻也是一样。 但是吕佩蓉自己知道，这次她真的遇到困难了，什么身世背景，在大自然的灾害面前，都是沫，一点用处都没有，洪水不会因为你是谁的女儿，谁的孙女就把你放过。她跋涉之中寻找着能够漂浮着搭载人的东西，利水县城是个小型的盆地，这水，恐怕不止一人多高，最深的地方，或许得没过两三层楼。 在黄口镇她就发现了有穿着制式警服的民警划着钓鱼艇在救人，虽然心里很想去要上一艘，而且如果她真的这么作了，相信一旦报出身份，民警肯定不会决绝，但是她仍然没有如此，这些民警都是有准备的，看来他们的局长还是很有眼光，自己就别去添乱了。 在出了黄口镇往南江屯去的半途，吕佩蓉捡到了一个大木盆，这样大的木盆现在恐怕也只有在利水这样的偏远地区才会出现，却也给了当地人一点希望，在发大水的时候逃生的希望，可是当她看到木盆中间那铺着的碎花纯棉小被子时，眼泪已经压抑不住的流了下来。很明显这是一位母亲为她心爱的孩子准备的逃生用具。但是此刻工具还在，那襁褓中的婴儿已经不知去向，或许是被风浪卷走，或者自己爬出木盆，而这位母亲，应该是在推着木盆逃生的时候，被脚下看不见的东西绊倒。就此在没有起来。 吕佩蓉刚刚就有好几次，险些被脚下的东西绊倒。若不是她反应灵敏，及时的躲闪开，现在恐怕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了，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吕佩蓉还是弯腰钻进了木盆附近的水底。开始了胡乱的搜寻，忙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带着满心的悲伤，吕佩蓉推着木盆，按照她记忆中的方向，往南江屯赶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和手表早就被水浸的不能使用了，当她辗转饶了一圈到达南江屯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警用制式雨衣的男人。推着一辆跟先前见过的一模一样的钓鱼艇，挣扎着往南江屯赶。 虽然身上已经很疲惫了，可吕佩蓉还是快走了几步，赶到这个男人身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年纪很轻，皮肤白皙，整个脸都被雨水浸润。双唇有着惨淡的白色。 “小伙子，利水县局的？”吕佩蓉提高了声音问道。见张杰无力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这身体不行啊，有船还累成这样，也不知道你们平时怎么训练的，来船给我，你推着这个木盆。” 吕佩蓉以为自己是好心，这个小警察肯定会把钓鱼艇给自己，然后扶着木盆休息一会儿，自己救了人就会把船还他，可是她忘了自己没有说清楚，伸出手去虽然抓住了钓鱼艇，却是没有夺过来。 “你不是要去救人么，我也是要救人，而且你看你现在的状态，已经需要别人帮助了，把船给我，让我也为人民服务一次行不行？”吕佩蓉意识到自己没有说清楚，又加大了声音解释一遍。 让吕佩蓉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民警倔强的 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也要去救人，还有一个老大娘在等着我，答应了回来救她。” 这个民警就这样咬着牙，慢慢的往南江屯村里走去，大水已经淹没到他的腋下，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力量，钓鱼艇前进个十几公分就会退回来一些，把吕佩蓉看的心里直生气。 这个人有点傻，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警察，回头就让你们局长把你免了，“你走都走不动了，不能爬到船上去啊，划船总比你走的快。” 这个小民警正是凭着心里一点执念，往南江屯赶来的张杰，此刻他的脑子已经有些浑浊了，或者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以他现在的速度，涉水走要比划船慢得多都没有考虑到，只是凭着惯性，凭着刚才救人时的习惯，推着船前行。 吕佩蓉的话在他脑海里产生了一点涟漪，却也没能让他转头去看看说话的女人是谁，虽然单凭声音就能断定是个年轻女人，而且应该还是个挺生猛的美女，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兴趣，木然的双臂按住钓鱼艇，就想往上爬。可钓鱼艇在水中不是那么听话的，他一用力，钓鱼艇就往前方跑去，张杰的双手按了个空，身子晃了一下，连忙把要跑远的钓鱼艇抓回来。 看着这个傻傻的小民警，吕佩蓉苦笑不得，没想到还真有点脑子秀逗，右手抓住钓鱼艇一侧的桨钩，“我帮你抓着，你先上，我也要进村子，坐一会儿蹭船你不介意。” 张杰没有理会吕佩蓉，双手一按，再次双脚使力，勉强蹦上了钓鱼艇，才刚刚把屁股坐稳，沉重的双腿略微有了些知觉，感觉到沉重的雨靴之中全是水，就想倒掉。钓鱼艇一晃荡，吕佩蓉已经窜上了钓鱼艇，并用艇边的一根绳子把那个木盆绑在钓鱼艇上，蹬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杰看。 张杰低下头，把雨靴里面的水，哗哗的倒出去，然后双手抓住船桨，没有看吕佩蓉一眼，缓慢的往记忆中那个茅草屋的屋顶划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木呢，也不知道谁把你招进公安的，没眼光，你叫什么名字，你这身体也太瓤劲了。年纪轻轻的是不是夜生活太多了啊！问你，你要救几个人?等会能给个空位不？有一个老红军的烈属，快八十了，带着个小孙女，挺惨的，我不坐，我跟你一起推着行不？” 吕佩蓉看张杰不跟她搭腔。迂回计策没有生效，干脆装扮起可怜来了。希望等会张杰救人的时候也能捎带着魏大妈跟她的小孙女。 张杰再次点点头，整个村子都被他救走了，只有这仅留下的老大娘爷孙两个，在多两个人又何妨。可是他忘记了，都救走了。那这女人说的老大娘烈属，不就跟自己要救的是一个人。 钓鱼艇滑到魏大炮家的时候，看到破败的茅草屋在大水中晃晃荡荡，却仍然坚挺着没有倒下，吕佩蓉明显感觉到这个不会说话的小民警松了一口气，难道他要救的也是魏大娘。还真是好人有好报，这么个傻小子都知道来救她老人家。 搂着孙女在房顶上正在苦苦等待的魏大娘把孙女身上的塑料布制成的雨衣又裹了裹，虽然是三伏天，可滔天的水汽侵袭而来。小孩子抵抗力弱，是很容易着凉的。老太太眼神不好，钓鱼艇都到了茅草屋跟前，她才看见那一晚上见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气船，钓鱼艇这样的名字她是不会知道的。 她眼中的是这深夜中还能看出来一抹艳红的充气船，还有推着船四处救人的那个小伙子，忙了整整一夜了，从南江屯到燕子山。少说也得有二十里地，也不知道他跑了多少个来回。就是铁打的人也得累趴下了，没想到他还是撑着回来了。看样子是把所有的街坊邻居都送走了，也该老婆子带着孙女赶紧过去了，儿子走了以后，老婆子活着也就没了意思，可是孙女还要人养，他爹啊，在等我几年。 老太太的眼神虽然不好，可钓鱼艇都到了房檐跟了她也能看的清楚了，钓鱼艇上还坐着一个人，看那大红色雨披的样子，可不就是住在自己家的那个丫头，总是转转悠悠的套自己的话，当年利水大坝的事情，已经赔进去老婆子唯一的儿子，害的乖巧的小孙女没有了爸爸，连儿媳妇也跑了，都过去十来年了再揪这个事情，难道还要把老婆子也赔进去，等等，等到孙女有人照顾，老婆子一定把什么都告诉你。 “魏大妈，我们来接你了，赶紧走，别在等其他人了，你们家的草房不经，再等一会可能就要散架了。”吕佩蓉从张杰手里抢过来一只船桨，支在茅草屋跟钓鱼艇中间，现在这小小的钓鱼艇成了他们能否安全离开的依靠，她不得不小心对待，怕草房的突起把小艇给扎漏气了。 魏大妈一听吕佩蓉的话，刚要从房顶上下来的动作也就缓了，“小吕姑娘，人还没救走，老婆子不能走，雯雯她爷爷跟他爹都交代过，碰到事情，不能光想着自己，你们去救别人，俺老婆子还能等。” 吕佩蓉一看这样的结果，就想让这个小民警跟她一起把老太太先架下来，实在不行，硬绑着也得绑走，他要是不同意，就只能把牵扯的事情告诉他了，只是不知道知道这件事情，对他是幸运还是不幸。哎，不对啊，这小木头疙瘩到了地方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怎么着你也得劝劝老太太！ 她回头一看，小木头已经从坐着变成了趴着，雨水顺着雨衣往下淌，汇成了一条小河。“这身体，真不撑劲，看样子平时作风就不怎么样!”吕佩蓉一边推张杰一边大声的埋怨。 魏大娘却也听见了吕佩蓉的埋怨声，替张杰分辨道，“小吕姑娘，这个好同志今天太累了，来来回回几十趟了，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别说他这么个小伙子了，要不就让他歇歇。” 听了老魏大娘的话，吕佩蓉的小脸立即变得通红，幸亏夜黑雨大，没人能够看见。差点错怪了这个小民警，看来回头得跟他们领导说一声，这样的好同志得提拔提拔。朦朦胧胧的好像听见蚊子哼哼，在雨声中分辨的不是太清楚，她又仔细听了听，声音正是从趴在小艇中的小民警哪里穿过来的，似乎在说什么。 俯身过去，把耳朵凑近了小民警的脑袋，吕佩蓉第一次距离一个陌生男人如此之近，近到如果不是风雨太大，都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听到他的心跳，但是无关风月，心里也没有任何旖旎，就是想知道这样一个铁打的男人，在这坐直都坐不起来的时候，还在记挂着什么。 “救，救出去了，全都救出去了，让她上来，我下去，你们走！”吕佩蓉的靠近被张杰感应到，话又重新说了一遍，真真切切的冲进了吕佩蓉的耳朵，顺着浑身血脉冲击进她的心房，震撼太大了。 白天的时候吕佩蓉来过这里，南江屯青壮年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留守的孤寡老人跟儿童，但是这些留守人员的数量却不少，足足有几百号人，这个小民警单单凭借一己之力，就救走了这么多人，他是如何做到的，怪不得他如此疲惫，怪不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能硬撑着回到这里，也就是为了救魏大娘，难道他不知道按照他现在的状况，恐怕连自己都有可能葬身鱼腹么！ “大娘，我扶你上船，村子里的人都被这个好民警给救走了！”吕佩蓉让自己的眼泪随着雨水一起流淌下来，此刻在她的心中有着一种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动，或许略微跟感动有些不同。她发誓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对这个小民警做一个专访，让全华夏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好同志。(未完待续。。) 一七九章 公安局的工作有问题啊！ 、、、、、、、 一身疲惫的吕佩蓉没有叫她面前的这个比她还要疲惫的小民警起来帮忙，看他的样子站也站不起来了，就颤颤悠悠的一把抓住茅草屋的房檐，踩在房顶之上，趔趔趄趄的走到老魏大娘旁边，先抱起来熟睡中的雯雯，慢慢的倒滑着下来，小心翼翼的把雯雯放下，而老魏大娘自己也双手扶着房顶上的突起部分，颤悠悠的走到了房檐边上。 听到了吕佩蓉的喊话，老太太倒是很利索的就同意了，她原本就不是不想走，只是想把生存的希望让给其他老邻居们罢了。 吕佩蓉又扶着魏大娘坐进了钓鱼艇，自己抬脚刚迈进去，就发现小艇有些偏沉了，因为老魏大娘的身体比较肥胖，看样子体重足足有一百六七十斤，而张杰虽然比较瘦，可目测下最少也得有一百四五十斤，这钓鱼艇的最大承重量应该是一百八十公斤到二百四十公斤之间，十二岁的雯雯虽然小，却也有六十多斤的重量，所以吕佩蓉一进去，就有些超重了。 看了看被老魏大娘扶着坐起来的小木头疙瘩，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她是不知道张杰其实就是法力消耗过度，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还以为张杰是过度疲劳之后外感风寒，恐怕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咬了咬牙，吕佩蓉自己跳下水，推着钓鱼艇往外走去。 老魏大娘用手摸了摸张杰的额头，冰凉的并没有发烫，立时放下心来，“这小伙子没事，就是累坏了。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小吕姑娘，你也上来，女孩子家在凉水里面着不好，咱两个人一起划船。” 说着话，老太太就把雯雯抱起来递给吕佩蓉，“把雯雯放在大盆里，应该就能好点了。” 仔细想了一下。吕佩蓉倒是听话的将雯雯放在了大盆之中，小孩子虽然在雨中却也沉沉睡去。想来是折腾的累了。从一侧双手按住钓鱼艇，刚想上来，可钓鱼艇随着她的用力就是一个趔趄，差点没翻到，张杰倒是被这一下子晃悠给晃醒了。倦意袭上头来，他用力的摇了摇嘴唇，苍白的嘴唇被咬破，殷红的鲜血随着雨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在漆黑的夜里特别狰狞。 一转身从钓鱼艇上翻下来，张杰默默的走到小艇后方。用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对着吕佩蓉说道，“上去。”吕佩蓉还要坚持着辩解，张杰又紧接着说道，“我不想让你这么慢。拖累了老大娘。” 吕佩蓉心里有些委屈，原本还是想照顾一下这块木头，让他上去，自己推，可是人家不领情，还这么死硬，累死你！心里腹诽着跳上小艇，抓住一只船桨。双手紧紧的握着，似乎还不解气。有用涂着漆黑指甲油的手指狠狠的掐了船桨一把。 张杰时而游泳，时而淌水而行。总算把钓鱼艇给推到了距离燕子山不远的地方，此刻大雨已经渐渐的减弱，东方的天际也泛起了鱼肚白，虽然没有表，也知道到了早晨。 在经过一株大树的时候，张杰因为体力不支，想绕个近路过去，却不小心被折断的树枝那尖尖的凸起刺进了钓鱼艇的气囊，他们不幸的失去了唯一的交通工具。 四周都是水，唯一的高处就是这高高的大树，张杰再次咬了咬牙，抱着雯雯上了树，把孩子放在了一个比较高德树杈之上，然后下来对吕佩蓉说，“你上去扶着孩子。” 吕佩蓉白了张杰一眼，嘟着嘴往树上爬，可这真不是她的强项，上了没两步就掉了下来，钓鱼艇的气撒的可是很快，转眼就没了一半，张杰又抱着魏大娘一百五十多斤的身躯，窜上了树，把她放在雯雯旁边的树杈上，让她看好了孩子，别掉下来。 到了下面，在吕佩蓉的诅咒声中，不由分说的抱起吕佩蓉，再次窜上树杈，把她放在另外一边，对吕佩蓉的抗议表示了无视。 “你一定是故意的，你个小木头，没见过你这么笨得。”吕佩蓉原本想给张杰做专访的心思瞬间就丢到了爪哇国，现在她可恨死张杰了。 没有理会她的嘟囔，张杰在最下方的树杈之上坐了下来，靠着树干休息，现在他最需要做得就是休息，恢复好了法力，好能够救更多的人。 累了一夜的魏大娘跟吕佩蓉也是极其困乏，都靠在树干上昏昏睡去，他们都不知道此刻的利水县城最高的县委县政府大楼里，上演着什么样的一幕。 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利水县防汛防洪抢险小组总指挥何敏生同志正在面对省长蒋博然的雷霆之怒，蒋省长不能不怒，不得不怒，省里三令五申要各地做好防汛防洪工作，结果水位不是最高，压力也不是最大的利水县最先出了问题，全县城都被倒灌的大水淹没了，虽然目前的水位不高，最深的地方才四米，也就淹没了一层楼，可利水是个贫困县，当地广大居民的住房百分之八十还是平房，称得上地广人稀房子矮，四米，或者三米就足够把他们唯一的住房都浸在水里了。 蒋省长接到何敏生的汇报电话，当即就跟卢华敏通了气，请卢华民联系省军区协调部队前往灾区救灾，而他则直飞利水，现场指挥，整个鄂州省境内，利水县不是险情最重的地方，却第一个出了状况，而且县城被，大水有可能沿着浪利公路蔓延到浪沧市区，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利水县的防洪大坝有情况省委省政府原本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过责成浪沧市政府跟利水县政府调查过后，他们给省里的回复是虽然有部分出现了轻微的问题，但是仅仅属于年久失修的表面老化范围，对防护功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而且市政府跟县政府已经拨付了维修基金，不会在防汛工作中出现任何问题。 此刻蒋博然就想指着浪沧市市长孙华瑞跟渠志坚的鼻子问他们。这就是不影响，这就是不出问题，大水都把县城淹了还不算出问题，非得把一县之内所有的人都淹死才算问题！电力中断，交通中断，通讯中断，暂时还不知道县内的人员伤亡情况。但是肯定不容乐观。 利水县的防汛工作一塌糊涂，抢险救灾工作更是乱七八糟。一向以温文儒雅示人的蒋博然大发雷霆之怒，把县政府留守的何敏生骂了个狗血喷头，县委县政府的领导都聚集到了防汛办，副记彭金海，组织部长左小飞。宣传部长冯小梅，统战部长齐坤，政法委记高劲松，纪委记韩放，副县长车自力都一个个噤若寒蝉，眼睁睁看着何敏生被放在火上烤。却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何敏生就是出来背黑锅的，可明白又有什么用，只希望推脱责任的两位领导。也不能偷逃脱领导的怒火就最好了。 “你们别再这里矗着了，抗洪抢险不去第一线，在办公室里面窝着有什么用，何敏生是，看看县里的领导是否都在岗在位，你们县长跟记都去哪里了？”蒋博然似乎此刻才发现县委记跟县长都不在，骂过了何敏生，又休息了一会儿才问道。 几位常委连忙转身离开。这个时候领导的身边似乎比外面滔天的洪水还要危险。 “周记前些天去都城的三零一医院看病了，他身体不好。渠县长去市里协调防汛物资的事，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我跟市政府楚秘长联系过了，渠县长是昨天晚上就赶回来的，可能通讯跟交通都断了，至今联系不上。”何敏生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低声说道。 “县里发生这么大的情况，主要领导居然都不在岗，周红卫身体不好是！不能胜任县委记的工作，也就不要干了。渠志坚去协调防汛工作，协调个屁，都已经发了洪水了，还去协调，他也不用回来了，此次洪灾的领导责任必须有人来承担。”蒋博然震怒了，刚才发现两位主要领导不在，他还是训斥了何敏生很久，就是给周红卫跟渠志坚足够的时间赶到防汛办指挥，没想到再多给个一两个小时，这两位都回不来，一些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给市防汛办打电话，灾后安置工作需要的食物，药品浪沧市都采购了么，就说我安排的，适当的调拨一点过来给利水县，你们的应急预案启动了么？有没有人员伤亡，这是目前我最想知道的。” 蒋博然先对着自己的秘刘柯吩咐，然后又问向何敏生。 “启动了，启动了，公安局有个应急处置大队，每天晚上有三十多个人值班巡逻，其他的党政机关，各乡镇也都有自己应急预案。”何敏生看着旁边一直响个不停的对讲机，里面正在叽里呱啦的汇报着那里那里又救出多少人，那里那里需要人支援，这部对讲机是前几天市防汛办临时调配下来的，跟县公安局共用了一个通讯频道，现在正是县公安局的民警在通报情况。 “到地势最低的地方去看看，这一点你这个防汛办主任不会不知道。” 何敏生连忙当先领路，“利水县城地势最低的就是城区的黄口镇，处于燕子山跟铁帽山之间，有史以来利水河发大水都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防汛办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两艘乌篷小船，何敏生连忙叫人把顶子去掉，自己跟蒋博然上了一艘船，另外一艘则是蒋博然的秘刘万军跟省政府防汛办的袁处长，小船上有浆，还有两个县政府的临时聘用人员当船夫，划着小船就往黄口镇赶去。 天色已然大亮，清清的利水河涌出来的河水却变得混黄不堪，像是一只大手搅动了泥浆，着眼处满目苍夷，断壁残垣，看似温润的水发起威来，同样是毁天灭地，一片泽国之中，漂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饮料瓶子，塑料盆，甚至哪家的不锈钢锅子随着水流漂向远方。 看着露出水面的两层以上的建筑物，何敏生凭着记忆对蒋博然的提问不时回应，给蒋省长讲这里是利水百货大楼，那里是利水布匹市场，远一点是利水第一小学。 最让何敏生放心的是。一路上没有见到一处漂浮的尸体，否则在省长面前，他连自尽的心思都有了，一路驶去，倒是经常碰见穿着制式雨衣的民警，一脸疲惫的划着或红或绿的钓鱼艇，带着三三两两的群众。跟他们同向而行，不过速度却比他们慢上不少。显然是划艇的人，体力已经不支了。 “县公安局的工作做得不错，让他们局长到黄口镇最近的安置点等我。”蒋博然对何敏生吩咐道，看到有序的抢险队伍，他的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起码有人真真切切的干了实事,在特殊时期特殊地点就是要树立特殊的标杆，树立典型，让人模仿崇拜的对象，精神力量的作用是巨大的，是经过无数革命先烈证明的。 何敏生凑近蒋博然，“现在联系不上张杰同志。应该在现场救灾，那就是县公安局的办公楼，那些冲锋舟就是县局统一采购的救灾工具，处置大队人手一艘。” 蒋博然抬眼看去。陈旧的四层小楼已经被水淹没了整整一层，外表的墙皮斑驳不堪，随着水流的冲刷大量落在水中，变成粉末，沾在水面与墙面的交汇处，二楼的一扇老式木窗已经被拆掉，只留下光秃秃的窗框，有个警察从里面翻身出来。上了挂在一边的冲锋舟，划着走了。 “过去看看！”蒋博然听着何敏生肩膀上扛着的对讲机里一个民警正在汇报刚刚把所有营救出来的恢复好的老同志都送到了县公安局。就兴起了过去看看的想法，虽然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的电流声。前面的话听得不真切，可都送到了几个字还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蒋省长的耳朵。 划船的工人知道这是省长，也不用何敏生吩咐，早就调转船头，往公安局拐了回去，他们刚才已经超过了公安局的主楼，此刻虽然多费力气，却也不敢埋怨省长不早说。 乌篷船停在那扇光秃秃的窗子旁边蒋博然身材有些发福，在工人的帮忙之下才算勉强的爬上去，肚皮却在窗棱上蹭了一下，好在窗棱已经被磨得有些光滑了，没有留下什么伤痕，看着已经有些光秃秃的窗棱，蒋博然笑道，“公安局的工作做得不错嘛，看这里就知道有多少进进出出了！” 二楼的走廊里，原本空荡荡的国道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统一样式的军用品，棉被，枕头，褥子，胶鞋，甚至还有些锅碗瓢盆，一群十几个老头正蹲在那里，手里拿着小本子，一样一样的对着检查数量，每清点完一样就在小本子上记下一个数字。 一张应该是食堂吃饭的长条桌子摆在过道正中间，几个穿着警服的民警也俯身在那里写写画画，桌子上的对讲机里也不时跟何敏生的对讲机一起传来些声音。 蒋博然信步走了过去，刚要问那几个民警什么话的时候，最里面的房间又陆陆续续走出来十几个老头，手里或多或少的拿着包装的整整齐齐的小纸箱，摆放在一旁的空地上。 “救来的人都在这里了吗？”蒋博然敲了敲正在奋笔疾的小民警面前的桌子，小民警却是连头也没有抬，仍然在那里统计数字，答道，“这不都在这里了，刚到的。” 秘刘柯看这小小的一个民警，跟省长说话头也不抬，态度还不好，立即走过来敲了敲桌子，“小同志，注意口气，这位是蒋省长。” 按照他想，说道这个份上了，谁还不知道省里的省长是谁，当之无愧的大佬，一方诸侯，鄂州省省政府的一把手，跟你们小小的科员，或者连科员都不是的办事员说话，你们得烧了多少高香啊，还不客气点。 小民警抬起来头，却是不认识蒋博然，“哦！蒋省长好，我们还在忙着，接待不周。”然后又低下头，自顾自的算起数目来。 蒋博然看了看面前忙忙碌碌的老头，刚刚舒张开的面部皮肤又紧绷起来，“何敏生，我发现看问题不能看表面啊，你们的工作简直是一塌糊涂，到处都是面子工程，就不能设身处地，脚踏实地的为群众考虑，你自己看看，置办了这么多东西，可才有多少被救群众，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先想着把那些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群众从大水中救回来，反而在这里想着怎么分配东西，什么叫本末倒置，什么叫主次不分！” 看着噤若寒蝉的何敏生，蒋博然又大声说道，“公安局的工作尤其如此，这个张杰，浮于表面，不能踏踏实实做事，思想问题很大啊！媚上逢迎，讨领导欢心，视人民群众为无物，怎么能把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这样的人？”(未完待续。。) 一八零章 把张杰给我免了 、、、、、、、 蒋博然酣畅淋漓的痛斥了搞面子工程，自己却脱离岗位的利水县公安局局长张杰，利水县公安局的办公楼里，居然只有寥寥几十个被救回来的群众，一个县公安局几百人，忙活了近一个晚上，就这么点成果，那些冲锋舟，那个应急处置大队，是干什么吃的，防汛抗洪预案是写着玩的。 旁边一直如同霜打得茄子一样蔫了唧，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却连分辨的勇气都没有的何敏生撅着嘴，随便蒋博然如何想，如何骂，反正他自己的政治生命因为这一场大水付之东流了，至于张杰，何敏生虽然觉得他冤，可只要等会老蒋去燕子山哪里转转，也就消气了，这可是利水县救灾工作中唯一的亮点，分辩这一句两句又哪有实地看看的震撼大。 “这个张杰，好大喜功，玩忽职守，关键时刻顶不上，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坐镇公安局指挥，这样的人置党纪国法于何处，置头上的国徽，人民群众的安危于何处，我以为他搞这个救灾预案，搞冲锋舟，搞处置大队值班备勤，都是噱头，都是闹剧，救回来几个人，他自己又跑到哪里去了！这个公安局长一定得拿下，开除公职，开除党籍。” 蒋博然在周红卫渠志坚身上积压的火全发出来了，刚才说的处理周渠二人，还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这个时候换掉周渠，对利水的救灾工作并不好，肯定会动摇军心，人浮于事，而且继任者也是处于危巢中的累卵，太容易出纰漏了。 但是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撤掉了对大局没什么影响，也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管他如何呢，就撤了，不远处他的秘刘迎了上来，蒋博然大声的吩咐，他自然是让不远处公安局那留守的十几个民警能够听见。好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总不能省长亲自见人就说。我把一个县局局长免职了。 “给浪沧市公安局打个电话，免了利水县局局长的职，叫张杰的是！” 刘秘连忙点头，“是！”然后起身开始拨打那部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普通的手机此刻已经没有信号了。 正前方的几个民警原本还陪着那十几个明显是被救助的老人在说话。看他们的神态也应该是劳累了一晚了，但仍然在指导这这些老人应该如何对人提供帮助，这些人正是被张杰临时安置在县公安局的南江屯老人当中的一部分，他们有着很鲜明的共同点，都是男性，曾经当过兵。现在虽然年龄大了，却还有一定的运动能力，主动申请来县公安局帮忙接待那些自发寻找到县局寻求帮助的人们。 二楼的一间贮藏室里，堆满了张杰提前吩咐苏丹去购置的大量饼干。方便面等快速食品，可以说灾前利水县的快速食品都快被买空了，让方便面的价格硬生生涨了三四毛。 从贮藏室里走出来的一个瘦瘦的老头，精神矍铄，剃着干净的小平头，短短的胡子四面八方的翘着，显示着主人的倔强和不屈，“什么！你要免了张杰。为什么？” 老人大踏步的迎着蒋博然走过来，颇有廉颇黄忠那股老骥伏枥的气势。旁边在地上摆弄要分发物品的十几个老头，还有在哪里拿着笔。不住研究如何登记，如何发送讯息的老头们也都聚拢了起来，跟在这位老人的身后，宛如数十个奔赴战场的敢死队员，喝过了壮行酒，即将冲上战场，慷慨赴死。 “这位是蒋省长，知道利水发生灾情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探望大家的，蒋省长带着省委省政府的关怀带着帮助大家灾后重建的政策，带着大量的救援物资来看望大家，请大家不要激动，有礼有序的接受领导慰问。”刘秘一看一群老头迎上来，连忙挡在领导面前，蒋省长没带警卫员，一身安危就系在他身上了，他自觉这几句话说的应该不错，可没想到被后面蒋博然呵斥了一声，“让开。” “老人家，你们受委屈了，我们来的太晚，而且工作做得也确实不到位，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向你们致歉，同时也请你们放心，灾后重建工作，省委省政府一定当做头等大事来抓，绝对不会继续让你们受苦，统一的商品房一定会改善你们的居住环境，利水河的防汛工作也一定会让你们满意，即使有比今年再大一倍的降雨量，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蒋博然的话说的极其鼓动人心，若是没有开始他要撤张杰职位的话，恐怕这些老头就会被他劝住，毕竟一个如此亲民的省长，许下了如此诺言，有再多的苦楚，善良的人们都会选择自己吞下，但是现在他们不愿意了。 当先的老者站在蒋博然的对面，双目紧紧的盯着蒋博然，倔强的胡须随着双唇四处张牙舞爪，“你们确实来晚了，利水大坝这样的豆腐渣修建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昨天晚上发大水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们几十个老棺材瓤子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你们出来说灾后重建，说什么慰问，早干啥去了，你代表这代表那，你怎么就不能代表你自己，早点把大坝修好，至于这样吗？还有，你为什么要把张局长撤职？” “这是蒋省长，请你们注意说话的语气。”刘秘觉得这群老头太不懂规矩了，堂堂省长下来慰问你们，你们居然还刁难省长。 蒋博然看了看刘秘，心里在想，这个秘平时不这样啊，现在确实该换了，“老人家，我代表我自己，向你们赔礼了，至于你说的张局长，就是利水县公安局局长张杰，我要免他的职是因为特殊时期，公安局局长不坐镇指挥抢险救灾工作，搞了这么多的冲锋舟，还有一只一百人的队伍，却只救回来你们这些人。现在又不知去向，属于玩忽职守，不得不撤职啊！” 当先的老头还没有回答，后面那群老伙计不愿意了，“你让他坐镇指挥，他要坐镇指挥，我们这群老骨头都得喂鱼。” “我们都是那个小伙子一个人救回来的。燕子山上还有千把号呢，什么叫这么几个人！” “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是小张准备的，你们省里的东西呢。” 老人一挥手，七嘴八舌的众人立即闭上了嘴巴，就像是将军指挥他手下的士兵一样自然，有着那股威势。“蒋省长是，我知道您位高权重，来慰问我们是看得起我们，但是我得说一句，没有这些冲锋舟，没有县局的处置队。多了不敢说，昨天晚上最少得多死成千上百人，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是南江屯四百多老老少少都是要被你免职的张杰局长一个人救回来的。看来这救人太多，也是让他免职的理由之一啊！” 刘秘在旁边低声嘟囔，“老糊涂了，一个人救回来四百多人，你以为蜘蛛侠蝙蝠侠超级玛丽呢！”却迎来蒋博然瞪过来的眼角。 “别的不说，就光这些吃的，现在四处都是水，平常不值钱的方便面。你拿出去一百块钱一包都得有人抢，这些是什么。都是命啊！我们来的时候燕子山上的仓库里，还有比这多的多的吃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山上的人几天之内还饿不死，意味着你们这些领导还能从从容容的站在这里慰问，还能有时间从东南西北的调粮食过来。我听说张局长定的一车方便面，已经到了浪沧，估计已经被大水堵在外面了，要是这大水晚发一天，又能多撑多少时间。现在小张生死未卜，你居然就要在这里撤他的职，你们良心上过得去吗？” 蒋博然当即看向旁边愣在当场的何敏生，“公安局在燕子山上还有一个安置点，你怎么没说？差点让我冤枉了好同志。”说完也不看在哪里张着嘴啊了半天没有说出声的何敏生，双手握住面前老头的双手，“老同志啊，是我不了解情况，看来这张局长不能撤，还得表扬，大大的表扬，号召整个利水县的党员干部都向他学习，刚才你说的他一个人救了你们四百多人，我不是怀疑啊，就是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老人当即绘声绘色的把夜黑风高雨大，张杰如何得单枪匹马一条船，穿梭于十几公里的水路中，一次次的把这些老人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事情很平淡，但是却很感人。 蒋博然听老人讲完，淡淡的问了句，“那张杰他人现在去哪里了？” “南江屯的人除了老魏媳妇，应该都救出来了，他可能又去救其他地方的人了，希望他还能撑得住，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说话间老头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伤心之事。 刘秘手里的军用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部电话是临时从省军区借用的，知道号码的不多，应该是省委卢记打来的，刘秘慌忙把电话接通，却马上递给了蒋博然，蒋博然嗯，嗯了几声，然后说道，“我也在尽力找他！”便挂断了电话。 “老人家，你们先在这里歇着，我们去燕子山看一看！”说完又跟一圈老头纷纷握过手后，分别对现场的几个民警又安抚了一番，转身带着木然的站在哪里埋怨自己的何敏生又从窗子钻出去，跳上了停在窗子边的小木船。 燕子山脚下，吕佩蓉坐在一辆钓鱼艇上，用手拄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面前那个躺在钓鱼艇上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简直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苍白的皮肤，被浸的泛起淡淡白色，纹理都变得很粗糙了，一双惨白的嘴唇上外翻着一道明显能看出来是牙齿咬痕的伤疤，两只手还紧紧的攥着，似乎不想放开手里的东西，可那里，只有湿湿的空气。 就是这样一幅躯体，如此拼命，救了一个村子的老人么？吕佩蓉揉了揉脑袋，不再去想这个男人，刚开始想如何报道利水大坝的豆腐渣工程，却没开个头，又鬼迷心窍一样看向了这个男人。 她们是被从燕子山美善基地出发的民警发现的，恰好这位巡逻的民警身上带有对讲机，而且是能够正常通讯的那种。呼叫之下又来了两艘钓鱼艇，才把他们运回来，此刻推着钓鱼艇的民警因为承重量有限，已经跳进淹没脖子的水里推着小艇前进，期间吕佩蓉要求下来了几次，但看那年轻民警的眼神里好像觉得自己跟这个被他们称作张局长的人有什么特殊关系，都被他拒绝了。 这么年轻一个小伙子。就是副局长，看来又是一个官二代。不过难得能有这么靠谱的官二代，他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对得起他身上的这身警服了。张局，他不会就是那个端了黑砖窑的张局，姓张的那么多，他这个年纪明显就是新提拔上来的。肯定不是了。 “帅哥，你们这个张局新提拔的！”吕佩蓉问道。 推着钓鱼艇的男警察或许很少在这种状态下跟女人说话，尤其是这女人很可能张局长的女朋友，他点了点头，却又幡然醒悟，如果是张局女朋友。怎么可能不知道张局长什么时候来的，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载着魏大娘跟雯雯的钓鱼艇已经先到了山上，吕佩蓉她们的速度比较慢，也就正碰上划着去了顶的乌篷船赶过来视察的蒋博然。钓鱼艇跟乌篷船到达燕子山的时候，竟然走了个齐头并进。 早就等候在哪里的民警跟群众纷纷迎上前来，蒋博然回头看了看何敏生，意思是在询问这些迎接的人群是不是他安排的，却见何敏生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情。 蒋博然很快就发现自己是自作多情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虽然是冲着他们而来，却对乌篷船上的几人视而不见。纷纷涌到钓鱼艇上，七手八脚的把躺在上面那个年轻人抗了起来。一路兴高采烈的向上面走去。 刘秘拦住了一个民警，轻声问了几句。然后走过来汇报，“省长，他们抗走的那个，就是张杰。”蒋博然点点头，看来这张杰确实深得民心，起码是深得这一群群众的民心。 “走，上去看看。”蒋博然从乌篷船上跳下来，也顾不上铮亮的黑色软鹿皮皮鞋被脏水侵蚀的泥呼呼的，大踏步往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跟身边的民警群众攀谈，因为大家都是不太熟悉，甚至说是互不相识的人突然聚在一起，所以谁也没把这个头发略微有些花白的老头当一回事，纷纷把自己眼中的张局长描绘给蒋博然听。 蒋博然问过张杰的情况，知道了这个年轻人只是劳累过度，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恢复过来，便从刘秘手里拿过来卫星电话，打给了刚才那个打过来的号码，“老康啊，不用担心了，我找到他了，现在正在休息，忙了一夜了，你这个外甥了不得啊，他救的人刚才差点要跟我拼命，好了，不说了，我这里还忙！” 行走间蒋博然就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似乎见过的女孩子在哪里不停的拉着身边的人问东问西，跟自己刚才的行为到有些一致，难道是那个单位下来视察的，还是新闻工作者，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蒋博然快走了几步，他想看看这个女孩子问得什么问题，可别被一些不知道深浅的记者胡乱报道出去，将这次灾害情况给妖魔化，那对省市县三级的党政机关都是不小的影响。 蒋博然听了一会儿便放下心来，这个女记者问的问题都是关于张杰的，看来为张杰英勇救人奋不顾身的行为所感染，要树立一个光辉高大的形象，如果这样的报道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能够在国家级的报纸上出现，对利水县班子，甚至对省委省政府的班子形象都有很大的提升。 英雄是每个时期都需要的，蒋博然不禁端详起这个美女记者来，甚至兴起了上去跟这个似曾面熟的女记者攀谈的兴趣，随即听见美女记者身边一个小女孩叫她佩蓉姐姐，而小女孩身边的奶奶叫她小吕姑娘，蒋博然不禁想起了几个月前，中组部吕部长私下里传来的一份文件，当时省委常委会还拿出来讨论过，就是这个名叫吕佩蓉的小姑娘私下里偷拍到的第一手证据，这个小丫头是吕部长的小闺女，吕家跟康家最近的关系不是很不好么，怎么老康的外甥跟老吕的女儿搅和到一起来了。 “佩蓉啊！这个时候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跟吕部长交代。”蒋博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她面熟了，因为当时看到资料上的名字，他特意安排秘去调取了吕佩蓉的资料，但是风吹雨打后的女记者跟银幕中的形象相差太远，是以他刚才没有认出来。 另外一边，吕佩蓉可是认识蒋省长的，倒不是面对面的见过，而是她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尤其是到鄂州来采访曝光过多次的新闻工作者，对一省之长，肯定会有所了解的，起码照片是见过很多次了。 而且这位蒋省长，好像也去家里拜访过爷爷，这是听父亲跟爷爷闲谈的时候知道的，毕竟省部级的领导，是以吕佩蓉也倒记住了，当下含蓄的点点头，“蒋省长好，我是到这里工作来了，希望没给您的工作添麻烦。” 她知道称呼蒋博然蒋叔叔的效果会更好一些，可是看到了利水大坝的情况，不自觉的就把其中的过错放在了蒋博然头上，这声叔叔却是叫不出口了。(未完待续。。) 一八一章 老乔米线 、、、、、、、 蒋博然看到了仍然昏睡之中的张杰，并没有说什么，他刚刚看到成群成群的被救群众没有任何慌乱，在黄口镇党政干部的指挥下，极其有秩序的领取食品和补给品，没有什么灾后的恐惧，更没有哄抢救灾物资等不和谐的事情发生，这安定祥和的一幕让他为刚才对张杰下的结论而感到汗颜。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给一个人下定论，尤其是给一个基层干部下定论的时候不要这么主观，不要这么武断，一定要结合特定的时期特定的事情来评价，否则就有可能出现偏颇，而这一点偏颇在他来言是小事，可对被评论人，有可能影响进步的脚步，甚至影响政治生命。 刚刚给滇贵的康回过电话，淮海的马又打过来问，他们老太爷的宝贝孙女刚刚到鄂州来上班，据说就是到利水来看朋友，现在手机关机，也不知道在不在利水，知道蒋博然就在利水，希望能帮忙关注一下，无论于公于私，蒋博然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当即安排何敏生去办。 一说到马莎莎来利水找投资商，何敏生当即想起来那个风姿卓越，一身女人气勾人的毕杏芳，听说她还有个日本名字叫做松井杏子，只是没想到蒋省长要找的这个马莎莎跟她竟然是好朋友，不是传闻松井杏子跟张杰关系不明朗，甚至还有人把她当做张杰私生活不检点的证据捅到了县纪委么。 蒋博然没有等到张杰睡醒，也拒绝了何敏生把张杰晃醒的建议，因为他看到何敏生刚提出来这个建议的时候，旁边的群众眼睛里有一种吃人的凶光，看来张杰现在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成了神圣不可亵渎的神仙。蒋博然觉得这也是好事，跟自告奋勇照顾张杰的吕佩蓉打了个招呼后，就去美善的大仓库看了看，一切都井井有条，物资储备段时间内也算的上充足，便放下心来。 蒋博然坐着军用直升机去浪沧的时候，张杰才幽幽转醒。法力透支的太厉害，让他经过短暂休息之后的头还嗡嗡作响。似乎有千百只苍蝇在里面乱飞乱撞。看到身边坐着的人竟然是一个脸色苍白的俊俏女人，似乎见过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便缩手缩脚的趁着女人正用胳膊拄着头睡觉，从床的另外一边溜下了床。 在美善新建造的会议室，张杰见到了三三两两正在休息的民警。轻轻问了一下，知道这些人都是处置大队忙碌了一夜回来休息的，目前通讯已经中断，只能暂时在燕子山和县局两个地方进行集中和休整，民警跟那些暂时落脚的年轻群众都很自觉，解决了温饱跟休息之后。都主动的投入到救灾抢险之中，而利水人民期盼已久的亲人解放军跟武警官兵都已经到了，在他们熟练的工作之下，那些偏远地区的受灾群众也都获救。 初步了解人员伤亡并不是很大。毕竟水位涨到一米五左右就不在继续上涨了，当然这也是老天爷开眼，没有继续落泪的原因，若是降雨量仍旧跟前些天一样，恐怕水位再拔高一米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电，抽水不大可能，就需要排水，好在顺着利沧公路。利水县城的水缓缓的进入了浪沧市的郊区，顺着排水系统跟各条引流河。又回到了它们偏离的道路，只不过利水城内的水。却一时难以找到宣泄的出口，只能靠着柴油机带动的抽水系统，慢慢往河里排。 解放军的工程部队，已经在利水河下游淤积的地方进行了定向爆破，加大了狭窄河道的宽度，增加了利水河的流量，后继的河水加大排放，减缓了利水大坝压力的同时却也加大了下游临水市的防洪压力，让临水对浪沧提出了抗议，在省里的干预下才算得到缓解。 最让人庆幸的是，伴随着水灾而来的山体滑坡，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并没有跟着爆发，起码段时间内没有爆发的迹象，让所有关心利水，心系利水安慰的人悬着的心暂时得到了安慰。 利水通讯恢复的第一时间，张杰也拿到了市局统一给民警配发的新手机，普通的国产货中兴u880，至于被水浸过已经完全打不开的苹果，则放在贴身口袋里珍藏了。 刚刚把sim卡装上，张杰就被铺天盖地的短信声音所包围了，按照号码，一个个的打回去电话，先是安慰了母亲跟父亲，虽然他们从二舅口中辗转得知了自己的安全，却也仍然担心，此刻得到了自己的确切消息才算放了心。 然后依次是齐东马莎莎个松井等人，至于韩一丁跟其他几名原本并不是多么熟识的同学竟然也打来电话，却也是张杰一开始所没想到得。 天公作美，接连的暴雨后竟然连续放晴，再无一滴雨水落下，烈日连连，连弥漫满城的大水也被满城军民排的干干净净。水是退了，利水河的水位也降了，就如同老天爷跟利水人开了个玩笑，试验一下他们的抗击打能力。 突如其来的晴空万里不但没有消去丽水人的怒火，反而更提醒他们，如果利水大坝再坚固一点，如果县里的防汛防洪工作能做的再扎实一点，不是糊弄人一样用水泥黄沙糊一个表面，水灾是不是不会发生。 吕佩蓉的采访器材早都被两个助手带到了燕子山，可她们一开始没考虑到会断电，一天之后摄像机照相机都开不开机，只好用没被水浸过的本子进行文字采访，这些天的相处让老魏大娘对吕佩蓉的感觉有了变化，而且亲眼所见大坝质量不合格对利水人民造成的损害，老太太的内心产生了震动，也把当年的事情对吕佩蓉说了，却千万叮嘱她不要试图挑战省里的几位大领导，会有生命危险的，看她的儿子魏大炮就知道了。 老魏太太诉说的时候，似乎想到了死去的丈夫跟儿子。泪眼婆娑。吕佩蓉在老魏大娘的帮助下从魏大炮的战友手中拿到了十二年前修建大坝时候的账目往来，上面赫然有着一条条，一款款当年领导的名字，如今这些人有的已经位列省府大员，有的执掌浪沧牛耳，确实按照魏大娘对吕佩蓉所说，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安排上这样那样的罪名。 张杰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在他昏睡后醒来的那天晚上。确认了连利水最偏远的三郎村村民也被救援部队转移到了附近的山上临时建成的安置点，县委县政府又召集了能联系上的各局办领导开了救灾会议，当然不是在宽敞气派的县大礼堂，而是就近在县政府的楼顶上。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美善的安置点，张杰想看看各位被救助的群众后再去县局转转。却没想到正碰到吕佩蓉正在跟老魏大娘询问十二年前的旧事，便躲在一旁偷听，才算知道了这个秘密。 等魏大娘说到具体人物事件的时候，张杰忍不住了，走进了白天他休息的那间经理室，没办法。这原本是松井杏子的办公室，别人没有钥匙，而他属于唯一的那个例外。 老魏大娘见他进来，立即住嘴不说。吕佩蓉也顾左右而言它，按照她们想来，一个区区的县局局长，是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起多大作用的，老魏大娘告诉吕佩蓉的关键还是在于她华夏电视台主持人的身份，虽然利水落后，但是老魏大娘还是在聊天的时候知道华夏电视台有那么一档栏目叫做有一说一，曾经报道过各地的种种黑幕。利水楼倒到，例如毒牛奶例如农药苹果。例如假鸡蛋，假猪耳。 在老魏大娘心中。利水或者鄂州的官，恐怕是拿都城的大记者没什么办法，却不知道华夏曾经出过跨省追记者的事情，否则她是不会忍心让如此可人的这么一个小姑娘也牵扯其中的。 张杰一看如此就装作去县局处理公务，实则去了大仓库内，仓库的条件还是很艰苦的，虽然大而空旷，但是炙热的太阳烘烤了一天，里面也是有些像沙丁鱼罐头，因此大部分的人还是等在外面纳凉，得到了深夜才会去可能是最大的宿舍睡上一觉。 巡视完毕的张杰终于等到了吕佩蓉，开始了两人之间第一次正式意义的谈话，张杰在临近昏迷的时候跟她说的话，应该不算正式！ “好像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介绍一下？”张杰一扫严肃的面孔，轻笑着对吕佩蓉说。 吕佩蓉看了看张杰，虽然是笑容满面，却也能看出来笑容中的那丝苦涩，一个正科级别的干部，动辄就要忤逆上级领导的意志，上次黑砖窑事件恐怕就已经让他在政治上前进一步就举步维艰了，因为这牵连出来的官场小地震是他政治部成熟的表现，现在一件可能牵扯到省级领导的贪腐大案，是不是就将千斤的路彻底封死，甚至被推下悬崖呢。 “吕佩蓉，华夏电视台有一说一栏目组的记者，张局长的大名最近真是快把我的耳朵给填满了，是不是需要我给你做一个专访呢，不过专访我能做，播不播就得看台领导的意见了，张局长可不要抱太大希望啊。” “吕记者，不用顾左右而言它，我的为人想必你也能看出来，怕我牵扯到上层斗争当中？这利水大坝的事情我两个月前就跟省纪委汇报过了，可能是十几年前的旧案，纪委的调查不是很顺利，而且大坝的修复工作也是浮于表面，看大大水淹没之后老百姓流离失所的凄惨，难道你认为我还能够心安理得的当这个公安局长，不去做点什么，不让应该承担责任的人背负责任，恐怕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张杰伸手指着外面，那个方向有什么，吕佩蓉心知肚明，那里是利水县黄口镇大部分的受灾群众，他他们现在只能依靠政府提供的补给品度日，孩子失学，大人实业，甚至还有的家庭至今人口失散，不知道亲人在何方。 吕佩蓉点点头说道，“我不是怀疑你的人品，这一点在我看到你划船去接魏大娘的时候就不会再怀疑了，但是你要知道，这件事情牵连很广。有可能涉及到你的顶头上司，甚至顶头上司的上司，牵连到鄂州省省委的主要领导，你觉得你有翻案或者拉人下马的可能么？即便是你捅了出去，最后的结果不是你被锒铛入狱，就是安排一个闲职，人家该逍遥快活的依然能过的很滋润。你呢！所以我认为通过我们电视台，把这件事情现在全国范围嫩曝光。通过舆论的引导，让全国人民的眼睛都看向利水，都关注利水，鄂州省委的压力恐怕也会很大，他们肯定会把始作俑者绳之以法。” 张杰一笑。“你工作也有几年了，怎么还跟学生一样天真，如果他们想要掩盖这个事实，你舆论监督有什么用，最多是让他们安排一两个替罪羊罢了，你知道具体牵扯到谁吗？即便知道。出来一个分管城建或者水利的副局长，副市长之流顶缸，你又能分得清楚？这还是以你能够把这条新闻或者说这段专访播放出去的前提来说，真实情况呢。你自己有多少把握这段采访，能够不沟通鄂州省的宣传部门？能够通过台里的审核？能够不被你们栏目组的制片人狂骂一通？”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训斥的吕佩蓉此刻竟然对张杰的口气没有任何抵触，好像被他说几句很正常，是啊，人家说的是实情，虽然自己在台里的事业很顺利，以前也很少有被卡住或者删除专访的情况，但那些都没有这次这么敏感。牵扯到副部级或者正部级的省委常委了，华夏电视台的台长都要思量思量。如果不是得到自己父辈打招呼，让他们把这件事情理解成两个政治家族之间的思想碰撞和随之带来的权力划分。想必他们仔细考量之后，还是会站在吕家这条大船上，铁道部部长孟铁兵被吕家马家联手搞下去之后，在华夏政坛分量极重的康家领头羊中组部副部长康人杰也黯然落马。 同为副部长的吕建业则以最小的年龄，最轻的资历一举成为中组部部长，让很多人体验到了吕家为了吕建业能上马不惜血本的心态，一般来说两个政治家族，即便政见不同也不会拼的刺刀染血，康人杰只能说是自己不检点被抓住了把柄，跟孟铁兵走的太近，关键时刻没有撇清自己而中了招。 吕佩蓉盯着面前这个似乎肩膀上能扛起天空的小木头疙瘩，“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那么按照你的想法，你觉得纪委能够查下去的可能性有多大？这里面牵扯的是纪委的上级机关，纪委也是受省委领导的，被领导者有多大的能量才能去处理领导者，这是不是一个绝妙的讽刺，说不定纪委这边刚立案，那边就已经下了组织部的红头文件，纪委官员头上的帽子就飞了。相信我，我有能力把这些材料送到它们应该到达的地方。” 看着张杰用不相信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消瘦的脸上皮肤还有被水浸过后的苍白，外翻的嘴唇显示着他用力撕咬后的伤痕，吕佩蓉觉得自己不透露点内幕出来，这个固执的公安局长不会相信自己。 “实话跟你说了，我跟台长关系不错，我们两家是世交，台长又是中宣部部长的同学，所以你明白！” 张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吕佩蓉清澈的眸子，似乎也能看出那里面蕴含着得年轻的冲动，有些事情自己扛了就行，这样大好青春的女孩，就让她继续快乐的生活下去，“就如同你刚才劝我的一样，中宣部部长会因为你们是台长的世交，就帮你挑这么大一个雷？政客终究是政客，或许他们是有良心有担当的政客，却也得首先考虑自己的生存法则，官场之后自有规则，谁贸然挑衅，一定会死的很惨，别忘了，我起码也是一县公安局长，多少也算踏入官员序列之中了。” 张杰突然坐了下来，用轻松的语气问道，“你相信不相信我是一个好人，起码是一个好公安局长？如果你相信那么这件事情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处理，牵扯再多的位高权重者，参与其中之人也必然会付出代价，不如就定个日期好了，元旦之前，若是这件事情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你来找我兴师问罪如何？” 吕佩蓉没想到这家户竟然有些耍无赖的拿他的人品开起了玩笑，是啊，他确实算得上一个好人，一个好公安局长，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也就不需要坚持了，能背后出力就背后出力，不过元旦，似乎时间晚了点，“国庆节，如果国庆节还没有什么消息，我就会来找你，不过允许你拖延到元旦，代价是请我吃江陵的老乔米线！” 老乔米线，张杰没听说过，却没想到这位大记者提出如此要求，当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点了点头算作同意。(未完待续。。) 一八二章 伺机而动 、、、、、、、 吕佩蓉怅然的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孩子气的大人，真不知道他以前的路是如何走过来的，按照他的年纪，说是一点背景没有也不大现实，普通人，需要多么优秀才能独当一面成为一县公安局之局长啊，即便是她们吕家的后人，这个年纪也应该在省直机关挂着正科的级别熬资历！ 人情世故他不是不懂，可是为了心中的那点坚持，在自己暗示了此事可能牵扯到鄂州省委当中的几个巨头之后，他仍然没有任何动摇，螳臂当车！这个词形容他此刻的行为还真有些贴切，按理说自己心里应该对他兴起同情，甚至是看将死之人的那种悲哀，但是现在自己好像对他有有种莫名的信任，好像直觉里就认为他说的就是对的，潜意识就认为他一定会成功，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着了魔。 牵扯到一省纪委记跟省委记的公子，凭借自己的家世想要动他们，都要经过多少博弈，就是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跟宠溺自己的父亲，恐怕都不会情愿让自己捅这个篓子，这个小木头，凭什么跟他们斗呢，不管了，回家之后就算是再撒撒娇，哄哄老太爷，也得让他安排人盯一盯这个案子，他老人家肯定以为自己又是同情心大发，或者骨子里的愤青因子又爆发了，随便他们怎么想，事情就这么定了。 张杰见到吕佩蓉似乎被自己的话劝解了，心下也暗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个看起来有些不怕死的小女记者，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把这则报道带到华夏电视台去播出。恐怕就算是带回去了也播不出去，舆论阵地是党的喉舌，一些未经考证的东西随便播出，不伦真假都会带来负面的后果，如果是真，就是在打当地政府，上级政府和纪委的脸。这么长时间各个机关，各种监督机制都没发现问题。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都是一群聋子的耳朵。 如果报道内容不实，不仅仅是报道失真这么一件小事，这是抹黑政府，在当前大环境中。人民群众对政府的公信力持持续怀疑的状态之下，蓄意破坏政府形象，有可能会被跨省的。 张杰也没想到此事有可能牵扯到自己在鄂州最大的依靠，小小一个利水县的事情，竟然牵扯到了卢金亚跟曾卓涛两个人，怪不得上次自己提过此事之后。纪委监察系统根本就是雨点小雷声更小，含含混混的就过去了，想来是两位大佬知道了此事牵扯他们的宝贝儿子，不能深究。 想到自己之前在省城江陵开会的时候。碰到了卢金亚跟曾卓涛，两个人看自己的玩味的眼神，他们是知道利水大坝的真实情况，更知道虽然无数的专家分析这次的降雨量并不能造成百年一遇的洪水，却也早早的相好了退路，曾卓涛更是利用了省委党校进修这样一招，难怪自己当时想不通，以他副县长的身份。即便发了水灾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而是个捞政绩的好机会。他却早早的逃掉，看来不止是担心自身安危。恐怕心理还有难以克服的阴影。 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办张杰还没想好，最差的一招就是把证据交给蒋博然，早就知道蒋博然跟卢华民之间政见不合，两个老狐狸各自有几名死忠的常委，在鄂州省内也算的上势均力敌，至今没有出现一面倒的情形，蒋博然在灾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利水，未尝没有借此机会敲打卢华民的意思，如果把魏大炮的往来账目交上去，想必蒋博然不会放过这个狠狠咬卢华民一口的机会。 如果不给蒋博然，就需要老康家的残余势力动手了，可是不跟母亲，不跟二舅商量，自己是不敢随便乱伸手的，如果桃树都栽好种好浇好水，老康家占好处的人还没准备好，那现成的桃子就要被别人摘走。 “吕记者，我作为利水受灾群众的一份子，谢谢你对利水人民的关心，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张杰发现两人的冷场，很像恋人之间吵了嘴之后的沉默，颇有些尴尬，就想赶紧离开。 吕佩蓉则轻轻笑道，“谢就不必了，如果这件事情成功，你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到时候不介意我来叨扰？” “当然，不只是我，利水人民都会欢迎你的。”张杰说完就大踏步的向外走去，身后女人急切的问道，“你好没有诚意啊，电话号码也不告诉我，我到时候怎么来找你。” 张杰转身报了一个号码后就又要走，吕佩蓉此刻有些耍小性子了，大小姐的脾气一上来，总觉得自己主动向男人要电话号码很没面子，“你这个怎么这样，还要女孩子问你 要电话号码，怕你老婆吃醋啊。” 张杰不禁莞尔，“我现在还不知道她在何方呢，不说了，真有事，失礼之处以后给吕大记者赔罪啊！” 鄂州省省政府最宽敞的办公室里，蒋博然看着桌子上的一本账本发呆，最近真的是人逢喜事，以往水滴不进的儿子竟然从国外回来了，让自己省心不少，而自己的政治生命很可能焕发第二春。 跟自己并无交情的滇贵省省长康志雄通过省政府秘长江存志转交给自己这么一份账本，上面居然就是当年利水大坝腐败案的所有关键之处，简直有点瞌睡了送枕头的意思，康家在鄂州并没有什么势力，相反的是能算作康家对头的吕家和马家都在鄂州略微有些影响，自己跟中组部部长吕建业更是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谊。 就在刚刚吕建业跟马睿先后给自己打来了电话，吕建业自不必说，虽然不是九人之一，但是属于位高权重，一言九鼎的中央大员，一句话分量足到任何政治势力，利益团体，各种同盟都无法忽略其中任意一个字背后的含义。马睿虽然比自己小上十来岁，却也成功的晋升为淮海省省委常委。东宁市市委记，在淮海这样的经济大省，以一普通地级市，尤其是经济总量在省内只能排中游的地级市市委记进入省委常委，其中蕴含的信号不得不引人深思，马志睿执掌皖南省牛耳，马睿自然不甘心被其兄压一头。这也是要上位啊！ 这两位跟自己或多或少算得上政治盟友的人，不约而同打来电话。支持自己跟卢华民斗一斗，卢华民应该是最后一届了，他的圈子就在鄂州，向上进中央已经没有可能，自己如果趁这个机会向上一步。坐在党委一把手的位子上，下一届岂不是有机会得进中枢，一方诸侯显赫是够显赫，位高权重，相当于古代的封疆裂土可缺少了天子近臣那种气势，从都城出来的官。哪怕只是个司局级看他们这些正省副部都是鼻孔朝天的，谁又不想位极人臣呢。 从资料上跟蒋博然事后了解，十二年前的这起贪腐案涉及了刚刚踏入社会的卢金亚跟曾卓涛两个小青年，他们初始应该是公子哥脾气发作。想自己挣点钱给他们的老子证明一下，老头子眼中的纨绔少爷，扶不上墙的烂泥也是有点出息的，于是两个人听说了利水大坝兴建的消息后，合伙开了一家建筑公司，挂靠在浪沧二建的名下，就是帮浪沧二建拿下来工程，捞点好处费。跟如今在都城靠疏通关系赚取好处的掮客差不多，可见这两位二世祖还是有些眼光的。 可是浪沧二建虽然在他们的帮助下揽下了工程。本身实力却远远达不到修大坝的标准，人手不够。只能二级分包出去，省城有那门路活络的投机商人，自然就跟见着臭肉的苍蝇一样盯了上来，有一个名字叫做大禹建筑的工程商找到了卢金亚，真金白银之下得到了卢公子的信赖，整条利水大坝到有百分之七十是大禹建筑兴建的。 等到工程结束验收的时候，大禹建筑的老板狄开发拉着卢金亚，曾卓涛跟工程监理方，还有浪沧市水利局，利水县防洪办等责任单位的头头脑脑在浪沧市在水一方水文化村进行了彻彻底底的水文化熏陶，水文化村里面狄开发自己从南方发达开放城市带回来的小妹公主都是职业装，当然不是服务员的职业装，而是护士女警空姐学生装，把这群在山窝里称王称霸惯了的土鳖陶醉的如痴如狂，恨不得在大厅就提枪上阵，连卢金亚跟曾卓涛两个花花大少都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尤其是红颜色的布绳吊在水床上时，两个大少爷都忘记了去听狄开发在说什么。 一个晚上的纸醉金迷，换来了工程质量验收合格的一纸证明，上面数个鲜红的大印代表了各个管理单位不可抗衡的权力意志，食髓知味的卢大少跟曾大少两位催促之下，大禹建筑的工程款回款速度之快，回款率之高达到了国内建筑行业能够达到的最高点，当天回款百分之百，连百分之五到半分之三十之间的质量保证金都没留一分。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不久，卢金亚跟曾卓涛就因为聚众淫乱被江陵市公安局给带走了，说是聚众淫乱也不过就是二龙四凤的多p游戏，但是华夏法律中对这种欧美地区或许会流行的欢乐方式是明令禁止的，办案民警调查时两名男性嫌疑人死活不说自己的身份，反而是打电话叫了他们不再体制内厮混的朋友狄开发来解决，狄开发动用了江陵市的关系才把两个人捞了出去，后来却终究被卢华民跟曾克己知道了。 于是就有了大禹建筑垮台，狄开发改名换姓带着巨额财富远走他乡，江陵市局几名民警跟一名区公安局长接连三级跳一样的高升，一人现在已经是省公安厅治安局副局长，其他几人也都是正科副处级别的领导干部。 利水大坝的问题卢华民跟曾克己时候也注意到了，但是花费了几十亿的大工程，短短时间内就进行修复，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当时正逢二人处于政治上的蛰伏期，怎么能为了这件事情葬送各自的大好前程，于是利水大坝的修复就被无限期拖延，他们心中也是暗存侥幸，虽然达不到建造要求上的百年一遇洪水冲不垮，起码抵御个十年八年级别的洪水还是没问题的。 蒋博然相当于手握尚方宝剑。伺机而动，找到给卢华民最致命的一击，他不想让卢华民有仍然蜷缩在这个位子上的机会，哪怕是雌伏的机会也不想给。 就在蒋博然还在寻找机会，随时准备在中纪委的调查组出现时发难的时候，利水县的重建工作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了，利水县的领导班子暂时还是原班人马。省委省政府并没有做出任何人事调整，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罢了，越是这样说明省委省政府的怒火越大，恐怕一烧起来，不知道殃及多少红顶子的官员。 诚惶诚恐的人很多，其中尤其以代县长渠志坚为甚。因为县委一把手周红卫周记是早早一个月前就请了病假，去都城治疗，市里正在传言在这个多事之秋让市里的某位副市长下来暂代县委记一职，至于他名字前面的那个代字能不能去掉还要看市委记葛兰辉的意思，所以他才在关键时刻放下利水县一县之民的安危，打着寻求市委领导对防汛工作的帮助之命去寻求葛记的庇护。 现在省政府直接要求浪沧市拿出利水县的重建计划。却是没有给县政府一点发挥的余地，他渠志坚只好按部就班的指挥各乡镇街道把居民先安置回自己的家，至于无家可归或者损毁严重的群众，就暂时先借住在美善基地的大仓库里。至于费用等一切解决完毕再跟县政府协商解决。 被水浸过的泥土房屋，基本上上都属于危房，或许现在看不出来，但是稍微经历点地壳变动，恐怕一点防震能力都没有了，那些砖瓦结构的钢筋混凝土房屋，还是可以居住的，但是利水县城全城被淹没。光改造与重建，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为了防止可能发生的种种突发状况，浪沧市卫生局跟疾控中心运来了大批的药物。浪沧市爱卫办也组织了大量的消毒灭菌药物与工具，按照人头发给了各街道办与乡镇政府。 公安局由于在此次抗洪救灾中表现突出，已经有多人被市局申报了三等功，而利水县局也被申报了集体二等功，张杰开了全县局民警的表彰大会，在会上言辞热切的大肆鼓励了诸位表现优秀的同志，当有人问道张局长到底救了多少人的时候，张杰笑而不语。 处置大队里面从城北派出所抽调的民警小田是一名专业军人，退伍前曾经在黄海某舰队服役，当年就有浪里白条的称号意思是跟水浒英雄阮小二有一拼，当下就起哄道，“张局，应该按照救人多少排个名次要不然谁知道到底谁第一啊，我还等着张局请吃饭呢！” 张杰当即就笑道，“不管成绩如何，这顿饭我请大家了，不过得等几天，蔬菜粮食现在都靠兄弟城市跟上级救济，我可不好意思带着大家去胡吃海喝，会被领导骂的！” 说完之后引起大家哄堂大笑，而小田当天晚上被苏政委叫去谈话，当然不是批评教育，而是安抚，小田神秘兮兮的问苏政委张局长到底救了多少人，是不是没超过他不好意思说，并且一再保证不会说出去，就是想知道结果。 苏丹看这小子实际上心里是很敬佩张杰的，但是敬佩一个人的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十分希望自己某一个方面能超过对方，小田现在就觉得自己水性好，救的人肯定比张杰多，无奈之下伸出食指在小田面前晃了晃，“你呀，比张局差的太远了，就不要自己找打击了。” “一个，肯定不是，十个就是一个拳头，难道是一百个，苏政委，咱说话可不能忽悠人的，一百个人我打死也不相信，当天晚上我累死累活的才救了五十多个，一身的力气全扔在来回的路上了，这可跟大平地走路不一样啊！” 苏丹笑道，“行了，你回去，这次表现的不错，张局准备提你当新成立的巡防大队中队长，有没有信心啊？” “有！坚决完成任务，苏政委，真一百个？”小田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满脸的不相信。 苏丹挥挥手，“真不想打击你，不是一百个，是一个村子，你回去自己跟城南所的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赶紧回去干工作去，要是骄傲了表现不好，这个中队长就没你的份了。”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自己小窝的张杰推开房门就发现不对，鞋架上摆满了鞋，竟然都不是自己的，难道家里遭贼了，还是一窝贼，这个奇怪的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让他自己笑了起来，看来是老朋友们都来了，这是准备给自己惊喜啊！ 张杰笑笑的换了鞋冲进客厅，却发现坐在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未完待续。。) 一八三章 义工 、、、、、、、 装修极其普通的客厅里，称得上人满为患，沙发上坐着四男两女，沙发对面则是一连串的小凳子，每个小凳子上都有一个张杰不认识的人，回身看了看门牌号，确实没走错，但是此刻张杰好像成了这一家的不速之客。 没有人招呼他，就当做空气一样，看着群人的年龄与装扮，应该是刚刚上大学的学生，每个人的脸上又有一股稚嫩的气息，但是稚嫩的背后，是神采飞扬，坐在沙发正中间的那个清秀的学生，正在慷慨激昂的向同伴们陈述自己的观点，就是让大家此次行动听指挥，注意安全等等。 张杰看了看门锁，不是破门而入，那他们就是有钥匙了，而自己只把钥匙给了松井杏子，这说明了日本妞肯定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只是怎么也想不通松井杏子怎么会跟这样一群大学生有交集，她们无论从学业，工作或者生活来讲，看起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看着一群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不速之客，张杰很想冲上去打断那个侃侃而谈的小伙子，却是知道这样不够礼貌，就在一边静静倾听，倾听了一会儿之后，才知道，这些人是前来救灾的志愿者，都是鄂州大学的大儿新生，临近开学，趁着报道还要十天左右的时间，相互串联了一下，纷纷涌入利水。 心怀远大志向的他们信心满满的来，可刚到地头就发现事情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来之前募捐的那点钱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而他们大肆采购的矿泉水方便面现在也不是最紧俏的商品，因为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援助，源源不断的新鲜蔬菜粮食从省城沿着利浪公路输送进利水县城。 而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们现在寄住在毕杏芳小姐的家中，却是分化成了两种意见，一种是以正在讲话的小伙子为首倡导的，当即打道回府，既然来了起不到什么作用，那何必在这里干耗。还给当地的老百姓增添麻烦，不如回去准备准备。筹划一下如何募捐到善款，并且引起各界人士的关注，把利水大坝重新修葺，还利水县人民一片安居乐业。 而另一种方案则是，愿意留下的同学。四散下去考察，看看利水县的群众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帮助，虽然他们不缺少衣食，各级领导也都纷纷安排了卫生医疗用品，但是遭遇大灾难，人的心灵上必然会受到创伤。必须经过开导，所谓堵不如疏，善加引导之后，受灾群众的心理问题及时得到解决。会消弭不少将来的麻烦，日本当年受灾之后，不是出现了大量的自杀狂潮么。 而显然，目前倡导留下来的这位领军人物不在现场，跟松井杏子出去了，张杰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他家的房门再次被打开，先进门的当然就是一身淡粉色运动服包裹住傲人身材的松井杏子。白色旅游鞋上有星星点点的泥点，显示出它的主人刚才走过了不少泥土路。额头上惺忪的发丝里还有点点汗珠，如白玉盘中的露珠。煞是惹人怜惜。 松井杏子手中提着一个纸袋，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却好似挺重的样子，费力的放在一边，一抬头看见了站在厨房门口向着客厅张望的张杰，脸上瞬间腾起一片红晕，“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要加班了？”边说话还边冲着张杰眨巴眼睛，就好像小时候做了错事需要朋友们关照，那种娇羞让张杰不禁嘿嘿一笑。 演戏就要演的像一点，张杰不知道松井杏子这是跟人家说了什么，不过以为这样的紧张时刻自己不回家休息倒是正常的，当即伸手接过松井杏子手里的东西，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一身乳白色的套裙错落有致的凸显出该凸显的地方，健美而有弹性的白色小腿上一截蓝白相间的小棉袜，粉色的运动鞋，扎着惺忪的马尾辫，一双大眼睛正盯着张杰的脸在滴溜溜的乱转。 这个小家户，竟然是在东宁跟张杰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宛若，更是那个建业的商业大亨萧名山的女儿，却不知道怎么跑到鄂州来上大学，而且跟松井杏子搞到了一起，当时张杰在烧烤摊打了两个小流氓，把这个待宰的羔羊从小混混手里救了出来，让这个小妮子铭记在心，以至于在建业的时候萧宛若只是一眼瞥过就从人群中把等车的张杰认了出来。 此刻她显然也是认出了张杰，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宛若，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男朋友张杰，我还以为今天他不会来了呢！” 萧宛若跟小兔子一样，蹭的就跑到张杰面前，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把右手里的方便袋放在地上，冲着张杰伸出手来，很恭敬的对张杰问好，“张哥好！听杏子姐姐说张哥也是淮海人，我们可是老乡啊，你得照顾照顾我们，今天我的同学就在你们家挤着了。” 看到萧宛若跟松井杏子一样，一个劲的冲自己挤眉弄眼，张杰心里这个无奈啊，两个小女人互相都没说实话，这萧宛若摆明了装作不认识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应该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让人知道她是千金富家女，随便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都够她这些同学奋斗多少年。 “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啊，你这么说是不是嫌我这里条件不好，不过现在的利水县情况特殊，确实没有什么条件好一些的宾馆酒店，我今天晚上还要加班，现在是回来取东西的，等会我出去在看看那里有空余的房间，你们这些人一间房子肯定是住不下，可别挤坏了，但是房间的条件一定不会多好，不要跟你们学校比。”张杰伸出手去迎上萧宛若柔嫩的小手，柔嫩无骨，跟刚刚出生的小孩子一样。 张杰进屋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松井杏子跟萧宛若一进来。那位正在讲话，慷慨陈词的小伙子当即就和被掐住喉咙一样，把接下来的话生生吞进喉咙，傻呵呵的看着萧宛若在那里笑，其他的男性牲口们，也都纷纷站起来，慌慌张张的问道拿回来了么。 不和谐的声音总是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出现。男生们的表现激怒了沙发上坐着的一位美女，原本众星捧月一样坐在讲话的男生旁边。虽然男生在讲话，但是大家目光注视的还是他，而且好像回去是男生的主意，其实都是她安排的，只不过她不屑于当这些人的领头羊。可是不屑于不等于不在乎，她是很虚荣的，在乎这一群男生跟苍蝇一样围着她转，而她却一个个冰冷的拒绝，好像不如此不足以显示出她的存在感，不如此不能显示她多受欢迎。 “搞点资料都这么慢。要是我去，早回来了。”慵懒的女声虽然婉转，却让人从心底里生厌，更谈不上让人喜欢。但是她这么一说，那些站起来靠向萧宛若的男生，动作明显顿了一顿，有的则乘势坐下，让人并不觉得突兀，在学生们眼中，这个叫做谭小薇的女孩子无疑就是白富美的代名词，在学校里就追求者众。随随便便参加了学生会，就以大一新生的身份当上了学生会的宣传部长。而自从她当上宣传部长之后，经济上捉襟见肘的校学生会。居然有好几家大企业愿意提供赞助，帮助鄂大学生开展活动。 宣传部并不是学生会当中很吃香的部门，一般都是有点毛笔字或者国画特长的学生被分配到这里，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出海报，将各种学生会的活动通过学校内大大的海报栏昭示给大家，而且拉赞助这个活动，跟宣传部也没什么关系，一般都是外联部去搞来一点活动经费，这点活动经费往往也仅仅能够应付那些海报费用的支出。 都说大学是小社会，而学生会就是小社会里面的党政机关，有钱有势有权能够呼风唤雨就在学生会里面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学生会主席，一名大三的师兄对待谭小薇那叫无微不至，甚至跟校团委的老师都郑重推荐了她，让谭小薇在鄂州大学的声望一时无两。 可鄂州大学女生中，竟然出现了一个能跟谭小薇争一时风云的美女萧宛若，这个萧宛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头的，突然之间鄂州大学的校园内就流传出来有这么一个小校花，恬静腼腆，接人待物温文尔雅，没有一点架子，即便是追她被拒绝也都是很温柔的拒绝，没有那种甩人一脸的感觉。 文采斐然的小美女，校刊《风华正茂》采编部的小记者，慢慢也成了校园内的风流人物，在谭小薇那里吃了闭门羹或者内心里排斥那样的白富美之屌丝，开始排队纠结于校刊第一美女记者的身边，谭小薇自然对萧宛若满眼敌视，认为这样一个无钱无势的小白菜，怎么能跟她争风！ 就像这次的利水之行，学生会组织活动竟然叫上了校刊的人，这可是第一次，以往学生会跟校刊相互之间都没什么来往，甚至说有些敌视，毕竟都自以为各自能代表学生们的诉求，是鄂大学生的代表。 萧宛若此刻表现的更是落落大方，全然没有把谭小薇说的话放在新上，倒是跟松井杏子一起把手提袋里的东西分发给大家，张杰回到自己卧室，装作拿了东西的样子，就要出门，松井杏子送他到了门外，防盗门关上的一刻，松井杏子的小手立即抓住了张杰的大手，手指尖用力的在张杰掌心划动。 “你没生气，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今天回来的时候在县城外面碰到了他们，加油站加油的时候他们问我需要不需要义工，我当时看这个小姑娘挺可爱的，就跟她聊了几句，才知道她也是淮海人，所以就留了电话给她，没想到下午她就给我打电话说遇到困难了，没有地方落脚，所以。”松井杏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就成了蚊子哼哼。 张杰大手往松井杏子的柔夷上一拍，把她的小手拍落，“所以你就说你男朋友家有地方，这一群小孩子你留下来不如让他们早早的回去学习，在这里又用不到他们。你说他们是能抢修水电还是修葺房屋，或者帮农民下地去种地？让他们回学校去宣传宣传，表达出来他们内心对同胞的关心就可以了，现在灾区最缺少的就是重建资金，每个人回去募捐个十万八万，定点帮一家一户盖个房子，比什么都强。” “你这不是难为人家么。小孩子好心好意的来帮忙，到被你说成了是累赘。你这样的心态不对，你看我回头带着不愿意走的几个小孩，一定干出点成绩来给你看看！”松井杏子撅着嘴，开始替学生们打抱不平。 “那你也不能随便就跟人说是我女朋友啊，我只是答应你开同学会的时候帮你的忙。现在你就用了机会，是不是你的同学会不开了。”张杰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道。 松井杏子马上跳脚，“谁说不开了，要不怎么解释我有你房子的钥匙。”可张杰似乎根本就没有等她的解释，已经走到了一楼。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复。 华夏电视台每天黄金时段的新闻之后，就是很多老百姓十分关注的有一说一栏目，其节目以犀利著称，对当下华夏国内的一些弊病深入浅出剖析。并且不断的跟主政部门联系，督促他们解决，也算是发挥了舆论监督的作用。 而有一说一栏目今年最火的一期，讲述的就是事关华夏全体人民健康的牛奶中三聚氰胺事件，此事一经曝光，立即举国震惊，红极一时的奶业巨头之一也轰然倒塌，更让食品安全从幕后渐渐挪到人前。 这个栏目很少讲述单独的个人。更不是某些焦点人物政治明星的表演舞台，但是今天这期却从片头到结束。都有一个年轻的身影贯穿其中，滔滔洪水中。那个推着冲锋舟的身影，坍塌的房屋旁，正在抢救物资的轮廓，这场节目，仍然不是个人的歌功颂德，它讲述的是鄂州南部那个偏远山区利水县城被大水浸没之后的事情。 张杰这个名字也只不过出现了几次，至于那些被吕佩蓉打着做节目从利水县那些老老少少，还有公安局的干警们口中挖到的张杰生活中得点点滴滴却是一点都没有在节目中体现出来，让被采访过的人不禁问道，吕记者当时问了我那么多张局的生活，而且都密密麻麻记在本子之上，现在怎么一条也没有，难道是她忘记了。 吕佩蓉当然没忘，而且时刻铭记在心，只不过关于张杰的点点滴滴，她在心中单独制作了一期节目，并不准备分享给电视机前的观众，节目的最后那个干练的女主播提议，多多去关注身边的人，或许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遇到苦难的时候，首先伸出援手的，就是他们。 画外音并不难懂，就是告诉电视机前的观众，平时难免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对人民公仆有着不满，对人民警察也有颇多怨言，而且在这个资讯膨胀的时代，一些缺点也会被无限放大化，但是当群众遇到危险，冲在前面的除了橄榄绿，就是这群藏蓝色。 一档普通的节目，除了让观众们看到了偏远落后和滚滚洪水的无情，激起了众人心中的那些同情跟爱心，纷纷慷慨解囊捐款捐物之外，并没有激起波澜。连时刻关注吕大小姐节目的中组部部长秘也不觉得这期节目有什么不同，更没有觉得吕大小姐对这个节目中那个人有什么异样。 可是后来他们才发现，吕家大小姐最近迷上了鄂州，最近的节目，只要事关鄂州她就回去跑，而其他西北东南东北等地的新闻线索，包括她曾经最喜欢去揭的黑幕，竟然也被安排给节目组的其他人，吕大小姐自己则表现对此兴趣全无，同以往那个风风火火的干练女人截然不同。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鄂州江陵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下水道堵塞事件，被吕大小姐无限拔高，群众生活无小事，下水道不通，家里污水淤积，谁看了能不闹心，城市管理工作，环境卫生工作及其相关部门的工作态度，绝对需要当做头等大事来抓，所以她要亲赴江陵，对此事进行追踪采访。 让节目组的同志们大跌眼镜，以往别说一个下水道堵塞，就是半个城的下水道堵塞也不会上华夏台，最多就是各省市电视台报道一下而已，而且这种事情，差不多当地几天之内就能解决，而且这种事情谁也不是想放任不管，最多就是拖拉几天，任谁也想不到会值得上华夏台面对全国播放啊，吕大记者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未完待续。。) 一八四章 风云变幻的前奏 、、、、、、、 九月初，鄂州省内风云变幻，利水县县委记周红卫调任浪沧市政协活动中心主任，渠志坚则到利水县县政协当了副主席，原本那个代字就没有去掉，正处的级别也没有解决，现在也不需要解决了，副处级的副主席跟他正好职级相当。 利水县常务副县长何敏生苦尽甘来，因为防汛救灾工作准备充分，工作踏实受到省委省政府的表彰，更进一步成为了利水县的代县长，跟当初的渠志坚一样，只待人大通过，就能把那个代字去掉，真正成为一县之长。而政府方面另外一位县委常委，副县长曾卓涛党校学习期满，调任江陵市经贸委下任职，副处级别却是没得到晋升。 市政府副市长于友波兼任利水县县委记，其他一些在防汛救灾中表现突出的局办领导也都获得了表扬，但是却没有什么职务升迁的机会，而唯独表现最突出的公安局局长张杰县长助理的名分得到了确认，级别也终于从正科提拔到了副处，二十五岁的副处，委实不多见，可以预计的是三两年内若没有这样的机会，张杰也只能在副处级别上积攒资历了。 同一时间内，省市两级也是风起云动，省水利厅厅长被免职，浪沧市市长孙华瑞调任省农业厅，包括市水利局局长更是锒铛入狱，稍微有些政治头脑的人都会发现最近省委卢记对很多事情都表示的风轻云淡，在大事情上，省长蒋博然的话语权明显增多，不但原本就把持的财政，公安。经济建设等权利牢牢的握在手中，甚至连组织部副部长，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厅厅长都换上了带有明显蒋系特色的人，甚至新任的浪沧市市长也是蒋博然一直比较欣赏的。 蒋省长的秘刘柯被下放到江陵市政府当了秘长，想必是他最近的表现并不能让蒋省长满意，也就趁着大范围的人事调动，给他安排了一个不算太差却明显不是太好的位子。 张杰的办公室里坐满了前来向他贺喜的人。这种人事任命往往传的特别快，尤其是有小道消息的人。在官场上，能够提前得到消息，不止是你消息灵通的象征，更象征着你比其他人有更大的优势与人脉，在涉及到自身的时候更是一种炫耀的资本。往往不经意间透漏出的那么一个消息就让人对你刮目相看。 跟众人寒暄之后，张杰表达了谢意，大家也就纷纷散去了，原本都是想来的，在局长办公室门口碰到，就都被张杰叫了进去。省着一个一个也浪费时间。 看着办公桌上那几张鄂州大学学生会留下的人搞出来的所谓成果报告，张杰也哑然失笑，这个松井杏子就陪着学生们一起疯，确实去安抚了一些情绪比较激动的老年人。可人家的激动不是受灾之后的心理恐慌，而是因为家里的粮食都了水，桌椅板凳包括一些堆积的杂物也都不能再用，而感觉到心疼。 这样的事情当然比心理伤害更容易解决，留下的同学家境都不是很富裕，而松井杏子此刻当然慷慨解囊，帮老头老太太把损失补上，用的却是鄂州大学学生会的名义。却是更博得了双方的好感，最近萧宛若跟松井杏子两个人关系处得相当瓷实。跟张杰也像是普通朋友一样，远没有当初在建业的风光。 不过偶然跟张杰单独碰面的时候。她都会伸出小舌头吐一下，对张杰没有揭穿她的身份千恩万谢，而张杰乐得看着这个小家户捣乱，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蒋博然终究还是没有如同张杰所想的，向卢华民背后捅上狠狠的一刀，或者是他想捅却没有找到机会，因为事涉几大常委，其中利益驳杂，别说外人，就算是是漩涡中心的亲历者，也往往不知道究竟如何。 而城市建设工作已经用不到张杰跟他的公安局，这些忙碌了近一个月的大老爷们们也总算是能回家照顾照顾家人，当他们帮助别人家里的同时，他们自己的家要么丢给了妻子，要么就那样空荡荡的放在那里，不知道被父母亲人落下多少埋怨，而他们却只能苦笑一声，继续替别人奔波。 对此张杰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男人，尤其是穿着军装警服的男人，刨除那极少数的害群之马，还是当得起男人这个称呼的，他们肩膀上扛着的责任，让他们不得不做一些虽然荣耀却也内心备受煎熬的事情。 等大家都轮休了一遍，他这个局长恰巧要到江陵去参加一个会议，就顺带着稍着这群仍然留下来的鄂州大学学生回江陵，由于人多，张杰自己也熟悉了利水通往省城的道路，就没让吴强开车，而是自己当了把司机。 最近这段时间，吴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冲锋在抢险救灾第一线的特种军人，发大水的那天晚上，除了张杰跟潜艇兵退伍的小田，他救的人数排在第三名，而他母亲姨都去江陵照顾小丫，家里更是破房子一座，没什么需要照顾的，干脆就一天一刻都没有休息，民警们干什么他干什么，甚至张杰给他放假他都没有离开利水回家看看，这些张杰都是看在心里的。 鄂州大学一共来了三十个志愿者，这些天陆陆续续回去了不少，最后只有萧宛若跟一个名字叫做林亚男的假小子还有两个小男生留了下来，其中一位身材特别俏，站在那里不动，估计一辆三轮车撞上去都得立马弹回去，一米七的个头足足有两百多斤的肉。 只能是张杰开车，小胖墩坐在副驾驶位子，剩下的一男两女坐在后面，但是这也让小胖子嫉妒的要命，路上不断的要跟后排的小男生换位置，可谁敢跟他一起坐后排，估计两个人换他一个人的位子都得嫌挤，听着他们不断的斗嘴，也让张杰重逢了久违的学生生活。 张杰的身份松井杏子对这些学生也是保密的。所以他们紧紧以为这位张哥就是给局长开车的司机，所以对他也没多少尊敬，更没多少顾忌，所以跟在学校里一样疯疯癫癫的，倒也有趣。 车行至半路，小胖子突然指着跟张杰迎面而来的大型斯太尔说道，“看见没有。你们知道谭小薇为啥那么牛逼，这些车得有一半是她家的。” 跟萧宛若在后面悄悄耳语的假小子林亚男立即用艳羡的 眼光看着车窗外面。“谭小薇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啊？这么多车，竟然有一半是她们家的，怪不得在学校这么牛逼，她们家是鄂州首富?” 张杰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基本上一路上只是笑闹的男孩撇了撇嘴。“什么鄂州首富，她们家就是黑社会，你以为这些车都是她们家自己的啊，黄牛你们知道不？他爸就是一个黄牛，不过倒蹬的是这些过往车辆的通行费，她家在交通厅门路很硬。这些车一般都挂在什么车队名下，每天按时交钱给车队，然后车队再按照车的数量向上交钱，他爹就是最上面的那只蚂蝗！” “你们怎么知道的？”林亚男很惊奇的问道。作为一名普通的女学生，她对这些还真不如男生了解的多。 “我叔叔就是一个车队的头，所以才能知道，她们家还开了家公司，专门帮别人跑手续，要不然你们以为那些公司吃饱了撑的给我们学生会赞助，还不是来哄谭小薇高兴么！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黄振山能这么牛逼。到时候我要有儿子也是高富帅，有女儿也是白富美了。”自称黄振山的小伙子兴奋的说了几句。或许是想到自己的家境，情绪顿时低落下来。 小胖子怪笑了一声。“真三，谭大白富美不是有招你入赘的意思了么，嫁进去，生了孩子天生就是富二代，跟我们这些屌丝可就天壤之别了。” “猪头强，你是不是看到萧宛若在车上想表现，那也不用贬低我来抬高你自己好不，宛若，这样的胖子，除了炼油的时候有好处，干别的都赔，你看我这样的，吃得少，干活多，放在农村还会种地，拉到你家绝对赔不了，怎样。”黄振山转过头去，深情款款的看着萧宛若，却被林亚男伸手推向一边，几个人笑笑闹闹。 他们说者无心，但是这话听在张杰心里就是别有一番意味，在张家集的时候，就有这种领路的黄牛带着车队帮张大年去阴张得贵，当时张杰还没有考虑到这种黄牛的影响，认为不过是一些人利用政策漏洞，钻制度的空子，赚些钱财。 可现在看着省道上那一辆辆疾驰而去的大型卡车，自己双手紧紧握着的方向盘，每每车轮压在深深的车辙内，张杰就有些紧张，生怕方向一偏，冲进旁边的绿化隔离带。在平路上感觉不出来吴强开车的技术有多好，此刻才算心有感触，吴强每次都很巧妙的在凹陷最浅的地方变换车道，竟然让坐在车里的他基本没什么感觉。 除了这被超载超限车压的千疮百孔的柏油路，这些马路杀手最大的坏处就是在晚上对小车司机的影响，大车的灯光基本上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车灯位置高，照射距离远，近光灯就相当于普通轿车的远光灯，照的迎面开来的轿车根本看不清楚路，更不要说在省道国道上靠边行驶的自行车电动车了，很多车祸就是这样引起的。 另外让人痛恨的是，这些大车不止在前方有大灯，车身两侧还向后装有同样耀眼的‘小太阳’，而不是正常的示宽灯，在大车后方行驶的车辆必不可少的又要受到影响！而夜间原本视觉效果就不够好，再被灯光闪耀刺激一下，有几个人能有火眼金睛看得清路！ 这些还不是最致命的，张杰还记得最深刻的一次，是在东宁通往营房的路上，远远看到地上一片长长的暗红色印迹，听旁边指指点点的乡亲们说，头一天夜里，一个年轻的母亲推着婴儿车从路口经过，远远的看到了有大卡车冲过来，喧嚣的烟尘称得上遮天蔽日，虽然是晚上也能让人感觉到一群庞然大物的接近，可是路面上成片出现的大坑并没有让这些车辆减速。大卡车的前轮在司机打方向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压进大坑。 大卡车的车速丝毫没有减缓，就这么在群坑之中穿行，接近婴儿车的时候，惨剧发生了，大卡车的方向偏了那么一点，车轮从母子俩的身上碾过，留下满地的血红色在后续不断的车轮下。慢慢变淡，变得灰暗无比。而两条鲜活的生命也随着并没有减速的车轮，缓缓的离开了人世，事后的调查没有任何结果，这些没有悬挂任何号牌的大货车根本就是报废车辆经过私自改装，重新焊接拼凑上路。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找到肇事者。 是谁给他们提供了方便，是谁让他们横行无忌，这些黄牛在其中起的作用已经不仅仅是媒介，甚至可以说是连接保护伞与违法者之间的桥梁纽带，更是这些违法犯罪得以孳生的土壤，该如何处理呢？利水县没有横贯县城的国道省道。所以目前还没有这种蛀虫，张杰自己的辖区内没有，难道又要伸出手去，四处得罪人。会不会被人说刚提了副处又四处晃尾巴！ 开了三个小时，就到了中午饭的时间，而他们才刚刚走过了一半的路程，车上的几个乘客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大客车就是这个速度，只有张杰自己偷偷的汗颜，比吴强开车的速度慢了快有一半，吴强从利水开到江陵也不过用掉三个多小时而已。 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饭店。准备祭拜祭拜自己的五脏庙，也是趁着这个机会舒展舒展身体。蜷缩在驾驶位上的滋味，还真不是一般难受。尤其是张杰开车的时候神情紧张，不自觉的就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和焊接在方向盘上一样！这家饭店看起来窗明几亮，显得干净利落，让人有坐进去饱餐一顿的欲望，跟一路上路过的那些路边店大不相同，没有那种低矮破旧的饭店外厚厚的黑灰，也没有时不时俯首弄姿坐在门口招揽生意的半老徐娘。 叽叽喳喳说着话的小胖子徐立强说笑间突然闭上了嘴，轻轻地回头跟几个人说，“看到没有，那辆劳斯莱斯，就是谭小薇她爸的车，我又一次看到他爸的司机开这个车送她来上学，知道不，这一辆车得一千多万，乖乖！知道这鄂州16888号牌花了多少么，我跟人打听过，这个拍照就得几十万！” 一时间黄振山跟林亚男都在劳斯莱斯跟前，前后左右的仔细看着，光可鉴人的车漆上，人影绰绰，一副捡到宝贝的样子，小胖子徐立强指着车前车后的东西，给两个人讲解着都是什么作用，把两个相对于谭小薇来说称得上是穷人家的孩子听的瞠目结舌，而肖宛若则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一点兴趣也没有。 就在小胖子徐立强轻轻抚摸着劳斯莱斯的车身，一副抚摸自己亲密的情人表情中，张杰身后传来不合时宜的一声厉喝，“小兔崽子你摸什么摸，碰掉一点漆你赔得起么？赶紧滚！” 顺着声音看过去，张杰就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非洲难民，黝黑黝黑的脸膛，体表还泛着油脂外溢而反射出来的光，厚厚的嘴唇，略微有些深陷的眼窝，贴着头皮薄薄一层头发，大大的骨架上面没有多少肉，此刻正蹬着在干瘦干瘦的脸上显得特别巨大的牛眼看着小胖子，似乎嫉妒小胖子那丰满的身材。 ‘难民’身后跟着走来五个壮汉，一个个都是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站在那里气势汹汹很有网络中主角的王霸之气，似乎抖一抖就能让人臣服，而且胳膊跟裸露出来的身体上并没有那些各式各样的刺青纹身，让人感觉不到那种低俗小混混的匪气，而且在真正的练家子眼里，身上刺龙画虎只是虚张声势，真正称得上武林中人的，身上确实是干干净净者居多。 五个人看着‘难民’在哪里耀武扬威，一个个嘴角含着笑意，双臂交叉在胸前，看热闹的架势摆得很足，不过毫无疑问，一旦‘难民’遇到任何危险，他们不会放任不管，现在悠闲只是因为面前这三男两女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威慑力，那胖墩墩的小子看到了干瘦干瘦的‘难民’立即额头冒汗，肥胖的身躯悄悄的向后移动，很明显是被吓破了胆。 另外一男一女两个小家户，也是十分紧张，穷人家的娃，看到这么贵重的车车主来了，跟他们肯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跟这个世界沾边的人，只要跺跺脚，甚至歪歪嘴，另外一个世界就可能崩塌。 似乎是欺负几个小家户很有成就感，‘难民’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用手对着小胖子指指点点，“你那一身肥肉，切下来喂狗还不错，赶紧滚。” “你是谭小薇家的司机！我们是她同学。”一直没做声的萧宛若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几个同学平时看着还挺有骨气的，现在一碰到有钱人的司机，都鼠咪了。 “小薇的同学！”‘难民’似乎还真有点犹豫，而后面一个骄傲的女声传来，“我同学，哪位同学这么穷酸，一辆车也没见过。”(未完待续。。) 一八五章 堵车 、、、、、、、 黑色的帕萨特如同蹒跚的蜗牛一样在浪江公路上行驶，刚刚跟谭小薇一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直接导致车内的气氛异常沉闷，刚才叽叽喳喳的气象不复存在，小胖子徐立强耷拉着脑袋，脸上的严肃表情看在张杰眼里，就是活脱脱的被刺激了，至于后排座上的林亚男跟黄振山两个闹得挺欢的，现在也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只有肖宛若一幅风轻云淡的表情，浑然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想想也是，被一个司机就跟撵狗一样从车前面撵走，而后自己的同学出来又一通冷嘲热讽，虽然跟谭小薇不是正式的一班同学，可他们好歹也算是学生会的同一个战壕中，那句谭小薇口中说出的，“把车门打开，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好车，也让他们见识见识，省着说我不照顾同学。” 原本他们三个还以为萧宛若说出他们是谭小薇的同学，会让他们仅剩的一点点残余的自尊心得到一块遮羞布，但是没想到刚刚罩上遮羞布，就被无情的撕掉了，而且被伤的体无完肤，年轻人，尤其是家境不好的年轻人，被打击的时候往往伤的很重，甚至会让他们产生一种自卑感，往往在将来的某些特定时候，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想必今后在学校中再次碰到谭小薇，他们将无法用平等的眼光和姿态与其相处，甚至因为这个原因退出学生会也不无可能，张杰不好解决，因为那谭小薇跟她的司机，除了语气倨傲一点，并没有什么太过分的其他事情。或许以为他们正常的生活圈子中，就是如此看待其他人的。 真想不通这个萧宛若怎么就回到鄂州来上大学，竟然装成了普通凡家女，她的老爸顾忌又要头疼了，萧名山那个老狐狸，滑头的很，一定还有很多暗中布置在他的宝贝女儿身边的棋子。她的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不过这小妮子会不会是童话故事跟偶像剧看多了。想体验一次公主邂逅青蛙王子的故事，算了，张杰觉得这些事情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也就放在一边。 可他不想考虑，不代表事情不找上门来。刚刚进入江陵境内，帕萨特驶上横跨长江的江陵大桥时，张杰就发现车子开不动了，前面拥堵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跟喇叭声夹杂在一起，汇成一股噪音的洪流。时刻刺激着等车人的耳朵，让人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就烦躁起来。 想倒车出去再绕路是不可能了，帕萨特后面早就排上了长队，眼见开不动。张杰也就熄了火，到车外面抽烟，在车厢内抽烟是对几名乘客的不尊重不是。他一下了车，小胖子也开了副驾驶的门凑到跟前，“张哥，给一根呗，中华还是黄鹤楼？”在鄂州，高档香烟的代名词不再是淮海的苏烟跟普遍意义上的中华。而是本地的黄鹤楼。 把整包黄鹤楼递给小胖子，就见他从里面抽出一颗烟。然后在裤兜里翻出来花花绿绿的简易打火机，自己点燃。深情的抽了一口，又把烟盒递给张杰，张杰摆了摆手，小胖子一扫刚才的颓唐，笑呵呵的说道，“谢谢张哥。” 两个人相对吞云吐雾的空当里，徐立强挪到一边，站在大桥栏杆上向前方远远的眺望过去，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兴奋地手舞足蹈，差点从上面掉下来。兴奋地小胖子跑回来，拉开车门对着里面喊道，“报应，真是报应，你们知道为啥这么堵不，我现在就觉得再堵上个十个八个小时。” 黄振山无精打采的应付道，“什么报应不报应的，那么高兴干啥，我诅咒你转脸就看见你心目中的女神谭，抱着她的大白腿，等着你的黑木耳！” 看到黄振山跟林亚男都是兴趣缺缺，徐立强轻声说道，“我还真看到谭小薇了，你们猜怎么着，她倒霉了，他们家那个劳斯莱斯被人扣住了，知道为什么堵车了，看样子是惹了麻烦了，那个非洲难民正愁得快哭了，谭小薇倒是在车里没下来，不过不让他们开车，看她牛逼啥，有钱不也一样。” 听见谭小薇吃瘪，黄振山跟林亚男也来了兴趣，硬拉着不愿意下车的萧宛若一起挤到前面，去看看谭小薇的窘状态，张杰怕几个人跟谭家的人发生冲突，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起码要把他们安全的送到地方，也就锁了车门，跟了过去。 到了跟前，听着旁边人的议论才知道，大桥正在进行施工整修，管理部门划分出来的指示标志悬挂在入口处，谭家的司机可能飞扬跋扈惯了，没有理会指示标志跟站在指示标志前那个猥琐的胖子的指示，结果刚开进去就被里面的工程设备挡住，不得已倒车到了回来。 倒车回来之后，想斜插挤进车流当中，工程方那个猥琐的胖子则叫了工人来，把大桥入口堵上，当然堵的位子是从劳斯莱斯开始，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而劳斯莱斯被堵在当中进退不得，可把谭小薇跟那位非洲难民急的不轻，他们一行是两辆车，除了劳斯莱斯还有一辆大众的cc，一行人站在那里跟施工方的人不住的吵嚷，或许是都有顾忌，双方都很克制，没有发生控制不住的肢体冲突。 施工方的胖子跟周围的工人颇有些不同，别人都是一身工装，头戴安全帽，只有他鼻孔朝天，一身休闲装就跟一个混混一样，对谭小薇方面的人各种恭维，各种威胁的话都浑然不当成事情，“你们到底让不让我们过，不让过后果你们自己承担，你们是交通厅批下来的项目，知道我们谭总是谁不？跟交通厅胡厅长的关系你打听打听，别弄到最后你们连到手的项目都飞了。” 猥琐的胖子没吱声，旁边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小瘦猴则接茬道，“交通厅的厅长，也能管航道管理局的事情了。这是我们长江航道管理局的工程，跟交通厅没啥关系，你随便去找。” ‘非洲难民’一听说不归交通厅管，立即愁眉苦脸起来，原本以为这路上的事，除了交通就是公安两家，而这两家跟自己老板的关系都是非同一般。随便张张嘴，这个看起来很牛逼的胖子。只要是吃交通厅的口粮，那还不乖乖的让路赔礼，这车上可是坐着谭老板的千金呢，现在好了，只能直接让老板解决了。据自己所知，谭老板跟航道管理局还真没什么关系，但是不碍事，谭老板在江陵甚至在鄂州也是名人，鄂州省工商联副主席，明星企业家。跟各种头头脑脑的关系都不一般，只不过今天这个事情可能让老板看自己不顺眼了。 非洲难民打了电话过去，十几分钟后也没有结果，张杰一看时间。下午四点了，后面的车堵得成了停车场，不断有司机过来让施工方放车，后面远远的响起了交警部门的警笛声，可交警的车也是开不进来，车上下来两个戴着白帽子，身穿发光马甲的交警，也往这里跑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不往前走。”交警不认识非洲难民，也不认识那个猥琐的胖子。当然要先了解情况。 胖子一挥手，“交警同志。不好意思啊，不是我们不放，刚刚在施工中发现江陵长江大桥桥身出现状况，必须立即维护，否则可能有重大责任事故出现，我们没办法承担，所以还是请你们协助一下，把车辆疏散了，从金浦路或者同昌路绕一下隧道。” 肩膀上扛着两杠两颗四角星花的交警犹豫了一下，问道，“同志，上午发的通知不是大桥还可以通行么，如果现在开始疏导，恐怕这些车得堆积很久，你看能不能适量的在大桥的可承受范围之内让一部分车通行。”交警是接了领导电话吩咐他过来处理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过就是因为劳斯莱斯闯了人家划定的禁区，结果弄出这么大一场大堵车来，心下暗骂，什么状况，是你脑子出状况了。 胖子还没有回话，劳斯莱斯的车门打开了，一双娇小的玉足伸出来，上面猩红的指甲油闪闪发光，正是徐立强三人苦等着看人家笑话的谭小薇，可惜谭大美女虽然被困车中，仍然风姿卓越，一点窘迫感都没有，那鄙夷天下的傲气仍然冲天，让徐立强胖胖的脸上写满失望。 谭小薇优雅的走到交警面前，“你好！我是省厅交管局谭局长的侄女，这些人阻碍交通，难道没有法律法规管他们了么，你们应该向领导汇报，这样明目张胆不尊法纪，一定要得到严惩，我刚才给我爸爸打过电话，他正在跟徐副省长汇报工作，想必等会就有结果了。” 交警暗叹这都是什么事啊，两家的少爷公主闹矛盾，一边是航道管理局局长的公子，一边是省内著名企业家的公主，还是交管局谭局长的侄女！要说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事，谁知道省里突然出了这么个幺蛾子，把长江大桥的维修交给航道管理局，也算谭家的公主倒霉，可更倒霉的是他们那边都不敢得罪啊。 猥琐的胖子正是航道管理局局长的公子袁乐峰，省里突然把长江大桥的维修维护工程交给航道管理局，让袁乐峰很是兴奋了一阵，今天闲着没事就跑到大桥上来看看，却不成想高兴地心情被那个开劳斯莱斯的瘦猴给破坏了，闯进来就闯进来，还开的那么猛，差点撞到少爷，劳斯莱斯了不起啊，爷一样不让你走， “省政府已经给公安厅下过红头文件了，长江大桥的通车情况需要航道管理局全面审核之后才能确定，早上跟交管局沟通的时候还没有发现有隐患，现在发现了，坚决不能随意破坏，交警同志请你们回去，不要耽误我们工作。” 袁乐峰坐在旁边工作人员搬过来的板凳上，翘起来二郎腿，一边抽着烟，一边斜着眼睛打量着谭小薇，那个动作活脱脱是一个大色狼。 “这个！”两个交警无话可说，只好给领导打电话汇报，而谭小薇更是气得娇躯乱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袁乐峰。你这是干什么呢，堵多少车你不知道啊！你看这劳斯莱斯不顺眼，就不让他过，别的车先放行。”张杰从后面踱步而出，身后跟着小胖子徐立强，假小子林亚男和黄振山，至于萧宛若则不住的打量滚滚长江。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边。 “谁叫老子，还这么牛逼！”袁乐峰瞪着牛眼环视一周。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站在几个毛头小子身后的张杰，一张跟厚铁皮一样的脸上立即堆砌起笑容，“张哥，你来了，你的车在后面呢。这我哪儿知道啊，早知道就算让这孙子过去，也不能拦了你的车是不。” 说这话袁乐峰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过分，更没觉得脸上丢面子，上次卢金亚可是说了，这小子有都城的背景。连卢金亚都惹不起的主，说不定就是四九城内那家的少爷，这是在鄂州有什么生意要做，要不然怎么整天往江陵跑。别说是阿谀奉承几句，就是让他一个巴掌打落几颗牙齿，恐怕也得和着血水往下咽。 一边走一边提前把手伸出来，两只胖乎乎的肥手放倒张杰面前，很亲切的握住张杰的右手，然后问道，“张哥，这家跟你有关系。要不要我把他们也放了。” “不用，这些人我不认识。这事你干的不错，有些人有点臭钱就把眼睛撅上了天。堵的好，你看这桥面上那块地不是危险区域，就让人家车过去，至于有可能制造或者破坏桥面结构稳固的，一定要圈禁起来，谁来了也不能让他破坏公共安全不是。这些车就先走了，我也堵着呢。”张杰指着劳斯莱斯跟大众CC后面的第三辆银灰色宝来说道。 袁乐峰也是人精，一看这个情形能不明白这是张哥也看几个有钱的烧包不顺眼呢，明显把这伙人的两辆车刨除在外，当下指挥手下的工人，用施工用的隔离桩把两辆车围住，然后对着交警说，“两位同志，看见没有，我们把涉险区域已经标注出来了，谁要是越线造成的损失可别怪我没提前说，这座大桥的造价几十个亿，看看谁愿意赔钱！后面的车可以走了。” 两个交警心里跟明镜似的，当下指挥其他车辆往工人们搬开的大桥通道里走，张杰跟袁乐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帕萨特，萧宛若跟小跟屁虫一样尾随在后面，至于小胖子徐立强，黄振山和林亚男则围在谭小薇旁边，也不再会回到学校之后会有什么待遇，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闲话来。 说了几句就见谭小薇铁青着脸去拉车门，小胖子一招呼两人，“走，有钱人的生活咱哪能享受，坐在高档车里堵车，那滋味都比穷人堵车爽。” 说完也不理会身后传来重重的关车门声音，兴高采烈的跑去找张杰的车。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安静的有些不正常的省级机关这一天已经风起云涌变化莫测了，除了卢华民蒋博然跟曾克己，就连其他的几位常委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委记曾克己责成省纪委成立了利水大坝贪腐案专项调查组，调查对象竟然是他的铁杆盟友，一向的靠山卢华民之子卢金亚，当然也少不了刚刚调离的利水县副县长曾卓涛，甚至包括很多已经离退休的老人，还有另外一些在重要工作岗位上的如交通厅党委记厅长。 省长蒋博然此刻也没想到曾克己居然动了肝火，跟卢华民险些闹翻，这个老头的倔强他是知道的，原本以为他是知道事关自己的儿子，舔犊情深而装作不知道，却不成想老纪委记竟然是真不知道，看来被卢金亚跟曾卓涛联手隐瞒的够好，上次调查的无疾而终也少不了卢华民从中作梗。 据传闻曾克己的辞职报告已经打好了，却是要等着卢金亚跟曾卓涛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才会交上来，看来他是怕一旦推下去，这起已经淹没了十二年的贪腐案子就这样随着他的推出而泯灭。蒋博然不知道曾克己有没有跟中纪委联系，却猜想曾克己应该不会这么绝情，很多事情一旦牵扯到一省之首脑，很可能会低调处理，虽说华夏这些年也有不少被查出的正部级官员。 可最多就是某部部长，某省享受正部级待遇的副手，或者是政协人大的主要领导，真正事涉一省党政一把手的，少之又少，或者说没有，即便是真的牵扯到贪污腐败或者卖官鬻爵，侵吞国有资产等等，最多也是低调冷处理，调任二线了事，没有谁会摆出一副不查一个底朝天不算完的姿态，除非是像孟铁兵一样，得罪了某些政治家族，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连带着康家的中组部副部长康人杰也锒铛入狱。 但是即便这样，康家几个真正惹事的小辈，仍然在外面过着正常的生活，连康人杰也已经从里面放了出来，保外就医。(未完待续。。) 一八六章 鄂州酒店 、、、、、、、 鄂州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一片金光闪耀，高挑的迎宾跟靓丽的服务员穿着得体，裁剪的及其突出身段的小旗袍把玲珑曲线描绘的淋漓尽致，高开叉到腰际的下摆露出一段段粉藕样的白嫩肌肤，在明亮的灯光辉映下更加耀眼。 张杰是被马莎莎拉着到鄂州酒店来吃饭的，他刚把几个学生放在学校门口，随便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马莎莎的电话就到了，一准是从松井杏子哪里得到了自己要来开会的消息。 马莎莎早早的就预定了鄂州酒店的包间，这里往往是不提前预定，连大厅的位置都没得坐，生意好的不得了，毕竟能在鄂州酒店吃饭，也算得上高消费了，更不用说鄂州酒店的厨师都是整个鄂州省的顶尖大厨，在华夏也排的上字号。 华灯初上，虽然已经算是入秋，可天气仍然闷热，秋老虎的威力还没显露就已经让人大汗淋漓，幸亏大厅内的冷气开的很足，一股凉意铺面而来，淹没了一身燥热。 张杰一边往里走，一边思考着刚才母亲打来的电话，似乎是上面传出了消息，对卢华民在鄂州的事情很不满，鄂州班子当中现在人心浮动，起码能知道的是曾克己这次风波之后必然会下去，至于卢华民会不会走要看上层领导的意思，而蒋博然在这件事情当中得分很高，为了稳定，没有趁机给自己的竞争对手来一记狠的，倒是博得了颇有大将之风几字评语，其实说这句话的人怎么能想到不是蒋博然不想，而是人家根本没给他机会。 康艳萍的意思是鄂州最近形势不好，动荡之中也不好把握方向。张杰不如趁这个机会回到淮海，毕竟上次的事情影响已经过去了，马步远也在建业又谋得了事业的进步，而张杰借着抗洪抢险的表现突出，已经成为了副处级领导，回去之后起码能正式的统领地方，而不是只主管公安局这一块工作。 张杰心中也有一点想回去的意思。可是思及自己刚刚步入正轨的工作，还有跟着自己千里迢迢跑到鄂州利水来投资的松井杏子。刚刚把工厂捡起来，还没有正式投产自己转身就走也有点太不近人情，而那些因为自己存在而感觉到有了想更美好生活飞奔希望的民警们，更是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 至于那些期盼着美好生活的村民，那些希望带着村民们发财致富的如黄口镇老记刘华明一样的人。如果自己离开会不会又有张工阳，牛三斤的后来者呢，暂时还是不能离开。 人的注意力总是有限度的，张杰这样的天赋异禀者也不能例外，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就忘记了看脚下的路。不留神的时候被一张桌子旁边摆放的啤酒瓶绊了一下，张杰人没摔倒，啤酒瓶子却倒地身亡，带着充满空气的沫。窜出来的麦芽度12流淌了满地。 在旗袍美女赶过来收拾的时候，张杰扫了一眼，啤酒的主人，竟然有过一面之缘，而且是很不好的一面之缘，哪位在码头拦住张杰的售票员，两个人都明显的愣了一下，张杰这个时候不好端什么架子。连忙表示要赔这瓶啤酒，售票员同志哪敢让张杰赔。坚决推辞，张杰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离去。 正在上楼却又碰到了熟人。在利水县采访过张杰的那位美女记者，身后跟着她一向的跟班，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大个子，印象中好像叫做大赵，那个跑腿打杂兼任司机的帅小伙好像叫做叶子崇，两个跟班身后还有几个看起来颇有些成功人士样子的中年白领，大热的天也是衬衫领带，打扮的一丝不苟。 尤其是衬衫领口上那两颗金灿灿的扣子，明显就是用来显摆的，至于衬衫上的标签Armani更是放在明晃晃的胸前，生怕别人不认识一般，好像不如此不足以彰显他们的贵族气息。 不过看他们似乎不是酒足饭饱后离去，因为后面几位贵族脸上明显十分不高兴，边走还边训斥旁边跟着服务的旗袍女服务员，言毕称他们预留的位子怎么能给了别人，虽然来的时间比预定的晚了半个小时，但是他们身份特殊，工作繁忙，耽误了一点时间又怎样。 吕佩蓉似乎也不太愿意搭理这几位精英，急匆匆的就往楼下走，边走还边说，“李台长，既然这么不巧，我看就不吃了，我手头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后面精英中最年长，应该刚过四十的一位连忙舍弃了训斥服务员，“佩蓉啊！这可不行，工作虽然重要，但是是身体更重要，一定要吃了饭再走，这鄂州酒店虽然口味不错，但是毕竟不如民间的土菜有特色，我知道一家鄂州土菜馆，你要去吃过，保准下次来鄂州还想去吃，哪里的菜真称得上回味无穷啊！” 吕佩蓉刚要拒绝，却不成想跟张杰走了个正对面，立即停住了向下的脚步，“张杰，你来这吃饭？” “哟！吕记者，是啊，我朋友约了过来吃饭，你们吃了没？没吃一起坐坐？” “你要是没订位子就不用上去了，我们刚被人撵了出来，定好的包间因为迟到也被转给了别人，你要不要收留一下我跟大赵和小叶？”吕佩蓉的语气就跟碰到了老朋友一样，到让张杰心里一顿嘀咕，好像两个人没这么熟悉啊。 不过张杰自然不会在乎一顿晚饭，虽然鄂州酒店看起来消费不会便宜，但是对于马莎莎这样的小富婆来说，天天吃应该都没问题，“好啊！一起，我朋友预定好了，百鸟朝凤厅。” “百鸟朝凤！李台长，不好意思了啊，我正好碰到了老朋友，我们就不叨扰您了，以后有机会再跟你去尝那地道的鄂州土菜好不好！”吕佩蓉优雅的对着中年精英点了点头，就要当先给张杰带路，至于大赵跟小叶两位自然是唯吕佩蓉马首是瞻。 李台长听了百鸟朝凤之后。脸上的颜色从白到红，从红到黑，然后又慢慢变白，似乎是下了决心一样，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没事。百鸟朝凤厅很大，想必你的朋友不会介意我们一起坐坐。大家能见面就是有缘，是，这位张先生。” 张杰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吕佩蓉，发现吕大美女无奈的一撅嘴，眼睛却是瞥向了李台长一边。很是轻蔑的样子。 立即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李台长你好，一看您就是当领导的，气度非凡，我是真的很想能请您一起坐坐，就是这里的价格稍微有点贵。咱这么多人我不好承受，要不您几位还是去更高档次的饭店。” 李台长听了张杰的话，虽然知道这是在拒绝自己，可是吕佩蓉的这位朋友也太绝了。华夏人当中当着别人的面坦诚怕饭菜太贵，不敢请人吃饭的，这位估计是头一份，何况让你请吃饭的对象是堂堂鄂州电视台副台长，年仅四十岁的副台长，想请他吃饭的人能排二里地。 也就是鄂州饭店的后台太硬，李台长也不愿意得罪，换另外一家饭店。敢把李台长预定的包间转给别人，除非他是不想在鄂州地界上混了。否则三天两天一个曝光出来，看你还有多少生意。现在这个小子说没钱请吃饭，罢了，忍了，我请你吃行不，李台长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却是硬要忍下来。 “一顿饭而已，什么你请我请，没事，我这个人就是愿意交朋友，听你口音也不是江陵本地人，就给我个机会让我尽尽地主之谊，百鸟朝凤！走。”李台长也不让张杰跟吕佩蓉说出拒绝的话来，趁着他下楼的时候走在最后，当即转身变成当先走向二楼，而领路的女服务员自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又陪着走去百鸟朝凤厅。 张杰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位应该也算得上有些身份的李台长，竟然对如此明显的拒绝当做没听出来，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向二楼包间，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单单只带着吕佩蓉跟她两个手下，马莎莎还指不定怎么想呢，多上这么多不速之客，她应该以为是自己有什么推脱不了的交际，而这种情况下陪她马大小姐吃饭，会让她觉得自己更有面子不是。 二楼的走廊很宽阔，甚至比一般的中档饭店要宽出一倍不止，并且也不是走廊两旁都是包间的那种格局，而是一侧是雕梁画栋，硕大的落地窗镶嵌在金碧辉煌的现代装饰物种，另一侧就是单个算也得有四五十平方的大包间，每个包间的装修风格都是跟包间的名字相符合的。 就比如张杰面前的这个叫做龙凤呈祥的包间，大门左侧是一条盘龙正在张牙舞爪，而右侧就是一条振翼翱翔的金凤，透过打开的房门，能看到里面也是古华夏传统的红底漆色壁画，画面上的内容同样紧紧围绕着龙凤呈祥的内容。扫过包间内的人，章节又看到了一个今天才有过两面之缘的熟人，那位给谭家当司机开劳斯莱斯的非洲难民。 司机正在忙里忙外的给人倒酒，也就能看出来这一桌的人身份都比他要高不少，张杰快步走过的时候，‘难民’同志也倒好酒抬起头来，从洞开的大门里认出了走在最后的张杰。 被他看到，张杰也没当回事，下午的事情想必也给他了一个教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主子谭家得罪不起的人还多了去呢，就比如萧宛若的父亲萧名山，无论财富和人脉，都应该比谭小薇家要强上许多，张杰也不相信这位‘难民’兄还有什么想法。 百鸟朝凤厅中，一身裁剪得体的雪白旗袍把马莎莎曼妙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一头飘逸的长发也在脑后扎了个美人髻，一双丹凤眼眨呀眨的，很明显不知道鱼贯而入的这一群庸俗的商界精英是怎么回事。 正要问话的时候才在队伍的最后看到了自己苦等的主角，正意兴阑珊的跟一位职业装美女走在一起，两个人正低头不知道谈些什么，却是明显谈的很入神。 进了包间，张杰抬头跟马莎莎打了个招呼。又跟吕佩蓉说了一声，几步走到马莎莎所坐的主位旁边，轻声跟马莎莎把情况说了一遍，那边李台长明显不见外，挨着马莎莎另外一边直接坐下，却是笑呵呵对着马莎莎点了点头，又吩咐服务员点菜。 一听张杰说这个什么李台长竟然没脸没皮的跟着过来。马莎莎倒也配合，不顾自己穿着都城最顶尖的裁缝师傅定做的旗袍。脖子上戴着价值数十万的玉坠，当即装出一副肉疼的样子，一双秀目快速的眨着，呼吸急促，瞪着张杰。“怎么这么多人，这地方太贵了，不行，这顿算你的，我不请了。” 张杰也立即做出安慰马莎莎的样子，低声跟马莎莎说着什么。其实就是在哪里偷偷的说马莎莎演的不像，她身份高贵，在装也装不出那种穷酸气，到把马莎莎哄得很高兴。而再看李台长跟他几个跟班的样子。明显看向张杰跟马莎莎的眼神里除了鄙夷就是轻蔑，看那女人穿的衣服戴着的首饰都不像凡品，可如此脑中羞涩，看来也是仿造的假货了。 这两个人，没什么钱还来鄂州酒店吃饭，难道是情人之间约会，打肿脸充胖子，既然他们给了个机会跟吕家千金坐在一起。也就让她们省两个，李台长点了点头。“这顿饭是我叨扰了，算我的。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点好了赶紧上菜，有鲜榨的菠萝汁，西瓜汁先来一扎！”礼貌的冲坐在张杰左手的吕佩蓉点了点头，做出一个他自觉很优雅的动作。 等菜的间歇，李台长直接忽略了坐在他旁边的马莎莎跟张杰，不住的跟吕佩蓉搭话，似乎是有关什么节目审批的事情需要吕佩蓉多帮忙，张杰略微有些纳闷，吕佩蓉不过是华夏台的一个记者，顶天算是有一说一栏目组的制作人之一，难道还对鄂州省台有什么影响，或者是对华夏台有影响。 张杰有顾虑没问出来，心直口快的马莎莎也没什么顾虑，“吕记者，你在华夏台的能量很大？李台长这样在鄂州跺跺脚，连长江都得涨潮的人物也有求于你。” 李台长一听，这两位连吕家大小姐的背景都不知道，也是，自己若不是恰好在省委宣传部自己小舅子办公室大厅消息，恰巧小舅子接到中宣部打过来的电话，让他关注一下这位在鄂州采访下水道堵漏事件的美女记者，并且要求一定要保护其安全，自己也联想不到中宣部这位吕主任跟美女记者的关系，姓氏相同而已，看来这位吕记者不是哪位吕主任的女儿就是侄女之类的关系。 “吕记者的能量可不是一般大，那是能影响中宣部的人物。”说到这里李台长一看吕佩蓉的眼神不对，明显的瞪了自己一眼，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人家这是要在朋友之中隐瞒身份，立即圆话说到，“有一说一栏目可是中宣部的诸位领导重点关注的，据说每期节目他们都看。” 傻大姐马莎莎一听说到中宣部，立即蹦出几个人名，“中宣部的，吕继山的女儿？吕乐平的女儿？”眼神立即盯着吕佩蓉，里面写明白了的全是疑问。 李台长一听这两个名字，心头一个激灵，这位穷酸女人在中宣部也有关系，怎么一个副部长兼任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局长，一个秘长兼任办公厅主任这个女人当即就能抱出来，看来不能小觑，肯定也是在官面上混的。 吕佩蓉心里也是直打滚，这位叫做马莎莎的女子刚才张杰只是做了介绍，华石油鄂州分公司的部门经理，怎么可能对中宣部的人员这么熟悉，一般人讲到电视台的归属，都是只知道广播电视总局，最多认为是归文化部管，但是他们可能都会忽略掉，这几个单位包括国家文明委的副主任也不过在中宣部里担任个副部长而已，国家真正的喉舌，其实还是中宣部。 不管心里怎么惊讶，吕佩蓉当然不会表现在脸上，“不是，我要是这几位领导的女儿，那会还到处跑新闻不是，李台长也是误会了，我跟他解释都没解释清楚，看来咱今天这顿好的得自己掏腰包喽，占不到李台长的光啦！” 那边李台长可不敢这么想，不管怎么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中宣部秘长办公厅主任亲自打电话来的人物怎么会简单得了，连忙摆手说吕佩蓉说笑了。 就在气氛略微缓和不那么尴尬的份上，刚才走出去的服务员带着满脸歉意走过来，悄悄的来到李台长旁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就听到李台长拍着桌子骂道，“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定的龙凤呈祥转给了他们也就算了，什么叫做建议我们另寻饭店，你们老板是怎么做生意的，我定了包间还不让我吃饭了！”(未完待续。。) 一八七章 膝盖有伤的女人 、、、、、、、 李台长在哪里大发雷霆之怒，真正的事主张杰则不明就里，其实人家李台长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龙凤呈祥包间内的那些大人物，记恨的可是张杰张大局长，刚才他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被‘难民’同志发现了，跟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张杰的背影进了百鸟朝凤，在鄂州酒店内，龙凤呈祥跟百鸟朝凤都是最高档的包间，因为在鄂州鸟有另外一层含义。 难民回去跟在里面吃饭的几位大神添油加醋的说了今天的情况，他的老板谭斌此刻正在给一个长得跟他与谭小薇都略微相像的美女倒酒，女人看脸盘跟五官，称得上是精雕细琢，论年龄也不过三十余岁，一脸妆容花的是赛过二月塞北之雪。 这个女人就是谭斌能在鄂州横行霸道的依仗，他的妹妹谭雪，也是分管交通的副省长朱云忠的干女儿，至于除了干女儿的身份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工作，就不足为外人道了，白天的堵车之事虽然是小事，可这些在社会上混的人物，好的就是一个脸面，谭斌总觉得自己今天是吃了亏，正在跟他妹妹诉苦。 盘剥大货车司机，吸取应该由国家征收的税费，在他嘴里变成了谭家人，拼死拼活受尽折磨才挣这么一点血汗钱！偷偷吸取社会健康的血液，进行着不断的压榨盘剥货运司机的恶事，致使这些司机为了能够更多的赚取利润，超载超限把好好的公路压出一道道深深地车辙，这些恶果更好像跟他们没了一点关系。 至于承揽道路交通工程，在收费站吃空饷等行为谭斌自然没跟他妹妹说，说的只是他提了交通厅厅长。甚至朱副省长的名头，但是人家航道管理局袁公子飞扬跋扈惯了，竟然一概不理，更有一个跟袁公子混的小子，出了个馊主意，把劳斯莱斯和大众CC的位置圈禁成为长江大桥的危险点，不准这两辆车离开。 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他们谭家的人么。这不是摆明了不给朱副省长面子么，他谭斌今后怎么在鄂州省内混啊。航道管理局都欺负到交通厅的头上来了。谭雪听了她哥哥的诉苦，却也不好帮着解决，以往拍胸脯打包票的事情今天她实在没有底气说出来了，因为交通厅厅长出了事情被省委里注明的疯老头曾克己给办了。 曾老头最近疯了，把省委一号的儿子跟自己的儿子都列为案件的嫌疑人。正在调查取证，连带着许多厅干局干甚至老卢同志当年的秘，如今襄城市常务副市长也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去交代问题了，整个鄂州的上层动态很难让人把握，她谭雪的靠山朱云忠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可就在谭雪踌躇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哥哥的时候，谭斌的司机也是他情人的弟弟胡飞舟。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偷偷摸摸的跑了进来，在谭斌耳朵边上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谭斌听了之后也是满脸喜色，不由得让谭雪也好奇起来。什么情况能让他这个正在生气的哥哥高兴呢。 “什么事，小非洲？”谭雪问道。 胡飞舟看了看谭斌，然后不待谭斌做出指示，立即回答，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两兄妹之间谁的分量更足，谭斌能有这一切，几年时间内从小混混到现在的鄂州大老板，鄂州省内交通一霸。不都是靠着这个妹妹当了朱副省长的干女儿，所谓干是哪个发音。他心里也有个小九九，当然是第四声了。 “雪姐。今天下午哪个胖子的跟班也在二楼吃饭呢，就是帮腔把咱的车圈起来哪个小白脸，听小薇说是哪个遭灾的县里一个小警察，家里条件一般般，今天说不定在这里请哪位领导吃饭呢，咱不如跟饭店说一声，也不用咱出面，就把他们撵走，让他装13。”胡飞舟的脸上洋溢着淫荡的表情，似乎在想象张杰请客失败的情况。 按照他们所考虑的，一个小公务员，而且是县里的公安局小民警，来省城的高档酒店，也无非就是找关系托门路想换个好点的工作环境，或者想谋取个晋升的机会，在这样的大事上玩弄一把，乐趣定然很多。 于是才有了谭雪跟酒店大堂经理的面授机宜，也就有了百鸟朝凤包间内李台长的怒骂，因为龙凤呈祥包间原本就是他定下来准备宴请吕佩蓉的，可吕佩蓉回来的晚，也就错过了他预定的时间，至于鄂州酒店的规定超期半小时包间不保留李台长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自认为在江陵城内他李台长大小也是个人物，一个包间的问题，又是老顾客，酒店方面还能这么不给面子。 若是平常这个包间还真会给他留下，但是今天该巧不巧的酒店合伙人之一，谭家大美女，朱副省长的干女儿要来吃饭，这个包间当然得转给人家使用，所以李台长只能自认倒霉，跟朱副省长掰腕子他还远远不够资格。 所以他只能悻悻的离去，可没想到碰到了张杰给了他一个多少挽回面子的机会，但是这阴魂不散的人，竟然让饭店来说没有菜，这不摆明了针对他李庆东么，而且是赤裸裸的羞辱啊，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别说他也是不大不小一个人物。 李台长一拍桌子，“你们有什么菜，我点的没有是不是，有什么给我上什么。” 美女服务员心里也觉得别扭，哪有饭店对客人说没菜的，何况是好像专门针对这桌的客人，要什么菜都说没有！脸上却也只能带着一丝歉意，“这位先生，我们后厨出了点问题，还是请几位趁着时间尚早去别家。” 李台长的眉毛一横刚要说话，他旁边几个商界精英也都不愿意了，“你们知道我们是谁不，我们是鄂州电视台的，看来你们这个服务态度必须要曝光，让你们经理过来。” 李台长又问道。“其他包间的客人需不需要离开，需不需要去别家，他们要的菜还有，就是我们的没有是不是，不用愁眉苦脸的，让你们经理过来，我知道你做不了主。”却是他看到服务员急的要哭。知道为难这个小姑娘也没用。 马莎莎凑到张杰耳边问道，“这是演的哪一出。我叫你来吃个饭，你带这么多啷当干啥？是不是跟这个美女有关系，对人家有想法啊，还跟饭店老板争风吃醋了？” 张杰无奈嬉笑道，“哪跟哪啊。这事估计是松井那几个小朋友惹出来的，人家这位台长大人是受了我的无妄之灾。”然后悄悄对马莎莎把下午的事情解释了一下，声音虽然低，但是却也让坐在一旁的吕佩蓉听了个明明白白，至于另外一边的李台长等人，则正在跟服务员大发王霸之气。却是没注意到这边的谈话情况。 马莎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扑哧一笑，说道。“是你惹的啊，那我来安排这顿饭！又得打个电话！”不成想那边吕佩蓉也说道。“算了，我解决！” 结果话一说完，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好像重新认识了一下对方，都谦让道，“你来！” 张杰一看这个架势，自己主动站起来去卫生间，剩下的事情都留给这两个女人解决。等他放水完毕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明显要高档一些的工装美女，正在哪里跟李台长说着什么。神情里一片孤傲，似乎浑然没把李台长口中的威胁当一回事。最后实在是烦了，说道，“随便你们曝光，就看你拍了之后能不能放出来，还真以为当个副台长，电视台就是你家开的了，实话告诉你，这是有人看你不顺眼，赶紧走得了，别再这里丢人。” 李台长气急了，当下让人拿出手机来录像，叫嚣着今天晚上就让鄂州酒店曝光，但是那神情中的色厉内荏却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谁看我们不顺眼？”一位白领精英问道，似乎对两次被赶出鄂州酒店，感觉到脸上无光，其实最丢面子的就是李台长了，以后传出去在台里恐怕都不敢抬头见人。 女经理一抬头，脸上拂过一丝轻蔑的微笑，“谁看你们不顺眼，你们还没资格知道，反正你们惹不起就是了。”刚要转身离去，她后腰上的对讲机突然嘟嘟叫了起来，这明显不是群体呼叫，而是要跟她单线联系，女经理一把按下了通话键，里面似乎传出来一阵阵咆哮的声音。 张杰正好跟女经理走个擦肩而过，听见女经理略微分辨，“王总，是谭总吩咐的，她在龙凤呈祥，具体我也不清楚啊，好的，我现在就吩咐厨房上菜，绝对免单，谭总哪里您是不是知会一声，哦，不用，好的好的。” 咆哮声结束很久，女经理才放下对讲机的耳机，可以看得出来对声音的主人有多忌惮，轻声吩咐服务员去上菜之后，又袅娜的走到李庆东的身边，双手很自然的握住李庆东的右手，好像跟刚才那个傲然的女经理判若两人， “李台长，看来刚才这纯粹是个误会，我就说以你在我们鄂州的地位和跟我们酒店的关系，怎么会有人敢在您面前掳虎须，这才搞清楚了，是有那不开眼的看错了人，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跟我们这些小跑腿的一般见识。” 说话的同时她就坐在李台长身边，当然不是另外的空椅子上，而是就坐在同一张椅子的旁边，至于跟李台长的距离，她那黑色短群下的长腿跟李台长的距离，就无法考证了。 回到座位的张杰左右看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这两位美女谁搞的鬼，当然还是以马莎莎的成分居多，因为他不知道吕佩蓉的身份不是，但是这件事情人家马莎莎还真没出面，只不过吕佩蓉刚才又打了个电话而已。 一场尴尬的饭局很快就开始了，远远的在外面等着看戏的谭家兄妹还在纳闷的时候才等来了解释的电话，却是鄂州酒店的大股东打来的训斥电话，论背景，人家可不比她差，她只不过是朱云忠的干女儿，人家可是一把省长蒋博然的表弟。能让她在鄂州酒店占一成股份就算很给她面子了。 谭雪第一次被王总如此训话，心里的不满却也不敢冲他发，因为王总的背景她可是一清二楚，连朱云忠也郑重的警告她多次，一定要跟王总搞好关系，于是犹豫了半天之后，问道。“王总，一个电视台的副台长。咱不至于这么怕他！而且我针对的也不是这个李向东，是哪个求他办事的小子。” 刚才谭雪也打听清楚了，王总是李台长的人通过关系找到的，跟哪个惹了她哥哥的小子没有半分钱的关系，那我动哪个小子。你王总应该没什么话说了。 “刚才中宣部吕秘长打过来的电话，跟我表哥说了，不要招惹百鸟朝凤厅里的人，你明白这里面什么含义不？你刚才让人去捻人家走，到现在有几分钟，中宣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直接找到我表哥，说明什么，说明短短几分钟里面，人家把什么关系都搞清楚了。说不定连朱副省长跟鄂州酒店的关系都查明白了，这样的人你也敢惹？就算是能来求他办事的人，恐怕你我也惹不起，而且我表哥的话里，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有个什么李台长王台长。” 王总说完就挂了电话，谭雪愣在当地，没看到胡飞舟已经跑了出去。 胡飞舟去干什么谭雪跟谭斌都不知道，只知道吃饭已经索然无味。看来今天是没机会报仇了，他们也不是不能忍。也就赶紧离去，省着等会看到人家兴高采烈的吃喝完毕出来堵的慌。 百鸟朝凤厅里。女经理坐了一会儿也就离去了，毕竟她只是想安抚一下李台长的情绪，不是专门来做鸡不是，一桌子菜很快就上满，想必也是插队在别的包间之前上来的，但是大家明显都没有了食欲。 连李台长也对吕佩蓉失去了兴趣，吃了几口之后就要走，叫着服务员结账，但服务员死活不肯，说是王总吩咐今天晚上免单，李台长只好带着几个还没吃饱的手下先告辞。 他们走了，张杰跟吕佩蓉和马莎莎则才算是来了精神，与另外两位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大赵小叶开始大吃特吃起来，反正不花钱，留下也是浪费，吃喝完毕大家一起向外走，到了停车场张杰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劳斯莱斯还停在那里，但是车头前方站着几个身上充满杀气的彪形大汉，正是张杰在鄂州长江大桥上看到的几位，他们正面对着鄂州酒店的正门，此刻看到张杰走出来，显然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秃鹫，一下子围了上来。 四个人没有理会大赵和小叶，单单把张杰围在中间，没有想象中的拳打脚踢，而是两个人架住张杰的胳膊，“小子，我们老板要见你，不用害怕，让你坐坐高档车。” 对着马莎莎眨了眨眼睛，马家大小姐是知道张杰身手的，也没把这个事情当回事，反而开始劝慰旁边有些激动就要让大赵和小叶动手的吕佩蓉。 走到劳斯莱斯门口，车门就自动打开了，里面风姿卓越的谭雪伸出腿来，倨傲的问张杰，“你跟航道管理局的袁局长关系很不错啊，今天在长江大桥上出了不小的风头，是不是感觉很爽，我告诉你，以后不要随便掺和，有些人你得罪不起，有些事情你也担待不起，今天来求李台长办事的，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要知道我们谭家在鄂州地面上也算能说的上话。” 张杰还以为这些彪形大汉是想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非法拘禁之类的，正好给了他一个坐实谭家罪名的机会，却没想到只是一个还算有些姿色的女人来絮絮叨叨，顿时没了兴趣， “大姐，搞清楚状况，今天白天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另外你要是惹不起姓袁的，也别拿我来撒气不行么！我不奉陪了，另外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膝盖上有伤，别不遮遮挡挡的就出来，多丢人啊。” 这句话正好也被紧跟着走过来的吕佩蓉和马莎莎听见了，她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大赵和小叶立即狂笑不止，明显是知道了什么意思。 挣脱开两个架住他胳膊的壮汉，张杰把他们给挤到一边，巨大的力气让两个人意识到如果这个小子刚才抵抗的话，他们四个人恐怕也讨不了多少好处，其中一个脸上带有疤痕的壮汉从后腰上掏出一把小巧的弹簧刀，扫了一眼被噎得要吐的谭雪，准备如果主子让他上，他就给张杰一下狠的，可是谭雪半天没有动作，更没有任何要寻仇的举动，让他们几个很是诧异，一向飞扬跋扈，吃亏从来不隔夜的女人，竟然就这么被人甩在脸上，忍了下去。 其实谭雪又何尝不想给张杰个教训，出来之后发现胡飞舟叫了几个混混来，她也想给张杰一个教训，但是心里又没底，就准备吓唬吓唬张杰，反正没有实际行动，就算是王总口中的哪个能人，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不是，但是张杰这个表现太有底气了，完全没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更坐实了王总的提醒，说明张杰才是背后找到中宣部秘长的能人，谭雪哪还敢寻仇，只能夹起尾巴来做人了！(未完待续。。) 一一八八章 《官巅》一一八八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八九章 怎么是八你？ 《官巅》一八九章 怎么是八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九零 章 金店大劫案 、、、、、、、 一个称得上风姿卓越的女人，走路的姿势都带着一股妩媚，如同在你心头上乱舞的精灵，可惜，张杰看在眼内的风情，他不愿意去懂，这个女人如果剥去一身薄纱短裙，仅仅在重点部位罩上一条浴巾，那就是前夜带着警察去敲张杰房门的女妖精。 不知张杰一个人愣住，这女人也愣在当场，还是吕佩蓉率先打破了沉默， “璐璐姐，你怎么过来了？” 女人盯着张杰的双眼转过来看向吕佩蓉，“蓉蓉，你怎么跟这个木头相亲，怪不得一个劲的在我面前把他夸成一朵花，而且来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别忘了打电话把你叫走，好么，来了之后，我打电话也都不理了，还亏得我担心你一直跟过来。” 女人又转头看看张杰，“你这个偶像很是柳下惠啊，我跟你说，你夸过他之后，我就不信这样的男人不偷腥，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我就找人查了旅馆的住宿记录，然后，算了让你的小情人跟你说，我就不打扰了啊！” 一双藕段一般的白臂在吕佩蓉面前晃了晃，想看看吕佩蓉是不是傻在当场了，见到她转过头来，女人却又不看她，对着张杰说道，“小帅哥，不用这么看着姐姐，姐姐只不过是逗弄逗弄你，是不是看到姐姐的身材不错，有反应了啊，难道你有器质性疾病，我们蓉蓉的按摩手艺可很不错，要不要帮你治治。” 在张杰跟吕佩蓉尴尬的干笑中，被叫做璐璐的女人，如同走T台猫步一样，两条大腿左右交叉。甚至会令人担心稍微用力之下，薄纱短裙会被撑开，而臀部最下方的突起，甚至都能在她抬腿之间露出一点来，连帮她开门的女服务员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你朋友？”张杰不知道该如何打破沉默，只好问道。 吕佩蓉急忙分辨道，“不。不是，是的。你别以为她是坏人，其实她挺可怜的，我就是住在她家的，跟她说起了采访你的时候碰到的那些事情，然后她就说。就说我坠入情网了，然后说要帮我把把关。” 吕佩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比蚊子嗡嗡还不如，以张杰的敏感听力如果不仔细听也是听不清楚。 “你知道她昨天晚上干什么事情了么？”张杰开始把这女人头一天晚上干的荒唐事情跟吕佩蓉说，把吕佩蓉听得目瞪口呆，似乎在听人讲故事大王一样。 感慨了一会儿这荒诞不经的故事。吕佩蓉开始给张杰将她认知中的这个女人，女人名字叫做宋彩璐，家世在一般人中也称得上是达官显贵了，父亲是鄂州省财政厅原厅长。现在在一个地级市当市长。而宋彩璐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鄂州省省委记卢华民的前儿媳，也就是卢金亚同志的前妻，两个人曾经海誓山盟的热恋过。 后来宋彩璐抓到了卢金亚在外面****的证据，大闹了一场，甚至差点把卢大公子传宗接代的功能给破坏掉，于是两个人必然的分开，离婚后的宋彩璐就像换了一个人。作风跟以往的淑女天差地别，简直可以称得上四处留情。可吕佩蓉知道她其实内心很痛苦，而且只是表面上行迹放浪。实际上已经把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而且并没有跟任何一个男人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 那些被她撩拨到了高潮，恨不得马上提枪上马的男人们，最后往往会恼羞成怒，尤其是那些自觉有钱有势的家户，更是凶相毕露，想吃干抹净之后不认账，但是这些人都被宋彩璐透露出来的身份给吓到，即便宋市长的名头吓不住的人，也要被省委记儿媳的身份给活活吓死，因为宋彩璐是不会告诉他们她已经离婚的。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说话的间歇倒是都吃了点东西，四个菜有三个基本没动，张杰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问过吕佩蓉已经吃好之后，就让服务员打包带走。 其实吕佩蓉跟他在一起，而且是以特殊的身份见面，哪敢放开吃，只能说是吃了个不饿罢了。 出了酒店的门，吕佩蓉提议走走，张杰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张杰，我们光说卢金亚跟璐璐姐的事情了，怎么不谈谈你自己，我是跟你相亲来的，又不是来帮璐璐姐相亲。” “我，不是个好人，起码称不上严格意义的好人，我事先说明，如果你回去跟家里人说暂时同意处一处的话，可别真沦陷了，沦陷了也不怕，我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所以，说不定以后还会联系，不是说不定，是一定会联系的，所以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可别跟宋彩璐一样，我可不想断子绝孙。” “我能看出来你看起来像开玩笑，其实说的是真话，以我的生长环境看，身边这样的事情看得还少么，你能当面说出来，说明你跟我的认知中那个人还是很相符的，我觉得一个优秀的男人，身边不会缺少女人，就如同优秀的女人身边，总会有很多陪衬的优秀男人一样。”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便找？嗯，我看看兜里还有多少钱，鄂州大概四百块钱就能找一个，对了宋彩璐昨天晚上还白送给我了，我现在有点后悔。” “不用开玩笑掩饰，我知道你跟美膳的那个日本投资方，还有昨天吃饭的马莎莎关系都不一般，我想，我暂时只能接受你跟她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至于你的初恋，这个在我之前，我就不计较了。” “搞清楚没有，我还没答应跟你处朋友呢。” ...... 当天夜里，两个人分别向家里传递了自己的意思，而后不知道多少讯息，迅速的在空中的电波里面交流，于是第二天开始一轮一轮无形的较量在两个庞大的政治家族，或者说是政治联盟的推动之下。迅速展开，一个是正当红的以中组部部长吕治中为首的吕家，另外一个则是跟马家马睿一脉达到某种政治同盟的康家残存势力。 原鄂州省省委记卢华民于两天后因身体原因请辞省委记一职，滇贵省省长康志雄调任鄂州省省委记，原鄂州省省长蒋博然调任滇贵省任省长，看样子只待滇贵省省委记两年之后的到岗就可以顺利接任，财政部一名排名并不靠前的副部长陈冰晓到鄂州省任省长。当然政府部门的任职还需要人大开会通过。 知道几人身后背景的当然能够看出，在一番利益纠葛的运作之下。吕，康，马家都获得了一定的利益，蒋博然完全的投向了吕治中的阵营，而陈冰晓则带有鲜明的马系色彩。至于张杰的工作，恐怕就要康志雄跟陈冰晓熟悉情况之后才会做出调整。 这一切的背后推手之一，也是漩涡的中心，鄂州省纪委记曾克己的位子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明眼人也都知道，等上一两个月。这位老而弥坚的纪检工作者，恐怕同样会以病退的方式离开他大展英姿的舞台，起因就是他的儿子曾卓涛跟卢金亚两位公子哥搞出来的一系列贪腐案。 一时间华夏很多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人事变动，不过分布的地域够广。而且时间跨度也不集中，没有被媒体大肆报道，也就不会招惹来普通群众的关注，可这一切看在明白人眼中，又是不一样了。 代表着华夏国内几大政治利益集团又有了新的动作，而且似乎第三代的代言人也即将出炉，马家的马步远高调任职江城市副市长，吕佩蓉的哥哥吕鑫以三十之龄就出任发改委价格司司长。只有康家算得上后继无人，几名直系第三代都是落魄纨绔子弟。一点担当没有的那种。 虽然还挂着这样那样的级别，可说出去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倒是康志雄有几个不错的人选称得上年轻有为，可惜政治上的敌人朋友甚至一个战壕里的兄弟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说不准什么时间，在威逼利诱或者自己主动择木而栖之时，姓氏相同的保障才会让人更觉得放心一些。 这也是一些家族倾尽全力培养继承人的出发点，毕竟你培养一个外姓继承人出来，他越优秀，家族换个姓氏的几率也就越大，在华夏宗族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数千年的封建历史沉淀下来，光宗耀祖光耀门楣衣锦还乡是无数人视为最大的荣耀，否则锦衣夜行人们不仅仅觉得这不是低调，或许还认为是无能。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华石油装修的富丽堂皇的鄂州省分公司内，楼道里不时能听见传出来的摔打东西的声音，顺着楼梯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你会发现声音是从二楼的经理室传出来的，而很明显，大家都把二楼当做了禁区，连一把手老总也都借口开会，早早的就带着小蜜去颠鸾倒凤了。 不说办公楼内那花了四五十万购买的吊灯，单单在副总办公室内，变得粉身碎骨，成为一地白色瓷片的，经过专家鉴定也确定不了是不是宋朝官窑出品的古董，还有一方原本房间主人用来附庸风雅的端砚也躺在地上，至于墙上装裱在画框内的一副山水画，更是伤痕累累。 偶然听到里面传来的骂声，工作人员都在那里暗暗的诅咒这个被新来的马总咒骂的人，张杰，他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难道是对马总始乱终弃，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像马总这么年轻漂亮家世又好的不得了的女人，谁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惹的她大发雷霆之怒。 摔打了一阵过后，马莎莎的怒气也消了，她是从家里的长辈那里得知张杰谈了女朋友的消息，所以才会如此生气，可天生性格就叛逆的她，绝对不甘心就这么被排除在外，谈了怎么样，结婚了还能离婚呢，有了孩子还能再生呢，姐不认输，姐要造成事实，让你张杰没办法逃避，你不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么，肯定不能吃干抹净就跑。 对着裂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如同白雪皑皑雪山一样的梳妆镜，马莎莎对自己如今的形象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刚才摔东西的动作有点剧烈，虽然砸东西的声音震动了整栋办公大楼，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过来扎刺，说明他们都还有点眼色，知道本小姐心情不好。 但是那个小记者，怎么看长得也不如本小姐漂亮啊，胸部似乎也没本小姐坚挺。皮肤也没咱这么白，个头还没这么高。张杰到底喜欢她那点，就因为她爹是中组部部长？ 这个女人太有心计了，一开始低调的跑到张杰跟前去混个脸熟，等到有了一定的交情之后，才透露出来她爹是那么大的领导。显示出她多能放下身段，把姿态放的够低。 早知道张杰喜欢这样，我当初也不这么高调啊，小女人谁不会装，我得找个同盟去，跟松井杏子说说。如果是哪个什么夏霜，来的比我们早，那也就认了，竟然被人横刺里杀出来。这口气死活咽不下去。 想好了说辞，很快两个原本属于竞争关系的女人，因为一个共同的敌人出现，就统一了阵营，而且不出意外，松井杏子对马莎莎提出来的色诱一事竟然深表认同，不得不说，聪明的女人如果掉进感情的河里。跟弱智的女人一样，都会没有脑子。 张杰确定了名义上的恋爱关系之后。很没有浪漫气息的自己当夜就离开了江陵，当然走之前还是把吕佩蓉送到了宋彩璐的家中。他可是心有余悸，过门而不入，生怕这个脑子受到刺激的尤物会招惹自己。 夜路不好开车，可是张杰不得不走，因为他这刚刚出来两天，又发了大案子，浪沧市最大最繁华的商场，帝都商厦一楼的金店被三名蒙面歹徒洗劫一空，高达一千两百多万元的金条，玉器等贵重物品都装进了歹徒的口袋，而且歹徒的手中有枪，据营业员反映，歹徒抢劫的时候开了一枪，把柜台上方的摄像头给打掉了。 这是一起系列抢劫金店案，江陵两个月前也发过同样的类似案件，没想到犯罪嫌疑人蛰伏了两个多月，又跑到略显偏僻的浪沧作案。原本案件不需要利水县局的参与，毕竟无论从装备和经验等方面讲，浪沧市局的整体实力都要比县局强了不只一个档次。 但是按照监控的显示，这伙胆大包天的匪徒，驾驶一辆无牌凯美瑞轿车，从利浪公路而出，如果中途没有绕路而走的话，肯定就会到了利水，据市局刑侦专家分析，这伙匪徒很可能经利浪公路到利水，然后沿利童公路通往童山的码头，乘船逃遁，当即通知利水县局封锁所有出城路口，包括乡村公路。 张杰不在家，政委苏丹立即安排全局所有民警加班，目前已经把所有的路口包括乡村公路都实行了临时管制，两辆警车甚至是非制式的警用O牌照警车，一条警戒带，四个着装民警，两三个保安，这是张杰开车回利水时进入利水城乡结合部所见到的景象。 这是利浪公路，也就是从浪沧通往利水的路段，设立卡口只是为了防止犯罪嫌疑人见到，从利水通往童山的公路被封堵之后掉头而行，张杰经过的时候向深夜仍然坚守岗位的同志们问了声辛苦，就急急忙忙奔赴设立在县局的临时指挥部。 市局局长孙玉廷带着刑警支队支队长，特警支队支队长市武警支队支队长一同来到了利水，除了浪沧通往利水的几个路口只有民警跟保安设卡之外，其余的路口都有武警协同，而且是佩戴者武器的武警，而没有武警的路口也不是真的没有，武警都在不远处的车里整装待发，若匪徒真的选择从这里折返浪沧，才算是中了计，将会很快被圈禁在利浪公路的无车路段中。 张杰进入充当临时指挥部的会议室时，孙玉廷正在召开案情分析会，见到张杰进来也只是点头示意，仍然继续说道，“从作案地点的选择，作案时间，交通工具，作案手段，甚至作案现场出现枪械等方面看，9.9案件跟7.16案件应该能够串并，这两起案件都是同一伙犯罪分子所为！在闹市区，晚八点半左右这个临近商场打烊的时间段，客流基本上处于一天的最低点时，进行抢劫，由此可见犯罪嫌疑人事先一定经过周密的踩点，并且计划好撤退路线。” 扫视了一圈，孙玉廷继续说，“刚才去调取监控的同志已经把录像拷贝回来了，刑警支队影像室跟其他技术队的同志们正在分析，现场没有什么有意义的生物检材，什么指纹、DNA的线索都没有，所以技术破案很难讲了，大家要争取从信息研判等方面寻找线索。” 苏丹把一份打印出来的犯罪嫌疑人脸谱刻画图递给张杰，让他一边听孙玉廷的讲话，一边看犯罪嫌疑人的情况，脸谱刻画很简单，首先是经过模糊图像处理的一张照片，应该是从监控录像中截取的部分，三个戴着鸭舌帽，大口罩的男人，全身都笼罩在最普通的迷彩服中，如果不放在特定的地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群民工。 民工！凯美瑞！张杰一拍脑袋，难道是他们几个？(未完待续。。) 一九一章 不是结局的局结局 《官巅》一九一章 不是结局的局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感慨万千 《官巅》感感慨万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大学生村官 十二岁的张杰跟着父母坐在这辆看不出型号的红旗车上神情紧张的观察着窗外的环境，这是都城郊区一条偏僻的道路，没有路灯，前面一辆当下很常见的绿色北京吉普212军车，红旗车的灯光照在军车屁股上，连绿漆上的斑驳都能看的清楚 借着后方那辆车的灯光，张杰左右转头看了看，左手边得母亲康艳萍神情很淡然，又略微有些喜色，似乎是对即将见到父兄而高兴至于坐在右边，紧蹙双眉盯着窗外的父亲张哲豪，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悲，可拄着下巴的右手不住的在摩挲却不经意间出卖了他内心的彷徨 前排的司机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衬衣的样式看应该是个军人，自从张杰一家三口上车，他就没说过一句话，似乎把这一家人当成了空气张杰动了动被母亲紧紧握着的左手，压抑的气氛有些紧张，只好用力的靠在后靠背上，想着动画片变形金刚里擎天柱横扫威震天的情节来给自己壮胆 平稳开动的车子度好像降了下来，张杰发现车窗外有个很大的大门，门口还有军绿色的岗亭，里面两个站岗的哨兵正对着他们的车子敬军礼，大门上方的灯光照在几名哨兵脸上，刚毅的表情让张杰想到了电影中举着炸药包的董存瑞 等车子进了大门，路两侧快倒退的景物从树木变成了营房，张杰轻轻的问康艳萍道：“妈，外公住的是部队大院啊，我怎么没见他穿过军装” 康艳萍拍了拍张杰的小手，“在家的时候外公都不穿军装的，你上次来都是六年以前了，那个时候你才六岁能记得住什么” 张杰还要分辨，他虽然一共才来过两次，可是每次都被舅舅家的几个哥哥欺负，想忘都忘不了，刚张开嘴，还没等说出话来，车窗外突然变得明亮的灯光却打断了他，似乎到了目的地车窗外从吉普212上跳下来的几名军人已经快步走到了红旗车外，后座两侧的门外一边一个人笔直的站着，轻轻拉开了车门，做出请的姿势，等着一家三口下车 紧跟着张哲豪身后下了车，打量了一下四周，一片黑乎乎的，只有正前方有一座古朴庄重的两层小楼上方的大探照灯照的停车场亮堂堂的，还有些刺眼，张杰伸手挡住直射过来的光线，模糊的看到小楼门口有一个男人正夹着烟，仰头盯着漆黑的夜空，往上看去，夜空中繁星点点，却是没有月亮，张杰直觉的以为他在数星星 康艳萍见了那望天的男人，紧走了几步到了近前，轻声的叫了声，“大哥” 男人没有回头，还是看着天空，口中却是回了一句话，“你还有脸叫我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来的？存心气爸爸来了是不是？” 说话间中年男人回过头来，冲着张哲豪喊道：“你还敢来？你爹是臭老九，你也是臭老九，瞧不起当官的，你们老张家永远都出不了一个当官的，只能当臭老九” 这男人说话突然顿了一顿，张杰以为他已经骂完了，却没想到迎来的是汹涌的浪涛 “看你现在还像个人样，要不是艳萍跟了你，你早被开回家种地去了，还当大学老师，当你的地球修理工你爹看不起老康家是当官的，清高，孤傲，他清高孤傲怎么还用老康家当官人挣的钱去看病，怎么还用老康家帮他找大夫啊看不起当官的，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你有脸进屋么？你没脸怎么着想走了，今天要没有我发话，你走都出不去这个大院艳萍，带着孩子跟我进屋” 张杰偏头看了看张哲豪，发现父亲的脸色加苍白而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红肿，似乎马上就要有泪珠滴下，那握着张杰的手略微有些发抖，似乎平日里帮他撑起天空的父亲瞬间老了几岁，颓唐的样子看在张杰眼里，好像被霸天虎欺负的人类一样可怜 这个男人是大舅，张杰突然很不想认这个大舅了，他说的话张杰已经能够听懂，“官，当官，他骂我爸爸就是因为我爸爸不是官，老张家没有官，老张家也只有爸爸跟我了，瞧不起老张家没有当官的，我就当给你看”张杰人小心思却不慢，想了也就说出来，“你怎么知道老张家没当官的，以后我就当官给你看” 男人没有理会张杰的话语，转身进了小楼，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留下矗立在原地的一家三口跟旁边静候着的几名军人 张杰看着张哲豪跟康艳萍轻声嘀咕了几句之后，转身离去，母亲抓了一下父亲的手，却被挣脱了，父亲大踏步的离去，从吉普车上跳下来那几名军人想开车送他也被拒绝，只好同样步行跟在张哲豪后面 康艳萍追了几步没有追上，又担心张杰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害怕，只好带着张杰先进了小楼，把张杰交给一个被称呼为二舅妈的女人后，打了一圈招呼便匆匆出门 张杰趁着这位舅妈不注意，紧跟着康艳萍跑出去，在几百米后被康艳萍发现，母子二人一起往大门口走去，那辆红旗车的司机不知在谁的吩咐之下也开车追过来，他招呼康艳萍跟张杰上了车，康家的主人却是一个都没有出现 快要到大门的时候张杰看到门口的灯光下有三个人在哪里站着，那个孤单寂寥的身影无助的依靠在墙壁上，旁边两名士兵站在哪里似乎在劝说着什么，张杰知道父亲一定没有听进去，这也是张杰唯一一次见到父亲流泪 “哲豪，我们走”康艳萍哽咽着说道 张哲豪没有答应，“六年才回来一次，你去给你爸爸祝寿，我在这里等你，明天我们一起走” 最终张杰被康艳萍领着坐车去了小楼，他知道父亲会在这里站整整一夜，他只能在心里不住的念叨“我要当官”而这一念叨就念叨了十年，念叨的内容在知道了外公和舅舅的政治身份之后，变成了“我要当大官，我要当让你们仰望的大官”张杰也从一个十二岁的孩童，变成了一个去东宁市营房县南平镇张家集村当村长助理的大学生村官 =分隔线= 张杰站在张家集村外的路口，看着面前这个破烂的小村子，感叹着虽然这村子靠着运河，航运便利，可便利的航运繁盛的不是这个村子的大部分人，而是那些有船跑运输的商家，这些人早都搬离了，留下的是贫困的农民 远远看去，村子大概有几百户人家，只有寥寥十几栋三层小洋楼，其余的都是普通的砖瓦房，还间或的夹杂着下面是青石，上面是泥巴的土房，村委会应该就是最中间的那栋小洋楼了张杰掸了掸身上的土灰，拿出面巾纸擦了擦原本锃亮的森达皮鞋，大步向村子里走去 一百多块的拉杆箱在地上与石子偶尔发出难听的知啦声，张杰心疼的想提起拉杆箱走，可是坚持了几分钟之后，又把箱子放下了，里面塞的满满的衣服还有公务员考试的资料，太沉了 为了实现自己十年前的那个当官的愿望，张杰一心就想去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可想起公务员考试就让人头疼省考和市考的报名考试的报名在一起，只能择一而报，他选了个原本最冷门的残联，却没想到，一个职位会有四百多人竞争 张杰笔试以行测八十一分，申论六十分的成绩名列第一，但是面试他虽然发挥的不错，却奇怪的只得了个四十五分的低分，总成绩第三与公务员无缘，那职位却不知道被那家的公子得了去 公务员招考张杰虽然没考上，但还是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因为最后著明的那条，“大学生村官有定向招录”，让他踏上了大学生村官的路 张家集村里的路不是很宽，路面上有深深的两道车辙，看着宽度和深度就知道是大货车压的，村口还横着一颗巨大的树干，树干吊在一辆应该出现在废旧汽车回收站里的吊车上，吊车的车身上还有几个英文字母，xcmg，拉着吊身的汽车还是远古的解放，真不知道是从那个收购站里淘回来的，张杰只是在老电影里见过 战战兢兢从吊车前面走过去，他就拉着拉杆箱跑起来，路两旁堆着的几块半人高的大青石，不需要推，一阵大风就能给吹下来，人要是在下面，当场就得碾成肉酱这村口的两样东西，让张杰意识到自己的村官之路真的不好走，这张家集藏龙卧虎啊，以前听邻居说过收费站逃票，可以从附近的村子拐，十块钱只要给两块就行了，看今天这架势，大货车都能从这里拐，不怕交通局的人查么？ 抬头看看快要落下的太阳，张杰快步的向村子里面走去，他得赶紧安顿好，然后给父母报个平安 谁能想到，要来当大学生村官的他，其实也是标准的红三代呢，虽然只能算是外戚，因为他是华夏开国元勋，百余岁老寿星康老的外孙其他的世家子弟，此刻都应该在都城享受着荣华富贵，而他却只能为了能踏进康家的大门时能够挺胸抬头，不得不孤身到这个偏僻的村落来当一名小小的村长助理 张杰的父亲张哲豪是东宁师大的生物学教授，是家传的古板脾气，平日里严肃的紧，让张杰从小就体验到了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待遇在找工作这件事情上，他母亲康艳萍一直想动用关系，谋个好一点的公务员身份，以她东宁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的身份，随便动动嘴，就有很多人替她跑来跑去 可康书记刚刚找好了人，就被张哲豪声色俱厉的发了一通脾气，一起生活了二十余年没有红过脸的夫妻因为张杰的工作问题第一次吵架，最终以康书记的偃旗息鼓而告终，张杰也就无奈的第一次公考失败，残联的那个清闲科员的位子送给了别人 康艳萍对张杰去当村官有些不放心，认为农村条件艰苦，张杰去了之后生活不便，而且对将来的仕途并没有多大帮助张哲豪在这件事情上却坚持支持张杰，按照他的话，男人不吃点苦，怎么能成人 张杰自己坚持去当村官，家里面三个人两个人同意，康艳萍也毫无办法，只能偷偷的安排一些事情，好对张杰进行照顾，又不敢做的太明，惹得张哲豪跟张杰生气，这父子两个脾气都相似的倔强 农村的路，就是看着近，走起来远，从下车到走进村子里，足足用了十分钟好在总算碰到了人，张杰问过路之后才知道那个他以为是村委会的最高大建筑，三层小洋楼是村长张德贵的家，村委会就在张村长家的隔壁，那低矮的一排小平房 村长家里的建筑在这里称得上是豪华，村委会却是破破烂烂，两者竟然是邻居，真是绝妙的讽刺，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张杰慢慢的奔着目的地走去 或许是都吃过晚饭了，很多村民从家中出来，竟然跟他的方向相同，“这帮人都去干什么？难道开会？”张杰带着疑问跟在人潮后面，听着他们的聊天 “快走，光开会这张大年就许下一人一百块钱，当场发钱，要是投票的话一个人最少五百，可别去晚了” “是啊，得贵上次投票才一个人发了二百，现在他奶奶的把当初说的话全忘了，收了我们家两亩地到现在也不发钱，这次一定不能选他” “别说了，领到钱才是真的，二丫上学的学费还没凑够呢” 听着谈论，张杰知道了这张家集村是选举在即了，可投票给钱这不是明摆着是贿选么，违反了选举法啊，也不怕上级来查想归想他一个连到都没报的村长助理却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慢慢的拉着拉杆箱走在后面 人潮中的两块礁石引起了张杰的注意，人家都是往村委会哪里的空地汇集，这两个大汉就站在路上不住的打量着村民的面庞，似乎是在找人 这两个人，一个光头，阿迪达斯的短袖衫，露出胸口的半个青色纹身，大花短裤配着网眼旅游鞋，红色的大对号让人看不出来真假，另外一个头发只有半寸长，脖子上戴着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一脸横肉看模样就知道是混社会的，二人夹住张杰，那个光头厉声喝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张杰一看这架势，这肯定是召集开会的人，防止有记者或者上级机关来人调查贿选，布下的哨卡，确实是好手段 “我是来的村长助理，来找张村长报道的，请问谁是张村长？”右手从兜里掏出了县里开的任职证明，让这光头看了看就收了起来 光头一笑，“这他妈的选谁都是张村长，不知道你要找那个，你是县里派下来的？不行，你这样子有点像记者，等会开完会了在进去” 寸头哪位说道：“老三，你说这小子是不是也对那个有想法？” 光头又笑了：“你有点脑子行不？人家是大学生，以后要吃公家饭的，现在锻炼以后给加分知道不？那个东西他一个学生能有什么想法” 一听两人对话，张杰就明白这张大年选村长是有想法的，临来之前他仔细打听过了，这张家集没什么有油水的地方，特别之处只有两条河，一条大运河，一条南平河，自己是为了这个张家集水源丰富，所以用第二名的选择权选了这么一个落后的地方，没想到居然还是考察漏了点什么东西，只能等熟悉情况之后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等着 这个寸头所说的“那个”，到底是“那个”，肯定是经济利益丰厚的东西，跟张大年要选村长有直接关系，张杰觉得下雨天打孩子，呆着也是呆着，套套两个混混的话 就凑到光头跟前，问道：“这位大哥，这么多人开什么会啊，怎么还不让我进去？” 光头挠挠头，看了看寸头，“眼子，大哥怎么说的来？叫村民齐心协力致富大会？” 寸头点点头，“大哥说跟他混的人，孩子上学根本不用愁了，这叫振兴张家集的教育事业” 张杰有些疑惑，现在的混混都开始搞教育从娃娃抓起了？ 第二章 买路 两个混混的话让张杰有些意外，不管这张大年是为了什么目的参选，赚钱的同时别忘了村里的百姓就好，只是不知这张大年所说是真是假，而那张德贵是上任支书兼村长，现在支书又连任了，选举村长遇到了挑战，不知道他是如何应对 张杰是个学生，而且是那种从小学到大学都是戴最多的小红花那种，没打过架，只挨过揍，肯定不能对两个混混拳打脚踢闯进去，跟两个混混又没什么共同语言，只好静静的等着 等待只持续了几分钟，熙攘的人群原本闹哄哄的，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说话，一个拿着手提式扩音器里传出浓厚的东北腔时，大家都静了下来，这个声音属于张大年，他幼年的时候跟随父母闯过东北，那个时候三年自然灾害，家里都吃不上饭，直到后来父母思乡心切，他才跟着回到经济已经好转的淮海 大喇叭的声音传到张杰这里，已经很弱了，不过还是能听到诸如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发展渔业，利用优势资源，借助房地产开发等等，最关键的是，张杰听到了那句，若是张大年当村长一天，村里的孩子高中之前的学杂费，他张大年都包了，这一项可是比投一票几百块钱厉害的多，农村的老百姓，自己没有能力创出一番天地，都希望后辈能够飞黄腾达，金凤凰飞出这小山窝，上学考试就是走出去的康庄大道 欢呼的人群正在热烈的鼓掌，有个老太太两只手都拍红了还没有发觉，她的身边跟着三个鼻涕娃，两女一男，大的不过五六岁，最小的那个才刚刚会走村里的广播站发出的声音打断了掌声，一个淮海本地口音的人，嗯嗯了两声，开始了发言 发言很简短，只有寥寥数语，都是围绕村里的征地补偿款，要求所有村民现在立即在家等候村干部的造访，统计补偿款的发放问题，若不在家，补偿款的发放无限期延长，最后的时候，这个淮海本地口音隆重的强调了一下自己，张德贵这边广播结束，那边村民们便不顾点人头发放的一百块钱，慌忙的都各回各家了 张杰心说，这个张德贵够狠，釜底抽薪，用补偿款威胁，一句话就把村民都赶走了，张大年的一盘好棋让他全划拉散了够狠是够狠，用老百姓自己应得的钱来威胁老百姓，这张德贵对村民太狠了，生个儿子都不一定有屁眼，这种人应该早早的送进看守所去吃两年免费午餐，今后可得跟他保持距离 聚集的人群像退潮一般向两边散去，那两名混混把张杰扔在一边，逆着人群冲进刚才的聚集区中心，看那架势似乎是要跟人拼命一样往里挤张杰跟在两人后面形成的空当里往里走，就看到两个混混站在一个个子不高的人身边，那大腹便便的成功人士，笔挺的西装，竖纹小条格衬衫的领子上有个钟表的形状，黝黑的脸上还泛着一层油光，站在那里听着他在比划着什么，张杰知道，这就是张大年了，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被搅局而感到沮丧，好像还有些洋洋自得 这不是适合打招呼得时候，张杰绕过他们走到空地后面，那挂着村委会小牌子的一排平房，几间房子的门上都没有标示，幸亏只有一间房间的灯还在亮着，张杰站在门前就听见屋里却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坏了，里面估计是心情正不爽的支书张德贵同志硬着头皮敲敲门，当门打开的时候，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汉露出半张脸，打量了一下张杰，那浓浓的酒气顺着张杰的鼻孔直冲进胃里，差点点就把张杰熏吐了 老汉拉了拉披在身上的七匹狼外套，用吃了八斤炸药的语气问道：“你找谁的？” 听到这个声音，张杰就确认面前这个老汉就是张德贵了，虽然心里十分不喜欢这个猥琐的老头，可敲门之后总不能不答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你好，你是张村长，我是县组织部选调的张家集村村长助理张杰，通知让我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报道，我怕不好坐车，就提前来了，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张德贵听到张杰说的话，想起镇里提前打过电话，说了要有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要来，让他好好安排，只是最近忙活村长选举，心思没放在这上，就给忘了，这下语气马上放得和缓了，让张杰进屋坐下说话 “小张啊，咱这村子穷，村委会也小，你就在最东头那间办公室住下，平日也在那屋办公，有什么缺的东西，你尽管说，咱这村长要改选，不管我能不能选上，你有苦难都跟我说说，肯定能帮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个猥琐大叔来卖好来了，恐怕是怕张大年真选上村长，想让他帮衬着制约张大年，不管心里如何想，嘴上只能连忙表态：“张村长你放心，我就把这张家集当成我自己家，你就是家长，有什么事我都向你汇报，坚决听从领导指示” 张德贵一扫刚才脸上的阴霾，心里在不住的盘算，就算是张大年选上村长，有了村长助理，副村长，会计几个人，在张家集这一亩三分地里还是他张德贵说了算，渐渐的把如花的笑容又绽放出来了从原木色的破旧办公桌里找出一把钥匙扔给张杰，“小张啊，把行李放回去就赶紧过来说话” 张杰到了即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把行李放好，还没来得及打量打量这居的环境就回到张德贵的房中，听他介绍起了村里的情况： “小张啊，咱都姓张，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就不拿你当外人了，跟你说说村里的情况张家集一共三百多户，一千多人，村里有两条河，一条大运河，一条南平河，大运河就不说了，这南平河水还是不错，村民除了种地就是养鱼，你是有学问的大学生，以后咱村里发展经济，你可得多出力啊那个张大年想在这河里挖沙子，要承包，集体财产怎么能包给他让他自己鼓腰包，我没同意，这不他现在叫唤着要选村长了这个家户跑东北二十年，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天天打扮的和地痞流氓一样......” 张杰耐着性子听张德贵在这里唠叨着张大年的坏话，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的就喊上了，“得贵得贵，出事了，村口石头砸死人了” 张德贵晃了一下脑袋，那酒意立即就醒了一半，也没顾得上招呼张杰，趿拉着鞋就往外跑去，到门口推了一辆电瓶车跳上车座拼命一般冲向村口张杰也想看看热闹就跟着出来，才发现报信的老头，正是在村口遇到耳背的那个，就跟在老头身后往村口走去 等他赶到的时候，村口已经围了很多人，一排拉满了矿石的斯太尔大货车停在村口，最前方停的是一辆五菱双排座小货车，右前轮被大石头把轮毂砸了个大坑，一个人动也不动的躺在石头前方，四周却并没有什么喷溅出来的血迹 张德贵拉着一个人在旁边交涉，张杰听着看热闹的村民议论了半天，才算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张家集村旁边的收费站，连着一个载限监测站，载的大货车不敢走，罚款太重，就都等到晚上，从张家集绕路绕过去，所以村里安排晚上有人在这里等着收费这种收钱落好处的事情，都被张德贵安排了他家的亲戚，三个儿子一人一天，亲戚朋友分了两天，剩下两天才是村里人轮流收钱 这些拉铁矿石的车队今天不想交钱，要硬闯，张德贵大儿子张彪正好轮到今天负责收钱，就威胁说推石头，挡在车队前面让他们走不过去，可那带头的司机是个专门带车的黄牛，知道张彪也是瞎咋呼，肯定不敢推，所以五菱小货车就要起步，那边张彪顺手做出推石头的动作，却不成想大石头已经滚了下来，正砸在右前轮上，小货车后排的乘客立即不愿意了，从车上跳下来躺在石头下面装死 张杰打量了一圈，看到了躲在人群后面的张大年，他身边那个叫眼子的寸头还冲小货车司机眨了眨眼睛我去，这起风波竟然也是牵扯到了村里的选举问题，这张大年给张德贵下眼药来了 那张德贵说了半天有放人放车走的意思，但小货车司机死活不愿意，一定要赔偿才行，张彪看那小货车司机不愿意走，而村里的人越来越多，胆气也壮了起来，从吊车的驾驶室里拿出一把镐把，冲到司机面前，叫嚣着：“给你们脸不要脸是不是，不走，不走就别他妈的想走了，都给老子躺这里” 原本在后面站着看热闹的大货车司机，立即都围了上来，这一帮膀大腰圆的大老爷们各个都是孔武有力，卖相很吓人第一辆大货车的驾驶室里，还有一个文艺青年拿着摄像机，认真的拍着，似乎并不担心小货车司机的安危 张彪叫嚣了几声，发觉拿着一个镐把，以他一米六多点的个头，也提升不了多少威慑力，太没面子了，立即挥舞着镐把就砸向那个小货车司机，可镐把还没落下来，再半空中就被人架住，回头一看，那人正是他爹的对头，张大年 张大年抱住张彪的胳膊，用最大的音量冲着张德贵喊道：“得贵大哥，管管大侄子，万一这砸下去，出了人命怎么办？咱这里拦路收费本来就不对，万一捅到市里去，咋整” 张德贵白了一眼张大年：“你别在这里狗拿耗子，镇长张启圣是我三叔，出了人命我都不怕，捅到市里俺不怕”但他那脸上的色厉内荏人人都能看的出来，显然是顾忌张大年喊话得内容，一把把张彪手里的镐把夺下来扔到一边，骂了句：“小兔崽子就不知道给你爹省心”然后把小货车司机拉到路边上没人的地方问道：“小兄弟，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人又没伤着，我陪你修车钱还不行啊” 那司机把嘴里的烟往地上一扔，说道：“这事也好办，我报警了，趁警察没来之前，咱说好，以后我李大强领的车队，从你们张家集过，一毛钱都不要收，否则有你张德贵好看的” 张德贵半白半红的脸上青筋暴起，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他原本想就这么闹下去，又不是第一次有人闹事了，可是一抬眼驾驶室里的摄像机，还有旁边虎视眈眈的张大年，就知道这次不服软是不行了，说道：“你这样让我在村里怎么说话，一毛钱不收是不行的，你领的车队以后按月给钱，甭管多少车，一个月一千块怎么样？” 小货车司机答应的很爽快，说了声：“行”几步走回到车跟前，冲拿摄像机那伙计点了点头，一脚踢在躺着的那人屁股上，喊了一声，“起来，黑子，收工”地上那人跐溜一下子爬起来，钻进后面的车里 张得贵招呼了他的子侄兄弟，合力把那块大石头绑上铁链子，吊倒路旁边的台子上小货车摇摇晃晃的带着大队的斯太尔起步开走，他们都没有发现，在旁边看戏的张杰手中，手机的摄像功能是开启着的 慢慢走回到村委会，发现刚才居然忘记了锁门，幸亏没什么贵重物品，屋子里面只有一张铁床，一张跟张德贵一样的原木色老式办公桌，货真价实的实木制造办公桌后面是一个同样实木制造的文件柜，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放着村里的地形图，承租明细之类的档案随便抽出一本承租明细才看了看，发现村子里的鱼塘大部分都被承包了，只有最大的那块，十五亩的大水塘，一直没有人租，却是不知为什么 放下承租明细，张杰没见到张德贵回来，看样子应该是回家教育儿子去了，看看手机已经七点半，因为村口的事情耽误了，竟然没有马上给家里报平安，便立即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汇报一番，应付了老妈的嘘寒问暖，肚子终于不争气的咕噜咕噜起来，来的路上没发现有饭店之类的店铺，只好从张德贵屋里的热水瓶里倒水泡了碗方便面吃了，他边吃边庆幸自己真有先见之明，居然准备了两桶来一桶 糊弄饱了肚子，躺在三角铁焊制的床上，感觉这床板比在大学宿舍里的床板还硬，褥子薄了些，应该是谁家用旧的铺盖，不过张杰没有选择的权利翻看刚才偷偷录制的视频，一个没有发现的动作映入他的眼帘，那个叫眼子的寸头，在小货车司机上车的时候，偷偷往司机的驾驶室里，扔了一些百元大钞 想到这段视频说不定以后能用得到，张杰感慨道，“法治社会，视听资料能当做证据用，真是好事啊” 第三章 鱼塘清道夫 星期一的早晨张杰一大早爬了起来，经过昨晚的事件，他发现了视听资料这种东西的重要性，不断的把玩着一个黑色的不起眼的小东西，犹豫再三，仿佛下定了决心在九点钟之前敲响了支书办公室的门，里面悄无声息，张杰等了一会儿，又开始敲其他房间的门，居然都是空无一人 回到自己的房间，张杰等到十点，又去敲了一遍，依旧无人，顺手一推张德贵的房门，门居然被推开了，张杰进去一看，空无一人，张德贵昨天居然忘记了锁门，想来按他觉得在这张家集里没人敢来捋虎须，把手中那个折叠钥匙一样的黑色小块放在窗户边得角落里，张杰转身离去 在来当村官之前，张杰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的他竟然是猪八戒当天蓬元帅时手下第一猛将天罡大圣，后来一缕残魂融入了张杰的神魂之中，使他获得了一些天罡大圣的能力，其中之一就是操控水生生物 梦醒之后的张杰将信将疑的用家里鱼做了实验，居然得到了验证这个验证影响了张杰选择那个村子去当村官，水源丰富的张家集就被张杰以第二顺位给选择了，既然如同小说中一样获得了异能，那就要好好利用一下咯，张杰不想呆在办公室里发呆，信步走向村里的鱼塘区 从村里的地形图上看到，张家集的鱼塘很多，大都在住宅区西北角聚集，那里也是南平河的灌溉范围张杰按照印象中地图上那最大的一口鱼塘的方向走来，想近距离的看看这张家集的支柱产业之一，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子抬眼发现路边往鱼塘方向去有个穿着朴素的大娘，张杰上前去搭话，“大娘，下地去啊？” “嗯，你什么事？来钓鱼的？”大娘停了下来，等着张杰赶上 “我是来的村长助理，呆着没事来鱼塘这里看看，你这是上鱼塘还是去种地？”张杰问道 一听张杰是来的村官，这位大娘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城里孩子，没下过地，我这去鱼塘，你要想见识见识就跟我走” 张杰一听，笑着答应道：“那就麻烦大娘你了，我还真没见识过” 张大满坐在鱼塘边的投饵机旁抽烟，他是张家集的老户，跟村长张德贵是出了五服的亲戚，跟张大年是表亲，承包了两个鱼塘，小的三亩多，大的那个将近七亩可此刻他却愁眉苦脸的看着两个鱼塘发呆小鱼塘里养的鱼，长势不错，但是那大鱼塘里自从放进去鱼苗之后，就没多少成鱼，难道就是因为紧靠着那死塘，连带着这大鱼塘也中了邪？ 想着家里的一双儿女，他又叹了一口气，儿子高中没毕业，就去城里汽修厂当小工了，说是要学学技术，以后自己开修理部，女儿学习还算可以，考上了省里的大学，是个护士班，毕业了能到市里当个护士也不错老两口种了几亩地，收入紧巴巴的，勉强能供得起孩子念书，后来把地租给别人，用租金给张德贵送了一千块钱，才算把这两口鱼塘承包下来，本想着能够多养些鱼赚钱，给儿子盖上三间大瓦房取媳妇，没想到一年多的辛苦，只换来了一小鱼塘里的鱼，七亩地的大鱼塘彻底赔了 抽完烟的张大满开始投饵，开动机器之后发现老婆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他却没有在意，以为是城里的孩子来钓鱼玩的投饵机突突的声音很快就结束了，那大娘也走到鱼塘边，指着那口小鱼塘对张杰说，“就这口塘子，鱼苗长的不错，我们全家都靠它了”然后转身指着大鱼塘，“这口大塘子不知怎么了，是遭了灾，一年多了没什么收成，俺家大满想放干了水清清塘，重再养那边那个最大的塘子看到没有，就是死塘，养什么都不成，可能有水鬼” 张大满连忙打断他老婆的话,“说什么呢，这死塘是俺们私底下的叫法，这口鱼塘当年淹死过人，后来养鱼养不成了，清塘清了好多次，还是养什么赔什么你是来钓鱼的，小塘子鱼好上钩，不过我刚撒过饵，能不能钓上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是来的村干部小张，来了解了解咱养鱼的事，人家是大学生，说不定就能解决了咱这大塘子”大娘不知道大学生的专业有很多，张杰学的工商管理跟养鱼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她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 张大满看了看张杰，没说话，心里想着那个村里从县城请来的农艺师，什么大学毕业的，教给大家果树养殖，结果桃树生了虫子，那农艺师不懂四六，拿着给水稻除虫的农药就喷洒，闹了个笑话，自此张大满就对大学生什么的不感冒了，连带着看张杰的眼神中带着轻视和不相信 张杰知道自己初来乍到，不露一手出来，张家集的村民不会信任自己，若是在养鱼方面能帮上村民一把，纯朴的农民不会忘记，“我去看看” 几步走到大鱼塘旁边，池塘中的鱼儿正欢快的吃着鱼饵，不时还有几条蹦出水面来露个头，尝试了一下跟水面上那条最大的鱼沟通，几分钟之后，张杰回头看了看正在看着他的张大满，问道：“大叔，你下网捞鱼的水平应该不错” 张大满嗯了一声，张杰指了指投饵机旁，对张大满说：“大叔，等下我说捞，你就在这个位置下网，保证能解决，你这塘里有食肉鱼，把小鱼苗都吃了，所以收成不好” 张大满疑惑的看着张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小伙子，咱可不能瞎说，你就站在水边看了这么两眼就知道了，俺村里这么多老渔民都啥也没看出来看你这模样刚大学毕业，话说的太满可不大好” “大叔，就实验一下不就知道准不准了么？最多五分钟的事” “我信你这一回，你等着，我这就去拿网”张大满转身跑去拿了网过来，度堪比刘翔 张杰趁着张大满去拿网的空当，跟鱼塘里的鱼开始了交流，他一时间找不到那食肉鱼的位置，不能直接指挥，便把能操控的鱼全组织起来，去驱赶‘敌人’不一会水面上就起了波澜，成百上千条鱼聚集起来，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波纹，投饵机前得空当，慢慢被鱼群占据了，张杰伸手一指那鱼群正中间，对张大满说：“快，就这里，捞” 张大满一抖手，渔网飞落水面，刚好把鱼群正中那块空当盖上，渔网旁边拴着的坠子下沉，将渔网拉了下去，半分钟后，张大满反手一拉，没拉动，他老婆跑过来帮忙，张杰也从后面抓住了渔网，三人合力才将渔网拉出来出水的时候，张大满的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东西，一网的鱼中间藏着三条半米多长的怪鱼，鸭嘴，蛇身，腹部有三对鳍分别在头中尾，扇形的圆尾巴上是与身体一样的大斑点，张开的鸭嘴里面全是细小的牙齿还闪着寒光幸亏张大满拿的渔网是小眼渔网，这怪鱼的鱼身很细，若是网眼大了，就能从网眼中钻出去 张大满和他老婆架着渔网远离了水塘，把渔网摊开，用大红塑料桶将网里的白鲢，草鱼都扔进桶里，开始端详着三条正在挣扎的怪鱼张杰跟着走过来，他不禁为自己临来之前做的功课高兴，指了指那怪鱼，“大叔，这是雀鳝，从南美洲来的食肉鱼，世界十大凶猛鱼之一，跟食人鲳一样出名，鱼塘里的小鱼苗都被它们吃了，肯定收成不好我估计你这鱼塘跟那死塘之间有通路，雀鳝就是从死塘里钻过来的” 张大满两手握着一条雀鳝，看向张杰的眼神里都是狂热，“大兄弟，你坐坐，莲花赶紧去给大兄弟倒水我这塘里还有没有小的，叫什么来，就这东西” “这三条雀鳝都是刚长成的，应该还没有排卵，你这口塘只要把那个通路堵上，就不用清塘了死塘怎么个承租法？大叔有没有兴趣租下来试试？”张杰看张大满的生活委实有些窘迫，有心帮一帮 “死塘里也是这种怪鱼？那以前清塘怎么没清出来？现在没人承包，便宜的很，五百块钱就能租下来一年”张大满脸上的折子又蜷缩起来 “死塘太大，应该是有暗道，雀鳝躲藏在里面，清塘清的又不彻底”说完话张杰就沿着池塘边走向不远处的死塘 死塘面积很大，上面有漂浮的水草，张杰站在塘边，开始寻找池塘内的鱼类，眼前这一片水域，没碰到什么鱼类，张杰又换了个地方，刚尝试着搜寻，就接触上了一个生物，不是鱼，是一只老鳖老鳖反馈而回的信息是这池塘内的鱼都被几只怪鱼吃掉了，老鳖度慢，只能捕食一些小虾小虫，那几只怪鱼就栖息在鱼塘的正中间 将三条雀鳝砸死之后，张大满就跟着张杰走到死塘旁边，此刻看张杰望着塘水发愣，问道：“大兄弟，这鱼塘能包不？” 张杰受到老鳖的启发，问道：“大叔，咱张家集的鱼塘只养鱼么？” 张大满的脸上满是疑惑，“鱼塘不养鱼，还养什么？” “老鳖” “老鳖吃鱼啊” “立体养殖，我印象中有这方面的资料，老鳖度慢，追不上健康的鱼，有了疾病的鱼游慢，能被老鳖追上吃掉，等于净化了池塘环境，而且老鳖在城里很吃香，能卖个好价钱大叔有小船么？我想到这池塘中间看看” “咱这鱼塘里哪有小船，旁边南平河里，还有大运河里倒是有” “没有就算了，大叔你去把网拿来，我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死塘里的怪鱼弄出来” 张大满屁颠屁颠的跑去那网，张杰也没闲着，他蹲下来，控制着老鳖向池塘中间游去，老鳖游了那么几百米，就发现了池塘底的十几条雀鳝，或许是食物的匮乏，这几条雀鳝都懒洋洋的，张杰开始控制雀鳝，张大满此刻已经拿着渔网过来了，刚跑过来就看到水面上十几只刚才那种怪鱼从池塘中心游向张杰所在的岸边，一只老鳖坠在它们后面，懒洋洋的也向这里游来 一网下去，十几只雀鳝和那只老鳖都没跑掉，被张大满都捞了上来，张杰帮着张大满提着送回他家的鱼塘边正巧看到张大满的老婆在哪里给几条雀鳝开膛破肚，连忙制止 “大娘，这雀鳝不能吃，有毒，还是埋了” 张大年的老婆听了唏嘘不已，一阵惋惜，白白扔了几十斤鱼肉张杰对张大满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让他安心放鱼苗，以后有事就去村委会找张助理，就先走了，留下冲着他的背影伸出大拇指的张大满夫妇 “这孩子，真神，塘里的鱼都能指挥，莫不是水神下凡？” 第四章 悲切的哭声 信步在附近的鱼塘又转了一圈，张杰发现这张家集的鱼塘养殖的鱼，种类都有些单一，而且没有充分利用鱼塘的立体空间，若是加以改进之后应该大有可为边思考边慢悠悠的踱回村委会，正要回自己办公室，却被从房门里向外看的张德贵发现了，“来，张助理，一起开个会” 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张德贵，他的大儿子治保主任张彪，他的二叔会计张守财，他的堂弟副书记张德旺四个人正坐在一起商量征地补偿款的发放问题 张德贵瞥了一眼张杰，操着一口浓厚的淮海音说道，“张助理也不是外人，咱接着说，扩路一共占了咱村三百多亩地，给了九十五万，这笔钱已经花了一部分，剩下的钱全发下去是不可能的，村里的路也该修修了，都被大车压坏了，村里的治安也得搞好，总有不三不四的人进来，给治保会的人都赔一套行头，还得准备准备，镇里最近要把咱张家集树成典型，怎么也得招待招待” 张守财补了一句，“一分不发也不好，万一上面来检查，不如一亩地补偿款三千，咱发三百下去，省着被张大年抓住小辫子” 张德贵瞥了一眼张守财，“那就发三百，怕他娘的熊，他张大年算个什么东西，咱这也是为村里做贡献，都是为了村集体，回头张彪你去镇里派出所问问，常年不在村里住的，还给他留户籍么？” 张彪哎了一声就不在说话，看样子昨天晚上被张德贵训的不轻，从头到尾，张德贵就没想过村里人什么意见，他的所作所为是否合法，也没问问张杰的意见 中午吃饭，张德贵拉着张杰跟他们一起去了张彪家里，几个人喝的醉倒在地，张杰死命推辞之下却是一点没喝，他并不是不能喝酒，而是不屑于跟这些掌控盘剥村民民脂民膏的蛀虫喝酒，跟爷们一起喝酒的资格，你们几个没有 吃过饭刚刚回到村委会里的宿舍，张杰就发现有人在等他，是张大满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伯，老伯的身体十分健壮，竟然没有一丝佝偻，等待的眼神里面全是焦急 “张助理，你可回来了，这是我大伯，张启发，他的小鱼塘里鱼都开始泛白了，你赶紧去瞧瞧”张大满一把就抓住了张杰的手，拉着他上了自行车，往鱼塘那边去了，后面的张启发也上了自行车，边骑车边对张杰千恩万谢，“张助理啊，你可得帮帮我，这塘鱼可是我的命根子了，天天守着，还出了这个事” “张大爷，你放心，应该没事，我这就跟你去看看，泛白的鱼多么？” “俺来的时候，泛白了百十条了，可我怕越来越多啊，白瞎了一塘鱼” 十分钟后，张杰他们来到了鱼塘哪里，张启发的鱼塘不算太大，也有四亩左右，此刻水面上飘着白花花的一片鱼肚皮，张杰跳下自行车，跑到塘边，先试着跟塘里的鱼**流，鱼群反馈的信息十分晦涩，但张杰理解了，呼吸困难，说明鱼塘的氧气量太低了他伸手从鱼塘里掬了一捧水，用鼻子一闻，略微有些臭鸡蛋味，张杰虽然高中化学学的不好，也知道是硫化氢，他转头问张启发，“张大爷，这鱼塘该换水了” 张启发很纳闷，“我前些天捞了一半的鱼卖掉了，这剩下的一半怎么还要换水这么勤？”虽然是问话，但他还是去把水塘的进出水口都打开，水泵也开动起来 “大爷，你鱼卖出去一半，投饵量减少了多少？” “我想让这些小鱼苗多吃点，原来是二百斤，现在放了一百八” “你这塘里，鱼饵大量堆积，还有鱼粪什么的，一分解，需要消耗大量的氧气，所以鱼就没有氧气了，而且产生的氨，硫化氢等气体会让鱼中毒，所以要换水，要彻底解决，得种点水藻之类的植物，消耗有害气体，产生氧气”张杰其实也不是很懂，只好大概的解释一下原理 张启发将浮上水面的鱼用网捞起来，放进装满水的大桶里，足足装了两大桶，泛白的鱼偶尔有几条又活转过来，不过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他犹豫了一会，好像终于下定决心，“张助理，我听大满说你说的，鱼塘里也能养王八？” “能，立体养殖，我也是从网上看到的，水里养鳖，养鱼，岸上养鸭子，或者养猪，鸭粪猪粪能喂鱼，也能养水藻，供应氧气，具体养殖比例我得上网查查看，回头我抄写一份给你们看看” “俺信你，张助理，你看我这个小塘子能养多少？” “张大爷，你这鱼塘有三亩多地，一亩地七十只老鳖，两百多只鳖苗就够了，你现在养了几种鱼？” “鲫鱼和草鱼好卖，我就养了这两种” 张杰开始仔细回想看到的那篇文章，应该是白鲢养一半，草鱼三分之一，剩下的是鲫鱼和鲤鱼他想到一个好主意，也是扎根张家集的好方法，这张启发的小鱼塘大小正好，而且张启发年龄长，辈分高，通过他一个人，就能影响全村人，他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折里还有历年来积攒下来的一万块钱，父母临来之前又给了他一万，假使是赔了也够弥补张启发的损失了 “张大爷，这口鱼塘是你最小的一个，我有个想法，我出鸭仔，鱼苗，鳖苗，饲料，你出鱼塘，土地和人工，毕竟你老人家有经验，咱俩合伙养这一口塘，若是赔了，你一年赚多少钱，我赔给你” “承包这个小塘子才五百块钱，一年最多就赚八九千块钱，哪能要你赔嘞，我觉得你脑子好，主意肯定错不了，要是赚了钱，咱对半分？” “行，我学习学习怎么养鱼，这周末回家就去联系” 张启发此刻已经发现鱼塘里的鱼不在有中毒浮起的，脸上的担忧也换成了喜色，张杰跟他们寒暄了几句，就要走，却拗不过张大满，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没等张杰回到村委会，他的自行车专车就被半路拦下了，拦车的正是那个被叫做老三的光头混混，老三客客气气的把张杰请进了一座三层小洋楼里，那个满口东北腔的张大年坐在院子里正等着他 “张助理是，不好意思把你请过来了，我是张大年，张家集的，这些年在外闯荡发了点小财，就想回家带领兄弟们都过上好日子，可张德贵怕我夺了他的权，对我百般阻挠，所以才有我选村长这么个事” 张大年上来就把他跟张德贵的恩恩怨怨说了一遍，结合张杰这一天时间所了解的张德贵，觉得张大年所说到有八分可信张大年从东北回来之后，凭借着好勇斗狠，在县城里也算混出了一点名号，趁着房地产业的兴起，他做起了沙石生意，就是给建筑工地送沙子，土方，积累了些钱，想起来自己老家的南平河里就有上好的河沙，便想回家挖沙子，顺便把老家的穷乡亲们带一带，多少能多赚几个钱，看到村里孩童大都没有念书，他一狠心，决定把村里孩子上学的学杂费都包了 张德贵不让张大年承包河道，他就想自己竞选村长，当上村长之后自己不承包，包给随便一个自己人，也照样能将沙石生意红红火火的搞起来 张杰答道：“这些事情跟我讲没什么用处啊，我是个小小的村长助理，还不知道助理你们谁呢” 张大年豪爽的大笑，“张助理，你别怕，我跟你说不图你什么，知道你是大学生，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跟张德贵，谁能带乡亲们过上好日子，若是我当上村长，你安心的给我出谋划策，让张家集在南平镇变得响当当，富得流油就行了我听说你一大早就去鱼塘那边看了，有什么想法没有？” 张杰反问：“张村长有什么想法？” 听得村长二字，张大年很是受用，嘴角裂开了一个夸张的弧度，“村长不敢当，还没选举呢，要说想法，我觉得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南平河这么好的河沙，质量在整个营房县都是数一数二的，我投资开个沙场，拉沙的车我出，销路我负责，咱村子里的人只要出地，出点人工，就等着数钱” 匆忙告辞之后，张杰在回去的路上慢慢考虑，现在对这些人了解不多，这个张大年明显比张德贵油滑一些，会钻营一些，也爷们有担当一些，两者比较，还是张大年当村长略微好些，张杰也不介意帮张大年一把，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正在思考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嚎啕大哭的声音惊扰，那哭泣声里，夹带着失去一切希望的哀号，仿佛被屠宰的猪羊，被放尽鲜血之后那最后的挣扎，仿佛用指甲划在白铁皮上，让张杰觉得心痿，“有人家里办丧事了？”这是张杰的第一感觉 第五章 你退选吧 循着哭声，张杰找到了放声痛哭的那家，他初来咋到，却是不好进去，附近的几家邻居听到哭号，纷纷推门而出，直奔哭声而来，随着进去的人询问，那痛哭的声音不断的捶打着自己，断断续续的边哭边骂，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有个大爷抱着个年轻女孩从屋子里冲出来，边走还边喊 “二柱子，赶紧开你三轮车，送镇医院还有救” 张杰仔细一看那被抱的女孩，嘴角流淌出来一些白色的沫子，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紧紧的闭着，左手耷拉在身侧，右手紧紧攥着张纸，放在胸前 抱着女孩的大爷走到门口，一辆蓝色三轮车已经开过来了，往车上一蹦，三轮车不顾路面的颠簸，疯狂的往镇里的方向赶去，或许就是这一会会儿的时间，就能挽救回来这如花的生命 “这女孩想不开自杀了？”一眼就看出女孩是服毒，看着手里握着的那张纸，有可能是写好的遗嘱，自杀的几率大，张杰看那女孩的母亲伤心的样子，感觉女孩的想不开可能跟她有很大关系 女孩的母亲突然推开了扶着她的众人，从厨房里拎出一把菜刀，往大门外冲过来，边冲还边喊，“张德贵，我去你妈的，蓉蓉出了事，老娘也不活了，你也别想好” “张德贵有内幕，难道是始乱终弃？不对啊，看这房子破破烂烂的，肯定不像是一个贪腐的村长家里应该有的样子，别说我搞错了状况，这个张德贵还是个‘清官’，村长也算是官”张杰一听张德贵三个字，立即感到别有内情，刚才救人他插不上手，这女孩子想不开自杀，却是不知道内情是什么，若是跟这个张德贵有关系，必然不能放过他，总要给自己治下之民昭雪冤情 疯狂的母亲被邻居们拦了下来，有人在旁边不住的劝说，“启富家里的，蓉蓉现在这个样了，你还作死啊，德贵你也惹不起，就别去找遭禁了” “是啊，启富家里的，赶紧别哭了，去医院看看蓉蓉，说不定就救过来了，德贵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他家大狼还打我们家小凤的主意，幸亏让我发现了，给骂回去了，要不然我这当娘的也得死” “死，我也死，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啊”女人如癫如狂，四处挣扎，却被旁边的邻居们死死摁住，张杰原本想听听这老大娘说一些关于张德贵如何跟着女孩子牵扯的消息出来，也好有针对性的去调查一番，顺手把张德贵这样的害群之马给除去，却是没有如愿 留在这里徒增伤感，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最容易引起旁观者内心的共鸣，难免想起自己类似的悲惨经历，张杰虽然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却也不免想到几十年后，当慈爱的父母老去的那天，自己内心会如何悲伤，不能子欲养亲不待，那就珍惜现在的时光，多孝敬孝敬老人 边走边跟母亲聊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感受着言语之间母亲浓浓的爱意，张杰觉得很幸福，也庆幸自己没有走错路而让父母为自己伤心，跟母亲康艳萍说了下自己的初步打算，两万块钱在张家集承包个鱼塘，来应付工作之余的无聊生活，若是赚钱了就当做对自己，对村里人的贴补，若是赔了，也算是张杰买到经验 几分钟之后就走回到村委会，张杰想去把偶然“忘记”在张德贵屋子里的重要物件拿回来，透过玻璃看到那身形猥琐的张支书正在屋子里不知忙些什么事情，不好进去打扰，便转身回自己办公室，随意翻看着基本关于鱼类养殖的旧书，也不知道是那任主人遗忘在这里的 发现这些产于上个世纪的资料有些老旧，张杰从柜子里把自己的宝贝，那台联想y460拿出来，临来之前准备的无线网卡可算派上了用场，内事不决问百度，鱼塘立体养殖应该属于内事，百度一下资料张杰没想到一个立体养殖也分好多种类，有水下立体养殖，就是鳖鱼混养，各种鱼类不同比例混养；还有水面、岸边立体养殖，水面可以养鸭，养鹅，岸边可以养猪，还可以种树 不知不觉间已经太阳落山，张杰突然就觉得肚子饿了，一看时间，已经六点了，方便面已经被吃完，这晚饭还没有着落，张杰推门而出，想趁着附近的小商店还没有关门，去弄点吃食 锁门的空当，张杰听见身后传来自行车链条跟链盒子摩擦的声音，回过头一看，张启发正坐在张大满的自行车后头，手里端着挺大的一个搪瓷盆，盆里面热气腾腾，应该是目前张杰最需要的食物 张启发从自行车后面跳下来，矫健的身姿跟他七十岁的年龄极不相称，走到近前之后，张杰发现那搪瓷盆里是满满的一盆鱼，喷香的气味钻进张杰鼻子里，引得他饥饿的胃不受控制的咕噜一声 “张助理啊，晚上还没吃饭，你婶子说你这城里人在我们这里肯定住不惯，说不定还不会自己弄吃的，咱家请你吃肉请不起，吃点鱼还是没问题的，侬，端进屋里去”张启发冲张杰一伸胳膊，就把搪瓷盆递到张杰手里 “我还真没吃饭，谢谢启发大爷了啊等我先开一下门，刚准备去买点方便面呢”张杰没接搪瓷盆，他得先把锁着的门打开，低头对身后说道，“启发大爷，大满叔，别叫我张助理了，叫小张，要不显得生分” 张大满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足足有二十几张东宁的特色面食，烙馍馍，其实就是擀的极薄的面饼，用平底锅里烙熟，东宁人都用它卷着各种菜式，吃起来非常方便还好吃“那我们就叫你小张了啊，这点烙馍馍你先吃着，没有了在上家里去拿” 张杰开门之后转身把搪瓷盆接过去，端进屋里，招呼张启发跟张大满进屋，“启发大爷，大满叔，进来坐” “不了，不了，我们就给你送点吃的，这就回去了” “进来坐坐，正好我还有点事问问你们”张杰拉着张启发的胳膊就把老头拽进屋里，张大满也跟了进来，把那袋烙馍馍放在张杰的办公桌上 “启发大爷，村里有个跟你名字差不多的人叫张启富？”张杰问道 “有啊，启富跟我是一辈的，祖上沾点亲，现在出了五服了你这一问他肯定是也听说了，哎今天他家出了点事，启富比我小，今年也就跟大满差不多大，他婆娘比他还小，长的细皮嫩肉的，平常好占点小便宜，后来听说被张德贵给糟蹋了，糟蹋了就糟蹋了，启富这人胆小，个头还矮，干脆去了城里工地上打工，眼不见心不烦”张启发开始慢慢讲起来 “启富有个闺女叫蓉蓉，长的漂亮，在城里念书，学习不好还谈了个朋友，清明的时候带朋友上孙寨那边的山上去玩，‘打青山’的时候碰见两个小流氓，哦，打青山就是在野地里搞破鞋，小流氓把她朋友撵走了，把蓉蓉给祸害了，后来报了警，小流氓逮住判了刑，不知道怎么着这事被张德贵知道了，今天下午张德贵把启富他婆娘叫到办公室里，让蓉蓉晚上伺候他，蓉蓉这孩子自打出事以后就不大正常，这一刺激，没想开，下午就喝了药” 张杰这才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那这孩子救过来没有？我下午路过的时候见她妈在哪里哭” 张大满接口道，“送去镇医院救过来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启富估计得明天才回来，德贵这人太他妈的黑心了，压着大家伙的补偿款，谁都不敢说话” “前一阵子大家伙商量着去县里上访，可德贵他亲叔是镇里的镇长，一点用都没有啊”张启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张杰想了一下，问道，“张启富他老婆一开始是自愿的么？为什么不去派出所报警？” “那婊子就他妈的为了点补偿款，就把自己给卖了，报警也没用的，派出所还不是听镇长的”张大满怒不可遏，想必是替他那位远房的族叔张启富气愤 “看来这事情还挺棘手，你们回头去做一下张启富老婆的工作，万一派出所来取证的时候她得配合一下，我先吃饭，吃完饭了在想办法，你们放心，张德贵的这个村长一定选不上了”张杰想到了自己的那把遥控汽车钥匙，既然是在张德贵的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那么张杰就有办法让他主动退选了 “那行，小张，你先吃饭，以后小心着点张德贵，那老小子不是好人”张大满推开张杰的房门，带着张启发骑自行车离去了 几口扒拉完晚饭，张杰急不可耐的敲开了张德贵的房门，屋子里竟然没人，让张杰的摊牌计划暂时受挫，“先拿了钥匙回去看看”张杰从窗户角落里把摄像机取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里面插上了房门 打开录制的视频，开头数个小时都是静止的桌椅板凳，张杰调到了中午的时间开始正常播放，果然在他们吃过饭之后不久，张德贵摇摇晃晃的就回到这里，不多时，一个皮肤相对来说还算细腻的女人钻了进来，随手把房门叉好 悉悉索索的脱掉衣服之后，就是少儿不宜的画面，幸亏时间不长，不过三四分钟之后，张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婶子，蓉蓉这两天快回来了？” “回来了，昨个晚上” “蓉蓉越长越俊了，还没找婆家？” “没那，你给介绍个？” “我给你当女婿得了，让她等会来陪我睡一觉，你家剩下的钱明天就能全支走” “放屁，你骗我的时候就说钱能全支走，现在才给了一半，还想用剩下那点钱把蓉蓉也骗了？” “清明节，蓉蓉让孙寨的小子给祸害了，这事我没说错” “你怎么知道？” “晚上让蓉蓉过来，要不然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她也就不用找婆家了，补偿款的事，多给你们家算几亩”那个猥琐的男人淫笑着抚摸着女人的下巴，口水都快滴到地上 女人明显楞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穿上衣服离开了，不知她是如何回家跟女儿说的，二十分钟以后，张杰白天见到的那个女孩就穿着那身衣服，来到了张德贵的办公室，女人离去之后，张德贵把房门插好，转身就开始撕扯女孩的衣服 蓉蓉跪地对张德贵求饶，双手抱住张德贵的大腿，可等待她的却是无情的蹂躏，还有猥琐男人粗重的喘息 张杰看完视频，骂道：“禽兽”原本是想录下张德贵如何侵吞集体财产的证据，却没想到这附带赠送就足以把张德贵送进看守所随便用手机照了一张图片，张杰关上电脑，再次敲开了张德贵的房门 “张助理，吃了没有？一起喝两杯？”张德贵显然没有受到蓉蓉自杀的影响，按他想来，只要没死人，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张支书心情不错啊看来那小丫头没死让您老放心不少”张杰也懒得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对付人渣，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张德贵明显是没想到张杰竟然如此说话，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你个小羔娃子还翻天了，刚来没两天想支毛扎刺？是张大年指使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显然张德贵以为这是自己的‘政敌’利用了张杰的年少轻狂 “我的良心让我来的，你看看这个”张杰一伸手把手机画面亮了出来 张德贵两眼立即被那画面所吸引，他太熟悉了，每天呆的地方，至于那个女人，刚才他还为这个女人是死是活而担心，知道没死之后才心情放松下来，怎么能不立即触动敏感的神经，“你那里拍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杰听到这话笑了，这个张德贵终究还是色厉内荏了，原本还以为他会杀人灭口呢，“在哪里拍的你别管了，至于我要干什么？你退选”张杰转身推门而出了，不是就这么放过了这个人渣，而是怕报警之后，镇派出所来要是索要证据，给还是不给呢，还是第二天回东宁再说 第六章 禽兽不如还是不如禽兽? 张杰没想到不是第二天回东宁，而是当天就得回去，以为他回屋之后打开了qq，上线之后跟那个有着彪悍名字的死党齐东打屁了几句就隐身，齐东的名字叫做男女老少美丑通吃，心情彪悍，别惹哥，哥有朋友是村长，这个村长指的就是张杰齐东的学习成绩不错，父亲是房地产开发商，家里有钱，所以玩得很开，处男是在十五岁的时候交给了某个孩子差不多跟他同龄的大婶，跟张杰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两人都特别讲究，大学还是校友，关系铁的不得了，毕业之后这小子被他爹托关系送进了东宁市矿务局的下属企业，虽然不是公务员但也好歹算是吃公家饭 隐身的张杰盯着的是那个名字叫做霜的企鹅，从没上线过的她，此刻萦绕在张杰心头，因为见到那个叫蓉蓉的女孩而想起了她，“她应该还在家教，不对，今天是周五，没有家教，难道在食堂帮工，快六点了，应该没活了，去晚自习的路上？也不知道放假了她会不会过的轻松一些”胡思乱想的张杰神游东宁师大，寻觅那个淳朴如百合的女孩，那被牵挂的女孩此刻正坐在一个只有四张桌子的小饭馆里吃饭 莫夏霜点了一个菜，青椒肉丝，一碗米饭，还有一瓶啤酒，不在意饭馆小工看着自己破旧衣衫的诧异，不关注隔壁那桌学生情侣看着啤酒的疑惑，她将眼泪和苦涩的啤酒一起咽下“他去当村官了，认识两年了，他笨拙的连表白都不知道，甚至有时候连关切都那么拘谨，是怕伤害我的自尊么？穷清高，越清高越穷，越穷越清高，我不是君子，难道也固穷” 莫夏霜本名叫夏霜，她母亲叫莫秀兰，在夏霜一岁的时候离异了，便给她改了名字，那个男人现在已经不知在何方，从没给夏霜一分钱的抚养费现在莫秀兰得了尿毒症，恐怕没有多少日子，夏霜知道唯一的办法是换肾，可现在她连住院费的押金五千块钱都交不起，何谈治疗了 家教的小学生董天亮有个色鬼爸爸，经常在家教的时候骚扰夏霜，为了一个小时八十块钱的高价，夏霜每次都百般隐忍了现在却不知道这个放高利贷的董金含吸血鬼，从那个渠道得知了莫秀兰需要换肾，居然提出来包养夏霜，一个月两万块钱，包吃包住在现实面前夏霜动心了，不是为那金钱，而是怕子欲养亲不待 结了十五块钱的饭钱，夏霜第一次在七点钟的时候回到租住的民房，一个月三十块钱的单间，四面封闭，没有半扇窗户，这一间自建的二楼一共一百平方，竟然能分割成了十个出租屋，夏霜的邻居多是一些打工的农民工她翻开了一本保存的近乎完好的红色封皮笔记本，看起来是七十年代的古董，在最后一面记着一个电话号码，一个九位数字和数字的密码 夏霜本想去打那个电话号码，却不知道自己如何开口，想了想便在一张纸上誊了一遍，跑到学校附近的网，在网管的帮助下，夏霜第一次上了qq，把名字改成沁血的百合，随手把心情写上，徘徊在门外，终于要推开了吗？连那默认的企鹅也被她改成了可爱的小兔子夏霜会打字，因为大学有计算机课，可是却从未聊过天，她想了半天，点开了唯一的一个名字，阳光，写下了这么几个字，想让你陪我一起吹吹风 张杰愣神的时候被qq的滴滴声唤醒，却是一个并不熟识的名字，“这是谁，怎么跑我好友里面了？”张杰点开资料，愣住了，随即兴奋的好悬把笔记本摔烂，名字改了，头像改了，心情改了，但是号码还是那个号码 张杰兴奋过后却不知如何回复，只好打了字问道：“你在哪?心情不好么？” 夏霜刚才听网管说了，头像是灰色说明这个人不在线，却不知道有隐身的功能，此刻收到信息，还小高兴了一下，“我跟他还是有缘的，还想着若是等他一个小时不在，就打电话的呢”擦干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在学校门口的益虫网” “你一个小时以后在学校门口等我，我的电话是......若是一个小时之后我没到，你就打这个电话” 夏霜回复：“好的”然后就愣愣的坐在座位上看隔壁的男孩在哪里看偶像剧 那男孩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原来这么帅，上网都有女孩子注意，后来看到了夏霜的衣着和空洞的眼神，便不在回头了 张杰连电脑都没关，拿着手机就冲向了张大年家，张大年有两辆车，一辆捷达，一辆吉普指南者，听说张杰要借车，张大年甩手就把捷达的钥匙扔过来，也没问他会不会开张杰拿到驾照已经有三年了，不过自己开的次数不多，此时又要进城，就让张大年帮忙安排个司机 张大年的手下都被派出去弄沙场的事情了，他只好亲自披挂上阵，一路上张大年被催的硬是在国道上开到一百六的时，张杰还在说，“张村长，你快点开，红灯罚款什么的都算我的” “你这不是骂哥哥么，不过十一年的老捷达开这样够快了，在快就散架了”张大年心想，这小子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啊，难不成市里出什么事了，我这次可是卖了个大人情给他，以后肯定站在我这一边了 坐公共汽车两个小时的路程，一个小时就赶到市区了，幸亏已经接近八点，下班高峰早就过去，宽阔的道路上没什么车，但是烦人的红灯总是亮着，闯了三四个红灯，捷达停在东宁师大门口，张杰下了车也没让让张大年进家里，说了声谢谢就直奔校门内跑去，郁闷的张大年抽着烟，开着捷达直奔东宁市最著名的温暖洗浴而去 张杰看了看手机，比刚才说的一小时已经过了十分钟，可那个倩影还没有到，他就冲进了益虫网，楼上楼下都找了个便，女孩不少，却没一个是他想找的垂头丧气的踱回校门口，一双小手从身后捂上了他的眼睛，张杰用手摸了摸那双小手，手指略微粗糙，但手背却十分细腻 夏霜把手松开，也离开了张杰的抚摸，张杰转身，闻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 “嗯” “心情不好？” “嗯”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喜欢我吗？” “......,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当然喜欢了，你这么优秀，谁都喜欢”张杰的心跳估计达到了每分钟三百下，连说话都结巴了 “我们开房间去!”多年以后张杰调戏夏霜的时候总会谈到这句话，夏霜推脱是酒后乱性，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那根筋不对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可是时间不等人，等这个榆木疙瘩下手的时候，夏霜恐怕自己已经配不上红色笔记本里的那只百合花了 “好啊，啊，你再说一遍？”张杰的眼睛瞪的想跟路灯争辉，他夸张的声音让校门口进出的同学都看向这里，夏霜赶紧躲向一边，张杰也跟了过去夏霜指着一块花坛中的草地，回头看了一眼跟来的张杰，因喝酒而红的小脸娇艳欲滴，长长的睫毛里一滴晶莹在哪里打转，“我两年前在这里拾到一支百合，好香，那天是情人节，我家教回来去食堂帮工，路上好多女生都捧着花，我就想，若是有人送我一束百合多好，可是我知道不会有这个人，即使是有，我也不会要，因为我没有收花的资格，我的命运就是走向横亘在路上的城门，想要继续，就得破门而出” 张杰突然拉住夏霜的手，快步的跑向前面的停着的一辆出租车，把茫然不知所措的夏霜推进车里，他也坐了进去，对司机说了声，“青云湖”出租车司机扫了一眼后视镜，去青云湖谈情说爱的情侣很多，不过今天这对有些不大般配，那女孩子长得十分清秀，就是太不会打扮了，男生长得很周正，穿着也算得上家境殷实 夏霜的手紧紧的攥住后排座的座套，还是张杰把她的手拉过来，“你也不怕给人攥坏了赔钱”夏霜扑哧就笑了出来，原本担心张杰听了那话真去开房间，但此刻听到去青云湖，内心隐隐有些失落，趴在张杰耳边，嘴唇都碰到了张杰的耳朵，“不去开房间了？”比蚊子哼哼还小的声音钻入张杰耳中，带有酒味的香甜气息吹的张杰想立即抱着这个女孩“湖边有树，树下面没有人看”张杰刚刚趁着说话偷偷的亲了一下夏霜的耳垂，大腿就被掐了一下 在湖边下了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沿着湖岸的小路走着，张杰突然一个停顿，转身握住夏霜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夏霜抬头，“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必须告诉我，是不是小说看多了，遇到困难需要帮助，有人趁人之危，你为了给自己留一个美好的念想，想把处女给我？” 回答他的是哇哇的哭声，张杰没劝，只是抱着夏霜，让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哭过之后，夏霜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张杰说了，从童年的不幸到笔记本里夹着的百合花 “你不用去找他，我包养你，所以你的身子可以给我留着了，等我想要的时候随时临幸哦”张杰装出一副昏君的样子，想逗得夏霜开心 “别逗我开心了，你不要我别后悔，换个肾加上后续治疗没有四五十万下不来，我就这个命了，总不能让悲苦一生的母亲就这样离我而去” “我说的是真的，等会就把这个月的两万给你，你妈妈在那个医院？谁在陪护？”张杰嘴上说的硬气，可是心里也在打鼓，哪里去弄几十万呢，找父母要，或许明说了之后他们会给，可这事是自己要承担的，绝对不能伸手向父母要钱，难不成去向小舅借，可小舅终究还是会告诉母亲的 “我妈现在在县医院，邻居唐奶奶陪着做完检查，我明天就去找姓董的，拿到钱就把她接过来”夏霜想到了明天将面临的悲惨遭遇，通红的眼睛又有泪珠滴落 夏日的晚风吹过，一个青春洋溢的青年搂着粉嫩的女孩，并肩走在湖边，他们谈的不是情爱，而是悲哀当张杰又带她打车到校门口的工商银行时，夏霜终于意识到张杰不是在说笑，工商银行的限额是两万，她不知道张杰也就只有两万多那么一点点，应该是第一次亲手拿到厚厚的两叠人民币，通红的百元大钞特别的压手，女孩的胳膊都在轻微的颤抖 这一晚，终于有第一个外人到女孩的出租屋，湿润了的是两个人的眼睛，张杰终于直面了城市中的贫穷，没有想到在他一直居住的家园不远就有如此的一个地方，昏暗的灯光，旧报纸糊的墙壁，四角都是转头踮着的木板床，这些怎么还会出现在繁华的都市中，张杰一开始所想去农村帮助那些留守者，可这些探索者难道就该被忽略，他没有留下，她没有挽留，张杰走了，带着深深的思索和深深的愧疚，夏霜笑了，带着幸福的泪水，她没问他如何筹备这一笔对她是天文数字的巨款，她选择的男人，就该承担些责任 张杰记得有人说，男人若是有美女**，趁机风流快活的是禽兽，没有风流的是禽兽不如，可此刻他却觉得醉卧温柔乡才是真正的不如禽兽 第七章 康书记的安排 东宁师大位于东宁偏南的位置，青云湖却在城市最中间，青云湖南岸有一片别墅，别墅再往南一些就是东宁师大的教工宿舍群了东宁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康艳萍，正躲在卫生间里偷偷的接着电话，她躲得不是别人，是东宁师大生物学教授张哲豪 在张杰的就业路上，夫妻两个一反多少年的共同进退，竟然起了争执，张哲豪不想张杰踏足官场，做一个左右逢源，官话连篇的举手机器，反而想让他做学问，或者脚踏实地的干些实业，可惜张杰选专业的时候就不从父愿，选了个工商管理，为此张哲豪长吁短叹了很久，直言，“虎父犬子”康艳萍可最不愿意这么说她的宝贝儿子，用一句，“虎什么虎，也没见你的文章在science上发表啊”就把张哲豪堵的哑口无言 张杰选择去当村官，张哲豪是支持的，他要让儿子受些挫折好能踏踏实实做事，现在的社会太浮躁，连带优秀的儿子在他眼中也是一块璞玉，康艳萍原本想通过关系将张杰弄进公务员队伍，被他训斥了一通，连带着几天没跟康艳萍说话 康艳萍当时确实被张哲豪训怕了，结婚二十多年没红过脸的丈夫那时候的威严，让她知道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也是有火气的，结果残联的那个位子被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局局长韩铁兵的侄子韩涛拿到康艳萍以为张杰知道残联的好处才报的，时间空闲，容易熬资历，而且别的省市残联是参照公务员管理，唯独淮海省有部分人员是行政事业编制，可张杰却是为了能够切实提高残疾人待遇，好的帮助残疾人生活，他不想想，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兵蛋子能够影响什么 张杰去当大学生村官，选了个偏远的张家集，康艳萍就偷偷的开始活动起来，他找了营房县的县委书记崔凯，又通过崔凯联系上南平镇的副镇长王大庆，王大庆听说是县委书记崔凯的亲戚当然要照顾照顾，可惜康艳萍在嘱咐崔凯的时候就说过，这是亲戚家的孩子，到基层锻炼一下，照顾要不动声色，关键时刻才帮一把，受点苦也好于是崔凯就告诉王大庆，在张家集找个心腹人，时刻看着点张杰，有什么风吹草动得赶紧打电话汇报，确保一定没有危险 王大庆找的这个人，叫做张德旺，正是张德贵的堂弟，张家集村副书记，平时张德旺也没怎么把张杰的行踪放在心上，毕竟这么大个人，又是村干部，能出什么事，可这天他刚来村委会找堂兄汇报工作，就看到张杰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心说这么急别有什么事，就跟了上去，结果就看到了张杰坐在张大年的捷达后面，没出村子就狂飙了，慌忙的给王大庆汇报 王大庆此刻正在县里陪崔凯喝酒，他是崔凯的嫡系，崔凯在四方镇当书记的时候，王大庆就是他的司机，所以现在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就当上了副镇长，此刻为了进一步，跟老领导联络感情来了王大庆的摩托罗拉三防ME525在哪里震动了好久，他都没有理会，直到半个小时后上厕所才看了看，张德旺打了十几个电话了，正看着，张德旺又打过来，接了一听是张杰的事情，就赶紧跟崔凯汇报 崔凯这样的一县之主，实权正处，跟康艳萍是一个级别，完全可以不理会康艳萍，可是发改委能源局煤炭处的康洪瑞处长来东宁指导工作，恰逢崔凯在康处长视察营房县煤矿建设的时候，看到了康艳萍跟康处长密谈，两人相似的容貌，相同的姓，让崔凯联想到了某个开国的功勋人物，崔凯明白了康书记不是不能进一步，而是人家女同志就不想那么忙，当个副职守着老公孩子多轻松惬意 于是虽然跟康艳萍并不熟识，但也存了结交之心，康艳萍所托之事自然放在心上，有的时候隐性投资的回报大这点他是深深领悟了崔凯立即给县公安局局局长周志军打了电话，据交警的卡口回复，那辆淮D70633捷达是往市区去了，而且时在一百四以上，接电话的卡口大队长立即请示局长，是不是要派车去追，周志军回话，追个屁，那是领导的关系 因此当张大年洗了个泰式按摩，舒舒服服的回张家集路过卡口的时候，看到交警向他敬礼，连收费站的工作人员都没向他收费，很是诧异了一会儿过了几天托人到交警队查自己的违章记录，那被托的熟人不愿意了，你能量这么大还找我干嘛啊，三十多个违章不都消过了么，张大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康艳萍算了算时间，张杰早就该回到家了，他可是个标准的宅男，若是在市里，平时很少有外出，没有什么狐朋狗友的出去鬼混，当然齐东不算，在康艳萍眼里齐东也是个标准的乖宝宝现在给他回电话的是市交警支队的支队长孔立斌，传说中的孔子N代后人，捷达往东宁师大这边来过，然后又调头走了，根据录像显示走的时候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说明张杰在师大这里下车了 康艳萍不想让张杰知道自己布了眼线，看了看手机九点半了，还是拨了电话给张杰，张杰居然立即就接了，“妈，我到家门口了”然后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张哲豪正在书房看书，看到张杰回来说了声：“儿子回来了”就又去啃英文大部头去了康艳萍却细心的多，看到张杰擦拭过的眼角还是有过落泪的痕迹，把张杰拥入怀里，问道：“怎么，我们男子汉受委屈了？” 张杰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摇了摇头，“妈，我给你一个优盘，里面有个案件材料，我没敢给南平镇的派出所，怕他们包庇，里面的内容不适合你看，你就别看了，直接转给公安局” “怎么，张助理刚去上任不到半个月，就干起侦查破案了”康艳萍看到张杰兴致不高，想逗儿子开心，她本能的以为张杰的情绪低落与这个优盘牵扯的案子有关，心里下定了一个主意 “妈，都九点半了，你该休息了，我自己呆一会，我礼拜天晚上在走”张杰把康艳萍推回卧室，张杰在客厅瞅着那墙壁一般的鱼缸里的银龙就眼冒金光 一条银龙也就百十块钱就能买来条小一些的，但是金龙鱼可就贵了，这个东西就是张杰赶回家的目的所在，原本张哲豪是养了几条金龙的，可是生物学教授的养鱼水平确实不高，金龙死后他就选择养银龙了，也是奇怪，银龙竟然活的好好的 张杰选了半天，还是没选银龙，他盯住了一条体积最小的鹦鹉，开始了沟通按他所想，若他真是天罡大圣的一缕元神转世或是苏醒，那么应该不止能够指挥鱼群，催熟的功能对他应该是小菜一碟天河水军所掌天河，其实就是银河，不过天庭中的银河也是有水，水生生物当然得听他号令了，奇迹就在张杰眼前发生了，那条最小的鹦鹉在他的强烈思想影响下，既然真的变大了，原本只有十厘米长的鱼身开始变长了，张杰随手拿了些活虾放了进去，这条鹦鹉开始了狂吞猛咽 期间康艳萍出来看了看张杰，看他自己坐在那里看鱼，应该是在想心事，却也没有打扰，回屋用笔记本看哪个优盘去了，虽然儿子不让看，可她还是觉得看看放心，没想到看到的是那样不堪的一幕，无怪乎儿子生气，女纪委书记下了个决心，得把张杰赶紧调离 半个小时之后，鹦鹉长到了将近四十公分，无论张杰如何努力也不在增长了，而张杰此刻好比生病了一般，感觉到浑身乏力，一个劲的想睡觉，可他还得挺着，“这鹦鹉怎么办？老爸老妈发现了我怎么解释呢?算了，为了夏霜你就原谅我”张杰拿了个塑料袋，用渔网把大鹦鹉捞出来，在他的控制下那鱼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进了袋子，张杰捞了半袋水，将将能没过鹦鹉的身子，悄悄的打开房门出去，他把鱼扔在小区门口的公交站台，祈祷有个好心人能够把鹦鹉带回家 第二天张哲豪和康艳萍都没有发现鱼缸里的鹦鹉少了一条，张杰像以往一样没有起床，康艳萍吃过早饭就出门开会，张哲豪则是去了学校张杰十一点的时候才起床，他昨天走的时候交代夏霜买一部手机，办好卡之后给自己短信或者电话，手机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看来这个妮子还没舍得花钱 胡乱吃了写东西，张杰正要出门，英雄谁属的歌声传来， “热血尽 化尘与土 只为博你嫣然一睹 英雄谁属非我莫属” 张杰一看号码不认识，立即用最轻灵欢快的声音接了电话，“喂，你怎么才打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是张杰么？我是南平镇副镇长王大庆，现在通知你，你被借调到南平镇政府办公室了，周一直接来报道就好，不用回张家集上班了”王大庆一边说话一边想，现在的高干子弟难道都这样，他妈才安排下来不到五分钟，我就给他打电话了，居然还嫌晚 “哦，借调可以不去么？”张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满心失望的问道 “这个......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报道之后跟组织说一声，就可以忙你的事情了”王大庆又再心中腹诽，这官二代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这么大的本事，不来上班谁敢管你啊，何必摆到明面上来，让我怎么回答 “我的意思是，还想在张家集工作，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呢”张杰还在等着自己的鱼塘大获丰收，领着张家集的村民赚一个盆满钵盈，可不想去镇政府坐在办公室里一杯茶水一份报纸看一天 “你的意见组织会考虑的，那你回头在等通知”王大庆掐着自己的眉心挂了电话，头突然疼起来了 第八章 何处无奸商？ 周末的花鸟市场，人声鼎沸，一条双车道的小巷被堵的严严实实，西头是卖花草和字画的，还有些卖仿冒的军工皮鞋，航天专用松紧带，核工业特供缝衣针什么的小商小贩东面都是些宠物了，比特、斗牛，波斯猫，蜥蜴，黄金蟒，各种各样的宠物在这里都能发现，张杰没有理会那些，直奔卖热带鱼的门面而去，屋子里人不多，一个相貌俊朗的中年男子正在大鱼缸前观察着活跃的游鱼，这男子穿着很得体，一身阿玛尼的衣服，加凸显男子的领袖气质，让人体会到他常年身居高位的那种傲然 张杰站在男子身后，慢慢的跟鱼缸里的红龙交流，他想看看这些红龙鱼的状态如何，是否都是健康的店里仅有的一名女店员正在给那中年男子介绍，见张杰进来，穿着普通，就没有理会 中年男子看了一会儿，指着最活泼的两条红龙问道，“这两条多少钱？” 女店员的小脸露出兴奋地红光，她们的工资跟业绩是挂钩的，卖的东西越多，提成越多，若是光工资，恐怕都不够买瓶化妆品，“您真有眼光，这是一号龙鱼，辣椒红龙，产自加坡最著名的渔场，血统纯正”二十来岁的女孩还想继续说，却发现男子的面色有些不悦，立即闭嘴，然后轻声说了句：“一万八” 男子又转向旁边金龙的鱼缸，里面只有略略几条金龙，体型都不大，看样子都是普通的宝石，连高背都没有,身上略微有些银色的金属光泽张杰看了看那女店员，“你们收红龙么？最大的，什么品种都有” 店员很诧异，一般饲养龙鱼的人都是爱好，很少有人将饲养的大鱼卖掉，毕竟几年时间的感情在哪里，养龙鱼的人都不差钱，但还是回答了张杰，“收，不过价钱要看品相了，你明天拿过来，我们老板在” “怎么可能拿来，到时候再说”张杰又开始为购买小鱼的钱犯愁，虽然小的金龙，红龙便宜，可是他的两万块钱都给了夏霜，现在卡里的余额连一条宝石都买不起了，卖的话等变大之后拍张照片放到网上，龙友们肯定趋之若鹜 中年男子应该是看完了，开始跟店员讲那两条鱼的价格，张杰看他是真心想要，便凑到跟前，趁那店员去一边打电话问老板，便压低声音说道：“那两条是二号龙当中的橘红龙，根本不是辣椒红，你给她4000就足够了，红龙的原产地是印尼，加坡的一般都是号半，不值钱的” 那男子看了看张杰，报以感激的一笑，“你若有品相好的极品红龙，给我打电话，我要了”男子随口报了个电话号码，张杰记了下来 女店员装作打了电话的样子，走过来说，“老板说了，最低一万二两条，这个价你走遍东宁都买不到” 男子扑哧笑了出来，“几条橘红龙，一条小血红，一条宝石和两条高背，你这店里根本没什么好东西么一万八都够买两条真的辣椒红了，你还不是一般黑” 女子被人说破到也没不好意思，“原本是有几条好鱼的，前天来了个领导买走给来的市长送礼去了，可惜钱还没结呢”话语中带有普通群众说道贪腐之事时的愤愤不平，不过掩饰的不错，只略微透露出一点 中年男子反倒被勾起了兴趣，“什么鱼？什么品相？” “两条血红龙，不过那人不懂，我忽悠他是纯种辣椒红，印尼泗水来的，其实只不过是加坡庞龙产，品相比这条血红龙好一些”看到这个中年男子分明是个懂行的人，知道卖不出去了，女子去了功利之心，说话反而实诚起来 中年男子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口述了一个电话号码让她记下，让她以后有了顶级的龙鱼给他打电话，然后便离去了，走之前冲张杰略微的笑了笑 张杰一个电话打给齐东，借三万块钱，齐东问了地方立即驱车前来，小富二代如今开着一辆吉普的牧马人，方方正正，线条硬朗，很多人都说牧马人不好看，不圆润，不如大切给人的感觉好，可齐东就是喜欢牧马人的直来直去一身jeep的齐东从牧马人上下来，就看到站在路边等他的张杰，上来就不顾别人的一样眼神，来了一个熊抱 “我的大村长，终于有空回来了，帮你买的偷拍机子用上了没？有好东西赶紧给我看看”猥琐的幻想着日本爱情动作片的内容，齐东的眼睛眯起来，两条腿向中间并了一并，一副等待临幸的怨妇模样 “别发骚了，重量级的片子我已经上交给了公安局，你是看不到了，不知道这几天又被你祸害了多少美女，走路都打飘钱赶紧给我，有正事，还等着电话呢”张杰没有理会齐东的闷**子，虽然手里还有录像的拷贝，可女孩的样子被公安局的警察看已经是逼不得已了，可是他不想再被别人看到了，女孩跟岛国的那些名人可不一样，，在农村生活，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哪怕是被逼都不可以，贞洁牌坊啊 齐东转身从车上把背包拿过来，把三沓红色大钞交给张杰后，鼓鼓的背包就空了，张杰看了看身上没有地方可以装的下三万块钱，把齐东的背包征用了 “戒子，怎么上了趟农村脑子都不好了，到底怎么回事？干脆回来得了，让你妈随便给你弄个单位不比在农村强啊，实在不行跟我混，我出钱咱开个公司？”齐东发现了张杰的兴致不高，好似有很重的心事 “哎，不好混啊，不过我一定得混出个样子来，大老爷们，没点担当怎么行，撑不住了就跑，还不如别去”张杰现在不为钱发愁了，其实他要张口从齐东哪里拿，齐东的父亲得乐得屁颠屁颠的，商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想跟官打交道，尤其是钱的交道，可张杰还是想自己挣到这几十万，这是一份责任，夏霜的责任，张杰要替她背负 “东东，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明天可能还找你，这钱明天就一并还给你了”张杰干起了卸磨杀驴的行当，想把齐东撵走，毕竟等下发生的事情有些惊世骇俗，齐东又是个大嘴巴，说不定就传出去了，暂时还是保密的好 “不待这样的，典型的重色轻友啊，是不是又泡上那个妹妹了，先给打胎费还是青春损失费？难不成找小姐被抓了，那连小姐那份你都出了也才一万啊”不得不说齐东所想的虽然跟事实有些差距，但本质上也是近似了，跟女人有关啊 “滚，我去给你侄子挑房子去好了，我真有事，回头见啊”张杰转身就钻进了花鸟市场，在人群中消失了，齐东无奈的摇摇头，上了牧马人，正好一个交警要贴单子，赶紧说了声，“哥们，我这就走，我这下来问个路的”交警看了看他，单子还没开，就放他走了 在离第一家稍远的另一家店里，长相妩媚，说话风骚，衣襟半开露出硕大浑圆的年轻女店员，蹬着浅蓝色假睫毛下的大眼睛，的看着张杰点得东西和送货地址，有些诧异，这个俊朗的少年不是脑子有问题，买了个一米五的大鱼缸，居然让送货到如家，房间待定，等下打电话在确认，连带一条血红龙，两条高背金龙，但是看着那厚厚的一沓人民币，别说只是送货地址奇怪，就是让她献身干些出格的事情，只要筹码足够也可以勉为其难啊 张杰提前到了附近的如家，用自己身份证开了个钟点房，不到二十分钟，鱼缸就送到了，里面有半下原缸的水，四个工人呼哧呼哧的扛到了二楼，服务员一开始坚决不让放倒房间里，在张杰交了一千块钱押金之后，才勉强同意了 工人这边出门，那边就又有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过来，张杰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平复了紧张的心情按下绿键，那个怯怯懦懦的香甜女声响起来了，“张杰？” “夏霜，你妈妈来了？是去得第二人民医院不？”张杰昨天就告诉夏霜，到东宁一定去第二人民医院，是淮海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医疗水平好 “嗯，是得，我怕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又请了一个护工，现在刚忙完，才去办了电话卡，买了一个手机，你应该吃过饭了，我想请你吃饭，晚上有空不？”女孩子的话语里带有用上手机的小兴奋，还透露出一丝甜蜜 “行，晚上一定去，你还没吃饭就赶紧去吃，别把自己累坏了，晚上等你电话，不许被人勾引啊，帮我看好你自己”张杰在这里坏笑，想象着电话那头女孩红囧的脸一定很漂亮 “好，我去吃饭了”女孩并没有脸红，而是抬起了头，正大光明的听着‘老板’的指示，她把他当做了撑起天空的擎天之柱 第九章 卖给谁？ 张杰挂了电话，就开始准备养鱼，奸商虽然是奸商但是还是奉送了一些活虾，泥鳅等食物，张杰把这些鱼食一股脑都倒进鱼缸，开始控制那条血红龙血红龙的价格肯定不如辣椒红龙，但是在这样的小鱼市能买到就不错了，一般都需要到专门的大型渔场去买，才能买到真货 血红龙吃东西的度很快，张杰的控制并不十分费力，经过了鹦鹉鱼的试验，张杰多少算是掌握了，他催动血红龙长了三四分钟，就歇了一歇，时间虽然不长，但身体仍然有些累，一块德芙塞进嘴里，张杰看着原本十公分多点的小血红龙变得有二十公分了，心里乐开了花，仿佛数十万的人民币在向他招手 休息了二十分钟，张杰又开始催动血红龙吃东西，这条龙鱼的肚子仿佛无底，也不见它排便，应该是全转化成了身体的一部分，过了五分钟，血红龙长到了三十公分，张杰想休息一下，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一口气把血红龙催到四十五公分，才停了下来这次的时间太长，张杰有些累了，昏昏沉沉的要睡下，不过去卫生间洗了一下脸，又回来了 第三次催动张杰费劲全力，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血红龙的体长定格在了五十五公分，这应该是这条鱼的极限了，可张杰不满意，仍然拼命的试图让它继续生长，结果，异变发生了这条鱼出生时便伴随它的芯片被挤了出来，却一点伤口也没有，血红龙的身体颜色亮丽，鲜红如血 原本想把两条高背金龙也催化生长的张杰实在是没了力气，倒头便睡，幸亏他脑子还算清醒，只是睡了两个小时便起来了，看看时间，四点过五分，离退房还有10分钟，张杰打电话给前台要了一台租用的电脑，又续了时间，不一会电脑送来了，张杰想了想，上了东宁本地的论坛，用摄像头给血红龙拍了张照片，发了个帖子 久等之后没有回复，眼看都快五点了，张杰原本想找个识货的人，出手卖掉，就不要在干这样的体力活了，连着两次，现在他就觉得身体发虚，倘若他不是处男，一定知道这是纵欲过度之后的那种感觉，可惜我们的五好青年在女朋友林娜身上还没来及驰骋，就被甩掉了，小嫩草夏霜送给他却被他很男人的拒绝了，其实他现在还很后悔 张杰拨通了那个中年男人的电话，好久之后才被接听，男人问清楚了地址，说让人来看一下就挂断了张杰有些失望，担心是不是他只是敷衍自己，无奈之下拨通了第一次问得那家水族馆的电话，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女店员，懒洋洋的推脱不想过来，要明天再来，不过在张杰的坚持之下才同意给老板打电话，挂电话之前问了一下地址，一听说是如家，那女店员有些担心是不是这小子看上了自己的姿色 张杰其实想给第二家水族馆，名字叫做涵江的那家打电话，不过从人家哪里刚买走的东西，变大了就卖回去，傻子也能看出来啊，连地方都没换，所以他只好在焦急中等待 五点十五，论坛上有回帖了，一个ID名字叫做鱼龙人生的伙计只问了一下地址，张杰短消息给了他，便在没有回音，“不会今天一个人都不来，我废了这么大力气，难道要回家卖给老爸？”张杰把房间里的营养快线打开，自打报道过什么乳胶门之后，张杰已经很久没喝过了，这会心里焦急，还等着去跟夏霜一起吃饭呢，怎么就没有个买家呢 在房间里踱了一会步，张杰就要拉开房门出去，手刚刚搭上门锁，外面传来脚步声，张杰连忙把手放下，跑到床上坐着等待，可半天还是没有人敲门，不禁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多想了再次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却发现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正在找房间，看到张杰这间门开了，一看房间号，208，立即跑过来，问道：“是你卖红龙的？”这人的衣着很得体，背着单肩挎包，一头根根扎立的寸头配上窄框眼镜透出一股书生气 “是啊，进来看看”原本要出去转转的张杰看到这男子一个人，就把他让进屋里，指着落地的鱼缸让男子去看 “我是......”这男子刚要介绍自己是怎么来的，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张杰打开房门一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子穿着一身阿迪达斯，脖子上铮亮的拇指粗细的黄金链子，大光头和抹了油一样亮，“哥们，是你买鱼，我来看看” 胖子也不等张杰想让，就进了屋，直奔那看鱼的书生和其红如血的龙鱼跑去，张杰看着胖子的摸样就猜他是水族馆的老板，而且是个暴发户，先来的男子张杰觉得他身上有跟在水族馆相见那男人一样的气质，本能的以为是那男人找来看鱼的 不过来看鱼的不止这两个人，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张杰以为的发帖子那个人出现了，开门一看，却是一个绝色大美女，标准的模特身材，高挑，傲人的胸部却仿佛非洲母牛，修长的头发飘逸在身后，一身黑衣能看的出来是Damp;G出品，仿佛为了她定制一般美女的身后站着一个护花使者，看到开门的张杰目光直勾勾看着美女，立即挤到美女身前，挡住了张杰的目光，发虚的面色暗藏着一股青黑之色，用骄傲的声音问道，“就是你卖鱼的？” 张杰本不想理这个从鸡窝里爬出来的鸭子，不过不知道里面那两位能不能看中，还是留条后路，点了点头，侧身将这两人让了进去，一进去就听那书生和胖子在争论 “这绝对是马来西亚产的红龙，应该是马来西亚的武吉美拉或者祥龙的货”胖子腆着肚子，费力的蹲在那里看着鱼缸，眼神中露出点点金光，仿佛这条红龙就是绝色美女在向他招手，可那一男一女进来以后，胖子的眼神就没再往龙鱼上瞄一眼，腾的就站了起来，使如家本来就不大的房间挤了 “什么马来西亚的，这分明就是印尼的泗水渔场原产鱼，不过怎么没检测到芯片？”这书生竟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来到的几人，手里拿着个奇形怪状的仪器在哪里找啊找的，张杰听了他的话，想起了被鱼排出体外的芯片，被他扔进了抽水马桶，不过这条鱼这么小，居然有芯片不知是不是国内的渔场仿造的，难不成真是印尼那边原产的 被青白脸挡在后面，一直没有做声的美女，瞄到了鱼缸的一角，立即把那小白脸推开，跑了过去，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品相真不错，你卖多少？这么好一条龙，你怎么舍得卖了呢” 虽然女子没有回头，但她这话就是冲张杰说的，那个一直看着她的胖子先接了茬，“这条龙不怎么样，马来西亚产的，肯定不如印尼的好，你看看这嘴型，这鳞片，真不怎么样” 青白脸刚才一直防备张杰猎艳，没想到这里一个其貌不扬的暴发户胖子肆无忌惮的注视着美女的身条，这会还嫌视线不好，要绕到前面去，趁着美女弯腰想一窥峰峦，可就不愿意了，“谁是卖鱼的，留一个说话算数的，其他人先上外面等一会” “怎么着，你想一个人霸占了啊，还没掏钱呢，这条鱼武爷我要了，你们不用看了，那小子，给你三万块钱，今天武爷高兴，品相不好也要了”一身彪悍气息的胖子很牛逼的从挎包里抽出三沓大钞，用手甩的啪啪响，做着自以为霸气十足，实则愚蠢如猪的动作 青白脸一见这胖子拿出钱来，笑了，“没钱就别再这里显摆了，也好意思拿出来，赶紧回去筹钱，借也好，要也罢，注意利息别太高啊，别还不上” 胖子武凯在东宁郊区一带也算混的不错，自从跟人抢沙石土方的生意，干过一票大的后，一直在漂白，想当个生意人，现在开了个时下很流行的水族馆，可身上还是有匪气的，觉得颜面扫地，立即一脚飞起，就踹向青白脸，“马勒格逼得，在东宁敢笑话老子，不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让你爹都不认识你，老子就不姓武了” 身体原本就羸弱，被酒色掏空的青白脸没还手，站起来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沈叔，我在建国路花鸟市场这得如家208，让人打了”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青白脸就挂了电话 胖子武凯一看青白脸叫人，“小崽子，我现在先不打你，你不叫人么，武爷让你知道什么叫叫人”巨大的三星i9108一亮出来，还特意的在人前晃了晃，“老三，把弟兄们都叫着，来建国路如家，有人想跟你哥哥比划比划不用那么多，随便来点就行，你弄几十辆车来怎么停啊”胖子的大嘴咧着，肆无忌惮的看着那个因为打架而转过来的美女 “你们打架先等会，别弄坏了我的鱼缸，怎么样，也看了半天了，有人要没有？”张杰生怕打架把自己的血红龙给殃及，赶紧想先出手 那个书生把张杰拉到一边，说了一个数字，张杰立即点头“行，那你叫人来拉，多付一千块，是我开房间的钱” 原本被吸引走注意力的美女一听张杰要卖给那个书生，立即拉了拉青白脸，“陈子豪，这条龙鱼我要了，你去给钱”然后美女冲那胖子一笑，“哎，等会在打架，我先买鱼啊，别把我的红龙打坏了” 武凯被这一笑笑的骨头都酥了，这大长腿，架在肩膀上，胖子的口水不知不觉都留了下来，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擦，早就忘了其他事情，却听到那青白脸陈子豪冲张杰说，“他给你出多少，我再加一万” 张杰本不是见利忘义的人，原本就答应了那书生卖给他，此刻就想回绝青白脸，原本他就对胖子和青白脸的印象不好，是以见他们打架就装作看不见，拉都没拉，可他还没张口，那书生就答话了，“我出得不多，才三十六万” 陈子豪一咂舌，虽然自己有钱，可三十六万买条鱼也不算小数目了，不过美女马莎莎都说话了，自己最近正准备泡她，父亲也支持自己，要政治联姻，几十万忍了，“我给你四十万，卖不？”这话却是冲着张杰说的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已经答应这位先生了，你别说四十万，八十万我也不卖，虽然我现在很需要钱，不过这条鱼已经不属于我了”张杰的话说得不卑不亢，不为巨款所动 “他不还没付钱么要支票我现在给你填，要现金我现在让人给你送送，你自己选”陈子豪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叠支票撕了一张，扔在了床上 “笨蛋，他买走了，你再从他手里买不就得了”马莎莎在陈子豪身后跟他咬耳朵，让陈子豪一阵心猿意马 书生听了陈子豪的话，也从旧公文包里抽出张支票，刷刷刷，笔走龙蛇，填好了交给张杰，又递给张杰一张明片，上面没有任何头衔，只有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张杰看了看支票上的数字，一个大写的伍，后面是拾万元正四个字，看到张杰对着数字发呆，“我报给你三十六万原本以为你会还价，没想到你一口应了，这还有其他人买，我也不能让你亏了，以后有品相好的龙鱼，再给我打电话，那个论坛我不常上，若不是朋友告诉我，就错过了” “好的，希望有机会在合作”张杰拿着支票就去打电话了，他也留了个心眼让妈妈找银行的熟人查查这是不是空头，理由当然是帮朋友的忙，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并且跟老娘说了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要晚点回去 那边的书生则打电话叫人来搬鱼，至于两条高背金龙，完全没有人提，仿佛是赠送品了，原本张杰还想带回去送给爸爸，不过面对巨款他没好意思 马莎莎则正缠着书生想让他转手卖给自己，看书生的样子却是美色当前毫不动摇，不禁让人怀疑他的性取向了，张杰在如家门口打电话的时候，就看到了一队武警，一队警察开着几两防暴运兵车赶到，后面大片的围观群众，五六分钟后，则是四五辆面包车，几两私家车到来，上面下来一些拿着铁锹，镐把的建筑工人，还有几个穿着和胖子相似带着大金链子的光头这些混混和建筑工人看到了门口站岗，端着冲锋枪的武警，想要进去，却被拦了下来，记得一个光头拼命打电话 不一会一辆挂着wj白色牌照的奥迪就开到了，车上下来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器宇轩昂，门口的警察与武警都向他点头致敬，此时张杰母亲的电话已经回过来，银行查过了，这个名字叫做秦昊的账户上，还有一千多万，康艳萍跟熟人打了招呼，若是转账，一定截留下来五十万保底，银行自然是点头同意了，这是纪委办案，说不定这秦昊就是某贪官的备用账户呢 第十章 烛光晚餐 张杰快步离开了如家，看来那陈子豪是有官方背景的，而且品阶不低，可不是自己这个村长助理能比拟的，后面那胖子如何被整他也不关心了，至于书生秦昊，若是不想卖那条红龙，估计陈子豪也暂时没有办法强买强卖了，夏霜这么久还没打电话，自己应该打给她问问 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那边是还没睡醒的声音，原来夏霜中午吃过饭之后又去陪了母亲作检查，四点了才抽空去休息了一下，还没有睡醒，她也实在是太累了，不过半分钟后，夏霜又恢复了往昔的精力，约张杰在医院门口见面，她先去给母亲准备吃的东西 张杰在医院门口等了近半个小时，焦急的等待很难熬，但是他现在可不想给夏霜的母亲任何不好的印象，还不知道夏霜如何跟她母亲解释这住院费的来历呢，而且借齐东的三万块钱，买鱼花掉八千，怎么还回去呢，明天不能在卖一次鱼了啊，这种事情短时间内只能干一次，要不然谁都知道有问题 还没想好的时候，夏霜就从医院里走出来，张杰快步迎了上去，“去哪里吃？” “百味地锅鸡，我听二院的实习大夫说，他们常去哪里，味道还不错，你要有好去处就说，反正我没出来吃过，不知道哪里好”夏霜做出了一副娇羞的样子， “你特别饿么？” “不是太饿，中午吃的晚” “那跟我走”张杰很自然的就拉上夏霜的小手，入手处一股滑腻，不过偶尔能够体会到指尖那种粗糙，是常年刷洗碗筷造成的 夏霜没问张杰去哪里，反正跟着走就是了，十分钟后，二人漫步到了市中心的金鹰购物广场，张杰不是那种普涨浪费的人，而且他确实兜里钱缺缺，仅有的两万多块还是齐东的 没买什么多么豪华的衣服，不是迪奥、普拉达，张杰去的是国产品牌区域，艾格，only，还有真维斯，邦威这些休闲款的专柜，一趟购物下来，张杰手里就多了十几个大袋子，花的钱倒不多 在卖内衣的柜台前面，夏霜羞涩的不敢过去，张杰原本气势汹汹的想去，走到一半就折回了，硬推着夏霜自己去买，最终夏霜一样只选了一件，张杰跑过去跟服务员说，照这个型号的，再来三个，然后屁颠屁颠去付钱了 原本夏霜所穿的衣服，张杰想丢掉，却被夏霜都叠好装进袋子里，走出金鹰的时候，夏霜手里还多了一个包，牌子不很响亮，没法跟爱马仕，LV比，是个国产牌子麦包包产的，夏霜还笑原本以为这是卖包子的呢 张杰把那张五十万的支票放倒了夏霜包里，然后跟夏霜说，“小妞，这是包养你的费用，给你四十六万，剩下的四万取了之后给我，算作陪你买衣服的误工费啊”随着说话，张杰装作轻浮的在夏霜下巴上一抹，却被夏霜一巴掌拍了下去 “哎，买这些衣服才花了几千块钱，你就要我四万的误工费，你也太黑了，你这样搜扣，我诅咒以后包养不到美女”夏霜知道张杰肯定是要钱有用处，但还是借此跟张杰开起了玩笑，原本她的生活中或许不会出现开玩笑这样的乐事，因为快乐离她很远 “不包了，不包了，你这么能吃，包一个我就后悔了，哎不瞒你说，其实我喜欢男人哈哈哈哈”张杰看到夏霜听到他喜欢男人之后脸上的怪异表情，乐不可支，两个人漫步的向二院附近走去 分隔线= 建国派出所内，武凯正昂着头，冲那几个民警叫嚣，“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合法商人，东宁商人联合会的会员，我跟你们分局田政委很熟，等下田政委来了，面子上不好看啊” 民警对他理都不理，那些拿了棍棒在如家门口等候的光头也被带过来了，至于那些给武凯干活的建筑工人都是被撺掇过来的，民警说明情况后都放他们走了，几个光头蹲在留置室的地下，都一个个心头纳闷，今天还没打人呢，怎么就被抓进来了，武老大这是惹谁了，平常跟田政委关系好的很，有些小事情直接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陈子豪在派出所里做过笔录，在所长常开顺的陪同下站在了武凯的面前，见到武凯仍然气势汹汹，说了一句“这样的人，最少得判十年”然后扬长而去，常开顺心里偷偷的嘀咕，他判十年，你恐怕就得判二十年了，腿上却不敢迟疑，快步跟着陈子豪，送出门去，建国派出所门口早就有一辆红色的宝马z4在哪里等候，驾驶员是个二十多岁，穿着暴露的美女 武凯盼着的田政委一直没来，反倒是他历年涉黑的各种案底都被摆在他的面前，甚至连他小时候偷邻居家石榴树上的石榴，都有两名老邻居的口供，于是乎武凯被送进了东宁市看守所 =分隔线= 张杰和夏霜回到百味地锅鸡的时候，人家都快打烊了，张杰点了份地锅鸡，点了份地锅排骨打包，跟夏霜回到她的蜗居，“小妞，换个房子” “嗯，等空闲下来我就去找，家教和食堂我都不想去了，抽时间陪我妈妈”夏霜一提到妈妈，神情就有些暗淡 “我在二院有熟人，你放心，你妈妈的病一定能看好的，我帮你找最好的大夫”张杰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机拿了出来，原来是康艳萍看时间都到九点了，催张杰回家 张杰趁势跟老妈说了在二院找熟人照顾一个病人，又用手捂住手机问了夏霜母亲的名字告诉康艳萍，康艳萍急于知道儿子在哪里，说说啦啦的不想挂电话张杰的手机这会突然的电话多起来，某个执着的移动号码不断的拨打着，张杰只好跟康艳萍说马上回家，才把电话挂了，那个执着的号码又打过来，还没来得及接电话，夏霜家的灯突然灭了，刚吃了两口饭的夏霜跑出去看，原来是电费忘记交了，这样的出租屋都是单扯的电表，有一个户号，不交电费就会被停电，其实自己去把闸拉上就可以，可这两个人谁都没有经验，当然不知道 夏霜去买蜡烛，张杰则在哪里应付电话里那个执着的女人，女人就是下午要买鱼的马莎莎，应该是从水族馆的中年那字哪里要到的电话号码，秦昊没理会陈子豪给出的巨款，也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带着四个工人把鱼缸抬走了，让马莎莎不住的跺脚，她喜欢龙鱼，那种霸气，那种桀骜不驯与凶猛，喜欢龙鱼那漂亮的外观既然张杰有一条品相不错的血红龙，肯定还有别的，起码有的机会比别人要大得多，龙鱼这个东西，就和其他的收藏品一样，在喜欢的人眼里，是无价之宝 “你到底还有没有啊，我觉得你没说实话，你肯定有，卖给我，我求求你了”电话里的马莎莎撒起娇来那叫一个百媚生娇，张杰想到那对最少得有36D的巨大抖动，觉得自己鼻血都要涌出来了，正好夏霜买了拉住回来，招呼他吃饭 “呦，跟美女约会呢，怪不得不搭理我，赶紧的啊，有好的一定给我打电话，姐不差钱”马莎莎原本不喜欢养宠物，可后来在一姐们家见到了红龙，鹦鹉，泰国虎，顿时被那五颜六色的艺术品吸引了，后来自己潜心研究了一番，也算半个懂行人，经常四处充砖家 “好的，有的话一定给你打电话，哥们箭在弦上，你就别抻着了，挂了啊”张杰不知为何，突然想在语言上调戏一下这个大美女，但是口花花一向是齐东的专利，他只是学了皮毛，又不好说的太露骨，爱听懂不听懂，张杰挂了电话，开始跟夏霜吃烛光晚餐 挂了电话的马莎莎把iphone4s往沙发上一扔，跑进书房，吊在马书睿的脖子上，摇来摇去，“爸，你光看文件资料，要不就是打电话，也不陪我，伤心死了” 那个一身阿玛尼的中年男子把烟掐灭，揉了揉马莎莎的脑袋，“傻闺女，爸不疼你么？你买的衣服，虽然招摇，但爸爸穿身上了，你喜欢龙鱼，爸爸都快成了养鱼专家了，这不今天有人卖龙鱼，我马上就告诉你了，还安排你子豪哥跟你一起去” 马莎莎立即从马书睿身后离开，“什么啊那个陈子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祸害多少女人了，张嘴闭嘴都是钱，一点深度都没有，你以后少撮合，别不把女儿的终身幸福放在心上啊还有，人家送你那破鱼你还好意思说，什么玩意啊，品相那么差，不过今天去看那条鱼真好，让人五十万买走了，羡慕嫉妒恨” 马书睿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就是，谁那么没水平，给我送鱼还让女儿笑话，那个卖鱼的可恨，看我们莎莎这么漂亮，不知道把鱼送给莎莎，买鱼的可恨，敢跟我们莎莎抢东西，回头让我们莎莎男朋友去揍他啊” “爸你就逗我东宁这破地方，一点也不好玩，我回建业去了，离你们远点，我一看陈子豪就烦，他还天天来惹我”马莎莎嗔怒的表情逗得马书睿哈哈大笑，“行，省城毕竟是省城，比东宁这里是要强很多，关键是爸爸看不住你了，女儿大了不由爹啊” 被马莎莎厌恶的陈子豪此刻从那开z4的女人身上爬了起来，给昌盛分局的政委田怀州打了电话，“老田啊，我是陈子豪，那个胖子处理的怎么样了，十年有没有问题？” 电话那头一个秃顶中年男子正在办公室里看法制科报批的武凯的卷宗，原本不认识市委书记家的公子，因为今天的事情也算是因祸得福，搭上了这条线，以后还有可能往上走一走，公安和别的政府部门不一样，人员多编制少，太多的人都晋升无门，竞争实在太激烈了，至今还保留着别的单位已经消失许久的股级，卡住了多少优秀青年，他用激动的有些抖的声音答道：“陈总，你放心，作为一名见义勇为的热血青年，你立了大功了，为昌盛区的治安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个武凯，犯得事情人神共愤，从小就偷邻居家石榴，现在已经被定性为黑社会性质团伙首犯了，二十年都没问题”陈子豪公开的身份是莲州市大发投资公司总经理，他爹陈振业原来任莲州市市长的时候陈子豪也在莲州发展，后来陈振业调任东宁市委书记，陈子豪也就跑到东宁来作威作福了 “在看守所里多关照关照啊，不过别弄出躲猫猫那种事情，对了，买走鱼那个家户你打听到是谁了么？敢不给我面子？” “暂时还没有，陈总放心，我调查到之后立即通知你”不管能不能看到，田怀州把胸口拍的震天响，让法制科的两名民警看的目瞪口呆 “行，那卖鱼的小子呢，你把这小子的地址告诉武胖子没事的小弟，咱总得给他们个报仇的机会么”陈子豪用手在旁边女人光滑的身体上一拍，那女子立刻把头拱到他胯间，开始吞吐起来 第十一章 女婿不好当 张杰随便吃了几口，就准备走了，因为夏霜晚上还得去医院陪护，再晚医院就不好加床了，而且请得护工也已经到了该走的时间了，在外面给夏霜打了一辆车，自己快步往家里赶去，老妈说不定正拿着笤帚疙瘩在哪里等着给自己松皮子呢 一进家门，康艳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到张杰进来，“行啊，儿子大了，都不回家了，偶尔回家这么一次，还要夜不归宿啊” “妈正好有个朋友的妈妈需要住院，我不是让你帮忙找个好大夫了么”张杰知道母亲并不是生气，只是自己半个月才回家一次，没在家呆多大一会儿，母亲有些想念 “正好跟你说说，我把你朋友母亲的名字告诉二院院长了，明天应该就能安排好，你现在知道找妈妈了，认识到当官的好处了么？”康艳萍担心儿子跟张哲豪一样是个榆木疙瘩，开始了循循善诱的引导 “知道，这不我都一心要考公务员了么，其实跟同学，朋友都交流过，当然啊，这些人当中有一些是所谓的愤青当官一定要造福一方百姓，有个担当，或许声色犬马什么的不可避免，但是一定要有切实的政绩，不是那些面子工程，泽被一方的时候，你偶尔利用一下手中的公权力，大家也是可以原谅的”张杰知道母亲是关心自己，怕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却不适应，最终撞的头破血流还要靠父辈的扶持才能够不倒下 “当你真正踏足官场，就会发现，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非不愿，实不能啊”康艳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多年的官宦生涯似乎磨去了她很多锐气，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像她这样的元勋之后都说出如此话语，那些胸怀大志，想干些实事的普通家势之人不是加艰辛 张杰虽然还没当官，但张家集发生的事情多少对他有些影响，似乎有点理解了母亲的话，不过他心中的坚持，那点男人的担当不会因为前路艰辛而改变，为了宽母亲的心，他模棱两可的说道，“你还不相信我么，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康艳萍的儿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母子俩在这里聊天，书房里的生物学教授出来上厕所，看到了也凑过来，“娘俩聊什么呢，怎么把我这一家之主撇弃在外啊” “我妈说，让我开了工资，给家里最辛苦的张教授，买一条金龙”张杰当着母亲的面就开始撒谎，可康艳萍听到儿子的谎话则是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呦呵，你妈也开始支持我的业余爱好了么你得多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书，要干就把工作干好，别三天五天干部下去跑回来啊，别说到时候我把你打出门去”张哲豪努力的做出一副严肃样子，但眸子里的那种关爱和望子成龙的关切，尤其真挚 躺在床上的张杰收到一条短信，“老板，妈妈的床位从走廊里挪进病房了，连院长都来看过，说可以用疗法治疗，不一定非得换肾，都城的医院刚刚研究出一种细胞置换的技术，费用也比换肾少的多，没有那么高的风险，我不知该如何表达对你的谢意，你的小妞”张杰看了之后感觉到自己面上有光，女婿帮丈母娘干点事情，好像是应该的，从夏霜对自己的感情上来开，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那些优秀的女学生喜欢上小混混，并且爱的死去活来，不计较人品，习性，不去管如何生存，还真有其必然性 回了一条信息，“小妞，这是你男人应该做的，早点睡觉”张杰就在各种想法的交汇中睡着了，梦中一会儿是张家集的鳖、鱼、鸭立体饲养大获成功，堆积如山的鱼，鳖卖不出去，愁得张杰一夜白头，一会儿是张大年的沙场赚了钱，可他却变了脾性，如同张德贵一般侵吞集体资产，张杰却拿他毫无办法到最后却只有一个梦，张杰身处一群女人中间，别误会，都不是美女，而是美女她妈，各个各都指着张杰，让张杰对她们的女儿负责，一群貌美如花的丈母娘，让张杰连连败退，慌忙的逃跑了 齐东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张杰家了，不是一个人，还带着高中同学孙晓刚，孙晓刚也是张杰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属于学习成绩平平，家庭条件也平平的那种，跟张杰成为朋友还是因为高一的时候学校组织植树，他们三个还有几个女生分到一组，孙晓刚干活一点也不偷懒耍滑，甚至自己这组干完了，还去帮助其他组的同学，张杰觉得这个人实在，慢慢的就成为了朋友 孙晓刚高中上完上了本地另外一所大学，东宁生物学院，他可不像张杰是因为母亲不让离家太远，而且父亲是大学教授，能好的就近教育，他是学习成绩只能勉强达到二本，可惜报考的时候志愿填高了，被三本志愿录取，毕业之后没有好出路，就在亲戚的介绍下，在一个电脑公司打杂 睡眼惺忪的张杰拿着手机看看昨天晚上有没有短信，还真有，夏霜发了一条晚安，他却因为睡着了没有回，不过想来夏霜也能够理解，催长了那么大一条龙鱼，全身的精血都快被吸干了，“东东你个贱人，这么早扰人清梦，哦，晓刚也来了啊，坐，我给你拿水果去” “这什么待遇啊，我来了挨骂，晓刚来了有水果，别忘了我现在是你债主”齐东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却一把就把张杰端来的脐橙拿走一个，自己用刀切着吃了起来 孙晓刚看到张杰家近六十平米的大客厅和华丽的装潢，有些拘谨起来，不过也跟着齐东拿了一块橙子吃 张杰看了看父母都没在家，又快到了饭点，就招呼二人出门，坐上齐东的牧马人，一路杀奔二院门口的百味地锅鸡，路上张杰打了个电话，叫了夏霜一起去吃饭 百味地锅鸡是那种很小的门脸，东宁特色的破旧房屋改装而成，里面的桌椅都是破旧的，墙壁上满是黑灰，让齐东惊讶的掉了下巴，“戒子，你怎么也在这地方吃饭了，你不是有洁癖的么？” “你才有洁癖，在这里见人方便，赶紧点菜，这顿你请”张杰找了个四人坐，让孙晓刚和齐东点菜，菜还没上齐，夏霜就来了，让某个大小年龄性别都无所谓的齐大少口水流了满地，“戒子，这是你妹妹，肯定没对象呢，你看我也单身，不如介绍给我算了” 夏霜穿着清的艾格淑女装，配合她清纯的面容，虽然头发仍然是一根马尾，可那气质绝对让人倾倒，齐东那色狼被吸引不算什么，毕竟六十岁大妈齐东也会多看几眼，可孙晓刚都不自然的偷看了两眼，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滚，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马子，夏霜这两位是我朋友，齐东，孙晓刚”张杰互相介绍了一下，就不理齐东了，拉着夏霜问东问西，一副典型的重色轻友 可夏霜一句话就让张杰立即不敢说话了，“张杰，我妈妈想当面谢谢你” “你怎么跟你妈说的？” “我说是学校看我家庭困难，找了一家企业赞助，然后企业领导张杰同志知道我母亲重病在身，就先跟我签订了合同，让我毕业以后到他们公司工作，并且预支了三年工资给我”夏霜的重音放在了合同上面，齐东和孙晓刚没听出来，可张杰知道这是在点他呢 “你还真不是一般能扯，算了，你跟你妈妈说，张总没有时间，公司业务很忙我可没那个思想准备这么早就见丈母娘，女婿还真不好当啊” 四人在饭间有说有笑，主要还是齐东缠着夏霜讲两人的相识经历，可夏霜哪里敢说，只是低头吃饭，把齐东的八卦心思惹的火火的，最后还是张杰编了一个大学生的普遍爱情故事，学生社团认识学妹，把齐东打发掉，否则一顿饭还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 吃过饭夏霜从包里拿出了四万块钱，剩下的钱夏霜已经办了两张银行卡，分别存了进去，她可不敢把钱都存在一个账户上，一张卡放在母亲哪里，另一张只有十六万的放在自己身上 张杰跟夏霜道了别，说转院治疗的事情包在自己身上，让夏霜放心之后，就跟齐东走了他找齐东还有事情，借车，当然不是齐东的座驾牧马人，而是齐东爸爸齐开山的一辆宝来，谁知道齐开山怎么想得，家里车库放了五六辆车，便宜的有宝来，凯越，贵的有宝马740，奥迪q7，还有不贵不便宜的gl8 到齐东家，张杰就把三万块钱还给齐东，就跟孙晓刚聊天打屁，大谈农村的生活艰辛，让齐东鄙视了一番，最后张杰开车回家，留下齐东跟孙晓刚在哪里感叹，夏霜那么好的一朵鲜花都插在牛粪上了 在家里吃了晚饭，张杰就说要回张家集，赶着走，走之前还问了一下康艳萍那优盘的事情，康艳萍说应该没问题了，她直接让秘书给的沈高文张杰其实不喜欢开车，不过今天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他身份，习惯不相符的事情，去找放高利贷的董金含，敢打哥们马子主意，趁人之危，就得承担后果 第十二章 下黑手 张杰不是干混混的料，因为他蹲坑蹲的太不专业了，在董金含家的楼道门口坐着抽烟，让一楼的老大妈出来看了好几次，最后张杰只好跑到单元外的花坛里，等着夏霜描述过长相的胖子，董金含很好认，矮胖的身材，左边脸上有一撮黑毛，还喜欢吹嘘那是招财毛，所以生意不断 当董金含酒足饭饱，洗过澡之后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让张杰等的很无奈，他蹲在一辆帕萨特后面，等董金含停好那辆奔驰s350，哼着小曲上楼，一根木棍就砸在全无防备的董金含后脖颈上，张杰边砸还边喊，“让你放高利贷，让你害人”董金含被砸之后立即双手抱头，蹲在那里，“好汉饶命，多少钱的事你说，别打了” 张杰却不停手，十几棍砸下，董金含就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张杰则扔了棍子就跑，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张杰可以被追查到的地方太多了，任何一点都会给张杰以后的仕途带来麻烦，可幸运的是，董金含没敢报案，他还以为是最近被他高利贷逼得倾家荡产的某位老板来找他泄愤呢 打车回到停宝来的地方，张杰觉得热血上涌，很爽，无怪乎很多人都有暴力倾向，张杰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着开车慢慢的向张家集赶去今天晚上有几个错误，一，蹲点的时候目标太明显，若是派出所的人一问，就知道我在哪里转悠了很久；二，我抽烟了，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太紧张，所以想抽烟压一压，可是也留下了线索；三，打人的木棍虽然是从垃圾堆里拔出来的，可是不能留在当场，上面说不定也有我的DNA；四，把车停在奔腾大道是对的，可是打车回来的时候不能直接就在这里下，应该过一个路口在走回来，万一出租车司机记住我的车牌号了呢张杰总结着经验，为下次下黑手做准备，他不觉得这是什么错事，爷们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女人不是么，女人受到欺负，男人为她报仇天经地义 以六十公里的度开到张家集已经夜里十二点了，张杰洗漱了一下就睡下了，可没多久，他就被敲门声叫醒，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的张杰被两个人抓住胳膊按在地上，一个公鸭嗓子用大皮鞋踢了踢张杰的脸，“你叫张杰是，我是南平派出所的” “南平派出所的抓我干什么？”张杰本来以为是董含金报案，正在感叹警察的办事效率真高，却没想到是南平镇派出所的人来抓他，使劲拧了一下，那两个人按的还挺紧，他动弹不得 “抓你，当然有事，带上铐子，走”那大皮鞋公鸭嗓吩咐了之后，两个按住张杰的人才把他从地上带起来，上了背拷，张杰抬头看了看两个人，应该是联防队员，不是民警，那个公鸭嗓的背影却是穿着警服的 “我犯了什么罪，你要拷我？”张杰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肯定出了他的预料，却没有人回应，被塞进面包车里的张杰被拉到了南平镇派出所 此刻的张杰有些小郁闷，既然能够控制水生生物，那么自己天罡大圣的前世应该是真的，以武力称雄的天罡大圣转世怎么能被两个凡人抓住，反抗不得呢，虽然是一缕元神，但多少得有些攻伐之道不能任人欺凌，他所想的没有错，只不过是还没有找到如何发挥的方法，这一缕元神的神通，虽然不能吞云吐雾，移山填海，可随便一个隐身穿墙，还是没有问题的 四壁空旷的小房间，只有一扇门，联防队员把张杰的铐子打开一边，拷在一个焊接出来的圆环上，就走了，那一排圆环好像专门干这种事情的，高度很矮，让你站着难受，蹲着也不得劲 南平派出所的所长室里，公鸭嗓子正在跟一个瘦猴汇报，瘦猴靠在床头上，嘴里叼着一根九五至尊，“侯所，蹲了一天，终于给蹲到了，这次的事情办好，您在张镇长哪里绝对有面子啊这小子肯定没什么背景，要不能到分张家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过他今天开回来一辆宝来” “宝来，才几个钱，不过我总觉得这次张镇长他侄子进去，里面有问题啊，张德贵猜肯定是这个张杰给他下的套，但是市局找的县局老周，人直接被带走了，咱连过手的机会都没有，他恐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了，这个张杰先别动，等明天过去没有人找再说”侯志刚狠狠的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挥了挥手让何志强走了，自己则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 很久都没有人来看张杰，他开始想该怎么办，最好的办法是能够脱困而出，让母亲帮忙查一下是谁针对自己，可那样有点被打之后回家哭诉的意味，张杰却想着如何自己把场子找回来，刚刚毕业，从没的罪过人，针对自己的只有可能是被自己偷拍的张德贵，难道是张大年？有这个可能，应该不会是董金含，这伙计估计现在还在纳闷谁下的黑手呢 张杰开始回忆那个梦，去感受催长龙鱼的那种感觉，慢慢的，他觉得掌控了自己身体的某个特殊部分，穿墙术就这么被张杰掌握了，掌握了奇术张杰当然要试验一下，就向左侧的房间一穿，瞬间就来到了一间漆黑的房间，连拷在铁环上的手也没有了手铐，这何止穿墙术，简直就是瞬间移动闭上眼睛等了几秒钟，张杰才习惯了黑暗，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杂货间，乱七八糟堆的都是扣押的物品，一个角落里还有几把砍刀，张杰顺手拿了一把，打开房门来到外面，他一直没有开灯，怕灯光引起他人的注意走廊里面黑洞洞的，张杰蹑手蹑脚的一间一间的走过去，终于在一间房门上看到了所长室三个字 穿墙术一用，张杰进入了房间内，这是一个套间，侯志强此刻已经酣然入梦，张杰站在床头观察了他半天，他却一无所觉，“不管有没有你的事，对不住了”张杰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把砍刀的刀尖抵在侯志强的喉咙上，侯志强吃痛，却没有醒过来，一伸手推砍刀，这一推，刀尖在颈部的皮肉上一错动，虽然砍刀的刃并不锋利却也割开了个小口，侯志强的眼睛睁开，刚想爬起来，却发现了喉头的砍刀立即双手撑床，不敢乱动，试图想把脖子往旁边挪一挪 “醒了别动，说说为什么抓那个大学生？”张杰努力的把自己的声音变得粗狂一些，想让人记不住自己的声音 侯志强镇静了一下，“我们没抓大学生啊，你说的谁？” “别拖延时间，你可以喊一声看看，是你喊得快，还是我的刀快” 侯志强却突然往旁边一滚，让刀尖的刃口落在肩膀上，双手往下一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双腿一打床板，从床上跳到地上，一脚就踹向张杰，不愧是一名老警察了，这一套动作下来，将对自己的危害降到最低，同时又能给对方以威胁，可他的拳脚功夫突然失去了对象，张杰就在他面前消失了，侯志强打开灯，前后左右的找了一遍，居然没有人，门锁还是销着的，根本没有打开过 拿出一张纸巾擦拭伤口，侯志强没有喊人，这事太邪门，可邪门的事情出现了，侯志强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他看到了那把看到又无声无息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没敢回头，因为这把刀握在这个人手里，一点颤抖抖没有，这个人很可能是个手下有人命的家户，或者心智极其坚定，不达目的不罢休，而且他突兀的消失，突然的出现，侯志强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载了，载的很惨 “抓那个大学生村官张杰，是因为张镇长的侄子被抓了，他托人去问得时候，张德贵怀疑是被人陷害，这个张杰就是怀疑对象，所以张镇长指示把他抓起来，安个罪名，你知道，公安机关受同级政府的指导，所以我也没办法，但我们没对那个大学生怎么样”侯志强说完话，停顿了一下，突然发现身后的砍刀不见了，慌忙的回过头去，一个人影也没有，可喉头的伤口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侯志强推开房门就冲向了留置室，透过房门的玻璃向里看去，那个张杰正蹲在地上，一条胳膊吊在铁环上，半死不活的样子，侯志强把门打开，走过去，张杰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才转醒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侯志强，“你们为什么抓我，我要告你们，我是张家集的村长助理张杰” “你能量挺大啊，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侯志强板着脸，拿着一根橡皮警棍指在张杰的鼻子上，眼睛紧盯着张杰的双眼 “能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么，我的手机在宿舍，被你们抓来的时候没带”张杰不理会侯志强，把没被铐住的左手伸出来 “算了，你走”侯志强拿出手铐钥匙，把张杰放了出来，领到南平派出所门口，就要回去 “你不送我回去？怎么把我抓来的，怎么把我送回去，有来有往啊”张杰却不走，站在门口等着，眼睛望着门外的一片灰暗 侯志强气的想用警棍抽张杰，可是忍了忍，干了多年警察，知道有些人不能惹，这张杰无疑就是此类人了，那把神秘出现的砍刀让他知道，在这个连监控都没有的乡镇派出所里，砍死个人，都能够不留一丝线索，而且这个张杰的表现太镇定了，完全的胸有成竹，可以是无知，无知者无畏，也可以是有底，有着随时翻盘看一些人笑话的能力，这小子应该是后者 当侯志强开着桑塔纳警车送完张杰赶回所里的时候，去找南平所四强的公鸭嗓何志强，却发现何志强被打得浑身鲜血淋漓，还用床单撕成的布条捆缚了手脚，嘴里塞着穿了一天的臭袜子侯志强解开布条，转身去看那两个联防队员，派出所人少，一共八个民警，一天晚上就一名领导一个民警值班，还配两名联防队员，所以南平派出所今天晚上只有他们四个人那两名联防队员的宿舍里面没有人，侯志强所里都快找遍了，才在厕所里看到两名被拷在厕所水管上的两人，手铐钥匙就扔在厕所门口，两人的嘴都被拖把头上拆下来的布条塞满，外面粘上了透明胶带缠了几圈，正在哪里干嚎 当侯志强庆幸自己的放人的明智时，却发现自己的所长室已经面目全非，所有的玻璃东西都碎了，柜门也被砍刀砍的七零八落，办公桌上被人刻了两个字，多谢，让侯所长捶头顿胸，仰天长啸来抒发自己的悲哀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还没让人打他呢” 第十三章 新想法 张杰躺在自己的宿舍里，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他开始整理接下来的事情，至于昨天的派出所风波，直接被掠过了，这无非是侯所长揣摩上意，伟大的张镇长找不到人给他侄子报仇，或许找到了之后也不敢动手，只好把气撒在这个无辜的看起来没有丝毫背景的大学生村官身上，所以才指使手下来抓人，相信聪明的侯所长会处理好后进事宜的 养鱼的事情还得时间来验证，不可能所有的鱼都用催长得办法，不说张杰受不受得了，以后张杰离开了怎么办，张家集的渔业难道就要没落？光有渔业也不行，得去张大年的沙场看一看，若是收入不错，赚取的利益也应该反哺张家集的基础建设啊，不做深加工，没有一条龙，如何能发展壮大经济呢 张德贵不是不想在张家集开沙场，他是想自己干，不想让张大年赚钱，可他自己又没有县里市里的门路，土石方这种事情，没有门路，你的货再好都没有人要，所以就被无限期推迟下来张杰带着思索，给张大年打了电话，现在张大年的沙场已经趁着张德贵被抓走，大张旗鼓的开始建设了，先前张大年派出去买挖沙船，找运输队的人都陆续回来，张德贵的被抓，让张大年的一些准备落了空，却也加快了沙场的动工挖沙其实没什么，只要有船，有车，有人，就能开工了，当接到张杰电话的时候，张大年正在沙场旁边看着工人搭建夹芯板制作的临时工棚，他立即开着捷达跑到村委会，亲自去接自己的助理，张杰给他的震撼太强烈了，一路闯过的三十多个红灯，都被消掉，在公安局得多有能量啊，混社会的也怕公安啊，这还是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张杰的南平派出所一夜游，若是知道了，得巴结张杰 “小张，看不出来啊，你在公安系统能量挺大，怪不得说红灯什么的都算你的，昨天我托人去查了，三十多条，都消掉了，厉害”张大年举着大拇指，一幅奴颜卑膝的样子，让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才是村长助理 “张村长，你客气了，我哪有什么能量啊，你这沙场建设相当红火了，我不知道地，所以想请你带带路”张杰没有做捷达，而是开着宝来跟在捷达后面，他不想留在沙场，又不愿意张大年在送他回来，现在对张大年这个人，张杰有了一些想法，人表面看起来豪爽，可是个敢背后捅刀子的主，拿不到他的七寸，暂时还应该跟他保持距离 宝来的车很慢，让前面的捷达也不得不停下来等候，这下张大年算是相信了张杰手的说法，张杰开车的时候眼睛还四处的观望，一片农田，三三两两的农民顶着不算太烈的日头在田间耕种，张家集的鱼塘多，但是并不是所有人家都养鱼，种田的还是多数，这个村子的思想太僵化了，人们都不知道如何去开拓，而负责领路的人，只顾着自己的脚下，完全没有顾忌他的同乡 在沙场，张杰只是大略的看了一下，刚开工，挖沙船轰轰的在运动，张大年兴奋的介绍，“这一条船，一个小时能挖八十方，咱南平河的河沙质量好，毛料八十方，净沙就能出六十方，河沙这个东西，价格全是卖方说了算，这方面的渠道我掌握，咱东宁的价格是一百一，除去回扣，一方毛利九十块钱，在刨掉人工，机器成本，一方净赚二十，一天干八个小时，一天小一万块，当然，这是最好的打算，毕竟不是每个小时都能挖沙八十方的” “张村长跟村里签得是分成承包合同，五五开？”张杰问道 “原本是想签总价承包合同的，可是不知道一年到底能赚多少，少了给村里也不好，我自己也拿不出太多的钱，就签了分成，反正挣钱少不了乡亲们的，这不工人都是本村的”张大年指着一个架锅做饭的中年大婶说道 “这山药不错啊，这么长，咱本地产的?”张杰看那大婶抱着一大捆擀面杖粗细的山药走过去 “什么山药，你这娃是城里人，没种过地，这是牛蒡，俺这准备切切腌上，吃饭的时候调剂调剂口味”大婶转过脸来，脸上兴奋的红光闪烁 “哦，我还真不知道，张村长有什么指示没有，您上任两天了，我还啥活没干呢”张杰又转向张大年问道，他看到这大婶找到了一份工作，脸上洋溢的幸福，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 “哪有什么活，你要不在这里吃饭，就回去歇着等沙子钱赚到了，我请你喝酒”张大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张杰客套 南平镇派出所里，王大庆正指着侯志强的鼻尖大骂，“**的能干些什么事，崔书记让我关照的人，你给逮起来了，还给上了警械，你怎么学的法，怎么对待人民群众的，人家是大学生，支持农村建设来的，你这是破坏我们南平的经济建设，黄书记会跟你们周局长谈的，哎幸亏你们没动手，万一伤了点，我都没法交代” 侯志强知道王大庆跟崔凯的关系，所以特别小心，对待王大庆的吩咐比张启圣还要重视的多，可没想到这次居然直接捅破天了，连崔凯的关系都给抓了，怪不得张杰那么硬气，“王镇长，你多担待担待，我这不是不知道么，张镇长吩咐，我不敢不听啊，你交个底，我等下开车去张家集赔礼去” “交什么底，应该是市里那家的公子，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刚打电话把他借调到镇上，他一口就给回了，还真有个性啊”王大庆叹了一口气，“唉，你现在就去张家集，找个熟人引荐引荐”说完掏出了手机，给崔凯打电话汇报 “张大年，你在哪儿呢？赶紧死到你们村委会等我”侯志强开车到一半的时候，给张大年打了个电话 “侯哥，你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儿来，我刚从市里弄回来一箱特供五粮液，想给你送去呢”张大年混社会的时候，跟公安局打交道最多，所以跟侯志强很熟悉，经常去送些烟酒之类的，所以侯志强对他也是很照顾的 “少废话了，哥心情不好，你跟你们那儿来的村长张杰怎么样？”侯志强直接就把张杰的助理去掉了 “村长是我啊，他是我助理，关系还行，人不错，就那种一心想干点什么事业的毛孩子，没经历过什么事，不过跟你们公安口的挺熟，我的三十多个罚款，他一句话全消了”张大年在哪里纳闷，张杰怎么惹上侯志强了，这老侯可不是一般黑，没个三千五千的堵不上他的嘴啊，他是真心想跟张杰同事一段时间的，所以就替张杰美言几句 “**早跟我说啊，我都把人得罪了，这不是来给人赔礼的么，怕他不见我，所以想找你介绍介绍，你等着我啊，马上就到”侯志强把电话挂了，张大年才反应过来，赶紧开车往村里赶，一路上他的心里激情澎湃，这张杰的背景不是一般强大，是该找个靠山了 张杰此刻正在吃方便面，从东宁回来的时候，一后备箱全是统一的方便面，老坛酸菜牛肉，焖肉面，还有三四十袋火腿肠，香肠，烤肠，跟夏霜聊了一会天，又跟老娘说了帮忙联系京城的肾病专科医院，这才吃着方便面，上网查资料他越看越生气，跟中医一样，咱国家的东西，又是在外国发扬光大，变成了人家的好东西又返销回来，这牛蒡，原本产自华夏，结果被日本人引进了，现日本人把牛蒡奉为营养和保健价值极佳的高档蔬菜牛蒡凭借其独特的香气和纯正的口味，风靡日本和韩国，走俏东南亚，并引起西欧和美国有识之士的关注，可与人参媲美，有“东洋参”的美誉，完全的成了日本的好东西，而张家集还完全不知道这东西就是一条赚钱的宽敞大路啊 明朝李时珍称其“剪苗淘为蔬，取根煮，曝为脯，云其益人”，《本草纲目》中详载其“通十二经脉，除五脏恶气”，若是好好包装包装，制成成品，绝对能够引起一股抢购潮，最好是弄个日本什么公司的名字，按照当前的崇洋风气，应该大卖 其实张杰的想法也有些偏颇了，牛蒡在华夏一直都是当做药材，只是农民在种的多得时候，才会拿来辅食，而生活条件在改善的初期，都以肉食为荣，现在才慢慢的发展起来对合理饮食的关注，素食、养生的提法才渐渐成为主流，而此时牛蒡已经在东洋的餐桌上名声大噪了，毕竟东洋的食物种类比较少，物产匮乏，所以随便一些鲜东西都被他们视若珍品 第十四章 背叛 张大年敲门的时候，张杰还在查着牛蒡的深加工资料，牛蒡酱、牛蒡茶，关键还是宣传，找到一个好的投资人，不如自己投资，不过人选资金都是问题，所以当侯志强跟着张大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眉头紧锁的脸，让两人感叹进来的真不是时候 “张助理，昨天那个事情搞清楚了，全都是误会，你看我四十多岁才混个派出所长，也挺不容易的，今天晚上东宁海色蓝天我做东，赏个脸”侯志强没等张大年张嘴，赶紧放低姿态，跟张杰认错 “张助理，我跟侯所长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给老哥我一个面子，咱一起聚一聚”张大年过来把张杰面前的方便面盒子拿起来扔到门外的垃圾堆里 “侯所长怎么大驾光临，今天没带手铐来啊？”张杰的脸仍然紧绷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力让侯志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都是当领导的，这身官威比周志军要强大的多，他当然不知道，这官威不是来自于张杰，而是天罡大圣，一句话断仙生死 “张助理，您就别笑话我了，我真心给你赔礼来了，以后你有什么事用到我，绝对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侯志强开始拍着胸脯保证 “算了，你这事就这么的了，以后记住，什么人都不要随便抓，别因为谁谁谁的一句话就不拿老板姓当回事，张家集要有什么事，来的快点”张杰着急看资料，实在没有心情搭理侯志强，而且留这么一个知道进退的人在南平对以后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很多事情还需要他来帮忙，所以张杰才没整得他很惨，换一个人还不一定有侯志强好用 “晚上......” “晚上我还有事，你们自己聚，我说这事结束了就结束了，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了”张杰摆摆手把两人撵走，自己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手机却响起来了，“喂，妈，没事，派出所抓错人了，以为我是张德贵同伙，知道误会了马上就把我送回来，什么事都没有，就别计较了，那个所长我以后还用得着，不用换了，换了多麻烦，好了，我真没事，一根头发都没少，我还有点事情，医院的那个事你多费心啊，老妈，我挂了” 应付完康艳萍的关切，张杰还是忙于查找资料，门却被一脚踹开，六七个混混模样的人冲了进来，外面一个老头漏了一下头就躲进了村委会的其他房间，张杰用余光扫了一下这几个人，没搭理，心想，最近是不是犯忌，总招惹兵刀之祸啊,又要动手了 “小子，听说你挺牛逼啊，不给我们武老大面子，卖鱼卖了不少钱借哥们几个花花”领头的小黄毛甩了甩头发，把脚蹬在张杰的办公桌上，那种六七十年代很流行的原色办公桌发出吱扭的声音 听到武老大，张杰心里就有底了，他顺手拿起手机拨起了电话，“张村长，你还没走远，让你猴哥过来一下方便”那个黄毛看张杰如此嚣张，没把他们几个放在眼里，一把就去抢张杰手机，“你还装逼，老子打死你个丫的”他一动手，身后几个不良混混也都冲进来，开始打砸抢，张杰动了，手机放进口袋，一只手拿起放在桌边的玻璃杯，一杯砸在黄毛的头上，黄毛想躲却发现根本躲不过去，度太快了，张杰一脚将黄毛踹出门去，把后面没进来的一个混混砸了回去，屋里很挤，挤得冲进来的三个混混没有地方躲，他们手里的棍棒根本不能抵挡不知从何处降临的玻璃杯，不得不感叹，这陈年罐头瓶子改成的玻璃杯子质量真好，打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碎掉，怪不得原主人将它留在这里，没有带走 张杰的手机没有挂掉，张大年那头听着乒乓的撞击声音，赶紧叫侯志强往回敢，他们两个正在村口商量怎么给张杰送礼的事情，没想到马上就有事情要他们效劳了，侯志强给所里的指导员田贵打了电话，让所里的人马上都赶到张家集，自己就冲向张杰的小宿舍，他看到的是，六个混混躺在张杰的屋门口，在地上滚来滚去，每个人的头上都像西游记里面的如来佛祖，头上的包真的很有立体感，竟然砸的那么精准 “侯所长，我报警，这几个人抢劫，向我索要保护费，这是赤裸裸的黑社会啊”张杰看着屋里凌乱的样子，幸亏小y没有被砸坏，这笔记本可是自己用惯了的 “张助理，你放心，人民警察一定会以人民的利益为重，这种光天化日入室抢劫的行为，我们一定会严惩的，现在我一个人带不走他们，能不能借跟绳子？”侯志强知道，昨天晚上可能就是这位在自己所里被抢劫了一会，可现在哪敢问啊 张杰进屋从墙角的杂物里面翻出来一根架大棚用的白色塑料绳，扔给了侯志强，后者一个一个的绑过来，越绑越心惊，这小子下手真黑，这几个伙计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惜一点皮都没破，法医鉴定都够不上轻伤 “你这里有什么损失没有，回头村里开会给你补偿一下”张大年这会用村长的身份开始关怀下属，好趁机拉近距离，反正已经决定投靠这颗大树了，看这小子文文静静的，居然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要是去混**，也是一条好汉 当几个小混混被农用三轮车拉走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就被注定了，在营房县看守所里待几个月，然后按照涉黑涉恶团伙判刑，几年的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村委会当天晚上开会，是张大年连夜召集的，那个帮小混混指路的老头也在，他就是村里的会计张守财，张德贵的亲二叔，原本想在一边看热闹的他也被侯志强带走了，是去作证的，在笔录中描述了他是如何奋勇抗争，被毒打之后才无奈之下告诉了张助理的住处 “张支书不在，我以村长的身份召集大家开会，今天张助理的办公室遭了灾，大家也都知道，有什么想法都说一说”东北话一出口，副村长张大德立即接话，“张助理的办公室，也该修一修了，条件原来就是最差的，家具也该换了” “账上没钱”张守财心里一肚子气，可张德贵不在，他没有主心骨，只能拖 “我说一句啊，办公室的事情先放一放，我没什么要求，咱村里有耕地多少？种了多少牛蒡？有企业投资建厂该怎么办？”张杰这句话一出口，村委会的几个人都哑巴了，具体数据没有人掌握 “大德，明天你查一查，回头跟张助理汇报一下投资建厂好像应该镇里批复，我明天给王镇长打电话问一下，好像是他负责这一块”张大年想了一想，跟张杰说道 “我有个建议，村里的账目应该核实一下，张支书这次应该是出不来了，但咱村里的事可不能耽误啊”张杰又抛出一个炸弹，让张大年的眼睛眯了一下，这本来就是他想干的事，把张守财拿下，换上他的人，这张杰就提前帮他开战了，张杰初来乍到，没有自己的班底，而且也不会拘泥于这一个小村子，所以这个位子必然还是得用他的人 “你又不是村委会成员，让你来开会就已经不错了，哪里来的建议权”张彪本来一直不吭声，这下一看要动他父亲的老窝，立即不愿意了 “不管他有没有建议权，张助理的建议不错，我原本也想这样提议的，就当做我提出来的”一直闷不做声的张德旺突然开口了，跌落一地眼镜，“旺叔，你什么意思，我爹刚进去你就这么说话”张彪立即拍桌子站了起来，张德旺原本是张德贵的铁杆，此刻倒戈等于直接废除了张德贵残余的话语权 “张彪，注意一下，这里是村委会，不是你们家，不要叔，大爷的乱叫，现在可以表决了”张大年看了一眼张杰，发现张杰也是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心下就有数了，可他完全没有理解，张杰看他那一眼是暗赞他居然早有伏兵，还以为这伏兵是张杰安排的呢 不出意外，张守财被拿下了，财务账本都被限期交给张小四，这张小四是张大年表叔的儿子，年龄不大，很干练的样子，话不多，显得很沉稳张彪跟张守财忿然离场，留下张小四在哪里一笔一笔的对着账目，开始查账，张杰则和张大年商量着想划出一小块地，给投资商建工厂进行牛蒡深加工，最终绝定以土地入股的形式进行招商 “张助理，老哥也得跟你认错，那沙场一个小时其实可以出七十方沙子，一方净利润四十块钱，一开始跟你藏了心眼，是老哥不对”张大年开始对张杰推心置腹，“没事，其实你只要把村民都带的富裕起来，别因为你挣钱而让大伙吃不上饭就行，干点实事出来，哪怕你贪了一些，大家都是可以原谅的”张杰拍拍张大年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第十五章 你来投资吧 半个月过去了，张守财和张彪因为虚报人口，虚报耕地种植面积，骗取国家种粮直补，这些钱都被张德贵他们几个人分了，张德旺的那份，被张大年补上了，所以就只带走了两个人，警车开走的时候，张彪的老婆带着孩子还有张德旺的老婆追着张大年和张德旺打，让赶来的老三，眼子他们架到沙场，就再也不敢闹了 这边好戏开锣的时候，张杰已经手捧着一束百合站在二院门口，让周围经过的人驻足，尤其一两个应该是实习生的小妹妹，站在正面，就那么盯着看了半天，张杰只好转过身去，却偷偷的用眼角瞄着大门里一个白色身影飞过，突然停顿了下来，张杰正低着头，就看见两条美腿从白大褂下面漏出来，往上一挪眼睛，一个棕色头发都挽在帽子中的白衣天使站在那里打电话，听声音还挺气愤，“陈子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爸爸喜欢你，我可不喜欢，要不你去做个手术给我当后妈？” 听到陈子豪三个字，张杰就想起了卖鱼时候那个青白脸，不知道这会儿在那个女人床上躺着呢，居然还没被吸干，这个不知是护士还是大夫的美女不错，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而且这大长腿，张杰觉得自己唾液腺分泌的有点快，咽了一口唾沫，却没注意，那个马尾辫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了 “张杰”夏霜一伸手掐着张杰的耳朵，“你还在包养我，怎么能看别的美女呢，尤其是她” “谁惹我们小妞了，这么凶”张杰咧着嘴，装出一副很疼的样子，其实夏霜只是象征性的扭了一下，现在变成捏着张杰的耳朵玩了，却一下子注意到张杰放在身后的那一束百合，伸手就抢了过来，“给我的，你真好” “拿错了，那是给她的，她是谁？惹我们小妞生气了？”张杰问道 “不管，我就当给我的了，她是秦院长的女儿，那天秦院长来看我妈妈，好像是受了谁的委托，联系转院的事情，她正好跟着，在后面嘀嘀咕咕，说就知道照顾这些贪官家属，没钱看病的怎么不去关照关照”夏霜开心的摆弄着百合，慢慢的说道 “人家这说的也没错啊，这是说她爹，怎么惹到你了？” “可她说你了啊，我一直没问，你家很有钱” “怎么怕我的钱是贪污来的？” “不怕，我想过了，就算你的钱是抢来的，以后被抓去坐牢，我就在外面等你，等到你放出来的时候去接你”夏霜的眼圈突然有点发红 “怎么会，都怪我，一直没跟你说明白，我妈妈是市纪委的干部，爸爸是咱们学校的生物学教授，这个钱是我自己挣的，真的，绝对不骗你”张杰伸手揽过夏霜的细腰，两个人相拥走向旁边的小花园，那白衣天使正痴痴的看着夏霜手中的那一束百合，似乎在回忆什么 齐东开着牧马人在青云湖湖边车震，车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不想正关键的时候手机响了，“谁啊这么烦人”那少妇从旁边把齐东的手机扔在一边，继续高频率的震动去了于是张杰跟孙晓刚在师大门口的花坛边坐着聊了半个小时的天，才等到齐东打回来的电话 “戒子，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忙，什么事？”齐东那边早已经整理完毕，车窗大开，那股异常男人的味道也消散了，少妇被齐东送回了家，齐东才有空去看手机 “你来张家集投资？”张杰就说了这么一句 “那地儿你还真准备长干啊？你在哪儿呢？要在东宁，我去找你” “师大门口的花坛，我跟晓刚都等你呢”张杰挂了电话，又开始跟孙晓刚探讨起食品加工的事情，他看着师大正对面的一块招牌《导航公务员考试辅导，保你一路通行无阻》不禁为自己的劳碌命感叹，自从去了张家集，还没怎么正式看过公考的书，下次前景堪忧啊 齐东赶到的时候，孙晓刚正在侃侃而谈他的抱负，东宁生物学院，学的食品工程，仿佛就是为牛蒡厂准备的，齐东坐在那里默默的听了一会儿，问道：“戒子，销路怎么样？钱咱不怕投，跟我爹说一声，借给我个百十万没问题，可哥们第一次投资不能打水漂啊，以后怎么跟美女吹啊” “销路没有问题，我前些天就是在搞调研，生产的牛蒡酱，牛蒡茶，经过宣传，应该在国内有一部分市场，实在不行可以往日本销售，咱的成本低，质量高，竞争力大”张杰说这话的时候，让人感觉特别有底气，仿佛已经全盘在握 “行，戒子，我信你，我这名声可就挂你身上了，要是赔了钱，害我找不到老婆，小心我去撬你那个小师妹”齐东重重的拍了拍张杰的肩膀，有拍了拍孙晓刚的肩膀，“晓刚，跟着戒子干，肯定比你在电脑公司打杂强，说出去搞IT的，好像很牛逼，其实就一个卖电脑的” “我准备让晓刚当这个牛蒡厂的厂长，我们的投资者，给起个名字？”张杰笑着看向齐东 “让我勾搭女人在行，起名字我会起？小凤，娟娟，婷婷，莉莉，你看哪个好用哪个”齐东没等说完，就自己哈哈笑了起来，小凤厂、婷婷厂这样的名字听起来还是很有喜感的 “咱东宁市，投资人叫齐东，CEO叫孙晓刚，干脆叫东刚得了”张杰看了看两人，自觉自己起了个好名字 “我看这吃的东西不是兴叫膳么，叫美膳怎么样？美膳食品公司”沉默了半天的孙晓刚给起了个名字，立即得到张杰和齐东的支持，“行”“我看行，就这么定了，晓刚会开车不？明天跟我一起回南平，东东，车先不还了，刚才还想把车直接给你，等注册过了公司，你赶紧弄辆普桑给公司配上，让我们孙总也有辆配车” “行，张村长发话了，还不行么，是不孙总”齐东又开始熏孙晓刚，孙晓刚也不答话，只是在那里笑 齐东怎么回家做他老爸的工作不得而知，但这件事情却是就这么定了下来，让以后知道美膳食品的人知道了，都会惊诧于一个雄霸华夏的商业集团就如此诞生于三个青年的一顿饭之间 第十六章 步履艰辛 想干点实事真的很难，张杰带着孙晓刚回到张家集，开始了看厂房，定设备的生活，他们必须先有个先期的意向和预算，才好跟齐东要钱，虽然是朋友，但账目总是要明明白白的 孙晓刚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人，不是不会说，而是他觉得很多事情只要做就够了，所以才惜字如金，但现在这个差事让他不得不说出太多的话，张杰先给了他三万块钱，就是向夏霜要回的那四万所剩的全部了 镇工商所、镇税务所、南坪派出所、县工商局、县税务局，消防队、卫生局，孙晓刚跑断了腿，很多地方连门都没有进去，一向惜言的他这会沙哑着嗓子，正在县工商局的大厅里面排队，三个窗口，只有一个有人，可排的队伍老长，时不时还有插队的，一个熟人领进去，队伍就半个小时不动三天了，张杰交代的事他还没办下来几样，让一心想表现的孙晓刚很无奈 一上午无果后，孙晓刚拨通了求援电话，张杰也正在等他的电话，现在张杰已经意识到了干事业的艰辛，掣肘太多，必须脚踏实地，心气太高对事业，对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也想给孙晓刚上一课，这个同他一样年轻的人，虽然一直并没有多么风光，但内心还是很高傲的，从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自视甚高，必须让他潜心下来，这关乎张家集的民生工程才能放心交给他来做 王大庆接到崔凯的指示之后，屁股就坐不住了，上次领导安排要照顾的人，半夜被抓去派出所，若是犯了错误还好解释，可人家半点错误都没犯就被抓走，幸亏领导没有怪自己，只是在县里开会的时候点名批评了南平镇的大学生村官工作，“这哪里是招揽人才，这是把人才当土匪来对待，这是对营房县经济建设的阻碍，是对省委省组织部的一片苦心的亵渎” 张启圣当时的脸色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崔书记在营房一天，张启圣就别再想有出头了，这种事情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听，所以现在已经进入尾声，没人在提，只是侯志强的副科级别，解决起来就难了 孙晓刚初次见到王大庆，便被这热情的副镇长搞迷糊了，自己前几天忙里忙外，过其门而不入的各个单位，让他一个电话就全给办妥了，对自己还这么客气，对张杰，从原来的朋友之情，又多出了一丝畏惧，一丝崇拜，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如此风光 拿着办好的营业执照、生产许可证、税务证、组织机构代码等等厚厚的一打本本证证，带着满心疲惫赶回了张家集，王大庆拒绝了他一起吃饭的请求，说明没把这个美膳食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放在心上，在意的是自己背后的人，张家集的厂房地址已经划好了，就在原来堆放石头的吊车的那个路口，距离大路近，村民送牛蒡也很方便 张杰正站在地里想着规划，他们这样没有任何经验的毛头小子,干起来事倍功半，可却又不能不干，万事开头难，一旦步入正轨就好了，孙晓刚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几个衣着破旧的村民围着张杰：“张助理，谢谢你，俺们的种粮直补都发下来了，还有上次征地的钱，张村长说这都是你帮俺们争取下来的” 张杰没想到张大年到不居功，“哪里哪里，这都是在张村长的带领下我做了应该做的，现在东宁市里有个企业家齐东要来投资建厂，把咱村里的牛蒡加工加工卖出去，等厂建好以后，这东西可以直接送来，按高价收购，绝对不会让村民吃亏，赚了的钱有咱村里一半，我保证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绝对不会乱花一分钱，都用在改善村里环境” “其实俺想问，那鱼塘养王八，养鸭子真行不？张大满现在天天乐呵呵的，连那口死塘都让他包了，俺也想试试”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叼着一个大烟斗，现在抽烟斗的人在农村也不多了，这烟斗看起来就是有年头的老货 “这种立体养殖方式是别的地方已经试验过的，效果很好，你们放心，可是得想着怎么把东西卖出去了”张杰的话让叼烟斗的男子感觉心里有底了，想着回去就买老鳖苗和鸭苗去 “鱼的种类和鳖的数量有要求的，每亩不要过七十只鳖，要按照十条鲢鱼，五条鳙鱼，三条草鱼，两条鲤鱼的比例放养”张杰又想几个人解释了一下，几个农民纷纷点头 一个古铜色皮肤，脸上皱褶堆叠得如同长城一般的老者张了张嘴又闭上，眼睛眨巴了几下，挤出一句话来，“张助理，你在俺村里能待几年？” 这个问题张杰还真不好回答，待多久得看考公务员的情况，第一次没考上是因为父亲的阻止，残联的名额被人夺走了，否则已经是一名光荣的人民公务员了，这次母亲想必会通过隐蔽的方式帮自己一把，其实不用母亲帮助，只要没有人从中作梗，最多一年也就要走了，可这些乡亲的眼光中的那种热切的期盼，让他回答的不那么自然，“大学生村官一干就是三年啊，你们放心，我即使要走也不会虎头蛇尾，一定把这两样做好” “俺们知道你是要干大事业的人，这村子不能困住你，就是有这么个念想，俺们刚有了盼头，能够过上好日子，你要撂了挑子俺们就苦了啊”那烟斗男说出了几人的心思，顿时现场变得沉闷起来 “放心，我走了，厂子不会走，鱼塘不会走，这是孙总，他也会留在这里看家的”张杰看到了走过来的孙晓刚，把他拉过来介绍给大家孙晓刚冲着张杰点了一下头，表示手续齐全了 劳累了一天的张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孙晓刚的呼噜声，孙晓刚在张杰的房间里硬挤出一小块地方摆了张钢丝弹簧床，两人就开始‘同居’了，夏霜跟着母亲去了都城的医院，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两人郎情妾意的发了几条短信，张杰就让夏霜先睡了，钱，地，手续都解决了，可这设备怎么办，那家的好，厂房该怎么盖都是个问题啊 英雄谁属的铃声响起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老同学，听说你要办食品厂了？” 第十七章 捡得设备 张杰努力地在脑子里回忆着这个声音，“曹红？你怎么知道我要办厂的事？”曹红是东宁二河县人，家庭条件还算不错，所以高中被家里花钱送进了师大附中，可曹红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依旧是女阿飞的性格，跟着同样花钱进入附中的男学生一起，逃学，打架，害得她父亲为了她为附中多捐了不少银子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成熟了许多，听不出往日那种风风火火的味道，“我上街碰到齐东了，他说的，说我们学习委员去当村长了，我才明白，学习不好也是有好处的啊不开玩笑，我爸爸前些日子收了人家一套抵债的食品生产线，你过来看看合用不？合用就拿去，价钱你看着给.” “感觉我们曹美女现在脾气好多了啊，这是你的电话，去哪里找你呢？”张杰想着怎么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若是合用就不要自己去买了 “我在二河县城，到了打我电话，派个人来看也行，可惜我就见不着咱的学习委员了，还是跟我们劣等生保持距离啊”曹红是那种微胖的体态，剪着男士的短发显得很干练 “到时候请我吃饭，别跑啊” “一定” 曹红的车在二河收费站等了十来分钟，才等到张杰的龟宝来，见面之后，曹红第一次见到张杰这么羞赧，头低着，一头短发全让汗给打湿了，脸红的和鸡冠子一样 原本要咆哮一顿的曹红，“扑哧”就乐了，“怎么着，你也有不会的事啊” “早就有证了，可一直没敢开，慢慢就好了不好意思害你来这里接”张杰才敢抬起头来打量打量这个高中同学，略微比当年胖了一点，但那股爽利还是一如往昔 “行了，做我的车，小刘你去开那个宝来”曹红拉着张杰坐进她的克莱斯勒300C，车不是太贵，但很大气，一般女人很少开这种大车，不过曹红的技术明显比菜鸟张杰要强太多，二人闲聊叙旧中，车子平稳的开进二河县城，在县最中心的满月大酒店停下 “吃个饭，我都快饿死了”曹红先跳下来，伸手从车上把张杰拉下来，后面孙晓刚他们的宝来也到了 “吃，挑最贵的点，咱曹美女不差钱，你带司机来纯粹是羞辱我呢唉”张杰回头招呼了一下孙晓刚，张小四，就跟着进了大堂，迎宾居然不是平素那样称呼中午好，而是，曹小姐，中午好 “怎么这里很熟？”张杰问道 “不熟，不过他们跟我爹熟”曹红冲跑过来的经理说了声，“999”那经理连忙用对讲机喊服务员去服务，这已经过了饭点，一般服务员都已经休息吃饭去了 席间张杰互相介绍了一番，就问曹红，“你怎么有食品加工设备？” “一说这事就头疼，淮河市有家食品公司，老板是我爸熟人，从我爸手里借了点钱，刚添了这么一套设备，结果资金链断了，钱还不上，厂子让人收了，这套设备当时还没到，就改了收货地址就送我们家来了” “你这有食品方面的专家么？” “做菜的大师傅算不算，算的话不少”曹红停了一下，看到张杰的错愕，笑着说：“逗你的，我爹正好有个朋友，以前是干食品工程的，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那下午约了谈谈，行的话设备我先拉走，用好了回头让齐东给你算钱”张杰厚着脸皮说道，他知道曹红不会算计他，这么一套设备的钱她应该还没看在眼里 “好说，给我点中介费，不多，三十五十就行，你怎么跑农村去了？你大学那个女朋友呢？才漂亮的”女人的八卦之心很强大，耗费了张杰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释清楚 跟那个行家见面的地方，就在曹红父亲的一个仓库里，那头发全白的老先生是某食品巨头企业的特聘专家，年纪太大才回家乡养病，恰巧跟曹红爷爷是好友，又多受曹红父亲的照顾，才拖着病体来到这里 老专家详细的讯问了牛蒡厂的发展意图，听闻不过是切片，晾晒，灌装等简单工序，亲切的拍了拍那还在木板箱里的设备，说了一句，“牛刀杀鸡了，你们用有点浪费，不过以后发展起来倒是不用换了” 孙晓刚则好比贪婪的水蛭，抓住没一点细节去问老先生，让老先生老怀大尉，对孙晓刚颇为欣赏，还是张杰看到两个小时过去了，老先生的精神略微有些差，对老人家万分感谢后跟曹红告辞 送货的车和安装调试的工人就交给曹红安排了，气的曹红说自己这是倒贴，张杰却说了一句；“幸亏不是把你倒贴给我”曹红开着克莱斯勒300C要跟张杰同归于尽，却把张小四给吓得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回去的路上张杰比来时要稳健多了，没让孙晓刚饿着肚子到家，齐东父亲从工地抽了一个施工队来，砖石和钢结构厂房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厂房占地面积不大，但是院子不小，还准备了一个仓库，用于贮存收购的原材料，具体的事情就都交给了孙晓刚和张小四负责，这两个人都是差不多的闷葫芦，两个人到挺对脾气 村子里的第一笔收入终于到账了，整整四十万，张大年把存好的单据拿给张杰看的时候，那股张扬的样子，看的张杰想抽他，不过这老小子没捣鼓猫腻，让张杰挺放心 “张助理，你看咱村里这第一笔钱怎么花？”张大年虚心的向自己的副手请教，那股得瑟的样子收敛的一丝也看不见 “咱修路，村里的路该修修了，我觉得以后不能让大货车从咱这里过，得找人来查查”张杰不想因为一些小利，而毁坏了张家集的根基 “对，以后咱村里不差这么点小钱了，修好路也方便大家伙儿，出来进去的，以后都买车了，开都不好开”村委会的决定就被他们两个提前商量好了，晚上的委员会里，都是举手通过 第十八章 查车行动 李大强开着他的五菱小货车悠闲的领着身后的长龙在省道上开着，刚到往张家集拐的土路上，就看见前面被大石块堵住了去路，原本放在村口的大石头不知什么时候堆到了这里，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不正是跟自己交情不错的张大年 想起上次张大年安排的那场戏，一个摄像机，说了几句话，就赚了一千五百块，还近乎于免费在张家集通行了一个月，自己干这开路的黄牛以来，这次是赚的最多的一次带一辆车一次收费二十，这二十辆车就是四百，以前都是过一辆车得给张家集十块钱，自己就被收走了一半 李大强跳下车，掏出五星红杉树，抽出一根，小跑着给张大年递过去，“大年哥，这怎么弄的，不让兄弟们过去了啊？” “咱村里要修路，以后大车不让过了”张大年没接那根烟，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大年哥，通融通融，咱哥俩谁跟谁啊，回头东宁碧波泉，弟弟请你搓背去”碧波泉是东宁比较出名的一个洗浴中心，以瘦马的高潮技艺文明东宁，让很多男人流连忘返 “大强，咱哥俩不是认识一天半天了，说句实在话，张家集的路以后不能过了，交通局公安局的联合执法小组都下来了，哥哥这是为你好”张大年语重心长的对李大强说 “大年哥，这车都载，不从你这里过，就得过限监测站，抓住就不是罚三百二百的事情，弟弟就靠这个混口饭吃，哥哥还要断兄弟活路么？”李大强把烟装进口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挺了挺胸脯，在警告张大年，若是不放行，恐怕就得比划比划了 “大强，别给脸不要脸，我开始混江湖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躲哪儿吃奶呢”张大年刚骂完，那李大强就从后腰里掏出一把小匕首，照着张大年当胸就捅过来， 张大年没想到李大强这就敢动手，还动了刀子，慌忙往旁边闪，那边停下的一长排斯太尔和改装大卡车上就跳下来一群人，这种大货车一般都不止一个司机，总得替换着开，而且还要应付一些其他事情，所以人比较多 李大强喊了一声，“上”那群人就拎着棒子追着村口站着的张大年和老三，眼子他们砸去，恰巧县广播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联合执法行动，一个记者拿起照相机就开始抓拍，抗摄像机的哥们刚下来，摄像机镜头盖还没掀掉就想开拍，发现半天没图像，把盖子掀掉的时候，现场已经乱成一锅粥 眼子他们毕竟是本村人，过来看热闹的乡亲也不少，加上在后面听县交警大队长李磊讲话的交警队员和交通局的人，看到出了乱子赶紧跑过来，李大强一看前面警察也来了，别管交警能不能办刑事案件，他心里也突突，刚想把刀扔掉，就被人一脚踹在地上，那只握刀的手也被人用脚踩住，恰好闪光灯一亮，一张交警大队长勇擒持刀夺路贼的闻就被炮制出来 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李大队能穿这么秀气的皮鞋？啥时候减肥成功了，裤子也瘦了三个码的这都是张杰不愿意上这个闻，他不想过早的出现在公众面前，对自己也没好处，万一以后有点什么事情，人家会说，这不是那谁谁谁么 警察的出现不止吓退了李大强，那些大货车司机也都一个个脚底抹油，溜回了车上，对待那些被煽动的群众一般都是放过，所以那些大货车司机被警察叫下来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都被警车领着，去载限检查站检查去了，交通局的几两涂着红色车标的桑塔纳在后面跟着，防止大货车逃跑 侯志强赶到的时候，深处大拇指就开始恭维张杰，“张助理伸手真好，这是你第几次为民除害了，这种视人民生命财产于不顾的人，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厉处罚” “侯所长客气了，我只不过趁乱而已，你先忙正事” 侯志强走的时候，在张杰耳边偷偷的嘀咕了一句：“张镇长刚才被带走了，我来的时候的事，看那衣服应该是纪委的” 应该是张德旺侵吞集体财产的事情牵扯进来的，这种人，在其位不谋其政，早早的进去是好事啊，张杰却也将此事引以为戒 第二天的东宁晨报上，头版头条就刊登了张家集的联合行动，最近因为渣土车，大货车载限引起交通事故致人非命的事情经常见驻报端，群众对此颇有微词，这一次联合行动不仅仅查获了大批载限车辆，还抓获了一名持刀的带车黄牛，让群众都拍手称快，市里的领导还专门给营房县崔书记打电话表扬 这起事情刚好弥补了市里一辆渣土车在深夜闯红灯压死环卫工人的事情引起的风波，安抚了群众情绪，也算是崔凯的一项政绩了，对他进入市里的关键时刻起了不少助力，所以崔凯在县安全生产工作会议上，点名表扬了县公安局，县交通局，还有南平镇，当然，代表南平镇开会的不是张镇长了，而是王大庆王镇长 张启圣这边一被抓，王大庆就毫无悬念的坐上了代镇长的位子，不过这个代字恐怕要崔凯到市里之后才嫩给他去掉了，王大庆最近很高兴，这张家集自己筹资修路，不用镇里掏钱，太让他宽心了 人家这张杰来到张家集就移山倒海，把原本的毒瘤张德贵给送进了看守所，连带着张启圣也进去了，又是招商，又是修路，按理说这招商的事情镇里都没什么用，可张杰一个村长助理就搞定了，太替镇上省心了，南平镇经济本来就不发达，账上的余钱不会过十万，还要应付各种各样的事情，所以他决定在上任之后的第二周，带着锦旗去张家集探望奋战在第一线的各位同志 第十九章 见丈母娘 学期又要开学了，夏霜母亲莫秀兰的病情也已经稳定，治疗费用花费不多，剩下的钱让她存起来了，说留着以后用，让夏霜在心里说了一句抠门，余下的治疗回东宁就可以，夏霜订了会去的机票，这是她们母女第一次坐飞机，夏霜的眼睛都不够用的了，左看看右看看，奇的很 莫秀兰倒是很淡定，坐上飞机就咪上眼睛假寐，临近要起飞了，一个儒雅的中年人慢慢的走了过来，坐在她们前排的空位子上，哪里早早就已经有一个人坐好，此刻站起来迎接中年人，“爸，我还以为你不去了呢”夏霜的眼神一扫而过，看得出这是一个有些阳光的大男孩，最多不过大学刚毕业的样子 男孩回身的时候看到了夏霜，因为他登机较早，这还是第一次回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身后的清秀女孩，不是多么的美，但那娇艳玫瑰中的一朵百合那样清纯，让男孩有些迷惘，陷入了回忆，连中年人的话都没有听清 沉默半响的男孩偷偷的用相机来了个自拍，恰好将身后的夏霜也囊括进了镜头，夏霜跟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都被他收进耳朵，这女孩太像自己哭追多年未果的林小诗了，不过现在伊人已在大洋彼岸，飞机起飞了，他借着关心父亲的时候又回头瞄了一眼，却被中年男子看了出来 “昊天，动心了？” “没，爸，你觉不觉的他跟小诗有点像” 中年男子也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他一直没有注意，此刻却发现，还真有些神似，“有点，老林他们去花旗了，那边条件比这里好，老林可以一展抱负，不过我们未必比他们差” “我去当讲师，您去当教授，咱爷俩都走了，妈妈会很孤单啊” “你妈的牛脾气，东宁师大都许诺给她挂副院长了，她还不愿意，说不习惯，不过你这一来，她坚持不了几天” 这父亲是首都医科大学的心外科教授杨易，在医大附院也是前几把刀之一，男孩杨昊天则是刚毕业的首华大学分子生物学高材生，原本都是东宁人，这次因为杨易的老父亲身体不好，而且思乡心切，所以才纷纷选择了到东宁任教杨家老先生在老太太的陪伴之下先坐医大附院专门安排的车已经提前出发了，他们则因为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才选择赶飞机 夏霜下飞机的时候，脚下踩着了东西，一看是哪个帅男的脚，慌忙说了声对不起原来是杨昊天看夏霜站了起来，赶紧往前赶，把脚放入夏霜脚下，恰好的咯了人家脚 “没关系，是我不小心，你也是东宁人?”男孩洋溢的笑容让夏霜感觉到了一丝不好意思，“嗯” 杨昊天立即穷追猛打，一路上他构思了不下十个搭讪的方法，没想到最后这最老土的方式居然成功了，可以看出来这女孩没什么社会经验，起码不是善于交际的那种，“在东宁读书？” “嗯，师大的”夏霜礼节性的回答了两个问题，就赶紧往下走，莫秀兰抬头看了看杨昊天，满意的笑了笑，也跟着走了下去，杨昊天快步向前，“杨昊天，也是师大的，不过我是老师” “杨老师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夏霜扶着母亲走下舷梯，最终也没有告诉杨昊天名字，让他站在那里郁闷，直到杨易走过来才失魂落魄的跟着上了前来接机的车 张杰开着宝来在机场外等候，他的心里此刻忐忑难安，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丈母娘，算了，丑媳妇儿还得见公婆呢，先看夏霜怎么跟她母亲解释了夏霜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正要去打车，在人群里面却突然发现了那个俊朗青年正站在马路对面，正一时抬头看看出口，一时又低下头在想些什么，便把手机掏出来，按下了拨号键 “喂，你到了啊，我怎么没看着呢？”张杰知道夏霜一定到了，赶紧四处张望，可夏霜早就防备着他，提前蹲下了，莫秀兰在哪里笑呵呵的看着女儿胡闹，“我都到市里了，有帅哥送，你来的太晚了，还光看美女都没看到我” “你看看天上下雪了没有，我比窦娥还冤枉啊，赶紧现身，要不我去找你妈举报你了啊”赤裸裸的威胁，夏霜回头看了莫秀兰一眼，“你五点钟方向”张杰一转身，在左后方正好看到了牵挂了一个月之久的娇颜 “阿姨，你气色不错”张杰跑到伊人面前，却赶紧去讨好丈母娘，“妈妈，这是我大学校友张杰，正好他到这边来，就接我们去二院”莫秀兰看了看张杰，感觉不错，心想女儿最近运气不错，碰到的都是看起来优秀的年轻人，“还好，幸亏夏霜碰到这么好的单位领导，把工资预支了，还帮我联系了医院，要不然我说不定就看不到夏霜了啊” “妈，你瞎说什么呢”夏霜嗔怪道 “那也是夏霜优秀，像我这样的普通学生，找工作还找不到呢”张杰开玩笑说 “你还没工作吗？”莫秀兰却是相信了张杰的话，又开始打量打量张杰，穿着到挺精神，不过衣服只是合体，跟飞机上那个追着夏霜告诉名字的杨昊天比起来，还是杨昊天的身份地位好一点，起码若是谈成了，夏霜不会受苦 “算是没有，在张家集当村长助理”张杰苦笑道 “夏霜，咱走”莫秀兰却对张杰失去了兴趣，光帅气有什么用，没有钱，没有好工作，别到时候要靠女儿养 张杰帮她们把东西放上后备箱，就驱车赶往二院，却没注意到，身后不远的出口处，一个穿着一身利郎商务男装的青年，神情落寞的注视着远走的他们，在看不到宝来的影子后，才悻悻的上了旁边来接机的别克GL8,也不跟人打招呼，就坐在副驾上，闭目养神 第二十章 借钱 张杰发觉了丈母娘的转变，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现在就跳出来说，你女儿虚构出来那个老板就是我，只好以后准备在找机会改变老人家的想法了，物质时代，对一个没工作还不进取，跑去农村的大学生，老人家看不上眼也无可厚非 夏霜也略微看出了点眉目，偷偷的用手戳了戳张杰，张杰转过头来一笑，到了二院门口，莫秀兰就拒绝了张杰送进医院，催促着夏霜走了，张杰摇摇头，开车回张家集而去，路上收到了夏霜的安慰短信，张杰停下车回复，‘没事，别被你妈妈安排相亲就好’把夏霜笑的前后摇晃，差点摔倒 张杰不知道这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张家集的变化却是看在村民眼中的，张杰成了能人，张大满此刻正领着另外一名村民张友山，张友山不到五十岁的样子，瘦瘦的身材，拿着烟的手瘦的好比鸡爪子，佝偻着腰，看见张杰的车回来就跪在地上，泛黄的手指头深深地抠进土里 停下车，张杰赶紧就去扶，疑惑的看着张大满，“大满叔，这是怎么了？” “张助理，这是友山，他姑娘念大二了，学习挺好，现在开学了，家里没钱给她交学费，原本是来找俺借钱的，可俺的钱不是都包鱼塘了么友山原本就签旁人的钱没还上，这次还没等找人开口，人家就跟他说不催他还钱就不错了，还借钱，家家都不富裕”说道这里，张大满叹了一口气，那张友山则是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张助理，是俺对不起闺女啊，我活不下去了” 张杰用力一托，把死命跪地不愿起来的张友山整个托了起来，却把张大满吓了一跳，“友山，起来，在不起来我走了” “坐下说说，你家怎么这么困难啊？种粮直补呢？征地补偿款呢？”张杰虽然爷们，可也不能随便谁来就掏出钱给人家，得弄个明明白白，看看是不是值得一帮 张大年拉着张友山坐下，张友山却倔强的站在一边，“友山身体不好，包的地少，他老婆前两年去打工，在什么南方鞋厂干的活，结果钱没挣回来多少，人带着病回来了，现在人是好了，可是干不了重活，友山还好喝两杯，他这人就这个毛病，喝多了爱耍酒疯，所以大家都不待见，闺女懂事，学习透好，可家里没钱也不成啊” “种粮直补和征地补偿不是刚发下来么？” “俺家就种了四亩地，征地也没征俺们家的，俺就求你召俺进厂子，预支点工资给俺闺女上学行不？”张友山又要跪下，却被张杰啐了一口吐沫在旁边的地上 “挺大个老爷们怎么动不动就跪地，你是爷们，就把酒戒了，厂子还要两个月才能投产，你闺女上学还少多少钱？”张杰就这么看着半跪在哪里的张友山，高大的身影在张友山眼里好比山岳 “少两千块钱”回答的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张友山自己也为就缺少这两千块钱自己却无能为力而感觉到羞愧 “这还是他家燕芳暑假没回家，打工挣了几千，下个学期生活费还得从奖学金里面出，要不得五六千呢”张大满在旁边解释道 “等会我去帮你跟张村长说，从村里账上先借给你三千块钱，村里的路下个月就改铺了，你可以先干着”张杰看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的张友山，死灰的眸子里有了些许生机 “我干不了重活，要不也不能只包四亩地”张友山说这话的时候，头低下去，不敢看人，这好像是他感觉到自己丢人的真正原因 “去搅拌水泥，开水泥搅拌机就行了，实在不行去做饭，不过话先放在这里，喝一滴酒，立即开除，村里的食品厂也不收你们家的东西”张杰怕他忍不住喝酒，威胁道 张友山四下一看，蹲在旁边地上，捡起一小块青石，伸出左手小指，就一石块砸下去，“我张友山在喝酒，就跟这指头一样” “大满，赶紧带他去包扎一下，等会我就去跟张村长说”张杰没想到这耍酒疯的男人还挺刚强，却是阻拦不及了，赶紧让张大满带他去包扎，自己则去原本张德贵的办公室，现在张大年的村长办 张大年不在，张杰打了个电话，却是张大年正在营房县城联系修路的材料设施，沙石可以村里出，水泥却需要从县里买了，还有压路机之类的，张大年最近也是忙得要死，可还是偶尔能去洗浴中心放松一下，接到张杰电话，他抱怨了一通，说一切都听张杰安排，这事情又算订了下来 王大庆镇长第二次来张家集了，第一次是因为侯志强把张杰抓起来那次，而这次要隆重了许多，一辆帕萨特是镇长的专车，原本的司机黄虎让王大庆找个理由换成了招的退伍兵，名字叫做金财宝的小伙子，名字听着也喜庆 张大年为了迎接王镇长的莅临指导，组织了一次全村的欢迎活动，王大庆看到聚集的村民，心里高兴，嘴上却说着，“张村长，你这是干什么，让大伙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耽误了农活” 张大年腆着大脸，往王大庆身边凑了凑，“王镇长，这是大伙自发的，谁不知道咱村里的食品厂，是您帮忙才跑下来的，这村里修路的事情也全靠您拍板，大家伙是真心感谢您啊” 然后张大年跳上了村委会前面那块空地上停着的农用三轮车，旁边的张小四递给他一个手持扩音器，张大年清了清嗓子，“王镇长百忙之中来我们张家集，为了张家集的发展，为了张家集的明天，他做出了重要指示，下面大家请王镇长讲几句，大家鼓掌” 稀里哗啦的掌声中，王大庆也不顾形象了，在张小四的搀扶下，爬上了三轮车，接过张大年的扩音器，“我不多说，只讲两点，第一，张家集经历了原村支书张德贵贪腐侵吞集体财产这件事情，不但没有涣散，紧密的团结在村委会的领导之下，形成了加顽强的战斗力，招商引资，促进张家集的经济发展;第二，张大年村长和村长助理张杰同志，心系张家集，又通过多方筹措，终于把修路的事情定下来了，我相信明年的这个时候，张家集人的钱袋子会鼓起来的，好了，大家都去忙” 王大庆简短的讲话完毕之后，村民都四散走开了，张大年想让王大庆留下来吃午饭，却被拒绝了，王大庆还等着回去，县里下午开会，他可不敢在这里喝酒，张家集男人别的本事不行，喝酒可名声在外了 第二十一章 帮扶计划 王大庆走了之后，张大年就拉着张杰，张小四，孙晓刚去吃饭，他家里今天准备了一些酒肉，万一镇长大人留下就餐，也不至于没法招待不是，张大年的老婆冯淑华此刻带着她妹妹冯春华在厨房里忙活，平时都是在县里陪着十五岁的儿子张小虎，今天却是单独为了招待王大庆才叫回来的，因为冯淑华炒菜炒的非常地道，比县里的饭店要强很多 几个人坐在桌上，张大年就要喝酒，张杰提前就说了自己下午要出去，绝对不喝，其余人都习惯了张杰的不喝酒，都没说什么，一顿饭推杯换盏，六瓶五粮春让他们喝了个底朝天，孙晓刚都快把饭桌当成厕所了，脱了裤子就要小便，让张杰拖着衣服领子给扔在张大年家院子里，用凉水一冲才算好点 “张村长，我看咱村里苦难户挺多，这账上现在来钱比原来快多了，得专门划拨一部分出来设立个帮扶基金啊，要不像张友山家的情况在出现怎么办？”张杰看着还算清醒的张大年问道 “这个你说了算，说真的，老弟，我今天就托大喊你老弟了，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个破村长，以后的路远着呢，你这是真心为了村里的乡亲，我张大年今天就在这里，给你交投名状了，你说咱村里的钱怎么花，咱就怎么花，我少花一个子，都不姓张”张大年借着酒劲，也算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胸脯拍的震天响 “我张杰，想当官，还想当大官，不过不是为了权势，不是为了求财，我要在其位，谋其政，当一个爷们官，得为咱手底下的老百姓着想，你这年龄是不能进体制内了，不过以后你只要跟着我干，混个上市公司老板什么的，也不错”张杰收到气愤感染，也吐露了一些心声，他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发现这张大年虽然是个混子，却也真心为村民考虑，用道上话讲，叫做讲究 张家集帮扶基金的第一笔钱是十万块钱，已经发出去了五千，给了张友山，自打借到钱，张友山确实一滴酒没沾过，每当想喝酒的时候，他就抽自己嘴巴，“张友山，**还是人不，张助理看得起你，你别对不起人家”一开始的时候，两边脸都扇肿了，十几天下来，却也不反酒瘾了 第二个申请帮扶基金的人，还是村里的名人，张守财的老婆张玉香，张守财被抓走了，分得的几万块钱存款也被取走，填补了村里的亏空，眼看着县城里的儿子张银龙要讨老婆，可没钱买房子人家女方不愿意，张玉香可就发愁了，听人说张友山那样的醉鬼都从张杰手里借到钱，还提前预定了个工作，她的心也活络起来 张玉香跑到张杰办公室里，看到孙晓刚和张杰都在，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一个劲用眼睛瞅孙晓刚，把孙经理看的发毛，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没毛病啊 “张大婶，你找孙经理有事？”张杰在村里见过张玉香，也算是认识了 “俺找张助理你商量点事，想单独跟你说” “那没事，你说，孙经理是我哥们，什么事我都不瞒他”不管真假，张杰这句话可说的孙晓刚心里一暖，不过你要仔细想想，总不能把跟夏霜聊天的事情都告诉孙晓刚，这只说明了张杰经过两三个月的锻炼，终于学会了运用语言艺术在官场厮混 “我想借点钱” “借钱？借多少？干什么用？”张杰没想到张守财的老婆居然会跑到这里来借钱 “我想借五万，我儿子要买房子用”张玉香把她的理由说出来了 张杰立即哭笑不得，自己设立这个帮扶基金是为了帮助那些苦难村民解决燃煤之急的，可不是为了帮你买房子讨老婆，“张大婶，村里账上的情况你应该最清楚，账上有钱么？” “有钱啊，没钱你们怎么能修路呢？”张玉香一听张杰这个话的意思，想推 “那为什么你们家张守财当会计的时候，村里账上没钱呢？” “那时候村子里穷” “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向村里借钱” “我们家守财不被你们弄进去，我还需要借钱？” “张守财进去了，村里就有了钱，你们家就没有钱，这说明什么，你自己还不明白？你还好意思来借钱买房子，村里的钱是全村人的，得为了正事，不是为了给你们买房子娶媳妇过几天村里修路，要想有钱，就自己去劳动” 张杰劈头盖脸就把张玉香给训斥了一遍，张玉香可不愿意了，啥时候受过别人熊啊，立即在张杰屋子里撒泼，躺在地上不起来，来回乱滚 “侯所长啊，破坏公物怎么处理？不严重拘留十五天，严重的要逮捕，判几年说不定哦，我知道了，行，我就咨询一下的”张杰掏出手机来，装作给侯志强打了电话，他这边话一说出口，那边张玉香立即不打滚了，站起来看了看张杰的桌子板凳有没有碰坏，然后小跑着走了 “行啊，张杰，你连这种无赖都能对付了”孙晓刚从刚才被撒泼打滚震惊的状态恢复过来，对张杰佩服的五体投地 “对这种人就得用邪法子，咱下午去看看厂子，安装调试都结束了，也快该开工了”张杰回头看了一眼孙晓刚，这伙计刚才是被张玉香吓到了 “现在就走，我觉得先收购一点试验试验，咱自己品尝一下”孙晓刚从小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就往外走 两人刚刚走到宝来车上，还没打火，那边张启发就骑着自行车奔村委会来了，张杰冲张启发打了个招呼，“启发大爷，这干啥去啊” “张助理，俺正找你来，有个事想请你帮忙，这事怪不好意思的，可俺想来想去只能找你帮忙了”张启发从大二八自行车上下来，两只握着自行车车把的手搓来搓去 第二十二章 妇女工作难啊！ 张启发几步挪到张杰跟前，低声说：“俺儿媳妇生，让镇里给抓走了，你帮我要人行不？” 张杰想了想，这种事情他一个毛头小伙子不懂啊，“启发大爷，怎么不去找张村长？” “不是想你好说话么，张村长不一定理俺的事，你肯定会管的”张启发瞪着眼睛看着张杰，一副期盼的样子 “那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张杰虽然知道王大庆的电话号码，可跟他没什么来往，还是拨了电话给侯志强，侯志强一听就乐了，“张助理，这种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这是计生办的事，都是些老娘们，生的被带走，就是去上环，这是法律规定的，大老爷们根本插不上手” “那抓走的人什么时候放回来？”张杰还是想知道具体时间好跟张启发回话 “以前都是当天就放回来，若是没交罚款的，可能要多几天，要是你熟人，我去帮你打个招呼？其实你给王镇长打个电话，什么都解决了”侯志强在镇里人脉还是不错，他自觉自己应该能把这个事情办下来 “先不忙，我看看”张杰挂了电话，瞅了瞅张启发，“你们家生了？” “这不是俺大小子两个女孩，二小子家还是个女孩，俺一心想抱个孙子，就催老大在生一个，结果还不是带把的哎”张启发重重的叹了口气，带着无尽落寞 “我觉得启发大叔你应该能明白这个理儿，现在女孩少，女孩子一样能养老，一样能顶天立地，你怎么非要男孩呢，罚款交过了？” “交了，不知道啥时候放回来呢” “我问过了，交了罚款应该很快就放回来了” “哦，你说话我就放心了，以前村里有人好几天都放不回来，这三四孙女还在家等着吃奶呢”张启发转身推过自行车骑上走了 张杰却转头让孙晓刚自己去厂里，他去找了张小四，问点情况据张小四所说，张家集生的比较多，原本就是比较穷的村子，村民都想多生几个，不能出人头地，也能在家支撑门面，农村里人多就是一家兴旺的体现，保证能不爱欺负 农村重男轻女思乡还是很严重，城市里依然有不少人一心想要个男孩，别说劳动力加显得重要的农村了，张杰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挠头，不过还是略尽绵薄，他想了个办法，有没有用却不知道了，到张大年办公室里，张大年正躺在靠背沙发上，二郎腿跷的老高，手里的南京九五至尊只剩个烟屁股还在着着，似乎在想事情入了神 开门的声音把张大年惊醒过来，烟屁股也掉在地上，顺脚给踩灭了，“张助理什么事？”虽然他年纪比张杰大，张杰名义上是他的助理，可他是交过投名状的人，以后就要跟人家混了，这称呼什么就不好随便了，叫小张不好，叫老弟也不好，干脆就叫了张助理 “村长，我有点想法想跟你汇报一下”张杰顺势就坐在张大年旁边的小凳上，比张大年矮了半个身位，也是给张大年些面子 “你的想法都是金点子，又有什么发展的计划？” “村里修路，招工要有限制，生的不考虑，要不然咱张家集生第一村的状况不好扭转啊，食品厂也不招生工人，先晾他们一段时间，等他们着急了，看别人收入不菲的时候，让他们写个保证书，以后不在生，原本招进来的工人，一旦发现有人生，立即辞退”张杰已经把自己融入到张家集村长助理这个角色中来，一心想把张家集破、穷、差的形象扭转过来 “这是好事，咱一定得支持，那村里沙场分红要不要搞个差别，生的不分？”张大年问道 “分，不过要少分点，村委会咱一人分一万，普通村民一人分八千，生的只分六千或者五千，这钱按年分，户口不在张家集的没有，户口在张家集，常年在外打工的按二千分”张杰建议道 “上大学的怎么办？” “上大学的给奖励，一本一万，二本八千，三本只有六千了，专科四千，一次性，不过这个奖励跟分红一样得等修过路，明年开始若是食品厂挣了钱跟沙场一起，应该能应付下来”张杰接着说道 余下的几天了，张杰算是体验到了妇女工作的难做，他被一群老娘们包围了，从二十岁的少妇，到六七十的大妈，都缠着他，这些女人有一个共同点，家里都跟生有关，有的是已经生过了，有的则是准备要二胎，那二十岁的少妇还没领结婚证，已经是一个两岁小女孩的娘了，现在正挺着大肚子准备生个带把的 张大年早就借着要去县里联系土石方业务的理由跑了，他是一时半会也不愿意搭理这些老娘们，比洗浴中心里画过妆，能够摸出手感来的女人，这些农村妇女泼辣太多，张杰却是跑不开，食品厂的事情齐东是一点不问，几百万的钱都打给张杰了，张杰只能尽心尽力对待自己兄弟的信任 无奈的张杰找侯志强求援，联络上了镇计生办的主任，佟小妹，名字听起来有南方人的温文婉约，却长得人高马大，皮肤粗糙，说话声音如同敲铜钟，在饭桌上跟侯志强拼酒把侯所长放倒在了桌子底下 “张助理，不是我说你，农村的计生工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能手软你要心软手软，放过了一个，以后就再也干部下去了，人家的眼睛都在那里订着呢，要是跟谁家关系好，你钱照样罚，还多罚，最后按什么奖励啊，补助啊，各种由头你自己想，在返给他一部分，他还对你感恩戴德，你的工作也好开展了” 佟主任一席话把张杰算是指点的顿悟了，自己就是太好说话，对待男人能坚持不松口，可一帮老娘们围着他，这脸怎么也啷当不下来了，这下学到了，要狠啊张杰从桌子底下把侯所长拉起来，边走边念叨一句话；“干妇女工作要狠啊要狠” 第二十三章 忙碌的十月（一） 十月一号，国庆放假第一天，南平镇医院里，建造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楼房略显矮小，但窗子的玻璃还是擦的明亮，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在楼道里弥漫，张杰跟着张大年快步向二楼的住院部跑去，张德旺被人捅伤了，一刀从后腰扎进去，幸亏只是伤了肠子，肾脏等其他器官都没碰到 当时张德旺正在村里的修路工地指挥，村民们乱哄哄的干活，还有城里请来的施工队，作为施工指挥长张德旺是意气风发，从来没指挥过这么多人，他这个自儿啊，摇着芭蕉叶子做成的大扑扇，这头走到那头，一个剃着平头的小青年晃晃悠悠的从水泥搅拌车后面绕过来，正好走到张德旺身边，张德旺就问他，“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不去干活？”这小青年答了句，“这就去”然后绕过张德旺身边，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就戳在张德旺后腰上 小青年快步逃离了现场，周围的工人和村民都没注意，张德旺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呼救，“抓住那个小子”可轰隆隆的机器声中大家都没听清什么，有人看到了张德旺身后喷溅的血迹，慌忙跑过来，把他浮起来，那个平头小青年早都跑到一辆老款幸福125摩托车上，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幸福125早些年在农村很流行，有这种车的人特别多，想从这里找线索是不大可能了，赶到现场的侯志强几个警察也没发现有用的线索，张德旺早被工人用车送到了最近的镇医院，一检查才放了心，将伤口缝合好就没什么问题了 张杰知道的比侯志强还晚，还是侯志强打电话跟他通的气，所以才拉着张大年直接奔镇医院而来，张德旺这个人平时交往很少，而且一般不出村子，跟人结仇的机会很小，这个小青年的来历就有些奇妙了 病床上的张德旺显得很平静，“村长，张助理，你们来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工地上有人去看着了么？” 张大年先走了过去，握住了张德旺的手，“德旺，你受苦了，工地你放心，这事弟弟我绝对不算完，找到谁干的，我卸他一条胳膊我不姓张” “村长，我没事”张德旺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原来跟着张德贵的时候，只是偶尔能分得些残羹冷炙，干什么都得看张德贵的颜色，现在张大年对他也算极好，让他当了修路的指挥长，体验到了有人俯首听命的快感，村干部的分红也给了他一万块，让他兴奋不已，此刻张大年这么一表态，不管真假，却能让他加卖命了 张杰看着张大年收买人心，却一点也不在意，这里不是他的舞台，“德旺叔，你有什么仇人么？” “没啊，我这个人能跟谁结仇，不过要说最近还真结仇了，张守财跟张彪肯定会恨我的”张德旺想了半天，还是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这两个人都在看守所里，肯定是出不来的，张守财的儿子是干什么的？”张杰问道 “守财他儿子是个开车的，夜班司机，应该没什么，张德贵的二儿子张豹却是个小混混，这事有可能是他”一听张杰问话，张德旺想起来了张豹，在东宁一个洗浴中心给人看场子，算是个小混混，平时回来的挺少，对张德贵跟张彪也不怎么看得上，觉得在农村混没什么意思，还是在城里舒服 “德旺叔，你先休息，养好病再说，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费用村里会解决的”张杰拉了拉张大年，两人告辞出了镇医院，“村长，这事说不定就是张豹干的，你让你的弟兄们查查，不过不要动手，我有办法对付他” “行咱这去厂里？”张大年指的是食品厂要收购牛蒡，张杰刚才就是从收购牛蒡的现场被叫回来的 “走，我不去不放心” 建成的食品厂外面是两米多高的砖石围墙，从外面只能看到两个蓝色的钢结构仓库和一个顶棚是透明板制成的钢结构车间，三相电通过王大庆跟县电业局的协调，也架了专线扯了过来，此刻先期招好的几个工人正穿着统一的蓝色工作服在厂门口过称，孙晓刚则挨个的看过称的牛蒡质量如何，该按照那个档次算钱 瘦小的张友山套着宽大的蓝色工作服短袖挂，有些滑稽的味道，可他的脸却紧绷着，仔细的挑拣着牛蒡，稍微有些刮擦或者粗细不均的，他都给跳出来放在二等的称上，惹得村民都有些不满 “张友山你挑的也太细了，就这么点毛病你还单挑出来”一个标准农村妇女打扮的大婶，用高八度的音阶把话从喉咙里吼出来，引起一片附和 “这张友山看咱不顺眼，换个人验” “对，换人验” 张友山听到这些人的话，不乐意了，“别咋呼，说句心里话，二等品的价格，你平时能卖出去一根不？卖不出去的东西，张助理帮大家卖出去，厂子就建在家门口，你们还往里掺点孬货，你们拍拍良心” 张友山吼完，那些大婶大妈都不说话了，若是不收，这些牛蒡就只能留着自己吃，谁不想换点钱呢张杰远远的从后面看到这里的情况，对张友山的印象改观了许多，这个男人以往的酗酒，是对自己无能的一种痛恨，有了的希望，他应该是个可以一用的人，知恩图报之人越来越少了 张杰没有跑过去跟大家说什么都按照一等品算，在多给一些之类的话，如果这样做了，钱虽然不多，但坏了规矩，让这些刚刚有些醒悟的大婶们又有了钻空子占小便宜的心理，为以后的工作带来麻烦 躲在人群后面的张杰还是被人发现了，几个大婶推了推其中一个年级稍小些，但怎么也有三十五六岁的妇女，她扭捏了几下，还是走到张杰旁边，问道：“张助理，俺们知道这厂子是你从市里拉来的，能不能去问问外村的牛蒡收不收，我们几个都是外村有亲戚的，他们托俺问问” 这个问题张杰和孙晓刚早就讨论过了，最后的意见是暂时先把张家集的牛蒡都收起来，正式生产之后在开始收外村的，若是一开始盲目收购太多，不仅储存起来是个问题，资金压力也会很大，虽然现在房地产市场火爆，齐东父亲不差这点，但总不能给自己添麻烦 “这位大嫂，这事不用问，我知道，等收完咱村的，大概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收购外村的了，那个时候会通知的，你们等消息就行”张杰说完话，这妇女千恩万谢的跑到女人堆里去宣布了，一时间吵闹声又把厂门口变得如同一群鸭子在唱歌 第二十四章 忙碌的十月（二） 东宁的秋天还是那么热，张杰站在武老大的水族馆门口向里面看了看，两个女人，一个正是当年的女店员，另外一位深V领大敞，露出半个胸的女人却不知道是不是武凯的女人张杰本不想来，但有龙鱼的水族馆就这么两家，上次买过的那家这次又没有什么好品种，他只好来这里看看 女店员看到张杰进来，明显的一愣，张杰上次问她收鱼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没办法，老板就因为她一个电话跑去收鱼，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老板娘为此骂了她好几次，若不是因为是老板娘的表妹，恐怕工作都丢了她趴在那暴露女子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话，暴露女的脸色立即变了几变，装作没事的样子进了里间 张杰没把她们当回事，上次打趴下武老大那几个小弟的事情她们应该知道了，在多找几个人来也无非是躲在地上躺几个人张杰本以为自己应该挺富裕了，结果一算下来自己只是分了村委会的一万块钱分红，食品厂的事情自己完全是义务帮工，只不过把宝来当成了自己的座驾这么一个福利，大学生村官每个月一千二的工资才开了三个月，但毕竟是赚钱了，就想给父亲买条红龙当做礼物 大鱼缸中，几条红龙欢快的游着，个头都不大，张杰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了一条血红龙还算是能入眼，另一个鱼缸里的高背金龙有几条，但只有一条有可能成为过背金龙张杰问了一下价格，那女店员没敢报晃价，血红龙八千，那条高背金报价两千六，张杰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来崭的一万零六百，交给女店员，等女店员装好鱼，张杰拎着塑料袋就往外走，却发现门口围了一群人 这群人都是标准的黑社会打扮，领头的是个寸头，拇指粗的金链子挂在胸前，正好下面接着一条青龙，龙口对着链子下面的坠子，其他十几个人个个刺龙画虎，邪叼着烟，连站着的姿势都得一条腿绷直，另外一条腿伸出去，抱着膀子 这个村头叫大建，原本是跟着武凯混社会，武凯跟他的铁杆进去了之后，原本的生意他女人小文接了下来，却没干下去的能力，大建就跳了出来帮着小文，结果两个人姘上了，小文看到张杰来，心里就火大，原本跟着武凯什么都不用做，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还得跑前跑后，就想教训一下张杰张杰原本想得没错，若是小文知道去找张杰事的几个小子都被他一个人踩扁，哪还敢找人，可那几个小子来的时候小文不知道，在营房县被抓走了小文同样不知道，还以为这几个人没义气跑了呢 张杰心里这个气啊，教训过了一批人，这帮人怎么还没记性，那寸头拦住去路，“小子，这鱼是我的，给钱了么就走？” 张杰没理他，到了他身边用力一挤，大建就被挤到门外，那几个跟班可不愿意了，“你小子找死，建哥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十几个人往前围上来，门口都装不下，摄像头此刻不知关没关，张杰无奈往后一退，门口的空地就挤进来两个，张杰回头看了看摄像头，冲的方向正是这里，他赶紧一步跑进里间，看到那个暴漏女小文正在哪里关监控，混混们也跟着张杰追进了里间 “这里有监控录像，你们动手的话，我报警你们就完了”张杰装作慌张的样子，两条腿开始有规律的颤抖 “监控老娘早关了，你小子把武老大弄进去了，也别想好过，去当两天鸭子帮文姐赚点化妆品钱”小文见到张杰害怕的样子，胸前两团白肉随着大笑而抖动 “文姐，建哥帮你报仇来了，想怎么样处理这小子？”一个黄毛冲着小文喊，旁边几个混混嘻嘻哈哈的附和，“卸他一个膀子”“等下别把菊花打残了，文姐就用不上了” 那大建一直没动手，他喜欢看被围殴的人那种惶恐的表情，就如同猫戏耍耗子一般，但张杰让他失望了监控电脑已经关闭了，张杰也就放开了，左手拿着装龙鱼的塑料袋，右拳猛击最前方这个混混的额头，混混手里的链条锁刚悠起来，张杰已经把他打倒在地，落地的链条锁正好砸在他自己的小腹，脸上马上窜起一片冷汗张杰的动作小混混们没看清，那个在旁边准备欣赏，手里拿着手机准备等混混打完人跑了之后在拨110的暴露女小文也没看清，十几个人就都躺在地上了 张杰冲小文摆摆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报警的话就快，我还赶时间，上次你们被抓那几个人没告诉你我很强么？”然后他又邪恶的当着小文的面做了一些女士不宜观看的动作，把十几个混混的裤子都扒袭来，偶尔有害清醒的人也然他用拳头砸在后脑给敲晕了，于是乎，一幕手指爆菊花的多米诺骨牌排成一排，张杰用手机照了一个远景，笑呵呵的离去了 小文等到张杰走还没有醒过神来，那个女店员则不住的用手扶着心口，大口的呼吸，等她平复下来，才去摇醒小文，“文姐，这些人怎么办？咱报警不？” “报，报你个头十五六个人打不过一个人，说出去你信啊用凉水浇醒”小文觉得自己血压有点高，张杰一说上次的六个人，她才算明白武老大最后几个小弟去了哪里 张杰挺郁闷，帮父亲挑礼物的好心情也被浪费了，这个时间夏霜应该还在上课，齐东肯定是翘班了，说不定正窝在那个女人床上，想一想，自己知心的朋友确实没有几个，太多同学都觉得自己清高，但他们每次有了不会的问题请教，自己确实是尽力讲解，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内心对那些无聊的游戏，电影真的不感兴趣，不喜欢对着一些男男女女品头论足，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家放鱼去了 第二十五章 忙碌的十月（三） 张杰拎着血红龙跟过背金到了家里，父母还没下班，他就把两条鱼倒进了鱼缸，虽然没带多少原缸的水，可有沟通鱼类的仙法在，张杰领会到这两条鱼没有什么不适的情况，也就放心了起来，血红龙很安静，跟两条银龙和那些鹦鹉相处融洽，可过背金虽然小，但是特别凶猛，跟两条银龙斗了起来 这可不行，谁受了伤生物学教授回来都会不高兴，张杰赶紧控制它们分开，还给过背金下了不得侵扰的命令，那过背金龙不知如何听懂的，反正自此就一个人在边边角角的游来游去，在没有挑逗大银龙 康艳萍到家就看见宝贝儿子在客厅看鱼，笑呵呵的问道：“怎么回家也不给我打个电话，都没准备你爱吃的菜” “我老妈做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我这不是想给老妈一个惊喜么”张杰跑过去搂着康艳萍的肩膀，特别亲昵 “怎么，这是有事求你老妈了啊，今天跟老妈这么亲，怎么还真给你爸买鱼了？”康艳萍看到鱼缸里的两条龙鱼，也跑到跟前去仔细观看 “老妈真厉害，不愧是女中诸葛，这不公务员考试又要报名了么，您给我把把关，看看报哪个部门啊”张杰怅然的拉长了音阶，露出一种茫然之意 “你个臭小子，哄你老妈，自己都有主意了，还来套我的话，想去哪里？让我帮你出头对付你老爸是不是？”康艳萍一眼就看出了张杰的意思，也不给儿子留面子，当场就说出来了，在别人面前儿子是大人了，在她面前，还和十几年前的小不点一样，是她的心头肉 “这次真是想请教的，国家公务员考试15号报名，我不知道报哪个职位了”张杰现在真的有些迷惘，选择太多，他考公务员的初衷是当个好官，真正的能够造福一方百姓，可四个月的大学生村官生活，真的让他体会到了宦海浮沉，很多事情都是要处理艺术的，仅仅一个计生工作就不是他所能胜任的 “那你跟妈妈说实话，你考公务员为了什么？”康艳萍跟儿子谈心，也就没去做饭 “我原本是想主政一方，带动这个地方的人民生活幸福，现在就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承担一分责任，春天的时候我还很幼稚，以为去残联就能改善残疾人待遇，起码能够促进多的人关爱残疾人，现在想想，我去了也没什么作为，若是仗着你的势也就混个不被人欺负罢了，还是到那个基层去，干点实事，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张杰怅然道 “儿子长大了一点了，不过你说错了一句话，你老妈可没什么势给你仗，要是你姥爷么，哎他身体也不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劳心劳力的，我想听听你有没有自己的大概意向，其实我建议你国考放弃，或者说去考试，但是不走，虽然你考上了，我去找找你姥爷的关系，也能给你调动到你想去的地方，可没什么意义，不如在等三个月，市里就有消息了，省里的考试也快下来了”康艳萍看着长大了的儿子，心里有了一丝小幸福，儿子的成长代表着自己的老去，可是给自己多年的心血一分回报 “我也是这么想的，真不愧是你儿子”张杰吐了一下舌头，很少在父母面前这么顽皮了，“我就怕如果不报你会生气，如果报了名考上不去，你跟爸爸也都会生气我知道自己在张家集干的事情虽然不多，可都是借势，食品厂是借齐东的势，归根到底是借老妈你的势，要不然几百万的钱，齐开山放在张家集这样的小地方他能放心？王大庆不用说肯定是你通过关系安排下去关照我的，要不然孙晓刚去跑三天都办不下来的事，他怎么会为了我们这几个刚毕业的小子去跑腿谢谢你，妈妈”此时的张杰的表现跟在张家集迥然两人，像是一个孩子 “好了，我儿子累了，还记得妈妈说的话，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牵一发动全身啊，现在妈妈手里有个案子，刚有点眉目，结果省里就有人插手了，陈书记压力很大，他跟我谈过了，一定要查下去，出什么事他担着，可他不一定能担住，算了不跟你说了，以后还想在营房县锻炼？”康艳萍说了几句，还是收口了，她不想把这些事情说给张杰听 “不一定在营房，哪里都行，我觉得在张家集虽然挺苦的，可我心里高兴，特别你看到那些农民领到钱的时候激动地样子，总觉得自己想哭，张大满养的鸭子快要卖了，下次来我给你带鸭子肉来，老妈给我煲鸭子汤喝”张杰回想起村民领到征地补偿款，领到修路的工资，领到卖牛蒡钱时的激动，自己也略有小得意，多少是做了一点实事 “你爸还没回来，咱今晚不在家吃了，去三只耳，你给老古董打电话，让他自己直接去”康艳萍起身，把刚才放下的包又提了起来，先往门外走去，出门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坐你的车，今天你请客” 张杰一边给教授打电话，一边穿鞋出门，他没带包，只随便在兜里装了几百块钱，三只耳一顿饭用不了几百块，主要是教授喜欢川菜，康艳萍的口味也偏辣 张杰没有直接去三只耳，而是在师大门口等了一会儿，张哲豪才从学校里面溜达出来，上了车就问：“今天儿子发财了？怎么要犒劳老头子去吃川菜？” “你儿子给你个惊喜，你那个什么《细胞分化的变化趋同》什么东西不是取得阶段性进展了么”康艳萍替张杰作答，怕张杰跟他的古板老爸讨论国考的问题，那饭也吃不安生了，两个人都得受教育 “是《细胞分化的趋同性变化》，正好我饿了，跟着儿子吃饭，幸福啊”张哲豪拍了拍日渐发福的肚子，意有所指 宝来停在三只耳门口的时候，张杰没有发现那辆银色的奔驰B200，三个人直接就上了楼 第二十六章 忙碌的十月（四） 三只耳的环境还算不差，三个人就坐在大厅里，点了几个诸如红油耳丝之类的特色菜，一家子闲聊中就到了八点，准备回家，张杰却要先去上个厕所上厕所的时候张杰没发现一个穿着一身运动装的高个男子在后面打量了他几眼，快步离开了 张哲豪跟康艳萍站在宝来车门口等张杰，就听到旁边两个男女在哪里谈话 高个男子对那个打扮的挺风尘的女子说：“林娜，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何舒兰？”林娜立即瞪起了眼睛 “你的前男友，那个高才生，刚才在厕所里碰见的” “他不当村长去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你说上次那个辉腾是他家的么？这么有钱怎么到农村就回不来了，按我想，说不定是谁找他爸搞文章，顺路接他的”林娜想了想，说道 “肯定是，就他家一个破大学老师，有个屁钱，这辈子他再农村也回不来了，喏，过来了”这高个男子往门口一指，正是张杰走了过来 康艳萍把他们的话听在耳朵里，又看见了张杰走过来，心里这个气啊，堂堂开国功勋的外孙，东宁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的儿子被他们贬的一文不值，而且还顺带着瞧不起了某大学教授，她瞅了瞅张哲豪，张哲豪也听见了对话，而且知道自己给儿子丢人了，正脸红不好意思呢 张杰过来的时候，那一对男女已经钻进了B200，却迟迟没有发动，里面两个人正盯着张杰看他上那辆车呢 打开宝来上了车，康艳萍就说话了，“某些学者不是整天标榜自己是生物学教授，细胞生物学先驱么现在知道给儿子丢脸了？” “我爸给我丢脸了？怎么可能，我一直以我老爸而自豪呢”张杰疑惑的说 “那辆B200里可能是你的熟人，说你爸只是个破大学老师，这辈子也没办法把你从农村弄回来了，人家没说错，你爸是真没这个本事，还总阻碍你妈帮你哎”张教授一声长叹，似乎有无尽心酸 一看那B200，张杰就想起了这不是林娜那个高富帅男友的车么，不用问了，这熟人肯定是林娜两个人，在这里编排自己被老爸老妈听到了，自己没事又惹父母生气，想了想自己身上还带着美膳食品的支票，因为总需要用钱，所以孙晓刚就去银行办了支票业务，张杰掏出一张，刷刷刷写了个叁十万元正在上面 “爸，妈，你们先打车走，我去找他们有点事”张杰回头对张哲豪和康艳萍说 “你可别犯傻，咱不能跟他们一样”康艳萍猜到张杰想干什么，连忙阻止 “没事，不信你跟我爸打辆车，先别走，在这里看着，我保证解决的很完美，你还不信你儿子么”张杰跟康艳萍保证 “不行，我跟你妈就在这里等你，不要动手，咱是文明人”张哲豪发话了 “爸，你得让我多花十万”张杰转身推门下了车，看旁边有两个酒店的保安，从兜里掏出一万块钱现金，在保安面前晃了一下，有笔生意你们做不做？ 这两个保安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专门管理停车场的泊车小弟，一看那么厚一沓百元大钞，眼睛都亮了，“什么生意，我们做” “这里有两张支票，这张三十万，你们先拿着，这一万块钱也先给你，看见没有，那辆银白色的车，拿两块砖头去把车玻璃砸了，把引擎盖也砸了，支票扔给他，说这车你们买了，在到这里拿这张十万的就行了，他们要问，你就指指我，这事可能有风险，要是他们不愿意你们可能坐牢，不过要是坐牢，这三十万也是你们的了”张杰直接就把钱和支票递给了一个保安，他也不怕保安拿钱就跑，人腿还是跑不过相当于瞬移的穿墙术的 两个保安互相瞅了一眼，“干” 这两个保安也是讲究信誉的，接过钱，二话没说就从停车场的地上扣起了两块地砖，跑到B200前面，扑通扑通的砸起来，张杰看的这个乐啊 那边那个高富帅和林娜不愿意了，从车里跳出来，“你们干什么的，别砸我的车，贷款还没还完呢” “我报警了啊，你们这是破坏公私财物，犯法的”林娜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那个拿着支票的保安把支票往高富帅的身上一扔，“这车我们买了，看见没有，那边那位帅哥，看你们这车碍眼，花十万块钱雇我们砸车” “杂毛，人家明明花了十一万，赶紧干活，干完好去领钱”这个保安嘴里说话，手里也不闲着，那块地砖都被砸得稀烂，他还要从地上扣地砖继续砸，张杰却走了过来了，把手里那张支票放进保安的手里 高富帅的眼睛里已经能冒出火来了，刚才还在议论人家没钱，还在车里猜测这宝来是不是也是借人家的，不到五分钟，人家就花了十一万雇人来砸奔驰了，还扔了三十万给他们，这B200是促销价28万买的，刷信用卡分期付款，加上办牌照，一共三十一万，开了五六个月了，肯定是不值三十万，可就这么拿着支票，高富帅觉得自己的脸都掉马桶里了 林娜则傻眼了，没想到张杰还是深藏不露的低调，随随便便能扔出四十万的人，竟然愿意窝在张家集那个农村里，这等于扔了西瓜捡起芝麻，立即变了一副脸色，挤出几滴眼泪，蹭到张杰面前 “张杰，你是不是狠我才这么干的，你扔了四十万出去，一点不心疼么？”其实林娜最想说的是，你把四十万给我啊，给我我早就跟你了，还至于跟这个小子么，说不定都有爱情结晶了 张杰没理会她，这个女人自己当初只是觉得她凡脱俗，却没想到是市侩至极，自己看人的眼光竟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我知道你狠我，可我也没办法啊，我家庭条件又不好，不找个有钱而且能帮我解决工作的，我以后怎么活，你们都是市里人，可我家还在二河，你恨我，说明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林娜开始发动了感情攻势，想重投张杰怀抱，那个高富帅家里只是中等偏上，但他父亲的生意因为竞争，资金链有点紧，所以高富帅也没多少余钱出来挥霍，看张杰这幅架势，家里应该有钱景，极具投资眼光的林娜当然不肯放过抓住这个绩优股的机会 “张杰，该回家了”张哲豪按下车窗，喊了张杰一声，他们一直在关注，看到张杰砸钱砸车，笑骂“胡闹”的同时，心里也算解了气，这个时候看那女人又恬不知耻的跑上来粘糊张杰，生怕儿子色乱心性的张哲豪赶紧呼喊 “爸，你们也在这儿啊，突然觉得心烦想砸车，哎明天得去陈书记家串个门，他来东宁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去拜访过，不知道他上次给我介绍那个侄女嫁人了没有”张杰编着瞎话，冲两个保安点点头，上了宝来开车走了 那个高富帅揣着支票，他刚才光关心车了，这边刚拦着这个保安，又想去拦另外一个，两头忙活，等张杰走了，两个保安清闲下来，才注意到林娜站在一边 “你打电话报警了吗？赶紧的啊”高富帅催促道 “支票你拿着了么？拿着了还报什么警啊，打电话报保险，看看能赔不”林娜捂着脸坐在停车场的栏杆上开始痛哭起来 康艳萍和张哲豪都没有训张杰，二十二岁的人能够处理一些事情了，虽然四十万巨款真的不少，但是钱能让一个男人成熟么？不能花钱却能让男人成熟，四十万值了 第二十七章 忙碌的十月（五） 夏霜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宽敞的两室一厅，莫秀兰的病也基本上康复了，也没有去找工作，把农村的地租出去之后，专心在城里帮夏霜做饭当陪读 国庆节夏霜跟莫秀兰说学校有活动，偷偷的跑出来陪了张杰三天，当然是白天出来晚上七点之前就回去，她还要当个乖宝宝，她也在没在张杰面前提过开房间的事情，张杰有的时候提出来，都让她给堵了回去，说是等结婚以后再说，让张杰郁闷不已，直说后悔当初，虽然佟主任的话还在耳边，干妇女工作要狠，可张杰总不能直接推到啊 十月的东宁依然是骄阳似火，烤得大地都发烫，张杰独自在师大校园里的篮球场上看学弟们打球，张小四却打过电话来，“张助理，大满叔家的鸭子都卖了，一只鸭子十块钱，六十只鸭子买了六百，他给你留了两只，特意跑我这里打电话告诉你的” “太好了，这下大满叔愿意在养鸭子了，其他的村民应该也看到养鸭子赚钱了”张杰听了很高兴，六百块钱对城里人确实不多，但这六百块钱只是一个三亩鱼塘的附带产值，纯粹是白得 “村里其他人听说了，都买鸭苗呢，不用管不用问，过三个月就能卖钱，谁不想干，就是怕把鱼苗吃了”张小四说出了村民的疑虑 “等大满叔这口塘的鱼卖出去了，大家就都抢着养了，其实不养鸭子，养几头猪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个得有人试验”张杰说道 “张助理，村里人都支持你选咱村的支书，你选不？”张小四颤颤的冒出一句 “你觉得我会常年在张家集么？我只希望张家集的村民能生活的好一点，以后我走了，张村长不是还在么？他带领大家适合，而且你还在，张家集人还得靠你们这样的本村人啊”张杰不想欺骗他们，走是必然的而且应该不会太远了，康艳萍听到消息省公检法要组织选调生考试了，大学生党员，学生会主席副主席，班长团支书都可以报名，不过选调生是必然要下基层的，没有关系的人顾虑这个不愿意参加，有关系的则想赶紧跳进公务员的圈子，以后在图谋调动，张杰却是存了必进的心思，就是要在基层锻炼一下，基层才是明白解决问题根本之道的地方 “俺们知道你要走，就是想留你，哎，不说了，张助理你休息，我先挂了”张小四挂了电话 张杰却又接到了康艳萍的电话，“儿子，选调生的招考计划已经出来了，全省选100名公安，50名检察官，你想好了要报么？” “报，一定报，按照往年的比例，应该没什么大变化”张杰问道 “我找的是省厅人事处的王处长，他说没什么变化，一般比率在三比一左右，你一定没问题，国考就不用考了”康艳萍在办公室里，关上了门打的这个电话，她已经决定了，不管张杰如何想，这次一定先让他进了体制内这道门 “好，妈，报名时间一确定，我就报名，是不是要到省里去？” “嗯，到时候妈陪你去” “那等回家再说”张杰挂了电话，把滚过来的篮球单手挑还给场内的学弟，自己拍拍屁股往家里走去 先去公安局，当一名警察那小很的时候张杰看到戴大檐帽的警察觉得很帅，那个时候的张杰梦想就是当一名警察，直到某此他跟随父母去都城探望姥姥姥爷，那是他能记住的第一次去都城，虽然还在襁褓的时候也去过，大舅、二舅、小舅都在，张杰直觉中他们对自己、对父亲不是太友好，因为他们的样子都很凶，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谈话的内容是什么张杰不知道，最后却是父亲带着自己当场离开，有一句话决定了张杰今后所走的道路，那是大舅对父亲所说，“你们老张家什么时候出一个厅级干部，哪怕是县处级，才配踏进我们康家的门，臭老九” 臭老九当时什么意思张杰不懂，可他知道干部是什么意思，他知道父亲被羞辱了，愤而离去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在官职方面，刚刚当上讲师的父亲连科长都不如，爷爷是在七十年代故去的，奶奶将父亲拉扯大之后也撒手人寰，老张家的人除了父亲，就只有一个不到四岁的张杰，父亲不能做的事，儿子来干好了 事后张杰多次询问父母，终于被他挤牙膏一样挤出来了事情的原委，六六年末，张杰的爷爷张悉人跟康老被关在一个牛棚中，张悉人性格倔强，大骂那些曲解利用领袖意思的人，康老年纪大一些，对那些人的痛恨深一筹，也就附和了几声，却没想到惹到了张悉人，被张悉人也教训了一通，说就是这些手握大权的人不作为，才导致那些害群之马钻了空子，如此二人就成了对头 当张哲豪跟康艳萍相处的如胶似漆之时，康老在前来拜访的张哲豪身上看到了张悉人的影子，一问父亲姓名，家庭籍贯，当然的对这桩婚姻表示了不满，张哲豪无奈之下远走东宁，康艳萍却一声不吭追去了东宁，这才有了后来的张杰 其实本没什么的事情，放在特殊的历史时期，放在特殊的人身上，就有了不同的意义，但父亲受的气却是实实在在，唯一的让父亲能昂头去康家坐在餐桌上，就只有张杰自己努力了 张杰觉得一切都有了希望，当官和爷爷、父亲所坚持的那种风骨并不冲突，爷爷跟父亲所要得就是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一如父亲知道坚持跟母亲在一起会给她带来无尽烦恼，跟家人的关系会跌入冰点而远走东宁一样，肩扛这让一个女人幸福的责任，那么就自己痛苦一些又何妨 先去去公安局干一段时间的小民警，接触接触社会的黑暗面，对将来的工作有好处，按照惯例，选调生是每年的十一月份开始报名，十二月考试，面试出成绩，体检，政审则是要到来年的二月份过完年之后了，等政审结束才会进行人员的分配，决定选调生去哪里任职 选调生跟大学生村官一样，都是为了支持基层工作，选择优秀的大学毕业生去充实力量，但对于去的人来说，重要的是那种象征意义，选调生可以参加公考当中专门为选调生预留的职位，同等条件下优先提拔，大学生村官在公考的时候可以加分，而且也有专门针对大学生村官的公考职位 张教授正在家里的鱼缸前看那两条龙鱼，他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鱼缸前凝神思考，鱼缸从最早的圆形玻璃缸换到了一面墙的三米长大鱼缸，头衔也从讲师长到了教授，张杰进门就发现了沉思的老爸，知道他沉思的问题不是自己能解决的，就跑回自己的房间去看书 《犯罪心理学》是老妈帮忙找来的，还有几本《刑事侦查学》《法医学》等等，康艳萍知道张杰会选公安厅的选调生，所以准备工作先做好了，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武侠梦，可现代人侠是做不成了，做一个专门除恶的六扇门人也是好男儿的念想 书刚看了几页，夏霜又打来电话，说她们换的辅导员杨昊天约她谈话了，明年的保送研究生今年就要做准备，“你看怎么样？这个研究生我念不念？”夏霜一副等待自己男人掌舵的语气 “念，为啥不念呢，还能省自己的钱，而且虽然英语系不搞科研，可硕士怎么也比本科听起来好，但是千万不要年博士，我可不想包养一个第四种人”张杰调笑道 “你才是第四种人，我总觉得这个杨辅导员有些怪怪的，我坐飞机的时候正好坐他前面，没想到回来他就成了我们辅导员”夏霜想了想措词，怕刺激到张杰 “不是想抢我的女人，先问问他有多少钱，给我五百万我就把你卖给她，哈哈，别生气，他没对你有什么不良行为”张杰问道 “什么啊，就是感觉他看我好像在看他妈哎反正挺怪你说让我念，我就报名了，你可得在养我三年” “三年算什么，三十年都没问题，就是你得做你妈的工作，不能因为我只是个村干部，就不要这个女婿啊，今天晚上来我这里住？”张杰又开始调戏夏霜 “我妈来了，挂电话了”夏霜的脸红彤彤的，比发烧还要热，放下电话就胡乱的翻书，可一点也没看下去，她觉得靠张杰养也不是很舒服，得自己干什么，于是跑出出租房，开始在附近的小门面里逛起来，上学的课余时间可以翻译基本英文书，赚点零花钱，可生活费什么的不如盘一个小门面做点生意了 第二十八章 忙碌的十月（六） 南平镇文化站的站长叫做毛一方，张杰刚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读反了，当做方一毛，人如其名，真的是一毛不拔镇政府要宣传张家集的富民政策，毛站长立即请缨，要制作一部宣传片，镇里财政紧张，只拨给毛一方两千块钱，说一切实事求是，按原始状态拍，不要搞假，不要高大全 毛站长在一个人的办公室里坐得时间太久，想下村去排解排解烦闷的心情，于是乘坐着镇里的公车一大早就跑到张家集，手里拿着一部SONY的摄像机逢人便拍，“你好，镇里的富民政策你感受到了么？” 镜头里的大婶羞涩的点了点头，看了看镜头，挤出一句话来，“镇里什么富民政策？” “招商引资、兴建工厂、修建公路”毛一方提醒道 “那不都是俺们村自己搞起来的么？”大婶疑惑的问毛站长，“没听说镇里来人啊” 于是乎毛一方气冲冲的就跑去找张大年，名义上的村委会代支书，村长“大年啊，村里致富了，可是宣传要跟上啊，镇里的富民政策宣传不到位，都不知道镇里在你们村的富民政策，这要播出去......” 毛一方的话到最后就开始托长音，张大年自然懂得话里的意思，塞了个信封到毛一方手里，顺手就把毛一方推到了张杰这里，自己开车走了 张杰哪里吃他这一套，毛站长拿话点张杰的时候，张杰装作打电话，“崔叔，我是小杰啊，有这么个事跟您汇报一下，你不是让我在张家集锻炼吗？王镇长对我非常照顾，派人来宣传我们张家集的改变，可是王镇长给的经费不足啊，这位毛站长......” 张杰刚点到毛站长，那边毛一方都快跪下了，两只手抱着张杰，比刑满释放的犯人见到亲娘还激动的双眼，热情如火的看着张杰，嘴巴靠在张杰的耳朵旁边，低声的哀求张杰 “毛站长克服困难，用最少的经费拍出了最好的宣传片，自己掏腰包还给我们村捐了一台电视机，你知道我跟王镇长不熟，他原来不是你的司机么，我想向他表示一下谢意，我知道这肯定是崔叔你照顾我” 电话打完了，那边毛一方的脸都绿了，他在镇里没什么事情，手头也没权利，刚想下来混点好处，没想到碰到崔书记的关系了，谁都知道王大庆是崔凯的司机，王大庆对张家集的照顾大家也都知道，可毛一方不知道王大庆照顾张家集的原因是张杰啊，他以为张大年有钱把王大庆喂饱了呢，这点差别差点把毛一方给差到沟里去 看了看毛一方的脸，张杰笑了，“毛站长，别紧张，耽误了宣传片的拍摄可不好，你有什么困难，这是为了我们张家集村的好事，我一定全力配合” “没困难，没困难，张助理从谁哪里听说我要捐一台电视机的，正往这送货呢，您先忙，我去拍片子去了”毛一方连滚带爬的出了张杰办公室，也不管太阳正毒，跑到美膳食品厂门口去拍摄去了 张家集的变化不止引起了乡里的注意，连周围的村子，甚至临乡也陆续的有人来，村境内有河的，都想自己开采河沙，所以他们缠的是张大年河沙到处有，关键是销路，谁也不会自己断自己财路给自己找不自在，所以张大年一概咀嚼了，有关系的人就开始疏通县里，想从城建国土等部门卡一卡张大年供货的工地 但张大年手下的人开着运沙车堵住工地大门的时候，一些没什么靠山的施工队不得不继续收下张家集的河沙，东宁最大的房地产企业，千万广厦房地产公司下属的楼盘却是悄悄的找到了张大年的运沙队，让他把那些小楼盘的土石方都放掉，专门给千万广厦送土石就可以了 听到消息的张大年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第二个反应还是不相信，以前找过多少机会，牵线搭桥都送不进去的大工地，竟然主动找自己，堵门这种方式对千万广厦这样的房企根本没有用，你的人刚站在门口，那边比你多几倍的人都来了，还有工地所在的公安机关早就对当地经济建设保驾护航了 那些得到张大年放出去风的挖沙队是错愕，纷纷提着大包小包送到张家集，张哥、大年哥叫的是一个亲啊，豪爽的东北口音汉子摆摆手，“我张大年不是个吃独食的人，有我一口饭吃，也让弟兄们喝口汤，营房县这些小工地，我就不要了，你们各凭本事自己往里送，送不上的别怪哥哥我，地方我可是给你们让出来了” 分管南平镇工业经贸服务业等工作的副镇长汤国维为了这事还专门跑了一趟张家集，他是原来协助王大庆分管这些工作的副乡长，属于挂名没权的那种王大庆升官，汤国维也算熬出头了，他可不想自己刚刚接手，经济蓬勃发展的张家集突然就陷入停顿，甚至倒退 那样在镇里开会的时候，自己会被指着鼻子骂死不说镇长王大年怎么看自己，若不是王大年力挺，这个分管经济的实权仍然得看着眼馋，依旧得在镇政府坐冷板凳镇党委书记黄耀才原本就看自己不顺眼，肯定找机会就把自己拿下了 没有直接打电话把张大年叫到镇里来，汤国维自己就开车跑到了张大年办公室，却扑了个空，在张大年家里把他堵住的时候，汤国维的脸上一脸寒冰， “张大年同志，你是个考虑兄弟感情的人，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是你别忘了，你身后是整个张家集的数千老老少少，他们的吃喝拉撒还要你这个当家人帮他们解决，你不能为了个人感情，置集体利益不顾” 一头雾水的张大年递给汤国维一盒软苏烟，掏出打火机等着汤国维拿出一支后，才把火点着，汤国维就手便把软苏烟放进兜里，然后才将烟点着，抽了一口 张大年等汤国维吐出烟圈，才问道，“汤镇长，您也知道我是个粗人，哪里没做对你明说，我绝对改，可刚才你说的这事，我是真没听明白啊，我一心一意为了集体啊，这不是为了照顾咱南平镇的兄弟，我把土石方的生意都转给了好几个村的” 汤国维右手食指中指夹着烟，本想听张大年解释，结果听到这样一句话，右手夹着烟往前一指张大年，结果用力过猛，烟从手指缝里掉下来了，“你还委屈，说的就是你这件事，好好的土石方生意，为什么转给别人，要不是南下洼那刘老四到我这里表功，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大方你大方了，张家集的集体收入怎么办？经济建设上不去，你这是在拖全镇人民后腿你这是破坏南平的经济建设” 张大年这个冤枉啊，他想这钱都是让南平镇的人赚走了，怎么就破坏南平经济建设了，唉，还是张助理处理这种事情得心应手，自己是弄不明白了 “你不干土石方了？准备发展什么？食品厂也有了，难道你要到县里去，不在南平了？”汤国维想张大年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准备转行，可这转行要是离开南平，赚再多的钱，交再多的税就跟他汤国维没半分钱关系了，怎么也得想法子把张大年的钱留在南平镇 “谁说我不干土石方了，那我这些弟兄吃啥去，你知道我现在光那个什么个人所得税就交了十几万了”张大年努力的在汤国维面前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可是交钱时的肉疼让他几天没吃下去饭，若不是张杰非让他去交，打死他也不去，白白扔了十几万进去，一点水花都没砸起来 “干，干你个屁，你都转给人家了，你上哪里去干，去东宁市里还是去建业啊？”汤国维自诩宦海儒臣，很少生气吐脏字骂人，他若是想骂谁，一个脏字都不带还能弄出十八个花来，让你听的迷迷糊糊，最后才幡然醒悟，这是在骂人呢啊 “汤镇长，你别生气啊，我也是不敢相信啊，都是俺村的张助理帮我联系的，以后千万广厦的土石方都包给我张大年了张助理还没跟我打招呼，就直接安排人来跟我联系了，我自己都乐懵了”张大年心里想，这汤国维是怕我不干了，他没政绩，这下知道老子拉到大生意了，他不得乐死啊 张大年其实想错了，人家不是怕他不干了没政绩，不干就不干，人家怕的是他接手之后不干了，让书记黄耀才找到由头折磨他，当年站队的时候没站好，跟错了人，十几年都没起来了，勉强凑到了任镇长王大庆的裤脚下面，也不能总给镇长惹麻烦啊 此刻听了张大年有大生意，汤国维立即兴奋起来，脸上有了一丝潮红，那根掉落的香烟被他用脚碾的粉碎，“张助理联系的？能量很大啊，怪不得张镇长很看好他，你知道他们的关系？” 张大年将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不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张家集的沙场仍然会带来滚滚的利润，汤国维在南平镇说不定以后还有好的政绩，他也就宽下心来，留在张大年家跟张大年一起吃饭 第二十九章 报名（上） 秃头感谢江南战未休大大的打赏，也感谢各位的收藏和推荐，每当推荐票后面多出一个数字的时候，秃头的心里十分激动，谢谢所有帮助秃头的你们,对本文还略微有些兴趣的朋友，收藏一下万分感谢 －－－－－－－－－－－－－－－－－－－－－－－－－－－－－－－－－－－－－－－－－－－－－－－－－－－－－－－－－－－－－－－－－－－－－－－－－－－－－－－－－－－－－－－－－－－－－－ 建业的车水马龙比东宁要繁华的多，宽阔的柏油路，层次林立的高楼大厦，张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何时东宁能发展成这个样子，不要提营房县，南平镇，张家集村了，不一定要如此工业化，农村的收入水平不至于比建业相差太多便好 跟张杰一起的是名叫唐华夫，他们是第二次见面了，上一次就是在大学生村官的分配会上，张杰以第二名的成绩选择了东宁的张家集，唐华夫是最后一名，等他选择的时候，淮海省南方的城市都被选择光了，只能选择东宁，所以他就去了二河的黄旗堡村 公安厅在淮海大学隔壁，环境幽静，古朴庄重的大门口有四名武警战士在站岗，张杰跟唐华夫到门口的传达室登记了信息，那门卫老大爷给了一张报名须知，上面写了报名需要去的地点，海泉大酒店，据说这家大酒店是公安厅的产业，一般的接待任务都是在这里 他们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很多都是应届毕业生，不过这次招考政策有点变化，允许大学生村官参考，好像专门是为了张杰而设计，其实张杰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不够自己有内幕消息，所以知道的早，报名时间只有两天，很多人看到报纸上的消息，等到决定报考的时候，报名或许都结束了，尤其是在农村的那些村官 洋溢着青春的脸很多，但也有少年老成者，一看就像是在社会中厮混过好多年的，应该是那些学生会主席之类的风云人物，报名的流程很多，填信息，审核，照相，等轮到张杰的时候，已经是108号了，按照往年的经验，招考一百五十个人，大概也就能报名四百多人 107号是个十分健谈的学生，一身合体的西装，打着领带，在大厅里温度也正好，不至于太热，他前面的是一名女生，相貌清秀，话语不多，但西装男的侃侃而谈还是让她频频侧目听西装男的话头，他是公安世家子弟，父亲在江城公安局任政治部主任，叔叔是省厅交管局的领导，自己想去哪里就是一句话，参加选调是让以后的提拔名正言顺 那女生显然颇为意动，询问若是考上了能否让她回江城，离家近些，还不用县里去受苦，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那西装男拍着胸脯打了保票，地方随她挑选 张杰的心思却不是考虑去何处，侯志强昨天听到选调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给他打了电话，让张杰觉得留下这颗棋子不是无用功，但是另一个消息让他震动，在火车上不顾别人的目光就惊呼出声 “张助理，远山区区委书记陶谦出事了，听说是市纪委副书记康艳萍主抓这件事，我才知道康书记是你母亲，老哥以前得罪的地方，你可别让康书记找我麻烦啊”侯志强半开玩笑的说，若是张杰找他麻烦，早就将他一把抹下，扔山沟里了 “怎么出的事？”张杰想起来前些天母亲提起的市里有人要落马，没想到居然是陶谦，陶谦他不认识，但是陶的女儿张杰还是熟悉的，跟齐东有过鸳鸯戏水之情，后来看上张杰，在齐东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后，想跟张杰天为被、地当床，却被齐东拦下了 “陶是靠他老婆的关系上位的，但是他老丈人去了之后，他就对老婆不好，经常夜不归宿，后来干脆跟小三在外面鬼混不回家了，他老婆找去，当着小三的面把她打的住院半个月，他老婆就去省里举报了，省纪委里一个中层领导是她家的世交，跟省领导反应了，所以陶就被抓了”侯志强把从纪委一个哥们哪儿挖来的消息告诉了张杰，张杰不知道这事肯定是康书记没说，要是康书记说了，什么内幕都会比别人清楚 “这事我估计康书记不想让你知道，里面道道很多，关乎马陈两位和省里的大佬，我的消息当不得准，就是给你当个笑话听听，没事我就挂了啊，张助理”侯志强在张杰面前表现之后，听张杰没有动静，显然是在思考问题，就适时的闭嘴了 “好，我会跟我妈妈提起侯所长的，她跟你们县局领导很熟悉”张杰没忘侯志强打电话的终极目的，提了一嘴，就挂了电话 康艳萍说陈振业让她查下去，省里有人出面阻止，难不成这陶谦是马的人？可马陈二人都是从外市调任过来的，这么快就有了冲突？自己对这里的人事还是不了解，没有太系统的认识，回头得让老妈讲解讲解了 张杰的思绪还没转过来，就听到那107号谈到了大学生村官的事，“谁知道这次怎么把大学生村官也给放进招考范围之内了，不过你放心，这帮人都是没什么关系的，有关系的谁没事闲的跑去农村啊，咱在学校这么优秀的，那个不比他们强百倍，” 西装男的话引起了几个稍微有些老成的面孔的注意，张杰也不禁抬头看了那西装男一眼，唐华夫在后面听了，悄悄骂了一句，“神气个屁，就是投生在好人家了，要是没那个爹，你算个屁” 有省厅的领导在，这些人都克制的很好，没有发生冲突，可张杰眼中，能看出来，几个大学生村官模样的人跟这些应届生似乎分成了两派 无怪乎有同乡、同年、同校等派别的形成，这些就应该是嫡系的班底之类了，站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轮到了107号，那些接待的工作人员明显的亲热起来，一个看起来像是主持报名工作的领导冲西装男点了点头，“卢局长的侄子，卢建阳，你们一家可是公安战线上的功勋家庭了，好好干” 这领导拍了拍卢建阳的肩膀，让106号的女生回头望向卢建阳的眼神频繁了，张杰自嘲的笑了笑，身后又传来唐华夫的低声叹息 卢建阳示威一样回头扫射了一圈，那些大学生村官纷纷低下了头，轮到张杰了，一名女工作人员拿出几张表格，让张杰把信息填全，填到家庭成员的时候，张杰有些犹豫，问了一句，“你好，请问，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也得填么？” “叔叔大爷舅舅都得填，这个到时候得去查”女工作人员说了一句，看到张杰探头往卢建阳的表格上瞄，又加了一句，“别跟人家比，你比的了么，他一个字不填也得收啊”不过表情上多少有些不屑，似乎对卢建阳的嚣张也有些看不惯 第三十章 报名（下）二更 张杰无奈之下，把康老及几个舅舅的信息填全，表格上交，那女工作人员大略的扫了一眼就要往一叠资料里放，忽然和中了大奖一样，又把张杰的资料抽了回来，仔细看了一遍，眼睛却上下打量着张杰 “你填的这都是真的，虚假信息是要受到牵连的”她似乎是怕张杰因为卢建阳的刺激胡乱填写，别为了面子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你可以核实，如果需要电话号码，我可以给你”张杰虽然没留几个舅舅的电话，但是问问老妈还是能问出来的 “请你稍等，我去去就来”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刚刚还在为卢建阳的家世而心里愤愤不平，可此刻若张杰的所写是真，她连不平的心思都不敢起了，有些差距心里可以不平一下，可这差距大到穷其一生都无法跨越，也就没什么去跨越的心思了 张杰在这等着，报名工作仍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连唐华夫都结束了，那人还没回来，唐华夫就站在一边等着张杰，卢建阳没有走，搬了个凳子在旁边坐着看其他人报名，不时的有人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而他显得很受用 他也注意到张杰，半个小时过去了，这个长得略有书生气的小子还在那里坐着，肯定是哪里不合格，找人通融去了，于是卢建阳摆出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踱到张杰身边，“哥们，碰到什么困难了?我是建业大学的学生会主席，以后都进了系统就是朋友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招揽了，卢建阳想要发展就得有自己的班底，而同届之情在公安当中也是很深厚的，若是这个时候帮了人一把，加上自己的家世，就有了铁打的跟班，所以刚才对那个女生不止是看中人家的紫色，此刻对张杰他也抱着招揽的心思，安排谁去那个地方，只要他说话，卢局长一点头就算定了 “谢谢，不过这点小事还麻烦不到你，这位大姐去核实一下我的家庭情况”张杰回答得非常客气 卢建阳听了也就没在说话，他觉得张杰是不给他面子，在哪里等着看张杰笑话又过了二十分钟，那个女工作人员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几个穿着白衬衫，身着深色外套的中年男人，当先的那个，卢建阳认识，就是他叔叔帮着打招呼的人事处处长肖军 卢建阳赶紧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想跟肖军打个招呼，结果人家理都没理他，跟昨天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判若两人，卢建阳安慰自己，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要注意影响，不能当众和报名的考生过度接触 肖军却让他失望了，快步走到张杰面前，两只手抓住镇定自若的张杰的右手，用客气的让人发腻的声音，问道，“张杰是，对不起，我们的工作人员也是为了首长声誉考虑，害怕有人假冒领导家属，请你别介意，让你久等了” 张杰腼腆的笑了一下，把手从男人温暖的双手中抽了出来，被一个男人握这么长时间，心里还是感觉有点怪，“你好，这是你们工作认真，不过我想打电话的人可能会挨骂，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肖军笑道，“骂的好，骂的好，这样的骂多少人求都求不得呢，王厅长正在从江城往建业赶，你方便留下来一起吃个饭，我跟你母亲也认识，只不过不知道她也是深藏不露啊” “这是我们省厅政治部副主任，人事处处长肖军”那女工作人员在张杰耳边轻声说道 “我觉得我姥爷肯定说过不许张扬，要不我会自己跑来报名么，肖主任您就别害我了，我报名结束了吗？”张杰不想借康老的权势耍威风，那样就和卢建阳没什么区别了 “结束了，结束了，你有事情先忙，回头会通知你考试时间的”肖军连忙答道，其实他并没有给康老打过电话，因为他没电话号码，不过省厅厅长王森林通过辗转的关系联系上了中组部副部长康人杰的秘书，秘书是知道康艳萍一家情况的，当然回话说张杰是康老的外孙，但是康老跟康部长都严厉的约束过，一切按照程序来，不要照顾 王森林不知道康老对张杰并无多少照拂的意思，只当做老革命严于律己，严于律家人，虽然康老确实如此，可康部长却不一定是如此之想了在都城并无多少关系的王森林想通过这条线搭上上层关系，所以赶紧让肖军赶紧回来留住张杰，若是张杰一心想走，不愿应酬也不要勉强，事先康艳萍跟肖军打招呼没提康老的事情，只是以肖军省党校处级干部班同学的身份接触，想必是要低调，不能惹人家不高兴，倒坏了自己的一番心思 卢建阳此时从工作人员身后挤到肖军面前，跟肖军打了个招呼，“肖叔叔，我报过名了，我叔让我谢谢你” “这位卢同学，谢谢你”张杰知道刚才卢建阳一定是想招揽自己，自己没去求他，他心里会不高兴，但却没什么实质上的利益冲突，此刻在肖军面前卖他一个面子，以后知道了自己的背景，估计就会形成被自己招揽的情形了，不轻易给自己树敌，张杰认识到了这一点 “哦，张杰跟建阳认识啊，这是我们交管局卢局长的侄子，以后还得你多照顾啊，有空帮我跟你母亲问好”原本只是想答应一声卢建阳的肖军也冲他笑了一下，张杰当他的面感谢卢建阳，这就是在想让他卖面子的 “肖主任，你们忙，我先走了”张杰冲旁边的人挨个都点了下头，转身找到人群外的唐华夫，离开了海泉大酒店，也转身离开的肖军冲身边的秘书说，“看看人家这气度”眼中却是带有一丝赞赏，现如今别说这样的红色家庭了，一些处级科级干部的子女都恨不能显示出自己的优越感来，否则会出现“我爸是李刚”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么 第三十一章 困惑（上）三更第一更 张杰跟唐华夫是坐火车回去的，原本唐华夫跟张杰还敢说话，可现在张杰问他一句，他都得想半天才敢回话，张杰拍拍他的肩膀，“唐华夫，不用这样，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很对，无非是生在好人家罢了，大家没什么不同，我跟你一样不也是在农村，不管在哪里，只要真心实意的干出点实事来，总会有成功的那一天的，你不用不敢跟我说话，我还不知道分配到哪里呢，哎，我家老爷子要是想照顾我，我能公务员考不上跑去农村，穿一身二百块钱的衣服” 唐华夫看了看张杰，张杰这一身真维斯不过百十块钱，而且确实公务员没考上，在农村当村官，可差别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张杰，你跟我们还是不一样，有的事情你轻易就能解决，干出成绩，也很容易就被上面发现，所以提拔的永远是你们这样的人，我们这些人，只希望早点进入体制内，早点蒙的哪位领导赏识，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所以说你还有机会，早点发光，我们没什么不同，希望以后可以并肩战斗，成为朋友”张杰又拍了拍唐华夫的肩膀 “谢谢，起码可以成为战友”唐华夫陷入沉思 张杰望着窗外，如飞的树木村庄高楼大厦都在倒退，只有列车向前，张杰对面几个座位处，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女子，透过墨镜在仔细的观察着张杰，这个女人张杰应该认识，是二院的那个白衣天使，不过张杰当时只看到了背影，还品头论足一番，可惜被夏霜赶到，没看到伊人真容 动车很快，从建业到东宁不过三个小时，张杰只是在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眼角扫过那个一身黑衣的美女，黑丝美腿是张杰的最爱，不过这个秘密别人都不知道，因为林娜的个子不高，腿也不长 唐华夫到了东宁就跟张杰分开，不过临走之前约定了有消息要互通有无，也算初步的认可了跟张杰的朋友关系，这种自视甚高的人认可一个人比他强，心里还是挺难接受的 正是放学的时间，张杰在英语系门口等到了夏霜，让跟学生们一起走出来的杨昊天心里很是不快，不过张杰的眼睛里连扫都没有扫到他，大四的夏霜让她的同学体会到了什么是女人，原本没人注意的烂菜叶竟然是水嫩水嫩的百合花，那些艳羡的目光让夏霜感觉到很舒服 张杰聊了一会儿就独自回家，因为夏霜要回家跟莫秀兰一起吃饭，生物学教授要很晚才能回来，所以他就趁机跟康艳萍谈一谈 “妈，陶谦出事了，是不是你前几天说的那个事？”张杰在饭桌上问道 “是，妈最近都为这个事烦心呢，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跟你说说，以后你接触的多了，肯定听都不愿意听陶谦的老婆是上两任的市委书记李同山，李同山退下去之后，陶谦才当上常务副区长，谢青军到东宁当市委书记，陶谦第一时间就投靠上去了，那个时候我还是纪委的一个科长，后来陶谦提了区长陈振业来到东宁是为了平衡谢青军经营的永光派” “谢青军是永光出来的干部？”张杰问道？“不是本地干部不能在当地任正职么？” “这些是后来的政策，当时李同山是二河出来的，提拔了不少二河干部，结果谢青军上台之后二河的干部大部分都被闲置了，只有陶谦第一时间投靠上去，结果还得到了提拔陈振业是交换来的市委书记，原本是莲州市委书记，来了东宁，东宁的永光系都不听陈振业的，于是陈振业就分化永光系找到了当初第一个变节的二河系陶谦，陶谦暗地里投靠了陈振业，可当时的市长何政靖不知道啊，还提出来让陶谦当区委书记” “陈振业顺水推舟就同意了，然后又分化永光系的人？”张杰答话 “对，马书睿来东宁之后，东宁已经是陈振业的天下了，但是马书睿省里有依靠，当然不愿意被陈振业掣肘，他是来捞政绩的，就要学陈振业，陶谦原本还不想投靠，结果他当区长时候的不干净不知如何被马书睿掌握了，于是又投靠了马书睿”康艳萍说完之后就看着张杰，显然是希望张杰接下去说 “这陶谦比吕布还要厉害，吕布是三姓家奴，陶谦等于四家主公了，李同山、谢青军、陈振业、马书睿，所以陶谦他老婆一告状，陈振业才让你继续查，而马书睿的靠山当然不想继续查下去，因为马书睿还没通过陶谦施展开手脚”张杰分析 他用手挠了挠头，又奇怪的问道；“可陈振业，应该防备陶谦投靠了啊，他自己就是这么学的谢青军，怎么还不防备这一手” “陈振业这个人，掌控欲极强，做事还不留后手，非常之绝，谢青军上台的时候还给二河系一些面子，大多是打发到了闲职，可陈振业把东光系的人大部分都送进了看守所，你说陶谦还敢有二心么？只不过被马书睿抓了小辫子，还许诺他搬到陈振业之前，陶谦只要暗地里配合就行，不用站在台上，所以陶谦才敢背后活动活动，最关键的是，马书睿有底牌啊，他是省团委书记，算是平调到东宁的，估计下次就要到副省了，所以谁都看好他，以后必然飞黄腾达，跟陈振业这样五十多岁副省到头的人，你说你选谁？”康艳萍的眼睛盯着张杰，希望能帮张杰分析其后的厉害关系 “这么说最后陈振业赢了？”张杰问道 康艳萍摇摇头，“没有人赢，陈振业是借机教训陶谦，让人看到背叛他的下场，马书睿想保陶谦，却只是保到分化了陈振业的阵营，然后陶谦死活就跟他没关系了现在陶谦是被抓了，陈振业的阵营也被分化了，可马书睿却多了一个对手” “这个对手不应该是市里的了，原本陈振业的人都是马书睿的对手，应该是省里的人，陶谦老婆的关系？”张杰猜测道 第三十二章 困惑（下） 生物学教授张哲豪家的客厅里，张杰母子还在讨论着陶谦下马的方方面面 “对，李同山的党校同学曾杰平，两家是世交，现在任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长”康艳萍赞赏的眼光看着张杰 “哎，考虑方方面面的关系，怎么才能当个纯爷们，不行，我若是马书睿，一定大刀阔斧，不信闯不出一片天空来”张杰想了半天，冒出一句把康艳萍气的半死的话 “你个臭小子调侃你老妈是不是？我跟你说这么多什么意思，你若是真的不考虑后果，干脆也别考公务员了，去张家集种地去”康艳萍气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哎，妈，我不就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么，我一定会听你话的，我妈对我最好了”张杰好说歹说把康艳萍哄的不生气了，心想以后怎么想得千万不能在老娘面前说出来，但一旦脱出了康艳萍的控制，那还不是自己随意发挥 躺在床上，张杰开始思考自己的道路，若是像别人一样瞻前顾后，或许可以一直平步青云，但是这样未免太憋屈，太窝囊，敢怒而不敢言不是张杰想要的，他要的是秋风扫落叶，不过不讲究战略战术的树敌太多，结局只能是自己死的很惨，其中的度，如何把握啊 “杀”张杰喉头吐出了这样一个字，若是无法用法律框架内的办法解决，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了，可杀就是对的么？ 张杰此刻突然觉得，如果能拥夏霜在怀，自己的困惑或许影响稍轻一些，温柔乡是英雄冢啊，夜已经深了，夏霜应该睡熟了，张杰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出去走走散散心，这个时间康艳萍和张哲豪应该也休息了，但是张杰没敢开门走出去，怕开门的声音让父母听到，他穿好衣服，捏了个穿墙术，一下子就闪到楼道中 东宁的夜，略显萧瑟，师大附近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不过路边的烧烤摊生意火爆的紧，一个个小方桌旁坐的都是慢慢的人，大多都是稚嫩的面孔，应该是附近的学生，现在学生很多都不在宿舍里面住，而且学校宿舍管的也不是很严，没有人查房，所以在外面流连的学生特别多，也变相的增加了门口几家小旅馆的生意，听说其中一家开旅馆的大叔，桑塔纳都换成宝马了 张杰捡了一个没人的小桌子，坐了下来，要了一瓶啤酒，二十个肉串，一条烤鲳鱼啤酒先上来的，他就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起来，在夹杂着女孩子的欢笑，男人的吆喝声中，自斟自饮 那边一个全身衣服遮盖的面积不过三分之一的女孩，甩了甩头上的黄毛，耳朵上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旁边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喝了一口啤酒，度到那女孩嘴里，张杰看了一眼女孩，小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接过了伙计送来的肉串和鲳鱼 伙计看看左右没人，张杰点的东西也不像等人的样子，就凑到他耳边，“哥们，要找乐子不？师大的学生妹，要多纯有多纯” 张杰一听就笑了，自己像这么寂寞难耐的色鬼么？不过他这幅样子，跟那些常常光顾这里的独身宅男当中奇葩无比的色中恶鬼，真的有点相似在小伙计眼巴巴的注视中，张杰挥挥手把小伙计撵走了，小伙计边走边骂，“光盯着人家打波的瞅，还没钱去打炮，拽什么拽，跟二五八万似的” 张杰吃完了烤串，又要了瓶啤酒，付过帐转身离开，边走边对着瓶口吹，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不远处的阴影里，有女孩子的尖叫声，烧烤摊这里人声嘈杂，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若不是张杰感官异常灵敏，这一生微弱的惊呼也就无人注意了 单手提着绿色的啤酒瓶，张杰几步就窜到了那边的树丛中，一个貌似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小妹妹正被两个赤裸着上身的少年往树丛深处拖拽，一个左边肩膀上纹着猛虎的短发还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少女的嘴巴，另一个胸口纹着大鹏的少年则揽着女孩的腰，女孩不住的挣扎踢打，却发不出太响的声音 张杰的出现让那两个少年一阵惊慌，而那女孩的眼眸之中则多了一丝喜色，不过张杰接下来的话却让那抹喜色变成了绝望，“你们继续，我手机还没调成拍摄呢” 那两个混混一样的少年听了刚想继续往里拉拽，大鹏男孩的右手已经透过薄薄的纱裙领口，往里伸去，却猛然停下，从后腰上掏出一把弹簧刀，“赶紧滚，别自己找事” “吃独食是会遭报应的，我看看都不行啊别动刀，我晕刀”张杰继续往前走，那捂着女孩嘴的男孩见状也紧张起来，把女孩放开，掏出一把同款式的弹簧刀，两个人从左右包围上来，张杰一见女孩已经被放开，也就不再戏耍两个小混混，黑暗中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两拳下去，两个刺龙画虎的混混都被砸中后脑，张杰自我感觉很有分寸，只是暂时的昏过去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 女孩躺在树丛中，似乎被惊吓的有些呆了，张杰刚要往前走去看看她，“不，你不要过来”然后就是嚎啕大哭，张杰倒没了办法，只好拨通了110，在警察到来之后将女孩跟两个混混都交给了这个看起来很阳光的小民警，小民警带着两名保安，是师大派出所巡逻中队的，接到指挥中心的通报就立即赶到了，过了一会，所里的增援队伍也来了 张杰想走，却发现还得跟着去派出所一趟，他是见证人，必需得做笔录，以证清白，于是张杰跟着到了派出所，那个小民警很客气，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拿出笔录纸，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刷刷刷就写完，让张杰留下联系方式，看过笔录签过名之后，开车送张杰回到小区 从头到尾张杰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甚至连相貌都没有看清，只是大略的觉得应该是个不错的美人胚子，不过再次相见的时候张杰才知道这个女孩也不简单 第三十三章 捉刀 毕何芳很诧异，自己的细胞生物学硕士生导师张哲豪居然会打电话给自己，而且是捉刀代笔，写一篇软广告，真的很不可思议，虽然在学校的时候对张哲豪了解不多，但他应该不是个喜欢这种浮躁之事的人，实验室的操作台才是他的最爱 关于日本牛蒡产业的分析，这个还真是找对了人，毕何芳硕士研究生毕业之后再日本大阪大学就读食品方面的博士生，而且她本身就有一点日本血统，她的父亲是中日混血，她的奶奶是日本著名的松井家族后人，松岛企业创始人的小女儿松井岩 日本对营养的分析，对生命科学的研究还是很先进的，他们是没办法，物资的匮乏，让他们形成了掠夺性，对身侧的庞然大物蠢蠢欲动，吸收了无数从华夏学到的知识，经过提炼包装之后，再送回华夏去赚取华夏人民的腰包 日本的商业价值会用低价进入一个的市场，靠后继的巨额维护保养耗材等方面赚取巨额利润，实际的利润率比那些高价卖产品，正常价格搞维护的其他产品要赚的多太多了 毕何芳对这篇文章的作用表示疑虑，因为一个大阪大学的博士生所写的文章，里面没有提到任何一点华夏这款食品的任何信息，只是在结尾反问，源于华夏，花开何方，会对这款美膳牛蒡系列有促销作用么？ 在导师的帮助下，毕何芳用了七天才完成这篇数千字的文，发了邮件给张哲豪，邮件中表明她想看看这篇文的效果，希望到时候张教授能够跟她通个气 张哲豪拿到稿子，又跟中科院生命所的几个老同学打过招呼，让他们帮忙联系一下,找个比较靠谱的报纸刊印，张杰安排给他的这个活，张哲豪自己也莫名奇妙，写软广告，居然连产品都没提一句，而且是在都城的报纸发，影响力虽然大，但对东宁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并没有什么指导作用啊 报纸在张杰付出了五万块钱之后，终于刊发了，都城生活报的副版上，一篇名为《源于华夏，花开何方？》的大块文字带着墨香就送到了张杰手上 齐东在东宁市区找的两个门面房也已经租好，正在装修之中，张杰要把这两个门面房装修成绿色，带有绿色食品的意味 为了这件事情，齐东还专门跑来找过张杰，“张杰，你交个底，真行不？我这可先后投进来四百多万了，万一赔了，我爹该打死我了” “放心，你还不信我的，退一万步说，假使赔了，我也能把你这个窟窿补上”张杰深深的理解了没有经济后盾，很多事情是施展不开手脚的，不过也该让齐东收回一部分利润了，做就做个大的，以后自己转战他乡，还需要一个钱袋子跟在自己身边呢 东宁晚报是东宁最大的生活类报纸，一般的上班族都会买一份，在茶余饭后看看身边的变化，可让他们纳闷的是，晚报的版面突然有了奇怪的变化，副版的最后一面竟然整版的都是黑色，什么图画字体都没有 马大海坐在报亭里，他是一个退休的老工人，由于儿子在文化局工作，所以从东宁日报社手里要到这么一个黄金位置的报亭，他和老伴两个人靠着这个报亭，一年净剩十万块钱没什么问题，所以小日子也算过的滋润 一个穿着普通学生装的男孩站在报亭外，拿着东宁晚报在看，马大海拿着二十五块钱一盒的五星红杉树，走了出来，老婆不在，难得能抽口烟，他可不想把小报亭熏得都是烟味，让老婆发现又得挨熊 “来一份，小伙子？”马大海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开始向这个男孩兜售 “本来想买一份的，这最后一张怎么这么黑？是不是印错了？”男孩一副诧异的表情 “小伙子，你这就不知道了，这是人家特意打的广告，昨天就说明了，集齐三天，有好礼相送，你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别人也不知道，但是越不知道就越想知道，所以这广告打的一个绝啊”马大海吐出一口烟，脸上的表情很兴奋，一副多吃了几年咸盐，别人看不出来自己能看出来有多么牛叉的样子 小伙子交了一块钱，拿了报纸走了，马大海仍然笑容满面的抽着烟，不大一会儿，平时能买到中午的报纸就已经全买走了，因为这些人都等着集齐三天的黑色广告，有好礼相送，毕竟这么大一笔广告费都花了，肯定不会送根牙签那样太便宜的东西 张哲豪拿着都市生活报、东宁晚报，看着面前这一个包装精美的绿色食品盒子，张杰在一边介绍，“爸，这就是我在张家集搞的美膳食品，你看这盒子，显得上档次，比那些光打广告送礼专用的保健品可不差，这是牛蒡酱，你尝尝” 张杰打开包装盒，取出一瓶，用力一旋，盖子打开之后，一股酱香立即飘散出来，张哲豪用力一嗅，“嗯，闻起来还不错，来一块尝尝” 一块如拇指肚大小的牛蒡入口，清脆、略有辛辣，咀嚼了几口，很舒爽的感觉，张哲豪冲着张杰点了点头，“儿子，手艺不错啊，以权谋私给你老爸多弄几罐？” “手艺不错的可不是你儿子，这是人家张家集的土方子，你要多少，管够，仓库里面几千箱子，按市价七五折，十五块钱一瓶”张杰跟张哲豪开起了玩笑 “跟你爹谈钱，好说，润笔费五万先拿来，还有沟通媒体的活动费，算你三万好了”张哲豪又夹起一块牛蒡塞进嘴里，然后把筷子一放，那一小箱里还剩的三瓶都被他拿出来放进冰箱，显然是怕张杰给收走了 “不跟你开玩笑了，还能不给老爸你吃么，地下室里我放了几箱，回头也给你们教研室的人尝尝”张杰转身又把报纸收好，准备等康书记回来再请教请教 第三十四章 熟悉考场 美膳食品搞的声势太大，以至于第二天华夏很多媒体都报道了都城赴东宁购物事件，很多人都想搞明白报道里或隐或现提出的秘书模样的人买去送给老领导这句话的隐含意义，这是大人物都喜欢的东西，肯定有好处，于是盲从者众 这盲从并不是被骗，因为确实是一种很好的保健食品，跟风的人也算获得了一定的好处孙晓刚这个美膳食品的CEO就在忙碌中幸福的笑着，各地的食品经销商纷纷通过渠道来东宁打听这个美膳食品，连带着又有几家美善、姜膳之类的公司在工商局注册了 让孙晓刚激动的是，真有日本的公司跟他们联系，想要进口一些到日本去打开销路，可美膳食品才刚刚起步，一条生产线根本供应不了那么大的需求 齐大少破天荒的跑到食品厂的办公室坐了一天，正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时候，张杰却给他泼了冷水，提高员工待遇，小心被人挖走工人，毕竟食品的配方人家或多或少的知道，做不到完全一样，相似还是能做到的 孙晓刚提出来扩大收购牛蒡的力度，这点倒是得到了张杰的认同，齐东当然是没条件的答应了 三个人忙了一天，晚上就在张杰的小窝里就这农家菜喝了几杯，张杰借着酒劲问了齐东一句，“东东，以后我要到外面去发展了，你跟我去不？” “咱哥们谁跟谁啊，你去哪里发展，我就去支援当地经济建设，晓刚你去不？”齐东回手拍了孙晓刚一下 “让我去也行，先给我找个老婆”孙晓刚红着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闷骚”张杰和齐东一起鄙视了孙晓刚一番，可怜的纯情处男孙晓刚感觉到无比的憋屈，男大当婚难道不应该么 张家集当地的老五星酒，度数在六十度以上，三个人干掉了两瓶，结果挤在张杰的小床上睡着了，孙晓刚半夜吐了，谁也不知道，第二天早起才发现张杰的房门口一滩污秽，还互相指责对方，结果刚醒过来的三个人又打起了酒官司 张家集的冬天不是很冷，但是也有接近冰点的冬寒，鱼塘没有结冰，有鱼塘的人都学张大满，在鱼塘边上养起了鸭子,只有张小四按照张杰的意思，把鸭子换成了猪，他不是不想公开，是怕万一养猪不赚钱也不能害了大家，赚钱之后再公开 夏霜跟张杰一起到张家集看过，村民艳羡的眼光让她很是舒坦，比在二河县老家的时候村民们鄙夷的眼神要友善的多，寡妇门前是非多，莫秀兰去别人家帮工的时候还要小心谨慎，生怕有人指指点点 美中不足的是孙晓刚总缠着她把同学室友介绍给他认识，要早日摆脱单身生活，可夏霜的圈子太小，跟女同学都是这个学期才开始说话，哪里有什么好朋友来介绍给她，张杰看着夏霜受窘，只好把孙晓刚拉走，许诺公司壮大以后，帮他招几个特漂亮的女秘书 十一月底，张杰接到了公安厅的通知，十二月三号礼拜六到建业中学考试，张家集的冬天也没什么事情，村长张大年都窝在县城的小别墅里，村长助理也就早早的跑到家里备考，说是备考，但张杰却是在研究那些公安机关的内部资料，案头还摆放着诸如《治安管理处罚法》《刑事诉讼法》《执法细则》等法律法规文件 这次去建业唐华夫没跟张杰一道，他跟镇里去接访的车一起去省城，张杰就独自坐动车前往，百无聊赖的在车上假寐，身边一个养眼的美女都没有，窗外的景物没有什么看头，张杰突然想起来在火车上不会碰到贼，《天下无贼》不就是发生在火车上的么？但是他失望了，每个人都很正常，连一丝带有觊觎之色的眼光都没有 建业的冬天比东宁要稍微暖和一些，东宁没有暖气，建业没有了，但是建业人穿的衣服仍然很厚，大部分都是羽绒服，按照下载的路线图，从火车站坐地铁到城门楼站下车，走几百米就是建业中学，整个建业师资力量和生源都是最好的高中 校园不大,只有四栋楼房，分别在楼上醒目的位置悬挂着巨大的楼名，初入殿堂、茁壮成长、花蕾绽放应该是三个年级各自的教学楼，办公楼则要高大一些，紧邻着三栋教学楼，在办公楼的另一个方向，就是一块塑胶操场，外面并没有那种大型的看台，看来并不是经常举办大型活动 这应该是华夏教育的特色了，重视文化教育，而对体育、文艺等方面的特长，只需要几个特招生就足够了 校园里并没有什么专门针对考试而布置的设施，只是在办公楼口的海报栏上张贴了考场分布图，根据考号，张杰应该在四号考场，三十个人一个考场，看起来报名时排在张杰前面那一百余人大部分都通过了资格审查， 张杰是直接奔考场而来，看过了考场就该去寻找休息的地方了，张杰没拿什么东西，就住一天，直接在兜里装着身份证、准考证、考试须知等小东西，走起来也不累，可他没想到的是，他提前了一天到建业，还是来晚了 最近的如家、莫泰、格林豪泰都住的满满的，也不知道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外来人口到建业来发展，走了几条街都没有找到住的地方，若是再远一点的话，就背离了靠近考场的初衷，张杰只好打车 站在公交站台上，面对滚滚的车流，张杰望眼欲穿，每一辆路过的TAXI里面都坐着一位幸运的人，因为不幸的张杰还在等车终于有一辆绿色的空车停在了公交站台旁边，张杰立即往车停的地方赶去，还没等他到车前，一双套在黑色棉打底裤中的腿便已经从打开的车门里坐了进去，随着张杰的目光上移，短裙、不及一握的小蛮腰，丰硕的胸部，还有一张惨不忍睹的俊脸，三角眼上戴着厚厚的眼镜，半边脸上的麻子好比酥饼上的芝麻，另外一边脸上一个麻子都没有，全是突起的小山，张杰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半张脸上长这么多青春痘的女人，内分泌得多么的失调啊 第三十五章 豪华艳*遇？ 张杰完败之后退回公交站台，失望的看着后继的车潮，他是在没有勇气去回忆刚才那个魔鬼的脸庞一辆呼啸而来的跑车吸引了张杰的注意，是阿斯顿马丁V8Vantage，钛银色的车身纵然是被隐藏在车流中，也能让你一眼就发现它，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 这辆阿斯顿已经完全吸引了张杰的目光，以至于张杰没有发现开车的是个美女，三十余岁的年纪却有着青春少女的容貌，比在她旁边坐着的那个真正的少女看起来大不了几岁，那个少女的身材娇小，衣服紧紧的包裹在身上，能看出来是个长相跟身材成正比的小美女 前面应该是有红灯，车流停顿了有一分钟，开始缓缓向前，那个少女的眼神一直没有目标的游走，车开的瞬间她往站台上一瞥，正好与张杰望过来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是他”“这女孩有些面熟”两个人几乎同时自言自语道 “宛若，是谁？”那个靓丽的熟女问道 “停车，是谁不用你管”宛若冷冰冰的命令道 但那熟女立即听话的一脚刹车，后面的宝马325司机在车里破口就骂，可惜宝马的隔音效果还不错，声音没有传出来，他骂了一声就收口，这辆阿斯度马丁里面坐着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一打左转向，慢慢的从车流当中挤了出去 在张杰疑惑的眼神里，右边的车门打开，宛若从车里出来，站到张杰面前，她比张杰要矮一个头，而且张杰还站在高处，只好费力的抬头看着张杰，“你在等车？” 虽然被美女搭讪是很美的一件事情，可张杰还是问出了比较愚蠢的一句话，“你是谁？我们认识？” “别管我是谁，你是等车不？走上车”宛若一把抓住了张杰的左手，就往车上啦，旁边听到他们对话的男人，都用那种艳羡的眼光望着张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交桃花运了，啊，那车上还有一个大美女，水蜜桃一般，傻呵呵的小伙子还问怎么认识的，人家开这种豪华跑车的人还能骗你一个等公交车的穷鬼 张杰觉得这个女孩有些面熟，但确实不认识，就跟着女孩走过去想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是一辆scoupe型的硬顶跑车，只有两个座位，后面空间狭小，张杰觉得这个女孩不是想把他塞进座位后面，那样以张杰的身高可就遭罪了 没想到女孩站在车门口，停下，冲张杰说，“我钻后面去，你等我上去了做副驾” 张杰还没来得及拒绝，那大美女就先出声了，“宛若，这是谁啊，你怎么能坐后面，你爸爸不得心疼啊” 宛若没搭理那美女，问张杰，“你会开车么？”张杰点点头 “你要么闭嘴，要么自己下车”宛若眼睛都没看那美女，自己一头上了副驾，往后面挤了过去 张杰看了看那个大美女，有看了看在后面窝着的小美女，半天没敢动弹，那宛若则冲张杰叫道，“赶紧上车，后面都堵车了” 张杰只好顺势坐在副驾上，把车门关好，那大美女眼角扫了一眼张杰，车子就冲了出去，前面数十米的空当刷一下就过去了 “你去哪里？”宛若问道 “我本来要在这附近找家宾馆的，明天在建业中学考试，结果都没有空房间了，所以我想打车去找一家稍微远点的”张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建业太堵了打车都不好打” “你是哪里人?怎么认识我们宛若的”大美女问道 “什么叫我们宛若，把我们去掉”没等张杰回答，宛若抢先插嘴 看到这两个美女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有点电视剧里继母与继女之间的关系的感觉，张杰乖乖的答道，“我是东宁人，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面熟” 大美女听了之后也没继续追问，没有自找没趣的去问那个小公主宛若，车子又停顿了几次之后，停在了一座三十多层的大楼前面，一个穿着老外的仪仗队那种衣服的保安指挥这辆钛银色的跑车停好，张杰才透过车窗看到巨大的门厅上君廷湖畔四个大字，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大美女当先下了车，转身看张杰没有动的意思，“下车啊你还等谁呢？”宛若则一拉张杰，自己从后面挤到前排的驾驶员位子，翘起的臀部不经意便划过张杰肩膀，让原本不想住在这里的张杰慌忙开门下车 三个人走到酒店门口，迎宾客气的冲他们鞠躬，那漂亮的眸子里透出一种敬畏的意味，一个领班装束的青年则从大堂中间快步跑过来，冲着大美女说道，“林小姐，您过来了，萧总没来？” “你不说话有人当你是哑巴？”林小姐不理这个领班，啪啪啪的高跟鞋踩在大块大理石拼花地砖上，走向了旋转梯，那领班抬头看了大美女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看张杰跟宛若，没敢说话 宛若转过头去，对那领班说，“你去安排一间总统套，带这位先生去住，钱去管那个姓林的狐狸精要，明天安排一辆车送他走” 那领班疑惑的问道，“您是林小姐什么人？” “什么叫我是狐狸精的什么人？我告诉你，萧名山是我爸爸，我叫萧宛若，不信你现在就去打电话问”萧宛若气呼呼的拉着张杰的手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坐在藤制的椅子上，又身上身下翻了翻，跑去前台，冲正在那里吩咐接待小姐开房间的领班说，“你手机呢，我给萧名山打电话，我手机忘带了” 领班乖乖的把IPHONE4拿出来递给宛若，心说，“我好歹也是大堂经理啊，就这么被你呼来喝去的，谁让你的爹好呢，拼不过你，唉” “爸，狐狸精欺负我，我跟你说不让她送，你偏不愿意，这个拿电话的领班不认识我，狐狸精走了，我怎么办？”宛若装出一副哭腔，“行，那我回家了，不等你哪个什么什么朋友了，对了，我有个朋友在君廷湖畔住下了，就是在东宁救我哪个” 宛若听了话筒里面说了几句，然后把手机递给哪个领班，领班拿着手机，不住的点头答应着 第三十六章 建业大亨 住在湖景总统套房里，张杰估算着价格，虽然挥挥手之间也仍出过四十万砸车，但让他这么奢华的住在高档酒店里，还真不舍得花这个钱，虽然家世也算不错，可从小张哲豪就给他灌输了勤俭的理念，所以他才能穿着几百块钱买来的衣服坦然的走在街上 张哲豪在张杰小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让他记忆深刻，“男人不能考衣装钱财来显示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要考自身让人觉得哪怕你喝的那杯白开水都是尊贵的”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康艳萍无条件的支持张哲豪，所以小时候的张杰也受过不少苦，在高二暑假的时候甚至被张哲豪送到建筑工地干了一个星期的小工 工地的老板当然不敢给张杰安排重活，最轻快的筛沙子，半天下来，张杰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就在楼架子下躲了一下午太阳，晚上拿起筷子的手还像是得了脑血栓留下的后遗症一样，抖个不停 回想着往事，看着窗外的湖景月色，酒店送来的鱼香肉丝、百合西芹、糖醋桂鱼、建业桂花鸭四份菜放在餐桌上，张杰吃了一点，他在等人，那个萧名山应该很快就来拜访了，张杰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终于确认这个小美女就是那天晚上在师大门口的烧烤摊旁，差点被两个小混混祸害的那个女孩 不出张杰所料，八点多钟，萧名山就来了，一身明黄色的唐装，仿佛一个黄色的球滚了进来，手里一支产自古巴的蒙特克里斯托，锃亮的大背头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暴发户，见过萧宛若的人绝对会怀疑，这个小美女是不是萧名山亲生的 房间的门是服务员打开的，萧名山进来后，服务员识趣的关上门就走开了，这个肉球踩在意大利进口地毯之上，与张杰四目相对 “你救了我女儿？看来我得感谢感谢你啊”声音并没有那种亲人获救之后的感激涕零，反而像是要择食的秃鹫冷冰冰的看着一滩腐肉的感觉 这一句话入耳，张杰心里竟然没有感觉到一点应有的暖意，这个胖子绝对不是外表那么简单，他伪装成一个暴发户，可随时都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准备将人生吞活剥 “或许”张杰准备暗中刺探一下，这个胖子能否听出其中的意思 “不用或许了，亲子鉴定我做过，宛若是我的亲生女儿，怎么样，这里的条件你还满意？”萧名山却是是个人精，张杰这句话本来可以理解为或许是救得那个女孩是他女儿，因为张杰刚刚还不认识萧宛若，可这隐藏其中的意思瞒不过老江湖的眼睛 “不错，就是不知道怎么收费啊用人情抵的话是不是我还得补上不少？”张杰实在是看不惯这个胖子的嘴脸，又讽刺了他一句 “若是一次性的抵偿，我还得多拿几张支票呢你叫张杰是？”萧名山去派出所接回萧宛若的时候，听那个尽职尽责的小民警李鹏提起过，“见义勇为的人叫做张杰，不过人家不图回报，很早就走了”萧名山当时对此根本没在意，他去东宁的机会很少，萧宛若去东宁的机会是几近于无，可是没想到让林巧西送宛若到这里去见那个古筝名家，趁机促进一下她们两个的感情，却被小宛若在公交站台上捡到了张杰 林巧西早就打电话说过了捡到张杰的经过，在她眼里张杰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当时救下宛若说不定就是色欲熏心，结果被警察发现而没有得逞，让萧名山赶紧给张杰几十万把他打发走了就是算了，可别让宛若在跟张杰联系，依照宛若的性格，说不定真会就此喜欢上这个阴险狡诈的小白脸 萧名山所以进来便没有对张杰和颜悦色，尽显感激之情，他就像看看张杰到底是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结果却看到了张杰似乎是一个很有自己思想的青年，一般的人住在如此奢华的酒店中，受到了称得上款待二字的招呼，在看见这么一个明显身家不菲的暴发户，肯定会有些献媚的意思，借着跟宛若的关系，搭上他萧名山的线，以后也好能够飞黄腾达 “你能知道我的名字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你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能把女儿送给两个街头混混，不管你混得多么出色，在父亲这个职业里，你不及格了”张杰不想理这个胖子，可他确实需要住一个晚上，就又顶了胖子一句，想让他觉得没趣自己离开，其实应该是甩下一张支票在拂袖离去 “不说我了，你来建业干什么的？”萧名山并没有像他表露出来的那么轻浮，反而露出了笑脸，坐在沙发之上 “考公安厅的选调生，实在在建业中学附近找不到旅馆，才想打车到远一点的地方，却没想到打车比找旅馆还难”张杰无奈的笑了笑 “公安厅的选调生？那么我想你一定很希望知道刚才我跟谁共进的晚餐”萧名山的嘴角又翘了起来，知道了一个人的目的，那么对付这个人的方法就有很多了，要么被掌控，要么被打倒，这是他赖以成名的方法 “我对这个还真不感兴趣，就是王森林又怎么样？我考我的选调生，十拿九稳的事情，还需要别人帮忙么？”对这次考试张杰是存了必过的心，上次公务员考试，若不是父亲阻止，母亲没有疏通关系，那个残联的职位也不会被东宁组织部副部长韩铁兵的侄子韩涛给活动走了这次相信有了上次那个打给大舅秘书的电话，没有谁会不开眼来拿下他了 “你知道厅长是谁不奇怪，不过你知道人事处处长肖军吗？”萧名山对张杰的反应也算是有了思想准备，这个小伙子绝对不会按常理出牌的，而且对自己有了敌意，不过救了人家的女儿没有得到感谢，是谁都会有敌意的，只是是否表露出来而已 “此肖非彼萧，你不用暗示我你跟他关系有多好，我真的不需要，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表示什么感谢，救了你女儿只是顺路，不是因为你有没有钱，那个时候哪怕是个乞丐的女儿我也会救的，所以你若是不想让我在这里住，我立即离开，若是让我在这里休息，那明天早上我自己会走，谢谢”张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昂头看着萧名山 第三十七章 背后活动 萧名山立即对这个不给自己丝毫面子的青年人感兴趣了，很有个性的一个人，自信心很强，而且思维敏锐，眼光独到，重要的是能坚持自己的本心，不为外物所动，他原本准备的支票甩过去的场景是注定不会发生了，“送客送的有点早，这是我的电话，若是想在建业发展，随时恭候，我觉得你在我这里会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警察能比得了的” 话音落地，萧名山就“滚”出了房间，张杰留在原地看着这个背影，此人在建业的能量应该不小，不知是靠上了那颗大树 其实萧宛若出事，纯粹是个意外，萧名山跟马书睿的关系不错，马书睿还在建业当团委书记的时候两个人关系就很好，马书睿对萧名山的帮助不是很大，主要是穿针引线的作用，但是到了东宁之后的马书睿则是萧名山生意场上的助力了，实权市长，东宁的旧城改造，五星级宾馆建造等方面都需要有人来投资，于是才有了萧名山的东宁之行 萧宛若本来是不想跟着去的，可她不想留在建业跟林巧西呆在一起，于是才会在那个周末踏上了东宁的土地，从没独自离开家的她一时兴起，想玩玩离家出走，这个年岁的少女，心思跟天气一样不好琢磨，她趁着下午陪市长大人去游泳馆游泳的空当，自己换好衣服就跑了，摆脱了随行的保镖 一个人无聊的她跑到了师大院内，让后来发现萧宛若不见的保镖四处寻找，以至于连警察都出动了一部分，可事件的主角，却坐在一个大花坛后面，专心的看着诸位师哥师姐们在那里卿卿我我，幸福甜蜜，偷偷的学习了人家的恋爱方式，被发现的萧宛若自己跑到学校食堂去吃饭，却发现没有饭卡人家不卖 她只好在小商店对付了点吃的，就在师大校园里面乱逛，等着萧名山找不到自己打过来电话，可是她忘记了手机被她仍在游泳馆的箱子里面根本就没拿出来，此刻正被一位兴高采烈的MM扔掉电话卡，跟男朋友在炫耀，“黑莓P‘9981knight，我刚在网上查过了，你知道多少钱吗？一万八啊” 她男朋友一脸不信的样子，“一个黑莓手机，屏幕还没有我的中兴v880大，还一万八，你想钱想疯了” MM指着机身上的钻石说，“看看，看看，这是钻石，真钻，不是你卖给我那种烂戒指上的水钻” “有钱人真烧包，一个手机还镶个钻，不知道身上镶了几个”愤愤不平的两个人去饭店happy去了，男人的脑海里还浮现出一个身上戴着N个环的成熟妖娆胴体 在师大的操场上看着晚上跑步的学生群，萧宛若也加入进去，可是慢跑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人都要散了，发了一会呆便想回家，却没料到在校门口走路的时候便被两个混混盯上了，一急之下快跑了几步，没看清路面，摔倒在路边，被两个混混捂住嘴，拖进了树丛 萧名山从张杰这里离开，给肖军挂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肖军很诧异，才一起吃过饭，还有什么事么？“喂，萧代表有什么指示？” 萧名山是建业市人大代表，一般在经济上成功的人士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一个政治身份，“肖主任，我哪里敢指示你啊我随时听从领导指示，听说明天要进行选调生的考试？” “是啊，你有亲戚朋友对这个感兴趣，若是没报名就没办法了，报过名之后我就得看情况了”肖军先把退路给自己留好，他不是个不尽人情的人，可是这种事情以他的权势地位处理起来也有困难 “不是，我想让你卡一个人，让他过不去就行了”萧名山的回答出乎肖军意外 “嗯？萧总的能力对付一个年轻人还需要这样？他若是考的成绩不错我不能随便拿掉，这件事对一个普通学生的一生影响太大了”肖军对这件事情开始感兴趣了，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底线 “我不是对付他，我想让他到我这里来，不错的年轻人，名字叫做张杰，东宁的”看到肖军有些误会，萧名山腆着的肚子挺了挺， “他，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具体因为什么我不能说，但是这个人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不过你放心，他会被分配到一个很艰苦的地方去，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肖军没有说实话，他是知道张杰的身份的，但是中组部康副部长的秘书给他回过电话，“严禁任何人干扰张杰的考试过程，一定要公正，分配的时候尽量考虑落后地区” 这就是红色家庭锻炼后辈的方式肖军的心里如是想，拿下张杰，莫说是萧名山，就是王森林也不敢了 “哦看来是我小瞧他了，那好，千里马还会有的，不打扰了，肖主任”萧名山心里一惊，等了半天才说话，张杰的身份让肖军连提都不敢提，其背后的人最少应该是省部级大员，而且还是能影响到肖军的人，莫不是他？ 张杰不知道大舅会让秘书打这个电话，若是知道，却也正合他的心意，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底子越薄的地方，稍微有一点起色就会获得大家的认可，就会取得成绩，也容易给当地的人带来幸福感 此刻他不太适应柔软的床，躺了一会儿便起身，给夏爽打电话描述今天的经历，电话那边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却带着娇嗔，“你什么时候又救的美女，居然跑到建业去私会去了，考试的事情是不是骗我的啊，你还给我打电话，不怕人家听到，不会准备让她当正房” 张杰无奈一笑，女人碰到这种事情都会有些情绪激动，若是真有什么，他怎么会打这个电话通告，“行了，我的醋坛子同志，回去洗白白啊，你喊这么大声也不怕你妈听见，人家是什么大老板家的千金，我哪能配的上呢，再说，我若和她有点什么，那就是拐卖未成年少女了毕业实习你准备去哪里？也该准备了” 幸福的两人不知道，此刻的都城，已经风起云涌，要起波澜 第三十八 笔试第三 建业中学内，到处都是站岗的民警，看来组织部对这次选拔还是很重视的，招收的人中，公安占了大头，所以张杰所在的那个侯考区已经挤满了人，周围拉着白色的警戒带，上面是警察和英文的police，很是耀眼 九点开始考试，八点四十就放人了，不过在每个考场门口都有两位帅哥，拿着黄色的大信封，让考生把手机关机之后放进去，在袋子上面写上身份证号码，用透明胶带封上口后，装在一个大箱子里，身上只允许留下身份证、准考证和笔 考题不难，对于公务员考试行测考取八十分的张杰来说，答完题的时候，刚刚好是交卷铃响起的时刻，坐在第一排的他好整以暇的回头看看其他人，很多人还忙于答题，经过监考人几次强调停笔，才不清不愿的放下手来 一大早就有服务员叫他起床，还告诉他有一辆帕萨特停在酒店门口，随时可以送他走，看来这萧宛若的安排还是多少有些作用的，也有可能是大胖子萧名山的安排，虽然看起来他应该使用的招数是打击自己到绝望的时候在拉一把 交了卷子之后，张杰就要离开，却不曾想有人叫住了他，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高级警官警服的男子，肩膀上扛着一根银色橄榄枝，还有一颗四角星，俗称的一花一豆，三级警监 “张杰同志，留步”三监喊了张杰一声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么？”张杰原本要跟随大家去侯考区，因为现在都是涂的答题卡，成绩很快就能出来，也就知道自己是否能留下参加面试了，所以组织者就安排考生在专门的教室里等候，还准备了午餐，当然若是成绩出来之后，没进三比一的比例，也就可以直接领取东西回家去了 周围的考生看到那个白衬衫跟张杰说话，都纷纷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张杰，这明显是一个有特殊关系的人啊，说不定在交代面试的内幕，可不管心里多么的想留下来听一听，却也只能尽量的放慢脚步，挪在侯考室的路上 没有理会那些考生异样的眼光，三监说道，“你刚才的答题，我们第一个就送去打分了，你稍等一下就能知道分数，我们对你是非常有信心的，对于分配方向，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张杰愕然，这笔试刚刚结束，面试还没开始，就开始问自己的分配方向意见，难道公安厅的工作如此前，“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坚决服从组织分配，不过我不想到市区，最好到基层，能锻炼锻炼自己，也能好的为人民服务” 张杰说着一切服从组织安排的官话，却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意见，到基层去，容易出成绩，身后有康家的大树，相信被冒领功勋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身上 “不愧是革命后代，一心为基层啊你的意见我们会考虑的，希望你在面试中发挥的好，考出优秀的成绩”三监走了，一句话也没透露自己的身份，不过张杰猜想，这应该是人事处的副处长之类的任务，肖军不知道自己的意思，想知道自己对分配有什么想法没有，他身份太敏感，也不能往大树上贴的太近不是，只要表达出善意，张杰能领会就够了 张杰没有考虑到得是，肖军是怕最后的安排不能让他满意，注定是要安排张杰到最贫苦的县里去的，若是张杰不满意，还有这个探头出来的副处长顶缸，张杰恨也恨不到他肖军头上 成绩很快就张贴出来了，每个侯考室一份，考生的手机什么的都没有发下来，当然是怕临时有人打电话求援，或者串通关系，张杰的分数排在第三位，八十二，张杰不知道是不是被特意关照的结果，那个卢建阳居然排在第一，歧视并不是他们考的比张杰好，而是评分小组充分领会了中组部领导要低调的意图，将张杰的八十九分改成八十二，所以受到照顾的卢建阳在加了十分的基础上以八十三点五排在了第一名 卢建阳的意气风发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了的，他看向四周的考生，就如同将军在简约自己的士兵，家世注定了在淮海省的公安机关，他走的要比别人远，当时也是看张杰比较优秀，所以才生了招揽之心，却没想到是个自己吃不下的庞然大物，他的狂傲的眼神扫过张杰的时候就变得温顺了许多 盒饭是番茄鸡蛋加土豆牛肉两个菜，还算是丰盛，大家稀里哗啦的吃完，就有人收走了，这间门口挂着三年八班牌子的教室又恢复的干净如常 考生之间有熟悉的，都在低声交流，坐在讲台上的两名警官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只是说了几句严禁大声喧哗，卢建阳身边围着的人最多，因为谁都知道了那个考第一的就是他，还有人在报名的时候也看到了卢建阳的意气风发，跟工作人员的侃侃而谈，所以都凑到他身边想攀个关系 至于张杰，大家看到的是他被晾在报名处一个小时，肖军来找张杰谈话的时候，也是拉到了小房间里，众人当然不知道他的身份，虽然成绩也很好，可是入了公安们，成绩这块敲门砖就没有用了，还是关系最有用，所以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下午一点，面试就开始了，却并不是按照成绩的高低，而是按照报名序号，一个考场的三十个人大概只留下了十五六个，也就是说，面试的比率是三比一，报名的比例就是六比一，几率比一般的公务员考试要多太多了，所以只要有能报名的机会，很多大学生也挤破头的要来 每个人面试的时候有三道题目，面试的考官应该都是公安厅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也会有一个各地市公安局的人事处工作人员，一个小时之后，终于轮到张杰进行面试，一名扛着两杠三肩章的警官走过来，喊道，“108号，到三号考场外侯考” 第三十九章 面试 张杰跟着这个两杠三走了出去，在门上贴的打印纸的三号考场门前站定，几分钟后，卢建阳春风满面的拉开门走了出来，看到等在门口的张杰，很客气的点了一下头，说了一句，“加油”也不停步便往外走去，离去的方向是在另一侧的楼道，除了在考场门口能跟别人碰下头，就在没有任何传递面试消息的机会了 在卢建阳手里拿着的那张面试分数纸上，张杰看到了最后面一个红色的章，章下盖着的数字有点像八十九，门缝内是一间窗帘全都拉着的教室，日光灯下三张长条桌子围城一个凹字，将考生放在了那个缺口处，张杰赶紧推门走了进去 七名考官，基本上都是两杠三的警衔，只有一个年龄偏大的警察却扛着两杠二，应该就是用人单位的代表了张杰的目光从七个人的面上一一扫过，这几个人正饶有兴趣的抬头看着张杰，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坐在正中的是个华发早生的中年警官，他坐的笔挺，眼神复杂的上下打量着张杰 “各位考官好，我是108号考生，张杰”张杰先进行了自我介绍 “好，108号考生，你面前的纸上有今天的四道考试题目，你可以选择其中的三道作答，在作答的过程当中，不能提到你的家庭背景，亲属姓名等有可能妨碍面试公正的信息，下面有三分钟的时间你可以用来看题”坐在张杰左手方向的第一个女警官用官腔说出了一段话，她也是在坐众人中唯一的一名女警，四十余岁的样子，气场很强，给人以孤傲的感觉 张杰拿起那张纸，打开一看，四道题目：第一道题是“你是一名基层民警，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现本次任务不是局里布置下来，而是领导的个人恩怨，根本没有任何法律手续，你该如何应对？” 第二题是“某县突然发生了群体性事件，你在执勤现场，不幸被激动的群众打伤，你该如何应对？” 第三题则有些长了，“如何在经济大潮中，利用有限的警力对经济发展工作保驾护航，如何面对工作中所接触的黑暗面，并不被黑暗所腐蚀，从警是艰苦的工作，怎样面对收入与付出的不成正比？” 第四题张杰扫过一眼，“如何看待从警之后，辛苦工作多年却未升迁？”心中就已经开始了取舍,第一第二两题很好作答，是必选的了，第三题和第四题则需要考虑一下到底选哪个？选调生就是为了以后的领导干部储备的，不能光是普通的民警执勤办案这些方面，肯定要问一些有关领导能力的问题于是他想了一下，答道： “我选择一二三三题我先回答第一题，这个问题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若是大规模的行动，我想上级领导也会了解到的，加会及时制止，若是领导单独安排一两个人，其中有我的话，我一定要先走法律程序，没有法律程序的行为都是不合法的，我的领导一定会比我清楚，当我向他索要法律文书的时候，他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 张杰的回到并不算多么出彩，只能说是中规中矩，那几个考官不置可否，甚至那个女考官的眼神中还有意思轻蔑，因为张杰的回答比刚才那个卢建阳好不了多少，难道这些世家子弟就这个水平，很一般么 “第二题，首先，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一定要保护好个人的安全，若是人民警察自身的安全都不能保护，何谈去保护人民群众的声明财产安全，若是我执行任务，一定竭尽全力避免自己受到伤害，若是受伤根据自己的伤势，轻伤不下火线，重伤我怎么想都没有用了其次，群众并不是犯罪分子，他们不是阶级敌人而是我们的人民，是我们要保护的对象，发生群体性事件，一定是有些矛盾激化，从而被想借机生事的人利用，这些人有可能是犯罪分子，有可能是想获得利益，我们只要针对这些人采取行动，解决矛盾，一定会让群体性事件平息最后，发生群体性事件一定是有人的利益受到了损害，损害方进行补偿之后，我们公安机关只是起到一个防护的作用，并不是冲突的矛盾方，我们只要做好预防发生冲突的工作就好” 张杰这一席话说完，不止回答了自己改如何应对，而且谈了事件发生的原因和解决方法，似乎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却已经引起了几位考官的注意，他们纷纷侧目 “我再回答一下第三题，第三题看似有三个问题，但是按照我的理解，就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当警察，诚然当警察是很多人的梦想，不止因为那身警服的帅气，是因为那英雄的气概，可是面对社会经济的蓬勃发展，我们民警的个人收入增加的比例远远低于经济增长的度，所以很多人承受不了，才会滋生各种问题，究其根本原因，则是从警之心不坚”张杰说道这里，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七人之中坐在最中间位子的那个头发花白之人，也深深的点了点头 “我还没有加入公安队伍，就知道这是一份辛苦的工作，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选择要慎重，一个注定付出和收获不成比例的职业，难道还要想其他的么？那些成为黑社会保护伞的人，他们从警之心不坚；那些本身就贪赃枉法，甚至吸毒贩毒之人，从警之心不坚，所以即使不在警察这个职位上，他们一样会被腐蚀掉真正的警察不会因为收入的多少来对待工作，很多基层的民警贴钱办案，特别是在第一线的防暴缉毒民警，他们考虑的不是收入，不是升值，而是活着” 张杰这番话不管说的在不在理，但是气势出来了，体现出一种青年的锐气，和从警的心愿，抛开身份不论，这些人都希望加入警营的是这种有朝气，有锐气的小伙子，能拼能干，而不是卢建阳那样的二世祖，混几天成绩就带着一些三等功二等功的到科长处长办公室了 “谢谢几位考官，我的回答完毕了”张杰神情有些落寞，其实这些并不完全是他想说的，但是尽管相当于走个过场，也不呢个太离谱了，回答的还是贴近大方向 七个人交头接耳商量了一番，还是由哪个女考官宣布，“108号考生，你的面试成绩是八十六分，恭喜你出门盖章之后就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谢谢”张杰物理的说了两个字，然后接过面试成绩单拉门而出，在门口盖章之后便去取回自己的手机，动车车票早已经买好，漫无目的的张杰在建业的街道上独自一个人压马路 中央大街是建业最繁华的商圈中心，张杰坐在金帝购物门口的台阶上，他走的太远，确实有些累了，手里拿着一瓶哇哈哈矿泉水正在喝，一个穿着水獭皮大衣的窈窕女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你来这卖鱼了？” 第四十章 奠基 张杰怀疑自己此次到建业是不是种了桃树了，先是碰到了小美女萧宛若加大美女林巧西，现在又碰到了马莎莎虽然林巧西对他不假辞色，而且是有主的花了，但也不失为大美女一个，有成熟女人的魅力，马莎莎则是那种官家小姐的感觉，有涵养，眼界高，却没什么亲和力 马莎莎居然不在乎台阶是否干净，一屁股也坐在张杰旁边，一双过膝的皮靴在地上踢着石子，手里的购物袋随意的扔在一旁张杰转过头去，没看马莎莎的脸，而是将目光凝聚于那双长腿之上，“我不会走到哪里都卖鱼，你的公子哥男朋友呢？” “谁说那个是我男朋友了，就是一个凯子，他的钱不花白不花，你最近有好鱼没有？我想买一条送给我爷爷，快七十大寿了”马莎莎很自然的谈论着陈子豪，好像将张杰当成了朋友 “如果你真想要，需要跟我做个交易”张杰突然发现这个官家小姐好像真的没什么心机，有点像夏霜一样的感觉，就想做个顺水人情结个善缘 “什么交易，我给你钱买不算交易么？”马莎莎突然来了兴趣，一翻身站了起来，然后跑到张杰对面蹲下 张杰的视线正好能将马莎莎的前面看个清楚，只觉得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把头低下了，马莎莎发现张杰扫了自己一眼，却没感觉到什么，仍然在哪里蹲着 “你买三四条品相还不错的小龙鱼，回头送给我，我要是觉得你的龙鱼品相够好，就卖给你一条”张杰随口说道，他要几条小鱼，是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到 “那现在说好就算数了啊，你手机没换？我给你送东宁去？你收了我的鱼跑了怎么办？”马莎莎开连珠炮一样就问了起来，仿佛都不用喘气一样 “好，大小姐，我要赖账，你抓我去你们家打扫卫生行不？”张杰站了起来，他准备动身去火车站了 “那可不行，本姑娘国色天香，万一你心怀不轨怎么办？明天我就回东宁去找你，你等着啊，你现在干啥去？要不咱现在就去挑鱼？”马莎莎也站了起来，似乎等不及了，一看就是个急性子 “我六点的火车，现在已经四点半了，东宁再见”张杰摆摆手，就跟马莎莎告别，在美女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美膳食品的产品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牛蒡酱、牛蒡茶了，养生食品的名号闯出去后，真有无数外地的公司联系业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当初投入的钱基本上都赚了回来，毕竟有百分之贰佰的利润在，一瓶养生牛蒡酱比一瓶牛肉酱还要贵两块啊 张家集养的鸭子都不用往别的地方销售了，全都直接送进了美膳的厂房，统一屠宰之后，分割，鸭珍、鸭翅、鸭脯、鸭爪一个鸭系列就出产了仅仅张家集的鸭子远远不够，孙晓刚又把触手伸向了整个东宁的生鸭养殖场，食品厂的门口已经被来来往往的车辆占满，有送鸭子，送牛蒡的三轮车，还有载着集装箱的大货车正在一箱箱的装着货物，这是要送到东宁市区的货物 考完试的张杰站在厂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厂房内那一大片空地上正在支起的钢结构厂房，一条生产线已经不能满足生产需要，工人的数量也远远达不到要求很多在营房县城打工的工人也往这里跑，因为听说美膳食品的待遇相当于东宁市区的工资水平，而且最关键的是，给交三险一金，若是连续工作一年以上者，就给交五险一金了 给工人交保险是劳动法明文规定的，可是实行的公司又有几个呢，于是那些体力劳动者悲哀的干着最沉重的活，领着最低额的工资，至于银行这样的企业则直接就从劳务输出公司雇人，敢一样的活，拿着劳务输出公司的工资，保险确实有，只不过能多低就多低了，连工资都在最低标准上下徘徊，其他的保障职能是附带了 齐大少又跑回东宁市区去上班了，他老爹齐开山羡慕吃公家饭的人，整天逼着他考公务员，却屡屡都被推脱了，张杰知道凭借齐东是不能从齐开山那里要来四百多万到张家集来投资的，这里面一定有自己母亲的功劳，原本想凭借一己之力，让张家集这个小小的村子富裕起来，却不成想干什么事情，都有背后亲人的支持，所以取得的这点成绩太少了啊 张杰决定一定要在选调生这里干出点成绩来，不敢说一定能够破什么大案，但是凭自己的本事弄个三等功应该没问题的生产线是孙晓刚按照原来生产线订购的，很快就会送来，厂房几天内就会竣工，那个身体孱弱的张友山现在在生产线上当了检测工人，特别认真的他让工人们都绝的仿佛是在给张友山打工一样 此刻孙晓刚和张友山陪在张杰身旁，在厂门口看着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张杰说了一句，“一个商业帝国就在这里奠基了，晓刚，你以后会上福布斯，你相信吗?” “我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不过齐东是不是会比我上的早？”孙晓刚笑道 “你给他打工，你说呢？”张杰顺手帮旁边一个开三轮车的大婶把牛蒡搬下车，拿出一根来仔细的看着 突然、张友山猛的推了一把张杰，毫无防备的张杰被他推倒在那大婶刚刚搬下来的牛蒡上，顺势往旁边一闪身，只见一个打扮成农民工一样的人手里握着正在滴血的匕首，大跨步的冲上一辆装满牛蒡的三轮车，打着火就要跑 张友山躺在地上，后腰上一道血箭还在呲呲的向外窜血，他一只手按住浸满血的棉袄，张嘴大喊，“张助理小心，这是张豹” 孙晓刚赶紧招呼人去逮张豹，可谁也没见到张杰去了哪里，张豹的电动三轮车突突突的颤抖着，他已经把油门拧到最大，这种烧油的三轮车马力很大，颠簸不用说，神情紧张的张豹根本就没发现车后面有个人在跟着，张杰用了隐身术，在三轮车驶上852国道的时候，终于冲上了三轮车，一把拉了一下张豹的左手，一个穿墙术从三轮车后消失，出现在几米之外的水泥路面上，一声轰然巨响在国道上出现，却是三轮车正面撞上了一辆载满货物的加长斯太尔 斯太尔的司机赶紧向后倒车，他才刚起步，农用三轮就已经起火了，喷出的汽油在空气中尽情的燃烧着，身上窜起火苗的张豹手舞足蹈中渐渐的停了下来张杰没有留在原地观看，他偷偷地在农田中运用了几个穿墙术后，回到了美膳食品厂门口，张友山的伤并不重，只是流了些血，张杰这一来回也不过三四分钟，他打着110报警电话出现在厂门口 张友山已经被人七手八脚的抬到一辆农用三轮车后面，趴在车厢上，一个大叔开着车往镇医院送，孙晓刚看到了打电话的张杰，连忙问道，“你没事，刚才找不到你，我们都吓死了” “我打电话报警去了，本来想拿车钥匙开车去追的，现在也追不上了”张杰拿着宝来钥匙，就去发动汽车，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宝来车的钥匙都是放在孙晓刚办公室的，他说是去拿车钥匙了，到也解释的过去 南屏镇医院依然是哪个样子，张友山只是肌肉贯通伤，内脏却没什么损伤，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有人打电话给孙晓刚报喜，说送张友山去医院路上看到的那起车祸就是张豹出事了，真是老天有眼 张杰本意并不是干掉张豹，而是想给他个教训，可能老天也觉得张豹所作所为看不过眼，来了一把火，让张豹在病床上躺着休息的机会也没有了 第四十一章 夜返都城 二月十八号是大年三十，张杰一家人却在二月十七号踏上了去都城的飞机，因为康家的擎天柱老太爷身体欠安了，百岁老人，身子骨本来还很硬朗，却突然就不行了华灯初上时，张杰在都城301医院里，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二舅康志雄、小舅康洪瑞都在病房外陪伴，唯独不见中组部副部长康人杰，张哲豪则自己站在病房走廊里，并没有到病房内 母亲康艳萍见到老父的病体立即抽泣不止，而老人自觉时间无多，想见见平日很少见到的女儿儿子，看到康艳萍到来，老人的双眼噙满泪水，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枯瘦的手指微微的抚着康艳萍的手，其中蕴含了多少疼爱已经无从知晓，想必老人此刻也对因为父辈的恩怨而使女儿辗转他乡而懊悔 康志雄进来把康艳萍和张杰都叫了出去，说是老人现在不能情绪过于激动，于是众人又退出了病房，只有两个护士留在里面，亲属则投过玻璃门关注着里面的情况，康志雄的心思显然有些低落，看了看张杰，然后对康艳萍说，“小妹，你过来一下，有些事情跟你单独谈谈” 康志雄转身上了门口的黑色辉腾，就是康洪瑞的那辆，康艳萍刚进去，就感觉到一种压抑，而且不止是父亲即将远去的那种压抑，还有康志雄身上的一种死气沉沉 “二哥，出什么事了？”康艳萍看出了不对 “艳萍，爸爸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了几天了，而且，大哥也出事了，就是因为大哥出事，爸爸才倒下的”康志雄的头低着，手中的烟轻轻的颤抖，不到两分钟，已经被他吸到了过滤嘴，每次呼气都如同要把胸中的郁闷随着肺里的空气尽皆排出一样 “大哥怎么可能出事？像你们这个级别，除非是太大的过失，出事只能是站错队伍被人抓住把柄，还得看在爸爸的面子上调个闲职”康艳萍知道像坐到副部级别的人被拿下的影响，肯定是高层和各方面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很少有人做的那么绝 “马和吕联合了，孟铁兵被拿下的事情你知道了”康志雄说道 “他们两家联合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孟铁兵的事情全国没有人不知道，你别说大哥是受到他牵连，大哥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康艳萍听到康志雄的话摸不到头脑了 “马家和吕家联合，为的是明年的入常，孟铁兵出的事情，恰恰跟大哥有关系，你知道书远开了家贸易公司，赚的钱都扔到澳门赌船上去了，后来就挪了一部分庆州钢铁的款子，这个窟窿得补，大哥就找到孟铁兵，庆州钢铁就成了供应商，而且价格比市场价高了百分之百”康志雄又叹了一口气， “书远在庆州钢铁任职，自己开公司本身就违法了，该招标的不招标，直接内定，而且不是三万两万，这笔生意一做就是多少个亿，最关键的是，庆州钢铁没有资质，供应的货物不合格，发生了严重的事故，就是让孟铁兵下台的这次事故孟铁兵就是想把大哥拉进去，南州派保不住他了，让我们康家跟他站在一条船上，可是爸爸知道了，直接给常委打了电话，让把大哥拿下，爸爸的脾气你知道的，都怪南州的人直接把电话打到爸爸这里哎” 康艳萍觉得天都要压下来了，拉开车门，跑了出去，大哥若是不出事，父亲去世之后，康家还是顶尖的上层家族，可现在政见不同的马家跟吕家联合起来了，二哥一个人独木难支，也就意味着康家在不久的将来，会从政治舞台上华丽的谢幕了，父亲希望的康家枝繁叶茂的场景不会再出现，他若是去了地下，会瞑目么 病房内的康老此刻略微有了点精神，冲护士比划了一下，是要笔，护士慌忙跑去拿来纸笔，康老躺在床上，握笔的手颤颤悠悠在护士垫在病历本上的白纸上，划了几个字，字迹潦草到了他的秘书都不认识的程度，护士辨认半天，却没看出来，只依稀能认出一个不来 康老指了指外面，护士便把这张打印纸送给了在门外守候的康洪瑞，张杰则在父亲的身边坐在沙发上等候，大夫预计康老撑不过明天了，所以大家都担心今晚老爷子就会撒手人寰，都不敢离开 康洪瑞仔细看了看那张纸，认出了上面的字后，神情加萎靡，把那张纸递给了张哲豪，张杰凑过去一看，没看懂字认出了几个，我不如老，最后一个字实在太潦草了，像是张，却又多了几笔，张哲豪则是叹了一口气，“老人家还是执着于此啊，张家康家都是一家了，何必分那么清呢” 康艳萍红肿着眼睛走了进来，张哲豪跟张杰都以为她是为康老的身体担心所致，只能略加劝慰，生死离别之事谁人能不经历呢，康洪瑞则是冲康志雄说了几句话，让康志雄的神情加低落，立马看向张哲豪，“妹夫，把老爷子的字拿给我看看”以往康志雄他们弟兄三个，都是不跟张哲豪说话的，偶尔说话也都是直接叫名字 接过打印纸，看着上面潦草的字迹，康志雄回想起白天各位首长来看望康老时，老爷子那种从心里的憔悴，守候了一辈子的家，在他行将就木的时候，将他珍若生命的荣誉打的粉碎，康家小辈的所作所为，都不是在老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规规矩矩，太多事情老人不知道了，他们所需要的，只是那个能够影响决策层的老人还活着而已 老人的最后一点坚持，也被他的子孙打破，他引以为傲的后辈，还是输给了那个在牛棚里的硬骨头，那个当时被称为臭老九的教书匠，康志雄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让张哲豪把刚才的话对老爷子说出来，即便是走，也要让老人走的了无遗憾 “妹夫，你刚才所说的那几句话，还是进去对老爷子说说，我想这个时候他应该会愿意见你的,你也希望他走的了无遗憾”康志雄此刻看着张哲豪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溺水之人抓住稻草的那种期盼，虽然明知道无论如何，康老已经是带着遗憾了，却还幻想着张哲豪的劝慰能让康老不再记挂康人杰 第四十二章 乌云压城 张哲豪跟张杰进入病房之内，康家三个人则在外面候着，他们怕进去之后老爷子会觉得面上不好看，透过玻璃看到张哲豪站在老人床前，轻声的说着什么，康老的神情略微有了些起色，嘴唇合了合，似乎吐出几个音阶，张哲豪俯身去听，却是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老......看开......对不起你们，孩子让我看看” 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原本磕磕巴巴的音阶到最后却成了连续的语句，大意就是老了以后，全都看开了，意气之争，却对不起了女儿女婿，想要看看张杰 护士在旁边按照康老的意思将他扶坐起来，老爷子说话也顺溜了，面色略微有了红润之色，打量了打量张杰，似乎很是满意，数年没见了，听闻这个外孙还是很不错的，“小杰啊姥爷是不成了，以后想干什么？” 望着眼前形容枯槁的老人，张杰内心已然拨浪滔天，“姥爷，我刚考了公务员，以后也想像您一样从政” “像我，这么失败，不过也好，别像你大舅他们，老张家的后人应该不会这么没有风骨，罢了，让他们拿我的电话拨个号码”康老大口的喘了几口气 护士看着涌进来的康志雄、康艳萍和康洪瑞，担忧的说道，“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三个儿女半跪在床前，张哲豪跟张杰自动的退到后面，望着前面的一家人，老人却依旧固执的看着张杰，颤巍巍的右手往前伸了伸，那意思是在要电话，康老的电话是中央专门为他配置的，可以拨打一些特殊电话，那些电话用普通民用电话是没法拨打的 康洪瑞递过来电话，康老却让康艳萍接了过去，康老吐出了几个号码，却让康志雄和康洪瑞一愣，这个号码他们虽然没有打过，但是也知道代表着什么，那是一号首长办公室的电话，康人杰出事的时候康老都没有拨这个号码，如今这是要干什么？ “爸，您这是要？”康洪瑞问道 康老却仍然是摆摆手，示意康艳萍拨打过去，几声之后，电话接通了，“中央办公厅首长办公室” “我是康老的女儿，是我爸爸让我拨打的这个号码的，请您稍等”康艳萍说着，把电话放到了康老耳边 “跟XXX同志说，人杰的事情不用顾忌我，志雄和洪瑞若是也有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过第三代人，就不要牵扯了，我有个外孙，还请XXX同志念在我工作这么多年得份上，照顾一二”康老又咳嗽了几声，声音带有深深的疲惫 “请康老放心，您的话我们一定转告最高首长”电话的另一端一个深沉的声音答道 挂掉电话，康志雄和康洪瑞的眼神都很错愕，只有康艳萍的目光中是激动和喜悦，这说明康老在临终之前，是放下了与张老的意气之争，两个相差二十岁得老人之间的无声争斗以一个共同的后人为结点了，没有所谓的胜利者，只不过康老还有遗憾，那就是孙子的不争气 康志雄和康洪瑞的错愕在于没有想到父亲竟然知道了些什么，竟然提前跟一号首长说了若是有事处理自己二人而给第三代人一个机会，加错愕的是，难道父亲就这样放弃了康家第三代人的培养？要知道，虎死不倒架，即便康老去了，领导层或多或少还会念及康老的旧情，一些位置在同等条件下肯定会优先考虑康家之人，而且一些可大可小的事情也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如今康老一句话便放弃康家将来的一切依靠 在他们眼中，张杰是外姓，虽然有康家一半血统，却不能真正的代表康家，即便是他将来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外人看他代表的可能是康家，然而康家人却不会觉得他代表的是康家，因为他不姓康 正当大家为康老的这个电话而各怀心思的时候，护士惊呼了一声，却见康老那只握着电话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立即展开了急救措施，康家亲属都被赶了出去，在门外看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快的跑了过来 半个小时以后，一名全身笼罩在白色之中的大夫走了过来，从耳后的发丝能看出是一个女大夫，康志雄连忙拦住她，问道，“怎么样？” 那女大夫站定之后，伸手摘下了口罩，用很恭敬的语气对康志雄说，“不大乐观，病人需要安心静养，刚才情绪有些激动，现在睡下了” 几个人无声的坐在门口，康志雄掏出了烟，却又放下，等了一会儿，又拿了起来，放在口中，向外面走去，康洪瑞扫了康艳萍一家三口一眼，也跟了出去，却在门口碰到了刚刚赶到的康书庆和康书元，只有康舒雅人还在美国，得第二天才能赶到 “二哥，怎么办？爸爸那个电话什么意思？”康洪瑞也点了一根烟，站在康志雄旁边，他只是冲自己的儿子跟侄子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到病房去 “书元，你跟书庆站在门口就行，不要进去，爷爷还在睡觉”康志雄先对儿子跟侄子说了一句，等他们进去之后才转过头来看着康洪瑞， “老三，你跟大哥做的这些事情，说不定爸爸都知道了，看来他老人家是装作不知道，想让我们自己主动跟他说，或者希望我们能够有自知之明，舍弃一些东西，我们太低估他了，只把他当做一个搬来摆去的木偶，可这木偶心里，明镜一样” 康志雄吐出一个烟圈，然后又吹口气，把那个烟圈吹散了， “我原本下次换届，应该能磨正，真正的主政一方，不过现在看来，能继续在这个位子上坐下去，都有些困难了爸爸这个电话，想必也是有些效果的，一号应该不会动你了，大哥跟书远两个人却不会再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 “怎么不会动我了，调职是必然的，可能到某个司局去混个闲职，有可能是到学校去了”康洪瑞叹了一口气 “这样好，起码书庆不会受到牵连，他刚到发改委去，今后的路还很长啊”康志雄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姐家的这个张杰恐怕以后一飞冲天了” “就因为爸爸这个电话？我看这孩子也跟他爹一个性子，不适合混官场，太有责任感，做事太讲究，去年我去看我姐的时候，他竟然想去残联，为的是帮助残疾人，幼稚啊，帮组残疾人是残联那儿能解决的么？”康洪瑞说道 “而且不懂得跟你我或者他大舅搞好关系是不是，前几天老大跟我说了，他考淮海省公安厅的选调生，填了亲属关系，结果公安厅的人把电话打到大哥秘书那里了，大哥正为怎么避祸的事情犯愁，就让秘书低调处理，不过在低调他也应该知道这事到了他大舅那里，却一个电话也没打，大哥后来问过艳萍，这孩子压根没提这个茬”康志雄把烟一扔， “不过也看出来了，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恐怕将来康家也要靠他啊”康志雄拍拍康洪瑞的肩膀，“乌云压城啊暴风雨要来了，不知道你我能否抵御” 当天夜里十一点，一号首长来到病房，对康老进行了探望，因为第二天就是除夕之夜，一号首长会到全国各地慰问，将没有时间来探望康老，这也是张杰第一次不是从电视中见到这位华夏的决策者，和蔼可亲的长者对康家众人一一握过手之后便离去了，一号首长在病房内单独跟康老说话的时候，并无其他人在场，投过玻璃看到，整个谈话期间康老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并没有说话，想必是一生的力气都用完了 第四十三章 初入警营 康老最终没有度过这个春节，连从美国赶回来的孙女康舒雅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便离去了，华夏闻联播中并没有播出这则讣告，而是在一天之后才提及，人事变动如预料中的到来了，中组部副部长康人杰因病暂时不在任职，滇贵省省长康志雄并没有调动，而康洪瑞的发改委资源局副局长煤炭处处长交给了一个名字叫做吕沛宏的人，自己则去了政策研究室当副主任去了，这吕沛宏原本是赣南省延寿市的矿务局局长，应该是吕家的旁支 张杰的春节就是在都城读过的，直到康老的骨灰放在了八宝山，张杰一家才踏上回东宁的飞机，康家最近都笼罩在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中，大家相聚在一起，也不谈论什么，大多是唉声抬起，康书庆和张杰年龄相仿，都是刚刚二十出头，康书元则二十七八岁了，看起来相对成熟一些，却也一直唉声叹气，他们在都城的时候都是跟着大哥康书远混得，泡个，惹点事都靠康书远帮他们擦屁股，尤其是康书庆在首影把到一个二线或者说是三线的小明星，花了五十多万买了一辆奥迪tt，康书庆就没向他爹要一个子 彼此之间实在没什么可以交流的东西，张杰也就对他们敬而远之，只有康舒雅偶尔才跟张杰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却跟康书庆和康书元最多点一下头康艳萍的眼睛已经肿了，说话是破音，相对于三个兄长，她跟父亲接触的时间少，母亲早早离世，全是父亲将她带大，自己却违背父亲的意愿，远走东宁去追随那个父亲不中意的男人，不能陪伴父亲左右，心里愧疚之情甚，此刻的她让人感觉不出是一个作风硬朗的纪委副书记，女监察局长 都城之行让张杰体会到了生死离别，他暗下决心，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在受到任何伤害，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康家的希望已经不再那几个除了唉声叹气抱怨没有擎天之柱帮他们遮风挡雨的纨绔身上，自己在政治道路上走的远，才能够完成祖辈的心愿，才能挽救将倾的康家大厦，二舅目前还位居一省政府之首，可将来却不一定会往上挪动了 “尽自己所能，帮助一下康家几个兄弟，康艳萍的心或许才能好受一点，自己也该努力向上爬了”张杰还没有跨进体制内，就为自己的将来做好了规划，一年转正之后，就跳出公安系统，到某个乡镇去 波澜不惊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三月份，张杰的通知电话到了，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张杰同志你好，你的体检、政审都合格了，请于三月七号之前到省公安厅报道” 张家集的事情现在根本就不用张杰操心，省农业厅弄了一个致富典范的样板，现在经常有省内各县市的人来学习参观，美膳食品跟张家集沙石有限公司成了张家集的两大支柱产业，这些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张杰任职的重要成绩 在公安厅的大会议室里，张杰跟唐华夫又碰到了一起，那个卢建阳不出所料的也在，不过看向张杰的眼神里，那种敬畏之情明显淡了许多，想必是听到了些什么风声，不过即便是没了老太爷的康家，也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挑衅的 主持会议的是当初去问张杰想法的那个三监，慷慨激昂的讲话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兴趣，因为大多数人关心的是自己将去何方，唯独如同卢建阳一样早就知道了去路何处的人，饶有兴趣的在那里观察三监讲话时候到底喷出了多少吐沫，喝了几口水 最后一项就是大家都焦急等待的分配，连张杰也有些小小的期待，会把自己分到那里去呢，不知道公安厅的人有没有跟母亲康艳萍联系，却是绝对的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 卢建阳不出意外的分到了江城市公安局，那个跟他说话的女生也被分到了江城下面的市区分局，唐华夫则是在二河县公安局，跟他报名前得工作地点一致，所有人的分配都公布完了，唯独还没有念到张杰，这下不禁张杰奇怪了，连唐华夫跟卢建阳也都诧异的看了看张杰，却发现了张杰脸上的愕然 那个三监最后说了一席话，“我们这次的选调生里，有人才啊你们大概不知道，有一位选调生，仅仅参加大学生村官工作三个月的时候，就将一个在全省都能排倒数的村子，变成了生机勃勃的农村，你们可能觉得，他家一定很有钱，往农村砸钱可他并不是如此，他考的是当地的经济资源，现在这个农村已经成为了省里的重点关注对象，省农业厅已经将张家集列为重点扶持村” 说道这里，三监停顿了一下，把茶杯盖拿起来，用茶杯盖把上面得茶叶扫到一边，喝了一口，“这位大学生村官，就坐在你们当中，下面请张杰同志站起来” 张杰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难不成是大舅倒台的消息还没传到淮海省来，可那个卢建阳的神情却略微能看出些不同了啊，诧异归诧异，他还是站了起来，冲周围的目光一一点头回应，用最大的声音说了一句，“我真的没做什么，只是服从当地领导的安排” 三监示意张杰坐下，又继续说起来，“很多人都托关系找到我们省厅，想把自己的亲属安排到条件好的地方，容易出成绩的地方，张杰也托人找到省厅领导，他却不是要到省城，到江城这样的经济发达地区，而是选择了到最贫困的淮海最北端，东宁市的营房县去，就是张家集所在的那个县，他要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都挥洒在这片热土之上，大家为他鼓掌” 不得不说，三监的话在这些大部分刚刚踏出校园的年轻人中得到了很好的宣传效果，这些人虽然在学校里面也学会了一些处世之道，但本身的热血还是存在的，很容易受到感染，所以如潮水般得掌声经久不息，能通过关系找到公安厅，说明能量不低，这样的事情三监不会再讲话的时候作假的，而去向在大厅广众之下公布了，也就不大可能改，这样的人无论如何还是值得大家尊重的 唐华夫的脸上此刻已经由最初的错愕，变得冰冷，他看了看张杰又低下头，把嘴角抿的紧紧的，等到众人的目光不再聚集在他身边，才对张杰说，“张杰，是我错怪了你，以后我就跟你干了” “好好干，看他那身警服多帅”张杰转过头来，用真诚的语气对唐华夫说道，他知道，这将是以后他身边的一员干将 第四十四章 营房县公安局 张杰到张家集收拾行李，耗费了整整一个上午，并不是他东西多，东西只有来的时候那个拉杆箱，而是送行的队伍长，半年多的时间，张杰还不能把所有张家集的村民全部认出，何况还有很多从大城市赶回来的打工一族，张家集的收入水平虽然还比不上大城市，但是相差不是太多的情况下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国人的乡土情结还是很浓厚的 真挚的感情流露在一双双大手中，每个人握住张杰的手的时候，都是如此用力，被岁月深刻着道道沟壑的手指，粗糙而坚韧，在张杰的手上摩擦，让他感觉到了温暖，被人感激的感觉，是发自内心的甜蜜，如同饱经战乱的战士，站在国境线上回首望着自己守卫的那一方净土 张杰自觉为这里做的并不多，可大多数人还是放任自己的鱼塘没有人看管，让沙场的挖沙船停止工作，让运送食物的三轮车停在美膳食品的门口，站在张杰的小宿舍门口，不知道是谁眼尖，先传出去的消息，也就二三十分钟，大家就都到了 还是张大年眼头比较活络，从自己的捷达上把那个高音喇叭拿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大家伙别在这里堵着了，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张助理只是到县城去了，以后还会常来的，大家散了，散了啊张友山，你哭个屁，不喝猫尿了就到这啦啦尿了” 数百人的欢送人群，说不上多壮观，却也让张杰体验到了肩膀上的责任，一村之地，尚需费心费力，一乡一县，又该如何呢，在众人的目光中，张杰坐上了张大年的捷达，已经不在张家集干了，齐东放到美膳的宝来也就不能在开了，自己充大款扔出去的四十万齐东说就算是他的智慧投资分红，不过以后还是得还给他的 张杰算了算，自己干这半年还真没赚到钱，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空空两手，只有存折里面一个月一千二的工资还留着，九千六百块钱，除了那个拉杆箱，这就是自己所有的家当了，从都城回来之后，康艳萍的情绪比较低落，无论张杰怎么努力，她的笑语欢颜都很少，只能让时间来慢慢抚平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张哲豪原本就木讷的一个老学究，不会哄女人开心，自己跑到实验室去研究他的细胞分化去了 让张杰奇怪的是，那个马莎莎到现在也没给他打电话送鱼，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不过这就是一个插曲，有或者无对生活影响不大，捷达车平稳的开在通往县城的路上，张大年一路上不住的跟张杰聊天打屁，孙晓刚还要留在厂里，只有张小四获准跟着张大年一起跟着送张杰 一路送行折腾了不少时间，眼见已经到了中午，三人在路上随便找了家饭店对付吃过了午饭便继续上路 “张警官，以后就得这么叫你了，听说你是去刑大？”张大年没回头，他是在孙晓刚那里听到的消息，这会自然要证实一下 “应该是这么安排的，到时候再听组织安排，我是革命的螺丝钉，那里需要那里钉”张杰笑答 “你这颗螺丝钉，不是一般人能钉的，得造神州八号的工厂才造的出来”张大年也笑了 进入营房县城，就看到十字路口有站岗的交警，穿着白色带红色横杠的反光背心，年龄偏大一些，看样子接近五十岁，每当红绿灯变化的时候，便会举起橡皮警棍，指挥车辆通行 张杰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那交警肩膀上的花似乎有些不一样，比平日里所见的民警肩章上的四角星花大了一圈，原来是协管，又往另外的路口看去，也都是协管，民警不见一个，只是远远地有那么一辆警车，里面似乎有人放倒了座椅，在里面呼呼大睡，“这还是负责的，估计今天值班，若是不值班早跑回去睡觉去了”张大年透过后视镜看到张杰在盯着那辆警车，指点了一句 张杰基本上没来过县城，东宁市区也有协管站岗，不过马路最中间还是由民警的，而且协管穿的衣服跟民警也有很大差别，对此他能够理解，民警少，东宁市也不过六百多名交警，还有四条高公路，车管所、检测线、设施科、科技科什么的一分，路面执勤的只有三百人这三百人去掉三四十个领导，分一早中晚班，也就只有不到一百人了，根本不够用，必然需要有辅助性的力量，但是怎么样也不至于用协警冒充民警啊 原本对警营之行还有一些憧憬的张杰，暗叹了一声，“这营房的公安系统，似乎不是很和谐啊，侯志强那样的人，怪不得被弄到南平镇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营房的县城，有些老混杂的样子，西边是破旧低矮的老城区，低矮的房屋夹杂着破败的街道，双向四车道的柏油路坑坑洼洼，动过手术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一辆车驶过后，会扬起一人多高的尘土，被后面的车冲开，散向路边的店面，摊贩，桌椅，行人 东面的城则有些现代感，大部分是行政机构的办公场所，铺的柏油路双向六车道，两边绿化带足有两米宽，栽种着法桐之类的树木，一座座大楼就坐落在道路的两旁，张大年走到这里就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停在路边问了一下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 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挺起了弓着的背，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几座高大建筑物，张大年递了一根烟给老大爷，转身上了车，朝富丽堂皇的一片建筑群开去，最先路过的是法院，主体十六层的高大建筑，两边各有一座六层的副楼，门外停满了私家车，大门紧锁，只能从门口的班房进入 然后便是公安局了，楼没有那么高，只有八层，墙体表面都是绿色的毛玻璃，远远地都能看到反射的光线，好比一个绿色的大灯泡，公安局的大门倒是开着，门口有一个大的接待大厅，透明玻璃墙里面，粉刷的很是整洁，院子里停着十几辆上个世纪的老款桑塔纳，最后面有一排车库，不知道里面是否停着车子 楼体得正中央有一个硕大的国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张大年刚把车停在门口，大门侧面的一扇门里，就走出来一个老大爷，远远地站在那里，喝道，“干什么的？谁让你把车停在这里的？” 张杰按下车窗，冲老大爷笑笑，“大爷，我是来报道的，车这就走” “那把车停边上点，别堵门，领导看见还让不让我干了”老大爷嘟囔一声，转身又进了那扇门，在宽大的玻璃后面露出了脑袋，观察着门口的一切 张大年往前发动了一下车子，对张杰说，“别看这门卫什么也不是，可也不能轻易得罪，很多人想进这门都难啊”张杰点点头，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提出了自己的拉杆箱，“大年哥，小四，常来找我玩啊，不过大年哥得请客” “请，一定请，就怕领导不赏脸，我给你的分红你不是没要么？”张大年脸上堆满笑容，又从副架位子上拿过来一个纸包装袋，里面不知道塞的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你拿着，肯定用得着” 看到张杰疑问的眼神，张大年笑道：“提提看，肯定不是钱，钱没这么轻” 张杰闻言咧嘴一笑，转身踢着手提袋，拉着拉杆箱走了，回头喊了一声，“哥们儿，再见”到了门房，张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五星红杉树，抽出一根递给门卫老大爷，“大爷，来一根？我今天来报道，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叫我老刘就行了，你到那里报道？”老刘顺手就接过烟，用三根手指在烟卷上撸了几下 张杰伸手递过火机，等老刘把放在嘴里的烟凑过来，才打着火，点着了之后又把自己的烟点着，“刘大爷，我到政工科，在几楼？” “沈科长是，主楼四楼上，楼梯左拐你一看门牌就知道了，烟不错，呵呵”老刘贪婪的吸了一口，张杰一听，顺手把还有半包多的硬五星放在门房桌子上，“刘大爷，这烟正好我抽不惯，给你了，我走了啊” 张杰把拉杆箱放在门房，“不行，大爷，你帮我看一下，还不知道给我安排那里呢，等下我来拿”这才转身上了主楼之上 第四十五章 刑大一杆枪 张杰在四楼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门口挂着政工科小牌子的房间，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来懒洋洋的一声，“谁啊进来”却是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张杰心想，这沈科长莫不是个女的，还没睡醒，推开门进屋，一眼就看见了穿着便装，张着大嘴打哈欠的中年女人，略微有些黄色的短卷发，耳朵上提溜这通红通红的坠子，一脸惺忪还没睡醒的样子 “你找谁的？”那女子打量了一下张杰，发现并不认识，是没有见过的样子，用略带生硬的语气问道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选调生，名字叫做张杰”张杰自我介绍道，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欲求有些不满的样子，可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赶紧报道之后了事 “选调生，我怎么不知道，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中年女子用涂着漆黑指甲油的手指快的在电话上拨了几个键，然后拿起了话筒，“张姐，我营房小刘，怎么样？孩子最近学习挺好的，上次买那个毛衣，我儿子穿着有点大了，下次一定买个合身的......” 张杰在那里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这女人也没让张杰坐下，也不说正事，就在那里跟这个张姐家长里短的聊了起来，直到里面套间的门打开，才迅的问了一句，“张姐，有选调生到我们营房来报道么？有啊，叫张杰，手续过几天才下来是，到刑大，嗯，好的，我知道了” 这间办公室是套间，这女人坐的屋子是外间，有两张办公桌，套间的门就在张杰所站位置的右手边，门一开张杰就看到了一个秃顶老头，铮亮的脑门子伸了出来，“小刘，打什么电话这么半天，小点声” “是的，沈科长，这是来报道的选调生张杰，我刚给市局张姐打过电话了，要安排到刑大”刘姓中年女子被训斥了一声，只好低声答道，别看她刚才对张杰冷冰冰的，可是面对这个沈科长，立即换了衣服乖宝宝的嘴脸 “你就带他去，张杰，家是哪里的？在营房有住的地方没有？”沈科长立即把秃头转向了张杰，却还是没有把全部的身子露出来，只能看到上身穿着羊毛衫，下身似乎穿着衬裤 “沈科长好，我家是东宁市区的，暂时在营房还没有住处，局里有地方么？”张杰的回答简洁干练，一点也没有被晾了半小时的火气，那小刘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张杰 “正好，刑大还天天吵着人少，你就住刑大宿舍，相当于值班备勤了，你这么年轻，现在正是能干的时候，好好干，干的越多能多出点成绩，你们选调生起点高，省里、市里都注意着你们的，只要出了成绩，一定会得到重用的”政工干部真是厉害明明是利用张杰没有地方住，让他多为刑大加班干活，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若是不韵事情之人说不定还对他感激涕零呢 “谢谢沈科长，我会努力的”张杰无奈啊，被人当成傻瓜了，可这个时候总不能拽出市局谁谁谁，省厅谁谁谁来给自己装门面，何必跟这样的人计较呢，这也是人家的工作 “沈科长，那我去了”小刘轻轻冲沈科长一笑，那个秃顶则厌恶的一转身，又钻进了套间小刘走到张杰身边，“跟我走”然后推门走了，张杰只好拎着手提袋跟了出去，只能看到前面两个圆圆的臀部扭来扭曲，高跟鞋的啪啪敲地声音在楼道里回荡，这会儿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了，陆续的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所谓的‘小刘’见到了出来的各位，有的点头哈腰，称呼一声某某领导，有的年龄较小的则是对这位小刘客客气气，叫一声，“刘科长好” 张杰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他却被众人直接当空气忽略了，没有一个人注意他，最多就是扫过一眼，各忙各的事情去了营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在县局旁边的副楼上办公，因为刑大虽然是没钱没钱权的单位，但是破案子还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人员又是县局当中除了交警队之外最多的，理所当然的有独立的办公环境 映入眼中的，是与外表极不相称内部环境，刑大所在的这栋楼，猛然看去，像是豪华的宝马七系，大气，漂亮，进入其中，你会感叹，这哪里是宝马啊，就是一中华，若是进入了办公室，连中华都算不上了，是隔壁陈大爷接孩子用的老年代步车啊张杰就这么想的，楼道里面水刷石的地面，墙壁应该是光刷了一层最普通的涂料，若是不小心靠上去还会蹭一身白 小刘也没回头看过张杰一眼，在她眼中，张杰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关系，略微有关系的早就会有人来打过招呼了，真正有关系的人谁会到营房这摊浑水里面来，穷的叮当响的地方，所以她不知道，身后这个没有关注的少年，会在不久以后，变得让她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了 刑大大队长的办公室没有人，教导员办公室没有人，小刘一生气，就直接推开了刑大值班室的门，里面几个年龄比张杰略大些的小青年正在那里聊天，“田牛，你们大队长呢？” “大队长上那儿又不跟我汇报，你打他电话呗”坐在值班台后面的小胖子抬头看看四十多岁的“小刘”，一句话顶了回去 “我不找他了，这是张杰，分给你们刑大的，等你们大队长回来跟他说一声”说完转身就走了，对那余下的几个小年轻也是理都没理 “年期，敢惹我们刑大一杆枪，被扎跑了”小胖子身边一个瘦瘦高高，满脸青春美丽豆的年轻人笑道 “是被你扎跑的，今天晚上你就去安慰她去，内分泌失调成这样了，正好你们互相弥补弥补”小胖子熏了青春痘一句，转头看向张杰，“欢迎你，张杰同志，加入到我们刑大枪营，嗯，嗯，我们一起解决单身” “滚”青春痘跟另外一边的壮汉一起对小胖子鄙视了一番，“别理他，张杰是，我叫牛坤，这个变态叫田牛，这个苏联大猛汉，哎，你叫什么来？自己说” “你去死，我叫陈克强”壮汉一把把青春痘给从桌子上推了下去，转头对张杰说，“这会儿领导都去开会去了，你家是县城的么？要不是就把行李搬到值班室来，晚上我们都住这里” 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都是很真诚的，张杰也就没交情，说道；“好，我没什么东西，还得借你们的被褥” “没事，有备用的我跟你去拿东西”陈克强说道 “不用，我就一个行李箱，马上拿上来”张杰转身下了楼，到门口把拉杆箱拿着，门卫老刘还异常客气的要帮忙，也被张杰谢绝了 值班室就是一个大套间，外面有一张办公桌，一部电话，一张小床，里面则是八张上下铺的钢管床，跟学校那种上下铺一样，小胖子田牛一指最里面的一张床，“张杰，你就先住这儿，这个位置每人，把被单褥单一换就行了，这行李都是备用的，也没人住这个柜子就是你的了，钥匙就在门上放着，其实不锁也没事，只要你没好烟，别的东西不会丢” 张杰收拾完毕，把衣服什么的都放好了，小胖子一说烟，张杰心中一动，张大年给的那个手提袋，里面轻飘飘的应该都是烟，就一把拿了起来，掀掉上面的报纸果真，码得整整齐齐的竖着三条，横着七条整整十条软中华，抽出来一条，拆开包装，张杰往自己兜里放了两盒，又把包装袋放在自己柜子里，转身出了套间 小胖子三个人刚才见张杰收拾自己的东西，就避嫌到了值班室，小胖子用值班室的电脑打魔兽争霸单机版，两个旁观者在一边指指点点，不是他们不想玩，只不过小胖子水平实在太臭，不想带他而已，张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条拆开的烟，往电脑前一扔，“一人两盒拿去抽” “我靠”手里的鼠标直接就扔在一边，田牛抓起烟就跑，“软中华，哥哥，我以后喊你哥哥，你管我烟抽好不好”青春痘牛坤终于显示出他那里像牛了，一头就顶在田牛腰上，田牛死命的把烟往裤裆里藏，却被陈克强一伸手，拉了个狗啃屎，烟盒子被牛坤扯破了，八盒烟全掉在地上，田牛捡起来两盒，牛坤捡起来两盒，剩下四盒全被陈克强装到兜里了 “我日，谢谢哥们，你家挺有钱的啊，能抽软中华”田牛看见抢不过陈克强了，转而向张杰道谢 “别理他，第一烟枪，谢谢你的烟，晚上咱几个坐一坐？”陈克强还是比较正经的说道，结果牛坤说了一句扫兴的话，“你祈祷没电话，这会一个小时没电话就够省心的了”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田牛跟陈克强鄙视的看了一眼牛坤，骂道：“乌鸦嘴” 第四十六章 第一次现场 田牛接过电话，“嗯，啊，几号楼二单元三零一，嗯知道了”把电话一放，就对张杰说，“哥们，第一天来，有没有兴趣出个现场？” “我可什么都不懂，只能听你们安排”张杰不好意思的说道，壮汉陈克强一撇嘴，“没事，他就是去擦几个指纹，得，我开车送你们去”说完陈克强先下了楼，田牛拎起旁边的大箱子，叫了一声张杰，也往楼下跑去，张杰乖乖的跟在后面，牛坤一屁股坐在值班室的凳子上，开始接着田牛的那局魔兽争霸打起来 一辆老款桑塔纳，喷涂着最标准的警用标志，乳白色的车身上斜拉的藏蓝色横条上硕大的警徽，陈克强已经坐在车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的警服，肩膀上一杠两豆，银色的四角星花闪闪发光田牛把大箱子放在后备箱里，站在车旁边问，“怎么又打不着火了？把风门打开” “风门是什么东西？”张杰一听就愣了，他也会开车有几年了，可风门这个东西还真没听说过，难道是警车的专利？ “老爷车，比我妹妹还大，化油器的车你开过吗？”田牛在旁边问道 “用化油器的车得是老祖宗了，现在不都是电喷吗？”张杰调侃道，“这车是九几年的还是八几年的啊”陈克强不知道怎么捣鼓了半天，终于把车打着火了，“上车，这车估计是九二年得，管他的，赶紧走，十分钟赶不到地方，小心被投诉” “你别吓唬我行不行，这个点到富华村，没有半个小时别想过去，还十分钟，我都被投诉过一次了，你别诅咒我好不好”田牛的嘟囔声中，桑塔纳和脱缰的野马一样，呼嚎着就钻了出去，拐弯的瞬间把张杰晃了个闪身 “我先跟你说一下，今天这个现场就是个最普通的盗窃案，属于白日闯类型的，犯罪分子趁白天大部分上班族都不在家，挨家挨户敲门，谁家没有人应答，他就用特制的钥匙，或者说开锁工具撬门入室进行盗窃”田牛顿了一下，又想了想，“我是技术队的，负责看现场，猛汉是侦察队的，今天值班，这也陪我来了，一般都是技术队看现场，有线索回去比对，比中之后通知派出所去抓人，大案子猛汉他们才会去，小案子都是派出所负责侦查的” “我还头疼呢刘湾那个系列强奸案，到现在没找到人，四年了啊”陈克强叹气道，“他要一直不犯案抓不到也就算了，可最近又犯案了，侦查范围都缩小到这样了，还是找不到，他能藏哪里呢？” “别想了，赶紧开车，今天这家还等着我看完现场才能做饭呢，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的”田牛又转过头去对张杰说，“等下我给你一副鞋套，一副手套，别随便摸东西，看我怎么弄的，就怕现场已经被主人破坏了，还得把这家主人的血样取回去排除” 张杰点点头，他只是略微懂得一些，具体还从没操作过，理论不能完全转化为实践啊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与行人，一个个行色匆匆，却无法从面上看的出好坏善恶，张杰开始去思考，如何才能降低犯罪率，保障民生呢？ 富华村名字叫做富华，实际上却是不富也不豪华，一个拆迁安置小区，楼间距明显的比商业住宅要小，地下室也不是架空层，而是基本上只有二三十厘米在地上，用这玻璃外就是杂草的窗户投射进地下室一点点阳光，外墙体贴的墙面砖有的已经开始斑斑驳驳，张杰问道，“这小区十几年了？” “没有，才第四年，你看这外表破？这是拆迁安置房，质量能多好？”田牛说这话，往案发现场走去，楼下一辆外表跟他们所坐的4146号警车很相似的4100号警车停放在那里 “车不锁？”张杰看到他们径直下了车，车子就扔在那里，很诧异，“锁车，那是麻烦自己，上次我带了一个笔记本，不放心把车锁了，结果用钥匙开不开门了，最后把车玻璃拆下来才打开的门，熬了一个多小时，我容易吗我”田牛欲哭无泪，肥胖的身子提着大箱子，好比一个球滚进了楼道 楼道里面的墙壁也是斑斑点点的坑洼，角落里还有脱落的白色墙皮留下的粉尘，三楼楼道口，一个中年妇女正在那里焦急的等待，“你们可来了，赶紧看看，我还得收拾收拾呢” 中年妇女对面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民警，冬执勤服，要带上还带着一个类似于手枪套一样的装备，后来张杰才知道那里面装了九样东西，叫做九小件，是防备遇到突然状况的时候用的这个两杠一星三级警督的身后站着两名保安，年龄都不大，三十岁得样子，在后面说着悄悄话 田牛冲那个三级警督打了个招呼问道；“李哥，什么情况，房主看过那里动过了？” 三级警督李哥点点头，“丢了三千块钱，一对白金耳环，一个数码相机，一条金项链，两瓶茅台酒”你进去看看，应该破坏的不严重 田牛打开大箱子，拿出鞋套，递给张杰一对，自己穿上之后，又把塑胶手套从箱子里取了出来示意张杰自己拿，他就带上塑胶手套，拿着强光手电和一个黑色的小瓶瓶来到房门前，房门是普通的防盗门，上面的牌子肯定不是名牌，只有里外两层是薄薄的铁皮，内部则是碎纸末压制成的填充物，门锁位置是被人用大力撬开的，整个门已经坏了，不能维修使用 田牛把强光手电调好位置，灯光正打在门上，那个小瓶瓶被他旋开，瓶盖上有一个小刷子，上面沾满了瓶子里的黑色粉末，田牛用小刷子在灯光打到得位置上几处略微能看出来的手印上扫了一扫，然后用透明胶带子啊上面一沾，就把指纹沾在了胶带之上 第四十七章 被劫走的五十五万 张杰站在田牛身后，仔细的观察着，田牛工作起来特别专注，也忘记了提点张杰，自顾自的进了屋子，拿着强光手电照来照去，在衣柜门上床头柜抽屉上，分别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如同刚才那样，用小刷子涂抹之后沾起来地面上用强光照射之后，能看出来有各种各样的脚印，田牛拿起鞋柜里面的鞋子看了看，比较了一下花纹，然后挑出几个用粉笔圈上，从后腰把照相机转到前面，咔嚓咔嚓的照了几张 屋子里面很凌乱，客厅的电视机柜，卧室的床头柜，衣柜，甚至厨房的橱柜都被打开了，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冰箱的门是关上的，田牛把冰箱门上的指纹提取之后，向房主喊道，“大姐，你可以进来了，看看冰箱这儿动过什么东西没有？” 房主大姐进来之后，看了看满目苍夷，叹了口气，又打开冰箱，“少了一包奶，我儿子今天早上上学没喝，就放冰箱里了”田牛接着问，“你们家谁抽烟吗？” 房主大姐摇摇头，“孩子他爹常年在外，每人抽烟” 田牛从垃圾桶里翻出了一盒蒙牛酸酸乳，还有一个烟蒂，“这还是个讲究卫生的贼，抽了烟扔垃圾桶了”将东西装在单独的信封里面，田牛又从地上捡起了几根短发，出门的时候还在门上用特制的塑料棒蘸取了一点或许是血的斑迹，然后对房主说，“大姐，证据我先取走了，如果破案了，辖区派出所会通知你的” 这个时候田牛才想起来跟在后面的张杰，自己光顾着干活，把这个徒弟给忘记了，“张杰，不好意思，一忙活起来忘了给你讲了，下次，下次再说” 跟派出所的三级警督打过招呼，三个离开这里上了警车，车厢里田牛和陈克强谈起了案情，“过年平静了一段时间，现在入室盗窃又开始冒头了，可谁家被偷了之后会指天骂地，看到有可疑的人却自扫门前雪了，以前破案的时候要靠群众工作，现在破案完全靠技术了，有些人明明看到也不跟你说，怕报复” “314案件不就是这样，三年时间七起强奸杀人，窜并之后侦查范围已经划定了，可在目标范围内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嫌疑人，现在一开会就强调要破这个案子，压在咱营房刑大的头上，走出去都没脸见人”陈克强接茬道 田牛看张杰一脸茫然，解释说，“营房县的莲花井、别山、兴山三个镇都在县城周围，三年时间连续发生了七起强奸杀人案，没有目击者，根据现场遗留物证判断，嫌疑人年龄在三十五到五十岁之间，身高不到一米七，体型偏瘦，经济状况窘迫，居住地就在营房县城南部，活动范围在县城和三镇之间” “怎么找人呢？挨家挨户的问？”张杰奇怪道 “工作中注意，对收破烂的，捡破烂的，游手好闲衣着不整的，要查身份证，没有身份证的要采血采指纹，你知道公安局有特情的，有的时候也有些用处”田牛和陈克强的对话，让张杰对公安队伍的印象有了些改观，看来交警队的那种情况不一定都会出现在所有公安民警身上，如同都是桔子，有的甜有的酸，民警中也不是尽如侯志强之流啊 田牛把刚才提取的物证一一标注好，装进了一个大的纸袋中，纸袋上面写着物证袋三个字，最下端还有一行标注，物证袋不阻水分蒸发，可以有效防止生物物证腐败 桑塔纳行驶在车流中，已经华灯初上的时候了，田牛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发出了让人觉得饥饿的声音，张杰刚想建议大家吃了饭在回去，可话还没说出口，田牛的电话就响了 “喂，哪儿？别山镇，抢了多少？人逮住了么？没有，好，这就去”挂了电话，田牛说了声，“别山，靠，还让不让人活了，都饿死了” 陈克强没吱声，只不过桑塔纳跟吃了大力丸一样，带着有规律的颤音就在车流里左拐右钻，挤出一条血路，到了县城外，别山、莲花井、兴山三个镇都在营房县的东部，就是旧城附近，相对老一些的建筑群，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高楼大厦，由于离县城近，商贸工业等发展的还算可以，有一些民营的工厂都将厂房设在了这些镇上 青龙食品是一家生产植物油的食品厂，平时在县城周围收购一些大豆，在从外面进口一些转基因的豆子，搀在一起，制作浸出油，成本低一些，价格也就比大品牌有竞争优势，在市促销的时候，销量还是不错的，每天结的款子在五六十万上下，都由老板钱永贵按时存到离兴山最近的信用社去 今天钱永贵临时有事，就让他儿子钱发恒开着他的奥迪A6去存钱，钱发恒可没他老子那么准时，磨蹭磨蹭走的时候就稍微有些晚，刚出了厂区没多远，一辆白色无牌的桑塔纳就在路边横上了，钱发恒摁了半天喇叭，桑塔纳上下来两个人冲奥迪里面的钱少爷呲牙一笑，敲了敲奥迪车窗户 “怎么了？”钱发恒按下车窗，以为那桑塔纳坏了需要帮忙，就有些不想理，可站在他车窗旁这伙计一拉车门，藏在身后的右手里一把匕首就刺进了钱发恒的肋下，当时血就流出来了，这人又拔出匕首连刺数下，将钱发恒拽了出来，跟旁边另外一个人又把他塞进了后排座，后座下的密码箱让那个人拎进了白色普桑，两辆车一前一后就开走了 刚才是钱永贵觉得钱发恒去了这么久，打个电话问一下，结果怎么打怎么没人接，他就觉得有事，让厂里的人开车出来找，一路开到信用社都没发现钱发恒的奥迪，钱永贵查了一下帐，今天那五十五万没存进去，他脑子才嗡的一声，知道钱发恒是真的出了事，慌忙报警 厂里的人会去的时候看到了土路上的大片血迹，加印证了钱永贵的想法，钱发恒恐怕凶多吉少，兴山派出所接到报案就赶到了，可案发现场除了鲜血没有别的东西，指挥中心通知派出所的时候也通知了刑大，于是留在值班室的牛坤就给田牛打电话，田牛是淮海省公安学校痕迹专业毕业的，也算是专业对口了，刑大技术队里面十个人，四个痕迹，一天就一个值班，所以他注定了今天要东跑西颠了 张杰看到土路上的血迹的时候，地面已经板结了，六米左右宽度的土路上，有半幅路面都是这种斑斑点点，按张杰想来，这个人若是在不发现，就恐怕活不长了 小胖子田牛跳下车，就在血迹前方用强光手电开始了照射，在土路最边的地方，是半人高的荒草，荒草上有与路面呈垂直角度的两道车辙，引起了田牛的注意，他量了一下车辙宽度，轮距，在脑海里想了一会儿，冲正用被关在监狱里二三十年刚出来就碰到裸女洗澡的眼神望着他的兴山所所长金状说道，“应该有一辆桑塔纳停在这里了，金所去调个录像” 金状连忙叫身边的一个民警去交警大队调录像，田牛则在四周的草地中寻找起来，过了没多久，金状接到一个电话，却是县局指挥中心打来的，一辆奥迪A6停在青川路旁，车后门外有血，报警人怀疑有交通事故，车号恰好与兴山的抢劫案相同，于是金状连忙招呼众人赶去青川路 第四十八章 会看录像么？ 张杰他们赶到青川路的时候，现场已经有了不少民警，应该是城西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指示来保护现场的，奥迪车的后门敞开着，里面没有人，只有已经凝结了的血干涸在真皮沙发上，钱发恒应该是被送去医院急救了，略微一靠近车子，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让人不自觉的就有点发寒 外围是一圈白色警戒带，十几个民警在那里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警戒带外面气喘吁吁跑过来一个胖子，一九偏分的头发，一身休闲装套在身上，只显示出一个肥硕的肚子如同篮球一样在前面凸显着 拉着警戒带的保安见了这个胖子，忙把笑脸凑上去，“张大队，您来了”这个胖子正是刑警大队大队长张军，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白胖白胖的肥肉随着跑动还上下晃动，他没有理会那个保安，一弓腰，从警戒带底下艰难的钻了过来，到了奥迪跟前，十几个正在交流的民警都停下来，看着张大队 “人还没度过危险期，情况不乐观，卡口已经布控了，田牛”张军扫了一圈，没发现小胖子，立即喊道，正在杂草从仔细搜索的田牛听到张军的喊声，立即跑了过来，塑胶手套上拿着一个烟蒂，烟蒂好像被浸在水里后捞出来的，上面已经发黄 “张大队，没什么有价值的物证，这里应该是临时选的地点，这个烟头也不一定是嫌疑人留下来的” “指挥中心刚才回话，调到了兴山到青川路的监控录像，看到了跟奥迪一起开的，有一辆无牌白色桑塔纳，你的分析是正确的”张军话音到此一顿，车里面提取了么？ “我先看的车，没什么重要物证，就提了几个指纹，很有可能是受害人的”小胖子一下扫到了跟陈克强站在一起，一副好奇宝宝样子的张杰，“对了，张大队，那个是分到我们刑大的张杰，下午你去开会的时候，政工科刘大姐带过来的” 张军转头看了看张杰，恰逢田牛冲张杰招手，张杰看到之后往这里走了过来，“张杰，小伙子看起来就满有精神的，省公安高等学校的？还是刑警学院的？” “这是咱刑大张大队，营房刑侦系统第一把好手，当年破过不少大案呢”田牛介绍道 “张大队好，我是东宁师大毕业的，第一天来报道，什么都不会，不好意思了”张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边发生大案子了，自己却什么都干不了，连肚子突然也感觉不到饿了 “没事，你会看录像？”张军问道，张杰却一阵愕然，谁不会看录像啊，虽然现在早就不流行这个东西了，不过影碟，电影电视剧谁没看过，“看录像谁都会” “张大队是问你看监控，要一直盯着屏幕，寻找你的目标车辆，然后串联成轨迹”田牛解释道 “我只能试试”张杰不敢打保票，要说让他去抓人他现在恢复了部分神通的身手，应该能毫发无伤的对付几个劫匪 张军一转身看了看那十几个民警，喊道：“克强，你来带张杰到指挥中心去拷录像，带到大队去看，六点十分左右从兴山到青川这条线上的，指挥中心的人会告诉你们” 跟陈克强交代过了，又喊另外几个人，“老温，你们过来一下，研究的怎么样了？” 张杰跟着陈克强坐普桑直接奔县局指挥中心而去，指挥中心也在县局，不过是在主楼之上，最顶层，有一个大厅，二十几台电脑，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应该是交警队的，因为有交通指挥中心的小牌子放在桌子上，电脑前面是一个电视屏幕墙，二十四块液晶屏幕横六竖四挂在上面，边框都是无框连接的，每个小屏幕中，都是一条街道的画面，能看清楚行驶过的车牌号码，但是驾驶员的样子却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大略的分出男女 陈克强一路无语，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张杰像一个木头一样跟在后面，他发现警察的工作也很没意思，怪不得几个年纪轻轻的人都成了烟鬼，几盒中华都抢来抢去，压力大，枯燥乏味，这些人就靠吸烟来调剂自己绷紧的神经 坐在写着指挥中心字样电脑台上值班的几个人都是女性，年龄不大，穿着统一的蓝西装工装，带着耳麦，不时有叮铃铃的电话声响起，一个穿执勤服的男民警正在交警队的台子上用慢一点一点的播放一段视频，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看到陈克强进来，把视频停下，抬头看了看他们 “小陈，来拿录像的，移动硬盘带了没有？”男民警三十四五岁的样子，戴着半框树脂眼镜，一副学者的气息，若不看衣服，还以为他是老师呢 “李哥，我从现场直接过来的，没带，要不你借我一个？”看得出来陈克强跟这位李哥也很熟悉，说话的语气很随便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没带，都准备好了，赶紧回去看，六点二十分四十六秒出现在凤鸣路与建设路交叉口，白色无牌桑塔纳，你回去自己看”李哥说着就从电脑上拔下usb数据线，把硬盘递给了陈克强，也不再说话，把暂停的录像恢复了播放，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了起来 陈克强也没介绍张杰，带着这个尾巴转身下楼，边下楼边说，“想吃点什么？我请客，今天晚上本来应该给你开个欢迎会的，结果也没戏了” “算了，我去买东西吃，你先去看录像，等不忙了，咱在一起聚一聚，喝两杯”张杰知道自己在这里真帮不上什么忙，没有专业知识，没有经验，而公安工作靠的就是经验，所以他很自觉的干自己最适合的事情，跑腿 “随便弄点吃的，就咱俩，那麻烦你了，我先去看录像”陈克强一点也没客气，好像他就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话不多，行动为先 张杰出门的时候发现门卫已经换了人，不是白天那个老刘了，先走过去递了一根烟，他身上的中华已经拆开，“大爷，抽根烟” “你是来干什么的？”门卫似乎有些警觉，害怕是找人办事混进大院里的，刚才陈克强开车进来的时候他没看到张杰，此刻看到张杰晃荡出来，生怕是什么报复社会之徒，毕竟在华夏最繁华之地申城，曾经出过暴徒报复公安民警，冲进公安局大楼伤人事件 “我刚分配来的大学生，第一天报道，白天跟老刘叔见过面了，你是来接班的”张杰对这些社会最底层的人很客气，不像有些人自己刚刚从最底层费尽心力的爬了个头出来，便对身边的人摆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谁不是爹生娘养呢 “哦，不好意思，老刘还没跟我说，谢谢谢谢你叫我老孙就行了，我是夜班，老刘是白班”老孙头一听说张杰也是分配来的，立即就把那只中华拿在手里，他的工资不多，八百块钱的收入要是用来买中华，也只能抽半个月就断顿了 “孙大爷，我去买点吃的，陈克强跟我还没吃饭呢，我去了啊”张杰打了个招呼就奔门口的饭店去了，刚才站在门卫室的时候，他就看到一块写着卧仙居三个字的大招牌怪哉公安局跟法院中间，装修的不错，县局这边是城，人流量不多，干生意的少了，过了饭点想吃饭都没有地方 第四十九章 新人的无奈 城区人不多，但这家卧仙居里面却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看来老板真是经营有方，张杰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口的迎宾小姐帮他拉开了门，用甜的发腻的声音说道，“先生晚上好请问您几位？” 张杰对礼貌的人会加客气，“我就一个人，想点两份菜带走” “先生您坐，我给你拿菜单”迎宾小姐把张杰领到大堂旁边的休息区，两个真皮大沙发擦的表面泛起光，大茶几上面则摆放着半米多高的大圆柱形玻璃花瓶，十几根扎着金线的转运竹努力的吐出绿 张杰刚坐下，那迎宾小姐已经踩着小碎步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本精致的烫金菜谱，双手递给张杰之后，就安静的站在旁边，让张杰感觉到很舒服，不像很多服务员，在一旁喋喋不休，那个贵让你点那个 菜谱上的菜，最值得称道的就是价格，一份土豆丝十八块钱，在县城应该是很贵的收费标准了张杰站在这里略微的能看到大厅里面的桌子，菜价不便宜，菜码也很大，一个菜都够两个人吃了，原本想点两个菜得张杰说道，“一份蘑菇炖鸡就行了，两盒米饭” “九十八块，加两碗米饭一共一百零二”迎宾小姐用她那占据了半幅面孔的巨大眼睛看着张杰，等着他掏钱，张杰心说，这顿饭还不便宜，自己可是个穷人啊，无奈的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掀起一张红色百元大钞，问道，“两块钱免了行不行？” “先生，我们这里不能免零头的，要不然就得自己贴钱”巨大的眼睛眨了几下，张杰投降了，又从兜里掏出两个钢镚，放在了茶几上，迎宾小姐拿了之后就走开了 投过厚厚的玻璃墙，张杰观察着大厅里的人们，大多是三五好友或者一家亲朋，每一桌的年龄相差不大，而且从衣着上来判断，都不是普通百姓，应该是附近政府机关上班的人 几分钟之后，欧式风格的金黄玻璃门又被迎宾小姐拉开，当先走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寸头跟跟向上直立，在灯光照射之下闪着亮光，不知道涂抹了什么东西 胖子身后跟着六七个人，其中一个侧身走在胖子身后，边走边媚笑着跟胖子说话，迎宾小姐弯腰鞠躬说晚上好的时候，那侧身走过的人眼神正好跟迎宾小姐的上身成一条直线，大红色旗袍的领口开的不大，也不知道他看到什么春光没有 “先生您几位？”迎宾小姐习惯性的问道 “几位，华盛顿给我们牛局长留着了么？”这位大内总管一样的瘦高个问道 “是土地局订的那桌，留着了，请跟我来”迎宾当先小跑了几步，往前带路，牛局长的眼神略微的在迎宾左右摇摆的臀部上扫过一眼，也跟着上了楼梯，那个瘦高个大内总管则掏出手机，坐在张杰对面的沙发上，打起了电话 “王红啊，你们加完班了吗？加过班之后带小赵到醉仙居华盛顿厅来吃饭，牛局长知道你们加班辛苦犒劳犒劳你们,客气什么啊，还不是你跟牛局长关系好，可得跟牛局帮我说说好话,王志彪是我老同学，求到我这里来了，我要是帮不上忙，以后怎么混啊”这个瘦高个斜躺在沙发上，嘴角挂着淫笑，似乎与电话那头的女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跟你关系没你们两个好，你对我可没有对老牛那么上心，老牛可能看上小赵了，你得帮忙撮合撮合，不用怕他不可能有了人就把你忘了，只能给你找个好的地方把你安排出去你懂不？”瘦高个先是四周看了一圈，没有熟悉的人，眼角扫过张杰的时候自动把他忽略了，才淫笑着跟那个王红调戏道 瘦高个又打情骂俏了几句，一个飞吻后才挂了电话，兴冲冲的上楼去了，张杰坐在那里等了半天，才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色厨师服的小男孩踢着一大一小两个塑料袋走出来，张杰当时有问这个小男孩多大的冲动，不是不让用童工么，后来还是忍住了，在小男孩询问谁的蘑菇炖鸡时，走上前去，伸手拎着就走 对社会有了些真实认识的张杰，有些庆幸自己先到张家集走了一圈，而没有直接就坐在都城的某个大办公室里，按照自己的臆想，开始谋划十几亿国民的衣食住行，难怪晋惠帝司马衷能说出何不食肉糜这样贻笑千古的昏话，不身处其位，不知其所需啊，这个童工如果不在这里干活，有可能就在街上流浪，就有可能跟一帮同样的孩子去偷辆自行车，有可能进劳教所吃免费餐 迎宾小姐开门的时候，张杰还以为是帮他开门，正想谢谢，不成想刚要出门，对面却走进来两个女人，当前的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特别显身段的收腰打底衫，纯白色羽绒服外套里，黑色的两团肉很惹人眼后面的女人一看就是刚毕业那种，青涩中还带着一点纯真，满脸的青春气息洋溢，一身休闲装让人以为她是个学生 看了看面上含春的女人，张杰在想她是不是就是瘦高个嘴里那个王红呢，恶意的想了一下肥胖的牛局长，那个瘦高个，还有这个熟女三人会面的情形，当然是裸会的情形，张杰不自觉的就笑了一声，等她们进去，正看到那个瘦高个急火火的跑过来一把拉住王红的手，手指还在女人的腰腹部摸了一下 想忘记这个插曲，可张杰不经意想起似乎在那里见到过这个叫做王红的女人，不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好甩甩头，往刑大走去，还有一个壮汉在等着他的菜填肚子呢，跟老孙打了个招呼又递了一根烟，张杰跑回了刑大办公室，却看到陈克强正闷头坐在电脑前，嘴里叼着一根中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画面中一辆一辆的车快驶过，却是他用的快播放 画面急闪的时候陈克强手指一动，车辆又飞快的倒退而回，当一辆白色桑塔纳出现的时候，画面定格了，陈克强用笔在旁边的本子上记了下来，张杰才说道，“吃饭了，蘑菇炖鸡，我都饿死了” 陈克强按了一下暂停，连忙转过头来，一把就抓过一盒米饭，张杰这时菜看到办公桌后面的小床上海躺着一个人，扑腾一下坐了起来，问道；“饭，饭在那里呢？”却正是那青春痘牛坤 第五十章 案件进展 张杰他们在这里不住的揉搓眼睛的时候，青龙食品厂那边却有了突破，县局局长周志军带着政委杨波、副局长林建国、副局长丁适强从案发现场赶到了县医院，在icu外面见到了颓然坐在门口绿色塑料靠背椅上的钱永贵，周志军还顶着县长助理的名头，这是对公安系统领导的照顾，好提副处级，所以他对县里比较有影响的实业家肯定要悉心照顾 钱永贵看到周志军的到来，早没了以往见到各级领导的热情，站起来握了握手，就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连周志军递给他的烟，都没有伸手去接，周志军施施然收回了右手，很自然的将一只烟放进嘴里，旁边丁适强已经把打火机点着递到嘴边，顺手把周志军手里的另外一只烟接走，免去了周局长的尴尬 “钱总，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感到很遗憾，是我们公安机关工作没做到位，但是我们一定要把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比如说有员工突然辞职了，或者以前辞职的人最近又回来了？”周志军以前也是刑侦出身，知道这种抢劫案子肯定是踩好点之后才干的，要不然抢了半天是个没钱的人，罪是犯下了，还没得到钱，白忙活一场 “周局长，这事我不清楚，你跟我们公司副总祝安城联系，不好意思，我现在心太乱，还不知道怎么跟孩子他妈交代呢”钱永贵双手抚脸，原本精气神勃发的脸上此刻只能看到一片片的皱纹在指缝间蜷缩 “钱总，你保重，我们先走了，有事打电话”周志军原本可以不这么客气，但是钱永贵在营房县当地也是很有名望的，商会副会长，跟县委书记崔凯、县长严卓都是经常在一起吃饭的，是偶尔能跟市委书记陈振业，市长马书睿一起聊聊天的主，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套个交情，总是一种有效投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上了，所以才会如此礼贤下士，否则在县城范围内，公安局长已经是城隍爷一样的存在了，如其他权利部门工商、税务国土的局长也得对周局长客客气气，这伙计就是书记县长的屠刀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县医院赶往兴山，兴山所的所长金状此刻心急如焚，他早早的就跟着刑警大队长张军赶到了青龙食品，派出所一共四个民警，此刻除了留下一名保安看家以外，所有的民警跟保安都派了出来，正分别把青龙食品的工人带到办公室里进行询问 青龙食品的大会议室只能坐十几个人，椭圆形桌面上摆着圆形果盘，内中装的满满如同小山一样的桔子香蕉苹果，可旁边坐着的人却没有一个有心情拿起一个来品尝品尝 端坐在首位的周志军把烟用力的摁灭在烟灰缸里，“大家都谈谈，张军，你先说” 张军闻言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从鼻孔排出缭绕的烟雾，“嫌疑人应该在两人或两人以上，有交通工具，通过指挥中心的监控录像显示为白色无牌桑塔纳，年龄二十岁以上，是否吸烟未知，对青龙食品的存款时间有了解，应该是熟人作案，或在青龙食品有熟人，不排除内外勾结的可能” 话音顿了一下，张军又接着说道：“青龙公司最近离职的员工只有一名，叫曹大海，二十三岁，兴山本地人，此人三天前刚刚辞职不干，平时也游手好闲，经常跟人混迹在营房县城的各个酒，目前看来即便本人没有作案，也必然是内应” 张军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冲进来一个人，正是兴山所所长金状，“周局，有人反映昨天见过曹大海带着两个青年男子来过青龙食品厂，开的就是白色普桑，不过车没停在跟前，而是停在大路上，这样曹大海的嫌疑大了”金状就站在会议室门口，颤抖的声音里略带有一丝兴奋 在他的辖区发生了抢劫案，而且数额巨大，若是不破案，所有的压力最终都会落在他身上，年仅三十二岁的金状还想再进一步，关键时刻可不想掉了链子 十几分钟后，由周志军宣布，组成抓捕组，去兴山大庙村，抓捕曹大海张军任组长，带领刑大七人，兴山所三人一共十一人穿便装乘四辆蓝牌车，每辆车要保证一名司机，两名抓捕成员，因为嫌疑人被抓获后必须随时保证两名看管人员，分别在左右将其看住，防止跳车或者伤害司机，要防止自残 曹大海正躺在家里的小床上幻想弄到钱之后一定要租一辆车，到东宁旅游学校门口去呆上那么一段时间，就会有小MM主动的陪他去嗨一段了，没钱的日子曹大海受够了，干活的日子他受够了，手里的诺基亚手机转来转去，他一直在犹豫该不该打这个电话，“二子和三炮应该安顿下来了，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不是想独吞了” 从床上跳下来，按了一下通话键，曹大海就没想到过警察会找上门来，他自己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有在场的证据啊，“二子，你们在那里了？哦，那还不给我打电话，几个，爽死了，我明天就去找你们，给我留着啊我要双飞”曹大海刚挂掉电话，就听见门口有狗叫的声音 披上一件衣服，曹大海出门一看一个穿着夹克衫的胖子正在那里拍门，“干什么的？” 那胖子正是刑警大队长张军，此刻的他蜷缩着身子，尽量显得颓废一些，用营房本地土话说道：“伙计，收狗的，你家这狗卖不卖？” 若是原来没钱的时候，曹大海碰到卖狗的，说不定趁着爹娘不在家，就给卖了，可他现在心里有底了，就不想这么多事，“不卖不卖，还以为什么事来” 张军立即装作什么神秘的样子，低声说道：“伙计，便宜车你要不要，就在那儿，现货，你有熟悉的人买也行，介绍一个” 曹大海还真没有一丝警惕的心理，刚才还想弄到钱之后租一辆车，这会儿就有人给他送便宜车来了，这种车一般都是来路不正的赃车，二子跟三炮作案用的那辆白色普桑就是从别人手里弄的赃车，在县城开着玩小半年了，也没出过什么事，此刻他的心也活络起来 几步跑到门口看了看张军就一个人，不远处则停着一辆蓝牌的普桑，黑色车身，轮毂上卖弄还有金色的包边，外表看起来七八成的样子，“多少钱出手？” 曹大海喜滋滋的看着那辆普桑，等着张军回话，张军则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没有手续，一万块钱你要不？” 曹大海一听，价格绝对在可以考虑的范围之内，就想去看看车，可嘴里还在说着，“车成色不大行了，你还没有手续，要不是我，别人你白送他也不敢开啊车门没锁，我去看看车” 张军一愣，“怎么，伙计，你公安局有关系？”曹大海一乐，“关系自然是有，车钥匙呢？我试试”却不想身后的张军一把就扣住他的右手，一个饿虎扑食将曹大海按倒在地，普桑后门打开，冲过来两个便衣民警，另外两个方向也有几人跑来 曹大海交代的很快，没有半个小时就全说了，他不是个硬骨头，而刑大的几个伙计明显没打算严格正常法律途径，稍微恫吓了几声，电警棍噼啪的打了几次火，曹大海就把他跟二子三炮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连他们现在藏身的地方也说了，原本是准备抢钱永贵的，没想到钱发恒替他爹受了 第五十一章 抓人（上） 抓捕曹大海的工作顺利结束，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了嫌疑人的眉目，陈克强也接到了电话，终于可以不用看那烦人的电脑屏幕了，张杰是乐得清闲，他没人家陈克强的功力，只能慢进行，结果一段录像得看十几分钟，他现在就想去抓人，憋屈了一下午了，只能看着人家工作，自己跟聋子的耳朵一样，干吃闲饭，张杰的自尊心有些受不了 抓捕二子跟三炮的工作定在白天，因为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只知道大概范围，茫然的去大范围搜捕肯定会打草惊蛇，而让曹大海现在打电话去找人，原本说好第二天相见，突然提前，嫌疑人必然会警觉 所以刑大的人此刻都回到了队里，各自找地方睡觉，张杰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他不知道明天的行动会不会让他参加，不过不管如何，他是一定要去的，最好能有个孤身擒贼的机会，也算在营房公安系统扬名立万了 凌晨六点，张杰就被陈克强叫醒了，他夜里睡的太晚，此刻正是刚睡着没多久，刑大的会议室里张军正端坐在一端等着开动员会，营房刑大一共四十多个人，此刻到场的有十四个，田牛这样的技术人员是不会参加抓捕的，所以他现在仍然可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抓捕组的民警休息的时候，审查组的民警彻夜未眠，曹大海当然也得很安逸的陪同了，问题反反复复的询问，若是他的回答有丝毫差池，都会被重点记录下来 “同志们，案件获得重大突破，县局领导对我们寄予厚望，今天我们十五个人就是抓捕组的成员，首先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按照曹大海的供述，二子田二海跟三炮林山鹏就租住在营房羊毛衫厂宿舍，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两名小姐这两个人生性狡猾，告诉曹大海的地址也不一定真实，所以我们要严密监控曹大海，陈克强，你负责跟住曹大海，用手铐把你们两个拷在一起”张军吩咐道 “张大，我想去抓人，跟曹大海的活交给别人不行么？”陈克强提出异议 “不行，你反映迅，身体强壮，不会被曹大海趁机逃窜，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张军没有理会陈克强的抗议，“李大队，你带一中队，葛大队，你带着二中队，分来的小张跟着我，哦，太忙我都忘了介绍了，这是分配到我们刑大的张杰同志，大家欢迎” 众人纷纷鼓掌，刚才还在纳闷怎么有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坐在会议室，还以为是市局来帮忙的人，却没想到是刚分配到刑大的人，这样的同志往往是干活的主力，拼劲足，精神头好，一般还没成家，有多的时间干工作，老同志就可以抽时间照顾家里了 “若无意外，我会让曹大海去敲门，门一开，大家一定迅冲进去，控制嫌疑人，注意保护自己若是嫌疑人警觉，不愿意告诉地址，他们肯定会有一个人出来接头，跟曹大海联系，我们就控制这个联系的人最不好的情况是嫌疑人发现我们，控制人质与我们对抗，那我们就要冷静，见机行事，等待市局和武警的支援，不过这种情况会让县局领导对我们刑大失望的，我相信大家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等抓到嫌疑人，醉仙居给大家庆功”张军开始分派任务鼓舞士气 羊毛衫厂宿舍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建筑，在营房的西城区，斑驳的水泥墙面已经有大片大片的脱落，垃圾堆放在单元门口，两栋楼之间只有七八米的距离，还是光秃秃的水泥地面，没有一点绿色植物的点缀，小区不大，只有三四栋五层的小楼，门口一群早起锻炼的大爷大妈 八点钟的时候曹大海拨通了二子的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却是个女人，用风骚的语气问道，“你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曹大海看了看身边的陈克强，还有一步之外的张军，答道:“你是谁，二子呢，说好了今天我来找他的” 那个风骚的声音似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呦，要双飞的哥哥啊，你来了，姐们就等着你呢，这是几号楼来，我去看看啊”不多时传来一声开门声，“波波，波波，这是几号楼来？” “三号楼二单元三零一，你疯了起这么早？”另一个慵懒的女声透过电话传过来，耳朵贴在手机上的陈克强也听到了曹大海说了声，“洗干净了等着我啊，伺候好了哥，钱有的是”就挂断了电话，转身对张军说，“张大队，三号楼二单元三零一，这路我也带到了，能不能别让我上去啊，我对不起他们我立功了，算不算自首？” 张军压低了声音，“你对不起他们？那你对得起钱永贵还是对得起钱发恒？你主动配合我们工作，这会在你的案卷中体现出来的，好了，走” 张军转身冲不远处的刑大副大队长李小海伸出几个指头比划了一下，跟着陈克强和曹大海往里走去，张杰就在张军两步之后紧跟着 当曹大海走到三号楼楼下的时候，向上张望张望，一排木制窗户中有一个刚刚睡醒还在揉搓眼睛的男子也透过窗帘缝在向下观察，却是二子田二海迷迷糊糊中听到曹大海的电话，有些不放心，挣扎着爬了起来，躲在窗帘后面观察 曹大海抬头的时候他正好看到，跟曹大海站在一起的一个人没什么特点，就是够状，两个人的手一起提着一个大塑料袋，上面还露出了油条的嫩黄，“大海怎么还带个人来？真是的，也不打个招呼”二子刚要回到被窝里，却突然困意全无，一个胖子跟在曹大海后面，这个胖子二子太有印象了，二子第一次入室盗窃被抓，在西城所就见到过这个胖子，当时他是到西城所检查，审查的民警对这个胖子恭敬的喊“张大队” 愤怒的二子拿起手机，冲到另一个卧室，喊起了三炮，“快走，大海那个逼养的把我们卖了，警察都到楼下了”三炮当时就醒了，到阳台窗户往下一看，楼下已经有四五个人在窗户下面守候了，应该是怕他们跳楼逃跑，田二海拨通了曹大海的电话，“你妈隔壁的曹大海，你把哥们卖了告诉你身边那些警察，别过来，准备一辆车，要不然我就把这个娘们杀了” 田二海知道从楼道跑是跑不出去了，只能按照电影里面演的，劫持人质，要车逃跑，虽然最终不知道能不能跑掉，可不跑却是必死无疑，此刻他们以为那个钱发恒已经死了，捅了十几刀，光流血也能流死人 第五十二章 抓人 （下） 睡的迷迷糊糊的三炮的表情原本有些错愕，却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一把就把身边那个光着屁股的黄毛女子波波拉了起来，波波昨晚上嗨了一夜，光蓝色小丸就给三炮吃了两颗，自己也是用了最销魂的麻古，此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头被探出了阳台窗户，身子也渐渐的向窗外划去，立即死命的抓住窗棱，尖叫起来 探出窗外的波波引起了楼下的刑大副大队长葛卫东跟二中队成员的注意，那三楼上的黄毛女子的脖子上似乎还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绝对不是项链，应该是一把刀，而从窗帘的缝隙出可以看到，女子身上未着寸缕，某个椭圆形的东西晃荡在玻璃窗上，深色的突起特别明显 “不要冲动，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经验丰富的葛卫东立即意识到这是抓捕对象发现了自身的处境不妙，想劫持人质，这个女子应该就是他们头一天叫的包夜小姐 探出窗外的黄毛在自己的努力之下缩了回去，原来是二子给曹大海的电话拨通了，就是刚才曹大海听到的那一通乱吼 曹大海手机里传出来的咆哮声让张军意识到了抓捕行动宣告失败，立即止住了身后众人前进的步伐，拿过曹大海的手机，“我是刑警大队长张军，你提的要求我尽量满足你，不过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我得向上级汇报，你们一定要冷静” 张军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葛卫东打来的请示电话，抓捕行动失败，应该如何，张军让他等一下，要跟县局领导汇报，请求武警部队支援 周志军的电话接通后，迎接张军的是一顿咆哮，“你们怎么计划的，还能不能干了？抓个抢劫犯给抓出劫持人质来了？等着，一定要把人给我稳住，我这就协调武警” 周志军的电话还没有回过来，那边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已经完全疯狂了，胡乱穿上了衣服，二子一把提起了装着五十五万现金的黑色小密码箱，右手握着一把打开了的弹簧刀，将刚套上衣服的女人脖子卡在自己臂弯里，弹簧刀的刀尖抵在女人脖颈处，“开门，出去” 这个艺名丽丽的女人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冷，挣扎着迈开步子，打开房门，每一布挪的都很小心，生怕自己用力过猛刀尖把脖子划破，自己一命呜呼 三炮此刻早就拽着波波的头发从阳台上下来了，波波的黄毛被拽住，疼的她一直哼哼，却不敢大声，因为刚才叫的声音太响，已经被三炮把两边的脸都打肿了，这个男人完全忘记了头天晚上的同床共枕 羊毛衫厂宿舍三号楼的群众有人听到了刚才的喊叫声，纷纷透过猫眼向外观望，而隔壁一号楼，二号楼的人却从破旧的木质窗子中弹出了头，那些早起锻炼的大爷大妈，纷纷涌了上来，围在办案人员身后，在那里看热闹 张杰站在张军身后，看着这帮干练的男人此刻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下，决定请缨，“张大，不如让我去试试？我保证能把他们抓回来，而且不伤害人质” “胡闹，你分来的，以前练过？”张军回头训斥张杰 “你这个小孩怎么不知道轻重，这个时候是逞英雄的时候吗？”已经跟到张军身后的副大队长李小海也训斥张杰，并不是他们对张杰又成见，而是这个时候任何一点风险都是不能冒的，尤其是一个年轻人不能贸然出动，不说身体素质如何，光是心理压力就能让一个大小伙子崩溃 张杰尝试着做最后一次努力，“我伸手很好的，张大队，一个人能放倒十几个” “不行，别说放倒十几个，就是几百个，这个时候也不能让你去”张军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商量的余地，一中队的几个老民警是用一种前辈看刚入门的小朋友的眼神看着张杰 垂头丧气的张杰向后缩了缩，让人以为他是热情受到打击，心里难过到后面生闷气去了，可是光在全神贯注观察三楼动静的几个民警没有看到张杰到了他们身后，瞬间就消失于原地，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张杰一个穿墙术直接就到了一楼的楼道中，听见了有向下的脚步声拖拖拉拉，好像是在拖拽东西，却正是二子拽着丽丽，三炮拖着波波向下挪动，张杰只好又用了一个向上的穿墙术，到了三楼楼梯间，那四个人才挪到二楼半，落在后面的三炮光注意看楼下，却没有看到身后有人，张杰一个重拳击打在三炮后脑，三炮的身子一沉，压在波波身上，把她压的一个趔趄 波波的头被摁的向下也没有看到身后的异状，还以为三炮滑到，刚想挣脱，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轻小哥，一个手刀砸在二子得后脖颈处，二子也摔倒在地，只不过他的匕首握的太紧，刀尖稍稍刺破了丽丽的皮肤，一点血红渗了出来，让丽丽以为自己脖子被抹了，惊声尖叫 张军他们在外面听到了尖叫声，连忙喊道：“别冲动，车已经开过来了，就在这里等着，我们把车钥匙放在车上，人都推远了” 可回答他们的是一个略微有点耳熟的声音，“都进来，人让我放倒了” 转业干部出身的李小海身体素质还是最好，他第一个冲进楼梯间，看到的就是两个抱头痛哭的女人跟楼梯上一上一下两个躺着的男人，威风凛凛站立的张杰被他自动忽略了手铐拷在二子的手上，张军也爬到了二楼半，连忙给后面的三炮上了背拷，然后问张杰，“打得这么狠？别出了事，等会回去到我办公室做个检讨” “我抓住了人，还做检讨？”张杰顿时有些愕然 “你这是个人英雄主义，不服从命令，当然得做检讨公安机关是纪律部队，哪能都像你一样蛮干胡干，你怎么进来的？我们都没看到”李小海在旁边声色俱厉 “我从窗户怕上来的”张杰立即蔫了，规则，必须得遵从规则，否则就是有了成绩也是会被规则惩罚，那么就做一个制定规则的人张杰在心里叹道 第五十三章 酒品如人品 秃头现在很激动，就少两个收藏到三百了，真诚的希望各位您顺手一点，收藏一下谢谢了 在张军办公室里做检讨的时间不长，张军却并没有多么严厉的批评，反而对张杰一番鼓励，大棒与胡萝卜都要用啊，要不然把手下的积极性都破坏了，谁还给他干活，张杰在心里揣测着张军的想法，市里的增援没用上，武警的增援也立即取消了，周志军不但没有在批评张大队，还口头表扬了一番 张杰被安排到了陈克强所在的三中队，中队长武强是部队转业干部，听说张杰伸手了得，非要跟他切磋切磋，张杰明确表示不敢，最后还是扔出来一条中华才算了结了比武的事情，虽然挨了一顿训斥，可张杰的名气也算在营房公安局响亮起来了，不止县局机关的人知道了这么一号猛人，从窗户爬到别人家，然后跑出来把两名持刀劫持人质的笨贼给咔嚓了，一天时间内，连派出所的民警从县局机关的同事嘴里也听到了这个段子 侯志强是知道张杰身手的人，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过来贺喜，笑成张杰一个三等功是跑不了了，张杰只能无奈的表示自己违反了命令，不背处分就不错了 田二海跟林山鹏若是知道自己被人如此形容，笨贼，就该悔的无地自容了，谁能想到有人无声无息的就能出现在自己身后，这些人是普通的警察，没有工具的情况下能飞檐走壁，爬到楼上然后下来，又不是跟少林和尚为敌 张杰的几条中华让他在刑大的人缘变得出奇的好，不管是四五十岁的老民警还是田牛他们几个正当年的得力干将都跟张杰挺黏糊的，田牛还一个劲得撺掇张杰要求到技术队来，被陈克强一顿埋汰 “张杰，别听他的，技术队，领导用你的时候想起来有这么一号人，不用的时候，早该死哪里就死哪里去出现场的时候有你们，立功的时候你见过有技术队的人？尤其老汪他们几个法医，没大案子的时候做活体法医鉴定，受害者觉得定的伤情轻，嫌疑人觉得没啥事怎么能定这么重，结果一个案子的两方人都去上访，说老汪吃拿卡要，收对方理了” 陈克强说这话的时候怨气尤天，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张杰不由得问道，“你在技术队干过？” “干了半年我就算知道技术队怎么回事了，找我二叔把我调到三中队，悔不当初没听我二叔的一有死人的大案子，法医忙前忙后去解剖，夏天的时候能臭死，死亡时间定的相差两个小时内，领导一句话，到底几点几分死的，还能让人活不了，这他妈的是人能知道的么” 田牛看了看周围没有别的人，还是拉了拉陈克强胳膊，“好了，猛汉，别说了，你比我强多了，我不还是在这里耗着赶紧想办法把三一四给破了，也算能立个功了” 陈克强的中华抽完了，此刻拿出自己七块五一包的紫树，抽出两根递给张杰和田牛，然后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郁闷，今天正好都不值班，晚上我请客” 醉仙居的晚饭时间总是宾朋满座，幸亏陈克强下午就定了个位子，田牛，张杰，牛坤跟他，四个住单身宿舍的男人点了三个菜，一人一瓶啤酒，在这里边吃边聊 啤酒下肚之后，陈克强拍拍张杰的肩膀，“哥们，你要是有关系，赶紧调离这个地方，别看你有选调生的身份，屁用没有，不是我喝多了胡说，公安局还有股级，股级就是干活的命，到了四十多岁，股级就被三十多岁的人顶了，你还干你的大头民警” 这一席话说完，另外两位革命同志也都低下了头，仿佛对此深表认同“你要想出名也容易，在领导面前演戏，有一个伙计，整天就弄些没用的，那天领导来视察，他就穿警服扛着水桶从领导面前走过去，一问，怎么回事，给孤寡老人家里送水弄了几十个人的手机号，然后发群防群治短信，其实都他妈的发领导手机上去了，这伙计就火了，现在到副科了” 牛坤突然倒了一杯酒递给陈克强，“喝酒，那那么多话张杰，好好干，你比我们强，肯定有机会上进的” 陈克强的一席话对张杰的触动很大，人治的体制内，不能改变规则的情况下，就要利用规则，可有个度，就是自己的坚持，自己的责任，现在想想以前鄙视的那些人，应该说那些官，可能原本是要干一番事业的，可最终在适应的过程中没坚持住自己的底线，母亲的那句：“干点事很难” “猛汉，你叔是干什么的？怎么不把你调出公安？”张杰问道 “我叔就是一个派出所所长，要能把我调出公安我早就不在这里干了，虽然咱不怕干活，干着也有劲，可谁都是有上进心的，谁都好个面子，干死干活到头来什么都轮不到你，也就没了动力”陈克强把半杯啤酒一口喝光，喊服务员，“来一箱燕京” 张杰没阻止，他知道陈克强这是看到自己出了风头而心里难过，一个有着上进心的男人，一个渴望风风光光站在台前的男人，伤心的时候需要一点酒精 “如果有机会，你们愿意跳出这个圈子不？到政府或者某个局？”张杰漫不经心的问道 陈克强、田牛都以为张杰这是随便说着的，随意答道，“能走谁不走，不过没人在那里都难混”牛坤却眼珠一转，“张杰，要是有机会，我跟你混” 张杰把杯子倒满，恰好服务员也把酒搬来，砰砰砰打开四瓶，放在桌子边“一起走一个，咱能住一个宿舍，都是缘分”牛坤一扬脖就把杯子里清空了，陈克强跟田牛也跟着见了底，张杰自然不在话下，喝干之后又满上 张杰对面前的三人也有了大概的分析，酒品如人品，可陈克强跟田牛是真的实在人，陈克强有话敢说，有事情敢上，有苦难敢拼田牛虽然在技术队混得不如意，就是一个干活的命，可有工作不推诿，勘察一个盗窃案的小现场也仔细，在抢劫案的现场又不拘泥于车内，而是发散思维去寻找其他物证，可见工作用心可这个牛坤心思活络，应该是眼头比较活的人，可是这样的人有了利益就会追寻利益最大化，没有什么根本的坚持，或许现在可以一用，但是将来就是另外一个陶谦，被对手从他这里打开缺口 张杰拉着田牛跟陈克强两个醉鬼，后面跟着牛坤一个或许醉了的人，往县局大院里走，不到九点的时间，一条路上冷冷清清，前面却有一个人逆行骑着自行车而来，老款的大架二八自行车，一身绿军大衣上刮破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棉花，那种在东北才会戴的狗皮帽子下面，露出一双狡黠的小眼睛，脸似乎很久没有洗了，黑色的污渍占据了大部分脸庞，脚下穿的是绿色解放鞋 看到解放鞋，张杰突然想起来那天听陈克强谈三一四案子的时候，说嫌疑人就是穿着解放鞋作案的，拾荒老头，经济窘迫，独身，看起来面前这个老头很有可能就是嫌疑人呢 张杰没有动声色，他不知道盘查应该如何进行，而三个喝多的人在身边，若是这个老头不是嫌疑人的话，机会造成诸如醉酒执法的闹剧，他对牛坤说，“牛坤，你先扶他们回去，我闹肚子，得去解个手” 牛坤确实是没喝多，陈克强跟田牛两个人对瓶吹的时候，他都只是小酌一口，醉态也是装出来的，张杰一往树丛里面钻去，他也就一左一右架起了两人，幸亏二人虽然醉了，但没醉死，能够走动，否则两个牛坤也扶不起来 张杰在树丛里面方便了一下，看牛坤他们三个人往回走去，就悄悄的坠在骑自行车的老头后面，他的感官自从能使用穿墙术之后变得很灵敏，那老头四处打量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 一路上老头碰到的人不多，大多还是三五成群的，只有在一个僻静路段碰到独行的一个女人，老头骑车的度才加快了起来，可那个女人没走几步便进了路边的单元，老头又恢复了慢继续逛大街 终于在大概十点多的时候，老头骑车到了西城区的肉联厂宿舍，在宿舍外的自建房里，把自行车停下，上了锁，进了那间只有三五平米的小房子，便没再出来，张杰知道，这就应该是老头的老巢了，刚才那个女人或许就是老头想下手的目标，不过恰好人家到家了，他没有得逞，老头的嫌疑加大了 张杰慢悠悠走回刑大的路上，开始犯难了，这个功劳，是自己占了，还是送给陈克强和牛坤呢？好像怎么样都有道理，他有些犯难了 第五十四章 送你们一份功劳 星期天的早晨，营房刑警大队沉浸在欢乐之中，周志军去市局开会时趾高气昂，回来之后自然对营房刑大进行了一番舌绽莲花的表扬，“县局决定给此次案件侦破过程中表现突出的张军同志报立三等功，陈克强同志、张杰同志报全局通报嘉奖，刑警大队报立集体三等功一次张军同志侦查破案能力突出，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指挥若定，决胜千里，只用了三个小时就破获了抢劫五十五万元之巨的抢劫案制定抓捕任务，能够知人善用，不因为张杰同志是同志，就不敢用，而是充分体现对同志的信任，让张杰同志能够在嫌疑人已经疯狂劫持人质的时刻力挽狂澜，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张杰同志陈克强同志不顾自身安危，时刻以为人民服务为最高宗旨，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放在自身利益之上......” 洋洋洒洒一小时的讲话没什么实质性内容，此次立功情况早就在很多人的预料之中，张杰只不过是来刑大的试用期公务员，虽然功劳最大，但三等功怎么也不可能落到他的头上，周军身为大队长，指挥办案是本分，冲杀在第一线难能可贵，报这个三等功无可厚非 张杰跟夏霜通了电话，分享了一下被嘉奖的喜悦，夏霜有些幽怨的说他，别被县里那个女警花把魂给勾走了，两人电话缠绵了一段时间，张杰就开始打电话向康书记请教问题，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精神不振，康艳萍最近渐渐从父亲去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康老近六十岁才生下了康艳萍，这小女儿跟父亲的关系加亲近 “妈，我要向康书记请教问题，有一条破获大案的线索，我是向上级报告呢?还是跟两个不错的朋友一起去？”张杰问道，他现在还没有警官证，没有执法权，必然得跟别人一起去，这才是牵扯到利益与谁分担的问题 “你小子自己不能去，要不然肯定自己就领这份功劳了，现在你还在试用期，向上级报告了也无非是个嘉奖，而这个功劳到底归谁就由不得你了你跟两个要好的朋友一起去这个功劳必然由他们得，也少不了你的份，最差也是个嘉奖，还积攒了一份人脉”康艳萍说道这里，话音一顿，她在想要不要问张杰嘉奖的事情，最近特别关注营房公安系统的事情，也就知道了张杰孤身擒匪的事情，可儿子没说，当妈的还在犹豫该不该问 “儿子，我想跟你说，刚才这是从利益最大化得角度去分析的，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我不想让你参与其中，报告上级领导，一切会有该去完成的人完成，你一个试用期的小民警，完全可以不参与”康艳萍斟酌了一番，还是没有问出口 “妈，我知道你知道了我去抓人的事，我没跟你说就是怕你跟我爸担心，没有把握的事情儿子会去做么？你看我现在有事不都是提前跟您请示汇报，不过一个嘉奖，心里还是有小疙瘩的”张杰知道母亲的疼爱，连关切的话都要顾及自己的心情而要委婉说出 “行了，你看有几个人能试用期就被嘉奖，这次的事情真的没危险？妈妈前段时间对你关心太少，你愿意继续在公安系统工作还是到乡镇工作？妈妈知道你想干一些实事，可是你不觉得只有职位越高，受到的束缚才越小么?当然，这是相对的，起码是你职位越高，改变小范围内事情的束缚越小”康艳萍语重心长，目的就是让张杰调离公安局，危险的事情每个母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会遇到 “妈，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我才刚来几天，即便是要走，也得过一段时间”张杰不想刚来几天就调走，这样选调生这个敲门砖也太明显了点 挂了电话张杰从县局外的大道上踱回了刑大，正巧碰到陈克强跟田牛两个人往外走，“你们两个干什么去？” “无聊，去市买点方便面什么的，你去不？”田牛答道 看了看左右没人，张杰压低声音说道：“送你们一份功劳，愿不愿意去？” “什么功劳？”清醒时候最沉默寡言的陈克强抢先问道，田牛也一副兴趣满满的样子在旁边看着张杰 “我发现了三一四的嫌疑人，你们知道怎么把他抓回来不？需要什么手续，怎么确认？”张杰说道 “真的？你怎么知道？”陈克强显然有些不相信 “我跟踪的，这个人大约五十岁，穿的衣服挺破，解放鞋，单身，路上碰到单身女子要有所行动，那个女的到家了，他就没有动手，我一直跟到他住的地方”张杰把实话实说了 “手续倒是不需要了，他形迹可疑，有可能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可以用口头传唤，实在不行用盘查那一套手续也行，不用批，可是确认需要刑警支队帮忙，不知道DNA那边今天谁值班”田牛虽然是技术队的，但对法律条文这一块也很熟悉 “我上公安网查一下，去市局送检也得有车啊，怎么跟队里申请？”陈克强问道，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的对报告上级这件事情选择性忽略了，由此可见公安机关内僧多粥少，想立功受奖的竞争有多么激烈 车对张杰来说是小事情，打个车到市区也不过一百多块，“可以打车去，钱我出，你们先跟市局联系一下，别时间太长” 陈克强冲上了楼，公安机关用的网络是内部网，由各地电信公司单独扯的光缆，防止机密外泄，工作人员的值班情况一般都在网页上面公布出来，便于工作联系 “是王周光田牛你给他打电话，估计得去他家接他，买点土特产给他送去，不管是不是的让人大周末的加班，总得意思一下”陈克强对田牛说道 田牛马上掏出手机拨了王周光的短号，王法医此刻正在跟一位美女逛街，美女当然不是他老婆，而是一个外地来东宁进修的同学，王法医是很有才情的一个文学青年，时常舞文弄墨，偶有一块块豆腐块见诸报端，著有文集一册，多是花鸟鱼虫之赋，深得各位女性友人的关切，接到田牛的电话，王法医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只好一口答应下来，吃公安这口饭的人，就是注定了随时一拉就响 不过他听说田牛还要等一两个小时才到，便跟女同学早早的赶回人家下榻的宾馆，春光一刻、白日宣淫去了 张杰带着陈克强和田牛打了一辆车，很快就到了肉联厂宿舍，这里其实应该称之为棚户区，因为只有孤零零的三栋四层小楼，其余都是低矮的自建房，一个小门洞里住有四五家人家 白天的棚户区看起来比晚上还要萧索，行色匆匆的人们似乎都在赶生活，没有人注意到这三名闯入他们生活的小青年，三栋小楼门口有一个低矮的小房子，确切的说应该是小棚子，木头支撑着几片石棉瓦就是房顶，一扇以前应该在某户人家中充作卫生间门的房门用铁丝吊在旁边的木头柱子上，陈克强一马当先推开了这扇门，门是虚掩的，从门外投进来的阳光，照射在小屋内，一张床，一张小桌就是这间屋子所有的家具了，一个女式背包在床下却被田牛一眼发现 “应该是他了，这个背包应该是上一个受害者的”田牛说道，这个老头不在家，田牛从地上捡起来一枚烟蒂，又从床铺上找到了一根半白的头发，“你们走访一下，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别打草经蛇，我直接打车去市局” 田牛出门就打了一辆小羚羊，这是营房县城标准的绿色出租车，从县城经过的时候买了鼓鼓两大包狗肉、苹果、猪蹄等土特产，王法医工作认真，但是若给他些小礼物，他工作会加认真的 第五十五章 就是你 首先感谢各位收藏了的书友，在你们的帮助下，终于达到了三百收藏，真诚的谢谢各位 张杰跟陈克强从小棚子内退出来，房门虚掩上，开始在周围逛起来，虽然已经九点多钟快到十点了，棚户区路口的早点摊还没收摊，两个人一人要了二两包子，一碗汤，跟老板闲聊起来 早点摊上人不多，老板也是个爱说话的人，一听打听那个小棚子里的人，立即拉开了话匣子，“你们问那个老赵头啊，神神叨叨的，不跟人说话，常年不洗澡，谁也不愿意搭理他” 早餐老板往旁边吃饭的人那里看了看，没谁注意他，将手在嘴边一挡，“他可能有精神病，我见他有一次提着个女式包，拿着一件女式衣服，别是二椅子”二椅子是东北方言指不男不女的双性人 “那他靠干什么吃饭？啥时候回家？”陈克强表现出对这个老赵头的兴趣，一副八卦爱好者的样子，让老板的八卦之心燃起熊熊烈火 “表面上看他捡破烂，我怀疑他偷东西，不过在咱这一片倒是没丢过东西，兔子不吃窝边草么他住着也有十几年了，天天白天出去，天不黑不回来，估计是踩点去了”老板对自己的揣测显示出了相当的自信，又加上了一句，“我早就看他不是好人，你们是公安局的不？” “不是，不是，我们是来找人的，就看那个小棚子地方不对劲，在那里多堵路啊”陈克强怕张杰承认，赶紧接话 田牛打车到市局刑警支队，花了车费一百三，让他很是肉疼，这要不是，得让张杰连请他吃一个月的饭才能弥补王周光面对田牛提着的大袋土特产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比对那个烟头和头发的兴趣大得多 田牛把东西放进了王法医的办公室，把装着烟头和头发的信封递给了他，“王法医，帮帮忙，可能是三一四案子的嫌疑人，我们密取的，要是比中了，咱都能立功受奖” 王周光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脸上十几颗大小不一的痣随着他说话而动来动去，“田牛，咱兄弟关系不错，可你这个事没手续啊，我也不好办你知道，现在我们这里也考核，一定要手续完备，档案齐全” “王哥，王法医，帮帮忙，若是做出来一致，我一定把手续给你补上”田牛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说出了改变王法医态度的一句话，“案子办完了，请王法医到营房去玩，也体验体验营房县的风土人情” “我这可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是去不去玩的事，你让我为难啊”王周光慢腾腾的接过两个样品，转身进了实验室，田牛在外面等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王周光在实验室里忙活了半个小时，就出来了，“田牛，你有事就先忙去，我不请你吃饭了，再过四五个小时我给你打电话” 田牛知道这事在点他，可看看手机，十一点多了，确实该去吃饭了，一咬牙，“王哥，我也得吃饭不是，咱一起吃点，门口羊肉馆怎么样？” “你不着急咱就去坐坐，正好挺长时间没见了”王周光转身把实验室门关上，跟着田牛转身出门直奔羊肉馆而去 下午四点半，田牛刚刚坐长途汽车回到营房县，去的时候赶时间，想早点知道结果，所以打车而去，回来的时候当然要降低成本，做长途汽车了，法医王周光的电话打过来了 “真的，是他，两样都是，好，哥哥，先别汇报，等我控制了嫌疑人你在汇报，别让人跑了，帮帮忙好了，哥哥，你是亲哥”田牛一伸手就打了一辆车，兴奋的向肉联厂宿舍而去，上了车就给陈克强打电话 “好，是他就好，我们在这里等着呢，你赶紧来”陈克强挂了电话，就跟张杰守在棚户区门口，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路人，生怕一闪眼就错过了 田牛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变暗，下班的人们纷纷赶回家中，又到了饭点，三个人谁也不想去吃饭，就站在路口，一个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让人联想到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不禁多扫了他们几眼，快的绕过去 张杰发现这个所谓的老赵头时，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的提意见了，一辆老款二八自行车缓缓向前驶来，绿色的破旧军大衣紧绷绷的罩在他身上，张杰一碰左右两个人，向前怒了努鼻子，“这个” 陈克强一马当先跑到老赵头身后，拽住了自行车后座，“你压我脚了，还往前骑，赶紧下来”田牛也凑上前去，“你这老头怎么回事，下来下来，压了人还骑” 茫然的老赵头单腿支在地上，低头看了看车后轮，没压到人啊，“碰瓷的是不？想讹人，你看我这一身像有钱的样么？也不挑个有钱的讹”他右腿从自行车座子上方一片，轻松利落的站在地上，显示出这老头的身手很利索 “你把自行车放下，带我朋友去看病，痛快的”张杰也凑过来，周围几个停下来看热闹的路人看到他们几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赶紧快步离开，老赵头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谁恶人也不会找他啊，抢钱都抢不到他头上 “你们找错人了”老赵头看到田牛在那里拦一辆出租车，终于不能那么淡定了 “就是你，走上车”陈克强一把将老赵头推进了后座，惹得看到那一身脏衣服之后有些不想拉这趟活的司机皱了皱眉头，田牛顺势从另一侧上车，跟陈克强两个人把老赵头夹在中间 张杰把老头的自行车推在一边，锁上了锁，这样的破旧自行车估计已经没有人偷了，因为不好出手，年轻人是不会骑这种大块头的，张杰坐在了副驾驶位子上，司机就开车了 “一直往前走”张杰吩咐一声，从县局到这里是一条直路，连张杰这个人都能指挥司机怎么走，他回头看了看两个人，“你们是不是让我付的费？” “废话，你做在那里，不付钱让我付啊”陈克强嘴角带着笑意，往深情有些开始紧张的老赵头身上靠了靠，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干净衣服会被蹭脏 “两个没良心的，你们都比我工资高”张杰说得是实话，在营房县，像公安局刑大这种没有什么外快的公务员转正之前一个月才一千四百块钱，转正之后就能开两千三百多了 “三位，你们这是带我去哪儿？我真没钱，就那么一辆自行车，你们看我穿这样能有钱么？”老赵头的脸都快抽成一跟弯茄子了，眼泪都快掉下来 “到了医院，检查完没事，我就让你走，我还闲你臭呢，你那个破棚子什么时候拆？堵我哥家路了”陈克强怕老赵头知道公安局找他，自残或者提前想好说词，随便编了点理由出来 陈克强的这番话让老头安下心来，因为拆棚子的事情，以前还真有人找过他，这种事情大不了在别的地方在重搭一个，又没什么东西，他也就不担心了 第五十六章 让我怎么说你 出租车停在营房县公安局门口的时候，张杰抽出一张二十块钱扔在方向盘上，抢先打开车门跳了出去，随即陈克强也下了车，右手拽住老赵头的脖领子，张杰已经在车后等着了，虽然即便老头跑掉张杰也能轻轻松松追回来，可还是预防万一怕他跑掉田牛抓住老赵头有三五天没有洗过的手，只觉得油乎乎的有些腻人，却也没办法，只能继续抓住跟了下来 看到公安局的大门，老赵头终于有了反应，“这不是医院，你们是公安？终于有这么一天了”他初始挣扎了一下，发现陈克强跟田牛如铁箍一般的臂膀，没有丝毫挣脱的机会，便放松下来，神情淡定的好像根本不是一个杀过人的嫌疑人被带进公安局 老赵头被押解进了一楼的讯问室，一米多高的铁椅子放在屋子正中，陈克强跟田牛两个人仔仔细细把老赵头身上翻了个遍，连军大衣里面套着得夹克衫的拉链都用剪子剪下来，防止他自残老赵头被关进铁椅子之后，两把手铐拷在手上，脚下也被加上了一副脚镣 “看着情况你们都知道了，要不不能上这么多东西”老赵头神情自若，好像见过风雨的人物 三个人没有人理他，陈克强坐在讯问台后面开始准备做笔录，墙角的监控器已经打开，进行了讯问情况的录像，这是为了防止以后法**翻供说有刑讯逼供，其实若有刑讯逼供也不会在录像机前，小黑屋还是预备了两间的 田牛让张杰去跟张军汇报，毕竟这件事情是张杰发现的，居功至伟，他自己则又电话联系王法医，晚上可能还得加班，毕竟下午做的检材是间接检材，没有取老头的血液或者细胞样本 张杰兴冲冲的跑到张军办公室，张军不在，这样的饭点时刻，领导不是在洽谈公务，就是在体察民情，一般不会在办公室和家里的他只好打电话，“张大队，跟您汇报一点事情，我跟陈克强、田牛一起把三一四案件的嫌疑人抓住了” 电话另一端一声惊呼，就听见有人训斥张军的声音，好像是周志军，“张大队，你咋呼什么，那个小蜜又呼你了”从这话语可以看出来应该是私人性质的聚会，也反映出来张军跟周志军的关系，绝不仅仅是上下级这么简单 “真的，你们在大队？好，我马上到”张军跟张杰说完话，才回过头来跟周志军解释，“周局，你要高升了，我记得你说过，市局沈高文跟你表过态，只要三一四破了，你的副处就解决是不是？” “你的意思三一四嫌疑人到位了？”周志军的表情有些丰富，刚才的淡然，变得有些兴奋，又变得有些亢奋，脸上的红光已经不止是酒意的体现了，他的地位有些尴尬，东宁所有的县分局公安局局长都已经解决了副处，只有他，因为三一四案子的牵扯，还没有着落，这个县长助理或者副县长的头衔怎么也挂不上 此刻知道心愿得了，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紧接着又问了一句，“消息可靠不？人什么时候抓住的，你有事情不汇报这样不太好，分明没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啊” “周局你误会了不是，咱是连襟的关系别人可不知道，我能不知道我这个刑警大队长怎么来的么？是姐”张军跟周志军说了一句又转身冲张志军的老婆说道，“这是我们刑大来那个小子搞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搞到的线索，现在人已经抓到讯问室了，上午就去市局做过鉴定，应该不会错的” “这个张杰有点意思，身手了得，要不然上次你就得多少丢些面子，不会反而立了个三等功了，现在又破了三一四，他是不是我们营房公安局的福星啊，起码是你张军的福星，走，我跟你一起去”周志军站起身来，他老婆连忙把他的外套递了过来，他的司机此刻刚回到家里跟老婆亲热，接到去局长家的电话，骂了几句还是不得不舍弃了老婆，离家开车而去 老赵头撂了，很光棍的把发生的事情全部交待，按照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活着没什么意思，早晚一天的事情，活着无非寻求个快活，无儿无女无老伴，能享受一天是一天，自己也觉得自己缺德，该死，可三年来公安局竟然没抓住他，让他萌生了侥幸心理，继续作案下去 老赵头叫赵廷，已经五十五岁了，自幼家贫，什么技能也不会，到最终沦落成了街头流浪汉，以拾破烂为生，几年前在肉联厂宿舍这里发现了这个好地方，最开始用席子临时弄了个遮风避雨之处，满满的改造成了现在的半土木结构，原本他也不是犯罪的人，可没成想一次去兴山的乡下捡破烂，去荒草地里方便的时候，撞到了一次野战，精彩激烈的场面让他连上厕所都忘记了，一泡尿憋了十几分钟，等到人家走开才释放完毕，骑车子走人 此后老赵头便经常往茅草丛中去逛荡，可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竟然一次没碰到过终于在无数次努力之后，被他发现了一个机会，一名在地里干活归来的少妇可能是内急，到草丛中方便，他尾随进去，由于害怕喊叫，将少妇砸晕后强奸，事毕又怕暴露，一狠心用少妇扎裤腰的绳子绕在她脖子上，活活勒死 赵廷在家里呆了至少一个月，可他发现根本没有警察上门，也就放心起来，继续悠哉悠哉的过他的日子，他的目标不确定，就是偶然碰到的单身女性，甚至连十二三岁的孩子都没有放过，那是在别山镇的刘湾村，十七岁的姐姐带着十二岁的妹妹出去玩，两个人却再也没有回家，被发现的时候，两具赤裸下身的尸体正躺在蓝色的自行车旁 到现场的民警都愤恨难当，幼小的孩童身上遍布伤痕，喉咙被割断一半，淋漓的鲜血喷洒在粉红色的书包之上，书包里露出的小学语文几个字是让人揪心 张军赶到刑大的时候，田牛已经取了赵廷的血连夜送往市局，这次当然有专车相送，技术队的其他人也被张军通知加班，赶到了那个小窝棚去寻找证据，一把三寸长的自制钢片刀被搜了出来，上面或许曾经殷红点点，现在却被洗刷的雪亮 张杰等到的不是表扬，而是张军一句：“你让我怎么说你目无组织纪律，有了情况要立即上报，你不跟我说，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我这是保护你知不知道”张军说了几句，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红，人家这是怕他争功呢，上次的事情立了功，却只落下个嘉奖，心里肯定不平衡啊 “张杰，我想有些事情你可能误会了，来，你来我跟你说”叫了张杰一声，张军转身出去，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周志军则来转了一圈，看了一下陈克强做的笔录，又安排了另外几名老民警继续审查 在张军办公室里，张大队同志开始了掏心窝子的话，“张杰，不是我贪功，上次的事情是无论如何没有办法给你立功的，你想一下，你刚到刑大，还没有执法办案的资格，只是实习，过几天还会去警校进行入警培训，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啊公安局是论资排辈情况最严重的，很多人是领导亲属，也得在基层熬够年头才能晋升，才能立功，虽然有些人是关系挂靠在基层，人在机关工作，可人家毕竟还是属于在基层任职不是” 张杰连忙表态，“张大队，绝对不是这么回事，我就是拉着陈克强跟田牛带我转转，这不是嘉奖了么，想出去玩，没想到就碰到了这个老头，当时没抓他，先去他住的地方取了检材，确认了之后才抓的”张杰三人早就提前商量好了说词，相当于串供了 陈克强跟田牛稍后对张军所说的也如出一辙，干侦查的人相互之间隐瞒一点事实，用另外一个故事代替，还是基本哈桑能做到自圆其说的，三个小伙子去肉联厂附近的小驴河玩，恰巧碰到了拾荒老头从窝棚里出来的故事就此出炉了 第五十七章 迟来的鱼苗 悲催的裸奔之秃头茫茫人海中，你看到了么？那个风骚的迈开双腿，用油光锃亮的脑袋往前钻的秃头，他今天开始不裸奔了，他穿了一件小小的三角内裤大大们，高抬贵手，轻轻的点一下收藏，点一下推荐算是欣赏了小白的裸奔表演的乐趣，给小白一点鼓励 补材料，指认现场，取法医报告，DNA报告，等等后续事宜基本上就没有张杰什么事情了，现场勘查笔录与报告的校对则让张杰来进行，无非是两者关联一下，看看有没有错漏，十几分钟就搞定了工作，他觉得无事可做，市局定的警培训班就要开班了，张杰也要准备去报到 营房县公安系统现在都把张杰当成了大红人，谁都知道这个刚来了几天的小伙子连破大案，把笼罩在营房公安头上的三一四阴云都给吹掉了，这次应该会有一个三等功等着他了，而成为焦点以后的张杰特别不自在，如同政工科副科长刘小枝刘大姐这样的‘妖娆’美女都对张杰客气起来，前后待遇的差别让他加对人情冷暖看的透彻 陈克强跟田牛已经把张杰当成了神，而另一位同龄人牛坤不自觉的认为张杰的到来影响了他的地位，出风头的应该是他啊，喝酒的时候说是有机会能把他们调走，可自己还在这里瞎混，肯定是酒后吹牛叉的 去培训之前张杰先回了家，康书记抱着张杰就失声痛哭，慈祥的母爱让张杰感觉到了浓浓的暖意，为了家人，也要做出点成绩来，却不能以身犯险了，家人的担心是让人很难以违抗的 “妈，我想好了，听你的，有机会就调走”张杰望着母亲的泪眼，下了决心 “好儿子，妈太自私了”康艳萍擦干眼泪，张杰孤身抓人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张哲豪，也是怕张教授担心 夏霜现在没有时间陪张杰了，因为她用张杰‘包养’她的余钱在师大对面开了一家十字绣店，市中心的位置，店面的租金很贵，二十平方一年就要六万，夏霜咬了咬牙，租了下来，其实她是赚了大便宜了，同样地段的房子一般都要八万左右，而原本这家的老板有急事要出国，就低价租给了她，却也附带了条件，一年之内有事情不要联系他，他回不来 张杰想让夏爽抽空出来见一见，可夏大小姐如今跟她娘莫秀兰在一起学绣十字绣，虽然是流行过好久的东西，可她们娘俩还是不会，画格子，标价格，装修小店面，最重要的进货，让夏大小姐忙的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有空理张杰，没有空去理会那个教导员杨昊天了 某位坐在办公室里的帅哥昊天同志悲催的落泪，为啥这个比那个还不近人情，连理都不理我啊 张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夏大小姐没空理他，可有一位很久不见的马大小姐来找他了，说好了给他送小鱼苗，让张杰卖给她好鱼的事情，可是过了几个月没见她来，张杰早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一下子接到电话，居然愣了一下 “帅哥，我是马莎莎，几个月前得约定还算数不？”银铃般的话语声响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位快乐的少女 “我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你们家老爷子的生日是不是早都过去了啊？”张杰很惊讶，这位官家千金是不是出国深造去了，很难想到她心里能藏住事情这么久 “你人在那里？还在营房县么？”马莎莎急切的问道 “如果你现在在东宁市区，那么我想你见到我只需要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张杰总情不自禁的想逗弄这位美女，难道这就开始移情别恋了，张杰自问 “好啊，具体位置？东宁师大门口?好，鱼我一起送去吗？好，我让人送去”马莎莎挂了电话，迅的跑出家门，车库里一辆红色的小长城炫丽停在那里，这是她买的座驾，她是响应国家号召，支持国货 边开车边拨通一个号码，让对方赶到东宁师大门口就挂了电话，小炫丽飞快的穿出了小区，小区门口的保安看到了坐在车里的美女，纷纷抬手敬礼 张杰站在师大门口当年扔掉百合花的那里，静静的站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想抽烟，不知道是烟带给他寂寞，还是他把寂寞当成烟抽，李宗吾的《厚黑学》被张杰买了放在案头，还没有取翻看，一些西方政治学也列在了张杰下一步的购买计划中 当炫丽赶到的时候，张杰一根烟刚刚抽完，烟蒂在花坛边按灭，扔进了做成树墩形状的垃圾箱里马莎莎看到之后，诧异的问，“你不是不抽烟的么？以前没见过你抽烟啊” “我一般在美女面前不抽烟，只抽寂寞鱼带来了么？”张杰怕自己又调戏人家，赶紧直奔主题，其实他已经调戏人家了 “几分钟之后就到，为什么不能送到你家去，而放在这里，怕我直到你家在那里？我又不偷你抢你”马莎莎嗔怒，这个男人居然对自己防范甚严，连家在那里都不告诉，原本还想去看看他家到底有什么号货色呢 “相信我就把鱼放这里，后天，不行，最迟下个星期，我就给你打电话，还在这里交货，你得带钱啊，我可不是做慈善的”张杰露出一副市侩的嘴脸，眼睛里全是内方外圆的黄灿灿 “就知道钱，很俗，你不觉得跟一个美女谈钱很伤氛围么？” “那谁跟我说的钓凯子，花人家钱不花白不花的？” “他跟别人又不一样，他是，他是，不说了，反正他的钱不花白不花，现在我要花的钱可是我老妈给我的嫁妆” “你要嫁人了？你妈给你多少钱嫁妆，做什么生意的？” “你查户口的啊，来了，老张师傅，你叫人放这里就行，放下咱就走”马莎莎看到开过来的小面包车，冲坐在副驾驶上的胖老头说道，那司机和后座下来的人把一个半米多长的小鱼缸搬下车，里面只有十几公分的水，四条龙鱼或许是觉得震荡的厉害，都翻腾起来 “加热棒，氧气泵你都不给带，也太抠了，我还得赶紧送回家，你赶紧走，还等我送你啊”张杰奚落马莎莎，后者一翻白眼，开着炫丽气呼呼的就走了，旁边那个胖老头看了看张杰，语重心长的说了声，“小伙子生猛啊，谁都敢得罪” 第五十八章 哥是中队长 各位看官，秃头感谢您的支持，分类闻推，也是推荐啊，秃头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看着收藏一个一个的增加，秃头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开始冒头了，为了照顾秃头稚嫩的头发，您高抬贵手，点一下收藏若是有推荐票，秃头会钻进您的美梦中啊 张杰看着学校门口的大鱼缸，虽然是一米长的小号鱼缸却也不是一个人能搬动的了的，赶紧叫了辆出租车，让司机找了另外一个收废品的三轮车，因为出租车后面放不进去，怪不得人家开小面包送过来 收废品的大叔跟出租车司机两个人把鱼缸抬到张杰家里，喜滋滋的拿着一张红色百元钞走了，当然，他找了一张绿色小票子给出租车司机 张杰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鱼挪窝，放在家里的大鱼缸中，别人怕鱼互相之间不合群，容易咬伤，可张杰不怕啊，挨个安抚了一番，几条鱼在三米长的大缸中竟然欢快的游玩起来，小鱼缸怎么办？先放起来留着等有办公室的时候在用，也能显示显示自己的高雅，张杰意淫中 星期一的早晨张杰赶到了东宁市警校，通知是九点钟报道，可八点半就已经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了，都是蓄青蓄青的小伙子，各个看起来都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可谁能想到数年之后如此的昂扬少年会成为陈克强那样的牢骚满腹只在酒后才吐露之人 一个比陈克强还要壮实一些的小伙子抬着高高的头，冷眼看着前面挤着看巨型木质黑板上张贴内容的众人，身边几个同龄人则跟在他身后，众星捧月一般 “跟着玉田哥，就不用像他们一样傻乎乎的挤来挤去了”壮汉身边一个黑瘦黑瘦的小伙子媚笑道 另外一个穿着藏蓝色作训服的小伙子接茬，“那是，你不看看玉田哥是谁，说警培训班是按队分的，咱这么多人，起码得两个中队，玉田哥肯定是中队长了” 壮汉没说话，不过脸上的笑意透露出了他的心声，那个黑瘦小伙子又问道，“玉田哥，听说营房出了听牛逼的家户，要立三等功了，跟咱是一批的，也来培训” 作训服又接茬道：“人家是选调生，正常选调生不是到省里参加培训么？怎么今年跟咱们一起了？” “别管人家了，钟自强，你拿上钱到一楼第二个窗户那里等着，马上就来人开始交钱了，拿到收据咱就领钥匙去宿舍”玉田哥吩咐那个黑瘦小伙子 “咱宿舍本来安排在五楼，我嫌上五楼太高，就找人把咱们跟县里对调了一下，现在在三楼了，可惜二楼楼房太少，要不能让你们几个淫棍跟警花一层，现在没机会了”玉田哥跟作训服说道，一方面显示他的能量，另一方面则透露出来对其他人的照顾，好让几个跟班死心塌地 张杰站在外圈看着里面攒动的人头，从人群中露出的缝隙中挤到前排，才算看到了黑板上的A4打印纸，编队及宿舍分布，另外一块黑板上则是课程安排，不过最重要的一句话是开头第一句，请同学们准备好学费、食宿费用，等待通知统一缴纳 警校自从改制之后不再是中专，也就不能面向社会招收学生，费用怎么收？警校老师的福利怎么发放？当然就要从来培训的民警身上打算盘了，培训费，食宿费价格可是不低，民警管理还严格一些，若是老民警进修，课可以不上，因为很多人比上课的老师经验还丰富了，都是基层的骨干力量，但是钱必须得交 很多人觉得伙食费有些偏贵，而且菜做的真的不能在降低标准了，所以选择不吃，不吃可以，钱一分却是不能少的，要不然不给你发进修合格证书，什么晋升职称，晋升警衔便不能如期进行，领导还会给你白眼，为了几顿饭钱还让警校找到我头上，你还能不能干好了？ 九点钟一到，就有几个穿着作训服的人出现在民警面前，其中一个短发魁梧教官扯开大嗓门，“静一静，不要说话了，按照自己分配到得中队到各自的窗口缴费，拿到收据之后去东面的宿舍楼领钥匙，十点钟准时到操场集合” 现场的嘈杂声消散了一小会儿，就又在两个窗口前响了起来，那个魁梧教官摇了摇头，回去跟另外几人聊天去了提前占好位置的钟自强第一个交上了钱，拿着几张收据跑到梁玉田跟前，“成了，走玉田哥” 张杰交过钱之后已经是临近最末了，他在别人都去交钱的时候自己去看了一下名单，一百多个人，倒有几个熟悉的诸如王伟李伟之类的名字，不见到真人，谁也不知道人不认识啊，如他所料，并没有唐华夫的名字，应该是康艳萍运作的情况下把自己留在东宁 果然，十点钟集合站队的时候，开始任命学员队长，一中队队长不出意外的是梁玉田，事后很久张杰才知道梁玉田是治安支队支队长梁光明的儿子，怪不得这么有自我感觉，治安支队在公安系统中可是一块香饽饽，公安局其实就两大块，刑事治安，除了刑事的都可以归结到治安当中，消防、户籍、种种，都是有油水的行当，有人说还有交通呢，交通也是分治安和刑事两大块的，不过细化了关于交通的那一部分职责了，当然，现在治安已经用了另外一个高档一些的名字，行政 一中队是市区的学员，而二中队基本上就是四县的学员了，中队长不是张杰，而是另外一名叫做汤浩的小伙子，人看起来倍精神，满面春风显示出了当选中队长的得意 学校领导讲话完毕，就是发衣服，每个人一箱，按名单的顺序去领，大箱子挺重，一个大小伙子搬都有些费尽，别说队伍中还有七八个娇滴滴的警花了，梁玉田身边的几个人不顾自己的箱子，争抢着抬着梁玉田的衣服箱子走了，那几个警花旁边也有人帮忙，张杰只能自己扛着箱子直奔远在五楼的宿舍，他却不知道别人拿到衣服不过普通的一件事情，而他却费了颇大的周折 张杰在这里报道，那边市局组教处的王华处长却正在跟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康艳萍做汇报，“康书记，张杰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衣服紧急跟省厅协调到了东宁，一切都跟别人没什么两样，是的，不会特殊照顾，连中队长我们都没安排他，我知道您这是关爱他，不想让他引人非议，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五十九章 比武 警校里一群热血青年凑在一起，无非是相互比拼想在某一个方面能压众人一头，于是乎下午的警体课就成了一个赛场，那个短发魁梧教官是教警体的，名字叫做宋大伟，据说是某野战部队特种兵退伍的，不过传言不可尽信，只能说他身体素质很好 一般的教官在训练一群嗷嗷吼叫的青涩小伙时，总会拿出自己某年某月的光辉战绩，或者杜撰一段让人心旷神怡抑或瞪着眼珠子，用手擦拭着口水去幻想的故事，把故事的主角当成自己来轻快的感觉到那种俯瞰天下的快感 宋大伟也这样干了，开头几句自我介绍之后，一个英武的特种兵在全国特种兵搏击大赛上勇往直前，不惜受伤勇敢夺得三等奖的故事刚刚开了个头，就有刺头在下面起哄了，“宋教，我们不信，表演一个” 一旦有人起头，立即得到众人响应，谁也不知道第一个隐藏在中间的人是谁，起哄之后不知道了，宋大伟本来想看看是谁当这个刺头，以后得收拾收拾，没了机会也就作罢，一嗓子吆喝下去，大家安静下来 “想看我表演，行啊，我来一段，这样，你们随便挑几个人，一起上，我轻松把你们拿下，也不要太多，容易误伤，就来四个人”宋大伟有意震慑一下这些学员，又想把事情控制在分寸之内，就捡了一个居中的数字，让学员出四个人，学员都是普通人，他能不伤害任何人就轻松放到，若是多了，照顾不过来，就有可能伤到人 宋大伟的话音刚落，这边就有人喊道，“玉田哥，上”却正是那个黑瘦小伙子钟自强，而作训服男薛靖海立即高喊，“宋教，我们梁玉田跟你讨教几招，一个人就行” 知道梁玉田身份的几个人也立即跟着起哄，这种让人露脸的事情，多添一把柴火，说不定以后梁大少就能照顾一分梁玉田本人则不做声就站在那里，坦然面对众人眼中的热切，他知道自己身手，在普通人中算是不错，可宋大伟若真是优秀的特种兵，自己还真是白给 “梁玉田出列!汤浩出列大家还有要推举的人么？”宋大伟满不在乎的说道，别看有人推举梁玉田，可这群兵蛋子中就没有一个高手，他从众人的步伐行态中就看了出来，才敢放出大话 一个营房县的警高喊了一声，“宋教，我们营房出了一个英雄，跟你切磋切磋” “营房的张杰，出列好，你，就是你，也出列，别看别人了，你们四个一起上，别动家伙啊，肉搏”宋大伟指着一个跟梁玉田差不多魁梧的壮汉说道 梁玉田跟汤浩原本就站在队列最前方，他们其实就是各个中队的领队，张杰也从中间走出来，那些听说过张杰事迹的人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嘀咕，就这个小身板能一挑二？其实张杰单独站在一处并不显得多么瘦小，他比常人还要高些，可站在如壮熊的梁玉田和宋大伟身边，就显得瘦弱了，那宋大伟的一条胳膊就差不多有张杰的小腿粗细 最后一个壮汉出现的时候，场面上形成了三个壮汉一个高个子加张杰这个普通身材，四个人分别占住四个方位把宋大伟包围了，宋大伟没把这几个人当回事，摆出了格斗的架子还挑衅似的吼了一嗓子，若不是那黑熊一样的块头，还颇有李小龙的风范，他这里一吼，汤浩第一个撑不住了，从宋大伟身后就冲了上去，站在宋大伟正面的梁玉田当然要趁这个机会攻击，一条鞭腿直接奔宋大伟下盘而去，另外那名壮汉身处宋大伟右边，他选择的是攻击宋大伟腰间 若是宋大伟躲避梁玉田的鞭腿，腰腹部必然防护不周全，也就给了他可乘之机，可梦想跟现实的差距往往不是小沟小河，而是天堑，宋大伟一把抓住了梁玉田的鞭腿，顺势一拉，梁玉田就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正常情况下，对等的两个对手之间，想抓住对方的鞭腿是很困难的，而宋大伟抓的如此轻松，就体现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汤浩冲向宋大伟的位置被他用梁玉田的鞭腿给挡住了，壮汉的拳则失去了目标，打在空处，发的力还没回收，被宋大伟一个手肘击打在肩胛骨上，躺倒在地，也幸而宋大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否则这个哥们得休息十天半个月 汤浩见此情况，只好又退回去，地上的两个人也爬了起来，“张杰，你怎么不上？”梁玉田见自己三人都落了下风丢了脸，只有张杰还站在原地，毫发无损，心里有些不痛快了，原本他就对别人传来张杰是警当中第一人而耿耿于怀，还没拿到三等功呢，就这么出名了，若不是老爸怕影响不好，也早就给自己弄一个了，梁玉田时常如此安慰自己，毕竟张杰只是传言，还没有正式的颁发奖状，做不得数，公安局里你干活他人立功的事情早就屡见不鲜了 “我不想以多欺少”张杰丝毫不给他面子,让梁玉田气的将牙咬的格格响，宋大伟又不合时宜的一摆手，“来，在上”汤浩这次踮着脚尖，轻轻的从宋大伟身后靠过去，他知道自己武力值只能是中等，正面对宋大伟构不成任何威胁，只能采取偷袭的方式了 观战的众人在一阵激烈的叫好声中，又安静下来，他们盼望着出现运动中的三人对宋大伟的一击成功，他们是站在学员这个队列之中的，肯定希望出现学员压倒老师的情况，虽然若是真的如此，几个学员多少会被穿上小鞋 宋大伟可不是泥塑的狮子老虎，他是真的有几把刷子，相对来说，汤浩是最没有威胁的，他只是一闪身就躲过了汤浩的偷袭，那个壮汉这次在梁玉田之前动手了，意识到没有梁玉田有用，甘愿当吸引注意力的诱饵，一个猛扑直奔宋大伟的双腿，梁玉田却没有鞭腿，右手勾拳打向宋大伟的腹部 看梁玉田的出手架势，也是有几年功底的，一招一式却也虎虎生威，眼看拳头就要落在宋大伟腰间，观战的学员们齐声爆呵，掌声如雷 钟自强是大喊：“玉田哥，厉害” 作训服早就从兜里掏出手机，专心的把摄像头对准场中，录制视频，可他盯着屏幕的眼睛马上瞪得巨大，似乎不敢相信，宋大伟居然躺在地上，教官不可能这么水啊 第六十章 操场上的风景 =分隔线= 跑圈这件事情秃头体会过，军训的时候所有人都排着队列走，秃头在后面贪图凉快，偷偷的跑到教学楼里，被教官抓住，于是太阳底下，一个独自跑步被围观的悲催众出现了 宋大伟躲避梁玉田的勾拳就地躺倒，然后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把冲到梁玉田身前紧急刹车站住的壮汉一拉，壮汉再次华丽的扑街，梁玉田的侧踹已经到了宋大伟的左腰宋大伟单手做了个划船的动作，手腕切在梁玉田脚踝上，梁玉田立即将右腿收回，不在前进，而用手不停的揉搓自己的右脚脚踝 还没反应过来的汤浩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们总算意识到了自己跟专业训练过的人士之间的差别，刚开始的心高气傲，变成了谦卑，“宋教，我们认输” “不一定，你们这不是还有一个么？听说你挺厉害的，张杰，来”宋大伟冲一直远远站着的张杰说道 “那里，我即便要输也是得一个人输给你，总不能三四个人一起上还被你打败，多没面子”张杰往前跨了几步，身后众人看到他见识了宋大伟的厉害，还能坦然面对，也纷纷叫好起来 梁玉田跟那个壮汉也都站了起来退后一边，也没有抬头看身后众人的脸色，觉得大家把他们推举出来，却连打到宋大伟都没有做到，有些令人失望了 宋大伟等几人离开了身边，他动了，这一番热身下来，也让他动了心思，反正是热身，震慑一下这群刚出笼的绵羊，就来个狠的，想给张杰来一个过肩摔，一只手刚搭上张杰的身体，却发现眼前一花，张杰消失不见了，一只手在自己身后一推，只能踉跄了一步，勉力站定 回过身来一看，却是张杰不知道怎么绕到自己身后，宋大伟知道自己大意了，立即采取守势，张杰想进攻，却发现如果不显露出来穿墙术，隐身术等功夫，还真不能将宋大伟打倒，刚才那一下闪身却是他利用自己的身体灵便，反应灵敏，加上天罡大圣残留的那么一丝对技战术的理解，才堪堪跑到宋大伟身后，并没有使用任何仙术 两个人僵持在操场中间，学员们可不愿意了，刚才没有看过瘾，现在是看的烦了，“宋教，上啊，别给我们留面子”这个声音应该属于钟自强 “宋教，你不能放水啊，刚才那威风来，你得平等对待，不能特殊照顾”这个是作训服先喊上了，能提前穿上作训服的，肯定也是公安子女 众人此刻哗然，怪不得宋教不动手，原来是要放水啊，说不定跟这个张杰有什么关系，也有可能张杰身后背景强大，让宋大伟故意给张杰面子，顿时有人小声的嘘了起来，开始喝倒彩 有人领头自然就有人凑热闹，宋大伟可不愿意了，自己刚吹过特种兵的事迹，虽然有几分夸大的成分，可大部分还是属实的，别在小河沟里翻了船，虎躯一震，就试探性的攻击起来，张杰也不抵挡，他不住的转身躲避，渐渐的成了宋大伟追着张杰打的场面，学员们也忘记了自己的立场，纯粹为了场面好看，开始给宋大伟加油起来 宋大伟的试探性攻击频率越来越快，张杰的躲避也越来越快，有好事的人拿着手机拍摄，竟然发现张杰的跑动度相当之快，渐渐成了虚影，马上准备把这段视频放到**上赚点击率去 张杰发现不能在这么转下去了，宋大伟已经完全是机械性的跟着旋转，恐怕都失去自控能力了，他渐渐减慢了度停了下来，宋大伟仍然转了几圈，然后躺倒在地 众人一片哗然，梁玉田跟汤浩马上跑到宋大伟跟前，“宋教，宋教，你怎么样？” 躺在地上的宋大伟双手扶头，嘴里呢喃了几声，“没，没事，我受过眩晕训练” 那个喊着让张杰上场的营房县警，听到宋大伟没事，立即欢呼道：“还是我们张杰厉害啊” 钟自强跟作训服看了看梁玉田铁青的脸色，没敢跟着吆喝，倒是很多警都凑到张杰跟前，询问张杰怎么能这么厉害，是不是练过，张杰对传统武学一道却是七窍只通了六窍，他是天罡大圣觉醒的那一缕神魂操纵才能够反应动作爆发力都远常人的，只能胡扯了一套罡拳的拳法出来 打发不了众人的八卦之火，张杰是在是词穷了，“我真的只是练过一点点，皮毛而已，看宋教站起来了”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躺在一边的宋大伟站了起来，张杰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集合”宋大伟喊了一声 学员们马上散开，纷纷去寻找自己的队伍，汤浩跟梁玉田也都开始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指挥大家战队，张杰不声不响的跑到自己的位置，听着队长的指挥，“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 队伍并不是多么整齐，都是学生，没经过训练，可精神头都是倍足的，宋大伟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喊了一声：“走一遍就下课休息十分钟，都听好了，齐步走” 原本还算整齐的排面一走开便成了长城，高矮起伏，各不相同，还有后面的人踩了前面人的鞋子，宋大伟喊道：“看好了，标齐牌面，谁在走不齐，拉出来让张杰围着他转” 众人只是扑哧笑了一声，便都纷纷闭嘴，不敢在笑了，因为宋大伟的脸色很不好看，堂堂教官，特种兵转业之后来到东宁这么个小地方，当一名小小的警校教官，已经很憋屈了，憋屈的是被一名学员绕圈子给绕晕倒过去 这也不能怪宋大伟弱，而是他太强了，若是梁玉田他们被张杰围着转，最多是跟不上节奏，反向在转回来迎上便是，最多是把后背露给人家当靶子随便打，可宋大伟硬是跟上了节奏，时刻保证自己不是空门大开，能够防守，所以他悲哀的当做了圆心 “立定，向后转，齐步走”宋大伟看队伍走到了围墙处又让大家走回来，到了刚才战队的位置后，喊道：“原地踏步走让你们失望了，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但是，我仍然是你们的教官，你们队列不整齐，就要练到整齐位置，军队是枪杆子，公安机关就是党和政府的刀把子，是对待犯罪分子的执法机关，所以，你们必须令行禁止，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天职” 宋大伟扫视了学院方阵一圈，然后喊道，“张杰，出列其他人，十五分钟后集合，解散” 张杰走到宋大伟的面前，体验到了一种杀意，应该是宋大伟对自己收到的折辱记恨在心了，“宋教，您喊我有事？” “你小子，不知道给教官留面子啊？”那股杀意一下子消失了，“可以啊，我对你这么怒目而视，你竟然不受丝毫影响，心理素质真好” “手下败将对我没得影响”张杰很牛叉的说道 “是吗？张杰同学，现在沿着操场跑道跑二十圈，预备，开始不要不动啊，你的体能训练课程结业权还握在我的手里”宋大伟向张杰示威，张杰从他身上体会到了一点善意，张杰本不是这么张狂的人，可是他想到对付自傲的人，想让他折服，就只能在他最擅长的方面狠狠的摧残他，于是宋大伟悲催了 张杰也悲催了，被一百多号人看着跑圈的滋味，只有张警官自己知道了 第六十一章 你永远没有机会 各位老少爷们，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秃头这里给您见礼了，握着鼠标的小手轻轻一点，收藏一下，投那么半票推荐，秃头就会美不胜收 大部队排着不算整齐的队伍在操场上走来走去，没有一般人想象中的警体擒拿格斗，就如同小学生上体育课一样，齐步走，稍息立定，左右转，如同拉磨一样的重复着，让大家苦不堪言，可当目光扫过那个还在太阳下奔跑的身影时，均偷偷的庆幸这个人不是我 让教官难看的直接结果，就是自己死的很惨，所有人有了这个意识，让以后的警培训大队管理起来竟然比前几届轻松不少，再也没有什么刺头了，连早操出勤率都等于百分百，让培训大队的领导都诧异，还是后来从学员的谈话中知道了某人连续跑圈六十圈的壮举，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警校的宿舍是三人间，一台老式的长虹电视机就是所有的娱乐项目，三张床一个三开门衣柜，一个木工板制造的黄色桌子加三个凳子就是所有的家具，当然还有三个红色塑料盆，三双劣质拖鞋加三个暖瓶 张杰报道的时候没看到自己的室友，不过名字却是记下了，一个是二河县公安局的陈宝贵，另外一个是营房的卜凡，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淮海省警校毕业分配来的，一高一矮两个同学现在成了张杰的忠实粉丝，在宿舍的时间就缠着张杰教他们罡拳，张杰这个无奈，推脱师门不许，才绝了他们两个的念想 排队去食堂吃过早餐之后，到阶梯教室去上课，讲课的是治安支队的法制科副科长，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用填充满脂肪的胖腮，艰难的吐出每一个音阶，一本《治安管理处罚法》让他肢解成了几块内容，倒也分析的头头是道，把一群基本没接触过治安管理的兵听得云里雾里，直感叹胖子的业务水平之高深 下课的时候大家本来要走，却被培训大队的教官通知延时下课，有市局领导要来做指示，但是具体内容他也不知道，那个胖子副科长则亲切的看着走过来跟他聊天的梁玉田，眸子里一种温柔，若是不知道者，还以为他的取向偏向魁梧男青年呢 十几分钟后，喧闹的阶梯教室随着走进来的警服肩膀上扛着两杠三的男子落座而变得安静下来，肥胖的法制科副科长赶紧闪身从第一排走开，默默的站在了阶梯教室门口，他刚才也不过是借机会跟梁支队的公子多攀谈几句，也算是增进跟领导之间的友谊，可此刻市局常委之一，政治部主任都来了，他也只好离开 警校校长曾凡人跟着领导一起来的，虽然年纪比人家大，可是位子没有人家高，所以他只能充当会议主持，清了清嗓子，大喇叭中想起了一口并州方言，“同学们，我们这批学员中有人才啊，刚刚从警便屡立奇功，是大家学习的榜样，下面请政治部王主任宣布一下市局的决定，大家鼓掌” 张杰听到此处，便知道一定是三一四案子彻底结案了，自己居然能立功了，看来公安局也不是把所有功劳都给摘桃子的人么 两杠三打开了桌子上的麦克，“同学们，现在由我来宣布市局决定，关于授予张杰等同志三等功的决定，东公政十八号，张杰同志在工作之余，见疑不放，心思缜密，一举擒获犯三一四案件的罪嫌疑人，为案件的侦破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特此授予其三等功一次，局长沈高文” 曾凡人等话音结束，又接声道，“请张杰同志上前台领奖” 张杰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站了起来，往讲台前走去，目光正对上向他看来的梁玉田，从那双眼睛里，他看到了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政治部主任从秘书手中接过一张大红的荣誉证书，证书里面还夹着一个红色的信封，递给张杰，张杰虽然没经历过，但还有小学时候领奖状的记忆，敬了一个礼后接过来，没敢当场打开看，凭感觉，信封里面应该是钱，又从主任手里接过棕红色的小木盒，上面画着一个警徽，低下小字标注着，华夏公安部监制 转过身来，把大红荣誉证书和小木盒举起，坐在阶梯教室里的学员们沸腾了，激烈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这跟刚才的鼓掌意义可不相同，这意味着，他们虽然是警，虽然还没有转正，但是只要努力，只要付出，就有机会获得回报，就能够被认可，那个少年没有梦，现成的例子就在眼前，张杰的现在就有可能是他们的明天 梁玉田的嘴仅仅的闭着，牙齿已经紧密的连接在一起，或许在用一点力气就能把满口的白牙崩碎，看着张杰骄傲的走回去，他冲旁边的钟自强说，“牛什么牛，不就一个三等功么，在县里永远没有我再市里机会多，只要在公安口，你能比我升官快？”钟自强的拍马功夫此刻可显示出来，“玉田哥，跟他一样有什么意思，一个农民，一辈子就扔县城里面了”蓝作训服也接口道，“他能跟玉田哥比？就是会点功夫，我们玉田哥要家世有家世，要学问有学问，是儒将，世家子弟” 梁玉田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下课之后去食堂打饭，钟自强还在那里宽慰梁玉田，“玉田哥，咱就看着，你跟那个农民谁能先提拔副科，一个破三等功算什么啊，你以后二等功还不是想要几个有几个” 可惜这话正被打饭归来的张杰听到，他看了看面色尴尬的梁玉田，风骚的说了一句，“你永远没有机会了”转身找到空位子就坐下吃饭，留下面色通红无比的梁玉田，骂了钟自强一句，“多嘴” 不过他自己的心里却在想，过一年你就知道到底谁牛逼了，在公安系统中，不是能干活就能升官的，多少人干死干活，什么脏乱差苦都吃遍了，到头来也只是大头民警一个，没有关系，不会表现，永远只能是最底层的，官字两张口，要自己会说，还要有人替你说 可惜他真的没有机会跟张杰比试了，因为张杰接到了康书记的一通电话 第六十二章 副校长 秃头每一章的开头都得跟亲爱的各位爷们唠叨一句，点个收藏，点个推荐，秃头饥渴啊 康书记的电话只有一个内容，营房县教育体制改革，加强了对小学生法制教育的看重，营房小学特别设立了法制副校长一职，而营房县公安局决定，这么艰巨的任务当然要交给能打硬仗的同志，张杰同志应该是当之无愧的人选，所以张杰现在已经从未转正的公务员，具有了副科级的事业编制身份 营房县的教育局是科级单位，所属营房小学却也是科级单位，这种事情在很多地方都是普遍存在的，华夏有些省市取消了事业编制的级别，但是淮海省不在此列，有些学校的校长甚至是教育局的官员兼任营房小学的副校长是副科级，虽然是事业编制，但是张杰有了这个身份，等转正之后，就是实打实的副科了，只需要安排个实职便可 张杰接到电话之后，只对康书记说了一句话，“谢谢你了，妈” 张杰当上副校长的事情，只是营房县公安局和教育局有限的几个领导知道，营房小学内倒是知道多了这么一位副校长，可仅仅知道名字而已，谁也不知道这位副校长年仅二十三岁，不过刚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 警校的培训一共半年，不过要分为上下两个学期，每学期三个月，学期结束后的三个月回原单位工作张杰回到营房县的时候，被刑大的同事给包围了，纷纷要让他请客，三等功的一千块钱奖金全被张杰拿了出来，结果还是贴了五百多块钱才算请大家吃了一顿饭 三一四案件的破获有好多人都获得了奖励，田牛、陈克强包括市局刑警支队的王周光都获得了三等功，还有一些人也是在前期的案件侦查过程中付出大量辛勤劳动的民警，光排查出来装血样的信封，在DNA室就堆了满满四个巨大的整理箱 马莎莎的鱼张杰早在上警校后的第一个星期就帮她催熟了，可惜某位欢天喜地的大小姐光顾得想象自己家老太爷的兴高采烈，而没有注意到这其实就是前几天自己送来的小鱼苗 张杰还穿着发的警服，肩膀上扛着如对号一样的双拐，到夏霜家巧手十字绣店逛了一圈，准丈母娘莫秀兰没认出来张杰，毕竟只是接机时的一次相见，而且此刻张杰的衣服上的闪闪发光之处，很容易让人忽略了他的容貌 “小伙子，看看要点什么东西？”莫秀兰停下了手里的绣针，站起来招呼正四处打量的张杰 “我就是随便看看” “那你看，价格标签都贴在上面了，明码标价，相中那个拿那个，是送给女朋友的?” “嗯”张杰只好含糊的嗯挂了一声，其实他是来等夏霜的，夏霜毕业论文答辩刚刚结束，已经被评定为一级，立即打电话约张杰一起庆祝庆祝 在小店里左右打量了一圈，张杰只看中了一副图，一直张开双翼的大鹏鸟，翱翔在天地间，不禁伸手拿过来，仔细观看 喜气洋洋的夏霜带着一身的春风飘进屋里，这个时间是饭点，十字绣店里还真没有什么生意，只有张杰一个人拿着那个十字绣站在那里，扭着头看往夏霜的脸，让人怀疑是不是扭断了脖子 “你来这么早啊？不好意思哦”夏霜先跟张杰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对莫秀兰说，“妈，这是我同学张杰，去机场接我们的” “哦，小张啊，我都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啊，你不是在农村的么？怎么又当上警察了？”莫秀兰一脸惊异，他并不是不同意夏霜跟张杰相处，只不过是不想女儿继续如自己一般受罪，找一个家庭条件稍微好一些的多好 张杰当然也理解老丈母娘疼爱女儿的心思，“我刚考上的公务员” “人家张杰现在已经是副校长了，过几天说不定就是校长局长什么的，咱得好好巴结巴结人家，妈我们出去吃饭去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夏霜留下母亲看店，自己给了张杰一个眼神便先走出来，她可不好意思在母亲面前拉着张杰的手一起走 两个人刚刚点好了菜，温馨的气氛就被不合时宜的电话给打扰了，张杰看了看号码，不认识，就不想接，还是夏霜提醒，“刚当了领导，就端架子啊” 电话是营房小学另外一名副校长打来的，真难为他居然能找到张杰的电话，恐怕是托人从营房刑大的几个伙计手里要到的号码，电话内容很短，只是约张杰一起吃个饭，但是老资格的副校长约刚刚晋升的副校长吃饭，必然有事，先放在一边，与美女同席岂能心有旁骛 下午坐车赶回营房县城，便听田牛说营房小学有位校长有学校的事情打电话过来，索要张校长电话，怕耽误张杰工作，他们便给了，不知是否有麻烦，张杰连说没事，确实是学校有事 此刻陈克强也好，田牛也罢，都把张杰当成了这个小圈子里的核心，要武力有武力，要功劳人家有功劳，如此时间便能当上副科，家世虽然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他们能望其项背的 一想到副校长这件事情，张杰就有很多话想对康艳萍说，从齐东父亲齐开山的金钱投资，到曹红送食品厂生产线，还有如今的副校长，虽然母亲尽量让一切都变得如同普通人也会这样的样子，可张杰仍然能体会到那种浓浓的亲情，不知道母亲究竟在自己背后给予了多少支持，是该脱离开母亲的羽翼了，可以借康家的势，但是不能被照顾到每一步都被安排好这种程度啊 醉仙居的小包间里，张杰坐在次位，与本头发半白的副校长要把张杰让在首位，可张杰拼命拒绝了，坐在斑白老者的上座，心眼得粗大到什么程度啊，副校长姓董，叫董凯胜，带着他一个远房亲戚，相貌上看起来跟董副校长有那么些许相似的中年人 三个人坐在小包间里，董校长一直没有介绍那个中年人，而是不停的恭维张校长年轻有为，以后大展宏图必然震惊整个营房，不，整个东宁，张杰谦逊的摆了摆手，“董校长，您可别抬举我，现在三十岁就有正厅了” 董校长立即不在做声，先给张杰敬了酒，然后说道：“张校长，咱们以后是同事，一定要互相帮助啊” “董校长，哪能让您给我敬酒，你说，今天什么事，要不然这酒我可不敢喝”张杰笑道，他看出来董校长必然有事，而且跟自己的副校长职责范围内有关系，否则也不会没某过面，便急火火的来找自己 “张校长，我就实话实话说了，这是我本家侄子董国名，原本是开长途客车的，可惜他家的长途线路被人撬走了，现在无事可做，马上咱们营房小学就要开通校车，你也知道校车事故在全国都炒作起来了，很多出事故的，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拖着，领导怕担风险，不过也拖不了几天了，我就是想这事以后肯定您主管，能不能？”董校长很尴尬的笑了笑 “董校长，校车关乎多少孩子的生命安全，一定会有很严格的招标程序，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如果真是我负责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秉公办理，若是您这位侄子条件足够好，我也没什么理由不用，您说是不是？”张杰答道，这件事情关系太重大了，绝对不能一口答应，还要以后仔细考虑 原本张杰以为自己在营房小学就是挂个名字，实际上还是在刑大上班，没成想看董凯胜的话头，这营房小学还真的要分给自己一些事情管，莫不是这校车实行的事情风险太大，没有人愿意承担，所以推到了自己这个看起来有些背景的人身上，不出事就是送自己一个人情，若是出事，就是一个挡箭牌，营房小学的校长，真是好算计 饭局匆匆吃完，董校长兴致不高，原本准备的大信封也没有伸出来，办事情就怕这样的小年轻，不圆滑，不事故，不知道办事情要好处，板着脸孔一副公事公办招投标的样子，谁不知道招投标招的都是特定的标，等几年被社会折磨过了，看你还这么硬朗 第六十三章 真让我管校车啊 一棵小秃头，需要你照顾，点个加入书架，就能让秃头多长一根头发，难道你不想看到毛茸茸的黑发秃头？ 董校长的事情张杰当成了插曲，因为他就没去营房小学报过道，当做了一个晋升级别的踏板而已，虽然心里不是很认同，但是不快的爬到一定的位置，干什么事情都是有心无力，如同农村的警力布置，一个刑大的民警能说的上话么？就是通过关系把建议递了上去，实行起来会有多少困难，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愿么？ 营房县一共十八个乡镇，城区是四个，外围还有十四个，每个镇一个派出所，设在镇委镇政府所在地，而其他的村距离镇里，远近不一，有的可能需要开车跑个半小时才能到，有什么警情，等警察赶到的时候，黄花菜早就凉了严重的是，消防也是公安局管，可每个县城才一个消防中队，三十多个人，从县城到最远的村，消防车需要开近一个小时，很多农村的土路不好走，来回都相当耽误时间 张杰知道这些事情，他相信县局的领导也知道，可这么多年来没有解决，应该不止是领导不够关注，还有方方面面的原因，他却无从知晓了 这点张杰还真是想对了，县局局长周志军也在为消防队的事情头疼，前些天张杰去培训的时候，别山镇最远的村大李村失火了，青壮年都离家打工，晚饭后灶间的火把堆放的柴火点燃，老头老太太把孙子放在家里睡觉，自己出门溜达，结果等他们发现起火的时候，火势已经大了 老头拨打了119，老太从外面冲进了火里，可孩子不但没就出来，连她也搭了进去消防车半小时赶到，这还是消防队员反应迅，接到警情闪电般就出发了，可别山镇大李村的土路太窄，不知道谁家的大货车还停靠在土路上，消防战士用消防锹把土路旁边的坑填平，才绕过这辆明显是改装过的大货车，却已经来晚了 消防队的编制归省里管，名义上是公安，其实倾向于武警，前几任局长也都反应过，最终无疾而终，这种情况不止营房，整个华夏都如此 张杰在刑大发现自己无事可做，陈克强他们三中队在忙南平的一个强奸案，自从外出务工人口激增之后，留守老人和儿童就特别容易出事，如电影任长霞中所演的一样，留守在村子里的独居老太太被侵犯了，八十几岁的老太太，腰已经弓成了虾型，脸上的皱褶堆积如同包子一样 就是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年人，如此孱弱，如此毫无抵抗之力的弱势群体，被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犯罪嫌疑人侵犯了，南平派出所的侯所长很气愤，带着所里三个民警加几名保安驻扎在了当地，刑警大队把三大队派了下去，不过张杰在培训就没有他的事情 请示了张军，说他不用去，看来这也是领导对他的优待，不用去受苦，可还是闲不下来，营房小学通知张杰去开会，是营房小学总务处处长打来的，语气恭敬如对领导，别看只是挂名的副校长，也比他总务处长大啊，特别是马上就要把安全保卫工作也交给这位副校长管理 学校的总务处其实就是管后勤的，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交给他们负责，最多就是虚开发票，拿点东西回家的小好处，至于收个学生之类赚大钱的活，很少能轮到总务处经手 会议定在下午四点，这是个很有讲究的时间，时间太早，会议早早结束，大大小小的领导没什么去除，四点开会，结束之后就是晚饭时间，恰好可以安排很多活动，让来的副校长早早的融入这个圈子 坐在营房小学的会议室里，能看出这是一个经济宽裕的学校，装修简洁而精致，透露出设计之人应该是迎合了使用者的高贵而不华丽的要求校长郭九篆年纪不大，最多不过四十岁，考究的衣着和精心修整的面部，让人能看出一身儒雅气质，有些类似于张杰在水族馆看到的那个中年人 与别的地方不同，主持会议的不是二把手、三把手甚至级别低之人，郭九篆亲自主持，从名字就可以看出，他应该出身书香世家，九篆是篆书一种，应该叫做九叠篆，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篆书，原本是一种流行于宋代的“国朝官印”字体，主要用于印章镌刻，其笔画折叠堆曲，均匀对称 “大家都到了，现在开会，首先我向大家隆重的介绍一下，我们营房小学任的副校长，张杰同志”郭九篆开场就介绍张杰 稀疏的掌声之后，郭九篆接着讲话；“今天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讨论一下营房小学校车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在整个营房都是当之无愧排在第一位的，所以很多家长倾尽全力都想把孩子送到我们这里，也就造成了我们学校不能严格的按照区域规划，只招收片区内的学生” 他用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属拉丝眼镜，抬头扫视了一圈，看到众人都是抬头注视着讲话的自己，“大环境你们也知道，校车频频出事故，全国都掀起了整顿校车的活动，我们为什么一开始不搞校车，就是担心出事，可现在躲不过去了，市里下了文件，所有的小学都要专门准备校车，车得质量要保证，校车司机的质量要保证” 郭九篆的右手食指伸出，在空中虚点了几下以表示他对质量的重视，“这是一件艰巨的任务，上次开会的时候让大家讨论一下这方面工作谁来抓，你们讨论不出来，那么今天讨论，还讨论不出来，就不要散会了” 话音落地，就有人开始交头接耳，那位董副校长或许另有深意的说道：“校长，您上次会议不是说让来的张校长负责校车之事么？调子您都定下来了，我们就不用讨论了” 张杰听了此话，原来这郭董二人之间有瓜葛，让自己管校车之事已经敲定，郭九篆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他安排自己，免得被记恨，而董凯胜就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件事情抖露出来，让郭九篆无法反驳，这帮人的心思，都不简单 “困难的任务你们都不想干，难道真让张校长来承担这项工作？”郭九篆立即反击，示意提议只不过是用来挤兑诸位副校长的话语，瞬间就瓦解了董凯胜的进攻 其他人都没有吱声，这项工作应该是副校长分管，若是副校长都不愿意干，就有可能落在总务处处长头上，所以总务处处长把头低的都快砸在桌子上了，幸亏董凯胜解救了他，“我支持校长的意见，张校长德才兼备，少年英雄，在公安工作中作出了优异的成绩，一定会将我校的安全保卫工作做得好，没有比张校长在适合的人选了” “既然董校长如此说了，大家举手表决”郭九篆说道 在场的一共七个人，校长郭九篆，三名副校长加上教务处主任，总务处主任还有挂名党支部书记，在学校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党支部书记就是挂名的，辅助校长工作，相当于别的机关的领导助理 刷刷刷除了张杰以外，所有人都举手了，张杰心里在喊，“真让我管校车啊，你们这不是欺负人么？这种事情管好了是应该的，管不好就把自己赔进去了，而且不是说怎么怎么样就能一定安全，而是必须时时刻刻警惕啊” 郭九篆一摆手，举起的手都放了下来，“好，通过表决，张校长就光荣的承担起我校校车的管理工作，另外校园安保工作也由张校长负责，大家一定要全力配合张校长工作” 又讨论了几个不疼不痒的问题，会议结束了，郭九篆说道：“今天，在明月堂给张校长接风，大家一定都去啊”说完转身离去了总务处处长跟在张杰身后，递给张杰一张工商银行的卡，“张校长，您的工资卡，另外学校给您配了一辆帕萨特，您的司机是自己安排还是学校给给您安排，当然钱都是学校出的” 张杰听闻此言有些惊讶，自己是兼职副校长，居然也有工资卡，还给配车，由此可见这营房小学待遇好到何种程度了，但是这件事情里面透露出来一些蹊跷，董凯胜都敢当面跟郭九篆不搭帮，为什么还提前来跟自己商量校车司机的事情，以他的能力应该完全能够安排另外一个不错的工作 仔细想想，这董凯胜或许是想拉拢自己，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关于自己家世的消息，想利用自己跟郭九篆抗衡，所以先送了一个人情出来，让自己给他个人情，然后回报起来也顺理成章，真是人老成精啊，一下子想了这么远 张杰脑子里转了半天，说道，“我先考虑考虑”然后跟着总务处长坐上了他的车，一起去了明月堂，看着饭桌上似乎又是一团和气的几个人，张杰突然有了关于校车的计划 第六十四章 关于副校长的博弈 (秃头求收藏，只要收藏，拜谢) 张杰在吃饭的时候，营房县县委书记崔凯也在吃饭，他是陪同东宁市纪委副书记康艳萍一同进餐，康家的大树虽然倒下了，可虎死不倒架，余威仍在，省里面有康家外系的成员，也就是当年康老安排来照顾康艳萍的淮海省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在东宁市的领导班子调整之时，稍微提了几句，崔凯进入东宁市政府，当分管工农经济的副市长，关键的关键，这个副市长入常了 为了达对康书记的大力支持的感谢，崔凯同志对康书记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对张杰同志的安排也到了极致，完全为张杰一个人设立的法制副校长一职 在淮海省事业编制参照公务员管理工作中，营房县应该是最后一个开始动手的县了，这几名现任的校长副校长都是有些背景的人，有几人是从教育局跑到学校来任职的，因为教育局虽说有些权利，但实际利益比学校领导差的太远了 崔凯亲自过问法制副校长的事，原意是显示对张杰的照顾跟重视，可没想到把张杰变成了两派争斗的夹芯板他事先没跟康书记汇报，现在汇报过去，康书记想阻止也已经晚了，其实康书记心里有另外一个打算，只不过还没到实行的时候 郭九篆身后站的是东宁市教育局局长郭啸海，董凯胜则是县教育局局长冯丽的代言人，冯丽本身不算什么，可她老公公是省教育局副局长谭敏生于是小小的营房小学，也成了这帮人表演的舞台，郭九篆原本可以轻松的调任到东宁市里的，东宁实验小学，或者东宁一中去当校长，可他就是不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诚心气董凯胜，董凯胜倒是想走，可冯丽虽然有人，却不能把这块阵地放了，加上已经跟郭啸海不对付了，人家也不能让她随便伸手 有人曾经问过郭九篆，什么时候走，郭九篆答曰：“董老退休之日，便是我回归东宁之时”董凯胜已经五十五岁了，男性六十岁退休，也就是郭九篆还会在营房小学欺压董凯胜五年 营房小学一共一千八百多名学生，是一所相当大的小学了，县城的学生大概有一千多名，而需要校车接送的主要是县城周边的镇上的学生，如别山，兴山，莲花井 张杰一想到校车的事情，就想到了营房县客运公司，不过得先确认需要坐校车的同学数量，然后再去联系车辆，否则也是白忙活一场 张杰也有了一间办公室，在党支部书记办公室的隔壁，至于公车，他觉得自己现在暂时用的到，也就留下了，司机就是自己，打电话给教务主任，让他召集各个年级的组长开会，询问一下到底有多少学生需要坐校车 教务主任一听，“张校长，咱不用开会了，直接给所有学生家长发短信，需要坐校车的，手写一个上下车点报上来就行了，也方便咱安排线路”张杰立马同意，他上学的时候，学校可没跟家长联系这么密切啊 在办公室闲极无聊，张杰叫上总务处长，一起去学校校园里转转，偌大的校园里，只有寥寥几个班级在上体育课，学校四周是两米多高的围墙，砖石结构的那种，别说是小学生，就是成人也很难翻阅，从下面依稀可以看到墙头还有玻璃碎片的痕迹，应该是防盗所用 学校大门是最式的自动伸缩钢轨门，门卫室里有四个保安看守，一般的小学应该只有一个老大爷看门，由此可以看出营房小学对学生的安全问题看的还是很重的总务处处长一边走一边给张杰介绍，“我们学校基本上是全市最好的小学了，学生最多，师资力量除了市区的东宁实验，就应该属咱们最高” 脸上的得意之色好像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才如此，却不想想有没有他这个总务处长都是一样张杰看了看左右没有别人，“刘处长，咱学校待遇不错啊？” “那是，一个学生赞助费八千，一千八百多个学生，有一千六是交赞助费的，你说待遇能不好么？”刘处长的脸上红光又加重了一些，有些像猴子屁股 “不是义务教育不让收赞助费了么？”张杰奇怪的问道 “不让收赞助费，还不让收择校费么？不让收择校费还可以收学校建设费，我们营房一小的片区就县城中心这么大，而且这一片还在不断的拆迁，只能是片区内越来越少，交钱的越来越多，而且这费用明年就不止八千了，没有一万块咱不收”刘处长见张杰对此一窍不通，立即解释起来 他们几个处长主任，当听说营房小学要设立一个法制副校长的时候，心思都活络过，还竞争不过一个小民警么各自动用能找的不能找的关系，结果毫无音讯，各种关系都回过来一句话，“没戏” 县教育局的副局长收到总务处长送的几张不记名金鹰购物卡时，语重心长的说过：“不是我不帮你啊，这件事情明显跟大势不相符，崔书记甘冒如此风险，力主让刚刚参加工作的小同志担此重任，市里没有人歪嘴，据说崔书记马上要入常了你明白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崔书记投桃报李，说名这个小民警身后站着的人是崔书记入常的推手，说明了人家能量不是这几个校长副校长能揣度的，居然还把这种烫手的山芋扔了出来，恐怕以后有人后悔，这几个人是在彼此斗争中斗坏了脑袋，总务处处长战战兢兢的跟在张杰身后，在想着如何能攀上张副校长这颗大树 张杰看了看门卫室里的几个保安，都坐在屋子里，聊天打屁，行进的步伐停了下来，“这几个保安都坐在里面，有什么事情也来不及出来啊他们不巡逻？” “巡逻，平时学校没什么事情，天冷的时候坐在屋里学校也就默认了，我这就督促他们”总务处长几步就跑进门卫室，四个保安看到进门的人，蹭蹭蹭都站了起来，脸上贴满了媚笑，在营房小学当保安，出门都比别人高一头，那些学生家长别管开什么车，见到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偶尔有谁有事，让还在在门卫室等一会，是千恩万谢 收入比什么银行门口，十字路口，派出所里的同行都要高上几百块钱，这也是他们在保安培训时的炫耀资本，此刻见了领导，怎能不肃然起敬，“刘处长，您有事吩咐？” “今天开始，恢复巡逻，半小时轮岗一次，两个人巡逻，两个人看门，算加班费”刘处长板着脸，好让几个保安看出他的严肃，不过最后一句话才是保安巡逻的动力所在 听了刘处长的话，四个保安立即跑到墙边，看了看那张有些发黄的A4纸，上面写着营房小学巡逻时间表，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两个保安欢天喜地的出门巡逻去了 从门卫室出来，刘处长的脸上又变得谦卑恭敬，“张校长，咱去吃饭？” 张杰点点头，两个人往学校食堂去了 第六十五章 进门难 秃头求收藏，眼见着收藏一个一个的上涨，秃头比喝了二斤老白干还爽快，热血上涌，红光满面，就想在各位老少爷们支持下，冲击一千收藏大关，您轻轻的点一下 坐在学校配备的帕萨特里，张杰看着两旁的道路如飞般退去，一个小小的县级小学，居然连副校长都有配车，看开车的刘处长娴熟的在车流里穿来叉去，张杰有些意动，这个刘处长好像是第一个想倒向自己的，居然把校车安全工作给自己剖析了一遍，虽然自己也早就看透，可有这么个业内人士一分析，自己不曾注意到得部分也清晰起来 原来邻省年初发生了一起校车翻车事故，核载四十八人的大金龙，坐了六十多个孩子，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驾驶员没有A证，原本开大货车的司机购买了这么一辆旧金龙，找到镇里的学校，当成了校车，也平平安安开了一年多没有出事，没成想因为躲避同样是接学生的改装三轮，大金龙侧翻进了土路旁边的水沟里 半米深的水沟，真的不算很深，可孩子太小，车辆侧翻之后被碰撞和挤压，自己不知道往高处逃避，而在原处哭泣，无良的校车驾驶员看到有路人报了警，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救人，自己逃跑了，他怕自己无证驾驶被抓 于是原本可以挽救的如花生命就此终结，半米多深的水透过车窗渗进了车体内，当场溺水死亡了十二人，附近的村民救出了一部分孩子，送到医院抢救，可最终仍然又有三名儿童不幸离世 东宁市引以为戒，开始大力整顿东宁的校车，交通局，公安局的交管部门最近天天上路，所有的不合格校车，改装三轮车，电瓶车，包括涂上黄漆的面包车，金杯车等等都被禁止接送学生 这些车很多都是家长私底下联合起来一起雇佣的，基本上没有那个学校出面安排校车，因为一辆合格的校车成本不低，维护费用高昂，使用率却很低，每天只是早晚接送孩子，其余时间都处于休息状态 教务处处长第二天就把接孩子时家长的反馈统计出来了，大部分人由于受到校车安全事故的影响，宁肯自己每天接送孩子也不让孩子坐校车，而那些实在不方便的家长，想到与其自己联系私人改装车，不如就坐学校安排的校车了，相对还安全些 张杰笑了笑，他能想到如果自己这个方案能够施行的话，肯定那些家长会后悔不迭，他让这个年近五旬的女教务处处长，在给每个家长发一条信息，这是统计数据，若是不报名，可能会影响校方车辆安排，以后不能乘坐校车，责任不在校方 近三百名孩子，全是三年级以下的，因为四年级左右孩子应该有十岁了，自己就能坐公交车，自理能力也强了许多 张杰带着刘处长去县客运公司是想商量借车得事情，若是能借客运公司的车，学校还能省去一部分投资，可客运公司的经理让张校长吃了闭门羹，把门的保安连大门都没让张校长进 刘处长怒气冲冲的跟那个保安拍桌子，“我们是营房小学的，这是我们张校长” 四十多岁的保安油盐不进，依旧端坐在小方桌后面，“张校长没用，就是你们局长来了，没有领导发话，咱也不能让你进” 刘处长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张杰面前被扇的啪啪直响，因为张杰原本要先跟客运公司罗经理联系一下，可刘处长拍了胸脯保证，直接去，罗经理安排孩子进营房小学的时候，找的就是刘处长，当时那个客气啊 客运公司是个很有权利的地方，这个权利是指客运线路规划，客运车辆的安排，所以客运公司经理罗天峰是很牛叉的一个人，当初是因为大舅哥的孩子要上小学，他拍着胸脯打保票，一定能进，结果光交钱没有用，没有门路人家根本不收，找到交通局的领导牵线，才联系上了总务处处长刘军，刘军别看只是小学的总务处长，但凡那些三十多岁或者近六十岁的领导干部都对他客客气气 华夏人对后辈的看重，不是只仅仅局限于吃喝拉撒，注重对孩子将来的铺路，想让孩子永远按照自己规划好的道路一直前进，于是乎跟老师，哪怕是跟学校的一名保安都想拉好关系，好对自己孩子照顾每年的九月十号，无数孩子就被家长的这种心态所带动，看着父母小到一束花，大到几张vip卡，耳濡目染之下，成年以后的他们也将收受之风发扬光大，成为进阶，开张的利器 于是乎罗天峰为了在老婆家里一如既往的体现出强势，当大爷，就不得不在刘军这里装孙子，安排刘军吃喝嫖一条龙，外带一张一万块钱的金鹰vip卡，才算把刘处长交好，大舅哥的儿子如愿的交了八千块钱赞助费之后，成了营房小学的一名学生 刘军当时很随意的就把罗天峰的名片放在包里，此刻却不知去向，没想到一个保安也这么牛逼，起码跟领导汇报一声，连汇报都不汇报，也不怕得罪了人，无奈的刘军对张杰说，“张校长，要不咱先回去，我联系上罗天峰之后让他到您办公室去？” 张杰轻轻摇了摇头，他给王大庆打了个电话，因为王大庆以前帮张家集联系过县交通局的人去载限，如今张家集是王大庆手头最大的政绩，而且私底下张大年给王大庆这个大字辈的领导孝敬也是丰厚，问个电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如张杰所愿，王大庆很轻松的就答应马上帮他联系，十几分钟后，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打过来了，语气恭敬的好像犯罪分子向法官问话，“张校长，您在我们客运公司吗？门卫不让进，您稍等，我马上就到” 两分钟不到，客运公司大楼里蹬蹬蹬跑过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张杰和陪在落后半个身位的刘军，立即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双手紧握张杰的右手，“这位一定是张校长，真是年轻有为啊”在张杰恭维了一句话语之后，松开紧紧握着的手，转身向刘军点头握手 “今天什么风把张校长和刘处长给吹来了，我们客运公司真是蓬荜生辉，欢迎二位领导莅临指导”罗天峰虽然没有当初求刘军帮忙的孙子像，却也把姿态放得很低了，没办法，县委书记原来的秘书打过来电话，听说马上要到县交通局当一把手了，能不听话么 “可别这么说，客运公司的大门不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开放啊，罗经理您不愧是三百根木杆搭台唱戏啊”刘军阴阳怪气的说道 罗天峰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冲那个四十多岁的保安喝道，“怎么不让张校长他们进去，不知道找我的么？马上回你们保安公司去，我们客运公司可不敢用你” 保安很镇定的看了看罗天峰，顺带扫视了一眼张杰跟刘军，淡然的转身回了门卫房，要收拾东西离开，罗天峰连忙把右手往前伸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张杰跟刘军向大院里面让 张杰没动，“罗经理，稍等” 不多时那保安走了出来，要从张杰身边绕过去，张杰一伸手将他拦住了，“保安大叔，当过兵吗？” “当过，退下来二十年了”保安从容的答道 “你是营房保安公司下属的保安？愿不愿意到营房小学当保安队长？”张杰说出了让刘军跟罗天峰都很诧异的话，罗天峰在心里骂道，“不是得罪你们，我能把他撵走，我得罪了人，现在你又来当好人了” 保安看了看张杰，“我不会伺候人” “不需要你伺候谁，看好孩子就行了，这点我相信你能做到”张杰刚才就相中了这个保安的执着，或者说古板，没有人打电话来让你进去，他就不放，用在学校看门最好了，绝对不容易出事 华夏近几年出现了多起仇视社会人员冲进幼儿园，残忍杀害小朋友的事件，若是有如此忠诚的保安，宁可跟心理变态的罪犯同归于尽也不会放他进入学校行凶，孩子们会安全许多 “我愿意没有用，公司不让我去我也去不了”保安仍旧平淡的说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有无比丰富的曾经，好似一切都看淡了 “那你先回公司，我联系好了在通知你，你叫什么名字？”张杰问道 “李平凡”保安冲张杰点了点头，转身跨上了不常见的二八大梁自行车离去 罗天峰尴尬的继续伸手请着张杰和刘军，二人这才随着罗天峰走向客运公司大楼，到了楼门口才发现已经有好几个领导模样的人站在楼门口等候，似乎对事件过去如此之久罗经理才接到人而困惑，谁这么大的架子，让他静候了这么长事件，交通局局长来也不过如此，怎么会如此年轻，莫不是某位大佬的公子 第六十六章 二选其一 张杰坐在罗天峰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厚厚的靠背抵在肩膀上，软硬适中，很舒服，模样并不俏丽却胜在身材妖娆的秘书，或者说是办公室主任之类的熟女来给沏上了杯精致包装盒上写有碧螺春字样的绿茶，据罗天峰介绍这是从都城吴裕泰茶庄抢来的，每斤售价五千八 张杰不懂茶叶，家里张教授不喜茶叶，康艳萍也从来不喝，于是乎张校长只能看着刘军拿着茶杯盖在那里拨弄来拨弄去，自己喝了一口，微苦，没什么喝头 还是罗天峰打破了沉闷，先问起了张杰的目的，“张校长这是来我们客运公司有事？王镇长打过招呼了，让我一定全力配合您” “我这次来确实有事情要麻烦罗经理，想向罗经理借几辆车”张杰放下茶杯，清澈的双眼紧盯着罗天峰 “客车？可客车不是我们公司所有，是车主自己的，只是听从我们公司安排线路，按时来发车而已，而且借一天车车主的损失很大，他们不一定会愿意啊”罗天峰有些为难，可又不好直接拒绝 “不是借一天，最少也得借几年”张杰说出了让罗天峰为难的话 “张校长，这件事情恕我无能为力，真办不到，您借车应该不是为了私人的事情，要是私人事情，我老罗咬咬牙，豁出去不要脸了，借几辆车用一用还是可以的可是公事就没必要这么逼我老罗了”罗天峰的脸都能拧出水来了，双眉纠结在眉心，好像打了个结 “罗经理听我说完，我们营房小学现在响应国家号召，准备安排校车接送部分需要的学生上下学，我想咱客运公司的车应该有每天只跑上下午的车，空闲时间是不是能承担下来我们校车的任务，价格请罗经理按照市场价格定，肯定不能亏待了司机师傅”张杰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这其实只是第一步，若是罗天峰拒绝，第二步计划才会说出来 罗天峰果然拒绝了，“张校长，按理说营房小学的事情我们应该大力支持，可客运公司也有难处啊，这些车主赚钱的时候拼命往前挤，这种公益性的事就缩着脖子退后了你也知道很多车都是一大早就发车，若是承担了校车的线路，必然得耽误发车，他们觉得得不偿失至于您说的只跑白天的路线，太少了，光营房到东宁的线路每十五分钟一班，车次远远不够，全靠这些空下来的长途车顶着呢” 罗天峰说的话很在理，让人没有办法驳斥，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这些在公路上讨生活的司机，没有足够的利益肯定不会去干辛苦的差事，相比跑一趟正常的线路，抽空多拉几个人，接送小学生这样的活肯定是不愿意去干的，可让学生出很多的钱，家长又不见得愿意 张杰等着罗天峰拒绝，而罗天峰如张杰所愿说出了线路的车次不够，正好给了张杰接话的机会 张杰微微一笑，说道：“罗经理，既然你们线路上车次不够，那我们可以合作嘛我出车，你给我批一条线路，怎么样？”罗天峰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落尽张杰算计之中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张杰的笑脸背后，隐藏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原本是为了拒绝张杰借车的推脱之词，现在被张杰利用了，他拒绝张杰的理由也是实话，要是派车去给营房小学当校车，肯定会加大司机的工作量，而且收入跟付出的比例远远低于跑客运，司机不仅会有怨言，孝敬的数额恐怕也会降低，让原本就不好管理的客运工作增加多的难处，所以他选择无视了王大庆打来的电话中让他照顾的言语 “张校长刚才不还是要借车，怎么现在又能出车了”罗天峰说道，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一些，他见连坐在张杰身边得刘军面上也浮现出了奇怪的表情，似乎也不知道，心想难道是这张校长一个人的主意 “罗经理不借给我们车，我们就只能自己去买了，既然罗经理说车次不够，我们买来的车上下学时间之外的空闲，就弥补一下营房到东宁这条线路的空缺，不也是帮客运公司的忙嘛”张杰厚着脸皮说道 李宗吾的《厚黑学》第一层，就是脸皮比城墙厚，心比墨碳黑，张杰的心不会黑，但是脸皮却要开始变厚了罗天峰有苦自己知，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说去的话撑起来，“张校长你们要买几辆车？我们的缺口也不是很大” 张杰笑道：“罗经理的话我怎么听着像推脱啊，别担心，一切按你们客运公司的规矩来，该交多少我们交多少，车也不多，最多六辆” 罗天峰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当是巴结未来的交通局局长王大年了，“张校长可说好了，最多不能过六辆了，路线我还得调整，哎，我的难处您多体谅，王镇长那里替我美言几句啊” 张杰一边说着：“一定一定”一边拒绝了罗天峰留下吃饭的提议，知道罗天峰心里正郁闷，何必继续给人添堵呢罗天峰则选择性无视了刘军眼巴巴望着的茶叶罐，明前碧螺春，上市的量不大，刘军是没抢到啊 回去的路上，刘军一边开车，一边试探性的问：“张校长，咱要买车啊？” “我也不想买，租车时最经济的，可是租车容易出事情啊，孩子的命最重要，索性就自己买几辆车，雇几个老司机师傅，也放心”张杰显然在考虑什么问题，回答的有些慢 “您跟郭校长沟通过了？”刘军见张杰接话了，又继续问道 “没有，没问罗天峰之前，我也不知道究竟会采取哪种办法，所以回去再向领导汇报” “您是不是跟董校长也沟通一下，我担心郭校长会不同意，别驳了您的面子”刘军似乎好意的提到，暗暗的点出了董跟郭的不合 “没事，既然让我干这个活，就得做好我要大干的思想准备，我不想让自己整天处于对孩子们的安危担心之中”张杰听了这句话，明白了这个刘军也是暗暗偏向董凯胜的，这么看来郭九篆在营房小学，基本上是被孤立的，怎么还会说的算呢，应该早被架空了啊 第六十七章 捞人 秃头的第三送上，虽然不能在首页显示了，可咱秃头说到做到，期待大大收藏，推荐 坐在郭九篆办公室里，感受这股浓浓的书卷气，有些和张哲豪的书房类似的气息，茶几上摆着一副茶具，可惜张杰看不出来有什么名贵的地方，郭九篆笔挺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有些许捭阖天下的味道 面对张杰提出来的想法，他考虑了一会儿，“张校长，这是个好想法，不过投入有些大，恐怕得跟教育局领导汇报之后才能决定，另外司机的工资按照客线运输收入提成加校车运营保底这一条很好，很能调动司机积极性，可是车辆保养呢？” “修车由司机负责，他们会爱护车辆，不至于糟蹋了校车每天早六点到晚六点，一天收入下来应该不比跑短线运输的少”张杰说话的时候斩钉截铁，他已经私下找人咨询过跑东宁到营房的短途车司机 “那好，我这就向教育局打报告，虽然是我们学校自己出钱，可购置固定资产的权利不在我们学校啊”郭九篆叹了一口气，这个强势的校长似乎也有很多难言之隐 张杰很合时宜的告辞而出，他相信若是郭九篆同意了购买车，这件事情就是走个形式而已，开着营房小学配发的帕萨特，往城东的县公安局赶去，他是去跟县局领导表态的一辆开了近十五万公里的旧车，竟然保养的和车一样，能看出原主人的细心，张杰不觉得自己开车不用司机是怪胎，虽然别人的眼中就是如此看他 县局要开表彰大会，关于三一四案件和青龙食品厂的案子，镁光灯下必然有一个最出彩的人物，原本县局定的是张杰，可我们的张校长断然拒绝了，他已经出尽了风头，而且康书记也给他打过招呼了，近期要有调动，这才是康书记努力的结果，而这个副科级别的副校长，只是崔书记的一厢情愿，私自安排的，张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就任了，康书记知道的比张杰还晚，只能接受这个崔凯安排的惊喜了 表彰大会是在营房县大礼堂召开的，县局的会议室已经不够资格开这么荣耀的大会了，全县局除了留下必要的值班人员之外，全都必须参加此次会议，包括请假的人员 县政法委书记居于中间，旁边陪同的是副县长、公安局局长、政委等人，张杰拒绝了站在台前，主角就换成了形象“丰满高大”的刑警大队大队长张军，还有真正的壮汉陈克强 坐在联排扶手椅中，仔细的听着张军的发言，稿子早就背熟了，张大队的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慷慨激昂的陈词让人在瞬间就被感染，将情绪融入其中，好像张大队的讲话中加入了几个人名，有的张杰认识，而一个叫做刘小英的名字似乎是耳熟，张杰觉得怎么跟政工科的那个副科长，名字如此一致 或许里面有什么利益牵扯或者见不得人的勾当，张杰对这个不感兴趣了，张大年刚才打来电话让他帮一个忙，很恶心的一件事情，张大年有个远房表弟叫徐文强的，在营房县最大的洗浴中心碧水湾找了个小姐，两人办出了感情，或者说这个小姐投了徐文强的胃口，要再续前缘 徐文强在莫泰宾馆开了房间，包夜，八百块钱大钞甩在小姐脸上，小姐口技伺候之后，提议玩点鲜的徐文强可不止名字跟旧上海滩大哥相似，也是在道上混得，能不知道这鲜玩意指的是什么？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喷香的调料，特制的工具用打火机烘烤之下，立即引得那小姐欢快淋漓 徐文强的快耸动惹的身下光滑如锦缎的身子如同八爪鱼一样搂的紧紧的，一张嘴疯狂的在许文强身上乱啃，留下或多或少兴奋的紫色可好景持续了不到半分钟，锁好的门就被打开了，电子门锁嘟的一声完全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门外的人发现门内的铁链还挂着，一脚之下，钉着铁链的门锁螺丝松动，第二脚之后门就咣当一声大开，站在门口刷卡开门的服务员犹豫了几下还是没有敢阻止这几个穿着警服的人 巨大的声音把处于癫狂状态的两个人惊醒，却奇怪的没有任何反应，还在那里拼命冲杀，好像要珍惜临死前的幸福时光，全然不顾有人在旁边用相机咔嚓咔嚓的拍照 一个民警用脚踢了踢徐文强的屁股，“赶紧穿衣服起来” 徐文强又猛烈地耸动了几下，双腿紧绷，用力的往前挤压，嘴里还舒服的吼叫起来，噢的一声长音，让人以为他品尝多么美妙的琼浆玉液 在两三名民警的拉扯之下，徐文强把已经吐过的东西拔了出来，好像突然醒悟，立即蹲在床上，而那个小姐仍旧处于亢奋之中服务员看到了屋内的情形，或许是见得多了，或许是听得多了，宾馆的隔音效果都没那么好，经常能够听到各种各样的欢好之声，所以站在门外，也没多看一眼 拿着调成摄像状态数码相机的小民警在屋子里整个扫视了一圈，把异香的调料设备都囊括在内后，重点照顾了两个裸身的人，当然，女士的戏份要远远多于男士 徐文强在民警的命令之下胡乱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小姐仍然不住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欲求没满，两团汹涌的波涛晃来荡去，把小民警的敏感部位刺激的支起了帐篷，女服务员被叫进来替小姐穿上衣服，虽然是小姐，可男民警还是不敢轻易的沾身，毕竟有人在旁边看着，哪怕是一个吸了毒，嫖了娼的人 几个人被带回了城西派出所，电话什么的都被收走了，对尿检结果徐文强跟那个小姐都没有任何辩解，不过吸毒只承认是第一次，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的话就要送去强制戒毒了 拘留十五天，罚款七千块，钱没问题，可徐文强不想拘留啊，跟派出所的民警商量下，借用电话打给了张大年，张大年只好求助张杰，张杰把这件事情说给田牛和陈克强，两人笑笑，干公安的谁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啊，捞人，不过若是走了程序的，就坚决不要帮忙了 张杰想了想，自己得适应这个社会，融入这个社会，大的立场不变的情况下，小事情也就得放一放了，所以他下定决心，就当一次穿针引线的人，否则张大年这个村长反过来效忠村长助理的事情不是太没意义，太失败了 表彰大会结束以后，张杰抢先从大礼堂走出去，等着最后陪着领导一同走出的张军，张大队在几位领导面前表现的可是活力四射，与肥胖臃肿的身躯反差极大，目送几位领导上了各自的专车，他也想钻进大队的款长丰猎豹越野车，可张杰喊住了他 对这个大红人张军态度相当和蔼，一听说是捞人的小事情，立即给刚刚碰过面的城西所所长打电话联系，不过电话接通一会儿之后，张军的脸上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话说的太满，市局禁毒处已经插手这个案子了，原本禁毒处跟的一条线就是这个徐文强，所以案子被移交了，禁毒处还对城西所的打草惊蛇表达了不满 面对张军涨红脸的解释，张杰自我安慰到，真不适合适应社会，第一次当黄牛就失败了，赶紧给张大年回电话 第六十八章 能帮个忙么？ 秃头今天三第一送上，敬请各位收藏，拜谢 张杰不好意思的给张大年打了电话回话，张大年倒也痛快，没多说什么，张杰他是了解的，只要说了的话，肯定会尽力，现在捞不出来肯定牵扯到其他事情，张大年也是想着事情不太难才张嘴的，若是说牵扯到贩毒这种大事，让他张嘴他也不敢了 奇怪的是张军居然没有走，在车旁边等着张杰打完电话，双手一撮，脸上带着为不可查的一丝羞赧，像他这样的老民警了，很少有能让他感觉不好意思的事情，张杰立即有了看看张军想说什么的想法 “张杰啊，这个事不是我不帮忙，到了禁毒处这个层面的事情，咱就不好张嘴了，也对不起人民群众不是，毒这个东西害人啊，不能助纣为虐”张军说道 “张大队，这事我懂，不过你好像还有别的话要说，放心，能帮的我一定帮”张杰笑着说 “主要是你这事我没帮上忙，不好意思张口，原本就是想打电话找你的，这个，我二舅家的孙子今年九月份想到营房小学上学，你看”张军的眼神盯着张杰，不是没有别的门路，不过自己手下就在营房小学，何必舍近求远呢 “我回去就办这件事，要不你把孩子的资料给我，或者让家长给我打电话？”张杰立即答应下来，小学教育不论什么成绩，张军找别人也能上，何不卖一个顺水人情呢，张校长现在受到厚黑学的影响，刚才的第一次黄牛行动又失败了，没想到立即就有相似的生意上门 张军看到张杰坐进了帕萨特才发动了猎豹，他的眼睛里已经不仅仅是艳羡，有些时候人情来往并不仅仅靠帮别人办事，求人帮忙也是促进彼此之间熟稔程度的一种好方法，他跟董凯胜选择了相同的招数 张杰回想自己工作以来的事情，太多通过类似黄牛一样的中间人了，如王大庆，美膳食品的各种手续都是在王大庆的帮助之下才办好的，要不然任凭孙晓刚去跑，恐怕现在还不一定能办好手续呢 至于做广告，一向不参与各种社交活动的张教授也穿针引线，联络了在日本颇有关系的毕何芳，还真的引动了国人的盲目崇拜情绪，美膳食品现在已经正式步入了蓬勃发展的正轨，齐东当初投入的四百万已经收回了成本，连带着孙晓刚都过上了小白领的生活 齐开山的生意红火，千万广厦建筑公司的业务已经拓展到了附近的地级市，好像连遥远的滇贵省也有些涉猎，不难看出齐开山当初帮助张杰的投资获得了回报，至于相当于白送设备给张杰的曹红，或许是齐开山授意，或许是康艳萍联系，总之若是没有利益牵扯其中，再是老同学也不会这么帮忙 回到营房一小，敲开校长室的门，郭九篆见到张杰显露出很高兴的样子，“张校长，教育局批复了我们的购买计划，不过车辆要走定点采购，只能从国产大型客车中选择，就按照你说的，大金龙就可以了，至于司机方面，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从退役军人中选择，他们责任心强，而且肯吃苦耐劳，不过不知道是否有驾驶技能”张杰说道 “让刘军去找市里双拥办联系一下，应该很好解决，东宁不是有工程兵指挥学院么？应该有汽车兵”郭九篆说道，他又接着问，“张校长来找我就是问校车的事情？” 张杰刚才愣了一下，一说退伍兵的事情，他就想起来客运公司的那个保安，说向县保安公司要他，结果自己给忘记了，郭九篆一问话，才想起来张军的表亲上学的事情，就跟郭九篆提了一下，郭九篆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张校长，虽然你主管法制安全工作，可教务处主任也是你的下属，你跟他说一声不就得了” 张杰心说你不是营房一小的一把手么，怎么也得跟你打个招呼啊，要不然你不怕我跟顾凯胜沆瀣一气，把你架空向郭九篆道谢之后，张杰就去找他两个手下，校长室出门就是教务处主任办公室，张杰就敲门进入 教务主任的名字很有个性，姓席名娟，不知道跟那个言情女作家有什么关系，老大姐开门看到晋校长张杰，热情的让进屋里，单人独间的办公室简洁朴素，张杰先前跟她打过交道，此刻也就开门见山：“席主任，咱今年的招生计划定下来了么？我有个朋友的孩子也想来咱们小学念书” 席绢一听这个话头，就知道张杰想说什么，“没问题，张校长，你直接把他的户籍资料给我，关系怎么样？要不要办成辖区内的？” 张杰头上立即出了冷汗，“连是不是下去内都能操作？”赶紧摇头说道：“这倒不用，按正常程序走，该交钱得交钱，我回头让他把户籍资料什么的给你送来？” 席主任不迭的点头，“行，没问题，你让他到门卫室让门卫给我打电话就行了”她知道这种事情领导既然交办了，肯定不会亲自去拿资料给自己送来，让来人到门卫室是最好的方式 “那就麻烦席主任了”张杰觉得自己开始融入到做官的生活中了，让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手下干什么事情，竟然吩咐的如此平常，虽然这就是应该的，可以前的自己首先想到的一定会是自己拿了资料送过来好，把一切归结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时间分不开上面 张杰确实还有重要的事情，他去找了刘军，安排刘军跟市双拥办联系，若有什么事情在寻求张校长帮助，这其实就给了刘军一个暗示，你处理不来的事情在找我，我能量比你大的多，让刘军对张杰的具体身份感到好奇，得多大的能量啊，不过为什么窝在营房这个小地方呢，那些世家子弟，不都在省城都城混得风生水起么 开着帕萨特出行，张杰总算是理解了那些领导为什么喜欢公车，气派舒服不说，是真方便又省钱,一种那个华石化的加油卡，每个月固定充三千块钱油钱，相当于五千公里，以一个小学副校长来说，根本用不完啊，若是家里有私家车，油钱也够了 营房县保安公司就在营房县公安局里，不过一间办公室，不过保安公司另有大院，位置稍偏，在城西的化肥厂大院，化肥厂倒闭之后先后租给了多家单位，后来卖给了某个有能耐的人，这个人转手加价十万卖给了公安局保安公司，一分钱没掏，就赚了十万 里外里是国家的地由国家出钱买，不过转手一次就把十万块钱送了出去，这可是十几年前，一块钱能吃一顿饭的时代，张杰听到保安公司地址由来的时候怒火中烧，却也毫无办法，不管这事情是谣传还是确有其事，他现在都管不了 张军听张杰说了学校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也很痛快的跟着张杰的车去保安公司，张杰亲自开车去，是为了显示对那个李平凡的看重，这么负责人的人，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张大队跟着去，则是为了显示对张杰的看重，你这么点小事我都白忙之中亲身赶去，这多给你面子，以后有了事情得多照顾啊，张大队的潜在话语如是 第六十九章 繁杂的工作 书期最后两天，秃头求收藏，拜谢，谢谢你的支持 郭九篆的效率很高，不到半个月，六辆崭的大金龙就已经开到学校，价钱跟市场价基本一样，可以看得出郭校长在这次采购过程中没玩什么猫腻，即便是有，也是不多的一部分以郭校长的为人，应该不会赚取这些小钱，若是因为收取些许的回扣导致车辆出什么问题，那么郭校长也就难有宁日了 刘军处长的东宁之行满载而归，六个普通的退伍战士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双拥办的人对刘军还万分感谢，帮他们解决了几个人员安置问题，别看是没有编制的自负盈亏人员，可总比退伍之后在家待业要好的多 现在的士兵退伍之后，只有寥寥几人能够安置工作，还是多方运作的结果，别说普通士兵了很多营连级别的干部都不好安排，因为企业这些军人都不想进，而公务员都开始面向社会招考了，即便是接收又能接收几人呢，仅有的几个位置就成了考验军转干部们活动能力的场所，在部队拼杀了一气，回到地方仍然需要考校各自的关系网 张杰现在很喜欢看他身边数十人的嘴脸变化，尤其是小领导面对下级和群众的冷面无私，与面对上级的热情洋溢之间的对比，节奏变换之快完全不弱于川剧的变脸，可这些人即便是深蕴规则，也还是在底层徘徊，他们在怎样翻腾，还是跳不出这巴掌大小的坑 若是张杰了解的不错，在水族馆碰到的那个书生，就应该是马莎莎的父亲，市长马书睿了 马书睿给张杰留下的才是真正的领导印象，对素不相识的人，善意的笑，对待奸商，直接指出，却也不恼怒，有种清风拂面我自当中的感觉看来基层的小领导上升一个层面之后，所作所为也会升华，张杰觉得自己接触这许多杂事也是一笔财富，起码将来若是主政一方，不怕阳奉阴违了，很多政策非常好，不就是因为实施不力才颇受诟病么 如同张家集克扣征地补偿款的张德贵，如同在种粮直补中动手脚的张守财，国家的富民助民政策在层层权利交接的时候，被人偷偷的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便偏颇成这个样子，不要提还有多少没有被发现的手脚动在了财政这一块唐僧肉上面 张杰打过招呼之后，营房小学的保安队长换成了李平凡，又加上巡逻算加班费的政策，几名保安巡逻起来一丝不苟，连偶然发现的垃圾都帮忙捡了起来，让张杰对学生的安危多放了一点心安全工作就是做得好是你应该的，做的不好就是你需要负责人的事情，所以众多领导们都不愿意分担这一份工作，没有好处不说，随时可能引燃藏在暗处的炸弹 一年之前的仇视社会人员，闯进幼儿园，疯狂砍杀毫无反抗之力的幼儿，造成了震惊华夏的恶劣事件，所有的父母恨不得亲手去砍了这个丧尽天良的匪徒然而，天下父母的愤慨没过多久就再次爆发，有人受了这次事件的启发，也闯进幼儿园去行凶，再次酿成了惨绝人寰的苦果 幼儿园的院长进了看守所，连带负责哪个片区安全的民警以及当地的教育局副局长都受了处分，这就是营房小学不愿意管安全法制工作的诸位领导的前车之鉴 张杰现在也代课了，不过是每周一节课，还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钟每周一的上午十点，跳完广播体操后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由张校长讲安全防护知识，什么地震来临如何逃生，如何自救，发生火灾该如何，运动中受伤怎么办之类的课程虽然学生们此刻当做游戏来听了，可万一不幸有用到的时候，就可能挽救很多性命 罗天峰答应了的事情没敢反悔，校车在接送孩子之余跑起了东宁到营房的短途，虽然每天只能跑一趟，却也是充分利用了闲置资源，余下的车辆还可以租给需要大客车用的单位，刘处长把几辆车都挂在了租赁公司至于交通局公安局的手续，有刘处长出面，竟然轻松解决了，可见刘处长在当地也是小有能量的 营房刑大三大队在忙碌了一个月之后，终于通过血样采集的方法把嫌疑人抓住了，在市局刑警支队DNA室的帮助下，家族谱系的科技在所有家族血样被采集之后，锁定了名字叫做李贵的犯罪嫌疑人，李贵的交待让办案人员瞠目结舌 数十起隐案，加上报过警的几起，这个六十余岁的独身男子真的是罪恶滔天，死有余辜了最让人觉得难以忍受的是，李贵对一名八十余岁躺在病床上不能自理的老太太也下了手，欲壑难填，他已经不只是心里变态，而完全脱离了人的范畴，不配称之为人了 一向在审讯过程中不动手的陈克强也在李贵的身上狠狠的踹了几脚，还拉着张杰一起动了手，张杰听说是这么回事，也没怎么下恨手，只是在李贵的身上胡乱的按了几下，当天李贵去小便时，就发现自己尿频尿急尿不尽了，难道前列腺突然就坏了，某个牲畜自问道 夏霜还是忙着自己的学业和生意，陪张杰的时候很少，不过自从张杰穿着警服出现以后，莫秀兰就不在阻止夏霜跟张杰一起出去了，一个有正当职业，想上进的男人肯定是莫秀兰理想中的女婿，至于那个经常借看望学生之名而来十字绣店里逛逛的杨昊天，既然夏霜对他不假辞色，莫秀兰就只当是普通顾客，也没有乱点鸳鸯谱的意思 所以悲催的杨昊天辅导员继续他的单恋生涯，并不是所有失恋的男人都会在另一个女人那里得到安慰，也不是所有的人能够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杨昊天如此，另外一个在别人眼中是天之骄子的人也如此，他就是东宁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支队长家的公子，建国路派出所的实习民警梁玉田 第七十章 绊大象的蚂蚁 （秃头感谢各位书友的点击观看，同时请求各位看到的书友收藏一下，支持一下小秃秃） 三个月的原单位实习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警校开学的时间一到，张杰就跟营房小学请了假，他原本就是兼职，所以不来上班很正常，不过张杰要把配车交还的时候，刘处长大手一挥，“张校长，只要一天是我们学校的校长，这车就得给您留着” 于是张杰成了为数不多的开车去警校的警，不多的人中也包括梁玉田，他的座驾是一辆福特福克斯，作为刚毕业的大学生，开这样的车正好，不张扬，却也不丢人，当然也不会给梁支队惹出诸如“豪车门、炫富门”这样的丑闻 生的车不让进停车场，张杰也没找人，就只能在学校门口的路边放着，梁玉田却很牛叉的直接将车开进警校老师的停车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钟自强跟作训服两个人很牛叉的跟在梁玉田后面，眼睛都斜到天上去了 远远的看见张杰自校外走来，几个学员小声议论，“看那个就是立三等够的，听说他爸是市局领导”话刚说完就有人驳斥，“根本不是，他爸是省厅的，省厅刑侦局有个副局长叫张天宇，应该就是他爸”第一个开口的人被驳斥了很不高兴，“他爸要是省厅的能把他扔在营房，早给调到省城或者江州去了”“市局也没姓张的领导啊，那个不是梁玉田么？他爸是治安支队支队长，咱去问问，他肯定知道内幕” 几个人凑到梁玉田身边，笑着打招呼，其中先开口的就问道：“玉田哥，那个张杰家里什么背景？真弄到个三等功”梁玉田没回话，钟自强呲了一声：“三等功算个屁啊，我们玉田哥刚立了二等功了” 作训服也搭腔，“前几天东宁台得闻看了没有，建国派出所跟治安支队配合，打掉了一个特大假药制售窝点，全市轰动啊，这个案子，我们玉田哥破的”梁玉田没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告诉了众人，他很得意 二等功面前，三等功就是个屁，因为十个三等功也顶不上一个二等功，三等功年年有，二等功可就得看机会了，所以梁玉田的骄傲得意能够理解，他很想就这么站在张杰面前，把二等功的荣誉证书甩在张杰脸上，没有人，你永远不行 张杰说得那句话，“你永远没有机会了”一直深深的印在梁玉田心里，武力值不行，那就凭借家世压你，你试用期有三等功，我就用二等功砸死你 可惜，他把张杰当做了对手，张杰却把他当做了空气，就那么连目光都没扫过一点的走了过去，留下站在原地议论纷纷的众人有早到得营房县公安局之人，远远的冲张杰打招呼，“张校长，来这么早啊”张杰微笑的跟他回应，听到这个招呼的梁玉田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又变成校长了，不就一个小民警么？情况有变啊 张杰只上了两天培训课，就在没有出现过，钟自强在逃课去买烟的时候见到了张杰上帕萨特开走的一幕，心里有些不大相信，“玉田哥打听过他的背景，他爹就是东宁师大的一个普通大学老师，难道是他妈妈？户籍资料上没有，军队的人还是户籍资料不在东宁呢？” 普通人的户籍资料都归治安支队的户政科管辖，支队长公子去调取个户籍资料，太小菜一碟了，一张嘴，连最原始的档案都送到梁玉田案头，可上面只有张哲豪跟张杰两个人，张杰母亲的资料一无所有，通过别人了解，也只知道康艳萍是个公务员，就职于何处却不知道了 钟自强带着疑问跟梁玉田说了张杰的车，让梁玉田坚定了一个想法，他找到那个授课的治安支队法制科副科长，肥胖的副科长一听要用旷课来卡县区警的成绩，当即打了保票，他肯定过不了了 可梁玉田却摇摇头，不是让他一定过不了，看看他通过谁的关系找你，过还是要让他过的，我就想摸摸他的底 张杰旷课四五天后，胖科长找到梁玉田，一张脸挤得跟苦瓜一样：“玉田，不是我不帮你，是真帮不了啊” “他来头很大？”梁玉田疑惑了 “不是，人家走了，到省城去了？”胖科长说道 “什么关系，怎么能调动到省城去？”梁玉田急了，他不自觉的就把张杰当成了敌人，当然想踩之于脚下，猛然听到张杰真的关系硬，立即激动起来，心里的一点小寄托失落让他这个一直顺风顺水的警二代有些受不了 “这个，这个，我去打听了一下，他不是调动工作到省城，人家一开始整个淮海省随便挑，挑到营房县的，现在是参加淮海省委党校的青年干部培训班去了”胖子犹豫了半天，虽然张杰那边的来头很大，但是自己打听到得消息分享一下应该不碍事 他看了看梁玉田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他当校长的事情是真的，我找营房的人问过了，崔凯亲自给他协调的，营房小学的副校长，而且是副科级别，跟大环境不相称啊”隐藏的话胖科长没说的很名表，他相信以梁玉田的心思，肯定会想的很透彻，崔凯不惜违背事业编制跟行政编制剥离的大环境，弄了这么一手给张杰涨级别，必有所图，说明了张杰背后的人让崔凯拼命巴结啊 崔凯的正处可比梁玉田他老爹的正处要牛叉的多，一个是实职，一个是高配，从那里讲后者跟前者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梁玉田的反应相当激烈，他涨红了脸颊，立即问道：“是那个县处级干部培训班吗？” 胖科长答道：“我不知道，他应该不是，最多算个副科级，能去县处级培训班么？” 可他们打听不到的是，张杰确实去参加了县处级的青年干部培训班，虽然里面能称之为青年的只有张杰一人而已，还是以旁听生的身份 梁玉田觉得自己的二等功有些丢人了，不是打张杰的脸，而是结结实实的打在自己脸上，想跟人家比，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无怪乎说了那句“你永远没有机会”自己的老爹都没有机会去参加的培训班，人家已经去了梁玉田无力的告别了胖科长，孤寂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他痛苦的不是败给对手，而是发现，自己就是那只伸腿等着大象路过的时候把大象绊倒的蚂蚁，太傻比了 第七十一章 初识马力 （秃头还在书期，收藏和会员点击都很重要，所以又嘟囔几句，别介意啊，点一下） 不是第一次来建业了，张杰仍然感叹建业的繁华，不止体现在参天的高层建筑上，看那些等在公交站台的上班族，都很多身着金利来，利郎等华夏名牌，女士的衣服张杰不太懂，但精细的做工和材质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应该价格不菲 省城的人打扮比东宁洋气一些，路上车辆比东宁堵一些，张杰都可以接受，但是省城的地铁让张杰实在忍受不了了，上下班的高峰期，张杰觉得沙丁鱼罐头都比地铁幸福 地铁进门的位置一般是最挤的，但也是碰到美女概率最高的，所以很多男士都驻扎在钢管附近，虽然身体没有跳舞，但眼神却在钢管四周不断的舞蹈，张杰走到两节车厢相连的地方，背靠着挂着液晶电视的车厢，考虑着自己的下一步该如何 老妈打电话说她协调好了，青干班给自己留了一个旁听的名额，说白了就是给不够资格，但是前途远大的青年一个同各地领导交流的机会，相当于富二代集会的那种感情交流别看是一个旁听的名额，梁支队那种高配的正处削尖了脑袋也挤不进来 康艳萍重点提了两个人，一个是店市市委书记胡晓堂，另外一个就是江城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局长马力前者以不到四十的年纪就主政一方，店是江城的一个县级市，经济实力极强，财政收入比很多华夏西北部的不发达地区的地市级城市都多，而马力就是很传奇的人物了，从人保部空降到江城的组织部副部长，年轻有为，而且背景深厚 康艳萍提点张杰的时候重点强调了，要少说，多听，多看，看看这些人是怎么同别人相处了，这才是她费尽心机把张杰安插进来的目的，联络感情到在其次了，虽然在华夏，这点也很重要可政客看的不是感情是利益，天真的以为我跟谁谁谁关系好，他一定会提点我的同志，是该醒醒了，无利不起早 张杰自问现在还没有什么利益能带给这些人，他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从拥挤的地铁上下来之后，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省委党校位于市中心老城区的省委党校其实就是行政学院大院子外的一个小院子，原本跟行政学院一体，后来多挂了一块牌子 一次培训只有短短七天，毕竟都是各个单位不可或缺的顶梁之柱，能抽出来七天时间已经很难得了，也就只有张杰这个旁听生是时间充裕，办理接待任务的人竟然没有因为张杰的年轻而惊异，想必是碰到很多这样的旁听生了 食宿安排都很好，招待所的单间，差不多有三星的标准，不过张杰怀疑那些领导应该是钱照交，而不一定住在这里他猜的没错，七天下来，整个招待所只有他一个人住，其他人根本就没在招待所出现过，食堂也是中午才能碰面 第一天的课程是开班仪式，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苏锦辉做了一个简短的激情洋溢的报告之后就走了，讲课的是全华夏都能排前几名的建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所有青干班的学员都认真的记录着，不时的在老师讲课间歇提出一些问题，张杰用从齐东那里讹来的曾经立过功的针孔摄像机车钥匙把讲课内容都录制了下来，准备回去好好分析一下，所有人的问题张杰都在自己脑子里想如何解答，这些人又是站在那种立场上提出这个问题，目的为何 课堂上的张杰就如同木头人，只听只看只想，下课后，张杰则主动的跟各位大佬攀谈几句，他发现这些能称之为年轻有为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谦逊，绝对没有那些官二代富二代给人的飞扬跋扈舍我其谁的嚣张 诚然能进入青干班旁听的年轻人背景深厚，可对这些人却不一定算什么了，不知道你背后真正站着的人，他们不会对一个后备卑躬屈膝的，可对张杰他们确实没摆任何架子，可以看出来，这些人都是很客气即便从康艳萍那里了解到，胡晓堂和马力分别属于不同的派系，但从这些天看来，根本没有任何端倪，该攀谈的时候二人谈笑风生，晚餐的时候还不时的对饮几杯 江城，风云际会之地，各个政治派系都把触手伸进了那里，经济上的快增长代表着政治地位的不断提升，江城出去的官员，都被奉为能够推动经济魔棒的推手，店的市委书记一般都会到其他地方出任市长，满满的主政一方 张杰跟胡晓堂和马力都有了浅浅的交情，几天之间没有什么两肋插刀的事情，很难融入朋友圈，别说是政治圈子了张杰觉得胡晓堂显得干练一些，颇有些千万大事我一眼决断的风范，而马力看起来有些书生意气，跟马莎莎的父亲马书睿有些气质上的相像，张杰觉得他可能就是马书睿一系的人 青干班培训结束的时候，举行了一场宴会，开班时出现的苏锦辉也来了，十二名学员加上各位讲课的老师坐了两桌，张杰发现了马力跟表现出来的书生气不同的地方，张杰坐在马力左手边，一瓶五十二度五粮液很快就被马力给清掉了 跟每个人马力都是满杯，别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半杯去迎战，觥筹交错之间，看出了马力的豪气，到张杰的时候，马力又开了一瓶，要给自己满上，张杰微笑着抢过酒瓶，“我给马局长倒酒，敬马局长一杯” 在这个桌子上，张杰是最小的，不止职位最低，年龄是最小，所以倒酒的活他抢了过来，原本是有服务员服务的，可苏锦辉觉得服务员不适合听他们聊天，便打发走了 张杰等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开始挨个敬酒，受到马力的影响，这一桌的酒拼的很凶，张杰一轮敬下来，自己也喝了一瓶多，张杰对酒精基本上等于免疫，和喝了一瓶白开水差不多，桌上众人的脸色可就白红相见，色彩不同了 马力突然拿起杯子又跟张杰走了一个，“小伙子不错，现在在东宁营房？” 第一天上课的时候都做了自我介绍，张杰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住了他在那里，看来这些精英面上看似毫不注意的东西，其实心里也记住了“是的，马局长，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马力笑道：“我照顾你什么啊，你要到江城来发展，我一定尽绵薄之力”立即有人在旁边说道：“张杰啊，好机会，我们马部长让你到江城发展，那是前程远大” 马力回头冲那人笑骂道：“刘局长，要不张杰到你们梧州去，有刘局长照顾，不出三五年，又一位年轻俊杰享誉梧州了”原来这人是梧州的交通局局长刘斌，四十出头的样子 张杰咧嘴一笑，“我真想有机会去给各位领导打杂，可通天无路啊，还得回营房县去当值，跟你们这些领导不一样，我的头上时刻悬着一把剑” 马力笑道：“这操剑的手还不是康书记” 张杰凛然，尴尬一笑，心道：“这帮人还真没有简单的，看似没人注意自己，竟然连自己的老底都摸清楚了” 张杰看的清楚，这平平无奇的两桌，中间却有深不可见的沟壑，马力和胡晓堂就是各自桌上的主角，自己坐在马力这桌，也就变相的宣布了跟马力的关系近一些，虽然没贴上标签，但恐怕胡晓堂那帮人多少也会对自己有些念想，是不是康老爷子暗中交代过，老康家以后会跟老马家走的近？ 第七十二章 进门被拒 （秃头还在书期，收藏和会员点击都很重要，所以又嘟囔几句，别介意啊，点一下） 青干班结束的时候，有人来接马力，这个人碰巧张杰也认识，正是东宁市长马书睿的千金马莎莎，这边马力一行人走出党校大门，那边马莎莎就跑过来了，远远的冲马力喊道：“二哥” 马力抬头一看，也就迎着马莎莎走过来，却不想马莎莎跑到他身边，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径直奔落在后面的张杰跑去，“张杰，你怎么跟我二哥一起培训？你当官了？” 张杰脸色有些微红,“我没当官，是旁听的” 马莎莎看出来张杰的不好意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像你这个年纪能来旁听，多少人想都不敢想，谢谢你的龙鱼，我家老太爷可高兴了” 三三两两结伴而出的人看着张杰跟马莎莎在那里谈话，颇有些玩味，梧州交通局局长刘斌对马力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都追到党校门口来了” 马力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喜色，“别瞎说，那个是我堂妹，书睿市长的千金” 刘斌脸上的表情也丰富起来，“怎么，真要跟康家扯上关系了？老太爷的主意？康家现在不大乐观啊” 马力答道：“根本没有的事，老太爷的事情我们不能随便揣度，我都不知道这个堂妹怎么认识张杰，不会是康家想搭上我们的线，摆脱困局可康家这次的风波，背后有我们的影子，滇贵那位不至于这么大度” 马莎莎又问张杰去哪里？要不要跟她去玩，这是在报答张杰的卖鱼之情，张杰卖给他的龙鱼相当于白送了只收了四尾小龙鱼，所以马莎莎对张杰好感倍增，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当然想尽尽地主之谊 张杰本来想拒绝，不过看到了马莎莎跟马力的对话，念头一转，问道：“去哪儿？” 马莎莎听张杰没拒绝，兴奋的直蹦，“我叔要给二哥接风，你跟我们一起去，这个地方平常连我都难得一去呢”说完也不避嫌，拉起张杰的手，往马力哪里走去 等二人走到近前，马力一扫那股书生气，用很猥琐的样子问马莎莎：“莎莎，也不介绍一下，这位不会是妹夫” 马莎莎小脸通红，用手一指马力，“二哥，信不信我跟老太爷告状，让你到藏青去锻炼几年？” 马力赶紧摆手，“别，我再江城刚立了足，你就要把我发配，就冲你送的那条红龙，老爷子现在是对你言听计从了，可别” 马力跟同行的六七人一一道别之后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6，张杰则跟着马莎莎坐上了她的铃木吉姆尼，在东宁马莎莎的座驾是长城炫丽，都是小巧玲珑的款式,而这个女人身材除了胸部以外，也全都能称之为小巧玲珑 吉姆尼跟着A6穿行于车流之中，左拐右拐的竟然驶离了市区，在一条基本上没什么车辆的柏油路上飞快的赶路，路上马莎莎不断的向张杰介绍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用马莎莎的话讲，这里就是一个农庄，不过是私人的农庄，马家老太爷厌倦了都市的繁华与喧嚣，不喜欢钢筋水泥的囚笼，所以他在这建业的郊区制备了一出房产 平日里老太爷自己就种种地，养养鸡，家族里的后辈想来见他，都得提前打好招呼，不过老人有个爱好，喜欢鱼，原本是养了一缸锦鲤，可不知道谁送了老太爷一条龙鱼之后，老太爷就喜欢上了龙鱼，所以马莎莎才千方百计的想买龙鱼送给老人 马家的人很多，马书睿有兄弟二人堂兄弟六七人，马书睿却是最小的一个，所以马莎莎上在马家第三代人中是最小的公主，她借着马老的喜爱，倒是可以经常来这里，至于马力，则是这次进入青干班受到奖励，才可以去聆听老爷子教诲，所以马力对马莎莎带张杰前来，内心充满了嫉妒 不过马力的嫉妒到了农庄之后不久就自动消失了，马莎莎带着张杰从吉姆尼上下来，往那座位于中心的普通砖瓦房走去的时候，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拦住了他们，老者相貌威严，依稀可以看出与马莎莎和马书睿有着类似的容貌 老者看都没看张杰，冲马莎莎问道：“莎莎，这是谁？” 马莎莎看到这名老者，似乎心里有些害怕，轻轻的说：“我朋友张杰，我带他来玩的” 老者的脸色加阴沉了，用鼻孔发出“哼”的一声，“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什么人都能带进来？” 马莎莎抿着嘴唇，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向那老者，“大爷，你不用这么针对我，我带个朋友给爷爷看看，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么？别忘了我也姓马” 原本对这次农庄之行带有些期盼的张杰，此刻觉得还是离开的好，跟姥爷接触不多，张杰现在特别想跟一个位高权重的老者谈谈，多学习一下，有人说人老成精，这些老人那个不是睿智到几十上百步之后，可现在张杰觉得自己牵扯到了一个大家族的内部争斗之中，不要惹火上身啊 他拉了拉马莎莎的衣角，轻声说道：“我还有事，你送我回去” 马莎莎歉意的看了张杰一眼，转身冲那个老者说道：“大爷，你总会后悔的”说完也不管老者的脸色多么难看，跑到吉姆尼上，张杰刚上了车，车门还没关好，吉姆尼就冲了出去，尾部漆黑的烟雾似乎是跟老者的脸色交相辉映 马力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没有做声，这名老者是马书睿的亲哥哥，马智睿，二人正在为马家的话语权做无声的争斗，马智睿年长马书睿十余岁，位置也高一些，而且是马老太爷的亲儿子，所以其余人都唯他们兄弟二人马首是瞻 马智睿做到了淮海邻省皖南省的省长，相当于康家老二康志雄的位子，而且皖南的环境也比滇贵要好，可以看出来马家是把马智睿当做掌舵人来培养的，马书睿虽然年轻有为，但是毕竟比他大哥年轻了十岁，所以连市长的位子也是刚刚坐稳，不过家族内看好马书睿的人多一些，是以马智睿对他的亲弟弟也有了些怒意，你这不是跟长子争宠么，所以才会对马莎莎板起脸孔 回去的路上只有马达的轰鸣声，车厢内二人相对无言，马莎莎原本是好意，既然张杰想在仕途上发展，引荐一下自己家的老爷子，能不能帮忙不说，起码不会为难他，可没成想大伯横空杀出，扫了二人的兴 张杰则觉得自己的出现导致了马莎莎的为难，人家摆明了想还自己人情的，可却被大伯责难，之间肯定牵扯了长辈之间的龌龊，有苦难言，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 他们在这里沉默，马力却对马智睿说了一句话，“智叔，那个张杰是老康家的外孙，这么撵走恐怕不大合适” 马智睿掏出一盒烟，马力迅的拿出自己的烟递给马智睿又点上，马智睿抽了一口烟，却没有说话，眼含深意的看了看马力，把烟抽完进院子去了 第七十三章 携美醉卧（上） （秃头还在书期，收藏和会员点击都很重要，所以又嘟囔几句，别介意啊，点一下） 马莎莎的吉姆尼进入市区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马莎莎赌气的把车开的飞快，一路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有多少不按交通指示行驶，小车在一个拥挤的路口拐弯时，终于撞了 马大小姐拐弯太急，直接一头顶到路边的护栏上，右前脸整个顶花了，她一生气，把车就这么停在人行道上，拉着张杰在路边坐着，坐了半天，才想起来打电话，却不是给保险公司 十几分钟后，一辆路虎览胜开了过来，跳下名应该是商界翘楚的中年人，在吉姆尼旁边打量了一下，才发现坐在花坛旁边的马莎莎跟张杰，小跑一般的冲到美女旁边，“莎莎，人没事” 张杰打量了一下这个中年人，一身裁剪细致的衣服十分合体，休闲皮鞋的花纹很大，张杰暗自猜测应该是所谓的鳄鱼皮制作而成的 张杰盯着皮鞋看的时候，那中年人也在打量张杰，百十块钱的地摊货，不，应该是批发市场货，比地摊稍微好一点，不对，衣服裤子虽然差，可这双鞋是国产名牌金利来的，应该值个千把块钱 马莎莎回应那中年男子道：“陈叔，你让人把我的车送去修，车钥匙给你了，我烦着呢，先走了”说完拉着张杰就走，也不问张杰是不是同意 那个被叫做陈叔的人，望着马莎莎的背影，焦急的喊道：“莎莎，别走，我怎么跟你爸爸说啊” 马莎莎回头喊了一声，“你别说不就完了” 陈叔摇摇头，回到览胜上，对坐在后排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小路，去把车开去4s店修，莎莎带了个男的过来，看来你是没有希望了” 这小路是陈叔的儿子陈小路，陈叔大名陈后已，父辈也是比较清廉的基层干部，原本就想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以给儿子起这样一个名字以示自己的志向，陈后已原本是马书睿当镇委书记时的秘书，年龄相差不大，所以关系不错，后来看陈后已心不在仕途，就指点他借改革开放的大潮下了海，如今也是身家数亿的成功人士，同是也是马书睿的私人小金库了 马莎莎跟陈叔关系很熟悉，她在建业跟在卫生厅当副厅长的妈妈同住，平时有些什么跑腿打杂的事情都让陈叔来帮忙，陈后已是乐得如此，他儿子陈小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跟马莎莎发展发展，可马莎莎见多了富家子弟，对他不屑一顾，连小时候一起玩的交情都放到一边，把一心想结亲的陈后已伤心的老泪纵横 不管陈后已是如何处理那辆吉姆尼，马莎莎不避嫌的拉着张杰的手往前跑，似乎她也不知道方向了，只管有路就走，却没发现越走人越少，张杰在后面不住的问：“大小姐，你这是去哪儿，我可不想陪你去疯” 马莎莎也不回话，直到两人来到了一个街角的公园，建业的绿化做得不错，一般的小区周围都有这么一小块绿地，不是情侣的两个年轻人坐在木凳上，相视无言，路过的人眼中这就是正在冷战中的一对情侣啊 还是张杰受不了，先说话了：“大姐，我饿了，能不能去吃饭？” 马莎莎回答的很酷：“不能，反正我不饿” 张杰心下一急就想走，他跟马莎莎确实没什么关系，今天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她受了点委屈，张杰都不会陪着一路闷不作声的跑到这里来 可他刚站起来，马莎莎立即泪眼婆娑的柔声相劝：“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能陪我坐一会儿，真不知道你女朋友怎么受得了你的” 张杰无奈的又坐了下来，可马莎莎自己却站了起来，“走，去吃饭” 刚才走了不知多远的路，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一些路边烧烤摊趁着城管下班，也都纷纷开张，两人从小公园走了不远，就看到这么一个露天的摊位 张杰叼着烟，眼角有些发紧，赶紧伸手揉了揉，他发现自己上火了，面对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美女，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好，那就吃，点了四十个肉串，两个油腰，十个板筋，张杰想了想，要了一瓶啤酒，他想解闷 东西刚送上来，张杰就发现自己点少了，马莎莎吃东西的样子像刚从非洲贫困地区逃难而来，风卷残云，一般烧烤摊烤的东西都不是全熟，若是想吃烤的全熟的还要自己动手一番，可马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七成熟的牛排吃的太多，此刻也不管有的羊肉上还略有血丝，就一股脑的塞进嘴里，张杰立即行动起来，抓了十几根放在火上考，他可不想吃生羊肉 小工送过来啤酒的时候，张杰刚要伸手去接，一只芊芊玉手就半路截走，张杰顿时火大，喝，哥就陪你喝，“来一箱，都打开，再来二十串羊肉，两条鱼，两个鸡翅膀” 马莎莎问道：“你要两个鸡翅膀干什么？想跟我双宿双飞啊，我看不上你” 张杰就当做自己跟疯子坐在一起，也不搭理她，专心的烤自己的羊肉 一瓶啤酒下肚，某位富家千金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有的人喝醉了喜欢睡觉，有的人醉酒就喜欢闹事，还有的人喜欢说话，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恨不能一次都跟你说完，无疑，马大小姐就是后者 马莎莎从小就生活在幸福之中，在华夏富养闺女穷养儿的理念中，享受了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来什么的富家生活，娇生惯养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在家里众星捧月，在学校是众人的中心她穿的衣服很快就会在女同学中流传，渐渐带领了整个学校的潮流，各种比赛，琴棋书画都能拿到名次，考试的时候若是她考第二，就没有人能考第一 没有人见到过马莎莎受到任何挫折，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美丽的女孩内心的真实想法，她是孤独的，寂寥的加没有人能被这个醉酒的女孩如此纠缠，吐露心声 第七十四章 携美醉卧（下） 张杰没有想到，如此骄傲的一个女孩，此刻竟然跟张杰说自己孤独，说自己寂寥，仿佛喝下去的不是啤酒，而是苦涩马莎莎喊道：“别人要的钱财，我不要，我想要个家，温暖的家，不是忙碌的爸爸妈妈，不是跟在屁股后面的男人，眼神里只有赤裸裸的肉体和我身后的家族，离开他们，我什么都不是?” 泪水划过脸庞，无声的湿润了衣襟，马莎莎淡淡的妆容也有些花了，她拿出纸巾自己随便的擦拭了一下，用幽怨的腔调对着张杰诉苦，“你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会怎么样？挨骂的事情我谁都没说，我觉得他说的对，离开了爹娘，我要是不姓马，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张杰对这句话突然很敏感，是啊，如果不是康老的外孙，他可能还徘徊在体制的大门之外，即便成绩出众，即便面试良好，各种各样的理由仍然能设关立卡，体检，政审，诸如此类，甚至还有冒名顶替者不断被曝光出来 如果不是有天罡大圣那觉醒的一丝残魂，不会穿墙隐身，没有那拳脚功夫，碰到了寻仇的流氓混混，碰到了伺机而动的张豹，躺在医院里的可能就是他张杰，不要提独身擒拿两名劫匪，跟踪抓获强奸杀人犯李贵了 有了共同心声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箱啤酒就快要告罄这个烧烤摊可能位置不大好，客人不是很多，零星的几桌客人都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这对年轻男女，以为互诉衷肠者有之，以为婚外偷情者有之，以为谈恋爱者，没有 正常的谈恋爱不至于对着一箱啤酒，痛苦流涕，即便是分手也没有必要搞的这么狼狈，难道是那女子情不得已，被逼无奈之下被人保养了，撇弃了这个看起来混得不如意的穷男友，可虽然人人皆有八卦之心，却不能堂而皇之的去问啊，竖着的耳朵暴露了他们的目的，说话的两个人，却挣扎的站了起来 张杰尴尬的看了马莎莎一眼，这女人刚才说要上厕所，自己却一动不动，张杰只好把他搀起来，那跑堂的小工以为他们要走，立即赶到近前，小手一伸，“先生，一百四十二，两块不要了”小工大度的说道，张杰看了看攀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一只手拦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从牛仔裤的屁股口袋中掏出钱来，恰好有零钱，用两个手指捻出一百块，递给小工，小工自己从上面拿了四十，转身就走 张杰连忙问道，“小伙子，那里有厕所？我们不走，帮我看一下包”张杰带的东西不多，但洗漱用品加记事本之类的东西也装了满满一双肩背包，此刻那包正可怜兮兮的躺在粗糙的交叉登旁边，而旁观马大小姐好像除了一个人，什么东西都没带 小工往不远处的黑暗指了指，“男人都在那里解决，女的你就在找个隐蔽的地方，最近的公共厕所在那个小区里面” 张杰打量了一下不远的方便之处，似乎还有人在里面欢快淋漓的喷洒，只能往反向走去，在低矮的围墙边找到了一个角落，四周的地上还有不知是何方神圣留下的排泄遗迹，一股味道有些刺鼻 张杰看了看揽着的马莎莎，“大小姐，要不要我帮你脱裤子？” 马莎莎骂道：“滚，转过去不许看，老娘还是处”右手一推张杰，自己身子一个趔趄，就要跟地面做亲密接触张杰赶紧伸手拉住，扶着马大美女 于是一幕少儿不宜的场景出现了，某无良猥琐男扶着美女的腰部，美女自己褪下裤子，某男转过身去，用一只手握着美女的胳膊，阵阵潺潺的流水声冲击着地面，让人浮想联翩，某人偷偷的低头看向脚下，余光里，隐约能看到浑圆的翘臀，立即抬头看向远方，小兄弟可耻的变得坚强了许多 整理完毕的二人回到小桌子旁边，一箱啤酒已经完事，张杰也觉得有些内急，可只要他一松手，马莎莎就会歪倒张杰只好两手交换着背上自己的双肩包，揽着怀里的美人，向最近的目的地冲去，他要找一家宾馆 偏远的地方想找一家稍微上点档次的宾馆很难，张杰原本想打车去市中心，可是上次考试时的找宾馆经历让他心有余悸，看了看不远处地上的破烂灯箱，上面昏黄的住宿二字最终还是吸引了他，把马莎莎往怀里用力一揽，他本意是看马大美女下滑的厉害，想往上提一下，可这动作稍微有点大，硕大的胸部挤压在张杰胸膛前，让某人再一次心猿意马 小旅馆是那种半地下室的昏暗潮湿型建筑，看守旅馆的老大妈颇有意味的打量了一下二人，尤其是看到醉醺醺的马莎莎相貌不赖，能让自己的女儿嫉妒死的样子，心里对张杰的鄙视悠然而生，“你灌醉了人家带去开房，也挑个档次高点的，就我们这破地方，配得上这娇滴滴的大美女么，真是叟扣（土话，小气）” 老大妈还在犹豫是不是报警的时候，马莎莎哇的一声，差点点吐出来，没了法子的老大妈不情愿的打开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除了两张床铺以外，只有一张二十年前的旧桌子，桌子上还有一台应该比张杰还年长的电视机 扔给老大妈一百块钱之后张杰才把马莎莎扶到没有门的卫生间，在蹲便池旁轻轻的捶打着某美女的后背，至于有没有趁机揩油就只有张某人自己知道了，吐过之后的马莎莎被搀扶到床上，一把就将张杰推到，自己也倒在被子上...... 等了一会儿见马莎莎睡着，张杰给她盖了下薄薄的被子，转身出了门，刚才老大妈就让他安顿好了出去办手续 到门口将自己的身份证交了上去，二代证扫描仪上一扫描，信息出现了可老大妈还要马莎莎的身份证，理由很充分，公安局要求，住几个人交几个人的 张杰好说歹说不管用，回去又在马莎莎身上拍了一遍，确信没有任何地方能装下那小小的一张卡片，只得回头问老大妈，“你这一间多少钱啊？” 老大妈头也不抬，“五十，身份证呢？” 张杰把脸凑到跟前，商量道：“大娘，要不我开两个房间，只住一间，你看怎么样？” 老大妈又仔细看了看张杰的身份信息，想了想，“行，你自己提一壶开水进去”说完就继续低头跟手中的毛衣针奋战了 第七十五章 抉择 （秃头求收藏，您要还是能看的过去，就收藏一下，给秃头点支持，谢谢） 在阳光的照射下醒来，马莎莎发现自己躺在狭小的劣质木板床上，身体稍微一动还会传出木头那有韵律的吱呀声，掀开被子，看自己基本上是和衣而睡，她紧绷的心不由得一松，却还多了一点失落 只大概能记得问过他，想当官么？只要娶了自己，就送他一个锦绣的前程，这个或许有些背景的男人竟然对自己曼妙的身躯不屑一顾，是个男人都会神魂颠倒的美女竟然这么没有吸引力，哪怕你假装着迷一样的扑上来，在被我拒绝也好啊，真没面子 马莎莎在这里顾影自怜，不知心中是失落还是高兴的时候，张杰则懊恼的坐在回东宁的动车上，或许该重规划一下自己要走的道路，马莎莎的话对张杰也有了一些冲击，不过张杰自认为不至于像马莎莎那么不成熟 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不是你的错误，也不是父母的错误，怎么去改变，怎么样去利用才是最应该去考虑的，张杰发现自己在营房刑大相当于浪费时间，只是混个入门的资历，还是应该到政府机关去，学工商管理出身的张杰搞经济应该比办案件要专业的多 张杰知道自己不像重生类官场小说中的主角一样，多了那么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能看透风轻云淡，稍微言语一声就能号准时代的脉搏，他只能不断的学习，不断的进步，扬长避短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造福一方，将官之两张口都树成碑 昨夜的癫狂就当做向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告别，几次冲动的张杰最终都悬崖勒马，没有去解开那似乎不设防的单衣，抚摸遮盖之下的诱人胴体马莎莎的胸部在张杰身上摩擦的滋味让张杰回想起来如同口含甘怡，柔软而细腻，恨不得用手直接抓上去把玩 马莎莎的提议对任何一个立志在官路上行走的人都很有诱惑，都城之行后的张杰对华夏的政局多少有了些了解，若是所料不差，这马家老太爷，就是跟吕家一起把孟铁兵拉下马的推手，而且间接的打伤了康家马家的根基在淮海，张杰的起步就在淮海，有了如此助力，怎能不平步青云 可张杰有自己的想法，借势可以，为了达到最终的目的怎能不借助外力，可不能卖身啊，为了升官而跟马莎莎有了瓜葛，就等同于把自己卖掉自己开始连康家的势都不愿意借，怎么可能跑去外人哪里摇头乞怜，所以张杰宁可自己的某个部位其硬如铁，也蜷缩在另一张小床上对付了一宿 昨夜张杰原本是想把马莎莎送回家，可拿着那小巧的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自己又怎么说啊，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开个房间，两人对付一夜，于是乎张杰被老大妈鄙视了 在动车的奔行中，张杰给齐东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美膳食品的近况，得知现在形势一片大号，产品也加多元化了，甚至在美膳食品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商业圈，或许不久那个曾经罕有人迹的废弃田间，就会出现一个被叫做美膳工业园区的地方 张杰的下一步应该是在东宁，是在市区还是县区呢？副校长的这个二传手副科是否能保住，目下最好的地方就应该是营房县南平镇，自己在张家集干过村长助理，多少也算有了点根基，况且王大庆还在那里主政一方，对自己略加照顾，自己也一定能干出点成绩来 回去向王大庆了解一下南平的组织架构，然后跟老妈活动一下，就去南平，最好能当个副镇长下车之后的张杰直接打车回家，营房小学的帕萨特还停在楼下呢 今天也是赶巧，张教授竟然在家用的午餐，康书记也没去参加那些文山会海，让张杰怀疑自己是不是打扰了父母的二人世界看到张杰回来，康艳萍立即给张杰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让他洗了手来吃，不住的夹菜让张哲豪嫉妒得不住跟张杰抢菜吃 康艳萍看张杰大口的吃饭，开心不已，“儿子，去参加个青干班，就饿成这样啊？” 张杰嘴里含着米饭，口齿不清的说道，“早上没吃饭酒坐车了，饿死了，妈，马力比胡晓堂好说话啊” 康艳萍拿筷子敲打了张杰的碗一下，“赶紧吃”张哲豪在旁边替张杰打抱不平，“你先挑起来话头的，还欺负儿子” 康艳萍娇嗔的白了张哲豪一眼，开始给张杰解释，“那是因为马力的地位不比胡晓堂，马力是马家第三代中不太出彩的一个，胡晓堂虽然也不太出彩，可他是南州派顶梁柱的儿子，所以傲气啊” 张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你让我去青干班，除了镀金，还有什么特殊意义？” 康艳萍答道：“你这个副校长纯粹是崔凯胡闹，还准备在营房公安局干么？跟你的最初愿望相差很大啊惩恶扬善虽然也是正途，但是跟你的造福百姓相比格局还是太小了” 张杰点了点头，继续吃饭，不过还是作出了等着康艳萍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康艳萍把筷子放下，食指虚点了张杰的脑门一下，“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小滑头，说说，想去哪里？” 张杰也把筷子放下，“你想让我去江城是不是？我觉得我还在营房，就在南平了，第一，我再哪里有群众基础，南平镇的群众都或多或少的知道张家集的发展跟我有关系，若是推行什么政策，他们天然的就会支持我；第二，王大庆在南平，你随便让他照顾我一下，我干什么事情阻力都会小不少；第三，南平经济水平落后，稍微有点起色，各级领导和群众都会看在眼里，群众也容易得到幸福感，我不就想造福一方百姓么，这样岂不是容易” 康艳萍点点头，“我确实想让你去江城，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注意马力和胡晓堂，江城的经济发展平稳，在那里工作两年，即便自己什么都不干，政绩也会落在你头上从政，要的就是一个稳字啊以后你会知道，即便你抓住了政敌的把柄，可是为了维持一个稳定，为了搞好平衡，你都得隐忍不发” 张哲豪插话道：“你别让儿子离那么远，你不想我还想呢，过几年找了媳妇，连家都不知道回了” 张教授的话立即引起了康艳萍的兴趣，“儿子，谈女朋友了么？老妈帮你物色一个好的” 额头上立即出现了小汗珠，张杰正在为马莎莎的事情忧心呢，这个女人不是喜欢上自己了，万一被夏霜知道还不知道怎么发疯呢，老妈在给介绍一个，天知道会如何 立即摇头，“还不急，我有女朋友一定领回来让老妈过目，必须孝顺贤惠的” 张杰留在东宁没有回警校学习，既然已经决定不在公安系统任职了，何必去浪费时间听一些絮絮叨叨讲课打屁的人瞎聊呢，跟夏霜手挽着手在东宁建的步行街溜达，发现夏霜好像兴致不高，就逗弄她，“夏大小姐另有欢了吗？怎么不想理我？” 夏霜掐了张杰一下，又强做欢笑，领着张杰到一家名为味道的休闲衣物店里，帮张杰挑选衣服，一身不知道什么牌子的休闲衣服穿在张杰身上，有平面男模的味道，看的夏霜不禁呆住了，付账的时候夏霜抢着掏了两百多块钱，一条裤子一件T恤，价格真不贵 宣称开店赚钱了的夏霜一下午就是在给张杰买东西，小到袜子内裤，大到一部目下最流行的IPHONE4S，张杰几番想要拒绝，都被夏霜恶狠狠的给瞪了回去，看了看夏霜自己的诺基亚C5，也是款，虽然价格偏低了些，张杰总算是相信了夏霜所说赚钱了的话 看着夏霜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模样，张杰觉得自己的也是蛮有成就的，连丑小鸭都算不上的夏霜，略施粉黛，就变成了骄傲的白天鹅，恐怕已经成了东宁师大的校花级别了，那些自我感觉不错的男生，恐怕都得暗恨没有发现美得眼睛，女人的打扮才是决定美貌程度的关键因素，这点看看华夏那些著名的女星们，卸妆前后的对比就知道了 晚饭是夏霜决定的地点，成功大厦最顶端的旋转餐厅，透明的玻璃穹顶能看到满天的繁星，虽然空气污染日益严重，但是今天的天公还是作美的，晴空万里无云，二十一层的楼顶，能够俯瞰整个东宁市区了，走在路上觉得很平常的景色，换个角度经验也有不同的美感，无怪乎航拍出来的宣传片总能勾起人们旅行的兴趣 随着脚下的餐厅地板不住旋转，夏霜无心去对付面前的盘盘碗碗，素手从小玻璃桌面下探出，抓住了张杰的大手，柔夷在掌心轻划，说不上来是酥麻还是激动，张杰只觉得自己心跳加快，热血上涌 二百多块的西餐不到十分钟就被打扫干净，不会用刀叉的两位要了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让服务生在旁边偷偷的用鄙夷的眼神打量他们 第七十六章 春风几度后 （秃头急需收藏，麻烦您高抬贵手，点下加入书架）青云湖的秋天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和煦的秋风轻抚湖面，波光粼粼，满树的枝叶随着风的节奏发出规律的沙沙声青云湖旁是东宁档次最高的五星级大酒店，青云湖迎宾馆 此刻某间湖景大床房内，躺着一个嘴角挂着精彩微笑的男人，清秀的脸庞上似乎还有斑斑唇印，不过五点过一刻，站在窗边的女人往后拂了一下长发，扎成一个马尾辫，稍稍开了点窗子，让风吹进来，窗帘卷起，搭在身上，回头看了看床上的男人，女人抬脚想走到衣柜去拿衣服穿上，裸身的她觉得稍微有些凉 抬起的腿很快就放下了，胯间的疼痛让她咧了一下嘴，那个男人，文静的时候像一只兔子，在床上却好比烈马，不识路的莽撞与小心翼翼的探寻，充分的说明了这是一个初哥刺破的刹那产生的痛楚让她咬在肩膀之上，可这个呆子竟然不知道轻柔一点，还要往里探寻，她只能一把将他推开 看着他清澈的眼神里的那种渴望，还有拼命控制自己而导致的肌肉紧绷，她放开了自己的身心，全力去迎接一波波冲击，疼痛之后是幸福的滋味，但是身体经受不住那么暴烈的摧残，她昏昏沉沉中睡去，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听见那个男人在她耳边的呢喃 一夜的春风吹过，她还是挣扎着起来，身无寸缕跑到窗边去看风景，又在熟睡的男人脸颊之上留下唇印，便穿上衣服，推门而去了 一夜的劳累让张杰很放心的睡去，身心如此的放松，直到九点多钟才醒来，这是他工作以来很少的睡懒觉当中的最后一次了，因为此后他没有在七点钟之后起床过 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在把初夜交给他之后，趁着某人熟睡而离开，自此不知所踪，只有床头摆放着芊绣字体书写的一封深情洋溢的信 夏霜没有为自己的离开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没有狗血电视剧当中说什么根本不爱你等等，她只是说，觉得自己配不上张杰，或许开玩笑的话语一语成谶，夏霜觉得自己只能是张杰的女人，而不能是他的老婆，起因就是听到了人讨论夫妻般配的问题 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了张杰家的背景，夏霜知道自己如果进入张家，只能会在未来的道路上掣肘张杰，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在政治上给他支持的女人，虽然这样做很痛心，原本以为张杰家世只是普通，或者稍微好一点而已，可没想到那个在中央电视台出了讣告的老者，竟然跟他有如许的关系 张杰看到这张纸，没有哭泣，没有撕掉，他去问了服务员，被告知夏霜大概是六点钟走的纵然追去也没有意义，张杰结了帐打车去了莫秀兰的十字绣店 莫秀兰建东张杰还很高兴，他有些中意这个年轻的小民警了，当做女婿也是很不错的人选，人董事，嘴也甜，长相是招人喜欢，可是不知道女儿怎么突然就要出国了，女儿大了，自己也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也就不能干涉女儿的事情了 张杰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夏霜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坚韧，认准的事情八百头牛也拉不回来，会把想要做的事做到滴水不漏 但他还是张口了，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的那跟稻草：“莫姨，夏霜呢？” 莫秀兰脸色一怔，她原本以为张杰知道夏霜出国的事情，今天这是来表现呢，却没想到张杰根本就不知道：“霜霜昨天就出国了，上什么英格兰还是苏格兰的，具体我也不知道” 张杰如同僵尸一般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跟莫秀兰打招呼就走了，这里理家很近，他拖拖拉拉也不过十几分钟就走回了家，家里没有人，张杰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十点整了，张杰的手机收到了夏霜发来的短信，“张杰，不用找我，三五年后，我会回来找你，做你身后的一抹斜阳，爱你，这是定时短信，勿回，你的霜” 营房县常委会上，此刻正在进行激烈的交锋，营房县县委书记崔凯、县委副书记县长严卓、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刘立、纪委书记夏计生、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周志军、常务副县长孙启发、组织部长尤忠、宣传部长陶言敏、副县长程言广、县委办主任王玲、统战部部长郝圣来、人武部部长齐行波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上，一个个沉默不语 这些人不说话，却实实在在的争斗着，因为刚才县委书记崔凯抛出了一个议题，“为了好的发展南平镇得经济，切实提高农民收入水平，提高农村的科教文卫工作，南平镇的班子需要动一动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就让在座的各位全都陷入了沉静当中，突然召开的常委会，突然抛出的议题，连县长严卓一开始都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但是党委管人事，政府的一把手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却也由此看出崔凯在营房县就是一言堂 严卓也是本地干部，还是崔凯一把手提拔起来的，不出意外，崔凯升任副市长之后就由他来接任书记，据说崔凯当市长的事情早就批下来了，可是迟迟不见工作交接，难道就是因为今天这个事情？南平镇现在就是一个香饽饽，张家集的模式一发展出来，别的村也有样学样，有河沙的地方挖河沙，有鱼塘的地方发展立体养殖，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改种牛蒡 崔书记这是要摘桃子了，不止严卓这么想，其他几位有想法的常委也这么想，可是崔书记提出这个科教文卫工作干什么呢？这句话前后不搭界啊，提高经济跟提高收入水平是对应的，然后突然提高科教文卫工作，这是说明分管科教文卫的副镇长崔书记已经预留好了，别人不要想，然后在说班子需要动，就是让各位，有什么想提包的人，想去摘桃子的人，你们随便提 在座的诸人脑子都好用的很，稍微一琢磨就知道了崔书记的意思，可是还是没有人敢先说话，谁知道崔书记想留下谁啊，你要提一个人，去顶崔书记要留的人的位子，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崔凯看着大家沉默也不说话，只是一边抽烟，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些部下，平日里都是步伐紧随自己身后，自己离开了这营房县，会不会就有人心思活络，想跳出五指山呢? 第七十七章 钻空子 县长严卓最先打破了沉默，面对崔凯，他也是心里打怵，平日里崔凯威严太甚，听说市里早就有人想往营房伸手，支持严卓跟他斗一斗，却迟迟不见这只手伸下来，现在崔凯以副市长的身份入常，在政府这里就是三把手了，想必威严甚 “崔书记的提议好啊，南平镇的张家集已经被农业厅树立了典型，发展优势农业，进行多项搭配，合理布局生产结构，是时候加强一下南平镇的领导班子了，还是请崔书记指示一下怎么样加强” 崔凯看了严卓一眼，严卓即便有翻身的心，也没跳出去的胆量，这些人不说话，才符合崔凯的心意，我即便要走了，在营房还是有威严的么，“南平镇的科教文卫工作一直是弱项，经济工作也是弱项，应该统一交给有能力，有魄力，有心力的年轻人挑这个担子现在大力提倡干部年轻化，为什么？就是因为年纪大了，畏手畏脚，只求一个稳字，哪怕为了稳，耽误了时间，耽误了发展，耽误了老百姓过好日子” 崔凯话说道这里，看了组织部长尤忠一眼，正好跟尤忠看过来的眼神对上，“干部提拔当然还得组织部考察之后提出，让尤部长提议几个人选” 组织部部长尤忠最讨厌别人喊他尤部长，没办法现在油价涨的太快，从两块多嗖嗖嗖窜到七块多了，老百姓谁都希望油不涨了，可是崔凯叫他他却乐得美滋滋的 尤忠清了一下嗓子，“营房县年轻干部出色的很多，当然现在最出色的有这么几位，南平镇镇长王大庆，年轻有为，可是已经是南平镇镇长了另外一位就是营房小学副校长张杰同志，提到张杰同志不得不说，张家集的崛起全是依赖他当大学生村官时搞的美膳食品这个项目，还有立体养殖的提法” 尤忠看了看崔凯的面部表情，没有神色变化，这说明尤忠提对了人，否则崔凯早就簇起眉头了，尤忠揣测领导的意思，最近一直疯了一般的提拔这个小伙子，此次说不定也是专门为了他调整的南平镇班子，既然说对了就接着说道 “张杰不止任村长助理的时候成绩斐然，在营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工作的时候，是连续破案，屡立奇功，试用期内就荣立三等功一次；加难能可贵的是张杰同志在兼任营房小学副校长时期，迅落实了校车制度，现在营房小学的校车制度已经成为了东宁市的标杆，其他县市小学争相效仿，成为了我县教育体制创的典范” 尤忠话音一顿，给其他不知道张杰的人思考时间，可这个屋子里面坐着的人，除了武装部长统战部长两位，谁不知道县太爷面前的大红人啊，虽然崔凯从没有跟张杰见过面，也没跟谁说要照顾，但大家都不是傻子，看不出来 “张杰同志虽然进入公务员队伍还不足一年时间，但是成绩很突出，况且他还被省委组织部选拔参加了县处级干部培训班，虽然是旁听身份，但这说明省委组织部对张杰同志的看重，所以我认为，南平镇的这幅担子，张杰同志完全能够挑得起来，一定能够胜任” 尤忠把话说完，那边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刘立立即接话，“现在是特殊时期么要借农业厅的东风，发展南平经济建设和农业建设，而且张杰同志的情况完全符合破格提拔的条件，根据公务员职务任免与职务升降规定，张杰同志需要担任科员级别职务三年以上，但是张杰同志本身就是事业编制副科级，现在调任到南平镇完全符合程序规定，不过要等公务员试用期结束才能正式任命，所以我建议由张杰同志任南平镇代理副镇长，分管经济和科教文卫工作” 刘立抢先把话说出来，他分管党群工作，说这些话也是份内的，此刻他说完了，严卓也表态，“我支持张杰同志任南平镇代理副镇长，下面大家举手表决” 严卓是副班长，党委的二把手，正和他提出表决，所以他的话音一落，在座的都把手举起来了，张杰同志的政治生涯正式开始，先是崔凯钻了政策的空子，抢在参照公务员管理编制问题的实施意见实行之前，顺利的帮张杰同志解决了事业编制的副科级别，如今又硬生生的把张杰提拔到了代理副镇长的职务上，一般只有代理行政一把手，现在连代理行政副手都出现了 崔凯等大家表决完毕，又继续说道：“县交通局的局长苏大勇到点了，高配一下退下去，他正科时间也不短了南平镇的黄耀才也该退了，你们继续琢磨琢磨，这两个位子一定要安排有能力的人，我提前说一下，到市里的事情定下来了，基本上今天就是我最后一次参加常委会，以后大家一定要紧密的团结在严卓同志周围，把营房的经济建设，政治建设，问话建设都搞上去” 崔凯在这里透露他提拔的消息，也是给大家信号，“我要走了，这些位子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主要要安排的已经安排好了，早就已经透露过要给王大庆安排个位子的信息了，现在这两个位子只要一个，你们可以自己选，肉就这么多，想吃，就得互相提防着点” 他这也是为自己以后好控制营房县布局，既然有肉，又不能均分，那就必然会产生矛盾，谁来调和这个矛盾呢，当然还是得照他崔凯崔市长啊，所以即便严卓不太受控制，在营房他崔凯还能如臂指使 一场常委会开了两个小时，激烈的讨论在南平镇党委书记，镇长的人选上纠缠，王大庆被安排到了交通局当局长，也是个值钱的好位子，而南平镇的位子也是相当受关注的，以张杰的镀金性质，必然会千方百计制造政绩，谁当他的领导也会沾光，谁不想让自己的亲信班底借此东风呢，最终确定下来： 教育局副局长佟胜和任南平镇党委书记，兴山镇副书记冯建辉任镇长，其他几名南平镇的副职被调离了一半，安插进来的都是在座诸人的亲信，一场坐等蛋糕上场，众人瓜分的好戏就要上演了 第七十八章 代理副镇长 （秃头对改名对各位读者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秃头在此表态，一定会加努力码字，恳请各位支持，另外对收藏了，推荐了的各位朋友表示深深的感谢） 这是一个怪异的组织架构，南平镇的班子成员大部分都是外来户，应该说整个班子基本上是建立起来的，各位领导不要说共商大事了，连基本的熟识都做不到原本南平镇的老人留下了两位，一位是原本分管经济文化工作的汤国维，与某位大才子名字相同的悲哀副镇长，现在又沦落到给代理副镇长打下手的地步，另一位则是原本空降下来的副书记胡振华 张杰在接到通知之后就立即上任，县委组织部出奇的没有让各位领导一起开个会，宣布一下任命，似乎有意的让这个任的领导班子自己磨合 当然张杰在上任之前先到营房小学办理了交接手续，把帕萨特还给学校，又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没坐过两天的办公室，到营房刑大跟一起战斗过的伙计们又打了个招呼，在陈克强和田牛的热情相送之下离开了，青春痘牛坤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没跟张杰搞好关系，是哪里不对了呢，表态的时候他可是第一个愿意跟张杰走的人啊 张杰看一个人，首先看的不是他怎么说，而是他干了什么事情，平时态度如何，牛坤年龄与他们相仿，好像平时关系不错，但对待工作远不如陈克强和田牛，虽然知道自己干了也是白干，不能得到领导赏识，不能立功受奖，只是自己挨累，但却为了对得起自己的一身警服，依旧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人实诚，也就不会轻易背叛，交朋友招手下，不就需要这样的么？ 在牛坤还在感叹自己未遇伯乐的时候，张杰正坐在镇政府的副镇长办公室里，翻阅着案头如山的文件，这些都是他让政府办主任方菊香去找来的，以往关于南平镇经济建设和科教文卫工作的政策资料 方菊香是个三十多岁的妩媚女人，相貌不是多么漂亮，但是打扮的特别有女人味，衣着并不暴露却起到好处的把凸起凹陷之处显露无疑，让人不自觉的就忽略了她的年龄或者相貌，其实仔细看，方菊香的皮肤细腻，瓜子脸上两颗大眼睛忽闪忽闪很是招人喜欢可就是嘴唇略厚了些，在整张脸上显得很突兀 不过老书记黄耀才就很喜欢方菊香，说这双嘴唇最性感了，跟那个叫什么舒淇的女人一样，就这一双嘴唇就能把男人的魂勾走，于是乎，整个南平镇的党政机关中，都开始慢慢流传方菊香和老书记的暧昧其实方菊香跟黄耀才之间真是清白的很，她确实有暧昧对象，是镇委当中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副书记胡振华 胡振华一米八几的个子，身材是魁梧，但是为人很平和，从来不与人发生冲突，所以整个镇里的干部都没把胡副书记当回事，可他们忽略了胡振华的年龄，三十岁的副科级干部，已经很有前途了其实胡振华是下来避难的，原本在江城土地局刚提拔的副科长，却因为局里有领导出了问题而受到牵连，家里活动之下，给安排到了这么个偏远地方来避难，准备过了这个风头再回江城 土地局的竞争是很激烈的，三十岁能当上副科长已经说明了胡振华家能力不浅，而这次南平镇人员调整，胡副书记是仅有的两个没有动的领导之一，县长严卓极力夸赞了胡振华的能力，非常胜任南平镇得党群工作 方菊香对胡振华的暧昧却被胡副书记无情的拒绝了，让某个献媚的女人黯然情伤，她也是为数不多猜到胡振华有些背景的人之一方主任已经把对胡副书记的倾慕转移到了对来的副镇长张杰身上，只是不知道这个毛头小伙子对三十多岁的女人是否感兴趣呢 站在张镇长身后，看着不住的在翻阅文件的张杰，紧蹙的眉头纠结成了一个球状，似乎对很多东西都不满意，她犹豫了一下，取出一个的青瓷茶杯，倒了杯热水放在张杰面前，回应她的是一张善意的笑脸 张杰从夏霜的出走中回过神来，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还得继续自己未竟的事业不是，所以他强打精神，准备大动作一番，看到方菊香站在这里没走，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张杰问道：“方主任还有事情？” 方菊香被这双眸子注视，内心竟然有些小紧张，“张镇长，您在南平没有住处，这次镇领导班子大调整，你们几位领导都没有住的地方，冯镇长指示在南平宾馆包了几间套房，您挑一间” 小手中间放着几把钥匙，用胶带粘贴着号码，一看就跟城市里的宾馆那种电子门锁没有办法比了，想必其内的环境也好不到那里去，张杰没有挑选的心思，随便拿了一个就放在办公桌上，不过指尖传来的温湿让他一愣，这天也不太热啊，方主任的手心怎么全是汗 抬头看了方菊香一眼，正巧方菊香俯身递钥匙的身体还没有直起来，原本开的就挺大的领口垂下来一些，露出一条深深的沟壑，不过张杰没往里面扫，他最近对女人突然不感兴趣了，按他跟齐东讲的，老子要疗伤 张杰现在多了一句口头禅，“悲哀啊”以至于齐东一听到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就立即跑远，因为接下来张杰就会扑在齐东身上，做痛哭流涕状，将齐东精心打扮的装束给蹂躏的一团糟糕，严重影响了齐大少的泡妞大计 随口说出了：“悲哀啊”却突然发现这是在办公室，立即接口道：“方主任，你让镇里管科教文卫工作的负责同志来一下” 方菊香立即答道：“这事不是您负责的么？” 张杰接道：“现在是我负责，可镇社会管理办公室谁具体负责这一块呢？” 方菊香回头看了一下办公室敞开的大门，走过去轻手关上，又站在张杰身前， “张镇长，您看的是镇政府的组织架构，实际上这社会管理办公室跟经济发展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名字，全都是我这个镇政府办公室的人干活的，你要找负责人，不是都站在你面前了，您可能刚参加乡镇工作，我就给您介绍一下，上面千根线，下面一根针，所有的事情落到我们镇里，大部分都是集中到一部分人手上了，我一个人就兼任着三个办公室的主任不是？” 张杰一愣：“可我看镇里的人员编制不少啊” 方菊香自己关上了门，却还是小声的说道：“很多都是挂名的，吃空饷你知道不？前些天网上流传的某市领导的孩子在国外留学，还兼任县政府科长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那是市领导的关系，咱这镇里就是县领导的关系了，前些年公务员考试没这么严格，县领导就把人安插到南平这样的偏远乡镇，其实这些人正在县里过着滋润的日子呢，只有我这样苦命的女人，还得累死累活” 方菊香幽怨的眼神跟说的话语，很明显的就是投诚的意思，你张镇长初来咋到，我就把这些话该说不该说都告诉你了，也让你知道这里是谁再干活，你还不知人善用，那还有来的书记镇长呢，方菊香也是有政治敏感性的强人，否则不会先顶上胡振华，又投靠张杰，这两位都是大有前途的人啊 张杰停了方菊香的话，没有表态，“那方主任跟我说说，这镇小学应该怎么样办？才能好的为群众服务呢？” 这句话说的很有艺术，好的为群众服务，即没有否定前人的成绩，也给方菊香很大的发挥空间，不管怎么说，你都会“好的”，张杰觉得自己开始有当官的潜质了 方菊香用手撂了一下眉梢的头发，“听说张镇长在校车管理方面很有一套，不过咱镇里十二个村子，彼此相距都不近，现在县里要求各村小学取消以后，学生都集中到镇上来，确实给家长增加了负担，家里只有老人和小孩的，加不方便了，不如保留几个村的小学，采取就近原则” 张杰没想到自己才从张家集走了半年多，政策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谁让村里小学取消的？” “县教育局，说要整合优势资源，强化乡镇教育” 冲方菊香一仰头，张杰说道，“胡闹，十二个自然村，把地图拿来，我们规划一下那几个村子保留小学” 方主任转身出了门，黑色套裙的腰身收的很紧，短短的下摆刚刚能遮掩住隆起的臀部，黑色的丝袜若是让丝袜控看到，恐怕会口水流满地 地图拿回来之后，两个人指指点点了一番，决定村里的小学留下三个，加上镇中心小学，四所小学应该足够留守的儿童上学了，但是校车问题和学校的师资建设问题还迫在眉睫，必须要解决 该先发展一下经济了，张杰揉了揉眉心，这个动作自从夏霜走后，就成了张杰的招牌动作，却也让方菊香疑惑，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让崔县太爷不顾组织程序的大力提拔，难道还会有许多伤心之事么 第七十九章 出事了 南平镇的挖沙项目要停工了，接到通知的十二个村支书齐齐的跑到镇政府里，要跟镇长要个说法，张大年也是其中之一，他虽然是损失最大的一个，却只是被其他村得支书拉着来捧人场的 南平镇突然下发了这么一条文件，暂缓镇内所有的河沙挖掘项目，起因是南下湾村的一名儿童在河里游泳的时候，不慎踩进了挖沙挖出来的大坑中，就再也没有出来，直到一天之后在河面上才发现了他的尸体 挖沙挖出来的大坑，有的深达几米，而且很可能正常的河底突然就出现深坑，防备不及就会落入其中，尤其是身高不足的孩童有可能呛那么一口水，就过去了，所以张杰在跟镇长冯建辉汇报过了之后，紧急叫停了挖沙项目 很多人不理解张杰这个南平经济建设的推手为什么会在各村大理发展的时候来个急刹车，不就是死了个人么，只是个意外，那年河里面不淹死一个两个的，用的着这么紧张，这么激动么 可张杰不能这么想，安全就是要防患于未然，此刻已经有了血淋淋的例子了，还不值得重视么，必须得先把防范工作做好，不能让南平的经济发展建立在攫取的是血淋淋的经济利益之上 十二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被冯建辉支到张杰的办公室里，张杰坐在办公桌后面，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些村支书，他不说话，这些原本叽叽喳喳的男人突然也不大敢说话了，一个个互相拉着衣袖，让对方先说，仿佛面前这个比他们儿子有可能还小的年轻人身上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沉默还是张杰来打破的，“挖沙不是永远停止，而是有个规划，不能想在那里挖就在那里挖了，各自村里面划定好范围，在河岸边用铁丝网圈起来，一定要标示好，那里是不准入内游泳的，各村还得把所有的村民聚集起来开个会，把这件事情跟大家好好说说，一定要看管好自家的孩子，游泳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人命是无价的” 张杰扫视了一圈，也不管这帮老爷们脸上什么颜色，“各位支书也都靠挖沙赚了不少钱，村里的校车问题就由各自村负责，我不想看到什么三轮车电瓶车，改装面包车，买一辆公交车，各自村通往县里的线路我去替你们争取” 张杰这是把营房小学的成功经验搬到南平镇的各村，可是他想不到的时不久之后还是发生了 各村的支书被一个半大小子训斥了一通，还没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却一个个都不敢做声了，张家集的张小四把张杰的英勇战绩跟各位来张家集的父老乡亲们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还有在美膳食品厂门口的一幕血色刺杀，谁都知道这位爷不好惹 还是张大年被众人推出，问了一句，“张镇长，我们什么时候能复工呢？” 张杰冷面答道：“铁丝网圈好，校车买好之后，来找我，我检查过了在开工，让我知道谁偷偷开工，责任自负” 十二个大老爷们走了出去，在乡政府门口一边抽烟一边聊天，有人很牛叉的说，“我就偷偷的开工，他又不知道，知道又怎么了，还能把我怎么样” 张大年瞪了那位一眼，“你要想死就痛快的，我帮你找地方埋”恰好看到南平镇派出所所长侯志强从这里经过，笑着打了一声招呼，“侯所长，去那里忙？” 侯志强看到几位支书在此，“呦，几位都在呢，张镇长让我把所里的人都集合一下，看看那位村里有了事情，也好赶紧去帮忙，你们可别让我瞎跑啊，老胳膊老腿了，不想动弹” 在东宁的乡村中，派出所所长都是各位村长正想巴结的对象，不比在城市中待遇差多少，侯志强一席话说出，让那位说自己想开工的村支书立即哑火，各人纷纷跟侯志强打招呼后离去，只有张大年留下陪着侯志强聊天 张杰把村支书撵走之后，想起了美膳食品的情况，又打电话把孙晓刚叫来，虽然跟齐东在一起聊天多次，可这位大少只关心女人，对自己的产业知道的无非是赚了钱而已 孙晓刚是开着宝来来的，一身西装看起来也得好几千，做工细致，用料考究，依稀还能从袖口的标志上看出金利来的英文商标，他下了车之后，后排座上居然还跳下来一个女人，杨柳眉水蛇腰，颇有岛国**女明星的风范 张杰跟孙晓刚约的是在镇上一起吃饭，还捎带这张大年跟侯志强，通过孙晓刚的嘴才了解到，美膳食品现在纯利润已经达到了一千多万，一个刚刚建成的食品厂能够如此赚钱，不得不说还是广告做的好啊，没再电视上像脑白金一样弄两个老头老太跳舞，只是用民间的秘传，都城的老领导要这种东西，于是乎财源滚滚来 就想正史不一定流传的很迅，但是一些八卦野史却能够立即享誉大江南北一样，为什么还有一些藏在市井深处的算命老头或者跳大神的老太生意兴隆，就因为民间口口相传，某一个范围内都知道了这位大仙，有什么事情立即去求仙了 张大年有些羡慕的看着孙晓刚，他也赚钱了，一年下来近千万，但是挖沙这种事情，靠的全是房地产行业，而且竞争越来越激烈他羡慕的是美膳食品的发展势头太猛了，现在赚钱少是受制于生产规模，扩建的厂房跟生产线一旦全面完工，必然会加迅猛的发展 张杰他们这里谈兴正浓的时候，南平派出所的民警正在疯狂的拨打着侯志强的手机，侯所长刚才出来其实是去找张镇长的，结果碰到了张大年，忘记了手机没电，南平所四强之一的何志强慌慌张张的到饭店来找侯所长，他是在上午偶尔听到侯所长要出来吃饭，那么八成就在这家四季青私房菜馆 问了老板之后，何志强慌忙的推开了包间的门，“侯所长，出事了” 第八十章 立即去买车 侯志强刚喝了一点的酒马上就醒了，听何志强说来，却是刚刚死了一名溺水儿童的南下湾村，刚才有名家长骑摩托三轮借孩子回家的时候，跟一辆运送河沙的大货车错车，路太窄大货车往右有些偏，司机便猛打方向盘，没成想方向打的太过，油门又给的太大，车翻了 一车的河沙倾倒在机动三轮的车厢上，七岁的孩子当场就被埋在下面，孩子五十多岁的爷爷哭的晕死过去，大货车司机油门狂崔之下，落荒而逃 在乡镇，派出所要兼着交通管理的责任，这种事情侯所长他们是必须去了，张杰当即表示自己也跟着过去，虽然这是他上任第一天，虽然他不负责治安管理，但是他管着科教文卫啊，若是这个小学生死了，这种事情打板子，恐怕他的屁股上也得挨一下 跟着派出所的车赶往现场的时候，张杰给方菊香打了电话，现在他跟这位政府办主任打的火热，当然不是男女关系，而是工作关系，看得出来，方主任也是一个上进的人，当然希望能做出点成绩来，在官场女人很多时候就是制度的需要，同样一个位置，女人上位总要比男人上位多付出一些什么 十二个村得挖沙工作必须停止，所有的村必须立即购买校车，至于南下湾村得村长李宝库，等待他的就是侯所长精心准备的班房了 现场的情况十分悲切，南下湾的村民大多都赶到了，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村长李宝库本身也是支书，正指挥着几个人在清理沙子，他也是刚刚赶回来就听到出了事，心里正在骂娘，镇里刚开了会，挖沙工作停止，自己这里阳奉阴违的继续干活，却没想到就出了事情，也不知道是那个孙子给他上眼药 南下湾村得挖沙规模不大，也没投入巨资去购买挖沙船，因为他们村的这段河道沙石量并不太多，所以运沙车也很少，只有五辆，五辆车现在有三辆在沙场，不用问跑的那辆就是剩下的两辆之一了，李宝库骂了一句，“憨逼以为没牌子就跑得掉啊” 若是他没猜错，跑的人应该是李德一，村里的老户了，前几年在外面弄了一辆改装的拉沙车干起了运输，平时到也安分守己，却没想到出了事就跑了 小学生已经被挖出来，送了医院，不过凶多吉少，倾倒的沙量不多，不过窒息的可能性仍然很高侯志强带着派出所的人先找到李宝库就开始问司机的事情，李宝库不敢隐瞒，很快就把李德一的情况交代了 侯志强跑到张杰身边开始请示，李德一是要抓的，这个李宝库怎么办？抓还是不抓张杰一挥手，问问他有采砂许可证么？采砂的人是他安排的不？联系一下水利部门，看李宝库的态度，态度好就交给水利部门，态度不好，按盗窃办 虽然张杰不分管公安工作，可侯志强自动把乡政府跟公安局的上级领导忽略了，这种时候不表现，难道等张镇长当上张县长了在去表现，恐怕那个时候张县长已经不认识他侯某人，所以他也大手一挥，把李宝库李村长带回派出所，何志强带人去李德一家找他老婆孩子，让他们劝李德一回来自首 孙晓刚跟张大年都在镇上等着张杰他们，这边张杰到了，那边张大年就表态，张家集立即购买校车，请镇里研究购买哪种，不用镇里补贴一分钱，村里承担了 跟着张杰回到副镇长办公室，张杰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张大年觉得很奇怪，这个年轻人从来都是乐观的，如今就是因为校车这一件事情而犯愁么？ 孙晓刚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张杰，你愁什么呢？要是钱财方面有难处，齐大少跟张村长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张杰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怎么能为钱的事情发愁，我是愁这些人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啊，钱是要赚的，可是人命无价，挖沙这件事一定要断了，否则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将来会危及我们的后辈，可是挖沙利润当前，不止是村里，恐怕上面也不会同意的，该怎么办呢？” 张杰这句话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却没想过有人能回答他，但是孙晓刚接话了，“其实生态旅游也不错，我看南方有的城市就靠这个发了家” 正在挠头的张杰叹道：“我也想过，草莓村，桃树村，苹果村，可是咱这里离市区太远了，来回不是很方便，就怕不行啊哎，不管这个，先取买校车，安全第一，然后才是经济发展” 方菊香被张杰叫道办公室，挨个村支书打电话，通告一下李宝库被处理的事情，另外让方菊香去一下镇医院，看看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抢救的钱先不要收，那个李德一来结 让张大年他们回去之后，张杰等着方菊香的回话，顺便想一下生态旅游的事，这件事情，做好了大有可为，做不好，恐怕就又是劳民伤财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到的不是方菊香，而是佟胜跟冯建辉这两位南平镇的当家人 张杰赶紧站起来相迎，“二位领导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有事让我过去汇报啊” 佟胜笑道，“张镇长年轻有为，我们这是来取经的我听说下午南下湾又出事了，你到现场处理的不错” 张杰知道，这是在怪自己没跟领导汇报呢，“佟书记，我这正在等方主任的回话，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小学生的情况，我一个大男人不好去安慰家属，就让方主任去的，估摸着她也快回来了，想等到了解了情况在跟您二位领导汇报” 冯建辉插话，“这沙场的停工你强调过了，稍微意思一下就让他们继续开工，我跟佟书记商量了一下，现在南平的经济条件还很薄弱啊，党委和政府的工作重心要放在搞好经济建设上来，这也是县委县政府对我们班子的希望” 张杰没想到冯建辉会说出这一番话来，难道在政绩面前，生命安全就如此的不重要，难道原本以为开明的领导，一牵扯到自己的政绩，就会忘掉自己的立身之本？“冯镇长，沙场不是我让他们停工的，你知道，采砂要有采砂许可证，目前办了采砂许可证的应该只有张家集一个村子，水利部门发证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这是关乎生态环境，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恐怕不是我们南平镇班子能够说了算的啊” 佟胜把手一挥，“这个张镇长就不用考虑了，镇党委会跟水利局协调的，听说你让各个村都购买校车？这件事情有人跑到我跟冯镇长这里告状了，不过让我们顶了回去，这是好事啊，刚才党委开了个会，原则上同意了你的安排，不过以后这种事情一定要跟党委做汇报” 张杰立即发现自己确实做错了，虽然科教文卫是归自己管，这校车的事情是挂在教文之内的，可是安排各村的事，就得向领导汇报了，虽然之前跟冯建辉提过校车的事情，却也是几句话带过，并没有说一定要求各村自己购买，自己终究还只是一个代理副镇长啊，没有独断专行的权利，要依靠组织 “我向组织承认自己的错误，今后一定事事向组织汇报，那购买校车的事情佟书记看安排谁去比较好？” 佟胜说道，“这不是什么错误，毕竟你只是口头谈话说的，这种事情经常有，因为各村肯定会扯皮推诿，所以还是以最后的党委研究作准，想必张镇长在跟各村达成共识之后会汇报的至于去买校车，就不必让各个村都去了，张镇长要是有空，就带政府办的一个人去看看，只有交给你我们才放心啊” 佟胜跟冯建辉这是在张杰这里找存在感来了，乡镇给各个村下任务，别说是副镇长了，随便一个办公室都能传达精神，方菊香还下达过各村上缴款项用于镇政府办考察费用的任务，只不过张杰这次安排的数量很大罢了，这种事情要是上纲上线就是目无领导，脱离组织，若是平常视之，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张杰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强势动作引起了两位领导的提防，他们先抱成团了，共同对付自己个最大的敌人，先把沙场的事情搅和黄了，然后又同意购买校车，这就是打一棒子在给个甜枣，让自己今后别冒头，跟着领导干，起码有了利益要先交道领导手上 方菊香回来了，万幸的是那个孩子抢救过来，脱离生命危险，不久之后侯志强也打电话汇报，李德一自首了，承认了肇事逃跑的罪行，张杰立即决定，去东宁，到4S店看车 第八十一章 谁人识君 翌日清晨，张杰带着大嘴方菊香坐着自己的配车就赶往东宁市，现在他是副镇长，有专门的配车和司机，车是一辆八成的普桑，虽然档次差了一点，却也是配有专车了不是，司机是政府小车班的老人，四十多岁，名字叫做徐成远，张杰也跟别人一样叫他老徐 对配车的事情，张杰其实是有想法的，这次班子调整，就重分配了一下车辆，镇政府三个副镇长，都有配车，不过车的情况都不是太好，稍微车况好点的车，都被调整给了挂着副书记头衔的人，不过张杰知道，这没错，镇委办负责车辆调配工作，就把车调整了 张杰又暗叹自己，怎么也在这些外在的东西上浪费心思了，其实这件事情不怪张杰泛心思，是镇委办的手伸的太长了，镇委跟镇政府，是两套班子，资产也都是单独清算的，可是在镇里都是挂在一起，镇委办主任是黄耀才的表亲，名字叫周向标，镇委的车配的早，相对旧一些，都是普桑，镇政府的车时后配的，有几辆志俊，两千，所以他一合计，得让领导用好车啊，就把车重分配了 方菊香坐在前排，她心里也是有想法的，一直政府办就比镇委办低一头，镇委办主任是镇党委成员，而她方菊香有的时候连旁听记录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开个什么扩大会议的时候才能在犄角旮旯里面漏个脸，这次在配车问题上说了几句镇委办的闲话，不知道会不会让张镇长发现自己的心思 东宁的汽车4S店都在东三环一条路上，东三环其实也是388国道的一部分，连接都城的国道都以1开头，其余的国道东西向以3开头而南北向则以2开头，客车4s店集中在东三环的南部 停好车，张杰跟方菊香先去了宇通，东宁城市虽然不小，但是卖大客车的店也只有这么两三家宇通，金龙是华夏比较大的大客车制造商，销售量大，维修保养的量也同样不小，所以才会设立店面 迎接张杰他们的是一名帅小伙，工装很合身，显得人精致干练，跟张杰介绍了一下公交车的型号，就带张杰去看车，他们挑选的是城市公交车，张杰准备当做校车之余让各村经营由村到县的公交线路，也能让校车司机不至于食不果腹，跑出去兼职而心不在焉惹生事端 问了一下这家店都有什么车，才知道不光有宇通，价格便宜一点的中大，少林，恒通也都卖，但是这位帅小伙一听张杰想走村村通工程购买公交车，立即就兴趣索然，因为村村通工程是省扶贫工程，购买车之后回款慢，价格低，给销售人员的提成响应的也少，卖车的人还斤斤计较，好像花他们自己的钱一样，所以连美名叫做销售顾问的售货员也都没有兴趣推销 张杰坐在宽敞的大厅里，拿着厚厚的资料在那里看，车这种东西，外表光鲜，安全性能和操控情况只有开的人才知道，张杰无奈的把这些资料往旁边一推，看着对面正注视自己的方菊香 方菊香扑哧一笑，“反正又不用你花钱，买最好的呗” 张杰也笑道：“买车容易修车难啊，保养费用，油耗都得算清楚，要不然以后跑线路有车，接送孩子的时候车可能就坏了，好像来了某位领导，你看” 方菊香回头顺着张杰的目光看过去，展厅内几名销售顾问跟对待他们两个的时候截然不同，都跟苍蝇遇见屎了一样，紧紧的簇拥着一个大胖子走了过来，胖子身高体阔，寸头根根炸立，大墨镜戴在头顶上，脖子上挂着的金链子比大拇指还要粗，让张杰想到了张家集栓狗的铁链子 刚才不理张杰二人接口去喝水的小帅哥也在那里，点头哈腰的摇尾乞怜，那胖子随便说了几句什么，几个人纷纷跑开抢着去了，胖子没去看车，自己也跑到张杰他们这里，在另外一张空桌子边坐下，有意无意的瞄了几眼方菊香的屁股，意味深长的咂了咂嘴巴 方菊香立即转过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她虽然看似豪放，但对这样色相毕露的人还是没什么好感的，那个小帅哥第一个跑了回来，却是拿着一杯咖啡，端到胖子面前，“林科长，您喝咖啡，是不是最近又要换车了？” 林科长端起一次性纸杯，咕咚咕咚几口就把咖啡喝光了，还唧唧嘴，“味道不错，最近上面下了文件，让淘汰一批公交车去给县里用，反正没事，我这不就来挑挑那种车好么，牛总呢？” 小帅哥立即答道：“牛总她刚出去，她是不知道您要来，要不早在这里候着了，去贵宾室坐坐？” 胖子答道，“不用，我再这里看风景”说完还意味深长的往方菊香的臀部瞄了一瞄 小帅哥立即领会，伏在胖子耳边说道：“两个穷鬼，想往村村通上靠的，估计是借了点钱想跑线路，您要不帮衬帮衬他们，也拉个关系？”他看出来胖子是看中了方菊香，想撮合一下，讨胖子高兴，兴许就把这一大单交给他了，这个胖子的生意一般都是牛总亲自接，看他们那熟悉的样子，恐怕暗中接触不少，说不定早就勾搭成奸，另外几个展厅的mm对这个林科长也是早有**的想法，听说已经有几个被他睡过了，给的小费比卖几辆车得提成可多得多 他看胖子没做声，就自作主张的跑到张杰他们桌边，“二位，你们今天可碰见大神了，那边那位，看见没有，就是城管局的林科长，专管公共设施的，他正好要淘汰一些公交车，你们不是要买车么？找找他，八成，甚至九成的车都能帮你们搞到，只不过意思意思的事情，你们懂” 张杰冷漠的扫了这个小子一眼，“我们不需要，挖国家墙角这种损公肥私的事情，是要进监狱的” 方菊香则没有说话，用眼角白了这个长相柔弱的男人一眼，心想，“这是张镇长替村里省钱，钥匙别的领导来了，恨不能价格翻倍拿着回扣走人，用你小子瞎显摆了” 销售顾问无趣的转身走了，听他嘴里低声嘟囔着得穷鬼，方菊香就腾的站了起来，却被张杰一个眼神压下，猛的坐在座位上，嘴角簇起的肌肉显示了她狠气愤，低头等了半天一抬头却发现张杰正盯着她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张杰笑道：“我看看人怎么跟狗一般见识的” 那边不知道那位小帅哥是怎么跟胖子说的，林科长冷冷的扫了这边一眼，打了一个电话，不多时，张杰的电话就响了，是驾驶员老徐打过来的，“张镇长，我刚才在车上呆着闷，下车溜达了一圈，回来发现车胎被人扎了，四个胎都没气了” 张杰听了之后，面色一冷，这个胖子还真有点踩鼻子上脸，想找事，可现在没有证据啊，“老徐，不用着急，在外面等一会儿，我去看看监控” 挂了电话张杰就去找展厅的工作人员，要求看监控，可刚才那位又颠颠的跑过来，用十分生硬的语气说道：“我们这里有监控，可是必须是公安机关的工作人员才能看，否则你这就是侵犯隐私” 张杰愣了一下，这是什么理由啊，看看停车场的监控就侵犯隐私了，你家停车场有人小便还是有人洗澡啊，“我的车轮胎被人扎了，我要看一下监控，让你们经理来一下” 那位销售顾问脸一扬，一副没听见的样子，让人真想上去扇几个耳光，张杰转身出了展厅，出门时看到那胖子林科长站在门口嘿嘿的笑，却也只能往自己的桑塔纳那里走去，老徐耷拉着脑袋，他是真委屈了，刚下车转了几分钟，去看看停车场附近的车，谁成想自己的工具就被人扎了 张杰看了看四个瘪瘪的轮胎，掏出夏霜留给他的iphone4s，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的主人就是原本想在张杰面前显示存在感的梁玉田，张杰从青干班回来之后，梁玉田通过他老爸找到了营房刑大的大队长张军，才辗转的搭上了张杰的线，要请张杰吃饭，张杰却是拒绝了，不过告诉梁玉田，没什么事，好好干他的活，梁玉田跟他老爹都变相的表态了，张校长有任何吩咐，一定尽力 梁玉田听说了张杰的事情，立即答应马上过来，来的路上他还通知了治安支队分管消防的卞科长，卞科长跟梁支队关系非常之铁，是梁支队带起来的兵，当然会对老领导的公子表示出相当的热情 方菊香坐在展厅里看着窗外张杰跟老徐站在那里，刚才张杰就告诉她，安心等着，很快就能解决，莫名其妙的，方菊香对张杰就很有信心，想想可能是那酌定的语气和淡然的神情，给了她足以依靠的力量，方菊香看着林科长抖着肥肉走过来，开始怀疑自己又有妊娠反应了，她想吐 第八十二章 不用动手 坐在方菊香对面，林科长很牛叉的掏出一盒南京九五至尊放在桌子上，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又掏出精致的打火机把烟点燃，然后把火机也放在了玻璃圆桌的边缘，在晶莹的桌面上特别耀眼 方菊香站起身子，就要离开，林科长裂开大嘴，笑着说：“我又不吃人，你们车坏了又走不了，得叫个拖车或者把轮胎拆下来去补，要不要我帮帮忙？” 方菊香冷着脸，厚厚的嘴唇吐出冰冷的几个字，“不需要”她没骂人，女领导干部的形象还是要注意的 林科长则继续笑着说，“没事，不用帮忙也没关系，你们不是买车么？我帮你说道说道，能便宜不少” 方菊香转身踩着高跟皮鞋，达达的走了，林科长也跟在后面，笑嘻嘻的往外走，他原本就是一个社会混子，后来搭上了城管这条线，成为了事业编制大军中的一员，因为办事利索会讨领导欢心，还混上了公共事业科科长这样一个肥差，当然，大头的好处还是进了领导腰包，他只能喝点汤水，却也照样成为了众多人眼中的上位者，出入都有很多捧臭脚的跟班跟随 今天他是精虫上脑，想来找牛总泄泄火，少妇对林科长来说别有一番滋味，至于销售顾问那几个小mm只是生命长河中的浪花而已，玩过就放在一边了，牛总却成了林科长一直念念不忘的梦中人，谁成想他这边来了，人家却不在，就想找几个小mm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来等待佳人，可方菊香进入了眼帘 又一个成熟女人，诱惑身段跟性感嘴唇让林科长忘乎所以，能看出来张杰跟方菊香只是同行，并无暧昧，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搭腔调戏，反正在这东三环一代，林科长可不止是林科长，道上的人还尊称一声，林三哥 梁玉田来的时候，从派出所的普桑警车后面把备胎都拿了出来，放在自己开的警车上，三个备胎加上张杰本身的一个，正好能让趴窝的车开走了，至于叫来卞科长，那就是要看张杰的意思了，报不报仇的事情 桑塔纳警车停在站在车旁的张杰身边，梁玉田钻了出来，一身警服的梁玉田很是威风，一米九的个头像一座小山，给了张杰一只熊掌，张杰伸手握了一下，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找梁玉田，不过即能够帮自己解决问题，还能够给人一个善意的结交机会，何乐而不为呢，我们的张镇长现在发现自己当官的潜质又增加了 梁玉田让跟他一起来的保安把备用轮胎换上，张杰的司机老徐连忙拿出千斤顶，跟保安一起动手，梁警官则拉着张杰问道，“要不要封几天店？” 张杰点了点头，“有个城管的科长，不知道什么来头，看看能不能办？” 梁玉田点头之后进了展厅，他没注意到桑塔纳车后的方菊香，不过展厅门内看笑话的林科长却是一言就看见了梁玉田，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玉田，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不是在建国路派出所么？” 梁玉田一愣，这4S店里还有人认识他，定睛一看，“三棱子，你在这里混什么呢？” 林科长被叫做三棱子，不但不恼火，反而高兴的很，“我看笑话呢，那个娘们不错，我让人把他们的车扎了，想来买村村通公交车的穷鬼，还不知道跟谁借的钱呢” 梁玉田看了看周围跟着林科长的人，“你给我出来”便推门走了出去，林科长很纳闷的跟了过去，心里却在想，哪儿惹这位爷生气了 到了张杰的车旁边，梁玉田回手就给了林科长一个耳光， “张镇长，就这小子找人干的，你刚才说的城管科长就是他，以前犯过不少事，都是我爸把他捞出来的，后来才托人给他弄了这么一个工作” 林科长一听梁玉田如此客气，顿时明白，自己这是惹了祸了，他爹原本跟梁玉田的父亲是同一个部队的，后来一起转业，结果他爹得病去世了，都是梁玉田父亲帮助之下他母亲才算把他带大，混社会惹了事情，梁支队捞了他很多次，还帮他找了工作上下打点，他也算争气，现在混了个科长，对梁家是感恩戴德 瞅了一眼梁玉田，“玉田，这位张镇长是？” 梁玉田没好气的介绍：“东宁市最年轻的副科级领导干部，南平镇镇副镇长张杰，这也就是我来，要是张镇长让别人来，你就进去了” 林科长名叫林木头，可人不但不木，还精明的很，当即自己又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能让梁玉田当面抽自己一个嘴巴的人，肯定是梁支队也惹不起的人物，自己丢脸没面子不要紧，可别拖累了梁玉田他爹梁方成 张杰看了梁玉田一眼，示意他跟自己过来，林木头则凑去方菊香面前低头认错，在不复刚才的傲然模样，有点像个磕头虫 看着阴沉着脸的张杰，梁玉田先开口了，“张杰，我一直也看不起他，不过他爸当年救过我爸的命，还是个烈士遗孤，我也没办法啊，没想到他现在又故态萌发，回去我跟我爸说一声，这个城管科长不让他干了” 张杰摇摇头，梁玉田以为这样还不让张杰满意，立即说道：“我再去揍他一顿”大踏步就要去找林木头 张杰一把把梁玉田拉住，“他到底为过什么恶？你们又怎么帮的他？” 梁玉田低头把往事说出，林木头原本是个老实人，在梁方成的帮助下小日子过的也算是滋润，但结婚没多久，婚妻子竟然跟某下海经商的成功人士跑了，戴了绿颜色帽子的林木头自此开始堕落，欺男霸女，尤其对少妇动了心，不过大多数都被他用钱摆平，也跟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混迹一起，仗着敢打敢拼，还有梁方成照顾，也就渐渐混出了林三哥的名号 可是混社会的谁能没有进去的时候，犯了案子都被梁方成动用关系保了出来，其中某位少妇的黑社会老公还是梁方成动用了警局的力量请人家进去喝了几年茶，在号子里大棒加胡萝卜轮番上阵，才解决了，那位少妇跟黑社会离婚了 张杰看了看梁玉田，这小子现在是真的服气了，梁方成也想找个靠山，自己退休之后还能保证梁玉田混得不至于太差，所以让梁玉田对张杰的事情一定特别上心，梁玉田才对张杰把事情和盘托出 看了不远处的林木头一眼，张杰觉得此人却无甚大恶，起码没用强，经受不住诱惑的女人堕落也不能只怪引诱她的男人，“让他以后手脚干净一点这次我就不追究了，这家店我看着很烦，关一天门整改整改” 张杰也无心在看公交车，他准备去公交公司找老司机聊一聊，买东西不是买了就行，还得用的好，安全也不是看宣传单页上写的如何如何，得看在行驶途中的验证 跟方菊香上了桑塔纳，看方菊香紧绷的脸，张杰调笑道：“方主任应该高兴，连这种人都纠缠你，说明方主任魅力无可抵挡” 方菊香则虎着脸，“那等下看到扫大街的大妈，我得把张镇长推过去了，张镇长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介意年龄物种的差别” 往前看了方菊香和老徐一下，张杰又说，“方主任，老徐，人我教训过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显示显示自己存在感的小人，而且还有特殊原因，我总不能因为他扎了我们的车胎，向方主任表达一下倾慕，哦，是想照顾我们买公交车的生意，就把他送进班房，那就不是无产阶级专政了，是方独裁” 方菊香紧绷的脸立即松弛了一下，有了浅浅的笑容，“我这在张镇长领导之下的小小主任都成了独裁，你张大镇长是什么？是皇帝还是国王？” 张杰看她不再那么生气，“这个人也是被拐跑了老婆的，所以才这个样子，我们等下到市区，去坐公交车，坐前排跟司机聊聊，好好问问那种车好，最重要的是安全性能高” 梁玉田带着赶到的卞科长，对4S店得消防设施进行了检查，发现了许多安全隐患，当场卞科长就下达了消防整改通知书，鉴于消防安全刻不容缓，隐患太大，要求4S店立即停业整改 城管局公共设施科科长林木头同志给牛总打了个电话，却发现一直都是占线，就跟刚才那位小帅哥销售顾问说了一声，让他转告牛总，上次订的几辆车先等等，公交公司财政紧张，现在没钱 没办法，这事今天就是他惹起来的，虽然张镇长挺厌恶自己，不过不是没追究么，让自己老实一点，就是不要占公家便宜咯，看来以后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先跟领导汇报一下，反正要淘汰几台车，低价卖给南平镇，然后交货的时候找几辆质量还算可以的半车以好充次，也算给张镇长赔罪了 第八十三章 千根线，一手牵 张杰坐在608路公交车上，跟司机攀谈着，现在不是高峰期，车上的乘客不多，司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张杰说话，说着说着，在站台停车的时候司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腰，骂了一句，“医院真他妈的黑，现在不止城里医院黑，乡镇医院也黑，还是一帮赤脚大夫，哎” 司机年纪不大，但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关系，皮肤黝黑，看起来平白的老了几岁，说几句话便唉声叹气，似乎有无尽的委屈与不满，张杰就接口问道：“身体不好？怎么还去乡镇医院了，多不方便” 司机又叹了一口气，“哎，不是我，我家老头子病了去镇医院，碰到个狗屁大夫，病没看好花了几千块，老头一生气，不看了，我怎么接也接不到城里来，自己在镇上药店买的药，还他妈的是假药” 张杰奇道：“你们怎么知道是假药，看又看不出来？” 司机看没人上下车，关上车门，公交车晃晃当当的又开了起来，“前阵子公安局抓了一批假药贩子，专门卖假药给乡镇上的药店卫生所，我看了闻，卖假药的地方也包括我们镇” 张杰不禁心头火起，这些人真是黑心啊，现在不管吃的用的，凡是有利益可沾的东西，都变质了，假鸡蛋，地沟油，连假药都开始卖了，不要提什么农药青菜，蜡包苹果，完全拿国人当成了攫取利益金钱的小白鼠，什么有毒什么上 谁知道你迟到肚子里的金针菇有没有吊白块，谁知道你孩子喝的牛奶里面除了三聚氰胺还有什么东西，谁知道你喝的可乐果汁里面，用的是烂了多久的果子 张杰压了压自己的怒火，现在他还管不了整个行业的事情，只能治理自己的治下，“你家是那个镇上的？” 司机继续唉声叹气，“南平的，穷地方，老头子怕花钱，不敢治了，我看挺不了几年了” 张杰无言，这样的老人很多，他能帮一个，却帮不了多，只有把利益链条给他扭断，才能彻底杜绝这些蛀虫，才能还百姓一个安定的医疗环境，可是没有利益，有点水平的医生便会想尽办法跳离，人是逐利的，怎么样才能找到平衡点，准确的切入呢？ 看着自己将要进行的动作，沙场的事情动了整个南平镇的领导班子利益，在经济挂帅的年代，一切阻碍经济发展的行为都是在断领导的官路，他们必然的会阻碍，校车的事情也算有了眉目，这是能博政绩的好事，书记镇长也都表态支持，可是这镇医院与药店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镇里的人参与呢，想必各位领导也会支持的 张杰发现自己在整个南平镇班子里，没有后援，属于孤军奋战，没有利益的事情不会有人来掣肘或者支持，但是稍微触动一点其他人的利益，恐怕自己就寸步难行，必须得分化拉拢一部分人了，一个好汉三个帮，连刘备还有五虎上将呢 胡振华是留在镇上的老人了，虽然他也不过到南平才一年多，镇书记佟胜和镇长冯建辉两个人都是外来户，这刚两天时间就纠缠到一起了，联手对付张杰这个连镇委班子都没进去的代理副镇长，要帮谁打谁呢？张杰发现自己站队都不好站 坐了一上午的公交车，张杰发现自己的屁股都有点酸，上学的时候就不坐公交车，工作之后是没怎么坐过，现在看看还真是娇贵了许多叫老徐开车来接自己，又问了下方菊香在那里，也让老徐一并接了，会东宁没回自己家，不过得叫人来请客吃饭啊，虽然吃顿饭回镇上报销的权利，方菊香就有，可张杰还是给土财主暴发户齐东打电话了 开着牧马人的齐东车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女人，而且是年龄比他大一截的大姐，在饭店跟张杰见面之后，发现菜已经端上桌了，立即笑着骂张杰，“当上领导就不一样了啊，让我来结账，不等我倒酒把菜上桌了” 张杰没理他，“赚了不少，怎么给我分红的，对了，你爸生意现在如何？流动资金多不多？” 齐东瞪了下眼睛，盯着盘子里的红烧肉，夹起一块扔进嘴里，“你问我这个我上哪里知道，他生意上的事情我从来不问，有事儿你直接找他”在吃肉的同事，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方菊香，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停留在了方菊香的双唇之上 张杰吃了点东西，突然来了一句，“我不好找齐叔，还是你说，问问他愿不愿意到南平去投资，长线投资，搞一个湿地旅游项目” 齐东仍然用眼角偷瞄着方菊香，心不在焉的答道：“行”腿在桌子下面，不断的摩挲着旁边那个中年妇人的大腿，时不时还用手探下桌去，好像在抓挠什么 方菊香一顿饭吃的很郁闷，刚才被那个林胖子骚扰了，此刻却又时不时能感觉到扫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那个齐东的摸样，还有旁边的狐媚女人，似乎是好熟女的小子，而且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只能继续冷着脸，可这个齐大少却只是看，一点额外的动作都没有，让她也不好发作 张杰如同看笑话一样看着齐东跟方菊香，还有那个齐东带来的熟女，只有老徐对着饭菜奋战一番，作为南平镇的老司机了，平时在外面虽然能狐假虎威，可是跟着镇长一桌吃饭的机会真的不多，原来的领导都是让司机在饭店外面单独点菜吃饭的 张杰现在心里有了一个大计划，千头万绪，所缺的无非是投资罢了，还要有领头羊，领头羊富裕了，不用拿鞭子赶，所有的绵羊们都会自动的跟着走，这领头羊就选定张家集了，张大年的表现机会也到了 在心里对自己的动作有了大致的腹稿，张杰吃饭顿时有了滋味，几大口下去，开始想自己的关系网，不管齐开山投不投资，这个旅游项目是一定要搞起来的，生态农业旅游加湿地温泉，一副美好的景象出现在张杰面前，情不自禁的就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把齐东吓了一跳，正在桌子底下大玩度与激情的齐东差点被吓成伟哥 回到南平的张杰先取跟冯建辉汇报了校车的情况，听说公交公司会低价处理一批中档公交车，冯建辉立即高兴起来，虽然说的是各村出钱，但是镇财政必然要补贴的，或者相应的加大其他财政支持力度，否则村里说没钱，全买校车了，工作也无法开展 张杰跟冯建辉详谈了挖沙的长久危害，跟以人为本的大宗旨相悖而驰，眼前虽然利益巨大，但是一旦过了度，将来追悔莫及，冯建辉虽然不住的点头，做出深以为然的样子，但是最后一句话却把他的意见表露出来，挖沙这项工程，在目前看来是利大于弊的，要以造福整个南平镇得人民群众为基础，功在当代，效益明显 张杰提出的南平镇经济规划大致的得到了冯建辉的认可，可是他也把话说在前面，要搞张镇长可以去搞，但是镇里经济困难，只能略微意思一下，招商引资工作还是张镇长独立完成，张杰发现这个冯建辉就是老油条一根，有好处利益的时候动若脱兔，有困难有责任的时候不动如山 从镇长办公室出来，张杰想了想，走过正中心的楼梯间，没拐弯下楼去他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另一侧的书记办公室去找佟胜 佟胜正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喝茶，不知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脸上有一些喜色，听到有人敲门，立即挺了挺腰身，脸上笑意一敛，说道：“进来”发现推门而入的是张杰之后，脸上的惊异只是一闪即逝，张杰是政府方面的副镇长，有事情应该去找冯建辉，现在来他的办公室坐，莫非是想找个靠山？ 第八十四章 找靠山？ 张杰进门之后就把门带上，笑着说道：“佟书记，我来汇报点工作，寻求组织支持” 这是佟胜昨天说张杰的话，被张杰拿回来送给他，却也显示了张杰重视领导，你说的话我记在心上了，佟胜立即表态，“你汇报工作应该去冯镇长办公室啊，到我这里来不怕被说闲话，可是越级咯”佟胜话虽然如此说，但是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明显，虽然跟冯建辉有个美好的蜜月期，但是书记跟政府一把手能一直一心的还是不多，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是有控制欲的 在黑色真皮沙发上坐下，屁股搭了大半，茶几上的烟灰缸干干净净，张杰也就没好意思把烟逃出来，“我刚才去跟冯镇长汇报过了，现在寻求组织支持，请佟书记看看我的想法是否成熟” 看到佟胜满意的点头，张杰把跟冯建辉汇报的事情一一说出，当听到张杰所说的大农业，生态养殖旅游跟湿地度假相结合的想法的时候，佟胜一拍大腿，“张镇长，有你的，这个想法不错，借鉴了南方的湿地旅游还有本地的生态养殖，现在农家乐项目正是火爆的时候，利用季节差，打造草莓采摘，梨花观赏，苹果采摘，葡萄采摘的旅游项目，即能丰富本地旅游市场，也能促进我们南平的经济水平，一举多得啊” 张杰看佟胜高兴，紧接着又把招商引资的事情说了出来，佟胜当即表态，“这个招商引资一定要搞，全都由你张镇长负责也不好，这样，等下开个镇党委会，你张镇长招商引资大头，我们几个党委委员，也出把子力气，引一部分小的投资过来”佟胜早就知道张杰在资金方面有优势，恐怕早就想好了资金的来路，立即把自己的想法隐晦的透露出来 张杰一听，知道这事佟胜怕自己引回巨资，所有功劳都揽于一身，想分一杯羹，但是又不好一个人分，不好直接说张杰，你的功劳得分我老佟一些啊，就隐晦的提点一下，稍微明白点的人此刻都会表态，我所有的成绩都是在党委的领导之下才取得的，每一分功劳都有领导您的一半，张镇长也不傻，立即说道, “佟书记，我看不如分组来招商引资，您经验丰富能力强，正好提携提携我这个年轻人，咱们两个一组怎么样？” 佟胜点头道：“分组招商引资，这个主意不错，有竞争才能好的促进发展嘛，你跟我一组不怕被我这把老骨头拖累，那等下开扩大会议的时候你也参加，到时候就由你来表态” 张杰暗骂老狐狸，想要沾光还怕被人说，还得张杰自己主动提出，却又转念一想，起码佟胜还是支持自己的，不像冯建辉，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退到张杰头上 看到佟胜正在高兴，张杰又把停止挖沙的建议说了出来，佟胜刚才得了人家分功劳的许诺，此刻却又不好直接驳了面子，就一直不做声的听张杰说，张杰的话跟刚才说的一样，不过急切的心情表现的加迫切，佟胜想了想，问道， “你能保证各村的生态旅游发展起来，收入抵得上挖沙么？需要多少时间转型？转型期间如何保证群众没有恐慌情绪？这些你都想好了吗？” 张杰对这些早就成竹在胸，“佟书记，其实群众就是需要一个榜样，这个榜样我觉得张家集来做就是最好的，首先张家集已经有了经济基础，美膳食品的建设使得张家集村得收入水平上了一个台阶，而且村内的扶持计划能让最困难的群众都不至于因为贫困而吃不上饭其次，张家集是唯一的一个有挖沙许可证的村，有证的村子都停止挖沙了，对那些没证的村子影响会大，让他们放弃挖沙的决心加强烈再次，张家集村得张大年村长，也是很有眼光和魄力的人，他完全同意了以张家集为试点的生态养殖计划，并且愿意私人出资帮助村里的困难群众解决转型期的困难” 一席话打消了佟胜的顾虑，他也不是一个甘于碌碌守成的人，很想干出一番成绩来，在教育局副局长的位子上一坐多年，却是苦于没有施展拳脚的地方，此刻被张杰带动情绪，也想干一番大事业，“既然张镇长如此有把握，开会的时候我会提一下，若是这件事情真的搞成了，当记你首功” 以为张杰应该汇报完了，佟胜起身倒水，张杰一把接过去，倒了一杯茶递过来，接着说道：“佟书记，科教文卫这一块也是我负责，现在还有点不成熟的想法想向您汇报” 佟胜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张镇长年纪不大，事情不少，一个想法一个想法的扔过来，要是都做成了，估计我这一任也该到期了 把关于医药改革的想法整理了一下，张杰开始说，“佟镇长，现在整个华夏都在讨论医疗改革的事情，有的县也搞了全县免费医疗，这个事情我个人觉得，镇医院也可以改革，提高医生待遇，现在医生的工资不过一两千块，其他的钱基本上都是从检查费，药费等费用里提成，月收入基本上也能达到一万元左右，我们不如提高工资标准到一万元，有医疗纠纷，病患不满意，等情况的酌情扣减，提高医生的服务质量而病人的费用少了医药代表，药店等环节，医生也不用靠检查费用医药费用提成，必然会大幅度降低” 佟胜沉吟了一下，“可是你提高了工资标准，还可以有医药费用提成啊，医药代表仍旧给大夫送钱，让他多开某种药，防不胜防啊” 张杰解释道：“现行体制下，医药代表给医生的回扣是以药房的最终出药量为标准的，药房每卖出一份，就会把开处方的大夫名字记录下来，形成了这位大夫的业绩，凭此给钱我们现在让大夫把处方开好之后，进行电子存档，统一由医院备案，而医院给病人开一份购买明细，上面标明需要购买的药物，到指定药店购买，药店价格实行控制，严禁出现翻倍百分之百以上的药价存在，杜绝药品的返利空间，当然，药店也可以是医院药房但是要独立核算，人员任用也不能由医院决定” 佟胜又考虑了一下，慢慢说道，“张镇长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无论怎样，都有钻空子的可能啊，法制不严，鼠魅横行啊，制度在好，没有一个好的监管也是挂在墙上的空文，可以让镇委办联系一下药监局，卫生局，讨论一下可行性小张啊，我也年轻过，能理解你现在的想法，可是要量力而行，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不要轻易触动某些人的利益，否则惹火上身啊我累了，休息一下，你出去的时候帮我叫一下周主任” 佟胜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显然最后的医药改革部分让佟胜有些不大满意，怕惹火上身，医药行业确实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而且以一个镇的医院进行改革，只能是起个试点的作用，实际效果恐怕不大，他让张杰叫的周主任就是镇委办主任，周向标，镇党委委员的最后一位，在南平的实际地位按照排名来说还在张杰之上，也就是方菊香一直愤恨的对象 张杰叫了一下周向标，这也是佟胜在向张杰表示，我没把你当外人，连叫个人这样的小事都让你顺路做了，当领导的有时候安排你做事，表示的是对你的看重，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周向标在佟胜办公室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不知道究竟讨论了些什么，不过常委扩大会议的召开也就一直拖到了下午才进行，这也是张杰第一次参加镇委的会议，上一次张杰参加的不过是镇政府领导班子会罢了 南平镇大幅调整领导班子的第四天，镇委扩大会议终于召开了，虽然大家已经见过面，但是正式的坐在一起开会还是第一次，小小的会议室坐的满满的，会议由镇长冯建辉主持，第一件事就是介绍，一圈介绍下来，彼此原本不认识的人也算相识了 出席会议的除了书记镇长还有人大主任贾利民，副书记胡振华，副书记兼纪委书记魏廉，宣传委员严秀，武装部长阚俊杰，镇委办主任周向标，副镇长连昌州，副镇长汤国维，代理副镇长张杰，政府办主任方菊香，计生办主任杨艳等 佟胜书记在会议上宣布了镇委镇政府的分工，佟胜全面负责党委，干部人事管理，人民武装，党风廉政建设工作；镇长冯建辉负责政府财贸农经，民政，双拥扶贫等工作，副书记；贾利民管人大，分管计生，胡振华兼任组织委员，宣传委员严秀分管宣传统战等 到了张杰的分管工作，佟胜念了一大堆，“代理副镇长张杰同志，分管工业经济、民营经济、安全生产、招商引资、企业帮办服务，科技、教育、文化、卫生等工作，负责环保、工商、电信等单位的协调工作” 张杰的分工是县委县政府开常委会的时候就确定了的，此刻不过是细化了一下，张杰所负责的口子里面，只有工业经济和民营经济招商略微算是有可能出成绩的，其余的科教文卫纯粹就是拖后腿的工作，在县级或者市级政府里，分管科教文卫的都是排名最靠后的副市长 这种情况在南平镇这样的基层就不一样了，崔凯特意提及张杰的分工,是康艳萍叮嘱过的，她已经跟张杰探讨过了，这几样工作如同经济工作一样，一旦取得成绩，就是实打实的功德，能让老板姓切实感受到变化带来的好处 分工什么的张杰不考虑，他现在就是想看看佟胜抛出自己的议题之后，众人是否支持 第八十五章 第一次会议 (那位大大投的推荐啊，留个名字，也让秃头能够感谢一下，最近没有推荐，点击不断的上涨，收藏一个一个的掉，秃头都受打击了，不过秃头还是要坚持下去，把这个故事呈现给大家，秃头一定要完本) 扩大会议上佟胜抛出了张杰所提的建设大农村，搞强大农业计划，虽然农业经济即属于农业，也属于经济，但是镇委班子默认了把这一块也交给张杰负责，因为生态观光旅游，湿地度假是纯粹的属于经济了 这个议案一出现，顿时引起了会场的哗然，在座的各位顿时跟身边的人交头接耳，纷纷猜测是谁提出的这个大构想，这个项目如果是县里面提出，统一协调安排，应该能取得一定成绩，由一个镇自己来操作，恐怕难度不小，过了一会，不时的有人把目光投向张杰，看来他们也知道提出这个构想的人应该就是张杰了 冯建辉一听佟胜提议，心下一凛，看来张杰在自己这里得到的答复不太满意，又跑去寻求佟胜的支持了，自己还是没看准这个年轻人啊，以为对他冷淡一下，他会考虑考虑清楚，提出一份成熟的规划，看来这小子也是受过政治熏陶的，想从党委那边寻求支持，但是发展经济是政府主抓的，你这是拜错了庙门 看着下面乱哄哄的众人，冯建辉对着话筒咳嗽了几声，“静一下，大家等会儿在讨论，佟书记对南平镇画了一副大图画啊，这一份构想若是能够实现，我们南平镇的经济水平，文化水平肯定能上一层楼，会成为东宁市，乃至淮海省的一个地方标杆，人人都会以身在南平为荣远景目标是宏伟辽阔的，可是困难也是极其艰巨的首先，发展生态旅游，建立湿地旅游区，需要投资，需要大笔的投资，在淮海北部，在东宁营房这个地方，经济贫穷落后的大环境之下，谁会舍得下这么大本钱来南平，投入一个不一定百分百赚钱的项目；其次，南平镇的经济落后，体现在各个村的农民思想上还很保守，只种植水稻，小麦，现在张家集的食品厂投产之后，才增加了牛蒡，但是你让他种草莓，种果树，今年只有投入没有产出，他会愿意种么？再次，一个旅游区的发展，需要强大的舆论宣传，只有让别人知道了你这个地方好才会有人愿意来，怎么宣传，如何宣传，到那里去宣传还是要好好考虑的啊” 冯建辉一口气说了很多，开头是对佟胜的话得大力褒扬，可是突然话锋一转，从三个层面提出困难，基本上表示了他对这个项目的担心，但是人家聪明就聪明在没有提一个否定的词语，成了，作为政府的一把手，成绩跑不了他的，若是不行，打板子的时候，他在开头就表示了自己的担心，提出了质疑，失败是因为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张杰不禁摇头，这个冯建辉不只是个正科级干部，是个政客级干部 佟胜的脸上看不出喜悲，冯建辉说话，他就在那里喝茶，冯建辉说完了，佟胜说道，“建辉同志的警示很有意义，这是我们目前遇到的困难，以后还会有加艰巨的困难摆在面前，但是能因为有困难就不走路了么？不能，所以，我们要克服困难，发展整个南平经济，不禁要利在当代，要功在千秋别的不说，就拿南平境内的大运河说，一千多年前修建的大运河，当时困难要比我们现在艰巨的多，但是古人都能克服困难修建成功，至今我们还在用大运河通航，这是不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佟胜话锋也一转，“建辉同志提出的问题，可以分解成三步，第一步招商引资工作，这一块是张镇长负责的，就由张镇长牵头嘛有什么问题没有？”说话的同事佟胜把脸转向张杰，张杰站了起来，“没有问题，我有个建议，招商引资既然是个困难，不如把这个困难分解一下，在座的各位领导都是经济建设的行家，我们分成几个招商引资小组，大家一起完成这项艰巨的工作，也是我们团结的体现” 冯建辉看了张杰一眼，想说话，佟胜抢在冯建辉前面说道，“这样，党委这边出一个人，政府这边出一个人，组成一组去招商引资，最好是老幼搭配，也能互补，大家自由选择，张镇长年龄小，但是实力强，我就跟张镇长凑一组，其他人会后自行安排，没有强制性的要求，能招来十块钱我们也表示欢迎第二个问题，十二个村子的工作就需要我们镇党委和政府来做了，做群众工作一直是我们党，我们政府的强项，不能到了时期，把强项就给扔掉了，我们这不是劝群众抛家舍业，我们这是在帮群众致富，这项工作就交给党委办和政府办” 佟胜一句话把自己跟张杰一组定了，同事也用一个十块钱来预先把退路给这些人堵上，不怕你们出工不出力，既然招商引资，你们也都去跑一跑，张杰走后的几个小时，他跟县委书记严卓打了半个小时电话，严卓先前也是由于，毕竟这是一个大场面，但是严卓请示了远在建业进修的崔市长之后，态度坚决起来，这个项目一定要上，你佟胜一定要大力支持，要相信党的干部，要相信年轻人，给年轻人一个大放光彩的机会，于是佟胜立即旗帜鲜明的支持起张杰来了 佟胜的目光扫过各人的脸庞，有的人面上带着凝重，有的人略微有些喜色，“舆论这一块，当然是由宣传委员负责，严秀同志，发挥你的作用的时候到了，跟县市媒体沟通的艰巨工作就交给你了现在大家有什么别的意见没有？要集思广益，有意见的发言” 一直闷不作声的胡振华看了看没人说话，第一个张口道，“既然佟书记让我们提意见，我就先说一条，生态旅游农业的前景是非常好的，但是效益的产出需要时间，没有效益的时间内，我们镇委镇政府应该适当的给予这些农户一定的补偿，但是这个补偿一定要严格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一个标准，防止被冒领等到产出效益了，镇里的税收自然就上来了，这些补贴款等于变相的收回，我就这么一个意见，请佟书记和冯镇长考虑” 冯建辉接口道：“胡书记的意见很必要啊，这是真正的为群众着想，制定补偿标准的事情就交给政府办”他接过口之后，在座诸位也都发现了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这书记镇长二人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融洽，施政方针不一样啊，似乎冯镇长对佟书记的这个大农业的建议不是太看好，大家有意见的也都持保留态度了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冯建辉回到自己办公室就开始拨打电话，一番通话之后，冯建辉得意的笑着，“没通过县委县政府就想在镇里搞动作，真是没干过基层的白痴，跟那个小屁孩子一起瞎折腾” 张杰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打电话，林木头答应的十二辆置换下来的公交车明天就能开过来，算上折旧费一辆基本上在二十万左右，各村承担起来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他现在就是让张大年过来一下，商量一下沙场停工的事情 张大年接了电话就表示马上过来，张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今天的会议情况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各位与会人员的态度不是很明朗，但是佟胜和冯建辉已经不再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这就给了自己发展的机会，今后只要低头做事，就让他们两个争张杰还是希望佟胜能够控制局面，因为看起来佟胜是个有闯劲的人，不像冯建辉那么一心求稳，不思进取了 出了办公室，站在走廊里伸了个懒腰，发现不远处政府办的小青年王军正看着自己，政府办一共七个人，去了方菊香之外都是普通科员，这个王军跟着方菊香来给张杰搬过东西，是以张杰认识“王军，找我有事？” 王军左右看了看，到了张杰跟前，低声说道，“张镇长，我替村里的孩子谢谢您” 张杰立即知道这王军应该也是南平镇上的人，“校车的事？都是我应该做的，去忙你的”张杰看王军点头，便把他支回去了 他现在时间很紧，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首先就是得把张家集的事情解决了 第八十六章 有人告黑状 (秃头求各位看官，收藏一个，又是裸奔的一周，真心求几个收藏)张大年赶到张杰办公室的时候，张杰正在画图，A4打印纸上用铅笔勾勒出的产业结构图，最底层是草莓采摘，鱼类养殖，苹果采摘，葡萄采摘，牛蒡种植，鸭、鳖养殖向上一层有食品深加工，湿地旅游度假村，第三层张杰划了个圈，不知道要往里面填写些什么东西 看到张大年进来，张杰把纸放在一边，“张村长坐，挖沙船，车队什么的都找好下家了？挖沙一定要停了，我咨询过省里的水利专家了，现在看着挖挖河沙没什么，实际上危害不小” 张大年嘴一张，“没那么多说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哥哥是服了你了，说句实在话，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东西基本上都处理了，我觉得咱张家集就适合种草莓，大棚一扣，每年十二月份到五月份，正好半年的采摘期” 盘算了一下，种植草莓比种植冬小麦收入要高好多倍，草莓的果期长，产量高，冬天的时候一斤能够达到十几块，夏天便宜了市场上售价也在三块多，而直接从大棚里面采摘的价格也在七八块钱左右张杰说道：“你派个人到皖南考察一下，看看他们那边具体情况如何，咱一定要上好品种的，春香可以适当的来一些，多配一些价格比较高的，红颜，甜宝，别看苗贵，结出来的果实也贵啊” 张杰掏出烟来，递给张大年一根，接着说道：“村里财政应该还有不少富余，你们回去商量一下，给愿意改种草莓的，每家适当的发些补贴，支大棚，铺地膜的价钱应该不低，得让支持我们的群众生活上过得去，对了，不愿意种草莓的农户也补贴一些，按照一半的标准就可以了” 张杰在这里规划他的农业版图的时候，镇长冯建辉已经上了他的帕萨特，一溜烟的直奔营房县里去了，冯大镇长琢磨了半天，这佟胜跟张杰搅和到一起了，自己因为第一天张杰的擅自行动，拉着佟胜一起去呛了张杰一下，这小子竟然投奔到佟胜那里了，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去的，为什么他还能把张杰收到手下，肯定是背后说了什么，自己得去县里寻求一下支援，在大农业发展这一块作点文章 严卓继任县委书记之后，留下的县长位子交给了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刘光辉，而冯建辉就是刘光辉一把提拔起来的，上任之初，刘光辉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重视张杰，此人不可小觑，冯建辉却自视甚高，四十岁的人来还制不了你一个小青年，结果人家张杰不按规矩来，一些事情没有请示就自己下了命令，正好触怒了冯镇长敏感的神经，所以冯建辉就跟张杰尿不到一个壶里了 想着电话里面刘县长的语调，冯建辉就有些兴奋，刘县长对南平镇的大农业计划很感兴趣，但是对南平镇的领导班子目无领导就非常气恼，有这么大一个计划，怎么不上报，不跟县里通通气，这分明是目无领导么，一定得让佟胜知道知道，虽然他刘光辉只是二把手，但整个营房县，还是得听他刘光辉的，这个项目就不让你过 自觉在县里能得到强援的冯建辉很兴奋，不断的催促自己的司机快点，他有些急不可耐的想看大刘县长对佟胜生气的样子了，他现在不是生张杰倒向佟胜的气，而是生气佟胜居然背后挖墙脚，挖政府的人，原本还想好好的配合一下党委的工作，现在看来却是要把财权，行政权力牢牢的握在手里了，这几个副书记，副镇长肯定有老领导的关系，得让老领导提点提点了 刘光辉的办公室里，冯建辉坐了半个屁股，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就是来跟领导汇报的，我们南平镇的每一步动作，都需要县政府的指示，才能走的好，如此大的动作，怎么能不向上级机关汇报呢，我这是来认错的，虽然我也是刚刚知道，但是党委政府都是南平的领导班子，我也是要负责任的” 刘光辉却并没有如同冯建辉想象的火气大发，而是很平淡的说道，“建辉啊，在南平这几天应该还习惯，当了一把手镇长，跟副镇长的时候可不一样了，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以人民，以百姓的福祉为重，什么党委政府，不都是一家么？你说的这件事情，我跟严书记已经通过气了，这是响应国家号召，是好事啊你回去以后一定要密切的配合佟胜书记的工作，另外小张镇长可是搞经济的一把好手，他在张家集村得事情你都知道了，让他负责招商引资的事情没问题，市里的千万广厦你知道，老板的儿子是小张镇长的同学，投资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光辉如此跟冯建辉说话，也是迫不得已，下午怒气冲冲的他去找严卓，恰巧严书记也找他通气，说的就是南平镇搞旅游开发的事情，严卓拿出一张传真件来给刘光辉看，居然是省政府下的文件，一位生态学方面的权威在无意中听说了东宁南平的挖沙热，特地跑来看了一下，然后对整个淮海省的河流情况进行了考察，最后得出了整个南平河的生态环境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上书省委省政府，像这样的院士，高级学者，国务院津贴的人才，跟省里的大佬们是可以共商国事的，他们有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的身份 省委省政府的大佬们对这份报告书很重视，经济挂帅的年代也不能不顾全将来，所以以省政府办公厅的名义给东宁市发了一份文件，其实这也是为了堵生态学权威的嘴，你提的意见我们很重视，也下了文了，但是执行的力度就由东宁市政府决定了，酒精是经济重要还是生态重要，你东宁市自己来掌握这个度 严卓去跟市委书记陈振业汇报的时候，陈振业刚刚从马书睿那里拿到这份文件，也就给严卓看了看，听到严卓提到南平镇要搞生态旅游，当即表示大力支持，等开过书记办公会之后决定市里面具体支持多少，因为这里面关系到了陈振业跟省政府领导之间的关系问题，对这件事情的上心正好缓和了因为另外一件事情而紧张的关系，陈振业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冯建辉只能悲哀的坐着半个沙发，看着面前那张传真，在心里暗暗愤恨，“这个死佟胜，这个死张杰，命也太好了，老灵动让我配合你们工作，我这个镇长听书记的我也认了，谁让咱是二把手呢，你一个小毛孩子还要表现这么好干什么，让我配合你，靠” 心里在骂，冯建辉的脸上却是诚惶诚恐的表情，“我一定全力配合农业旅游开发的工作，也一定加强自身的学习，在这方面我没有意识到大农业发展的重要性，我检讨，原来佟书记已经跟领导汇报过了，是我考虑不周全” 刘光辉当然不能就这么打发自己的兵走掉，亲自去沏了一杯茶叶端到冯建辉面前，“建辉啊，在南平镇好好干，你的能力县委县政府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就有个机会，这个小张镇长，省里可能有关系，现在在下面就是镀金的，不要争一时之意气，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要重视他” 冯建辉有些恨官场的规矩了，你说话就不能说明白一点么，让我跟着他混，他朝里有人你明说啊，我也不会为了他不懂规矩想拿捏一下他，他就是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我也当不知道了，我还以为是你什么人，需要我照顾呢，还这么不懂规矩 当即表态，“张镇长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镇里一定会继续给张镇长加担子的，我对张镇长也是很欣赏，还跟他探讨过医疗卫生改制的事情，另外他在解决校车问题上也是做出了成绩的，真是一专多能的好人才啊” 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铁盒，刘光辉递了过来，“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拿去尝尝，晚上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跟交通局的王局长，以前从你们南平出来的” 他们在这里商量晚上的饭局，张杰却是坐着自己的普桑，赶到东宁去给人送饭了 第八十七章 搭救齐东 张杰莫名其妙的就被齐东的电话叫回东宁，这位只顾得女人的齐大少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却是非要张杰立即赶到市里来，而且只说了两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让张杰赶到很诧异，不会被绑票了，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别说是市里房地产大亨的公子，连某些小老板家里的孩子因为有钱而被绑票的事情也发生过 可是听齐东的语气又不像是被绑票，好像有些丢人，难道是被捉奸了，这种可能性瞬间就在张杰的脑子里上翻了几百个百分点，专好熟女的齐东可是不问女人婚否的，而熟女有几个人是独身的，人家老公要是发现，不把齐东第三条腿打断都是好事，虑及此种可能，张杰连连催促老徐开的快一点，在油门连轰之下，普桑以一百四的度冲向东宁 张杰不是去帮齐东打架的，这种事情，挨揍是正常，他怕齐东被打坏了，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们，就算是丢人也得去帮一把啊，普桑停在建国路如家宾馆，恰好是张杰曾经卖鱼的那家，宾馆的前台看到张杰，都是一愣，这个往宾馆里抗大鱼缸的小子又来了，上次的动静闹的可是不小，连武警都来了，还带走不少混混 前台拦住了往楼上走的张杰，“先生，你去那里？” 张杰很少住店，对服务员拦他一愣，“我去208，找我朋友” 服务员的表情很怪异，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您朋友的名字能报一下么？” 不理服务员的拦截，张杰报了齐东的名字，已经冲上了楼梯，服务员喊道：“今天可不能再带鱼缸来了”虽然上次得到一千块钱的小费，但是几个人分了一下才一人二百多块，还惹起那么大的事端，她可不想又生什么事端 张杰蹬蹬蹬冲上楼，208的房门开着，张杰进去一看就有些愕然，几个男子正围着齐东跟一位三十四五岁的大姐，那大姐的妆容不重，却略微疲惫之色，面对几个男子，仍然当做没事发生，旁若无人的在那里抽烟 齐大少神情有些萎靡，坐在床边，不住的摇头，还哀声叹气，张杰进门他都没有发现，张杰心想，坏了，看来时被捉奸在床了，这齐东不知道怎么搞的，难道是这女人被跟踪了 床边的四个男人有两个转过头来，看到张杰进来，就迎了上来，“你是干什么的？” 齐东听见说话，抬头看到张杰，张嘴吱唔了一声，“你来了，帮我找个熟人，建国路派出所的” 张杰扫了几人一眼，“这几个人是警察？” 齐东点点头，那个说话的男子不乐意了，“问你话呢，干什么的？没事出去” 此刻他可不怕张杰有什么脾气，看着样子就是齐东喊来的朋友，想拖关系疏通一下，把齐东放出去，就得服软，好好的说几句话，哥们才能搭理你，你拽，越拽关的时间越长 张杰的脸一板，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最先说话的鹰钩鼻子嘴角一歪，“呦，还问我们，我们建国路派出所的，来办案子你要没事就出去，不要妨碍公务” 伸手一指齐东，“这是我朋友，他犯什么案子了？” 鹰钩鼻子傲然的答道：“**，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拘留加罚款” 张杰拿眼睛看向齐东，齐东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看来这鹰钩鼻子所说是真的，张杰无奈，心里暗恨这齐东也太不争气了，你乱搞男女关系就搞，现在沦落到**的地步了，就是用钱砸也不至于找这样的公共汽车啊，随便甩一点钱出去，那些电影学院，旅游学院的美女还不粘上来 这一点张杰曾经听齐东说过，一次齐东开着牧马人去东宁旅游学院附近接人，结果车停在旅游学院门口不长时间，就有四五个学生妹上来搭讪，还有个穿着短裙的小太妹，直接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一条腿还伸到主驾这边，不断的在齐东的腿上摩挲，齐东也不客气，伸手就摸过去，没想到小太妹一句话就把他打愣了，“哥哥，先给两千块钱花花，想换个手机” 齐东原本就不太好小妹，只喜欢熟妇的齐大少扔给小太妹，二百块钱，把她撵走了，看到不远处还有小女孩冲这里指张望，赶紧发动牧马人，换了个地方等 张杰出了门，掏出电话，打给了梁玉田，这个电话张杰不想打，可是不打不行啊，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通过别人都还得周转一下，弄的人尽皆知，梁玉田接了电话，沉默的一会，然后问道：“你朋友就是开个牧马人乱转的那个？” 张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梁玉田说，“你别问了，我打个电话，你带你朋友走”说完挂了电话，不一会那个鹰钩鼻子的电话响起来了，鹰钩鼻子招呼了一声，几个人就要离开，那个抽烟的中年女人顿时站了起来，“刘队，我的那份” 鹰钩鼻子瞪了她一眼，“什么你的我的，以后不要干这种违法的事情，要不然送你去收容所” 四个人从张杰旁边经过的时候，鹰钩鼻子冲张杰笑了一下，张杰没理，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转身走了 中年女人把烟扔在烟灰缸里，冲齐东说道：“齐大少，我去买点饭，你饿了” 齐东没理她，她又哼唧了一声，“我没带钱，要不你先给我几个，我去给你买饭” 齐东厌烦的从口袋里抽出一小叠红色钞票，甩在女人脸上，“滚，不要回来了” 等女人出去，张杰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熊抱，齐东的脸在张杰的肩膀上蹭来蹭去，似乎还有什么液体沾在张杰的衣服上，张杰猛的拍了一下齐东的后背，吃痛的齐东站了一起来，一张脸上鼻涕眼泪都混在一起 很少声色俱历的张杰用类似于嚎的声音喊道，“是个爷们就给我站起来，哭个屁” 齐东果真听话，用哽咽的声音跟张杰诉苦，齐东的父亲齐开山原本只是东宁二建的泥瓦匠，国企改制的时候，齐开山光荣的下岗了，成为了待业大军中的一员，在街头摆放了几个月小牌子的齐开山发现自己养不起家，就找了几个一起下岗的老伙计，到二河县的郊区拉起了干活的小施工队，专门帮助人盖砖瓦房，那个时候还没有众多的农民工进城大军，老百姓大部分还是自己盖房子的 齐开山会说话，会办事，人还比较大方，慢慢的在二河县也算闯出了名号，小房子十几天就能盖好，他一年下来也接了不少活，人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又跟二河县的某些领导拉上了关系，巨额的人情来往之下，领导对齐开山的施工队也特别照顾，拨了不少单位宿舍楼的工程给他，一来二去，齐开山也鸟枪换炮，从分包工程的施工队变成了千万广厦房地产公司 千万广厦取得就是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之中的几个字，以示齐开山的胸襟，要冲出东宁，冲出淮海，成为一个全国性的房地产企业齐开山生意越做越大，跟领导关系越来越好，家回的越来越少齐东的母亲原本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后来也变得时髦起来，穿着打扮都跟港台电影里面的明星一般，出入都有几个跟班的女子陪着 直到有一天齐东放学回家，看到父母在哪里打架，母亲嘴里不断的吐露着破鞋，不要脸等字样，那个时候齐东还根本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父母分家了，他时而跟着父亲一起生活，时而跟着母亲 在齐开山那里，齐东见到了很多比他爹要小好多的阿姨，阿姨对他都还算不错几年之后，最出现的那位小阿姨喜欢趁齐开山不在家的时候搓弄齐东的小兄弟，十几岁的齐东不好意思跟父亲说，直到某一天，小阿姨搓弄的时候把他的小兄弟摆弄吐了，那种酥麻酸爽让齐东再也不能忘怀，这个小阿姨跟了齐开山没有多久，齐开山不在家的时候就让他接送齐东上学 打破了禁忌的束缚，齐东跟他的小阿姨开始了一段日子的颠倒缠绵，不知道后来是齐开山发现，还是这位小阿姨自己离开，反正她消失了，齐东伤心了很久，而齐开山再也不带女人回家来伺候齐东，到后来把齐东又送到他亲生母亲那里 齐东的母亲却也是不甘寂寞的人，她有了钱，找了个三十岁的小白脸，对齐东基本上呈放任自流的态度，以至于两面都得不到温暖的齐东开始怀念那个小阿姨，到处去寻找他的熟女猎物 以后便有了张杰知道的齐东被同学母亲破身的故事，齐东跟张杰关系虽然好，但是这个秘密却一直没有跟张杰共享过，因为是他内心身处的痛，说出来之后齐东心情好了许多，张杰也明白了齐东那里来的熟女情节 但是张杰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今天怎么回事？” 第八十八章 钓鱼 齐东呜咽了几声，“我这次是载了，这个娘们她妈的是个鸡我经常去舞厅，就是地下的那种，里面娘们特别多，我以前在那里得手过几次，这两天正好没事，就又去逛逛，可能次数太多，被人注意上了”从床头拿了一张湿巾，把眼泪和鼻涕擦干净，齐东又接着说道， “今天我刚去，还没站稳呢，这个娘们就靠过来了，说请我跳舞，你知道，那里面灯比较黑，我一听动静就知道岁数不小，也就跟她去了，在舞池里面没怎么注意，随便聊了几句，出来的时候偷空看了一下，三十五六了我就这个毛病，看见年龄大的就走不动，跟她在那里聊，聊聊就聊到一起，说出来吃饭，路过服装店给她挑了几件衣服” 齐东两手一摊，“就跑这里来了，娘们还没带身份证，用我身份证开的房间，刚办完事，衣服还没穿，刚才那几个伙计就进来了，这个娘们洗澡的时候后出来的，肯定是她把挂的锁给摘掉了” 张杰回头看了看门，那种防止外面能开开的挂锁正当啷在门口门是大开的，刚才的几个人走掉的时候也很没公德心，没有关门 到卫生间拿出毛巾把身上齐东留下的痕迹擦掉，张杰让齐大少去洗了把脸，两个人关门离去，到一楼大厅结账的时候，前台接待服务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张杰，刚才派出所去抓人可是提前让她们去开门的，怎么这个拉鱼缸的小伙子一来，警察就走了呢 张杰没空去帮他们解除疑惑，他带着齐东出来之后，就给梁玉田打电话，想介绍两位认识认识，梁玉田这个人给张杰的印象就是有些傲，人本身还是不错的，也挺有正义感，办事能力也不错，当初跟张杰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冲突，少年人的意气之争罢了 路边烧烤摊里，三个相貌性格差异都很大的青年坐在一起，梁玉田拍了怕齐东的肩膀，“你就是张杰说得齐东，我跟你说，这事算你倒霉，钓鱼你知道不知道？” 张杰随便点了点东西，看齐东也没什么吃东西的状态，等服务员走开，才接口道：“钓鱼执法我知道，就是故意引诱别人犯罪，然后去抓捕，听说有交通局去查私家车当黑出租的事情，现在连公安局都靠钓鱼来查了么？” 梁玉田扑哧一笑，“不是现在，由来已久了，其实干公安很多事情都跟地下工作有关系，刑警里面有特情，治安里面也有特情，俗称老点，公安局的人不能天天跟在**女身后去抓人啊，这些老点就跟踪提供消息，有的时候老点也跟**女商量好，下个套，齐东今天碰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齐东抬起了头，递了一根烟给梁玉田，“今天这事麻烦你了，这个娘们就是**女，把我给装进来了，我算是载了” 梁玉田接过烟，又把张杰跟齐东的烟都点着了，“这种事情只能说你倒霉，一般男的碰到有女人愿意贴上来，肯定不会拒绝，老点其实一直跟着你，等你在宾馆开过房间，他就等着，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在带人进去，一般都能抓个现行处理办法只有两个，罚款拘留，如果男的愿意交钱，就让你打电话，找熟人来，因为民警是不会直接收你的钱的，怕被告中间转个手就好说多了，今天如果不是张杰打电话，你得交一万四罚款，还得进去蹲几天” 听到罚款数额，张杰有些不大相信，“怎么会一万四，治安处罚法对最多不过罚款五千” 看了看旁边没有人注意这里，梁玉田问齐东，“齐东，那个娘们给你买饮料了，你喝了？” 齐东点头，梁玉田接着说，“那饮料里面有摇头*丸的粉末，是事先准备好的，等你进了派出所做了尿检，吸毒，加**一个人就是七千块钱，小姐是没钱的，按照法定程序走的话她必须拘留，**女拘留了，嫖客也得送啊，所以你若不替小姐交钱，还是跑不了拘留的命运，有身份，有工作或者有顾虑的男人，这个时候别说七千了，一万块钱也得出，所以就是一万四的罚款” 梁玉田看张杰听得入神，又接着道：“这里面的道道很多，反正都是些小手段，让齐东以后注意一下就没事了，另外做个检查，这种女人的工作频率很高的” 一句话说的齐东立即紧张起来，大好生活还没过够呢，别染上什么病就玩完了，张杰瞪了梁玉田一眼，“你别吓唬他，车的事情林木头安排的怎么样了？” 梁玉田看着齐东被张杰一说，脸色好了很多，“车他安排好了，这事他出了大力，你就放人家一马，对了，应该把齐东和林木头弄到一起认识认识，这两位哥们有共同爱好啊” “滚”张杰冲梁玉田骂了一句，“你别把我们的好孩子给带坏了，齐东小时候可经常戴小红花呢” 齐东立即对张杰怒目而视，好像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火来，对梁玉田，张杰现在有了接受的意思，主要看中人品，至于年少轻狂，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毕业快两年了，经历了一些打磨，才慢慢的变得含蓄起来，也知道去佟胜那里寻找支援来抗衡冯建辉了，不经意间在佟胜和冯建辉的联盟中划了一刀 虽然被梁玉田跟张杰插科打诨一闹，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但是勾起的回忆仍然不断冲击着齐东的心思，在女人身上吃了一次亏，他的心却也开明起来，不在纠结于跟熟女鬼混，好像找个年龄相当的老婆也不错 梁玉田在内心感叹终于融入了张杰的圈子，虽然只多认识了齐东一个人，但看他们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自己原本的嫉妒之心也都被打击的无以复加，在也不想跟张杰争个长短了，他爹在东宁师大搞校园安保检查的时候，很“不经意”的借阅了师大教工的资料，在张哲豪的家庭关系中，看到了康艳萍的名字和工作单位，职务当时填写的是科长 梁方成跟纪委的同学打听了一下，方才知道纪委副书记中唯一的女性名字叫做康艳萍，排名第二，还兼任着监察局局长，上次查陶谦的案子就是康书记亲自抓的，而且传闻康书记在中央，在省里都有关系，原本营房县的崔凯就是靠上了康书记的关系，转眼就成了常委了 跟梁玉田长谈了很久的梁方成，用少有的严厉告诫梁玉田，不管以前有什么隔阂，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融入到张杰的圈子里，人家不会跟这样的小人物真动心思，你见过大象没事去摆弄蚂蚁的么？但是你只要融入了圈子，哪怕是当个狗腿子，也有鸡犬飞升的那一天 张杰却在思考这钓鱼的把戏，一颗鱼饵，引诱出了想要的东西，网也好，叉也罢，很顺利的就猎物上钩，用来对付敌人，真的是很有效果啊，只要把这鱼饵做的香甜那么拦在路上的障碍，不就一一扫除了么 第八十九章 掣肘 张家集的挖沙工作最先停止下来，张小四带着张大年的嘱托去邻省考察了生态农业的发展，并且预订了大量的幼苗，最关键的是还请回来一位育苗师，这位皖南省农校毕业的小伙子也是刚参加工作两年，虽然有技术，可皖南当地的育苗工作基本有了成熟的体系，他混得并不如意，听说东宁这边也要发展草莓育苗工作，敏感的抓住商机，跟着张小四回来了，算是张家集村请的农业专家，一个月能给两千块钱收入，也算解决了温饱问题 将土地整平，用砖石垒起一面抢，铁架子焊接成的支架撑起来，蒙上塑料布，地面上铺好地膜，一个草莓大棚就算支起来了，半个月的时间，整个张家集都在忙碌于草莓大棚的建设之中只要不是家里的地离水太近，村民们都会或多或少的选择建一个大棚，这毕竟是希望不是，要是不建，真要赚了钱，自己捞不到，若是不成，最多少这么半亩地的收成，才几百块钱，村长张大年已经许诺过了，如果不成，大家的损失由他来承担 有如此坚强的后盾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张家集的村民们如此想法，他们自然不知道张大年也是如此想的，有齐大少跟张镇长支持，还怕有什么干不了的么？ 可被张大年当做依仗的张某人，内心却很忐忑，温度、湿度、病虫害，种种天灾人祸，都是防不胜防啊张家集是自己的根据地，当地的村民也都对原本的张助理非常支持，可其他的村就没这么好办了，阳奉阴违是最常见的，被带走了村长的南下湾村，干脆连阳奉都不愿意了，直接就推脱，没有村长，不能执行 南下湾虽然对停止挖沙不能执行，但是对接收公交车却表现的很积极，一辆不到十七万的七成大金龙公交车开到南平镇之后，十二个村的村干部都早早的来到镇政府外等着，花十七万买价值三十多万的车，这些人能不着急么 定好公交车的价格之后，十二个村当天就有十一个来交钱，没交钱的那一个，是因为听错了价格，十七万听成了七十万，所以迟迟不愿意交钱，这也看出来了，各个村子自从开展了挖沙工程之后，也变得有钱了，若是以前，别说是十七万，就是七万，也没有一个村子会来交 镇里面统一安排了司机，是张杰通过营房小学的刘处长联系的市双拥办，因为刘处长有过一次经验了，这次的联系让双拥办的负责人握住刘军处长的手，一直都不撒手了，感激啊，赤果果的感激，一下子又解决了十二个名额，今年双拥办的任务都快完成了 县客运公司的经理罗天峰却笑不出来了，他恨，恨的牙根痒痒的，这个张杰，当校长的时候来找客运公司麻烦，现在当上了镇长，还来找客运公司麻烦，你不知道公交车不属于长途汽车啊你去找公交公司安排公交线路不就完了，非得找我，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可他只能在心里骂那么一两句，既然已经找到他了，就用长途客车的名义，行公交车之实，反正长途车也没有中间不许上下客的规定，当然，那种直达车时除外的 校车的问题解决了，张杰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跟方菊香商量的保留三所村小学的事情，报给冯建辉之后，便没了音讯，冯建辉自己是同意的，但是决定权不在他，县教育局不同意，跟省里的精神不统一，省教育厅原本下的文是，为了好的整合教育资源，提高乡镇教育水平，服务广大学生，将原本师资力量眼中不足的村小学整合，划归到镇小学 省里的考虑不能说不对，每个村里的学生不多，老师少，有的甚至一个年级都凑不到一个班，可是乡村小学的实际不能光考虑师资，还有距离，每个村子到镇上的距离不一样，近的就在镇上，远的可就有几十里路，家里没有青壮年的家长送孩子可就不是一般的不方便了，即便是有青壮年在家，每天几十里路的跑，也太不方便了 张杰的考虑是从南平镇实际出发，可县教育局的领导们，握着省厅的条文，怎么也不撒手，冯建辉没有办法了，他得到老领导的指示，紧跟张镇长步伐，现在张杰干什么他都大力支持，现在县教育局不买账，他原本想推给张杰，让张镇长自己去碰碰钉子，可后来一想，还是缓解一下跟张杰的关系,给他一个全力支持的态度 从县教育局局长冯丽，到市教育局局长郭啸海包括哪些众多的副局长们，没有一个支持南平镇的小学合并计划，即便是有对张杰的心思持同样想法的人，也会委婉的表达一句，与大势不符啊 由此事张杰发现了自己所选择道路的正确性，或者说上天安排他如此曲折的走这条官路，是有道理的，政策不能不说是好政策，出发点不能说不是为了好的服务群众，但是脱离了实际，犹如空中楼阁一般，虽然穷二代想有出路，唯一的道路就是高考，但是很多人还是认为读书无用，那谁谁谁家的孩子，念了大学，还不是回老家来种地 有苛刻者，会说，“张三家那个二小子，大学毕业进了工厂，一个月也不过三四千块钱，连房子都买不起，还是张三干了一辈子攒点钱给他付的首付，不如就在农村，弄块宅基地，自己家盖个房子，还省钱”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诠释，接送孩子的路程越远，出交通事故的概率越大，尤其是宽不过四米的土路上，两车相错都需要特别谨慎，不用说从来就不知道交通规则为何物的三轮车了 利国利民的掣肘，不是体制，不是政策，不是官员，而是不能脚踏实地的工作态度跟那些不具有如此品质的官员，或许只有到了官山之颠，才能改变这一切，张杰攀爬的心思重了 第九十章 医累 比学校合并让张杰头疼的事情出现了，就是医疗体制改革，改革的对象只有一个，镇医院那些村里的卫生所是不在此列的，这些不知道有没有医师资格证的所谓赤脚医生，应该说是‘各大名医院退休’的老大夫们是下一步的整治对象 张镇长刚刚找镇医院的院长谈了自己医疗改革的想法，激烈的反应都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张杰吓了一跳，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抱着这位苟院长的孩子跳井了 回想刚才在张杰的办公室里，这位苟院长上演变脸好戏之前，对张镇长客气的比亲爹还亲，进门敲门的动作要多拘谨有多拘谨，标准的三快一慢式，听到请进之后，轻柔的开门，又轻柔的关上，换做饭店里端茶倒水的服务员都干不了这么细致 屁股坐了一半在沙发上，身子略微有些弓，好让他那高大的个头不至于显得比领导加突出，用恭敬的语气说话，根本不想奔五张的老者跟二十四岁的小伙子在说话 “张镇长年轻有为，分管我们医疗卫生系统，真是整个南平镇医务人员的福气啊，知道您工作忙，一直都没来汇报，就是怕耽误了您的大事，我现在把镇医院的工作向您做个系统的汇报？” 看到张杰点头之后，苟院长开始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演讲，说是半个小时也不对，因为他还没说完，就被张杰打断了，空话套话连篇，一点实质性的工作内容都没有，真难为这位博学的苟院长能把党的历史从1921年背到现在，张杰现在要是党史研究院的院长，一定特招他去当教授 趁着苟院长喘气的空，张杰问道：“镇医院总共有多少医生，多少护士，多少其他人员？去年一年收入多少，支出多少？收治病人数是多少?其中参保多少？治愈多少？转院多少？总共销售了多少药品，医生的回扣是多少？有没有医疗事故?有没有医疗纠纷？是如何解决的？今后要怎样避免？” 连着几个多少，把苟院长问的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他是真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也不敢说啊，医院去年收入比支出还少了百十万，有心人会问，怎么医院还会亏损？五十万的仪器花一百万买，你能不亏损?医院墙体刷一遍涂料，就是装修，你能不亏损？亏的是医院，肥的就是苟院长了 在大医院里，让你做几项检查就算多的了，因为病人多，每个人多做几项检查，总量就很惊人，利润就很惊人，给医生的回扣就很惊人乡镇医院里，病人数量少，但是为了赚取多的利润，这些白衣天使，或者说披着人皮的狼们，会让病人做全系列的检查，牙疼他不止让你拍个牙片，全身上下，连阑尾都得让您看一看，用家里死人一般的口气对病人说，“这个不检查，出事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责任都是你自己的” 沉默了一会儿得苟院长，立即表态，“张镇长，您看这去年的数据我现在也记不大清楚了，等我回去查一查，再跟您汇报，至于您说的回扣，咱这小医院根本没有，作为一名党的干部，我绝对不会弄虚作假，不会糊弄领导，我以党性原则担保，镇医院是一潭清水，我们镇医院的医生，甘守清贫，一心为民，真的是时代的英模” 张杰抬起头，斜瞥了苟院长一眼，让苟院长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点发凉，张杰的目光似乎洞彻自己的心，让他以高帽子加假大空糊弄一下这个毛头小子的想法落了空，这个张镇长年纪虽小，可是不好糊弄啊 “不用你汇报了，你让医院办公室把工资表，所有统计数据，包括所有我刚才问的问题的材料，都送过来，我一点一点的看” 苟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张杰的送客式交代之后，转身离去他一路上根本没心思走路，不住的寻思，“这张镇长不是专门要来查我的，奶奶的，查就查，整个镇医院我看他能放过谁”心里话虽然说的很硬气，可路却走的跌跌撞撞，几次差点碰到了电线杆，回到医院的时候在门口还和跑出来买零食的小护士撞了个满怀 小护士刚准备骂，抬眼看到是苟院长，立即把抬起来准备口沫横飞的头低下，轻声的说了声对不起，全然不顾柔软的胸部撞在对方的肋骨之上，传来隐隐的阵痛，立即飞奔出了医院大门 苟院长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护士，模模糊糊的似乎见过，却也没看清到底是谁，其实医院里的女大夫，女护士他都熟悉的很，其中有过肌肤之亲的不在少数，只不过这会心思放在了琢磨张镇长意图之上，加之白大褂加上护士帽，掩盖了大部分的身体，苟院长没有认出而已 这天晚上镇医院开会，苟院长一说他从镇里听到的消息，镇医院要改制，会议场面立即便不受控制了，但凡有点本事的大夫，早都托关系到了县里，市里，留下的除了寥寥几个医专毕业的大夫，就是些老同志了，人根本就没有几个 检查费、医药代表的寥寥几笔回扣，还有病人家属偶尔会送来的红包就是他们外快的全部了，至于器械采购，医院装修那些猫腻，只是苟院长的专利 以药房主任为代表的利益阶层坚决反对，甚至有人还提出了去县里上访，可现在毕竟还只是改革方案，镇里主管卫生的张镇长都没有正式通知，只是苟院长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总不能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事实就去县里上访，若是真没有此事，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在苟院长发了誓，要与众位镇医院的同事一同坚决抵制不切合实际的改革之后，他就安排医院办公室改帐，大医院都用那种高科技的医院管理系统，这南平镇医院却仍然是最低等的手写加电脑混合操作，不要说手写的漏洞了，就是那低等的管理系统，随便来几个擅长数据库的高手，都能轻松加随便的伪造出来一份 当然，他们伪造出来的是给张镇长看的，原始记录还是要保存，否则在高发的医疗纠纷找上来之后，用什么原始底账跟人家对簿公堂，否则一条，医院方面没有底账，所有的责任都会由医院来承担，按照苟院长所想，这个张镇长别看装出一副死人面孔，还不是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就怕他是想把自己送进去，好安插别人 苟院长看着这些科室主任，副院长，就觉得一个一个都有可能，那个都像背着自己搞了小动作的是不是该送点礼呢，以往都是给分管的副镇长，主管镇长送礼的，可这小子才刚来，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苟院长在镇医院也呆了二十多年了，从一个小小的实习大夫，到副主任，再到主任，最后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言语表达能力和强的公关能力，在几名主任中脱颖而出，当上了院长，付出的多，得到的回报也大，他是镇医院里第一位在市区买了房子的大夫，也是在第一个在镇里买了房子送给自己小蜜的大夫 很多人以为是大夫就能收到医药代表送的回扣，可南平镇医院的大夫们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医药代表，那是县医院以上的医院才有的待遇，我们这里，一年两年能来一个就不错了，来的还是仿冒的五类药厂的代表，送一瓶四十块钱的香水还得跟你墨迹半天，小厂得产品要销路，你到大方一些啊，一支药你买十八，起码给我们九块钱，这量不就给你上去了” 难为了这些不以对半回扣为宜的白衣天使，几毛钱的药品卖到几十块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诚然，在乡镇医院这一级，药品回扣给的是少，因为病人少，大的医药公司都没有精力，或者说不惜的派人来跑这一块的业务 这天开始，张杰经常发现，身边的党政干部，时不时的来跟他聊天，话题中或多或少的是学校的事情，或者是医院的事情，可都是嘴上说着好话，却暗地里劝张杰罢手，得不到好处还得罪人，不是狗拿耗子么 那个苟院长第二天没敢出现，让办公室的人给张杰送来了几箱子档案材料，这可不是一天时间搞完的，应付上级领导检查的事情年年都有，去年的做的档案还在档案室里放着，把上面落着的灰打扫一下，就是崭崭的 张杰只是大略翻了一下，就知道看这个没用，苟院长这是把他张杰也当傻子耍啊，整个南平镇在镇医院看病的群众大部分都被他坑了，还想继续坑下去，这种蛀虫必须要处理了，但是看他的关系，好像在镇里错综复杂啊，光来跟张杰吹风的就有好几位了 该怎么办呢？张杰关上办公室门，开始筹划起来 第九十一章 母亲 莫秀兰的十字绣店里，张杰默默的看着莫秀兰跟一个小姑娘在那里忙里忙外，店里的生意非常好，这个女孩应该是莫秀兰后来雇的，张杰好久都没回家了，也就没到莫秀兰这里来转转 他的心里是很排斥到这里来的，也顺带着排斥回到东宁，回到东宁师大到了这里，就好像有那么一个马尾辫女孩，倔强的转过身去，留下两行清泪，甩在空中一股淡咸的味道随着那泪滴落在张杰口中，好像那个女孩的苦涩和不甘，还有那倔强着生长的马尾辫 躲避不是办法，夏霜为了躲避自己选择了一个人离开，张杰不敢去猜测真正的原因，他怕知道了之后自己不能接受，这件事情很可能关乎到张杰最亲近的人，他只好在略微有空的时候来店里看看莫秀兰 忙碌的莫秀兰偶然间在眼角里发现了这么个树桩子，原本以为是陪着哪儿位顾客来挑选十字绣的，并没有十分在意，可是顾客走了一拨又一拨，不见他跟谁攀谈过一句，心下不由得一紧，最近听说好几家店里都遭了贼，莫不是盯上自己的店了，慌慌张张的打开营业柜里的小抽屉，看看钱没少，才放下心来仔细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张杰 原本高兴的心情随着这一眼，立即乌云密布，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还来这里看看，自己家姑娘怎么就不知道念人家个好呢，原本两个人不是想处得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就说要出国，莫不是跟那个什么公司又有什么瓜葛，自己治病的钱人家没要，不会是...... 莫秀兰不敢朝最坏的方面去想，女儿的性格脾气她了解，为了自己的病还真有可能干出这样不顾后果的事情，现在恐怕是不敢面对这个小伙子了，才选择了逃避，鼻子不由得一酸，就想哭出来，可是看看店里的顾客，只得强作笑脸，顾客是不会管你为什么哭的，老板哭丧着脸，只能是把顾客往门外推 张杰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那个小姑娘一个人能忙活过来了，莫秀兰才算得了空，倒了杯热水端到张杰面前， “小张啊，喝杯水，你们开学以后工作不忙了？” 莫秀兰还以为张杰在营房刑大和营房小学上班呢，所以才有此一问，张杰也没想解释什么，摇摇头，答道，“不忙，莫姨，您这生意还不错，我就是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突然发现我就是一个摆设，什么也帮不了” 心下一阵感动，女儿不在身边，还有个人来关心自己，莫秀兰连忙说道：“没事，我这不是又回老家把邻居家小玲也带来帮忙么，虽然说工资不是很多，总比在老家种地和给人家纺织厂干活强点，吃住就跟我一块，夏霜不在家，她也能陪陪我” 因为那个敏感的名字导致的短暂沉默之后，张杰犹豫了半天，问道：“她没给您打电话么？” 莫秀兰说：“打了，她说她过得很好，跟着美国一家大公司去了非洲那边，现在正是艰苦的时候，不能常打电话，我跟她说了你过来的事，她说现在还忙，以后回来在跟您解释小张啊，我看你这个孩子不错，要有合适的就找一个，这事应该是我们夏霜做的不对，你就担待担待，这孩子，脾气倔的跟老牛似地，怎么样都不会回头的” 张杰沉默了半晌，看见一名顾客似乎在那大鹏展翅面前驻足，小营业员跑到柜台拿出了一幅绣了小半的图，想给那顾客看看，莫秀兰连忙跑过去拦下，很珍重的将那幅未竣工的图收起，似乎还对小营业员说了，以后这幅图不能给别人看之类的话语 转身离去的张杰没有什么话语，似乎只能通过来看看老人来慰藉自己的内心，远在他乡的伊人可否安好？在师大门口跺了跺脚，似乎把一身的负面情绪都抖落，张杰回家去等候父母，忙了一个星期，虽然每天都打电话，但是张杰这个时候还是有些想家了 别人眼中风风火火的张镇长其实内心很脆弱，这脆弱是指感情方面，工作上的事情远远达不到给张镇长打击的地步，小学不是要并么？省里要求合并，我们也合并，无非把名字改成统一的南平镇第一小学，然后在三个村子开个分校，这样校车这个名字叫的加合理，校际班车，都城最著名的都城大学，清夏大学不是号称都得做校车去赶场上课么 镇医院不让改制，张镇长的屠刀已经举起，要斩落的可不止苟院长一人，镇领导调走了的不说，其他的工作人员，要是有什么牵扯，张杰没有虎头铡，狗头铡可是有几把的，这两天来找张杰最勤的镇委办主任周向标，不住的说着镇医院的种种艰辛，又举出他老娘住院的例子来衬托镇医院工作人员的尽心尽责 这个敲进镇医院的钉子，张杰已经找到了，就等着完全锲入的时候，猛然拔出，这个腐朽了的镇医院就该轰然倒地，不再残存渣滓与世 让张杰意想不到的是，作为一名政法干部，而且是纪委的副书记，康艳萍竟然不同意张杰这么做面对张杰疑惑的眼神，康艳萍拿出了张教授的几盒烟，竖着叠在一起，用力的一抽，几盒烟都倒在桌子上面 康艳萍问道：“这样稳么？平衡怎么掌控，而且医药这一块，是腐朽了，却也有一些人是小错，还有一些人虽然犯了错，却是能够挽救的，陶谦的事情给你的印象还不够深刻么？把烂得最重的那块肉挖掉就行了，你要把全身的肉都挖掉了，这个人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张杰笑了笑，“我老妈给我讲的案例我怎么能忘呢，我这次主要想把另外一个块肉也挖掉，还能提一个自己人进党委” 康书记立即好奇的问道：“你才去一个星期，就有自己人了？别是人家糊弄你小孩子家家的” 伸出一个手指在嘴前面，此刻的张杰仍然像是个孩子，“秘密，成了在跟你汇报” 星期一的早晨，苟院长没有取上班，镇医院立即沸腾了起来，号称要坚决跟他们站在同一战线的苟院长不会跑了，让他们迎接改革，自己调走了？不会啊，没有谁听到风声副院长，内科主任曲双阳显得意气风发，走路都好似带起了风，两只眼睛看向谁，都让人觉得曲院长在向他善意的笑 苟院长没去上班的事情只是在镇医院引起了猜测，可镇委办主任周向标居然没有请假就连着三天没来上班，手机打不通，后来镇委办的人找不到周主任汇报工作，只好去跟佟书记直接汇报，佟胜安排他们去找胡振华，周主任不在的时候，胡书记暂代镇委办工作，看佟书记的样子，似乎知道周主任去了那里 佟胜对周向标被带走的事情，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也是刚来南平的，周向标在他来的第一天就开始汇报工作，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正处于无人可用情况下的佟胜立即接纳了周向标，有什么事情也都安排他去做，这次张杰搞动作之前，就已经知会了佟胜，佟书记对害群之马、腥臭之鱼也是深恶痛绝的，至于党委办主任的人选，他也私下里跟除了冯建辉镇长之外的党委成员交流过了，佟书记决定赞同张副镇长的提名，当然是私下建议的，让政府办主任方菊香当这个党委办主任 方菊香此刻正在冯镇长办公室里汇报工作，根据张镇长的指示，她有可能实现梦寐以求的夙愿，全面压过周向标，并且在仕途上取得进步乍闻此讯的方主任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她仔细聆听了张镇长的指示后，才明白这马上就会成为事实，张杰安排她最近多去找冯镇长汇报汇报工作，表表忠心，聪明的女人立即名表了张镇长打的什么算盘，立即跑到冯镇长这里来汇报工作了 冯建辉现在也有人投靠，是原本一直被边缘化的副镇长汤国维，这位一直找不到出路的汤镇长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冯建辉，用急切的语言表述了自己对冯镇长的支持，和一心甘当马前卒的态度，让冯建辉决定，观察一段时间汤国维的情况，若是才堪大用，也不介意把他弄进党委，现在冯镇长已经去了控制张杰的心思，不过张杰摆明了不会在营房县干多久就会高升，他冯镇长可是要培养自己的嫡系了 对于方菊香的到访，冯建辉并不是很在意，一个女人，没有强大的背景，不过是众人口边的粮食而已，不过现在自己没什么可以提拔的人，若是提名一下，卖她一个面子也好，以后也能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若是真的侥幸当上了这个镇委办主任，也算自己在党委的口子安插下自己人 不过冯建辉对方菊香委婉的提出来想分担一下镇委办的工作得提议并没有当即表态，而是打着官腔说，只有提名的权利，但是通过不通过还是要佟书记点头，他冯镇长是会一力推荐的 看着方菊香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许的态度，冯建辉很满意，汤国维没给冯建辉送礼，这方菊香也没给他送礼，而给他冯大镇长送过东西的人，是应该已经进去了的周向标，表面上看周向标全面投靠了佟胜，可暗地里跟冯建辉也是有着联系的，还跟冯建辉说了在佟胜那里做无间道 冯建辉感叹，世事无常啊搭小张镇长一阵东风 第九十二章 调位子 镇委办主任的位子，虽然不是多高，却惹得有资格的人都动了心思，农技站站长，文化站站长，政府办主任，扶贫办主任都盯住了这个位子，最近都在活动 有了张杰的暗示，方菊香是心里最有谱的一个，小张镇长虽然说年龄不大，想法不少，但是好像在这南平镇不是一把手，胜过一把手啊，原本坚决不同意停止挖沙工作的两位领导，居然齐齐转换了风向，开始发展大农业了 上次的会议过后，自己以为冯建辉肯定会对张杰的工作指手画脚，万般阻挠，却没想到冯镇长竟然大力支持起张杰的工作，亲自跑起了县教育局，回来之后把张镇长叫去办公室，两个人合计了半个下午，小学合并的事情就敲定了，名义上是所有小学合并成为的南平镇小学，可是在三个村子安排了分校 典型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却赢得了几个村子农民的心，校车一通，小学合并不用跑那么远，家长也就放心了，可上面领导一句话，她这个干事情的办公室主任，跑断了腿 好在政府办几个小年轻都是干活的好料子，那个王军是挨个学校的跑，合并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干起活来却是千头万绪，学生怎么划班，老师怎么分组，领导谁当等等事情，把方菊香累得半死 镇文化站站长毛一方最近很着急，他也是在南平镇干了十几年的老人了，副镇长副书记的一直轮不到他，让自认为怀才不遇的毛一方只能每天钓钓鱼，种种地，写写书，这些是休闲文化么但是周向标消失了，毛一方的心也活络了，原本他是跟着副镇长王大庆的，现在王大庆到交通局当局长，镇里的老人没有跟他关系近的，他就把门路走向了佟胜书记，镇委办是党委的人，当然得找党委的主管领导 佟胜对这种有目的的拜访，早就想拒之门外，可是人家打着汇报的幌子，行拜山头的事实，却也不能门都不让人家进文化站不去镇政府汇报，来党委汇报党的宣传工作，佟胜心下一烦，就打发他去了宣传委员严秀办公室 毛一方在佟胜书记处碰壁，就去找冯建辉，路过楼梯口的时候，恰巧看到政府办的王军站在张杰的门口，不知说些什么他跑到冯建辉门口，敲门进屋，开始汇报工作，说话间不经意的提到，“这小张镇长那里太忙了，我想去找分管领导汇报，都不得其门而入啊，这些人也不知道最后还是得镇长您拍板的么” 这话潜在着就是说，张杰那里人多，都去捧他的臭脚，只有我还心向冯镇长您啊，看我这么忠心，您是不是多照顾我可这话听在冯建辉耳朵里，立即起了反作用，冯镇长心里说，你这是来向我表忠心的还是来讽刺我的，一个副镇长的事情，我这个主管镇长还得替他跑前跑后，联系教育局，妈了个巴子的，你也别再我面前晃荡了，惹我心烦 “毛站长啊，听说你以前给张家集拍了个宣传片，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你去张家集写一篇调查稿去”说完话冯镇长拿起电话，意思请毛一方出门，毛一方无奈之下离去，也凑到张杰的办公室外面 刚才还站在门口的王军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张杰的办公室大门敞开，谁想进谁进，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张杰这里没什么私活，南平镇小学的校长来找张杰汇报工作的时候，手里提着个手提袋，走的时候就放在桌子旁，张杰提醒他拿走，校长同志连忙说，一点小意思，张杰指了指门上的小黑点，校长同志用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眯着看了看，一个摄像头，立即灰溜溜的拿着两条烟转身走了 这件事情后来传了出去，有人说张镇长故作清高，调整医院学校还不是为了捞钱，有人说他是沽名钓誉，在办公室装了摄像头，就是装个样子，回头回了招待所也能照样收钱 毛一方抬头看了看那个摄像头，然后恭敬的敲了敲门，不关门是领导的习惯，不敲门则是你自己没有礼貌了张杰抬头一看，招呼了一声，“请进，毛站长怎么进来了，有什么宣传我们南平镇得好点子，还是有什么丰富群众文化生活的好方法啊” 毛一方没像在佟胜和冯建辉那里说什么表忠心的话，他觉得张杰不过是个分管科教文卫的副镇长，没什么用处，就是来应付几句工作，“冯镇长指示我去写一篇宣传张家集的稿子，我来看看张镇长您又什么指示没有” 张杰心想，你这是跑到冯建辉那里去汇报情况去了，肯定是没得到答复，估计也是对镇委办主任有什么想法，他不想理这样没有什么真材实料却满腹牢骚的酸人，也就应付了一句：“严格按照冯镇长指示办理，你若是写的好，对我们南平镇得经济文化发展有帮助，镇里一定会给你奖励” 听着张杰不咸不淡的话语，毛一方知道自己是那里也讨不到好了，告辞离去后，碰到了从楼上下来的农技站站长，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对方是干什么去了，却也知道对方跟自己差不多，没什么门路，现在都是临时抱佛脚，看着农技站站长钻进了张杰的办公室，毛一方摇摇头，拿起摄像机，准备坐公交车往张家集去，上次是王大庆给他派的专车，现在他这个文化站站长可是没有什么权利动用镇里的车了 周向标被带走的第五天，镇里的第二次领导班子会议又召开了，这次也是党委扩大会议，会议的议题是任命镇党委办主任的人选，也是镇党委能够任命的最高领导了，其他诸如副镇长，副书记之类的官职，却是需要县组织部批复的，镇委办主任虽然也是个副科，甚至是党委成员，却也不属于领导层，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佟胜是最后一个到场得，领导一般都在最后出现，冯建辉此次却是早早就坐在会议桌上，跟到场的诸位挨个笑着打招呼，给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佟胜坐下之后，所有人立即停止了交谈，对佟书记行注目礼 扫视了一圈，看到众人目光切切，都表现出了对领导的尊重，佟胜清了清嗓子，“同志们，我想大家或多或少的都听到了些风声，我们南平镇的领导班子里，有人出了问题，今天接到县里的通知，周向标因为腐败违纪已经被免职了，对于腐败分子，我们的态度是很坚决的，发现一个查处一个，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对不包庇纵容，不允许讨价还价镇委办公室的工作还是很繁忙的，没有个领导不行，今天大家就议一下，谁来主持镇委办的工作比较合适” 佟胜的眼神挨个扫了一遍，在看向镇委副书记兼组织委员胡振华的时候，目光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鼓励胡振华说话，可胡副书记立即低下了头，这种事情跟他的利益不牵扯，他可不想提出一个人来，万一给那位树了个竞争对手，人家不得恨他啊，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该调离了 佟书记继续扫视，看到宣传委员严秀的时候，这位镇党委的喉舌立即领会了领导意图，“镇委办的工作很重要，应该选择一个对南平镇各项工作都很熟悉的同志，我看负责镇文化站工作的毛一方同志对各项工作都比较熟悉，工作认真负责，很适合镇委办的工作”严秀知道自己无论提名谁，若是符合了领导的意思，这就是你提名有功，若是不符合领导意图，就是个陪衬，组织工作就是要差额选举，当然不能定岗定人 冯建辉听到严秀提名毛一方，心下一紧，这佟胜跟张杰不会是看好毛一方了，难道毛一方在自己这里碰壁之后，反倒迎合了佟胜的心意或者讨好了张杰，不对啊，张杰肯定不会喜欢毛一方这样的浮夸焦躁之人，佟胜也是个干实事的，不可能看好毛一方这样的嘴上能人，还是先等一等，若是他们没人提议方菊香这个最有可能的人选，冯建辉在提议也不迟 按理说方菊香跟张杰关系不错，应该是张杰找到佟胜来说这个事情的，可佟胜为什么不吱声呢，冯建辉搞不明白，怕其中另有原因等了半天见没人说话，冯建辉说道，“这党委办主任的人选，佟书记是最有发言权的，我们还是听听佟书记的意见” 佟胜把大手一挥，“还是先听听你们的意见，大家都是刚来，对人事方面的情况还不是掌握的多么全面，我也如此啊，所以才要集思广益，冯镇长先谈谈”说完就看向了冯建辉，其他人的目光也随着注视过来，让冯建辉心下很是不爽，等老子说出人来，你在给否了，让老子丢面子，我还就不遂了你的心了 第九十三章 年轻惹麻烦 冯建辉心想，“估计你们就想让方菊香上，我也就提名她了，让她还记得我个人情，是老子提名的” 挺了一下腰杆，似乎心里的底气足了一些，冯建辉接口道：“说起办公室工作，我作为政府的主要领导，心中深有体会啊，这个工作任务重，责任重，事无巨细都得尽心尽力，一定要一名责任心与能力都很强的同志才能担任，我看镇政府就忍痛割爱，让我们的大管家方主任去镇委办，也只有这样尽心尽责的同志才能搞好党委的服务工作啊” 冯建辉说完话，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有人脸上写着惊愕，有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佟胜脸上则看不出有什么喜悲，“冯镇长为了南平镇的整体工作真是大公无私啊胡书记，你分管组织工作，也谈一谈” 从佟胜的话里听不出太多的意思，胡振华被点名了之后，也只能说几句，谁让他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呢，“对党委办主任的人选，我个人觉得冯镇长的意见非常中肯，政府办公室跟党委办的性质一致，不管各位领导还是我本人，都对方主任的工作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一名女同志，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首先这种精神就是值得我们男同志学习的，所以我完全同意冯镇长的意见” 胡振华说完话就不做声了，闷头在那里抽烟，整个会议室经过这么一小段的时间已经变得烟雾缭绕，让严秀无奈的拿着做笔记用的本子扇风，却利用扇风的空当，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佟胜跟冯建辉，现在的局势很奇妙，佟胜始终不说自己的人选，让想跟他保持一致的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如同胡振华，可能原本不想表态，现在被点名，却只能支持冯建辉了，他可不知道佟胜倾向谁，相比较而言，方菊香比毛一方可加适合这个职位 佟胜把屁股往前挪了挪，让自己坐的加舒服一些，“既然两位副书记都觉得方菊香同志适合做党委办主任的工作，那么我尊重大家的意见，其他人有没有别的想法的？” 这句话立即把有想法的人的想法掐死在脑袋里，谁也不想为了一个肯定不可能的任务去挑战党政的两位一把手，刚才发过言的严秀立即表态，“我支持方菊香同志担任党委办主任的工作，刚才之所以没提是怕冯镇长觉得政府办离开方主任不好开展工作，连冯镇长都如此大公无私支持党委工作，我坚决支持冯镇长的提议” 毫无悬念，方菊香从政府办挪到党委办上班了，虽然只是同一栋楼的两个办公室，可地位立即不一样了，一般镇委办公事的主任只要不出什么错误，都会很快的变成组织委员，宣传委员，统战部长或者副书记，政府办的主任，想要变成副镇长，却不知道得等多久了 这次会议结束，冯建辉跟佟胜都挺高兴，冯建辉得意于自己提议的人选上位，虽然这也是佟胜想要的结果，可是佟书记想借此打击冯镇长的计划流产了佟书记则是对冯建辉不得不低头的事情兴奋，原本就是想让冯建辉知道知道，谁才是一把手，现在目的达到了，当然高兴，当了几天书记，佟胜的心思就有点分到权力斗争上面来了，这难道是主管领导的必然？一旦到了某个位置上，掌控欲就会勃发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对于这次会议的结果，张杰早就猜测到了，以目前有资格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来看，最好的结果就是选择方菊香，其他的几名人选无论能力资历背景都比方菊香相差太多了，方菊香上位的阻碍只是谁提名而已，若是佟胜提名，恐怕冯建辉就会反对，原本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就会平生波折，所以张杰才建议方菊香去跑冯建辉的关系 佟胜这边肯定是会同意方菊香的，这个人选是他跟张杰谈了半个小时之后才确定的，由谁提名都是一样，佟胜真正确定了在镇党委会的权威，冯建辉也没丢了面子，皆大欢喜 方菊香调走了，政府办的工作还得有人来做，冯建辉又召集几位副镇长一起开了个政府会议，为什么不在党委会上讨论呢？因为佟镇长刚才说了，政府的人员安排政府自己解决么，就不用上会讨论了，其实这是卖给冯建辉人情，你政府办的事情，我老佟不插手，而且政府办主任，还真不够格让镇党委讨论的，副科级都不是，就是一个已经取消了级别的股长而已 冯建辉粗略的问了一下张杰跟汤国维的意见，两个人的意见就是没意见，所以冯建辉搞了个民主测评，让政府办的几个人自己推举，兼任冯建辉秘书的聂梨花女士，以三票当选了政府办主任，王军小伙子只有两票，因为他自己没投自己，投了聂梨花，所以他悲哀的落选了 是谁说的提拔就没有不黑暗的，南平镇政府办公室主任的选拔就充分的体现了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张镇长作为计票员，完全可以证明，这次投票是记名投票，政府办一共八个人，名字张杰都知道了，一个三票，一个两票，三个一票若是不算投自己的票，就应该是聂梨花跟王军两人并列，可惜，聂梨花同志没有不好意思，所以她上位了 作为计票人员，张杰又受到教育了，做官就是要脸皮厚，厚黑学还真是有用啊 营房县大礼堂院子里停满了车，从车上下来的人，各个都神情倨傲，额头抬的老高，间或遇见相熟的，立即便能看出职位或者权柄的高低，眉眼间带着笑容，略略放低肩部，让腰有些弓着去打招呼得，那要么是职位比对方低，要么是手头权力低微的部门领导碰到了手握重权的部门领导 一时间大礼堂的停车场里都是彼此问好打招呼邀请的声音，弄得停车场跟菜市场一样，张杰对这些头头脑脑的不认识，所以就正常的走向礼堂的门口去签到 这是县政府组织的经济技术拓展会议，要求各乡镇局分管领导参加，并且要签到，所以一向不喜欢开会的诸位领导也都勉为其难的莅临现场了，各位领导并不是所有的会议都不喜欢参加，他们对那种跟上级领导坐在一个小会议桌上的会还是比较喜欢的，若是一大群人坐在台下，领导拿眼睛一扫，根本不知道你是谁谁谁的会议，一般都会找个人来替了 所以签到的工作人员看到张杰正要往签到本子上写名字，立即阻拦了“这位同志，你是那个局还是那个乡镇的？” 张杰抬头一看，那一身黑色工装的女士，正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他，似乎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便答道：“南平镇张杰” 似乎是不相信张杰的话，女子用很重的口气说道：“这次会议室刘县长亲自召开的，他会前特别强调了，各位主管领导一定要亲自参加，即便不能参加也要分管经济的分管领导参加，坚决不允许派人冒名顶替，因为会议有重要精神传达，关乎整个营房经济发展的度，这是刘县长的原话” 看来是自己的年龄让人不相信啊，张杰也知道有会托一说，因为前几天的会，冯建辉就是安排政府办的另外一名小伙子替他去开的，领导事情忙，会议精神又需要去领悟，只能中间转折一下，派人去聆听了之后在传达咯 “我是南平镇分管经济的副镇长张杰，你可以给县委组织部打个电话问一下”张杰的语气略微加重了一点，看着后面陆续的来人都是签到就进去，这两名工作人员却并没阻拦，心想这些人你也不能都认识，怎么单单来阻拦我呢 张杰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的路有些奇怪，每次去任职，都没有组织部的人陪同，就算是到南平镇这次特殊，一次性大规模调整，当然不能每个人都派一个人跟着，可去营房刑大报道，还有当村长助理的时候，也没有人陪着，是不是太轻率了点呢，没有领导总得有个小兵啊 那个女人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打电话，语气软了许多，会托一般不会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张镇长，您应该是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这个时候张杰背后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张镇长，你也来开会啊”张杰回头一看，却正是营房县交通局局长王大庆，连忙笑道：“王局，这不是进不去门了么，你来帮我做个证明，说我不是会托？” 女人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点红色，“对不起，张镇长，我这也是领导安排，对不起对不起，您签个字”说着拿起签到本放到张杰面前，又把笔递了过来 第九十四章 筹钱 王大庆跟张杰相伴而入，对王大庆，张杰内心还是很感激的，不管有没有其他原因在内，王大庆对张杰的帮助还是不遗余力的，很多事情若不是他出面，张杰就算是能办成，却也要多费不少心力，所以会后二人相约一起吃饭 两个人走在一起，就能看出来受欢迎的程度不同了，无数的人争着抢着跟王大庆打招呼，握手，似乎以能跟王大庆搭上话为荣，而对张杰，居然没人理睬，或许都以为张杰是王大庆的跟班，可他们却忽略了，王大庆一直是隐隐的落后张杰半个身位，即便是跟人说话也是一句带过，不让张杰等待时间太久 可看在别人眼里，总觉得这是王局长的傲气，人家前途远大，不愿意搭理这些没什么前途的小官，至于张杰走在王大庆前面，废话，他在这里耽误领导聊天，早就应该躲在一边去了 翠花局的雅间里，只有王大庆跟张杰两个人，司机都被安排在外面吃饭等候了，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交流交流吃饭间，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了张杰的下一步动作上来，王大庆笑着问张杰最近工作如何 张杰此刻可不像在家里时光顾着吃饭了，把筷子放下，立即挺直了身子，“感谢王局长的关心啊，幸亏有王局长当镇长时候的老底子支撑，南平镇现在的工作才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不止经济继续平稳增长，生态建设，医疗卫生，教育事业都进行了适当的改革，成果应该在不久的将来就能看到” 谈起了工作，张杰顿时也加有精神了，此刻的他才能理解那些官员谈及政绩时怎么会如此的眉飞色舞，因为他也醉心于自己的工作成绩，看着改革一点点的进行，草莓大棚的树立，南平镇小学的合并，校车的投入使用，还有镇医院中悄然进行的人事变动，都让张杰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干了不少事情，胸中豪气万丈啊 人一旦有了成绩，都会自信心膨胀，好面子么，所以才会有无数的官员粉饰太平，标榜政绩所以才会有光秃秃的石山全被涂抹上了绿色的油漆，所以才会有领导视察时建成的开发区柏油路面上铺满绿色植物，领导离开的时候又恢复成柏油路地笑话张杰也发现自己的激动，赶紧静了下心思，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 王大庆笑着听，还不住的附和，他的心里也对这个小伙子的干劲表示佩服，现在的年轻人浮躁的很，尤其是有背景有身份的官二代，富二代们，踏踏实实干事，保持好心态的人少，张杰有背景，有身份，应该是个正统的官三代，即便什么也不干，时间到了自动也会升职，何必干这些出力又不一定能讨好却势必得罪人的工作呢 看张杰的架势，不干出明显的成绩来，他是不会罢休的王大庆便又问道：“下一步张镇长就是专心抓经济喽，也要支持支持我们交通局得工作啊” 张杰听了王大庆的话，把桌子上王大庆的茶杯用双手端了起来，恭敬的递到王大庆的嘴边，“王局长，下午还有事，我这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我下一步的工作您可得大力支持啊” 在东宁，这样敬酒有一个说法，叫做端酒，一般都是晚辈给长辈，或者手下给领导才会如此，表示极其尊重，王大庆哪敢就这么受了张杰的端酒，立即双手夺过杯子，“张镇长，你这是折煞我也，这样，咱一人一个杯子，你有什么工作就安排，交通局一定全力支持南平镇的道路交通建设” 张杰也不执拗，端起自己的茶杯，碰了一下，两个人都喝了一口放下，张杰说道：“王局长，下一步我想修路” 王大庆知道张杰刚才的话肯定有用意，一般也就修路的事情能找到自己，所以没显得意外，“南平镇的公路建设还是不错的，608国道经过南平，而且其余几个村得路修的也还可以，都是市级道路，应该没什么需要修的路” 把座位朝王大庆身边挪了挪，张杰开始谈自己的想法，“有句话叫做要想富先修路，我觉得，不止要修路，还要修好路，按照我的想法，湿地公园一旦建立起来，从镇上到公园的路是要修的，各个村开展的不同的采摘项目，来的客人肯定是会开私家车，路不好，谁会再来呢？农家乐这种活动靠的就是口口相传，这服务是一定要做好的啊” 王大庆略微沉吟了一下，“我回头让局里去个工程师，到南平去搞测绘，修路可是个费钱的活，局里的资金有限，若是县里不批的话，你们镇肯定要自己承担一部分的，而且我担心，现在你这什么都没有建好，甚至连个合同都没签，县里是绝对不会同意修路的，除非你们自筹资金，算了，这条路不好走，你还是先把合同工程的事情先弄好，我也好跟严书记刘县长汇报” 张杰跟王大庆又商量了一下细节问题，这顿饭吃的也差不多了，却有人敲门，王大庆立即问道：“谁啊？”却是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特意交代了服务员，不要进来，有事情会去喊，就是不想谈话内容被人听见 门被推开，却是一名穿着风骚的少妇，端着酒杯就走了进来，“这不是王局长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这生意还全凭您照顾呢” 张杰一看应该是饭店老板娘，而且还跟王大庆号线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立即起身告辞，王大庆在张杰临走之时，喊了一句，“帮我跟康书记带个好” 张杰点头应是，下楼去寻了老徐，往东宁市区去了，原本要回镇上布置工作，经王大庆一指点，自己也觉得是应该先把投资的事情搞清楚，才好开展别的工作 太白醉酒居的环境，跟电视剧里的苏杭古代妓院有些相似，镂空的木雕，巨大的仕女图屏风，还有穿着宫装的女服务员，都会让人想起烟花柳巷之地张杰皱着眉头跟齐东一起走进包间，包间的门是关着的，一名服务员等他们站在门口之后，把门打开，用挑杆把门帘跳开，孙晓刚还有那个曾经提供过食品生产线的曹红早早的就在里面等候了 入席之后张杰直接就说明了来意，“齐东，你们在注册一个公司，名字随便起，用这个公司跟营房县谈湿地公园投资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估计县里也会投资，至少他们绝对会牢牢把握住湿地公园的所有权，不过你们一定要一个一定时间段得经营权，这是收回成本甚至发大财的关键” 又冲孙晓刚说道，“晓刚，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钱，也投进去，这个项目还是你来操作，让齐东给你一部分股份曹大小姐，湿地公园的事情齐东应该跟你说过咯，有没有兴趣也参加一下？” 曹红用手扶了一下额头，“要没兴趣我就不来了，有发财的事情你可不能不想着我啊，当年我跟你关系还不错呢”这句话立即引起了齐东的回应，“原来你们两个当年有地下恋情，连我都不知道” 被张杰白了一眼后，曹红上来就要掐齐东，还是张杰制止了闹腾，“曹红，你想参与还是你爸爸想参与？” 曹红眼睛一瞪，侠女风范表露无疑，“当然是我想参与，老头子忙他自己的事情呢，怕我没钱？姐在东宁弄了一层门面房租出去了，光租金一年就近百万，要不姐出点钱包了你？” 听闻此言张杰扑哧一笑，“当我是小白脸呢!行，赔了钱你可别哭”一番筹划中，确定了的公司名称，美膳旅游投资公司，注资比例也搞得很清楚，齐东出资一千万，美膳食品的钱先不动，从他老爸手里掏，曹红自己手头有近两百万，其实也是啃老啃来的，否则以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如何有这么多钱呢 想到曹红的钱，张杰不禁想起听到的一个段子，漂亮女人有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上她的男人有钱，二是上她妈的男人有钱，现在到了曹红这里，绝对称不上漂亮的女人，却也属于第二种，因为他爹有钱啊可这句话只是应对漂亮女人而言，虽然有些偏颇，却也映射了大半的事实，至于不漂亮的女人，男人心中认为她有钱是凭借自己能力的概率大一些 孙晓刚虽然干的不错，却也只分得了二十万的工资，这笔钱在齐东看来不多，可对孙晓刚来说，这就是他的老婆本，是他能回到家里跟父母挺直腰杆说，“儿子在农村也不比在城里挣得少”的底气所在 二十万全投入进去，投资公司的具体事情还是孙晓刚负责，这次商量之下给孙晓刚以人力入股，就是送给他百分之五的股份，张杰这里呢，齐东跟曹红都要给他算股份，张杰却坚决拒绝了，若是要了干股，就真成了官商勾结，若是以夏霜的名义入股，今后真跟夏霜结婚，管太太也是禁止经商的，自己家里的直系亲属却是都不行了，原本想赚些钱的张杰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大把捞金的机会 第九十五章 金桥银路草房子 房地产价格的节节攀升，让城市居民的后背上多了一座大山，房奴卡奴孩奴都快退化到了奴隶社会，对于房地产开发商来讲，这是一个黄金时期，这是一个遍地捡钱的时期，随便找关系在银行贷点款，挂靠一个有资质的企业名下，找个设计院弄几张图纸，就拉工程盖房子了 盖房子不是个专业性很高的活，很多建筑工人以前就是种地的农民，在建筑工地干几天筛沙子，搬石头的活之后，就开始码砖头了幸亏楼体结构以一次性浇铸为主，否则楼倒到，楼歪歪，楼塌塌之类的情况会多不专业的施工队伍，或者说临时拼凑的杂牌军盖好的楼房，大部分会出现这样那样的质量问题 东宁市的千万广厦房地产开发公司现在生意出奇的火爆，很多家小型开发公司吃下的土地因为盖楼盖出问题，不得不将土地转手，齐开山最近每天都是被笑醒的作为一名老建筑工人，他深知搞建筑这一个行当，想做的久，靠一时的低卖高买恐怕坚持不下去，一旦投资热消退，房屋的质量问题失去了一房难求的供求关系失衡的掩盖，就会跳出来，有可能毁了一个公司的将来 老齐是个聪明人，就如同他跟陈振业和马书睿的关系能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就能看得出来，对于千万广厦拿地盖楼，两位领导居然都不会开声反对齐开山也贷款，并且数量不低，他并不是没有钱，不过建筑圈子里流行一句话，叫做不借钱下蛋的鸡，不是好鸡 空手套白狼者众，银行的低息贷款为什么不用呢，借来的钱开拓市场赚取大的利益比把所有的现金流都投入生产运营要安全的多，因为你不能保证银行随时都可以借钱给你，自己的现金流用来救命却是有着最大的保障 有能耐的能人，都修桥去了，其次的能人则是霸占着条条通往大城市的高路，国道，省道那些只是有些能力的人，只好囊括家家户户居住的房屋，齐开山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应该具有了修路的能力，所以他最近心思活络了，不断的往市委市政府跑，可最近东宁确实没什么路要修，他也只能空手而回 半个月不见一次的齐家父子居然破天荒的在张杰家门口相遇了，齐东是送张杰回家，司机老徐被张杰打发回家了，领导的司机也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不是，齐东就自告奋勇来给张镇长当司机，牧马人停在张杰家门口的时候，齐东就发现了他老爹的宝马740已经停在那里 齐东看了看跳下车等着自己走的张杰，用下巴朝宝马驽了一下，“我看来也得上你家叨扰叨扰了，我们家老头此刻应该正在你们家里汇报情况呢” 齐开山此刻正在跟康书记汇报情况，按理说一个能跟市委书记和市长说得上话得成功商人是不会对纪委的副书记如此恭敬，建筑行业根本不归纪委管，即便是行贿也是检察院法院来判，纪委能管的是受贿的官员 可自从齐东跟张杰关系相处的不错之后，千万广厦才渐渐有了起色，偶尔的困境总有贵人相帮，慢慢理出头绪的齐开山才知道，这位贵人就是张杰的母亲康书记两家来往密切之后，康书记又屡屡指点，千万广厦才渐渐的在东宁展露头角，从不入流的小公司渐渐发展成东宁的巨无霸，甚至还向邻市甚至江城，省城建业伸出了触手 此刻齐开山正在聆听康艳萍的指示，康书记劝齐开山收紧钱袋子，不要囤积过多的土地，恐怕国家的调控政策很快就要下来，盖好的楼盘快出手 开门之后张杰就听见康艳萍在说，“这次调控恐怕相当紧，会是一个系列的组合拳，如果不见到房价下降，上层是不会手软的，很多人都说，只要房价上升的度不是多块，就相当于房价下降了，但是这不是大家所希望见到的，不是领导层希望见到的，投资性购房者太多，严重侵占了刚性需求的供应方，所以需要房子的人买不起，或者买不到，不需要房子的人房子空着，就是当前房地产市场最主要的矛盾” 张杰赶紧到客厅跟齐开山问了好，又冲康艳萍点了点头，坐在一边继续聆听，齐东则是冲康艳萍叫了一声阿姨，然后坐在他老爹旁边，竖着耳朵听康艳萍分析 “一般的调控就是控制银行的资金，提高准备金率，若是连续几次之后还是不能降温，恐怕最后就要限购了，所以现在就是抓紧把手头的房子变现，已经买到手的土地暂时可以囤积，若是政策有什么变化，可以出手也可以盖房子，相对来说，现有的房产还是不能满足人民群众的需要，但是银行的低息贷款你恐怕是贷不到了，抓紧把银行的钱补上” 等康艳萍话音落地，张杰插嘴道，“齐叔怎么不去修路？” 康艳萍白了张杰一眼，“金桥银路草房子，你以为你齐叔不想，只不过修路牵扯太大，竞争太激烈，前几年有路修的时候你齐叔还没那个实力，现在他有实力了，路也修得差不多了” 齐开山也点点头，“修路需要平衡的关系太多了，需要打点的地方多，我一直走平衡的路子，可一旦参与到修路之中，必然得投靠某一方，也就得罪了另外一批人，今后想拿工程，阻力就大了” 张杰笑了笑，“齐叔，现在有一条不需要得罪人，不需要打点的路，你修不修？” 齐东跟着说道，“爸，你不答应可就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你多给我多少钱都没机会了”齐开山回头看了看儿子，印象中齐东一向不怎么愿意在人前说话，今天居然跟他开起了玩笑，难道真的从当时那件事情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不在恨自己这个父亲 原本齐东跟齐开山说话的时候一般只说一件事情，要钱，最多就是打电话的时候让齐开山给他擦屁股，开玩笑的事情是想都不要想，可是最近看齐东的表现，似乎有了缓和的迹象，他却不知道齐东是被钓鱼执法之后，情悲意切到了极致，把窝在心里的秘密跟张杰分享之后，才从封闭的小屋里走出来 齐开山先用眼角瞄了一眼康艳萍，见康书记没什么表示，便问张杰，“张杰，你说的路是那里的？若是柏油路面的路还可以修一下，若是农村的水泥路，或者土路，你就别忽悠你齐叔了” 张杰先看了看康艳萍，见自己母亲也饶有兴趣的在听着，说道：“齐东不是要在我们南平镇投资么？建一个湿地公园，从六零九国道到公园的路现在还是农村土路，肯定适应不了将来的需要，所以必须修一条质量上能够承担旅游任务的路另外还有南平镇通往各个村得路，我估算了一下，总共差不多有七十公里，都准备建成双向四车道带辅路的那种” 虽然没修过路，但是齐开山毕竟是经常干工程的人，立即沉吟下来盘算这笔生意合算不合算，按他现在的身家，借这笔小活只能当做练手了，是一个行业向另一个行业拓展的探路行动，若是不打点，还是由不菲的收入的，而且这些路是分开呈十几条，也可以呈流水线作业，也能让他了解一下修路这个行当需要注意的东西，为今后的业务开展铺一条路 “资金是那里出？县里还是你们镇上，能不能保证？” “现在还没跟镇里讲，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成不成还不一定呢，这不碰到齐叔你了么?想先给你画个大馅饼，让齐叔多支援支援我们南平镇得建设” 齐开山一听，知道这事很可能能成，不过时间上不好说，笑骂道：“我还不够支持你工作，去当村官不究把我的宝来开跑了，还让齐东去跟你投资，那可是五百万，交给这么个败家儿子，我这不是支持你谁支持你的” 齐东不乐意被老爸如此说，“你那五百万我全给你挣回来了好不好” 聊了一会儿之后，齐开山告辞离去，康艳萍又开始给张杰上课，无非是告诫他抓大放小，否则人力有时穷，兼顾太多必然会有疏漏，意思当然就是说张杰现在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湿地旅游区得建设上来，镇医院的改革还是放一放，得罪人而且还没什么成功可能的事情不要做的好 张杰原本就想听了母亲的话，可是想了想那个公交车司机所说，便思量道，改不了太多，就从能改的这一点做起，哪怕受益的人少一点，也是多了一个受益的人，莫以善小而不为啊至于修路的事情，等孙晓刚去跟县里谈了之后再说 第九十六章 曹操有多快 坐在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大厅里，张杰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司机老徐开着车来接他的路上，英勇拼杀了多年的普桑连续熄火，让有多年驾龄的老徐也一筹莫展，只好打电话叫了救援 老徐要回镇里在开一辆车来接张杰，却被张杰拒绝了，张杰不是那种摆谱的领导，动辄必须有专车接送，否则也不至于现在穿着的衣服仍旧是不过几百块钱，甚至连快手表都没有，手机却是换成了最的iphone，却让他每次看到手机，就想起那个离他远去，至今不知在那里的马尾辫 想要叫齐东送他回去，却又觉得这父子俩个应该在商量投资的事情，就坐一次长途客车，好久没体验这种沙丁鱼罐头的感觉了 到南平镇这个荒僻的地方去，直达车是没有的，连高档一点的大金龙，沃尔沃都没有，不要提奔驰旅行车了张杰看了看自己手头的车票，没有座位号，还不知道等下有没有座位呢 等了几分钟，检票口开始有高音喇叭在那里喊叫了，“楚阳的检票上车了啊，楚阳的检票上车了，抓紧了”张杰听到声音，立即跟着身边早就站起来的人群，往检票口冲去，也不由得他不冲，这种过路车，没定座位号，上去晚了，就要在过道里，坐着司机提供的小板凳，或者俗称交叉子的小凳子，在晃晃荡荡中坐两三个小时 有人说客运站不是有监察，不让载，人人都有座，可交通法还规定不准醉驾呢，不是照样无数醉汉把车开得横冲直撞，别说这种有利益的事情，打点一番，客管处的同志们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在客车司机来孝敬的时候，悄悄的把抽屉拉开，有什么东西你就自己往里面放，于是乎，金鹰国际，百盛国际的卡消费大军里，也多了这么一小撮客人 在大喇叭的催促下，一车很快就坐的满满登登，张杰今天还是很幸运的，坐在后面倒数第三排，最后排还有几个空位子，张杰正低头整理座位，却用眼角余光发现刚上来一位在自己身后站住，没有往后排的座位走去，心想“不是有小偷盯上了” 张杰如此想是有原因的，原本大学同宿舍里有住东宁下属县里农村的同学，经常回来将车上的所见所闻，这位名字叫做韩一丁的同学，第一次自己坐长途车没注意，父母勤苦积攒给他当两个月生活费用的八百块钱，在睡梦中就送给了趁别人熟睡辛勤工作的顺手牵羊之辈 可等了半天，身后那个人丝毫没有趁张杰低头动手，而是就那么站在那里，直到他后面有人催了，才几步走到最后一排，等张杰抬起头来转过脸去，才试探着问道：“张杰” 张杰这时也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韩一丁？”曹操真不愧是跑的最快的人，张杰刚想着韩一丁给他的告诫之语，也就几秒钟的功夫，韩一丁的本尊就出现了，既然碰到了老同学，张杰连忙跟身边的人商量换一下座位，对方不大情愿的站起身来向后面走去 张杰往里一靠，韩一丁也就坐了下来，阔别两年的同学相见，自然有些话说张杰由于家就在学校里面，所以虽然有宿舍，却基本不去住，跟同宿舍的感情也淡些，但不知为何，毕业之后在见同学，却有别样的感情在里面，就好像原本关系不错一样 韩一丁是知道张杰大学毕业去当村官的，身为班级里仅有的几名成绩跟张杰不想上下的人才，他此刻看张杰的眼神里带有一丝倨傲也是，在大学学习成绩上不想上下，但是家庭条件，身世背景甚至长相都不如张杰，唯独在毕业的时候张杰选择了过独木桥，他韩某人挣脱了家的束缚，拼杀去了南方的申沪市，辛苦了两年，现在混得好了，回家看看，也算衣锦还乡 扫视了一下张杰身上衣服的标志，韩一丁放下心来，“还在农村？” 张杰想了想，这南平镇还是农村，点了点头，“你在那里？” 韩一丁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混得不好，总换工作” 张杰一听这话，就知道有些人这是在显示存在感了，心下不禁感叹，人怎么都喜欢攀比，喜欢比别人强，在同学面前装一下有什么意义呢，却也无奈配合道：“有能力的人才能跳的出去啊，我都没地方跳” 听了张杰的奉承话，虽然明知道是奉承，韩一丁仍然心里高兴，用谦虚的口气说道：“在申沪混可不比在东宁，难啊原本在外企，天天忙的连水都不敢喝，怕上厕所，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国企，才轻松了一点，不过房子装修还是没有时间去看着啊” 韩一丁说的辛苦，可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个智商正常之人就能看出来的，韩一丁说的是实情，当年的大学毕业生曾经流行过这么一句话，叫做逃离都申广，就是华夏三个最发达的城市，虽然发达，但也同时代表有着大量的挣扎于温饱间的年轻人，他们被叫做蚁族 能够毕业两年就在申沪买房子，这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尤其是像韩一丁家里这样，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东奔西走才借到，别人还可以说是啃老，他却只能用高人来形容了，张杰看韩一丁的目光中，已经不止是玩味，不管在怎么装13，这个人都能算是个人才 为了配合韩一丁，张杰又问道：“你买房子了？申沪买房子不便宜市中心？” 韩一丁的脸上笑容甚，“市中心哪能买得起，在郊区买了套小房子，一百多点，三百多万，就是路太远，上下班开车堵死了” 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啊，张杰心说，你买房子又买车，这是发大财了啊，干嘛还跟我一样坐长途车，不从申沪开车回来，你打个车回家多好，还不用这么受罪 看张杰没答话，韩一丁心说，这就让你受打击了，哥现在有钱了，发达了，打击你的还在后头呢，又问张杰：“毕业两年了，找对象了没有？村里的美女见你这帅哥大学生，都得围一排” 张杰原本是想好好的跟韩一丁叙叙旧，能一个班级上课也算是有缘分了，却没想到这家户显摆起来没玩了，摇摇头，想起夏霜，叹了一口气他一叹气，韩一丁也叹了一口气，说道， “没结婚的想结婚，这结果婚之后，才发现还是单身好啊无怪乎婚姻被称为围城，我现在还是怀念单身生活，自由，那来那么多束缚” 说完之后韩一丁似乎陷入深深的烦恼之中，脸上的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愁容张杰原本不想理他，却发现了这韩一丁似乎也有可怜之处，必然是婚姻中有着某种不幸，也就去了调侃他的心思，问道：“怎么？结婚之后不幸福？你不会是我们班上第一个结婚的” 韩一丁转过头来，“大学的时候我就谈着女朋友，经济系的，咱们接触不多你可能没见过，毕业我就跟她回了申沪，她爸是申沪一个区里的区委书记，知道我们处了三年，也没反对，把她安排进了财政局，又通过关系把我弄进了一家外企，干了一年多，前几天又把我弄进了两桶油，现在在销售分公司干个小经理” 张杰笑道，“你这不是挺好的么？人家是钓金龟婿，你这是钓金老婆啊，得多少人羡慕你啊” 韩一丁道：“表面看起来挺光鲜的，可是我在她家根本抬不起头来啊，我自己抬不起头来我也忍了，可我爹娘去过一次申沪，连我爹娘都抬不起头来，男人心里能不憋屈么，那个时候我都郁闷的想一头撞死算了” 这一牵扯到家务事中，张杰相劝也没办法劝，别说华夏自古以来的婆媳关系，连自己老爸跟姥爷的翁婿关系都相处的不是很融洽，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劝韩一丁呢，尤其是想到自己脑海中的那个想法，自己都不敢面对，若是真的发生了，恐怕连现在的韩一丁都不如，只能拍拍韩一丁的肩膀，以示安慰 韩一丁此刻却也是近乡情怯，所以才会真情流露，跟张杰说了如此的话语，去了刚才那种高傲之心，到有些真诚的跟张杰说，“这个村官要是干不下去，到申沪，我帮你联系工作，以你的能力，绝对比我混的好” 张杰轻轻的说了声，“要真混不下去，我去投奔你，可别忘了今天的话啊” 两人交谈之间，车子已经平稳的驶出了东宁市区，在三环路外停了下来，从下面上来四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小混混，年纪在二十四五岁左右，身体在外面裸露的手臂，胸口等地，能看到一块一块的纹身，深蓝的颜色很扎眼 韩一丁轻轻扯了扯张杰的衣服，用下巴朝几个人一指，轻声说道，“小心点，来了” 第九十七章 赤裸裸的抢劫 张杰抬头顺着韩一丁指的方向看去，几个小混混上车之后也不坐下，就在过道里面站着此时车已经开了二十多分钟，乘客大都昏昏欲睡，只有几个人低着头或是看着手机，或者摆弄什么东西，车厢最前段的液晶电视放着早些年的港片，张杰发现自己只认识刘德华一个人 几个小混混看了看车厢里面的人，两个人向后面走过来，另外两个人站在司机后面，打量着车厢前面两个人走几步就停一下，身体靠在椅子靠背上，另外一个人遮挡住他的身体，双手却不知放在那里，张杰刚想站起来看看，却被韩一丁一把拉住，“看他们后裤腰带上” 却是两个背朝后面的混混右后屁股上面，都有一个条状物体，很突兀，容易让人联想到切割物体用的凶器张杰想了想，没站起来去阻拦，而是高声问了司机一句，“司机师傅，到营房了没有？” 司机在前面懒洋洋的答道，“没有” 那两个走向后面的混混，立即站起身来，笔直的走到张杰身边，恶狠狠的瞪着眼睛，看着张杰，张杰也冷漠的跟他们对视，并无一丝怯懦，韩一丁伸手拉了拉张杰的衣服，轻声说道，“别吱声了，小心吃亏” 其中一个混混用眼角打量了一下韩一丁，“哎，老韩家的一根钉，不是去发财去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韩一丁仔细看了看这个混混，“你是二狗子，这是我同学，你们忙你们的去” 二狗子可没听韩一丁的话，“怎么着，发了财就不理弟兄们了？也不请哥们一起喝顿酒？” 韩一丁想了想，从牛仔裤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大红票子，递给二狗子，“二狗子，我这次回来时间紧，这二百块钱当我请你们喝酒了” 二狗子没接那两张大红票子，旁边的混混一伸手把韩一丁递钱的手给拍了回去，“**的打法要饭的呢，去城里混了两天牛逼了不是？在哥面前装大爷，**的不想活了” 二狗子裂开嘴一笑，两颗虎牙漏了出来，“一根钉，你板牙哥也不认识了啊，痛快的，拿出三千块钱，请弟兄们去醉仙居吃顿饭，吃饱之后再去三温暖泡个澡，哥几个就不去你家找你妹妹麻烦了” 被叫做板牙的小混混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一根钉，你妹妹长的不错，跟你这穷酸样子可不一样啊，那身材水灵的”看着板牙的口水都要流下来，韩一丁猛然把钱包掏了出来，里面厚厚的一打钱足有五千块，他全掏了出来，拿在手中，“二狗子，这是五千多块钱，你拿走，我不在家的时候，不希望你们骚扰我妹妹，否则别怪我跟你们拼了” 板牙呲开两颗大门牙，呸了一声，“你跟我们拼了，别以为出去念个书上了班酒能跟我们咋呼，打了你二十年就能打你四十年” 听着板牙说的话，韩一丁的眼角有些湿润了，从小家境贫寒的韩一丁就被这些混混欺负，直到他考上大学出了营房县，才算好些，但是每次放寒暑假回家，这些混混就会找到他勒索一些钱财，当然穷困如韩一丁的钱财也不过三块两块罢了 韩一丁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俗称一竿子打不出两个屁的那种，被人欺负的韩一丁回家跟父母说了也无济于事，这几个混混的家长也时常欺负他的父母，于是乎逆来顺受的韩一丁在这些人面前从来没抬起来过头，今天刚刚在张杰面前显示了一下存在感，满足了他多年的一点小小虚荣心，却立即被残酷的显示羞辱，韩一丁恨不得能从车窗里蹦出去拿出钱来消灾，也消的这么屈辱，想死的心都有了 二狗子伸手刚想把钱接过来，张杰伸手打在了他的手上，“你们这是明抢啊？” 此刻周围的乘客都纷纷看过来，连那些昏睡中的人也都睁开了迷糊的眼睛，有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很有正义感的说了一句， “这也太欺负人了”却被前面走过来的两个混混瞪着眼睛给吓得坐了下去 二狗子嘿嘿笑了一声，“一根钉，跟你朋友说说哥们是干什么的？省着不知道给自己惹了麻烦”正说着突然听到后面那个混混一把把刚才说话的妇女手中的手机抢了过来，“妈了个比的，敢报警，不想活了是不是” 妇女尖叫了一声，“司机报警”却看那司机竟然和没听见一样，仍然保持匀的开车行驶，车子开的笔直，连一点方向都不偏 张杰顿时恼火了，他本不想在狭窄的车厢里面动手，因为前排还有带着小孩的乘客，打斗之下难免误伤，却发现这群人实在是太嚣张，一把抓住韩一丁拿着钱的手往他怀里一推，“把钱收起来” 韩一丁怯懦的说了一句，“他们几个都进去过，咱别惹事了” 伸手一指韩一丁鼻子，张杰骂道，“你就是个孬种，被他们欺负就这么地了，在申沪买了房子有个屁用，怪不得在媳妇家里也抬不起头来”转身转过去对几个混混用命令的口气说道，“把手机还给人家大家看一下自己的东西，有没有少的司机，你把车开到营房县公安局去” 乘客纷纷检查自己的东西，可那个司机还是装作没听见，张杰就知道，这司机应该不只是怕事，很有可能跟这些混混已经同流合污了板牙看张杰的口气生硬，一把抓住张杰的脖领子，就要打过来，旁边的乘客想上来拉，二狗子已经从身后把家伙掏了出来，一把两寸长的弹簧刀，卡簧开开之后，放出耀眼的寒光，吓得旁边几名乘客往前排跑去，却又被后两名混混拦在那里，不敢动弹 张杰一看这帮人就要行凶，也顾不得误伤不误伤了，手下一用力，一拳打在板牙的小腹，将板牙打得倒飞过去，砸在了过道另一边的座位上，那个座位上的是一对中年夫妻，战战兢兢的把板牙扶了起来，板牙却仍然疼的直不起腰，只能蹲在那里直哼哼 二狗子操刀就直捅张杰的胸口，口里还骂着，“给你点教训你不愿意，自己找死”韩一丁此刻已经吓傻了，冲着二狗子喊道：“狗哥，狗爷爷，别捅啊”双手却上去想抓住二狗子捅下来的匕首 张杰看到韩一丁如此惊慌失措的想要用手拦住匕首，右手快的抓向二狗子手腕，顿时二狗子觉得自己的手跟身体已经分了家，疼的“妈呀，妈呀”直叫 张杰这是不敢用拳在打过去，被板牙砸中的夫妻两个正在不住的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砸疼了，而二狗子身后就是那带小孩的乘客，张杰要把他也砸过去，砸在小孩身上，恐怕孩子就会受伤 抓住手腕的右手用力很巧妙，二狗子的腕骨被张杰捏的脱臼了，匕首往下一掉，刀尖正好扎在椅子之上，吓得韩一丁不住的抚自己的胸口，后面的两个小混混见已经折了两个人，张杰却一根毛都没有伤到，心头就有些害怕，可又不好掉头逃跑，咋呼咋呼的往前挪了几步，把匕首在前面挥舞着开路 看到旁边的乘客吓得面无人色，张杰把二狗子另外一只胳膊卸掉之后，顺便踢了还蹲在地上的板牙一脚，板牙这次连蹲都蹲不下去了，身体弓着躺在地上，不断的干嚎，两个混混一前一后往张杰扑过来，张杰一脚踢在前面的混混小腹部位，顿时他的后辈就撞在身后同伴的身上，两个人一气倒飞到两三排座位之后，被踢的混混也跟板牙一样，倒地不起，另外一个跑到司机跟前，喊着，“停车，开门” 司机一脚刹车踩下去，车门就自动的打开了，混混想从车门往外跳，张杰却在踩了倒在地上的混混一脚之后，赶到了前门，一把抓住了想跳车混混的裤腰，却没想到用力太猛，这伙计的牛仔裤根本没有系腰带，前面扣子被蹦开了，人直接倒在地上，脑袋伸出门外大声尖叫的混混奋力的抬高脖子，因为车还没有停稳，他要不抬头，脸就会跟地面做产生能量非常大的摩擦运动 往后一拉这个混混，张杰顺手把他的两个胳膊也卸脱臼了，往满脸冷汗的司机身上看去，司机正瞪着大眼睛，看向张杰，手握着方向盘，车子已经缓缓的停了下来 “让你开到营房县公安局去，你听见没有？”对这个司机，张杰心中恨极了这个司机，却拿他没办法，说他是帮凶，现在却没有证据，他完全可以推脱是害怕报复，可张杰拿他没办法，车里的乘客都不乐意了 看到四个混混全躺在地上，顿时有人对他们拳打脚踢，张杰害怕这些人不知轻重，打坏了就全算在他头上了，立即跑过去把四个人都扔在司机旁边的空挡处，乘客就纷纷指责起司机来 司机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发现毛巾上一点水都没有，却是他紧张而觉得自己出汗了，慢慢发动汽车，把车门关上，一路直奔营房县城而去，车上的乘客最终还是有人发现丢了东西，张杰安慰他们不要着急，车上不下人，直接开奔公安局 张杰冲韩一丁招了招手，韩一丁走了过来，“一丁，帮我个忙，往屁股上，腿上使劲踹我觉得刚才有人很牛逼的样子有些让人生气” 四个混混身体不能动，嘴却还是能说话的，一扫刚才的嚣张样子，暗暗后悔怎么碰到如此一个猛人，关键是这个猛人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是跟那个废物韩一丁一起的，不敢跟张杰求饶，对着韩一丁开始用最卑微的语言贬低自己，抬高对方 可迎接他们的是韩一丁满含二十年屈辱的奋力一踏，二狗子挺着脖子，挣扎着说道：“一根钉，放我们兄弟一马，大家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何必赶尽杀绝” 或许是多年的淫威还让韩一丁有些怯懦，他犹豫之下看了看张杰，发现张杰笑呵呵的坐在第一排别人让出来的座位上，就这么看着他，顿时心里有了底气，骂道：“在里面多吃几年饭” 二狗子挤挤挤出两滴眼泪，带着哭腔说道：“韩哥，韩祖宗，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我要进去了，家里老人怎么办啊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给我们一个机会” 韩一丁有些动摇，身后那些乘客却起哄般得吵嚷起来，“不行，这是抢劫，我们已经报过警了”“不能放，这种人枪毙了算了”有那个丢了东西的妇女大声的喊着，“把我的戒指给我，我的结婚戒指啊两万多块钱买的啊”边说还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好似结婚戒指是白金加一克拉钻石一样可等二狗子在公安局里看着民警给他清点赃物的时候，才看到那个连钻都没有的戒指，民警拿出物价局的核价单，上面标注着价值，三百二十元 原本动摇了的韩一丁又停了一下腰杆，没有理会二狗子的求饶，却没想到把几个混混的凶性激起，板牙一弓身子，张嘴咬在韩一丁的金利来皮鞋上方，韩一丁吃痛，右脚猛的踹在板牙脸上，才算把左脚从板牙口中抽了出来，却已经是两道带血的牙印 二狗子喊道：“姓韩的，还有你这个狗杂种，送到公安局爷们也不怕，反扒队的二建是我哥，你等着哥们出来的，有你们好果子吃” 车子很快就到了营房县公安局的大门口，张杰事先给陈克强打过了电话，现在陈克强已经是三中队的副中队长了，虽然仅仅是个副股，却也算是领导不是 二狗子四个人看着张杰跟等在门口的公安民警亲切的握手，立即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却还对那位二建抱有希望，可二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把四个人恨的，如同有杀父夺妻之狠，原因很简单，二建的反扒队保安被开除了 第九十八章 投资谈判 营房县招商局会议室里，齐东，孙晓刚,曹红三个人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一边，另外一边坐着招商局的三个人，招商科科长朱斌外带两个小科员，原本这位朱科长一听到有投资，兴奋的满面红光，想请几位客人到营房的景区去转转，可一听说不是投资建厂，而是要建这么个湿地旅游公园，顿时兴趣大减，连说话都软绵绵的没了什么力气 投资建厂产生的利润高，交的税赋也相应的多，招商局的外快，全依仗所招企业的交税来解决，所以朱科长的招商工作倾向于那种投资实业的企业按照一般人相像，公园大多是公益性质的，不收门票才有那么多客人来游玩，而收费的公园，势必没什么客源，谁有不花钱的公园不去，非得花钱去玩啊 从另外一个方面讲，即便公园收费，客人也不少，可是公园的维护成本多高了，政府方面必然会对公园的税赋方面进行减免，就如同利用地下室办市，营业税就能少交不少，可是公园交的税少了，按比例提成给招商局的钱也就少了，意味着我们朱科长的钱袋子不能鼓太多，所以朱科长意兴阑珊 尽管心里面兴趣不大，可已经坐在这里，总不能把来投资的客人撵走啊，朱科长有一搭没一搭的按照程序问话，但是当他听到投资意向的时候，被那个数字惊呆了，前期投资一千三百万，后期不定期追加 “乖乖，不就是划一块地，围上围墙，里面弄点假山，池塘，种些花花草草么，还用这么多钱？地是国家的，开办公园本身就有政策，一般都会选择偏远的地皮，土地费用少的很，怎么还要这么多钱？”朱科长在心里寻思着，问道：“你们要建什么公园？主题公园？” 他这么问是有道理的，所谓主题公园，就是如迪士尼或者欢乐谷、方特那样的大型公园，投资就是以亿计，这一千三百万恐怕连零头都不够，若是普通的公园，市政和园林部门自己就会筹建了，用不到什么投资方来伸这么一手 齐东没有说话，这种跟政府机关打交道需要低头的事情，齐大少略微有些做不来，于是孙晓刚说话了，“我们要投资的湿地公园，是看中了张家集村的天然环境，村内水量丰富，有众多的天然水塘，可以作为一种湿地景观，另外在湿地旅游的另外一边，我们准备单独划立出来一块区域，采取游乐园的形式” 朱科长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让孙晓刚把投资意向书留下，推脱还要跟县领导请示，就下了逐客令这也是因为上次齐东投资美膳食品，跟县招商局没什么牵扯，这位朱科长目前还不认识营房县的明星企业家齐东先生 齐东、孙晓刚外带张小四驱车赶往南平镇，他们来县里也主要考虑到占地面积太大，而且一些政策还是跟县里要比较好，却没想到热脸贴了冷屁股，没得到什么答复，被太极推手给推了出来 齐东开着牧马人，张小四笑言孙晓刚现在是董事长待遇，因为齐东齐大少给他当司机，齐东也调笑孙晓刚，很快就成为董事长了，张杰让孙晓刚成立一个美膳餐饮公司，虽然就是一家饭店，却也有了董事长的位子，孙晓刚也算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有了自己的一份产业 按照张杰的设想，用湿地公园来取名字也是借一阵东风，全华夏国家级的湿地公园不过十二家，原本名气虽有却并不是什么生意火爆的景区，但是电影《非诚勿扰》的拍摄，让西溪湿地瞬间成为游客争相游览的圣地，其他沾了湿地名字的景区，也都人气爆棚，所以张杰才想沾这么个边 至于游乐场，是齐东提出来的，欢乐谷只在几个大城市有，方特也不过六七个城市，东宁距离最近的方特也要五个小时的车程，作为淮海省北部最大的城市，同时也是省际交界处得中心城市，建造这么一个大型游乐场，市场不会太小 可建游乐场所，若想上规模，投资额是巨大的，可不上规模，游客的数量就很难上来，这是一个两相矛盾的难题，所以张杰才想到，先期投资湿地旅游，加上农家乐，采摘游的利润，还有美膳食品的盈利，陆续的投资到主题公园中来，不需要多久，这个不逊色于方特和欢乐谷的主题公园便会兴建成功，成为淮海省北部的旅游胜地 南平镇政府里，一把手镇长冯建辉热情的接待了南平镇的明星企业家齐东，在这个东宁营房最边界的地方，民营经济有一部分，但大都上不了什么规模，别提一年盈利近千万了，这都是红果果的政绩，冯建辉不得不热情，尤其是现在人家齐老板不是要政策来得，而是又要投资 这个接待工作原本应该负责经济的张镇长来做，可张镇长指了指政府工作人员回避制度，这位是我同学，我得回避并且盛情邀请冯镇长出面接待，以示对齐老板的尊重，冯建辉此刻有些怀疑自己以前针对张杰是不是做错了，这多懂事的下属啊，自己毫不居功，把这么露脸的事情都交给领导了，又是一笔政绩啊 坐在小会议室的首位，冯建辉用何不拢的大嘴说道：“齐老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发展南平经济的好事，我们镇政府是大力支持的” 孙晓刚再次发挥了代言人的作用，“我想冯镇长应该也知道我们美膳投资的计划了，要配合镇政府的大农业发展，大旅游经济圈，我们美膳投资想在张家集村建设一个湿地旅游景区，另外建立一个主题公园，先期投资一千三百万” 冯镇长被这个数字瞬间击晕，他原本所在的乡镇，最大的一笔投资也不过八百万，现在仅仅是一个先期投资便过了千万，先期一般只占从投资的四分之一左右，那么这个项目总投资就要有半个亿 不过高兴归高兴，他还是问了必须要问的一些问题，“你们准备占地多少亩？补偿这一块如何算？” 孙晓刚立即把计划书打开，翻到了具体数据的那一页，双手放在冯镇长面前，冯建辉对此非常满意，这才是尊重领导，其实他的面前早就已经摆放了一本同样的计划书，不过当领导的，当然要问问题，而且要你毕恭毕敬的回答，若是事事都自己去看，怎么能显示出来领导的地位尊崇，与众不同 接下来便是孙晓刚与冯建辉的讨价还价，镇政府想在湿地公园跟主题公园的项目上分一杯羹，孙晓刚便要求镇政府协调一部分资金，算是支持地方建设，也是将镇政府绑在同一辆战车之上，利益均沾之后，不愁镇政府不把这个项目放在头等大事来抓，既然县里对这个项目不上心，镇政府也是有签约资格的，齐东跟孙晓刚还乐得不用那么麻烦 签约的具体事宜，合同的拟定都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仔细的考量，镇里同样要开会研究，尽管项目的事情开会已经大致说过了，可具体的要求镇里还没有统一意见，所以漫长的等待开始了 投资还没有定好，不要提路的修建各个村里在村长的号召之下，农户听说种草莓，果树还有补贴，前景一片大好，有些心思活络的人，也陆续开始引进树苗，只要略微有些常识的人就知道，水果比粮食要赚钱，除非那种果树遍山，烂路一条，只能让果子烂在树下的地方种果树才会赔钱 这些渐渐步入正轨的工作让张杰欣喜，可还有另外一样工作把张杰推到了风口浪尖 第九十九章 上访 营房县信访局门口，今天与往日有些不同，不是上访接待日，本不应该有这么多人才对，这些来上访的群众都是知道规矩的，每周只有周二周四上午才有人接待，其他时间迎接他们的大多是工作人员的一句冷冰冰的“领导不在” 往日上访的群众穿着大多是老式的破旧衣服，从衣着和面相上来看，以年龄偏大的农民居多，身上透出一种操劳半生的疲惫和对世情的淡漠今天这十几个人无论从衣着还是长相上看，都应该是有着优异工作的都市白领，从身上偶尔露出的logo看最差的也是穿着得在东宁大商场才有专卖店卖的衣服，脸上的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惨白 怎么也不像是需要到信访局上访的那种人出现在信访局门口，让几个看门的彪形大汉有些疑惑，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把他们赶走，还是保卫科长比较机灵，上前拦住众人，问道：“几位，来找人的？” 走在这群人最中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脸上戴着金丝边眼镜，狡黠的转了转眼镜片后面隐藏着得小眼睛，“同志，我们是来上访的” 保卫科长很疑惑的问道，“看你们也不像是来上访的样子，你们什么单位的？” 胖子用食指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你眼神还真老道，我们是南平镇医院的，现在吃不上饭了，只能寻求政府帮助，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黄局长？” 科长心下鄙视道：“妈了个靶子的，大夫还吃不上饭，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一肚子都是民脂民膏，也不知道多少来上访的人告的就是你们”嘴上确答道：“今天不是上访接待日，黄局长可能不在” 有些不耐烦跟这个名义上是科长，实际上也不过是保安的看门人继续纠缠，胖子略微烦躁的说：“让你打你就打，我都约好了的，要不是不方便自己联系，还用你打电话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胖子很小心，生怕被后面的诸人听到 他游说了好长时间才招呼住了这么几个人来，却人人不愿意出头，让他顶上，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事先就跟黄局长联系好了，用这些人就是充当“访托”的，不得活活被打死 这个胖子是南平镇医院药房主任沈伟光，现在南平镇医院被曲双阳暂代了院长，开始按照张杰的设想大刀阔斧的改革，面对从上到下质疑的呼声，曲双阳完全就当做没听见，他现在就是张杰改革镇医院的马前卒，一往无前开始冲杀，第一刀就砍在了药房主任沈伟光的身上，药房的管理权限被收回，只有了发放药品的权利，进药权交给了院长办 沈伟光顿时恼火，这就是剥夺了他百分之八十的收入啊，可他一个人恼火没有用处，这是行政命令，不是商量，他只有遵照的份，药房主任也就变成了药品发放工，没有一点实权还担着责任 改革陆续进行，药房之后便是改革薪酬制度，工资瞬间被提高到万元，原本对改革颇有微词的大夫们都哑口了，没有人在叫嚷着工资低的事情，但是考核标准发到手里的时候，这些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降低工资的条款太多了，出现医疗事故扣工资这是没办法的，不追究责任都好，别说扣工资了，但是投诉也要扣钱，连开不必要的检查项目也要扣钱，同等药效的药品开贵的要扣钱，这不是让大夫们想开着高工资继续拿提成的小算盘直接夭折么看着身边的众位神圣的白衣天使们掰着手指算前后的工资差距，还有心里的责任比较，沈伟光开始了他的游说生涯 虚构了一些曲双阳贪污受贿的情节，加上能把死马说活的口才，这些大夫们才愿意跟他一起来上访，却又担心即便被扣除部分工资还略微有些提高的收入变成空白，都不肯出头，只是答应来信访局走一趟，说什么话，出什么头得事情要沈伟光出面，这样即便要开除也是沈伟光一个人，他们仗着法不责众，还是能保住饭碗的 保卫科长打过电话之后，黄局长破例在不是接待日的时候在一号接待室会见了这群真正的“白领”，装模作样的拿着沈伟光写的上访材料，看了一遍，然后说道：“这样的医疗改革简直就是历史的倒退么，现在医疗科技还远远达不到不检查就能确诊的程度，这就是本本主义，怎么能行你们把名字签在后面，我去找县长谈” 众人畏畏缩缩的不愿意签名，却被沈伟光一个一个的磨着把名字写下，黄局长跟沈伟光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带着写满名字的上访材料离去了 沈伟光原本不是没想过要到纪委去反映情况，可他不敢去，也不能去，一是他没掌握曲双阳的事，只是知道他搭上了分管镇长张杰的车，二是他自己不干净，有些事情不用查都很明白的放在那里，却不知道为什么苟院长被带走了他却没事，蛰伏了一段时间这才蹦跶出来 被营房县纪委约见的张杰心下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居然被纪委召唤，电话里对方什么事情也没说，只是让他来一下 沈伟光的信访之行是起了作用的，信访局协调了卫生局，对南平镇医院改革的事情进行干预，卫生局副局长回给黄局长一句话，“这是南平镇主管，我们无权干预” 黄局长想了想沈伟光送给自己的好处，把心一横，你沈伟光不是想要通过上访造成轰动么，立即通过关系跟县电视台的老同学联系了一下，专门就医改遭遇上访的事情拍了个闻，这种事情上闻是要经过宣传部审核的，于是自然而然的摆在县长县委书记案头，比黄局长自己往上报要受重视的多 当然黄局长也没忘记给自己的上级指导机关市信访局汇报，内容略微的提到了有人说曲双阳的行为是受了副镇长张杰的指使，在医院改制过程中，是否有其他问题还需要上级领导机关调查，可惜他得到的答复却并不明确，只是一句请向纪委反映 信访局在各个党政机关中就是最不受待见的单位之一，无权无势，各位领导见了信访局都想绕开走，因为到那里就意味着有着数不清的麻烦事情等着你去处理，所以黄局长找到县纪委的时候，人家赶紧接下了案子，把黄局长打发走了，让这位一把手局长很是郁闷自己的的、扫把星待遇，想着怎么样在去搜刮沈伟光一顿，为了沈伟光的事情，他堂堂一把手也遭受了一回白眼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纪委原本是会去查的，可是这次是信访局局长亲自来请求调查，而且牵扯到了医疗卫生的敏感性事件，就让张杰过来做个简单的调查，两名小科员穿着纪委标准的黑西装跟张杰随便聊了几句，问了下医改的问题，听到张杰的畅想之后，他们不由得都激动起来 仅仅从张杰的表述来看，这就是一件为群众办的大好事，怎么会有人不开眼的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立即跑去跟纪委书记夏计生汇报，夏计生同志的政治敏感性当然不是信访局黄局长能够比拟的，跑到张杰这里对张镇长进行了安抚工作，是对张杰的工作进行了大肆的赞扬，毕竟常委会上力挺张杰的一幕还在他眼前浮现 县委办公室里，正在召开书记办公会，严卓，刘光辉，还有其他几位副书记都看着自己面前关于南平镇医疗改革引起的信访事件的材料，烟雾缭绕的会场里面没人说话 还是严卓先张了口，“这个事情你们大家怎么看？” 刘光辉说道：“严书记，这事我看是好事啊，大环境我们都知道，医疗改革势在必行，我们这是走在全国的前列，既然改革必然会有矛盾，怎么处理就是改革成败的关键了，不过总是脱不了一个稳字” 严卓大笑，“刘县长的政治敏感性仍然如此之高，我叫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下，怎么样才能稳，改革改革，改陋革，必然会触动一部分人的利益，这说明我们才改到腐弊之处，才动了某些人的痛脚，若是改革改的一声不吭，全都叫好，就成了形势主意了电视台的闻先不要放了，我等下跟市里汇报一下，这也是我们营房工作的一个亮点啊” 沈伟光回到南平镇医院之后很是得意，亲眼看见曲双阳被纪委的人带走谈话，到现在没有回来，“哼哼，说不定这次那个张杰跟你一样，都不用回来了” 镇医院跟镇委镇政府的距离并不远，也就一街之隔，他叼着小烟，巴巴的跑去了镇政府大院里，把门的老大爷拦都没拦，老熟人了，跟原本的书记镇长都很熟悉，现在又跟任政府办主任聂梨花关系打的火热，让人怀疑是不是聂大姐把老公抛弃找了这个看外表应该威风凛凛的沈主任 第一百章 跟日本妞相亲 聂梨花在办公室门口见到沈伟光，眼睛一白，“你怎么过来了？有事不打电话？” 沈伟光神秘的朝她招招手，然后转身到了走廊一头，斜靠在护栏上，屁股正好搭在水泥护栏上端，还挺舒服聂梨花回头扫视了一下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在闷头工作，顺手把门一带，也走了过来 “你今天穿的人模狗样的，有什么好事” 沈伟光把嘴巴靠在聂梨花耳朵边上， “下午张杰没来上班？” 聂梨花点点头，用鼻孔嗯了一声，心想这些领导不来上班不很正常么？尤其是张镇长，天天忙得要死，多少事情等他呢，哪有时间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啊 “我跟你说，听纪委的人说，张杰下午被叫过去了，我又偷偷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交了上去，这次恐怕他出不来了” 聂梨花当即愣住，脸上苍白一片，过了半响才慢慢恢复了血色，“**的傻了，你举报张杰，你不知道他房间都有摄像头的，张家集那个食品厂就是他弄来的，现在还要投资几个亿该欢乐谷，他能缺钱，你这次算是完了，我跟你说，不要提认识我的事，你进去了我还能看看你，要是提了，你自己想” 说完转身就进了办公室，留下愣在当场的沈伟光，不住的安慰自己，“到现在还没回来，肯定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坐在人民广场必胜客喝着法式香草珍珠冰沙的张杰转过身去，打了个喷嚏，暗想道，“谁想我了，肯定是夏霜”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妙龄女子，不在继续用吸管搅和杯子里的冰块，抬起白皙的面庞，长长的睫毛扑扇了几下，问道：“你感冒了？” 语气温诺而软甜，带有天然的娃娃音，让人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全身都酥软了 张杰连忙摇摇头，继续低头吃他的泰式缤纷海陆炒饭，来必胜客不吃披萨却是因为张杰不喜欢吃面食，总觉得吃面食吃不饱，所以点餐的时候，自作主张的没点披萨 之所以坐在这里，面对这个女人，张杰实在是想不通，因为一向不苟言笑的张哲豪，破天荒的关心起儿子的终身大事，张杰拒绝了几次都没有得到批准，连祭出有女朋友的大旗都行不通，张哲豪只有一句话，“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而且还得说是单身，我都答应了人家，你想让你爹没面子” 自古文人都好面子，张教授是此中翘楚，否则也不会多年不登老康家的门，张杰耗费了好久才询问得知，这事情还是张杰惹下来的 美膳食品做宣传的时候，需要一篇日本方面的稿子，张哲豪就给他的硕士研究生毕何芳打电话求助，人家痛痛快快的帮了忙，却也对后续的动作产生了好奇，等看到美膳食品成功的引起了轰动，毕何芳开始把好奇心转到了搞这个策划的张杰身上，前几天打电话来问张哲豪张杰谈婚论嫁了没，得到否定答案之后，就要给张杰介绍对象 这位皮肤如羊脂玉一般吹弹得破的大眼睛女孩，有个很牛叉的日本名字，叫做松井杏子，若是看惯了日本爱情动作片的朋友肯定会联想到东京很热系列里面的某个名字，不过张杰肯定会拍拍他的肩膀说，“哥们你想歪了，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松井杏子跟毕何芳不一样，她的血统里面，百分之七十五是中国血统，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十日本血统，而且她从小是在东北长大的，说话一口地道的东北腔，却没有东北人那种五马张飞的豪迈之气，像是江南水乡的柔弱妹子，用一个很经典的词来形容，叫做扬州瘦马 松井杏子就是毕何芳要介绍给张杰的女朋友，两个人约了在人民广场的必胜客，8号台位上，张杰刚坐下，等了不到两分钟，这位杏子小姐就准时出现了，看起来还是满守时 座位媒人的毕何芳跟张哲豪，都选择了不来凑热闹，毕何芳是因为人还在日本，张哲豪却是不愿意自己来当电灯泡 松井杏子先礼貌的问了下是不是张杰，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就坐了下来，期间除了点餐的时候说了话，在就是跟张杰自我介绍了一番，其他的话竟然在没说过，张杰也是个闷葫芦，不知道该怎么相亲，别提原本内心就很抗拒了 此刻松井杏子关心的一问，张杰没有回答，但人家女孩子竟然不以为意，问道：“我都介绍了自己，作为一位绅士，你是不是也应该来个自我介绍呢？” 张杰的小脸有些微红，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他是绅士，“张杰，男，二十四岁，未婚，现在在东宁市营房县的农村干些杂活，家里只有一套房子，还是父母的，也就是说我是一穷二白的矮穷丑，你姐姐帮你介绍我，回去之后肯定会挨你的骂” 杏子小嘴一撇，“怎么会挨骂，我很感谢她关心我啊，而且你也不像自己说的那么差，起码矮还称不上，我才一米五八，我们要是站在一起，还不一定能到你肩膀呢” 张杰微微一笑，自己自嘲的话，现在被人家拿来开玩笑了，“你说我不矮，就是说我又穷又丑了，不还是回去得埋怨你姐姐” 杏子的眼睛在张杰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他脸上，“看你的衣服，应该不是有钱人，至于相貌么”话音故意一顿，不再说下去，却让张杰略微有些急，但是张杰知道这事女孩子在调侃他，偏偏也忍住不去问 杏子等了半晌不见张杰搭腔，便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相貌在美女眼里是什么评价？” 张杰自我感觉良好的说，“我都已经知道答案了，还着什么急啊，好多大美女倒追我的，而且要是我相貌过不去，杏子美女此刻应该拂袖离去了” 松井杏子面前的食物已经在刚才的沉默之间打扫的差不多了，此刻一杯冷饮也基本见了底，“其实我是因为要等吃完东西才走的，谢谢你的招待啊” 说完拿出餐巾纸清理了一下，站了起来，俯身在张杰耳边说道：“你的长相不赖，稍微有点能配得上本大美女”玉口中吐出的香气喷在张杰耳朵上，感觉痒痒的，张杰的心跳稍微加快了一点，发现眼前不过半尺的距离外，紧身黑色小衫绷在小蛮腰上，两个一手握不过来的弹性球状物晃动了一下，满满的远离 “这个日本妞用的什么香水，味道还不错”张杰看着女人踩着高跟鞋，摇曳的走了出去，自顾自的猛然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再考究考究香水的味道 应景的事情搪塞完，张杰开始考虑回家之后怎么汇报和解释，却没想到大媒人张哲豪根本没问他到底怎么样，反而是康艳萍等在客厅里，焦急的拉住张杰的手，问道：“儿子，相中了没？我觉得啊，这做生意得不适合你，尤其还是个外国人” 张杰笑道：“老妈，人家都是想让儿子找对象，你这怎么还盼儿子相不中啊” 康艳萍接话，“废话，这个事你爸介绍的，我们要一个人介绍一个，明天晚上有空，索菲亚旋转餐厅，再去见一个” 张杰的头嗡的一下子就变大了，他听人说过这么一个段子，某大龄男青年情人节的夜晚百无聊赖的走在市中心广场，发现身边都是一对一对的，心情十分沉重，感觉到自己命犯天煞孤星，看着广场中心的音乐喷泉，纵身一跃，几分钟之后，这位哥们被见义勇为的热血青年们救了起来，围在他身边看热闹的人太多了，这哥们仔细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们，一个不认识，但是这些男人身边领着的女人，他居然都很熟悉，都是这些年相亲相过的 整个一个广场，多少年轻女人啊，他又想跳进水里，这么多女人愣是一个没看上他的张杰有点担心，自己走在人民广场的时候，一看身边别人怀里搂着的女人，都是他相过的，脸上得多热 一零一章 替人相亲 张杰当了甩手掌柜，镇里面知道张镇长工作忙，事情多，而且政府一把手冯镇长都不问张镇长的事情，谁还去操这份心，只有聂梨花偷偷的在心里嘀咕，“不会真进去了” 不过九点过一刻，聂梨花就看到原来的政府办主任方菊香走了过来，跟她说了一句：“张镇长刚才打电话过来，他在市里还要处理招商的事情，今天就不回镇里了” 聂梨花一直是方菊香的副手，现在方菊香进了党委，她又接了方菊香的位子，下一步若是方菊香升格，她也有可能进一步，自然希望方菊香赶紧给她腾地方，不过却转念一想，这张镇长不来，怎么跟党委办主任说，不告诉政府办主任呢，他又不是副书记，又不是党委成员 正在怀疑张杰跟方菊香是不是有龌龊的时候，却又想起来，自己这个政府办主任的电话，还没有告诉张镇长，这也难怪人家没有给她这个手下打电话，而是通知了老部下，赶紧收起心思，去跟冯建辉说 冯建辉听了聂梨花的话，摆摆手就算了，张杰来不来对他来说都没什么，领导班子里谁都有事情要忙，根本没有谁会天天窝在办公室里，张杰让人传话过来却也是对他的尊重了，总不能让张杰天天给他这个镇长打电话请假 白天又去莫秀兰的十字绣店里转了一圈，然后张某人就把旷工的齐大少跟不值班的梁玉田都叫在一起，去美味地锅居吃中午饭，张杰这是实在憋得难受，想找人倾述，被迫相亲的日子是相当难受啊 二十四岁，年龄并不大，可这个年龄段若是还跟父母同在一个城市的话，一般都会被催去相亲，而那些独自去闯荡的兄弟们，就要经常受到电话骚扰了 听了张杰的抱怨，齐东很没有哥们义气的笑到直不起腰来，梁玉田毕竟还是融入圈子时间短，尴尬的笑了几声，就板着脸，想笑不敢笑，却看张杰的脸上跟跟黑线升起，立即问道：“今天晚上还去相亲？对方是谁？要不我替你去？” 恍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张杰一拍脑门，“这个主意不错”说话间眼睛却不看向黑熊一般壮实的梁玉田，而是紧紧的盯着在一边蹲着大笑的齐东 肚子已经疼的抽筋的齐大少，一开始没觉着有什么不对，笑着笑着就感觉后脊梁有些冷飕飕的感觉，克制了一下笑容，发现腮帮子已经有些麻木了，不过没办法，长这么打第一次看到张杰吃瘪，齐大少心里就控制不住的想笑 一抬头正对着两道杀人的目光，他是没听到梁玉田说的话，否则现在也不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对着张杰的目光了，“好了好了我不笑了”齐东冲张杰摆摆手，开始表态，没办法，当兄弟的也不能太肆无忌惮的嘲笑自己人啊 憋了半分钟，齐东又扑哧一声笑出来，看着张杰杀人的目光中有了一丝狡黠，他问道：“想什么好事呢？” 张杰拍拍他的肩膀，“当哥们的笑的很爽啊，我怀疑以后要是有了难，你这伙计第一个朝我捅刀子”齐东立即板脸了，“放屁，这是什么话，你有什么事用的到我我不帮忙了” “今天晚上七点，索菲特旋转餐厅，十六号台，记住，晚上你叫张杰”某个阴谋得逞的伙计继续拍了拍齐东的肩膀，回到自己座位上，跟梁玉田暧昧的对了一下眼神，梁玉田是看着张杰表演的，刚才他说出替张杰相亲的话之后就后悔了，这张杰万一真让他去怎么办？ 幸亏张镇长没看上他这个黑熊一样的大块头，估计也是怕吓到人家小妹妹，重要的可能是怕两人差距太大，不好跟介绍人交代，其实他不知道张镇长原本是考虑他的，只是怕担心毁坏自己小白脸的形象，才最终作罢 哭丧着脸坐好，齐东问道：“我能不去么？”被张杰摇头拒绝之后，又问道：“女的长什么样？多大岁数，结过婚吗？”梁玉田看不下去了，骂了一声，：“滚，你以为张杰跟你一样重口味” 张杰说道：“女的情况我一概不知，我老妈守口如瓶，只是保证肯定能让我满意”齐东立即耷拉下去脑袋，自从上次的钓鱼事件之后，他的猎艳生活停止了，一直没有在四处寻找猎物，或许是心里有了阴影，替人相亲这种事情还真没干过，原本有点兴趣，却一听张杰能满意的，那肯定是夏霜那种恬静如小鸟伊人型的，必然不符合他齐大少的审美观 梁玉田不忘在旁边敲打齐东，“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啊，不但没人让我替他相亲，连介绍对象的都没有” 正在被两人鄙视的梁玉田笑呵呵的大脸突然一板，骂了一声，“真他妈的倒霉，吃饭也能碰到这个家户”然后低下头，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刚一嚼，又噗的吐在桌子上，“点背，一块鸡骨头” 张杰和齐东漠然相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位梁公子突然兴趣全无，只好往身后看去，却看见一位全身包裹在好似出自意大利顶级设计师之手的装扮之下的男人，怀里拥着看相貌不过十八岁的花朵，从里面走出来 若是张杰认识那logo就会知道，随便一件衣服，都能把这家美味地锅居包场，只是不知应该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的这位怎么会选择这个地方吃饭，不是应该去什么海参鲍鱼鱼翅馆的么 这个戴着跟身上衣服一样有着Damp;G标志太阳镜的小伙子身后，跟着一群如同他怀里女孩一样年纪的女孩子，在后面簇拥着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看样子是他请众美女吃饭 张杰转过头来，问梁玉田，“这个小白脸是谁？你认识？”梁玉田没抬头，继续对付地锅里的鸡肉，把嘴里的鸡肉咬得都快成了肉糜，仿佛有夺妻之恨，“沈高文的儿子，沈平” 沈高文张杰知道，市公安局局长，好像还是市长助理，但他家的公子张杰却没见过了，既然不认识，梁玉田看似还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就眼不见心不烦，吃饭 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张杰他们吃饭，但是人家戴着大墨镜的沈公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梁玉田，没办法，小饭店里面就一条过道，想出门去，一定会经过张杰这桌，以梁玉田两米的身高，还有黑熊的体格，要装看不到还真有点困难 沈平走到梁玉田身边的时候，用两根手指推了推墨镜，把一双桃花眼从墨镜下面露出来，用略微带有娘娘腔口吻的声音说道：“路遥，看看这是谁？不是你前任姐夫梁大少梁公子么？怎么在这吃饭也不抬头的，赶紧去打个招呼” 被换做路遥的小女孩立即把祸国殃民的小脸蛋转过来，冲着梁玉田喊道：“前姐夫好”一边说话，嘴里还笑着，似乎是看到了某个做着鬼脸的小丑 梁玉田把筷子往桌子上猛然一拍，“姓沈的，你别欺人太甚，这东宁还不是你们老沈家说了算” 沈平叹了一口气，那架势要多装逼有多装逼，仿佛众人皆醉他独醒的寂寥一般，“好像我爹要当副市长了，可某些人的正处还没解决啊，也是，副调研员退休之后涨一级也不知道能不能实行啊” 梁玉田停了沈平的话，却也无法反驳什么，刚要起身离开，却被张杰拉了衣服一下，继续坐好 沈平见梁玉田如此听张杰的话，有些纳闷，便用阴阳怪气的声音继续说道，“嗨吆，梁公子现在也听别人说话了，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啊？”张杰却理都没理，虽然不知道梁玉田跟他之间牵扯了什么事情，但却是打心里看不惯如此嚣张的人，当年梁玉田自己也没说什么话，都是跟班在那里捧臭脚的，否则张杰也不会跟梁玉田有什么往来 张杰不说话，沈平有些生气，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神佛问凡人问题，若是得不到回答怎么样？发飙呗，跟梁玉田坐在一起，在这样小饭店吃饭的人，在沈平眼里就只能是凡人了见到沈平的脸色突然不大好看，非常有眼色的路遥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了 “那个小白，痴，沈少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啊”原本想叫小白脸的，突然想到沈平很讨厌别人这么称呼他，立即把后面的脸改成了痴 张杰原本想站起来扇这个女孩一个巴掌的，却想了想自己的身份，公开场合，对方数人围观，饭店的角落里好像还有个摄像头，最终还是忍了忍，没站起来 他忍住了，有人忍不住，齐东站了起来，骂道：“**的谁啊，就问我们是谁，滚”一点没给沈局长的公子留面子沈平看了看梁玉田三个人，他一个男人，打架是不用想了，这边三个人估计谁都能轻易的蹂躏他，指望一帮女人骂人也失了他的面子，甩下一句狠话，“梁玉田，你等着啊” 看到他威胁梁玉田，而梁玉田没什么反抗的能力，齐东却又不想给在给梁玉田增加什么负担，说道：“别找梁玉田的事，老子叫齐东，在营房县开美膳食品的，你有本事来找我的麻烦” 沈平在嘴里念叨了几遍，美膳美膳，出门扬长而去，后面看热闹的几个女孩在桌子旁边念叨了几句，“等着瞧，死定了”之类的话语，声音还大的能让整个饭店的人都能听到，梁玉田不敢惹那位沈平，对对她们却不客气，骂道：“赶紧滚，别惹老子找人轮了你们”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跑走，张杰跟齐东也都无心吃饭，问道：“怎么回事？你爸还很不得志？” 梁玉田说道，“这事跟我爸没关系，就是抢女人的事，原本我泡了一个淮海警校的女人，后来不知怎么着被这小子撬行了，刚才那个路遥就是那女人的妹妹，妈了个比的，用钱砸的，好比都让狗日了” 齐东在旁边插话，“多少钱砸的，我给你出钱你去砸回来”张杰跟梁玉田抬头瞪了齐东一眼，目光中尽是鄙视 齐大少自己想想，好像是说错了话，女人一旦被撬行了，在自己跑回来也不能要何况去砸钱砸回来 不知道该找什么话安慰梁玉田，张杰只好问最关键的问题，“你爸跟沈高文关系不怎么样？” 点了点头，梁玉田嗯了一声，“沈高文是陈振业从莲州带来的，等于是他的亲兵，跟本土的公安系统关系一般般，谁想上位全是用钱砸，像治安支队，交警支队，经侦支队这些热位子还有各个分局局长，全看你送的够不够多，我爸的位子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快退二线了，沈高文就忍着没动手” 齐东奇怪的问道：“你爸怎么不送点，调个副局长干干？” 张杰替梁玉田回答，“副职很多时候还不如下面的实权小领导，就比方说我，说话就没有工商所所长，派出所所长管用” 这个事情真把三位单身汉难住了，总不能真去砸钱把这个路遥给砸跑，当面毒打一顿也不合适，背后毒打又不能那么出气，梁玉田后来有些怯懦的问张杰，“能不能把他爹给送进去？” 张杰反问：“你有证据？这可是副厅，没有铁证根本送不进去，何况陈肯定会保他你可以让你爹跟马多联系联系啊” 哭丧着脸的梁玉田说道：“你以为我爹不想，可是进不去那个门，人家四十多岁的正厅，能理我爹这快退休的副处，毫不你引荐引荐” 脑袋里浮现出那个醉酒的女孩，张杰心说，你还真找对人了，“等两天我给你介绍个人，能不能行就看你的本事了”三个人无心吃饭，分头离去，齐东则是回去打扮打扮等着晚上去相亲 一零二章 怎么是你 索菲亚旋转餐厅，在东宁曾经最高的建筑成功大厦最顶端，下面是写字楼，半圆形的穹顶是透明的，整个餐厅的地面跟着穹顶一起旋转，能够俯瞰大部分的东宁夜色，十六号台早就预定好了，张杰跟梁玉田坐在十号台，远远的看着坐在十六号的齐东在哪里百无聊赖的摆弄手机 齐大少打扮的可谓花枝招展，细长的小牛皮鞋，紧身塑形黑色牛仔，白色涂有某位艺术家墨宝的衬衫半开着，露出一点白色的胸膛，略微有些长的头发呈鸡冠状，远看去很像是留学归来的艺术青年 约好的时间过去二十分钟，还没有人来，齐东往张杰这边看了几眼，发现那两位看热闹的根本不理他，只好拨通了张杰手机，“不来我走了啊，反正也是应付” “不行，我得完成我老妈布置的政治任务” “你完成任务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白天的时候某些人怎么说的？” 正在打嘴官司的齐东还对着电话做咬牙切齿的摸样，对面却袅娜娉婷坐下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立即一把把电话塞进裤兜，竟然忘记了挂掉不好意思的冲对面的美女点了一下头，解释道：“一个哥们打电话骚扰我，问我见到美女没有” 十号台的两位此刻在那里暗骂齐东的不讲义气，见到女人就忘了兄弟，张杰跟梁玉田此刻远远的看着齐东对面的女人，一头长发把半边脸都挡住了，也没抬头，就那么用手拄着腮，慵懒的坐着 女人也没表示什么，用公式化的腔调问道：“我叫马莎莎，无业，你应该知道我的情况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情况，说说，你爸，你妈谁是当官的？” 齐东当即就愣住了，这是相亲么还是来办案的，看来应该是她的介绍人知道张杰家世，而且这女孩以前也见过不少官宦人家的后代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反推之，女人家里肯定也有做官的，否则哪有那么多官二代来让她考虑 不过女人的态度让他完成张杰的任务轻松了，虽然他现在有些不想替张杰完成任务了，这个年轻的女人除了年龄稍微小了一点，其他的可还是符合齐大少的审美观的，尤其是身材，真的很有料，让齐大少说话之前都得先咽一口吐沫 “张杰，母亲是纪委的，父亲在东宁师大当老师，现在在农村干个小跑腿”这都是张杰事先交代好的，只要让人家知道来的是谁就行了，反正看不中的概率最大 梁玉田在旁边捅了捅正在观察的张杰，“动心了没，这么看去，条子相当正，我都想过去看看”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的张杰没空搭理梁玉田，在那里低声嘀咕， “像，真有点像” 同时马莎莎也在嘀咕，“这名字烂大街了么，怎么碰见一个就叫张杰，你妈在纪委，那个纪委？” 齐东一定，感情这女人在纪委也熟人很多啊，“东宁纪委，康艳萍” 马莎莎立即站了起来，“你胡说，张杰他妈妈是叫康艳萍，可你不是张杰” 见马莎莎站了起来，齐东有些慌神，“你认识张杰？” “废话，我给他打电话，这是谁介绍的，把我们两个撮合到一起了，你别走，还没说你是谁呢” 马莎莎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却见齐东要溜，一把抓住了他，让齐东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那边张杰元原本就一直在观察这里，一看马莎莎站了起来，也就认出了她，立即跑过来，把抓住齐东的白嫩小手推到一边 冲美女说道，“怎么是你？” 马莎莎说道：“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是你，也真是的，我爸爸怎么也不告诉我这次介绍谁，还说我肯定满意，要知道是你，我就告诉他，我肯定不满意” 这句话把张杰气的啊，怎么知道是我就不满意了，要不是哥定力好，现在你也算是被哥临幸了的女人了，还不满意 “怎么是我就不满意了，比你能喝啊” 一道道黑线从马莎莎脸上升起，生气的女人很疯狂，疯狂的女人很可怕，马莎莎全然不顾这是在浪漫温馨的西式餐厅里，大吼一声，“我狠你” 然后拎起自己的小坤包，就要出去，走了几步，又跑回来，拉住张杰的手，不管张杰愿不愿意，和抢亲一样硬把张杰拉出去，后面留下齐东跟赶过来的梁玉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女人不错，干什么的？”梁玉田八卦的问道. “马莎莎，无业，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官二代，跟你一样”齐东两手一摊，喊过来服务员结账 梁玉田啐了一口，“我这是什么官二代，最多就算个吏二代，搁以前干公安的，就是县太爷升堂时候，拿个烧火棍，在旁边喊着威武” 这句话把齐东逗笑了，问道：“这两人怎么回事，事先还认识，这个亲相得”梁玉田却猛然一回头，“姓马，马莎莎，难道是他女儿？” “谁女儿？” “马书睿” =分隔线= 马莎莎拉着张杰走去停车场，一如那天拉着张杰开着吉姆尼在建业狂奔，“你怎么现在也沦落到相亲的地步了，你不是有女朋友么？被人甩了？你妈逼你相亲的？” 看着这位古怪的大小姐，张杰摇摇头，“你还拉我的手，占我便宜，我被女朋友甩了你高兴是不是？” 听见说占便宜三个字，马莎莎脸上浮现一片红晕，想来是想到了某个旖旎的夜晚，却还是有些羞赧的把手放开，在停车场里，把红色的长城炫丽打开，跟张杰一左一右坐在主副驾驶位上 “你妈跟我爸都没安好心，不告诉我们是跟谁相亲” 张杰一想也是，老爸老妈都没说女方什么情况，原来是打着给自己一个惊喜的主意，也算是能促进相亲进程，“你也是被家里逼的，你才多大？” 马莎莎把散开的头发往脑袋后面一捋，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看着张杰的眼睛，“本姑娘二十二了，算你在内，相的是第三个，每次都是安排个高官子女，第一次是那个陈子豪，这次又是康书记的公子” 点点头，张杰十分同意马莎莎的前半句话，“人家陈公子是高官后代，我可不是，现在没办法跟你们老马家比咯” 想到张杰的外公康老已经去世，马莎莎也沉默了一下，“你不是还有个二舅在滇贵当省长么，你要好好干，提拔个市长书记的还是没问题的” “远水能解近渴？我看我要想升官，最快的就是把你泡到手，然后去找你们家老爷子，跟他说，我是你们家孙女婿了，是不是该提拔提拔我啊” 马莎莎一推张杰的肩膀，嗔怒道：“去死，想想回去跟你妈怎么说，我送你回家，你家住哪里？” 这是两人自从建业一别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居然以戏剧性的相亲开始，路上张杰八卦的问了一句，“第一个是陈子豪，第三个是我，第二个是谁？” 戏剧性的一幕又出现了，马莎莎说出了一个让张杰感叹想打脸还就得当即抽回去的名字，“公安局长沈高文的儿子，沈平，沈高文想挪到江城去，就冲我爸伸橄榄枝了，也不知道陈振业知道不知道” 张杰喊道：“停车，帮我一个忙，演一场戏” 车子在成功大厦门口停下，张杰给齐东打了电话，让他们两个赶紧下来 在车上齐东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跟马莎莎打招呼，结果人家马大小姐也没有理他的意思，张杰介绍了一齐东，又跟马莎莎说，“这位是公安局治安支队支队长梁方成的公子梁玉田，今天我们被人鄙视了，想请你帮个忙” 梁玉田又添油加醋的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重点描绘了一下张杰被鄙视的情况，马大小姐义愤填膺，立即表示要跟着去向沈平示威，幸亏梁玉田知道沈平常去的迪厅，小炫丽拐了个方向往步行街去了 2012酒里，沈平正跟白天那几个小妹在舞池中乱扭，刚刚把路遥拿下，为了能姐妹花同床共振，他现在可是下了大力气，原本一直跟在身边的跟班都没带，白天就是为了哄路遥的小姐妹开心，逛街逛累了就去照顾了其中一人家里的生意，到了这家美味地锅居吃饭，否则以沈公子的身份，怎么回去这样档次的地方 看着路遥在自己身上黏糊，沈平的眼睛里带着淫笑，虽然姐妹两个都拿下了，而且也都知道了跟他的关系，可在一张床上好像还实施不了，现在路遥被哄的差不多了，等晚上回去把一克拉的钻戒给拿出来，小妮子肯定会任由他折腾，至于她姐姐，一辆宝马z4跑车也准备好了 正在淫笑的沈平眼睛不经意间扫过酒门口，一个俏丽的身影立即把他的眼神跟魂魄全都勾走了 一零三章 女人债女人还 马莎莎第一次到这家2012酒来，刚站在门口就有无数的口哨声迎接，不过这些饿狼到很知趣，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到跟前来伸咸猪手，在酒的漂亮女人，一般都会有护花使者，下手的人都会先观察一下护花使者的强横程度，才会决定自己的下一步动作，当然，那些被酒精蒙蔽了大脑，最后横尸野外的不算在内 马莎莎找了个位子随便一坐，身后并没有跟人，因为张杰他们三个正在小炫丽里等着呢，不大一会，沈平就摆脱了路遥跟那几个小妹子，凑到马莎莎身边 “这么巧，马大美女也来这里玩啊？一个人？”沈平叫了一杯饮料让侍者送过来 “沈公子在这里，应该不会一个人”马莎莎为了演戏，明明刚才看到了沈平怀里有个女人，现在也只能装没看见了 沈平立即做出一副公子哥的派头，“一个人无聊来逛逛，我们还真是有缘，上次跟马小姐一见，到现在我还茶饭不思呢一起喝一杯？”沈平举了举手里的高脚杯，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洋酒 马莎莎则没动，“一起去里面跳一会儿？” 面对美人相邀，沈平哪敢不从，一个多月前，沈高文就有了投靠马书睿的意思，陈振业许给沈高文的政法委书记没能成行，让沈高文萌生了换地的意图，既然捞不到位子，就去好地方捞钱，江城的富裕程度绝非东宁可以比拟 沈高文伸出的橄榄枝，就是介绍自己的儿子跟马市长的女儿相亲，马书睿乐得见到陈振业阵营的分化，马莎莎大小姐就又一次充当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当然，她没牺牲成功 对于只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去的马莎莎，沈平心里是十分渴望的，玩弄的女人很多，其中也有不下于马莎莎这么漂亮的，可市长的千金他沈平还没染指过，得不到的女人才是最好的女人，于是沈平同学的内心中，对马莎莎有了极度的占有欲 此刻美人在身边，他早就魂不守舍，路遥那一帮姐妹早被他安顿在一边的小卡座里，大堆的零食加上啤酒洋酒在那里摆了满满一桌子，公安局局长的公子来酒玩，钱根本就不用考虑，就算给老板老板都不会要，不过心里有想法的老板不尽送来了零食，还顺带把卖药人经常卖的一些药丸，粉末之类的摆在了小茶几边上 只要沈公子沾了这些粉末，以后还怕酒在东宁混不下去么，生意滚滚来，客源滚滚来，钱财滚滚来，开酒明面上赚的就是酒钱，几块钱的啤酒卖到四五十一瓶，几十块钱的洋酒卖到上千，甚至成万，在这里消费的人，谁还好意思问了价格而不拿呢，最少也是一瓶出去 至于暗地里，就是靠这些药丸和粉末挣钱了，酒钱不一定能常赚，这些东西一旦卖出去，就是肥水长流了利润大同时也带来而来巨大的风险，公安局抓住就是得进去吃牢饭的，所以老板想方设法的跟公安局里面的警察牵扯上关系 沈平以前来过，也品尝过老板的孝敬，知道某些叫做麻古的东西在外被称之为唠**，强奸药，吃了之后能够促进性欲，所以他刚才已经偷偷的拿了一粒，想找机会哄骗马莎莎尝试一下，若是偷偷下药他是不敢的，毕竟是市长千金，但是这么大的女孩之涉世未深，说不定哄骗之下就由于好奇而吸食，自己吸食跟他强迫可就是两个结果了 粉色小丸在沈平手上，不大一会儿，马莎莎就闻到了异香，立即问沈平，“什么东西这么香？” 沈平把右手举起来，借着灯光能看见一粒粉色的小药片，“这是异香丸，女孩子吃了能减肥的，要不要尝尝？” 他把马莎莎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马莎莎却也没他想的那么傻，“给我看看”伸手从沈平手中把麻古拿到手里，看了看又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这个时候张杰三人也进了酒，十分钟的时间他们相信沈平应该已经上钩，果然在舞池里看到沈平跟马莎莎站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奇装异服的齐东第一个走进舞池，他也是混迹这里的老手了，很快就凑到马莎莎身边，正对着沈平，“呦，这不是沈公子么白天那个小太妹呢？”虽然音乐很嘈杂，但是齐东的话音还是被旁边的人听到了，立即有好些人停下舞步，准备看热闹 沈平看着这对面的三个人，“倒霉，到那里都能碰见苍蝇”伸手就要去拉马莎莎的手，却发现马莎莎被对面一个男人一把拉住了手，拦在怀里，男人身边还有一头大黑熊，正是白天被他羞辱了一番的梁玉田 再看马莎莎，不但没对搂住他的男人有任何言语或者身体上的抗拒，反而很享受的偎依在人家怀中，这个他不知道名字的男人两只胳膊都从马莎莎肩膀前面伸过来，四只手握在一起 令他生气的是，男人说道：“莎莎，我不要你也不用找这样的男人啊，跟他聊天都丢你的身份，算了，看你这么可怜，跟我走，我先泡你几天” 以为会暴怒的马莎莎竟然就那么柔顺的点点头，还说出了，“几天可不行，你休想甩掉我”这样的话，很难想象如此高贵的市长千金大美女竟然会这么说话，沈平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那男人又问道：“这个烂货也想泡你？” 马大小姐很骄傲的说道：“这种烂人也配，我是气你不理我，才来打发时间，谁知道碰到这么一块狗皮膏药，咱走呀，玉田哥你也过来了，你这身肌肉好帅，比那个娘娘腔强多了”说话间马莎莎的眼角还瞥了沈平一下，不言而喻那个娘娘腔指的是谁了 四个人很没公德心的把被众人目光围聚的相当于无数闪光灯之下的沈平沈大公子扔在当场，扬长而去，四周的人都不住的对沈平指指点点，显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大公子被人撬了马子，而且是当面撬走的，有多丢脸只有沈平自己知道 一零四章 麻烦 张杰回到南平镇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却也不好问，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也没穿错衣服，裤子是没有开门，有什么事呢？ 王军来跟他汇报情况的时候，偷偷告诉他前几天有人传张镇长被纪委带走了，昨天大家就发现传播这个消息的镇医院药房主任沈伟光才真正被检察院的人带走，让张杰怀疑最近是不是跟姓沈的犯克 政府办的人正在互相讨论一件事情，华夏最大的门户网站之一搜狐上发了这么一则闻，是关于某市任职领导的公示，一份公示而已，只能说明了任职制度贯彻的彻底，组织工作的公开公正公平，但是偏偏有好事之人把这份公示拿出来大做文章，敏锐的记者同志立即发现了这里面的闻性和吸引眼球的巨大效果，立即也刊发在了首页上 公示上能做文章的无非是履历和即将就任的职务，即将就任职务人家根本没写明，就是用副处正处笼统概括了，好事之人费尽心力也没有办法挑刺，那就退而求其次，在履历上研究研究一看履历，出生时间居然有八零后，那就那八零后做文章，看看工作时间，我去，十四岁参加工作，工作九年就到副处 于是乎大家心里有了数，这小张镇长的背景，不靠谱啊，可能根本没什么显赫身份，最多家里有个县处级领导干部不错了，要不怎么还被下放到农村干村官呢，但是说他没背景大家却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从事业编制绕了一圈绕到一个副科，刚参加工作就是副镇长，必然有推手在后面，华夏人都是喜欢猜测一件事情背后的真相，讨论的时候也特别热情，于是连政府办晋主任聂梨花同志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随即政府办某些人的猜想迅的在整个镇委镇政府大院里流传出去，才会发生众人眼中略带玩味的看着张杰的目光，没空搭理那么多杂事，张杰醉心于被他称之为公园计划的大计 他一回到南平镇，镇委镇政府就陷入了会海之中，不是张杰重要到了没有他会议就不能召开，而是佟胜跟冯建辉知道，张杰才是这笔投资的实际操控人，而且还是镇政府领导班子的成员之一，无论怎么样商量，都会被张杰知道内幕情况，与其等张杰自己发现，不如光棍一下，带着他一起商量，让他知道镇里的底线在那里，投资方的底线在那里，这个平衡的掌握，就交给张镇长你 这种争争吵吵的会议比那种坐在台下看着领导侃侃而谈一两个钟头，随时都能睡过去的会议要好过的多，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想法就提出来，充分体现了佟胜书记跟冯建辉镇长领导下的南平镇的民主对于利益的分配问题讨论的尤其热烈，无外乎公园要在税费之外征收管理费，还有公园的供水供电等等问题，都需要镇里解决，这笔跑腿费也是要出的 有这些想法的就是些什么经济发展办公室主任，社会服务办公室主任之类的闲散角色，难得的捞金机会当然要狮子大开口，可没等需要平衡的张镇长提出异议，冯镇长就给否决了，“你们光想着要钱，眼光要放长远一点，若是公园真的红火起来，光大批游客的吃喝拉撒就需要多少东西，连带着整个南平镇的经济体系都能盘活，还在乎那么几个小钱，要钱等公园盖好，你们几个在公园对面盖一栋门面房，专门收租金” 张杰以为公园的事情就此一片形势大好，可没想到他还没等到双方大马金刀的坐在一起签合同，就被两辆警车请走了看警车的牌照，圆点后面是C开头，最后一位是警字的白牌，说明是公安局的车，可镇政府里的其他人不是都知道，张镇长被检察院带走的消息立即不胫而走 带走张杰的理由很简单，有人告张杰故意伤害，需要张镇长百忙之中去协助调查，人家几位民警很客气，还跟镇长通报了一声，是否有故意让张代副镇长下不来台的意思就不好考究了 但是看到冯镇长脸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腮部却紧紧的绷着，实在是太有强力压制偷笑的嫌疑了，车直接从南平镇开到东宁的市公安局大院里，人家也没收张杰的手机，摆明了一副协助调查的样子，丝毫没有把张杰当做嫌疑人对待，可从镇政府机关，出具一份传唤证，不是嫌疑人也变成嫌疑人了 刑警支队一大队的候问室里，两名年纪很大的民警给张杰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好似多久未见远游而归的亲人般，把张杰搞糊涂了，不由得问道：“请问你们是传唤我来协助调查的？” 年龄稍微长一些的民警笑着答道：“就是想向张镇长了解一点问题，很简单的问题” 张杰心里骂道：“你们这他妈的是了解问题么？把老子拉来就是喝茶，连个毛都没问过，折腾老子是”联想到刚刚利用马莎莎羞辱了某个人，张杰觉得这背后肯定有沈平的影子 “你们问的问题都挺简单，问完了么？我还有事”张杰失去了跟他们装样子的耐心 看到张杰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本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心态的两个人也就不再东扯西拉，传唤一个副镇长来，找理由的工作若是做不好，就等着给人家赔罪，弄不好还得去纪委做个检讨 老民警整理了一下衣着，把身子坐直，一个精神焕发的人民公安形象就摆了出来，“张杰同志，姚建你认识么？” 这个名字张杰还真没听说过，立即摇摇头，说道，“没听说过” “去年十月份你去过水文水族馆吗？” 水文水族馆就是武老大的那间武凯水族，后来小文接下之后改了名字，张杰自然是知道的，民警一提水文水族馆，他也知道了什么事情，应该就是买送给张哲豪的龙鱼时，打了那些小**的事情，姚建应该就是那个大建了 “去过，我去买过龙鱼”张杰没有抵赖的意思，原本以为过去的事情，这些小**不敢报警，却没想到这沈平的能量很大，把一年前的旧账都翻了出来 老民警依旧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问道：“在水文水族馆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 思考了一下措辞，张杰答道：“十几个人突然出现围殴我，为了保命我只好自卫，勉强逃脱出去” “你为什么不报警？” “对方十几个人，我报警的话也没有人证物证，而且我跑的快些，没有受伤，所以就没有报警”张杰在民警的详细询问之下把事情经过基本如实的叙述了一遍 两个民警没多说什么，把情况记录了一下看看时间，距离张杰被带走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让张杰看了一遍笔录，签好名字，就客气的请张杰离开了 只要略微一想，就能从时间的背后看到沈平的影子，张杰仿佛看到了沈平站在落地窗前，叼着烟，搂着女人，俯瞰着从公安局里走出的张杰，嘴角还带着嘲弄的笑意 在市公安局大门口，张杰特意向四周的高楼打量了一圈，却没发现沈平在那个窗口出现，不过保安室上访明晃晃的大摄像头正在努力工作着，张杰比划了一下中指，打车离去 一零五章 下药 搞掉沈高文，这是梁玉田跟齐东最迫切的想法，被张杰叫出来，听说了他被传唤的事情，两人立即明白了这是沈平赤裸裸的报复被利用马莎莎打了他沈平的脸，惹不起马家，只能来打压打压张杰这个他看起来没什么能量的人，无非纪委副书记的儿子，纪委书记都不一定放在沈高文眼里，何况一个副书记的儿子了 齐东想了想给他老爹齐开山打电话问候了一下，“爸，有个事，我可能给你惹祸了，我跟公安局沈局长的儿子发生了点矛盾，不，没打架，就是有点矛盾，不知道有没有给你下绊子，行那你打电话问” 齐东放下电话，梁玉田就急切的问道：“对你爸的公司也下手了？” 摇摇头，齐东说道：“应该还没什么大动作，反正我爸现在还不知道，他动也不能怎么样？这东宁还不是姓沈的说了算的，我就怕对我的美膳食品搞什么小动作” “恐怕已经动手了，我一被带走，镇里的人立即会传开，沈平就是要这个效果，然后去查一下美膳，这小子砍树想断根啊逼我们搞掉他”张杰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还真没怎么恨过一个人，当然，那个觊觎夏霜美色想要染指的胖子高利贷者董金含不在此列 梁玉田琢磨琢磨说道：“对美膳食品他还不敢怎么样，现在美膳也算是明星企业了，跟你爸的公司一样，当地政府会保护的，现在以经济发展为第一要务，公安机关必须对经济发展保驾护航的” 一拍大腿，张杰站了起来，“梁玉田，沈平玩的粉都是2012酒提供的？治安支队不是管吸毒么？能不能查他一下子？” 梁玉田哭丧着脸说，“管吸毒有什么用，就算证据确凿，他爹一句话，谁敢批啊，除非省厅有人下来办案子，但是谁不给公安局局长这点面子，非得办他儿子呢” “不办也非得让他办，咱就来个不办不行，你跟马莎莎联系的怎么样？”张杰问梁玉田 “她不甩我啊，除非你出面，否则那个姑奶奶根本就是带搭不希理的”梁玉田很委屈，其实他是错怪人家马大小姐了，马大小姐很给他面子，答应帮着引荐引荐马市长，可无论马市长多宠爱他，政治上的事情都不是她能左右的，所以才不敢给梁玉田一个准话 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张杰让齐东去张家集看着工厂，有事第一时间联系，他回家找康艳萍咨询咨询说是回家找康书记，张杰却是一个人去了2012酒，经历了上次的事件，沈公子注定短时间内不会再到这里来，张杰也不是来找沈平算账的，既然人家不动武，用手段整人，张杰也想小人一次，玩些手腕 从晚饭时间一直等到十点多钟，酒的人才爆满，张杰看见酒的台后面小屋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心里就对粉末的存放地点了然，趁着音乐响起，灯光关掉的时候，拿捏了隐身术进入小屋，把一本三十二开书大小的塑料包装袋装进怀里拿走却并不直接出去，而是回到关灯前的位子，一切如行云流水，只不过几秒钟的事情，别说是关着灯，即便在大白天，若不注意都不知道有个人曾经消失过 灯光一开，张杰转身就走，他要的就是自己在监控中离去的镜头，灯光不过关了十秒，这是他之前仔细计算过的，谁也不会想到以张杰坐的位子到放粉末的房间，来回只需要十秒，别提还要找东西拿走了，等于直接替张杰洗清了嫌疑 下一步就是寻找沈平的住所，进行下药勾起沈平毒瘾的大计了，茫茫人海，想找一个人很难，他不得不拨通梁玉田的电话寻求帮助，原本是不想透露任何消息的，可张杰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占卜的秘法，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靠人找人了 通过梁玉田的关系，张杰知道沈平此刻正在青云湖的碧海白沙别墅，但是具体那栋就不好说了，张杰打车连夜赶往青云湖，在碧海白沙小区门口下了车，仔细观察了一番 别墅群不大，最多有二十栋，三层独门独院，略微有些欧式风格，很像积木的那种城堡模样他以为这栋别墅应该是沈平租下来金屋藏娇专用，却不知道其实是沈高文买下来放东西所用张杰走过去一栋一栋的观察，有几户根本还没装修，肯定不是还有几户把车停在别墅外面，并没有放进车库，看车的样子都是奥迪A系列的六和八，应该不符合沈平的爱好，也暂时排除了 张杰从最里面一户开始寻找，穿墙术进入之后，在楼下没发现人，就上楼寻找，结果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一个秃顶老者怀里搂着应该是他孙女一辈的女子，相拥而眠 赶紧退出之后，张杰又翻了几家，终于在第六次找对了地方，可沈平沈大少根本就没有睡觉，正带着姐妹花在宽敞的客厅里看日本爱情动作片，夏普音响里传出来的靡靡之音，让人听了都会耳红，可这三位竟然一点没有觉得羞涩 张杰看到两个女人的相貌，就知道是路遥路萍姐妹两个，年龄差距不大，相貌都很出众，而且有些相似姐姐路萍穿一身淡粉色连衣裙，而妹妹路遥则是穿着白色连衣裙，裙子的腰腹部位收的很紧，如一手神来之笔很好的勾勒出了两具S形的绝佳身材沈大少只穿了一身真丝睡衣，柔滑的面料反射出电视的光线，他一手搂着一朵花，两只手从脖子向下探入连衣裙的领口，仔细的把玩着 按理说看着如此激情的节目，手上还有如此肉感的玩物，沈大少的传宗接代之物应该发生异状，起码也该扬眉吐气了，可却根本看不出来有一丝胀大的迹象，张杰不禁怀疑，沈大少是不是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两姐妹的注意力没放在电视机得内容里，因为爱情动作片的男主角同志的相貌实在不符合她们的审美观，而且不止相貌难看，兼行为猥琐，所以她们姐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茶几上的一篮山竹上了，这些山竹可不是普通大街上卖的那种，是有人专门从东南亚带回来孝敬沈助理的，个头比一般的山竹要大，颜色也深一些 两姐妹竞相把拨开的山竹分成一瓣一瓣往沈平的嘴里填，路遥看自己比姐姐取得不了多大的优势，就把白色的果肉填进自己的嘴里，在度给沈平吃，两张嘴一靠在一起，沈平就手把路遥拦在自己怀里，右手也从路萍的胸口抽回，身子就势往路遥身上压去 路萍在旁边有些吃醋，也从沈平身后爬上去，两个人的体重立即让路遥大声叫喊，让她姐姐下去张杰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打量了一圈，在茶几上看到了沈平三人今天晚上的饮料，三罐刚刚开口的可乐 张杰把怀里准备好的几粒小药丸用手指碾碎，撒进开了口得可乐之中，又觉得分量不够，又碾碎了三丸分别放进三个可乐罐中，这是因为张杰不知道三个人会不会换罐子喝，为了不让沈平落空，只好把两个女人也带上了，在心里说了一句，“两位浪货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一看三个人扭在一起，很有可能当场上演如屏幕中的多人混战情形，张杰只好跑到卧室，把窗子打开，风一吹进来，卧室门咣当一声，把在客厅上演3p好戏的沈大少惊醒，推开身上连衣裙已经褪倒腰部的路萍，跑去卧室看看什么情况，作为公安局长的公子，他可是多少知道一些专门盗窃豪华别墅区的大盗同志的 路遥的裙摆已经被沈平翻到了她的头上，把脸都蒙了起来，裙子里面的装备是被沈大少脱掉扔在了沙发之上，此刻沈平一走开，路萍就趴倒路遥身上，开始调戏她妹妹 沈平冲到卧室一看，只不过是风吹门响，就放心下来，这里可是还有几十万现金加一些手表首饰之类的东西，若是被偷走了，经过媒体报道，就会变成又一次小偷反腐，可却忘记去想刚才怎么没有风吹门响，又不是刚刚起风 从卧室回到客厅，沈平发现了眼前有意思的一幕，两个半裸的美人互相嬉闹，他坐在茶几上，随手拿起了可乐，咕咚咚喝了几口，饶有兴趣的用脚在下面的两个女人敏感部位乱戳 被戳的有了兴趣的路萍一把扯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把沈平也拉了下来，用手在沈平裆部一摸，发现没什么反应，失望的脸色连傻瓜也能看出来，从裙摆之下看到这一幕的路遥，拉了拉路萍的手，跪爬到沈平跟前，褪去了沈大少的衣物，开始为了姐妹两个的幸福工作起来 看到沈平喝下饮料的张杰，最终确认了沈平寡人有疾之后，穿墙离去，某些荷尔蒙分泌太过旺盛的地方，不适合孤身的张杰在这里留守，他有点怀念跟夏霜一起度过的那个夜晚 一零六章 反击 张杰回到家里之后，康书记已经休息了，他也不好去打扰老妈，只能等第二天，于是早起的康艳萍很诧异的看到了儿子居然买好了早餐等着她跟张哲豪吃饭 趁着康艳萍上班之前的空当，张杰把事情大致的跟老妈汇报一遍，康艳萍用食指指着张杰的额头，“意气用事，当面打脸让人家很爽么？回来偷偷下手不行？” 很骄傲的一停胸脯，张杰说：“梁玉田刚跟我们联系上，还帮我干了几件事，该收拢收拢他的心，所以这个脸打的还是值得的，现在我能抓住沈平的小辫子了，这家户吸毒” 康艳萍把手指收回去，一斜眼睛，“你怎么知道，就是知道，谁去抓他，让公安局的人抓他们局长家的公子？” “梁方成肯定愿意，只要康书记帮他引荐引荐马市长，他现在已经跟沈局长不对付了，老沈也没捞到政法委的位子，不也想到江城去么，这个时候动动沈局长家的公子，就等于向马市长交投名状，傻子才不愿意，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陈书记跟马市长不对付，马市长现在已经慢慢的掌握主动了，大势又不是只有我们能看清楚” 康艳萍用略微带有赞赏语气的话表扬张杰说道：“到底是有点融入角色了，也能看清楚斗争的形式了，我们现在跟马家交好也是不得已，所以才有安排你跟马莎莎相亲的事情，康家已经家道中落了，第二代只有你二舅一位标杆人物，连原本依附我们的一些人也已经改弦张，另换门庭了，第三代人，你那几个兄弟，一个比一个混球，你姥爷的希望完全破灭，只能等着你这个张姓的后辈来振兴康家的家业，可怜” 看着母亲略微有些发红的眼睛，张杰知道想起康老，康艳萍心里就难过，诚然如母亲所说，大厦已倾，谁还不各自逃命去奔个好的前程呢，眼看自己是有些风生水起，可再进一步就会步履维艰，难寻出路了 突然康艳萍拍了张杰一下，“你跟马莎莎到底怎么样？能成不能成？”张杰苦笑道：“我们是朋友，普通朋友”原本想找个机会问问康艳萍夏霜的事情，此时此刻却并不是那个好时机 略微失望的叹道：“马书睿的政治前途远大，不出意外，明年就能当上市委书记了!算了不说了，我等下约一下马市长的秘书，你让梁玉田把梁方成的电话给我” 别墅里的沈平沈公子一夜疯狂，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己似乎很累，很疲惫，精神是萎靡不振，跟以前磕过药一样的感觉，可他确实没有**，只是一阵纳闷 看了看床上两个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女人，裸露在外面的肢体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了，男人对征服了的猎物，失去兴趣的度通常都很快，尤其是沈平这样的公子哥，想了想翻身起床，到窗边掏出电话就开始拨号 “王叔，那个叫张杰的协助调查多搞几次，没证据不要紧啊，有人证，人家指认他了，我们公安机关就要搞清楚事实嘛，绝对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林大队，我是沈平啊，你看你们营房县有个美膳食品厂，我听说那里的消防设施很不到位，有很大的隐患，一定要督促他们整改，对，对，不要关门，那样影响经济，但是罚款，购买设施还是要的，为了安全生产么” 沈平没有办法动梁方成，市局的各位也不会对同袍下手，那样轮到自己的时候，别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只能等什么时候跟沈高文诉诉苦了 路遥的一帮小姐妹中，有几个人也经受不住沈平的诱惑，想要以身饲虎，碍于路遥都是刚刚得手，沈平就想等几天玩腻之后再说，没有理会床上的两个女人，沈平下楼开车离去 拉风的红色宝马z4被沈平开走，他原本有一辆奥迪R8，可惜沈高文说最近要低调，以至于不敢开上街，送给女人的玩物沈公子也不介意开出去玩玩 给了张杰跟那个嚣张的齐东教训，沈平的心情有些舒爽，不自觉的开始怀念起**时的感觉，是该去弄点材料了，可是在2012刚丢了面子，不好去啊，若是去别的地方，以局长公子的身份，弄点粉末药丸，还是手到擒来，但是知道的人多了，就代表着风险大了，车子停在2012门口，中午十二点，酒还没开门，沈公子给老板打了电话，又叫来了几个一起玩的狐朋狗友 酒老板原本是个混混，世纪末之前在城里开了家烟酒店，卖啤酒的时候主动帮客人把啤酒送回家,生意越来越好，一来二去竟然让他混得积累了原始资本，把一个小烟酒店开成了东宁本地的连锁小市，二十家连锁店借着市在华夏内地红火赚了不少银两，转手卖掉改行干了洗浴中心跟酒，皮肉生意跟酒的利润可以说是黄金滚滚来，唯一的顾虑就是能不能跟公安局打好关系 分局治安大队，辖区派出所都被他喂饱，但是远远不如跟市局局长的公子搭上关系显得有底气，所以一接到沈平的电话，开着吉普指南者，风驰电掣的就来到酒，几个酒的小工带着一个送菜的小工，端着食盘来送菜，一看人数有点多，又叫这个小工回去炒菜送来，酒里就是酒多，几个人一起喝的兴高采烈，有几个人竟然开始划拳 沈平见喝酒喝的差不多了，冲着酒老板说道：“光喝酒没什么意思，来点刺激的，去拿点货来”跟公安局局长公子一起喝酒，老板的胆子也如同吃了春药，大了不少，到隔间的保险柜里，把一大袋刚进的货拿了出来，上次一批货物不翼而飞，让他心疼不已了好久，是订购了一台大号的保险柜，用来保存货物 “沈公子，这是来的货，成色绝对上乘，弟兄几个尝尝，有空多来给哥哥捧个场”老板这次不怕他们吃喝拿用，但是免费恐怕也只限于沈平一人，几个跟班想要用药，以后就得付费了 看到药丸，屋内嚎叫声乱起，几个年轻男人好似都开始发情，电话不断的打了出去，各自的目标是不同的，有人是叫自己的马子，有人却是打给为了蹭免费陪人**而被冠以这样的艺名 十五分钟之后，陆续有睡眼惺忪的年轻女人，脸上涂满厚厚的脂粉，甩着慵懒的步子从各式交通工具上下来，却是自己开车来的几乎没有，沈平沈大少叫的是路遥的几个朋友，十六七岁的水灵妹子，准备好的各色异香药丸粉末也派上了用场，一时间酒的大厅里成了**的魔窟 酒的大门被老板从里面锁上，原本关掉的摄像头他也没开，因为刚才警戒心很强的沈公子去操作间看过电脑，他也怕满屋春色被老板拍下来进行要挟，要知道沈公子虽然不用去上班，却也挂着二河县行政执法局副局长的名头，这是他老爹从莲州过来的时候帮他操作好的 在二楼的扶手下端，放好了摄像机，老板偷偷的躲进了办公室，装作不去看那淫秽的一幕，这是避嫌，谁兴奋的时候有个四五老十的壮汉在旁边观战，都会多少影响点情绪，怕被偷偷拍了片子 沈平正兴奋的拥着两个小妹子，口里兴奋的嚎叫，如同发情的公猪，酒的大门哄然一声巨响，昏暗的酒间大堂突然光明一片，丑态毕露的众人都眯起了眼睛，数道闪光灯咔嚓咔嚓响起，另有扛着摄像机的壮汉也冲进来，还有几名看起来小模样不错的女子，手里拿着话筒，上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台标，若是仔细看，能分辨出来HHTV是淮海省台，DNTV是东宁市台，另外几个拿着录音笔的男男女女应该是广播电台的 记者之后大批涌入的都是正式着装的民警，一个五十岁得一级警司镇定自若的站在当场，指挥道：“控制一下现场，把物证搜集好，不要跑了人尤其不要被人冒充公安干警家属给混走了” 旁边拿着淮海省台话筒的中年女子对着摄像机说道：“观众朋友们，近日我省东宁市警方接到线报，一吸毒团伙渗透至东宁，聚集在这家酒中，吸毒**，为祸东宁，今天我们跟着东宁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来这里扫黄打非，让大家近距离的看看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随着女记者的话音落下，摄像机缓缓的转向酒内的诸位欢场英雄，第一个落入摄像机的，就是那张惨白的脸蛋，公安系统的朋友若是看了电视，会发现，这人跟沈高文局长还有些相像 听着梁方成的话，木然呆在当场的沈平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谁借给梁方成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市局局长家的公子了 一零七章 暴怒的沈局长 看过晚上播出的东宁闻，沈高文跳着脚在那里骂，“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梁方成，你彻底不想干了”他没办法不这么暴怒，沈平狼狈的样子被定格了足足有十秒钟，除了重点部位被打上了马赛克，脸上也稍微有那么一点，但是熟悉的人从脖子上的那颗痣，很轻松的就能看出来这位刚刚三飞到一半的公子就是沈大少爷 被自己的下属把儿子抓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这是赤裸裸的打脸，沈高文觉得自己都没有脸面去面对那些手下，似乎人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里都蕴含的嘲笑，精神险些崩溃，给梁方成打电话，得到的是带有高八度音阶的回话， “沈局长，真是您儿子他说是您儿子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是冒充的，以您沈局长的高风亮节，克己守法，您儿子绝对不会干吸食毒品，聚众**这种事情，所以才没给您打电话汇报这件事情现在不好弄啊，事先我们也不知道，这次行动之前还联系了省电视台，现场搜出的毒品过五百克，构成了贩毒，记者怕我们徇私枉法，监督我们取了样品送给省厅去做鉴定了，现在沈平涉及聚众**，贩毒等罪名，已经移交给刑警支队，来交接的人是王支队，要不您跟他通电话?” 梁方成的声音里是谦卑和恭敬，但是听在沈高文耳朵里，却全是讽刺，是嘲笑，是蔑视，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沈高文已经不知道了，给刑警支队王支队打电话现在于事无补，被省台，市台加广播电台播放出去，经过梁方成这样的好事之人渲染，现在连操作的余地都没有了，一点点余地都没有了 刑警支队不敢不办，禁毒支队倒是可以略微操作一下，毒品本来就不是沈平弄来的，最多算是吸毒，贩毒跟他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慌乱之中手机半天都没找到，等找到手机拨打电话的时候，等待的彩铃笑傲江湖听在沈高文耳朵里，觉得这时间特别长，一个等待铃声没有人接，第二个铃声结束还没有人接，等第三遍笑傲江湖快唱完的时候，终于有人接电话了，沈高文等不及对方说话就抢先说道： “樊贵喜，我是沈高文，今天那个毒品案子，一定让酒老板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千万不能牵扯到沈平，你听见没有？”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沈高文又催促到：“樊贵喜，你听见没有，按我说的办，你副局长的待遇我绝对帮你解决，上次收你的十万块钱，也全退给你” 沈高文心下这也是着急，樊贵喜给他送礼想要挪动个位子，都是副处，去个县局或者分局，收入可比禁毒支队这种出力没好处的单位要多得多，所以才送了十万块钱，可是十万块钱那看在沈市长助理眼里，早就扔在脑袋后面去了，这时候有事吩咐樊贵喜，才从垃圾箱里把这件事情给想起来 可电话那头忽然传出来樊贵喜的骂声，“沈高文，**的别放屁，老子什么时候给你送过钱，尹记者，这段删掉，一定要删掉，宣传部那里我去解释，这是污蔑，血口喷人，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想把我拽下河，你看看，我秉公执法得担多大的风险” 沈高文把电话放下，骂道，“居然有记者跟在樊贵喜身边，这梁方成是下了狠心要跟自己过不去啊，公安内部解决是不行了，只能去找你了，市委书记陈振业，收钱的时候你挺痛快，现在我遇到了问题，你也别藏着躲着了，该给我摆平就摆平”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独自一人驱车出了公安局大院，奔帝都宾馆而去 陈振业跟别的市委书记不大一样，他不喜欢住在市委的大院里，虽然那套小别墅看起来很豪华，内部装修是美轮美奂，而是选择住在东宁市的帝都宾馆207房间，这是一件套房，在宾馆的最南侧，外面紧邻着只有203和205两个房间，是市公安局特警支队第一大队的几名特警在这里住宿，他们负责保卫陈书记的安全 这就是变相的使用权利了，按照级别，陈振业离配备专门的安保人员还相距甚远，但是不妨碍他让市公安局派几个人来替他看家护院，沈高文领会领导意图，把市局最精干、身手最了得的特警支队一大队精英小组给安排到了帝都宾馆执行安保任务，为了安抚几位精英，特意把执勤补贴按照执行外勤发放 沈高文恭敬的敲了敲门，四个执勤的特警恭敬的冲局长点了点头，随着陈振业一声进来，沈高文才轻轻的推开房门，踱了几步走进去，转身轻轻的又把房门带上 “陈书记，我来向您汇报一点工作” 陈振业点点头，“有什么急事？不打电话说” “公安局内部出了点问题，我向您承认错误，我这个当家人做的不够好” 陈振业就愣住了，难道公安系统内部出问题了，这可真是大事，公安机关可是维护社会安定团结很重要的一支力量，自己不稳定，何谈稳定社会安定团结，“到底什么事，不要给我打马虎眼” 沈高文的脸上苦笑连连，“一个名字叫做沈平的小伙子跟朋友去酒玩，被朋友教唆吃了一粒摇*头*丸，跟女孩子当众发生了关系，结果被治安支队连同省市电视台一起抓了个现行，因为涉及聚众**和贩卖毒品，案件被治安支队移交给刑警支队和禁毒支队，我看这个事情闹大了影响不好，想让他们低调处理，可是宣传部那边我不好沟通，您看？” 沈高文的眼睛像公猪发情的时候看到了母猪一样，凝望着陈振业的眼睛，陈振业沉吟了一下，“沈平不是你儿子么？已经发了？”看到沈高文连连点头，“宣传部我会安排的，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做好，公安局的事情还要我去安排么？已经发了的闻是没办法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酌情轻一点，要给年轻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陈振业摆摆手要把沈高文撵出去，却突然又发问道：“治安支队行动之前没跟你汇报？抓到沈平之后总会跟你汇报的，怎么还上了电视？” 脸都凝成苦瓜的沈高文使劲摇了摇头，咬着牙说道：“事先没汇报，查吸毒这样的小事情正常是不用汇报的，但是沈平被抓住之后，报了名号，被他们说是冒充领导家属，哎，是我工作失误，请陈书记批评教育” 陈振业骂了一句，“批评教育个屁，我从莲州把你调来，是帮我处理问题的，不是来让我给你擦屁股的，你先回去，治安支队的问题你考虑一下，明天再跟我汇报” 沈高文弓着腰，点着头，倒退着开门出去，几名特警很难把这个佝偻着身子，神情有些落寞的中年男人跟平日里远远的在主席台上的那个意气风发，满身豪气与激情的局长串联成一个人 陈振业出手，事情当然得到了控制，公安机关经过严密审查，认定了贩毒行为是2012酒老板的个人行为，沈平等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老板偷偷下了药，目的是为了用毒品来控制几人，为他的毒品贩卖铺伸网络，沈平几人都是受害者至于聚众么，什么，你说几个女朋友，还有别人跟女朋友，哦，他们是来打酱油的 电视台的闻只是放过那么一点片段，只要他们不继续跟进，谁又会去注意这么一起小小的案子呢，视频资料，照片资料都被宣传部合理的收上来审查了，沈平沈公子被处以严重的口头警告，跟他一起的几人多多少少的进行政拘留所呆了几天，可怜的酒老板却被送进了看守所，不过他替市长助理的公子抗下了一部分罪责，没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乱张嘴，离取保候审之类的变强制措施也不会太久 市委书记出手，沈高文终于又稳定了公安局的军心，刑警支队长跟禁毒支队长都被调整了位子，一个去了公安局老干部处当处长，另外一位去主管最重要的档案工作，另有心人感到困惑的是，发起这次行动的治安支队梁方成同志，怎么还能坐在那个让人艳羡的位子上，沈高文居然能咽下这口气 沈高文没有那么大度，市局党委会研究各市局直属机关领导职务调整工作的时候，秘书转来电话，市长马书睿同志观看了头一天的东宁闻，对指挥若定的梁方成同志表示了赞赏，“把东宁市的治安工作交给梁方成这样的同志，东宁市的全体人民都会放心，党和政府也会放心，我也很放心，应该适当的给梁方成同志加加担子啊” 看人家马市长把人民，党和政府都放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了自己多么谦逊的品格，这才是一方诸侯的气度啊，动不动就把“我”放在人民，放在党和政府的前面，好像不如此就不能体现出他的地位， 沈高文市长助理在心中说道， “妈了个靶子的，老子儿子被抓，你还给梁方成撑腰，气度你老母啊” 一零八章 康书记的好消息 南平镇镇长冯建辉最近心情十分愉快，如鲠在喉的代理副镇长张杰在工作时间被公安机关带走，虽然事后被查明只是协助调查，但是人言可畏，南平镇里传什么的都有了，何况有那张流传甚广的公示单，有没有背景跟职位一对比，就会发现，这张杰张代副镇长，好似也就是很普通的人么 在冯镇长的刻意传播之下，大家都注意到了张镇长在张家集村当村长助理的经历，那家的衙内去当过村官态度就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可镇委镇政府的几位领导，却没像其他人表现的那么肤浅，真正接触过原来的县太爷崔凯之人，才会知道高不可攀的县太爷对张杰的事情是多么用心，那可不是送送礼就能换来的热情 美膳投资的项目终于敲定下来，签约当天，整个南平镇政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南平镇史上最大的一笔投资签订仪式现场，被组织起来的各村村民都在旁边观望着，美膳投资的法人代表齐东先生，身着深色西装，同南平镇镇长冯建辉同志，在早已经拟定好的合同上郑重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省市县三级电视台，各个报纸广播的记者也在现场，无数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好像两国元首在签署什么备忘录一样合同是找了多名法律专家仔细研究过的，确保双方都没什么大的漏洞，当然以现行的法律体系，想要一点点漏洞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投资签约的现场，县里来的是个排名靠后的副县长，东宁市里来的却只是招商局的副局长，除了县报县电视台播放的画面里面副县长是主体之外，省里跟市里的主要画面都定格在了签约的冯建辉身上，冯镇长握着钢笔签字的英姿在各大媒体上曝光之后，细心的人都会发现他好像年轻了十几岁，步履加矫健，对人加热情 张杰被冯建辉委派代表镇政府跟投资方的代表一起去改革开放的前沿，江海市的欢乐谷去观摩，投资方的代表是谁，当然是美膳的一号打工仔，孙晓刚原本齐东是要去的，可他的性子真不适合去观摩学习，而且还得留在家里随时跟齐开山讨要投资的资金，房地产的宏观调控马上就要下来，千万广厦也有另寻门路的意思，好在齐开山深得交流之道的精髓，跟历任东宁的党政领导都保持着相当密切的关系，现金流极其充沛，虽然银行有大笔的贷款，但是一年之内的销售收入，绝对能把窟窿填成山包 跟孙晓刚在东宁住了一夜，也算是出门前跟家人辞行，虽然来回也不过一个星期而已，但是不回家住一次总显的不够尊敬父母，会让父母寒心不是 康艳萍这次对张杰却是大大的夸奖了一番，“儿子，最近表现不错啊，知道了凡事都有个度了，而且这个度把握的也很好” “老妈是指沈高文的事情？” “不止”康艳萍脸上的喜色很明显，“沈平的事情你没有揪住不放，任由沈高文找人协调，说明你成熟了，知道不能一下子把人逼的太狠，像现在这样，沈高文已经知道害怕，暂时是不敢找你们的麻烦了，可他心里不舒服，以后有机会还会下手的这件事情其实动手有点早，因为要么不出手，出手一定要有打死的把握，现在没有把沈高文搞跨的手段，在怎么折腾也伤不了他的筋骨，最多把沈平判个三年五年的” “这么说我还做错了啊” “不能说你错，时机不够成熟，不过也算是给你们争取了时间，否则三天两头的捣乱，也耽误正事我说你表现的不错，是知道如何当下属了，签合同露脸的事情都交给你们镇长，你没冒泡，这才是个好下属应该做的以前的你，总是光想着干这干那，要成绩，但是你想过没有，活你要抢着干，要在领导的指示下干，成绩要出，要在领导的指导下才出，否则干了也是白干若不是在营房有崔市长的照顾，你觉得能干出现在的成绩么？恐怕你早就被架空了，甚至排挤到了只有一个副主任科员的括号，连什么职位都没有” 仔细想着康艳萍话里的内容，张杰心如潮涌，确实如此，为官的艺术自己没有掌握，一个小小的乡镇里，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如此之多，若是进一步，怎么样才能做到八面玲珑呢，看看身边那些领导，没有如此的亲人叮嘱，凭借自己领悟这么多事情，注意到这么多关系，看来镇得向他们学习了 “我知道了，妈，以后我一定会加注意的，今天你说这些，是不是要高升了，我怎么觉得你这是要放手的意思啊，我调走的可能性不大，那一定就是你要外放高升咯”张杰的脸上泛起一些笑意，看着康艳萍 康艳萍的眼里全是慈爱，说道，“脑子很好用啊，下个月，我要到江城去当纪委书记了，这是今天下午省委开会研究决定的没办法，你姥爷去世之后，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啊，你的几个舅舅不争气，哥哥不争气，我也只能去争一争了，树倒也不能倒的那么快” 好似下了什么重大决断一样，康艳萍的口气有些凌厉，最后一句话像是吼出来的，张杰知道这是母亲心中的呐喊 “妈，不要紧的，二舅能撑住，下一代人不是还有我么，怎么说我也有一半老康家的血啊就是不知道你走了，我让人欺负，找谁帮我撑腰啊” 康艳萍知道这是儿子逗她开心，又用食指点在张杰额头上，这基本成了她队儿子的招牌动作，“你啊，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老妈在操心了，看着你现在的变化，也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从一个胸怀宽广的大学生，变成了为适应官场环境而蜕变的小镇长，幸亏你的本心没变” “还是我老妈的慧眼识英才，我的变化是为了适应，但是这种适应不是改变我的初衷，而是为了不断寻找能实现我抱负的捷径，路就在这里，怎么走却全凭走路的人”张杰的目光如炬，如同展望到很遥远的未来 一零九章 急刹车 第一次坐飞机的孙晓刚如同孩子一般很兴奋，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江海，去过建业跟都城的张杰也不得不赞叹，这江海毕竟是最早开放的沿海城市，让人一见之下就能感觉到那种开放的气息，似乎连空气都是开放的，从机场到市区，一路上皮肤白皙的大鼻子有不少，皮肤黑如墨碳，只能看到衣服看不到脸的黑人也不少 来之前就特意查了下资料，听朋友说过，这个开放的都市，外国友人也不一定都那么友好，很多签证到期的滞留者会在谋生无路的情况下稍微干一些顺手牵羊的勾当 坐着机场通勤的中巴车，看着窗外的景色，孙晓刚不住的赞叹，大城市就是好，引来两个似乎是江海本地人或者是先行者当中翘楚的成功人士的注意，似乎对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很是鄙夷 言语间的讽刺之意恰好被张杰他们听见，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蹦起来就打人，没办法，越是发达的地方，越会有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蹦跶出来全然忘记上一代或者他自己，也是费尽心力，才从吃不饱饭变得衣食无忧的 孙晓刚被人远距离嘲讽之后，就不在说话，一直沉默到了市中心下车的时候人多，他们两个又不赶时间，坐在座位上等着孙晓刚坐在车前方靠近过道的地方，下车的人必须路过这里，那两位成功人士，下车之前用鄙夷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番，好像是看从墙角钻出来的老鼠 “乡巴佬进城，我们江海的形象就是这种人破坏的” “别这么说，人家坐得起飞机，说不定是晋西的煤老板呢，一向都是穿着朴素，提着千万巨款的哈哈哈哈” 两人肆无忌惮的调笑而去，把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孙晓刚气的牙根咬的生疼，张杰劝道：“跟他们生气没用，这种小人，何必理他，就当是狗叫两声了” 下了班车，张杰跟孙晓刚还没来得及近距离的观看这繁华的景象，就听见前面有人大声的呵骂：“别跑，把东西给我放下” “妈了个靶子的，老子东西你们也敢抢，还想不想在江海混了”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张杰跟孙晓刚也往前凑了凑，正看到在车上腹诽孙晓刚跟张杰的二位成功人士，跳着脚指着远处叫骂，一辆红色幸福125摩托车，拉着长长的尾气，轰鸣着窜入了邻近的巷口，车后座带着黑色头盔的那位手中，似乎拿着一个黑色小提兜，正是成功人士下车时紧紧提着的那个 笑了笑没吱声，张杰跟孙晓刚站在路边开始拦出租车，或许是这一趟机场的班车人太多的缘故，竟然等了十几分钟，都没坐上，看了看孙晓刚，张杰说道：“要不我们坐公交？帮美膳投资省点交通费？” 白了张杰一眼，孙晓刚说道，“你就别在这里装了，要是不想今天下午去逛街，咱就走” 双向八车道的宽阔大街，车辆串流不息，内陆常见的豪华车就不用提了，很多不常见的豪华车也不时经过，好像是万国车辆博览会一般，港湾式公交站台上挤满了人，张杰坐公交的心差点就灭了，幸亏孙晓刚在站牌上发现了足足有十条公交线路都是通往欢乐谷的 第一辆车，双层大巴士，汹涌的人潮把原本站在前面的张杰跟孙晓刚挤到了车尾，两人叹了口气，继续等第二辆加长大巴，还没等开过来，孙晓刚就迎头凑了上去，车到站一停，车门正对着他，结果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往前一凑，孙晓刚自动的后退一步，但是老人身后原本就站着不少白领黑领蓝领，孙晓刚的位置又变成了车尾 幸亏第三辆车跟第二辆车间隔不大，张杰的眼尖，拉着孙晓刚没挤第二辆车，跑到了第三辆车的停车位，在车门刚开的一瞬间，就窜上了车，座位，请不要想了，拥挤着从前门挪到了后门的位置，跟一名穿着灰色劳动布衣服的中年男子挤着靠在同一根栏杆上孙晓刚则拉着一根吊环，浪荡着挂在车厢中间，此刻不禁暗叹两人的聪明，身无长物，除了银行卡身份证，连现金都只有那么千把块钱这种情况下，要是带着行李，跟沙丁鱼罐头一般的车厢里，你就老老实实的拎着，否则一个刹车，指不定就撞在谁身上，年轻的还好说，要是碰到年龄大的人，就可能把人家送进医院 人太多，连带着车厢里面的味道特别浓重，幸亏车窗全部大敞，温热的风吹进来，不至于让人晕倒在车厢里，看不到外面的景观，张杰二人也不着急，他们是终点站，估计还得站那么一个小时，干脆闭上眼睛养养精神 不知道第多少次停车了，每次上上下下的人都得从张杰跟孙晓刚身边挤过去，想要不碰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无怪乎有公交车怪蜀黍出现，这次的停车又上来这么一位怪蜀黍，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普通的蓝色劳动部衣服，上面印着模糊的工厂名字已经掉的差不多了，让人看不出来具体的字 大热的天还戴着一顶帽子，把脸整个的埋在衣服领子里，似乎很怕人看见他的真面目，手里提着一个老式的细钢筋焊制成骨架，塑料包装绳编织成外皮成的筐子，上面有个盖，还用小小的黄色三环锁锁着，似乎里面有多么贵重的东西一样，自打上车就仅仅的把这个筐子抱在怀里，一只手抓住吊环，随着车厢的摆动而四面乱晃 或许是前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车子猛地一顿，车厢内的乘客身不由己的往前冲去，很多人都站立不稳，撞在前面的人身上，两只手抓住吊环的人还好些，一只手抓吊环的人，诸如孙晓刚，还有那位戴帽子的乘客都被猛烈的冲击力量把手从吊环上拉开，相互挤在一处 孙晓刚的头抵在戴帽子人的肩膀上，一只手拉住了旁边的座椅后背，身体的重量两下分担，摔的不算太重，那位仁兄就没这么幸运了，胸腹部全压在怀中的筐子上，细钢筋虽然细，可却是货真价实的硬东西，他半天都蹲在车厢地板上，没能直起腰来 “你怎么开车的？”“还能不能开了？”不管摔倒没摔倒的乘客都开始纷纷指责那个司机，司机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指着车前方说道，“我不刹车怎么办，你看这个憨叉，摔这里了，我不刹车不就出人命了” 孙晓刚跟着前排的众人随着司机的指向，注意到了公交车前方不到三米处，一辆破旧的红色自行车倒在快车道上，斑驳的锈迹遍布整个车身，车把前的车篮里，一个不锈钢饭盒被打翻，饭菜的汤汁溅的四处都是 一个衣着普通，剪着短发的中年妇女躺在自行车旁，还有一只脚在车座下方压着，正不住的搓揉着在自行车上方的左大腿，似乎是这条腿受了伤，面孔正朝向公交车，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公交车司机打开车门，走到中年妇女身边，大声的指责这中年妇女不该把自行车骑进快车道，中年妇女反驳了几句，突然看到撒了一地的饭菜，立即挣扎着爬起来，把饭盒收好，神情激动的冲司机大喊道， “进快车道，进你奶奶个头，你没看到慢车道都被汽车停满了，你让我骑那里去？我要去医院送饭，总不能走着去” 公交车司机看了看路旁一长串的私家车，这里已经属于市郊，是那种不太繁华的地方，路面的一部分被附近的小区业主和饭店顾客当做了停车场，把私家车都停在了路面上，前面不远确实有一家私营医院，属于天天在电视上打广告，价格便宜量又足的那种，问了中年妇女一声，“撞到你了么？” “不撞到我能摔倒在这儿？这事你说怎么办”中年妇女又一抬屁股，坐在了自行车上，自行车躺在公交车前方，看样子事情不解决，车是别想开了 司机转身上了车，喊道：“出事了，大家坐下一班，不愿意坐车的我这里退钱” 人们纷纷从后面挤到驾驶员位置，领了一块钱之后下车离去，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那戴帽子的仁兄才挣扎着站起来，说道：“我这伤了怎么算的？”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不大相信这位说的话，“我就一脚刹车，你还能伤着，没事就别瞎搅合了，下面还有一个要打发的呢” 戴帽子的人一拉工作服的拉链，把胸口露出来，上面一道深红色的檩子，很明显是刚刚擦伤的 司机看了一眼，掏出二百块钱，“行，我倒霉，给你拿去看病” 张杰跟孙晓刚正等在这里拿钱，一块钱虽然不多，却也是自己应该拿回来的，当然不能白扔，可他们拿了钱要走，那戴帽子的一把抓住孙晓刚，“哥们，你先别走，就是你推的我，你得负责” 张镇长一听愣住了，这伙计，还赖上瘾了，感情这事赚钱容易啊 一一零章 癞子头 孙晓刚话不多，不代表他不会说话，此刻他气急，一跳脚说道：“什么叫做就是我撞的，我虽然碰到你了，可我抓住椅子，没倒下去，怎么就能把你撞倒，刹车造成的事，你拿到二百块钱，赶紧去包扎一下抹点酒精就算了，剩下的钱也够你吃点补补，还讹上瘾了” 戴帽子的伙计一挑眼角，说道：“都是刹车，别人怎么没事，要不是你一推，我也没事，所以你得负责” 张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伙计，东宁人，咱下车去说，人家司机还忙着处理交通事故呢”又从兜里抽了一张红色百元大钞，就手塞进了他空着的右手里，拉着孙晓刚从前门就下了车，那个戴帽子的不知道是怕他们跑了，还是想下来透透气，也紧跟着下了车 孙晓刚或许是感觉到自己刚才多少碰到这戴帽子人的身上，也从兜里掏出钱包来，抽出一百块钱，递到这人的面前，“再给你一百，足够了啊，我看你也什么什么事，挺大个老爷们也不嫌给东宁人丢人” 或许是搔到这戴帽子人的痛处，他憋屈个嘴，骂道：“什么**东宁人丢人，老子还他妈的有人可以丢么？从远山到这江海市来，说是淘金，最多就混个吃饱，现在被人欺负人欺负到家了，我都活不下去了” 孙晓刚一听他是东宁远山区的，没理他牢骚的话茬，问道：“远山那里的？” “平山镇回龙屯，小地方你们肯定不知道”这人或许是觉得实在太热，终于肯把帽子摘下来，露出一颗好大的头颅，近乎秃头的脑瓜顶上，斑斑癞癞，无怪乎大热的天也不肯把帽子摘掉 听他说了地名，孙晓刚来了兴趣，“回龙屯三个庄，你是南庄北庄的？” “呦，你还知道南庄北庄，俺是北庄的，曹玉帛家曹老六，叫曹瞒”癞子头一口地道的东宁普通话，说起来比那些司机以及本地人的南方话听起来要让张杰跟孙晓刚亲切的多 孙晓刚一笑，却没想到第一天在这数千里外就能碰到家乡人，竟然还算是彻头彻尾的老乡，“我也是回龙屯北庄，孙中兴家的孩子” “孙中兴家的孩子，不是叫小刚的么，你们家搬到市里十几年了啊，我是你叔”曹瞒立即兴奋起来，头上的几根毛发依然在不长癞的地方坚挺着，显示着它们的兴奋 “叔我是不大记得了，不过曹老师我还记得，还在镇里当老师不？也该退休了啊”孙晓刚陷入了回忆中 “退了退了，哎，都是熟人，这钱你们拿回去，我说什么也不能要了，走，到家里看看去”曹瞒把刚才收到兜里的一百块钱跟孙晓刚刚递给他的一百块都拿了出来，拼死拼活的交到孙晓刚手里，孙晓刚看着周围走过的人群不住的观望这撕扯的二人，只好先收了起来 用咨询的眼神看了看张杰，那意思是问跟不跟着去他家看看，张杰想了一下，冲这位仅名字就显示出有越曹操志向的叔问道，“这里离欢乐谷还有多远，这地方也太难打车了？” “去欢乐谷？”叔似乎对张杰他们两个大男人去那种娱乐的地方有些诧异，看了看手腕上的手动上劲机械表，表盘中间一个五瓣的梅花在正中心偏上的位置，“你们现在去到地方也快关门了，不如明天一早就去，能玩个痛快，我上个月刚带俺女儿去玩过，从我家过去，走着走也就二十多分钟，相逢不如巧遇，既然碰到了，就到我家去坐坐” 张杰冲孙晓刚点了一下头，人家这么热情，跟孙晓刚又是老邻居，或许多年没回家想通过孙晓刚打听打听家里的变化呢，既然今天去不成欢乐谷了，在宾馆躺着看电视跟到这位叔家里聊天打屁都是一样的效果，消磨时间罢了 唯一的区别是他们面对的东西不同，一个是宾馆里的电视机，另外一样是这位头上长疮，会借用一场突发的交通事故来赚取精神肉体双重补偿的叔 叔对孙晓刚跟张杰说他家不远，走走就到了，两人心想你提着这么重一个铁筐子都不嫌累，我们两个大小伙子还怕走着走不成，却没成想一走就走了半个小时，从双向八车道的大路最后拐进了双向只有二车道的小路上，说是小路，却也是柏油路面，两边还有绿化带把快车道跟慢车道分开，按照城市规模分析，张杰觉得这里还应该是在市区，起码算不到市郊 路两旁都是居民小区，这个时间不是上下班的点，行人并不多，走在路上的大多是带着孩子的老年人，叔指着前方一排门面房说道，“看见没有，我就在那里开了个电器修理部” 孙晓刚瞪大了眼睛往前看去，却也分不清那一排一摸一样的店面牌子，那个上面写着电器修理几个字，只是张杰的眼神不同凡人，却是一眼就发现了光秃秃的门头上普通到了极点，不过是亚克力的边角余料拼凑成的电器修理四个红色大字 从孙晓刚看不清楚，到他们走到门前，少说也得七八百米，门头房不大，四五十平方的样子，还是分上下两层算在一起，里面凌乱的摆放着废旧电视，微波炉，饮水机等家电 店面里面有个女人坐在那里，大概三十多岁，皮肤比一般的女人要白皙的多，相貌只能说是中等，看人的眼睛里稍微能看出一丝惊慌，不过却掩饰的很好，他把张杰跟孙晓刚当成了来店里取东西的客人，见丈夫招呼，也就坐在那里没动 叔冲她喊了一声，“屋里的，这是俺老乡，给倒杯水去”自己从女人身前的桌子下面抽出两个马扎，摆在张杰跟孙晓刚身前，又把那个小简易桌子从里面挪出来，自己一屁股坐在他一路提着的钢丝筐子上面 “小刚，听说咱东宁现在不错，比前些年强多了”叔从工作服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皱皱巴巴的烟，要给张杰跟孙晓刚上烟 张杰赶紧把自己的芙蓉王贡献出来，这是他从张哲豪那里强取豪夺来的存货，张教授背着康艳萍存了一条芙蓉王，不小心被张杰看到，以告诉康艳萍为威胁的筹码，硬是讹了两盒出来，刚才分给了孙晓刚一盒，这盒又扔在了小桌子上 叔麻溜利索的把自己的烟装进兜里，把芙蓉王打开包装，先抽出一根放在自己嘴里，然后才拿出两根分别递给张杰跟孙晓刚 孙晓刚接过烟，给张杰点着火，又要给叔点火，人家却自己拿出火机点着了，就说道，“东宁现在当然不错，慢慢就会赶上这江海，不，会过这江海”说这话得时候，他的眼神却是望向张杰的，在他脑海里，张杰应该一直在东宁干下去，说这句话的底气，就来源于他对张杰现在完全的崇拜和信任 张杰笑了笑，“东宁跟原来的东宁比，要好很多，对你这种小个体户的政策也比原来好的多，还有小额贷款的扶持，你出来也好多年了？” 叔叹了一口，“你是小刚的朋友，我也就不见外了”来的路上孙晓刚介绍了张杰的名字，想是叔没有在意，现在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张杰 “自打十八岁从东宁出来闯荡，也有十几年了，在外面不容易啊，一家老小吃喝拉撒都要用钱，我这还算不错的，自己弄了个店，勉强维持生计，有的人，也就每个月几个工资，连我这店面一个月的两千块钱租金都挣不到” 叔的老婆用各式花色的玻璃杯倒了两杯水出来，放在张杰跟孙晓刚面前，也不说话，就在旁边站着叔对她说道，“去炒两个菜去，弄瓶十块钱的老村长，那个酒还算够味” 孙晓刚连忙摆手，不要了不要了，我们马上走，你要弄饭就是捻我们走啊 叔还没说话，胸口处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号码，立即愣在当场，犹豫着不知道接好还是不接好，他老婆在旁边问道：“他又打电话了？” 叔点了点头，又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嗯，嗯，嗯，嗯”接电话的叔不住的点头嗯着，对方的话似乎很不好听，叔的脸上很不好看，他老婆的脸是吓的有些惨白，不住的把两只手搓来搓去 等叔挂了电话，在旁边急着问道：“他要干什么？” 叔叹了口气，说道，“晚上他要过来吃饭，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叔的媳妇两行眼泪说着话就淌下来了，“要不我先躲出去” “躲，你能躲哪里去，他就是找你来的，你不在家，他不得把东西都给砸了啊要不咱回东宁去” 一一一章 聪明还是懦弱 （本章纯属虚构，另外秃头求收藏） 孙晓刚跟张杰听这夫妻俩说话，有些没头没脑，但是能确认的一点是，这对夫妻遇上了大麻烦，这都准备离开江海，转奔东宁了，可具体的事情这二位不说，估计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们也不好问，孙晓刚只好表示要告辞 或许是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叔一跺脚，说道，“小刚，别走，帮叔一个忙，今天晚上在这里跟叔一起吃饭，你什么事情也不要管，也没事，只是吃饭就算给我帮忙了” 孙晓刚连忙摆手拒绝，可这位叔一下子双膝跪倒，“小刚啊，咱都一个村里出来的，我爹还教过你，这点忙都不帮么” 无奈之下孙晓刚跟张杰只好坐下，张杰让孙晓刚陪叔说话，他转身去了不远处的大王炒鸡店，去点菜，叔的女人则转身进了屋里，坐在小板凳上发愣 张杰点了四个菜，交了钱，指着叔的家店修理店说道，“伙计，看见没有，等会炒了菜就送哪里去” 小伙计探头看了一下，喊道：“炒菜，送活王八家”然后把写好的小票一撕，进了后厨 张杰一听活王八三个字，知道是在骂叔，看来今天的事情跟叔的老婆有关系，本不想掺和进来，看来却是避无可避了 回到小店门口正看到叔泪流满面的跟孙晓刚在那里哭诉，打电话过来的人名字叫做杨军，是跟叔他老婆一个村里的同乡，在家乡的时候就游手好闲，不干什么正事，来到江海，也同样顺手牵羊，干点偷鸡摸狗的小活 前几年还因为抢劫被抓进去吃了三年牢饭，放出来之后找到村委会，送了点礼，某了个联防队员的差事，在这三合屯一片当了治安联防队之后，跟原本一起混的几个泼皮就有些横行乡里的意思，当然，他们欺负的不是本地人，本地人不会在乎这些联防队员，而且这三合屯是个城中村，早就没了本地人，村里的户籍是一千户，出租房屋却有两千套，说明了人家本地人早都到好地方去住了 杨军欺负的是像叔这样在这里混饭吃的生意人，他们大都是外地来江海打工的从业者，靠低廉的价格吸引租房户来这里消费，结果在来叔的家店修理铺收费的时候，碰到了叔老婆胡洁，胡洁认出了杨军，打招呼之后想让杨军免了他们家的治安管理费，却没想到因为一个月几十块钱的治安管理费惹来了大的麻烦 杨军自打这之后时常来找叔喝酒，名曰喝酒，却是时不时的骚扰胡洁杨军最大的毛病就是喝酒之后耍酒疯，动辄打骂旁人，叔虽然做生意奸猾一些，担子却小得很，从他讹诈公交车司机只拿了两百块钱便心满意足就可以看出来，面对杨军的打骂，叔选择了忍耐，没办法，打架的话，一米六左右的叔，跟一米八几的杨军，不用动手就能知道谁胜谁负 往往叔被骂之后选择了逃走，胡洁就一个人在店里应付着杨军，初始的时候杨军只是口花花一下子，但是面对一直不敢表示明确的反抗的胡洁，他开始变本加厉，慢慢的动上了手脚，而胡洁只能推开他揩油的手，要么从屋子里出来，要么从外面回到屋里 终于有一天酒后的杨军把胡洁堵在了屋子里，用强之下把胡洁推到了，事后叔委屈的直哭，却也什么办法也没有，杨军走的时候扬言，他就是联防队员，报警也是他来处理，有个屁用不久之后，叔试图用酒瓶子砸杨军的闷棍，可惜他的身手实在算不上敏捷，被杨军躲过，还反被毒打了一顿 叔让杨军赔钱，得到的答复还是毒打一顿，想搬家，杨军又说了，在江海，搬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你不办暂住证租不到房子，办了暂住证他随便在电脑里面一翻，就能找到 杨军在叔的店里闹，很快街坊邻居就都知道了，活王八这个称号便在周围传开，可叔只能干瞪眼，咽一口吐沫回家去杨军把叔的小店当成了他的第二个家，有了性趣就打电话给叔，让他准备酒菜，吃喝之后一脚把叔踹出门，自己在屋子里淫乐完毕之后扬长而去，有的时候干脆就不撵叔走，让他在旁边伺候着端茶倒水，甚至就让他在旁边看着杨军怎么折腾胡洁 今天叔留下孙晓刚吃饭，打听回东宁的事情，就是想赶紧离开江海，在这里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跟家里人关系不好的叔当年就是因为不想让父亲骂做没出息而离家，想着衣锦还乡的荣耀，现如今却是一点模样都没混出来的滚蛋回去，他有些不好意思 叔解释他原本以为杨军不会来，前两天杨军说他要回老家一趟，却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所以才会正巧让孙晓刚跟张杰赶上，他绝对没有拖孙晓刚跟张杰下水的意思，就是想让他们做个证，这条街上的人，是没人敢替他作证的，都还想在这里讨生活，谁会帮他一个没权没势没胆子没用处的废人呢 听了叔的话，孙晓刚气的直跺脚，饭菜是没心思吃下去了，张杰却早就坐好，把面前胡洁方才摆放好的筷子拿了起来，慢慢的品尝起菜味如何 孙晓刚有些纳闷的看着张杰，印象中他不会如此没有同情心，自己的老乡被人欺负的如此之惨，张杰怎么无动于衷，这叔别说绿帽子了，恐怕全身都被染绿了，当着他的面让他伺候，孙晓刚怀疑他怎么还有脸活到现在 张杰仍旁若无人的自顾自吃菜，饭店的服务员送来的雪花啤酒也被打开了三瓶，张杰不招呼他们两人，拿起啤酒瓶子，对着瓶口开始吹起来孙晓刚皱着眉头，他也不好说张杰，毕竟这事情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张杰如此做无可厚非，想用言语宽慰叔，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能劝叔，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都被叫做活王八了又不能劝叔跟杨军同归于尽，所以只能劝他报警，“叔，这事情报警，你不报警怎么报仇啊，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叔双手捧着头，哭丧着脸，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不敢报警，你不知道，俺们这地方人多警察少，报警有什么事情都是保安和联防队员先来，那个杨军就是联防队的小头头，报了警根本没用，而且，而且，他刚才打电话说，今天晚上带另外一个联防队的头头一起来，让，让你婶儿一起伺候他们” 叔突然站起身来，冲进房里，他们家孩子送去上了寄宿小学，没接回来，房里现在只有胡洁一个人在，刚才听见叔说她的事情，红肿着眼睛就进屋去了，看起来也是十分老实不敢吭声的那种，孙晓刚怕叔去找胡洁的麻烦，心想你自己没用还要去打老婆么，赶紧跟进去却看到叔提着一把十块钱就能在地摊上买到的铁片菜刀走了出来 坐在铁丝筐上，说道：“我今天晚上跟他拼了” 张杰仰脖子把一瓶啤酒喝完，轻蔑的看着叔，说道：“这刀太钝，砍不死人，那边有厨具店，去买把尖刀来，一下就捅死了，反正你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叔听了张杰的话，把菜刀一扔，他刚才也就是自己给自己壮胆子，若是敢，不早就跟杨军拼个你死我活了，此刻被刺激，趴在饭桌上大声嚎哭起来 张杰接口说道：“你还到底是不是男人，有没有蛋，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孙晓刚赶紧扯了扯张杰的衣服，意思让他别乱说，张杰却一甩手把他的手甩开，继续接口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太监，怕什么怕，起来把啤酒喝了，闭上嘴巴别说话，我帮你报仇” 毫无预兆的扑棱一下从桌子上挺起来，看来张杰最后的那句报仇之语对叔影响最大，由此可见这叔把孙晓刚跟张杰带回家里还真有预谋，或许本没有，但是杨军打来那个电话之后就绝对是有了从外表看，这张杰跟孙晓刚两个人年纪轻轻，人高马大，衣着不是多么豪华却也不像他们讨生活的人那么落魄，而且最关键的是，两个大男人去欢乐谷，没带女人和孩子，这就说明单纯是自己去玩，欢乐谷的门票不便宜，这两个人还说过是专门来江海的，也就从侧面反映了他们不差钱 至于坐公交车，江海这个地方，外地来的大老板要是没有专车，都得坐公交，打车太难了，而且人家两位也说了是打不到车才坐公交的，那样的话，只要这两个小伙子肯帮忙，就不怕这个杨军，报警之后也不怕了，人家两个人可不在这里讨生活 孙晓刚诧异的看着坐直了的叔，一句话不说，拿起啤酒对瓶就吹干了，然后咧着嘴，嬉笑着说道，“我不喝酒的，你看我都干了，嗝儿能帮我报仇了不？张兄弟”他打了个嗝儿，也不怕跟张杰差了备份 叔不傻，他认识的人，大都不敢惹杨军，老家来的人，却又不好意思告诉他们实情，甚至还得藏着瞒着，家丑不可外扬!但是这孙晓刚却是十几年前就搬走的老邻居，今后回老家的次数恐怕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年轻人还气盛，看到不平事容易拔刀相助，既能帮自己的忙，又不在老家丢人，叔打的好算盘 一一二章 故技重施 叔带着泪花嬉笑的样子，透露出一种老实人的狡黠，很难跟刚才那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人联系到一起，癞子头高高的仰着，正好能看到张杰的眼睛，眼神里的焦急与渴望，一点都不似作伪 张杰看叔为了能跟张杰的目光对视而抬头的样子很累，把头低下，轻声的说道，“你们家就一间房？” 叔点点头，说道，“楼下是店铺，我们都睡在楼上，那畜生来的时候也在楼上” 张杰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问道：“会用不？”叔摇头，“晓刚，把你手机也拿出来，教叔用摄像”孙晓刚一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心里暗叹还是张杰聪明，关心则乱，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连忙把自己的三星9108拿了出来，先教叔使用了一遍，又教了一下iphone4 叔原本就不笨，笨的人根本不能自己凭着摸索就开一家电器修理部，或这长的如此矮小就是因为聪明压的他听懂了张杰话里的意思，说道，“今天晚上录？我以前也录过的” 张杰立即一愣，原本没想到这曹瞒竟然先留下了后手，可他怎么不早交到公安手上去，这就是铁证啊问道：“录的什么？他欺负你老婆的情形？” 叔不好意思的点头道，“原来收旧电脑的时候收了几个摄像头，我把旧电脑装上以后，也把摄像头装上，有一次他打了我，还打我老婆，我就给录了下来，可我不敢告他，就一直存在电脑里” “有声音么？”张杰问道 叔又摇摇头，张杰说道：“没有声音的话，光有他打你们和欺负你老婆的图像，也够判刑的了，不过还是不行啊你这样办......” 晚上八点多，杨军带着一个寸头胖子一起来到了叔的店铺外，一屁股坐在刚才张杰他们坐的位置，那个寸头胖子也坐了下来，叔见他们来了，从店铺里面弓着腰走出来，一如往日的卑微 “癞子头，这是你徐哥，让你媳妇炒两个菜，你去拿瓶酒，晚上我跟你张哥喝两盅”杨军冲叔说道，叔冲这位明显比他要小的徐哥点了点头，喊了声，“张哥”就进屋去了，不多时从屋里拿出一瓶老村长，放在桌子上 杨军的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五，健壮的如同一头小牛犊子，肤色黝黑，T恤衫的领口没扣扣子，略微能看出来有个纹身的样子，挥舞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手指正指向从屋里走出来的胡洁 胡洁的相貌并不好看，就是皮肤白，穿着紧身的牛仔裤，上衣是一件粉色收腰小外套，下摆只到腰间，把后面的臀部整个的露在外面，杨军却正指着她的屁股对徐哥说着什么，全然不顾叔正站在一边等着他的吩咐若是凭借胡洁的相貌，恐怕扔在大街上都找不出来，杨军如此迷恋，那种当面淫人妻女的丑恶心态恐怕是第一要素 张哥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胡洁，似乎要把胡洁的全身衣服都扒光，胡洁炒菜的动作一动，腰腹间都会略微摆动，张哥的眼睛也随之乱动，杨军则拍了拍叔的筐子，让他坐下 “癞子头，知道我要来也不把菜先炒好，你张哥是保安队的队长，这一片有什么事他说了算，把你张哥哄高兴了，有什么事都能罩着你，知道不”杨军冲叔说道 张哥也收回放肆的眼睛，反正已经是他碗里的菜，多等一会儿也跑不了，杨军今天把他跟这女人的故事全都讲了出来，若不是这次有事求他张自强，也不会把这么好的事情跟他分享，听见杨军替他吹嘘，却也脸上喜笑颜开 叔没敢说话，连连点头杨军又说道，“今天晚上你在楼下对付一宿，我跟你张哥上楼，你要是愿意看，在旁边看也行，要是看着高兴，等我跟你张哥舒服完了，你也可以来一次，哈哈哈......” 张自强听了这话，也肆无忌惮的开始笑起来，只有叔曹瞒在旁边低着头，铁青的脸上带有泪痕 吃过晚饭，杨军安排叔收摊，叔手忙脚乱的把东西都搬进店铺，杨军跟张自强先进了屋子，胡洁正坐在小板凳上看电视，他们一进屋，狭窄的空间就没有了落脚的地方 杨军一手拍在胡洁的肩膀上，手就要从领口向里面伸，却被胡洁一把抓住手腕，说道：“你要干什么” 杨军的脸上全是淫笑，“我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么？又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了，起码得有几十次了，最近这段时间，比你那个癞子头干的次数得多”说完话又是一顿狂笑张自强的眼睛却紧盯着胡洁的胸部，若不是嘴紧紧闭着，恐怕都有口水会流出来 胡洁从旁边拿出切菜的那把钝刀，咬着牙说道：“你别想，你要再动手动脚，我就死给你看” 杨军一把就把菜刀从胡洁的手里夺过来，柔弱的胡洁只有一米五几，体重都不到一百斤，怎么是杨军的对手杨军淫笑着说道：“从第一次就拿着菜刀说要自杀，你是不是被玩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这是你张哥，等会伺候好了哥两个，有你的好处，保准比你那个癞子头强” 胡洁挣扎着喊道：“你这是强奸，我要告你” 杨军把菜刀扔在一边，骂道：“老子就是强奸，还不止强奸你一次，要一百次一千次，你告去，这一片老子说的算张队，你先上，随便弄，别死就行，她不敢惹事” 张自强一听，兴奋的两眼冒光，“哥们就不推辞了啊，等我完事了你再来”两手一张，就直奔胡洁扑过去，胡洁一闭眼睛往地上蹲下，两手护住头，蜷缩的像个蜗牛那张自强弯腰抓住胡洁的胳膊，就开始撕扯衣服，手忙脚乱的一下子把胡洁拥倒在地，两腿跨坐上去，头向前拱着，用嘴寻找着胡洁的脸去亲，好像拱草的公猪一样 杨军在旁边喊道，“慢点，一宿呢，着什么急” 张自强把胡洁的上衣刚刚撕扯掉，手就急不可耐的伸向衣服里面，这个时候门开了，杨军跟张自强都以为是曹瞒回来了，连头都没回，继续一个观战，一个脱衣服 杨军没回头说了一句，“癞子头，让你媳妇痛快的，不然等下打死你们” 话不等说完，一个有力的臂膀就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摁倒在地，一个愤怒的声音喊道：“住手” 张自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立即就蔫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刘所，你怎么来了” 那位刘所正站在门口，他从外面挤进来，一把抓住张自强的手，骂道：“**的给我出来”被张杰按住的杨军听到刘所说话的声音，立即喊道：“刘所，刘所，让弟兄们把我先放开，这是误会，是误会” 拉着张自强正走到门口的刘所，闻言一脚踢在杨军身后，骂道：“误会，误会你个蛋，老子的饭碗差点保不住了”门外站着好几个身着警服的警察，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联防队员却是一个没见到 张自强跟杨军被压出来，立即就有几个保安上来夹住了他们，带上手铐，把身上的东西搜了一遍，被压进了后面带有单独铁窗空间的面包车 胡洁此刻也穿好了衣服，在曹瞒的带领之下走了出来，见面就跪在刘所面前，开始给他磕头，这位肩扛两杠一星警衔的所长立即双手搀扶曹瞒起来，说道：“是我们工作不到位，对不起人民群众啊” 刘所长说着话把叔跟胡洁都请上了另外一辆警车，又来到张杰跟孙晓刚面前，握着张杰的手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态度不好，谢谢你们的良苦用心，请跟我们回趟所里，做个旁证，也好把你们的视频证据拷贝到我们电脑上” 张杰点点头，刚才曹瞒出来的时候已经把两人的手机分别还给他们，孙晓刚也跟着张杰随这位刘所长上了停在一旁的桑塔纳警车，直奔不远处的派出所而去 却是刚才看到杨军让叔收拾东西，张杰就知道他们要进屋去行凶了，若是打电话报警，听叔说的话，一般来的都是联防队员或者保安队员，恐怕没什么用处，恐怕还得他们到现场之后再向所里打电话汇报，才会有真警察来，却不如打电话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让派出所直接就来个“够分量”的领导，亲眼所见才会深有感触啊 这种事情恐怕派出所里的民警不知道，是这杨军私底下干的，否则那个民警能敢让他干这种事情，若是有人知道，可能连他们的饭碗也都砸掉，于是张杰打了电话报警，谎称是江海市南山区外经贸局副局长，在这里被抢夺走了公款 于是本不该值班的派出所所长立即率领大队人马分别乘坐三辆警车而来，他不认识这位区外经贸局副局长，可只要是体制内的领导，保不齐那天就能见到大人物，万一见面的时候嘴一歪，说起这个事情，丢东西不怕，你警察要是来的太晚，就是你的态度不端正了，得赶紧来侦察破案啊 刘所到了地方一看，根本不是什么外经贸局的人，若不是张杰对天骂誓里面有龌龊，就要请张杰他们二位回去喝茶，推开门看到的一幕让他惊呆在当场，若是人家不告诉他，等第二天见诸报端，他这个所长也干到头了，恐怕连带着局长都会受到处分，这也是他对张杰表示感谢的原因啊 在派出所做好笔录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张杰跟孙晓刚谢绝了警车送他们的好意，只是留给还在所里的曹瞒一个孙晓刚的电话号码，就溜达着沿着大街走去，张杰看着两边的彩色霓虹，问孙晓刚，“这大城市虽好，却远远没有家里给他们的温馨，这些漂泊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呢？” 孙晓刚立定，叹道，“经济相差太大，这里的底层混几年，攒下的钱也够回去干点什么的本钱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句话现在讲不通了啊”张杰拍了拍孙晓刚的肩膀，“看我们的了” 一一三 县长换人了 (各位走过路过的看官们，点一下加入书架，谢谢) 张杰带着孙晓刚在欢乐谷里认真的学习，他们学的是游客的所需，看的是公园的规划，说白了，他们这就是在偷，在仿，不过偷的是一个思想，仿的是一个理念 张杰觉得这种偷和仿，是光明正大的，要带走的是那种让游客玩的高兴，玩的放心的精神，又不是带走有版权的设计，欢乐谷的经理人恐怕知道他们的来意也毫无办法 就在两人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之中的时候，淮海省发生了几个寻常百姓都没注意到的变化，东宁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康艳萍同志出任江城市市委常委，纪委书记而东宁市营房县县长刘光辉，被调到东宁市粮食局任局长，接替他县长位置的，是一个名字叫做马步远的年轻人 马步远三十岁的年纪，原本在淮海省江城市任江城市市团委书记，虽然同样是正处级，可成为了手握重权的政府一把手，仍然属于提拔不知道马步远背景的人，很难想象的到他跟皖南省省长马智睿之间的关系是父子，跟东宁市市长马书睿是叔侄，不会想到马步远此次来营房，不是投靠马书睿的，而是有另外的含义 康艳萍在电话里告诉了张杰这个消息，并且叮咛张杰一定要注意，马家并不像康家这么和谐，兄弟两个争权的端倪已经显露了，无疑马步远就是来阻碍马书睿跟康家合作的，今后的工作恐怕会多很多掣肘 康人杰的落马，其中就有马智睿的推波助澜，跟吕家的合作是他一手促成，他当然不愿意看到自己推到的墙又被他弟弟扶起来，甚至成为他弟弟向上爬的砖梯，所以该破坏的时候，就要略微动一下手了 至于马书睿会不会对马步远动什么手脚，马智睿相信他弟弟不会这么傻，马家老爷子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张杰带着满头满脑的收获回去，他不是要仿造一个一模一样的欢乐谷，而是要建一个有着自己主题的公园，如迪士尼那样，带着自己文化，自己风格的一个产业链条 迎接张杰的是齐东跟一个好消息，齐开山的资金回笼的很快，他把余钱借给了齐东，钱不算多，只有两个亿的人民币，还是要付利息的，齐东用美膳食品跟他老爹做的担保，张杰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对这对活宝父子表示无奈，美膳食品其实也是齐开山的产业，不过是齐东当的董事长罢了，齐开山真有一套，用右手跟左手做担保 不过张杰没看到齐开山对齐东的那种舔犊情深，这是一个父亲教育儿子的方式，是父亲对儿子的期盼有了存货的张杰现在就像装满了饺子的茶壶，倒是倒不出来的，他只有想法，得找个渠道帮他把图纸画出来，这方面齐开山是有资源的，帮齐东联系了淮海省设计院的专家 张杰充分借鉴了时下流行的一些元素，以世界末日为背景策划了一个小的园区，名为末日恐怖园，还有可以扮演穿越剧角色的今古传奇园，包罗天下奇迹的世界奇观园等等，张杰的智慧是有限的，所以他借助了其他人的智慧张杰在网上发了一个有奖调查，针对你最喜欢的主题公园应该有些什么为主要调查方向，参与者的意见如果最终获得采纳，可以免费赠送限量版的美膳牛蒡酱限量版精品装 汇集了无数的创意，张杰觉得自己跟那些动辄举办什么创想大赛的奸商有些想象了，虽然最终选取的那么几个人是能够拿到奖品，但是太多的有想象力的创意都被主办者汲取之后，甩在一旁，或许多年之后的某个时刻能够从记忆库中读取出来，现学现用一下 可他还没整理好最后的思路，就被齐东打来的电话惊扰，这个电话带给张杰的也是诧异，见过摘桃子的，却没见过摘的如此冠冕堂皇，摘的如此卑鄙无耻的 “张杰，县政府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来的马县长指示，美膳投资跟你们南平镇政府签署的投资意向合同是无效合同，需要跟县政府重签订，你看这事到底什么意思，别被他们半路把钱给坑了，我可是要交利息的”电话那头的齐东，用最恶意的揣度来描述这他对这位县长的印象，三十岁的县长，虽然也只是正处，却跟部委机关里的处级干部不一样了，这可是一方土地的父母官啊 张杰也没想到这马步远选择了如此难看的吃相，他完全可以坐在那里等着，无论南平镇取得的成绩有多大，必然会有一份功劳落在他政府当家人的头上，何必把已经签订好的合同上，冯建辉的名字抹去，改成他马步远呢 “齐东，这事你先稳一下，等我想想再给你回话”说着，张杰就挂断了电话，他几步并作一步，跑去找冯建辉 刚刚意气风发了几天的冯镇长，此刻像是换了个人，颓唐的气息笼罩在他脸上，一天时间就老了十岁，见到张杰进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张镇长来了，坐，正好有事找你” 张杰坐在沙发上，看到冯建辉的样子他反而不急了，这个消息冯建辉定然也是刚刚听说，现在最心烦的恐怕就是冯镇长了，改个名字，改去的不仅仅是那三个字，说明他冯建辉无能，说明马步远的猴急 “刚才县政府办公室打来电话，说你朋友那个投资计划跟镇里签合同不大合适，应该是县里出面才符合法律程序，而且县里会把这个项目当做重点工程来抓，你通知一下齐总，你来有什么事情么？”冯建辉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力感，却还用坚强的意志支撑着装出一副风轻云淡来 张杰立即站了起来，做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说道：“我原本是想跟您请个假的，这下也不要请假了怎么有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摆明了从我们镇政府手里夺好处么，谈合同，找政策的事情冯镇长您忙完了，摘桃子的人一下子把桃树都想挪窝，咱还只能咽下这口气，哎，冯镇长，我先去跟齐总打个电话，晚上回东宁，明天就不过来了” 冯建辉摆摆手，做出一副欢送的样子，可他心里想什么张杰不用猜却也知道了出了门张杰暗道，给你添一把火，这事还只能让你去顶缸了，对不住了我的冯镇长啊 华夏人夸一个人稳健的时候喜欢说老练，一个老字代表着别人对他的信任多一些，如果年轻恐怕就会引来偏见，诸如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所以大多数人对这位三十岁的县长并不看好 张杰当上个代理副镇长，别人都嗤之以鼻，认为这是靠裙带关系才爬上来的镀金者，副镇长跟县长，相差的可不是一个级别，所以等着看马步远笑话的大有人在，包括马步远的堂妹马莎莎，此刻这位大小姐正坐在马书睿的对面听他老爸分析情况 “莎莎，你不用替你男朋友担心，你这个哥哥啊，品相太差了点” 马莎莎立即扭捏着说，“谁男朋友啊，你们真无聊安排我们相亲，再说不是没成么，我这就是关心关心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马步远跟他爹一样，阴沉的小人” “怎么这么说你大伯”马书睿板着脸训斥道：“不出意外，这个合同马步远签不成，张杰肯定不让齐东同意，这马步远就该来找我了，不过我是不会同意给齐开山施压的，本地企业到目前这个程度不容易，鼓励他们发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施压，不止我不同意，陈振业不会同意，所以，这件事情黄不了但是下个月张杰的试用期就该过去了，这个代字去掉之后，怎么安排就是马步远说了算咯” 马莎莎不以为然的说道：“不是还有县委书记的么，他马步远还能一手遮天” “你就继续等着看笑话好了，有些人不碰两次头，不知道飞扬跋扈是需要代价的，现在是法治社会，谁也不能独断专行，”马书睿站在窗外，看向远处的青云湖的另一边，那里是市委所在地，某个房间里，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在隔空跟马书睿对望，口中对身后的男孩子叮嘱着 “子豪，你也该懂点事情了，那边开始动手了，派来的还是小字辈，我都不知道该顺着他好，还是压着他好，不过他的吃相也太难看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教育的你最近别太招摇，我怕他们拿你当目标，回单位去上班，长期离岗也不好”陈振业说话的口气有些低沉，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陈子豪不耐烦的答道，“我知道了，爸，你怕啥，他们老马家还真拿淮海省当自己家菜园子了，这东宁市不还是得你说了算，不行去省里......” “你知道什么，别胡说”陈振业连忙打断了陈子豪的话语，虽然是只有父子两人，他好像也很忌讳什么 一一四章 马县长的葫芦 （求收藏啊）马步远坐在办公室里，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看起来跟暴发户一般的老男人，矮小的身子没有挺直，半弓着腰，头向前探出，两只眼睛偷偷的在打量自己，心里嘀咕了声，“窝囊，”右手伸出，食指隔空虚点，说道：“老岳，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亲自去么？” 被叫做老岳的老男人额头上浮现了一些汗珠，却不敢抬手去擦，尽管心中在骂马步远眼睛长到天上去了，好歹咱也是政府办主任，实打实的正科级别领导干部，你来的县长连声客套的岳主任都不叫一声，直接来了个老岳，也褪不给岳主任面子了，却还是得打起精神答道：“马县长，这美膳投资的负责人说，他们正好资金周转有些困难，既然这个合同无效，那他们的投资计划就取消了，我怎么说也不好使啊，人家根本不给面子，这事情既然是南平镇谈下来，不如还让南平镇去解决” 马步远一拍桌子，“营房县离了南平镇还发展不了经济了？明天一早让这个什么齐东到我办公室里来，冯建辉不是能签合同么，让他到招商局去，那里适合他发展” 老岳在心里暗骂，又不能不接话，“马县长，那我回去打电话” 马步远的右手握成拳，把食指单独的伸出来指着自己桌子上的电话说道，“这不是电话么？现在就打，让我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现在有些人就是想利用手中的权利，逼迫商家必须听他们的，这是赤裸裸的权力寻租你跟齐东说，一切有我给他撑腰，看他怎么说” 岳主任的眼神很复杂的瞄过马步远，这像是一个在正处级别上待过的领导干部么，权力寻租，抓典型的话营房县第一个就得抓你马步远，你难道不知道齐东是张杰一个茅坑拉屎的伙计，用这个来收拾冯建辉，这冯镇长也太倒霉了点心里想着手上动作也很迅，一把抓起电话开始拨号，他刚才无非是想先离开这马面神，要打电话的话又不是没有手机，可这晋县长让你当面打，你就不能遁走了 电话拨了第三遍才有人接听，那喧嚣的音乐，或者应该称之为噪音的声音让岳主任下意识的就把话筒远离了耳朵，脸一扭正看到瞪着大眼睛看他的马步远，连忙又把话筒放到耳边，“齐董事长吗？我是营房县政府办岳民啊，给你打过电话的，什么你听不清楚，我大点声音” 岳民把声音放到最大，基本上等于吼出来，“马县长想和你谈一谈，明天上午九点，您没时间，哦，那明天下午呢？得去洗澡？那你看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都方便” 岳民把话筒拿开，左手捂住，转过脸看着马步远，正瞧见他脸上铁青的颜色，好像吃了大便，简短的几句对话马县长一定听明白了，人家说随时都方便，可一跟你马县长见面就有事情，什么事情呢，诸如洗澡这样推不掉的大事啊 面色从铁青变成微红，马步远点点头，示意岳民挂断电话，岳民把左手拿开，对着话筒说道：“齐总，声音太吵，回头等你方便的时候我在给你打电话，好的，好的” 岳民这话说的很有水平，等你方便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只要不打电话就是知道你不方便，打电话就是觉得你方便了，这个时间还是在岳主任手里掌握着，打不打都随岳主任的心意 马步远等岳民把话筒卡在电话机上，沉吟了一下，说道，“老岳，你把南平镇签的合同给我搞一份过来，最好还有美膳投资的计划书，怎么设计的，不就是钱么，他不来，自然有人来” 岳主任点头之后出门而去，马步远没有看到岳主任出门之后的步履是多么轻松，一脸鄙夷之色好像在菜汤里捞出了蟑螂，“这老马家的接班人怎么这个德性，飞扬跋扈，毫无城府，比普通的官二代还纨绔，难为了他怎么在团省委当的书记，难道就仗着家里的权势” 看着办公室的门被轻轻的关上，没有发出任何碰撞之声，马步远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城府，跋扈”用鼻孔喷了一股浊气，发出哼的声音，从办公桌上把手机拿起，食指在屏幕上划过，按了一下绿色的小话筒位置，拨号界面跟通话记录就蹦了出来，看了一下最上面的号码，名字标注的是浩宇，一指点上之后，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电话瞬间就被接通，马步远怀疑对方是不是就一直把手机拿在手中等着，“浩宇，等急了，我出马的事情还有办不成的么，你也太不淡定了，竟然一直拿着手机在看，嗯，放心，凭这些人要是能看透我布的局，他们得多烧多少香” =分隔线= 齐东跟张杰站在张小四家的草莓大棚外，阳光穿透塑料布照在草莓秧苗的叶子上，变成了甘甜的糖分，大棚内的温度也随着阳光的照射而变得比外面高处很多，站在大棚门口就能感觉到一股热浪铺面而来，张杰舒展了一下身体，掀开棉布帘子，弯腰钻了进去 站在大棚里面看一篇郁郁葱葱夹杂着斑斑点点红色的景象比在外面隔着厚厚的塑料布看要有视觉冲击，张杰咽了一下口水，不是第一次摘草莓了，但是确实是第一次摘自己找人种植的草莓，似乎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香甜之气，让人口齿生津，情不自禁的想咬上一口 刚过了阳历年，正是寒冬腊月的时候，东宁没有那种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却也寒风萧萧，在这个时节推出的草莓采摘活动，想想就能让人心旷神怡，张杰把外套脱下挂在一旁支撑着棚顶的树干上，蹲下身子，两个手指探出，瞄准了他面前最近的这个草莓果子，微一用力，果子就落到了手中，也没用水清洗一下，只是吹了吹上面的浮灰，就这么扔进了嘴里，甘甜的汁液从嗓子眼直接就进入了胃里，扩散到四肢百骸 “齐东，尝一个，真不错，现在就要靠宣传了，你得出大力啊”张杰仰起头，看着站在一边的齐东齐大少 齐东低下头四处寻找了一番，在一颗看起来比较肥大的秧苗前站定，“就这个了，长的比较肥大，对我的胃口，你说这马步远到底什么意思，合同作废，就不用我们投资了，几亿人民币砸在一个县城，不是在江海和申沪那样的大城市，他就不着急，我总觉得他葫芦里卖的不是什么好药” 张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蹲在地上寻找看的顺眼的草莓，此刻已经不纯粹是为了吃草莓而吃草莓了，这是在体验采摘的乐趣跟近乎于某种实现理想的快乐 农家乐采摘，市场面向的就是城市里生活日渐喧嚣的人们，告别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城里人，时常会想带着孩子，一家 人开着车，自驾游的同时能够让孩子感悟一下劳动的快乐 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红色，张杰却感觉不到自己的眼神焦距在何处，那抹红色慢慢变大，变淡，变成外面张家集村口的那大片空地和无数的池塘，如果不做这个主题公园，那么怎样才能让这里的经济腾飞起来呢？这个主题公园计划又如何惹得了马家的太子不高兴，上来就把它否了 针对自己，不像，有没有这个项目，代理副镇长的代理二字是必然去掉的，至于把副字去掉，怎么也得再等一年两年，这马步远没必要啊，针对马书睿，没有什么意义，一个县长干扰辖区内的一笔投资，跟市长根本就不搭边，这马步远的棋下得是真让人看不懂啊 齐东把一颗秧苗上的果子全都摘了个干净，连半红半青的都没放过，吃完之后用舌头舔了舔嘴巴，回头看向正在愣神的张杰，“张杰，咱真不去找他商量商量，辛苦筹划这么长时间，可就全打了水漂了，不过万幸没有把钱投进去之后，他才说不行” 眼睛的焦距慢慢凝回那红彤彤的草莓果子之上，张杰的思绪也飘了回来，见到齐东正猫着腰脱外衣，身子不敢挺直，怕碰到头上的大棚，“刚才我脱外衣你不脱，现在知道热了，不建这个主题公园也可以，反正只是先期筹划了一下，付出的仅仅是脑力劳动罢了，我猜这马步远是看中了这块地皮，但是这里离营房县城都有些远，不知道他要用来干什么？这个人不像我们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啊你要是回去找他，投资合同他来签署，最多就是落下个吃相不雅的名声，可政绩就变成他本人直接获得的了，比镇里干出成绩，在分摊到他主管县长的头上，分量要重的多；你要不去找他，他也不会背负把五亿投资赶跑的恶名，必然会有下一步的打算，应该是有人已经跟他谈好了，按我猜测，不是造纸厂，就是化工厂，印染厂这些用水量大的企业，但是这些企业都有一个最大的毛病，污染严重啊我们先前的这些努力，恐怕付之东流” 齐东的双眉拧成一个结，下嘴唇纠结起来，右手在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上使劲揉搓了一下，“那我们的美膳食品要搬迁？” 张杰摇摇头，说道：“不需要，等几天就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 一一五章 冬日摘莓忙 （求收藏啊求收藏）东宁日报，东宁晚报长篇累牍的介绍了东宁自驾游的好去处，营房县南平镇张家集村，草莓采摘一日游 无论哪种产业，一旦上了规模，达到了能够让普通人触目惊心的广度，就一定能够造成规模优势南平镇其他几个村子改行种经济作物的不多，但是张家集村里，却是将大半的土地都建成了草莓大棚，连村长张大年在挖沙项目停止了小半年后，也选择在县城开了家酒楼让老婆打理，自己找人架了两个大棚，在村里当上了农民 东宁市区的各个小学校门口，有很多拿着传单的人，他们见到等着接孩子的家长，就顺手递上一张制作的称不上精致的传单，用的是80克的普通铜版纸，纸上有一个手握长鱼竿的男人背靠在沙滩椅上，在晶莹剔透的红色草莓在绿叶的衬托下，悠然自得的品尝着妇人跟孩子采摘回来的草莓，其乐融融 或许是广告作出了效果，小传单发出之后的周末，一大早就不断有三三两两的私家车拿着传单，看着背面的路线图沿着省道开到了张家集村的路口，他们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一条人龙从路口一直排到了村子里面，每个等待的人手里都拿着几个红色的塑料小桶，远远看去就跟正月十五的大红灯笼一样 秩序井然的队伍，排在前面的人年龄明显比后面的人年龄要大得多，看起来应该是刻意如此安排的，一辆辆私家车打开车窗谈好价格，就跟在自行车后面慢悠悠的往草莓地里去了，经过美膳食品厂时，无一例外的都会询问一下老乡，这个看起来满先进的厂房，是生产什么的 他们得到的回答也跟统一培训过了一样，都是骄傲的如同战胜了的公鸡一般昂头回答：“美膳牛蒡酱，牛蒡茶就是咱这里产的，纯天然无污染，都城的老干部都特意来买” 被马莎莎硬拉着坐在小炫丽里面一起来采摘钓鱼的马书睿同志，听到如此广告，真的有些赞赏起想出这个点子的张杰同志，一次宣传还有两次宣传的效果看着眼前专注于同略显狭窄的土路做斗争的马莎莎，幸福感却油然而生，“女儿不会真看上老康家这个外孙了，看起来还是不错的选择，年轻有为，不纨绔，不浮躁，能在基层沉淀下来，或许将来的成就能在他父辈之上啊” 马莎莎的车技只能说尚可，所以双目专注于路面的平整与否，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她的副驾驶座位前面放了三四个特百惠的大盒子，那是准备摘好了草莓回去送给朋友品尝的，至于老爹的东西，她只给准备了一个装鱼用的大塑料桶，鱼饵之类的东西，还是马市长亲自整理的，钓鱼是马市长除了读书之外仅有的爱好了 张杰之前郑重的邀请马莎莎来摘草莓，让马大美女心内一动，似乎有些小幸福，但是听到张杰隐晦的提出，最好能有马市长同行的时候，那点小幸福变成了气愤，“张杰，你怎么也来这套，到底是邀请朋友去玩，还是想跟领导拉关系？不说明白我自己也不去了” “这绝对是邀请朋友一起来玩，跟领导不领导的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主要是我们那个投资计划不是被你家亲戚给干掉了，现在也每个消息，所以齐大少心里焦急啊，想让马市长亲临现场来看看，这是多么的山清水秀，至于陪大小姐你玩，人选都帮你准备好了”张杰不得不昧起良心来忽悠马莎莎 被幸福感袭击的某些纯情少女可经不起忽悠，一下子就相信了，“真的，谁陪我？我想在河里划船” 张杰的脑子转的很快，想起了南平河上的挖沙船，立即答道：“有船，好大的船，你想干什么都行” 于是马莎莎刚才在路口见到了壮观人群的时候就开始寻找那个身影，可从七十多岁得老大爷看到最后十几岁的小伙子，偏偏没见到心里想见到的那个人，不由得嘟起小嘴，揉了揉眼睛，暗自嘀咕，“混蛋，请我来也不来接我，难道在草莓大棚里等我，他那里知道我去那个大棚，打个电话，不行，给他打电话他不会以为我已经喜欢上他了，缠上我怎么办” 不得不说陷入甘情漩涡的女人总是思前想后，其实她如果打电话也找不到人，某个大忽悠此刻正在呼呼大睡，早把答应她的接待任务忘到脑袋后面去了，不，应该说没有全忘记，张杰还是安排了张大年给市长大人单独准备了小乌篷船，钓竿和鱼塘，至于马莎莎大小姐想划船，就得看看他老爹愿意不愿意坐着把鱼都吓跑的手划船 虽然张大年不认识市长，但是他记住了张杰所说的市长千金的座驾红色炫丽跟那个牌照号码一大早就在路口焦急的等待，远远的看见了一辆红色的汽车开过来，张村长都会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血压上升紧张，能不紧张么，张村长以前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镇里的书记，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人家书记大人都对他这样的企业家带搭不惜理，现在能跟微服私访的市长大人搞上关系，小心肝只能不争气的那个砰砰砰 张村长早就安排好了路线跟接待的人选，此刻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带路的就是张大年的远房亲戚张大满，自行车蹬的飞快，直奔张家集原本最大的，被称作死塘的鱼塘原本绿莹莹的池塘表面，现在已经是有些清澈的样子，当然只是没有那么多绿色的杂草浮萍等物，水面下还是浑浊一片 马莎莎的红色车停在土路上，这足有一公里的路她跟马市长是徒步跟在张大满身后走过来的，马市长自己提着装鱼竿的小布袋，马莎莎帮他提着水桶，时不时的指点着路过的水塘，甚至顽皮的从脚下捡起石子往旁边的水塘里扔去，惊的鱼儿四处乱窜，甚至慌不择路的跃出水面，带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看前面马书睿跟着张大满不知在交谈什么，没有注意落在后面的她，赶紧从裤兜里把小巧的手机逃出来，慌乱的选到名字标示着张杰的通讯录上面，拇指上下抖动了两下，终于狠狠心按了下去，等待拨出信号的几秒钟里，不断的在祈祷，赶紧接电话，赶紧接电话 躲避老爸的马大小姐失望了，最终传来华夏移动很标准的温柔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让马莎莎恨的牙根痒痒的，把手机胡乱的朝兜里一塞，恶狠狠地在地上踱了几脚，似乎把泥土路当做了张杰的肥臀，“忽悠我，安排人带我玩，安排个老头带我爹去钓鱼玩了，你等着下次在找我的，绝对不管你的事情” 把脚下踩碎的土块，往鱼塘里一踢，看了看渐渐远去的马书睿，马莎莎提起水桶，快步追了上去 张大年适时的出现在了死塘旁边，正赶上马市长一杆甩出去，两只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水面上的鱼漂，张大年的脚步声很轻，似乎怕打扰了咬食的鱼儿，悄悄的站在马书睿身后，跟张大满打了个颜色，张大满也踮着脚把自己调好的鱼食拿过来，想帮马书睿做“窝子” 马莎莎正坐在小马扎上，傻愣愣的看着水面，见到张大年来了，立马站了起来，问道：“哎，你们谁家里有草莓大棚，带我去摘” 张大年一指张大满，“大满，骑自行车带这位美女去摘草莓，到我们家那块甜宝大棚去，绝对整个东宁都没我们家那么好的果子，吃一个能甜的你三天不想吃糖” 马莎莎看着张大年满嘴口水的大嘴，总觉得他这么热情不像好人，冲张大满说：“这位大叔，你们家有草莓大棚么？没有就算了，我走回去，路口那边我看有不少” 张大年立即汗颜，幸亏他的远房亲戚比较厚道，指着他对马莎莎说，“整个张家集，就我们张村长家的大棚是全都是甜宝，别人家的甜宝最多只有半大棚，你去了就不后悔了” 马莎莎看了一眼这个腆着大肚子的胖子，眼角的余光里马市长也转过头来，“你是这里的村长？那个，张杰有没有跟你说，给我准备一条小船，让我划？” 看着眼睛冒小星星的马莎莎，张大年没反应过来的：“船，什么船，啊啊张镇长安排的，我想起来了，走，我带你去”张大年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这是张杰把人家市长千金给忘在脑袋后面了，怎么也得替张杰糊弄过去不是，幸亏他地面熟悉，立即想起来挖沙的工地那里，不是还有好几条小船的么，挖沙船处理了，这些小船人家没要，现在用来讨好市长千金，正排上用场 马莎莎刚想跳脚，指着张杰对自己不够重视，那边市长大人的鱼竿已经挑起来，一条半尺长的鲫鱼被拉得露出水面，随着鱼竿的方向不停的做之字形运动，或许是觉得坐着不大得劲，马书睿已经站了起来，在水塘边溜鱼，张大满拿了一个小朋友捞鱼虫用的小网的放大版，俗称槽捞子的网对准那条鲫鱼，一把就给捞了上来 马大小姐等父亲兴奋过后才打了声招呼，跟着张大年划船去了 一一六章 向冯镇长汇报 度过一个愉快周末的马市长心情很愉悦，自己钓的鱼炖出来的汤，喝着就是比饭店里的鱼汤好喝，难得的是能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马莎莎哄的高兴了，自从工作以来，连一起吃饭的机会都越来越少，不要提放下工作去自驾游 到了办公室坐定，就发现秘书王童跟着进来，手里拿着大叠的文件，这些都是程序化的东西，很多文件都是早就议定好的，只是需要走个市长签字的流程，马书睿笔走龙蛇在前两份文件上王童指着的地方写下了大名，却见王秘书从最后抽出一份文件，摊开在办公桌上，说道： “市长，您看这份文件，是营房县发改委报上来的计划” 马书睿抽出文件仔细端详了一下，就手在右上角签上了，“拟同意，呈请振业书记批示，马书睿”然后把文件又交回王童手里，在心里想着，那位美膳投资的齐东董事长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可是齐东注定现在是不知道这份文件的，他正开着牧马人跑到南平镇张杰的办公室去来找张杰，到镇政府办公大院的时候门卫老大爷还笑着跟他打招呼，虽然来的次数少，但是那牧马人也成了美膳食品老总的标志，门卫大爷不认识人也是认识这辆车 没等走到张杰办公室门口，齐东就愣在走廊里，不为别的，就为了张杰门口拍着队等候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医院等着专家门诊呢，走到门口还没等往里探头，就有那好事的大妈叫道：“哎，来的上后面排队去，没看我们这都等着呢么” 齐东一撇嘴，心说，“我来找自己哥们也得排队，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但是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啊，答道：“我找张镇长有急事” 老大妈不乐意了，翻着白眼说道：“谁没有急事，就你自己着急，你看看我们这些人那个没急事，你们说是不是”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排队的人纷纷在哪里应和，“就是，谁不急啊”“你急我们急，看你穿的人摸狗样的，怎么这么不懂道理呢，赶紧上后面去排队” 齐东正要灰溜溜的往外面走去，他到不是要排队，是想赶紧躲开，众目睽睽之下，他连掏手机的勇气都没有了，身子刚转过去，就听见后面张杰的说话声，“哎，齐东，你怎么走了，来了也不进来，这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不是说好了让大家排好队的么” 张杰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的是齐东，在现场的人他就跟齐东最熟悉了，当然希望齐东给他解答一下，可惜齐大少立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说道：“刚才我没排队直接进去找你，激起民愤了，你这里怎么这么忙，算了你先忙，我到厂里等你” 看了看后面等着的众人，张杰无奈的说道：“你的事不忙？那你回厂里等我，我中午过去找你”然后他又喊了一声，“王军” 王军已经被提拔成了政府办的副主任，相当于聂梨花当主任之前的角色，所差别的就是没有给冯建辉当秘书而已，在政府办剩下的七个人里面，他算是最得张杰信任的，平时有些什么事情，张杰也喜欢安排他去办 政府办的大办公室就跟张杰的办公室在同一层楼里，张杰这么一叫，大办公室里立即有人高声的答道，“来了”话音未落，传来声音的那间办公室门就被打开，一个精壮的小伙子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来到张杰面前，一点头说道：“张镇长，您叫我，有什么事情您安排，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些群众大多是反映在镇医院看病时被多收医药费，重复检查或者其他费用不清楚的情况你就坐在我这里，一条一条的记录下来，不要落下了，汇总完了给我看看”张杰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对王军说道 “好嘞，张镇长您放心，我一条都不带落下的，在这里耽误你办公，要不让他们到我们办公室去？”王军看了看排队的队伍从张杰办公室里一直排出来，怕耽误张杰的工作，主动替领导分忧 张杰摆摆手，“不用了，我去冯镇长哪里汇报汇报工作”然后抬头与正看着他的众人目光相对，大声的说道，“大家反映的情况我刚才也大致的了解了一下，这其中肯定有不对的地方，以前反映情况的事情我不了解，现在既然你们反映到我张杰这里，作为分管卫生的副镇长，我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你们排好队，到王副主任这里做个登记，一定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清楚，等核实之后会一一通知大家的” 说完话，张杰站在哪里跟同他打招呼的群众点了点头，等了几分钟，看到秩序井然之后，才转身离去，直奔冯建辉的办公室，最近冯建辉的情绪不是多么高涨，似乎自从马县长把主题公园的事情停了之后，就一直如此了，马县长越没有动作，冯建辉的心里越是着急，担心把他从镇长位子上挪到那个单位当一个管理档案的副局长去 事实证明，冯镇长的担心是多余的，马步远对这个南平镇镇长的位子没有任何兴趣，据冯建辉在县里的关系说，马县长没有在任何场合发表过任何调整冯建辉工作的言论，当然，在县政府办公室岳主任面前说要让冯建辉去招商局的那次不算 冯建辉去县里找过马县长两次，都打着汇报工作的名头，但是两次都被县长秘书陆正前给挡了回去，让冯建辉去找专业对口的副县长汇报，私下里听说来马县长这里踩点的各个头头脑脑不少，愣是没有几个能进了门的，纷纷感叹，有个市长叔叔照应就是好，根本不怕掌握不了节奏 在马步远这里受挫的冯建辉只好去找严卓严书记汇报工作，严卓当下就给冯镇长吃了定心丸，“不用担心，马县长还在熟悉工作，毕竟县里的情况跟共青团的工作不一样了，总是需要一段时间理顺工作思路的，你放心，美膳投资的事情虽然不能成行，但是马县长一定会有好的办法，毕竟经济工作是他挑大梁的” 被严书记宽慰之后，冯建辉才略微好过一点，他虽然深知这些领导的语言艺术，一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吐出死口的，但是当做一根救命的稻草，还是能稍微安心一下，张杰敲门的时候，正是冯镇长拿着一份南平镇经济发展规划在自我安慰的时候 这份规划是冯镇长亲自操刀，研究了半个月时间的南平镇经济才写出来的规划，其内容详实到了连镇政府对门的小饭馆都囊括其中的程度，对于如何发展经济，冯镇长总结为，“吸引外资，扩大内需”八个跟中央文件一模一样的路线方针上来，他就不信这份报告还能不被马县长赏识，这可全是从中央文件上摘录下来的，把空话套话一抄，填补一些南平镇的东西，高屋建瓴的规划报告就出炉了 冯建辉的心中正在想着马县长的计划，这是在代入角色，马步远想揽主题公园计划五个亿的投资到他手上，当成第一笔政绩，但现在人家美膳不投资了，马县长却不着急，说明他有后手，后手无非就是再找一个投资的冤大头来，添上这个窟窿就是，以马家在淮海省南部发达城市的能力，随便对那位大老板招招手，必然大把大把的钞票砸过来，这是什么，就是吸引外资啊，迎合上马县长的意图，或许能坏事变好事，抱上马家的大腿，日子可比跟着刘光辉的时候好过了 听到敲门声，冯建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把规划书放在桌面上，拿起一本《党的建设》压在规划书上面，喊了声，“请进” 张杰闻声推门而入，关上门后也不坐下，轻声说道：“镇长，我来汇报一下工作”自从被冯建辉带着佟胜敲打过了之后，张杰已经是有大计划必请示，在这一点上他已经明白了，有事情你不汇报不是替领导分忧，领导会觉得这是你目无领导，官场大忌啊 冯建辉的后背紧靠在皮转椅上，两只手抱在胸前，头往沙发上一扬，说道：“张镇长坐，你这个代字马上就要去掉喽，是不是准备找我来聚一聚的” 见冯建辉心情不错，竟然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张杰心想这冯建辉是不是又找到什么好靠山，不再用再担心前途了，身子顺势坐在沙发上，瞄了一眼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空空如也，说明刚才没有人来过，那就说明了是上面来的关系 与冯建辉的目光相对，张杰答道：“一直就想跟镇长您一起坐坐，就是您太忙，不敢打扰啊，等这个事情我汇报完您看看行不行，若是能行，想必会有很多人抢着给冯镇长庆功” 冯建辉的面上笑意浮现，从皮转椅上把身子直起，往前探过来，饶有兴趣的问道：“难道张镇长又找到财神爷了？” 一一七章 咨询日本妞 (求收藏)冯建辉的表情在张杰眼里，就是一只吸到血的蚂蝗，张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得失，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受益最大的还是当地的老百姓，冯建辉，马步远之流，能沾到一个政绩的光，也算是一举多得，若是不实施，马步远搞出来一个什么造纸厂，印染厂之类的污染大户，不但不耽误人家凭此政绩高升，是苦了喝着南平河水长大的当地居民 面前冯建辉的脸越来越大，却是冯镇长看张杰没有吱声，站起身来，坐到张杰的身边，张杰赶紧答道：“镇长，主题公园的计划不是被县里叫停了么，我总觉得这为民谋福利的好事我们镇里不能置身事外，咱还得另有打算啊” 冯建辉说道：“张杰同志，你到南平镇之后的表现组织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你一心为民办实事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要着眼大局啊，县里叫停这个计划，是因为县里从为广阔的层面看这件事，有好有利的办法，而不是着眼于我们一个南平镇县委县政府考虑的是整个营房县，我们作为南平镇的领导班子成员，一定要以整个营房县的利益为重，不能拘泥于一地一事的得失，你要有好的想法可以汇报上去，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你的想法要是真的有利于整个营房县的大局，上级领导不会不重视的” 张杰听了这一番话，心里那个气啊，这才几天，你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疼了，你这个冯建辉好歹也是一镇之长，就不能有点骨气，马步远是你的仇人，转过脸来就忘了，还真是大度，将来能当宰相的料子啊可他确实是真冤枉人家冯建辉了，冯镇长心里能忘么，能没有气么？但是既然混官场，就得明白，这里不是你显示性格的地方，古语云，官大一级压死人，县长比镇长可大了不止一级，何况县长背后还有巨大的靠山，冯建辉不忍，能怎么样，不但还得忍，还得把继续把热脸去蹭冷屁股，除非他不想进步了 气归气，张杰的话还是得说，“冯镇长，我这不就是向组织汇报么，张家集那一片地，不搞主题公园，还可以做其他安排，这张家集有航道，有省道，交通便利，而且水资源丰富，美膳食品想扩大一下厂区，增加几条生产线” 冯建辉听了之后不以为意，“扩大一下规模，跟村里说就行了，那块地是村里的集体用地，面积又不是很大”想了想又接着问了一句，“投资额有多少？” 张杰答道：“这次扩建的规模稍微大了点，要扩大四倍，投资额大概在几千万”张杰其实还是没说实话，美膳食品却是要扩大规模了，只不过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他心里有了一个大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能否成功取决于另外一个人，现在跟冯建辉来说这个话题，也不过是打个前站 冯建辉点点头，说道：“你跟佟胜书记汇报之后，在跟张大年说一声，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我无条件支持”张杰见状知道自己该走了，站起身来告辞而去 在佟胜那里就几句话汇报了事，目前佟胜还是很支持张杰工作的，何况美膳食品已经成为南平镇比较好的民营企业了，从正常的扶植角度来讲，南平镇都不会给企业发展下绊子 张杰来找冯建辉原本是想看冯镇长如此低落的情绪，找个好理由能在县长面前抖一抖，你搞掉了我的投资，我又引来一份，你总不能继续撵走，他也是吃准了冯建辉不敢去问马步远，具体为什么说这份合同违法，到底是跟美膳投资的几位股东有私人恩怨还是看中了这块地皮，冯建辉应该听说了县政府办想让美膳投资直接跟县里签合同的事情，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齐东不同意继续签约，不管怎么看，这件事情除了签字人不同，没有任何差别 不止冯建辉看不明白，所有人除了张杰之外都不明白，连齐东也是因为听张杰的话，才拒绝签字的至于张杰为什么如此，却是因为张哲豪跟他谈了一件事情，借合同无效的机会，正好能够转换一下方向 主题公园计划，看起来是个很美的蛋糕，但是这块蛋糕放在空中楼阁之中，张杰是在同张哲豪谈过之后才明白的，他不禁庆幸自己发现的早 一切都源于那个要把自己表妹介绍给张杰的毕何芳，她现在跟张哲豪的联系很多，恰巧听说了张杰要搞这个主题公园计划，立即就跟他表妹松井杏子聊了起来，她还是一心想撮合这两位的，松井杏子家里也是商业世家，在娱乐行业里面多少有些影响力，就想看看这个商业计划最终能赚多少钱，若是利润可观，她不介意插一杠子进来，商人都是逐利的 于是七天时间内，松井杏子利用自己手头的资源，把主题公园的可行性报告作了出来，结果却与张杰的预期截然相反，当这一纸报告出现在张杰面前的时候，他当即呆住，幸而这马步远及时叫停，没让齐东他们的钱打了水漂，当时张杰的脊梁骨都被汗水浸湿了，虽然投入的钱不至于全赔光，但是半死不活的在那里抻着，每年光维护费用之类的，不知凡几，等于张杰把自己的哥们送进了无底洞 把可行性报告看了一遍，当然，有个括号，最前面加了一个不字，张杰对这个松井杏子的团队开始敢兴趣了，约出来两人见面，日本妞很傲慢的说没时间，张杰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了面子，打通电话之后也不提见面的事情了，直接就问人家要钱，就是上次相亲吃饭的钱 “松井杏子小姐，上次吃饭的钱该算一下了”张杰等电话一接通就赶紧说出来，他怕等一会儿自己就不好意思说了，这实在是有损国人形象，关乎国家颜面的事情啊，但是转念一想，这女人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华夏血统，还是应该算华夏人不是，谁让她爷爷其实是华夏人，她老爸是被带回日本之后改的日本名字呢 人家松井杏子其实不是傲慢，是真没时间，她忙着应付硕士毕业论文，负责毕业论文的老师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声望很重，德行高不高你问松井杏子就知道了，虽然时不时的贴身指导松井，但是动手动脚的事情还真没有，总是显示出一副学识渊博的样子，让美女主动**，松井小姐没理嘘他，倒是有个小学妹靠了上来，但是松井小姐的毕业论文现在遇到难题了，老先生认为她的论文成绩不合格 正在为老先生的苛刻而烦心的松井听到张杰的电话，立即就笑出声来，“张杰，我姐姐可没说你这么小气，我是真没时间，教授觉得我的论文有问题，如果不改的话，就按不合格算” 张杰听了人家的解释，得寸进尺道：“那你上次怎么直接就说没时间？” “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在他办公室里，你让我怎么说，总不能实话实说他故意刁难我，而且，女孩子心情不好，还想对你春风细雨啊，又不是我男朋友”松井杏子的东北话说的很惹人喜欢，尤其是略微带些些撒娇意味的时候 张杰心中一荡，却是想起了现在不知所踪的伊人，整理了一下情绪，有求于人，不得不美女电话前低头啊，“那我耽误你几分钟，上次那个不可行报告是你找人做的调查，我想请你帮忙在找一下那家咨询公司，重做个调研” 松井杏子娇笑道：“什么咨询公司，就是我跟几个朋友一起搞的，你这次想咨询什么，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免费，要是没兴趣，也就收你个三五八万” 听着松井杏子话说的很活泛，张杰知道这事八成有戏，没想到这女人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却没想到还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不完全是个花瓶啊， “还是上次的那个地块，你帮我分析一下，建化工厂，印染厂和白酒厂，制药厂的前景分别如何，对当地的环境有什么影响” 迎接张杰的是一声女人的惊呼，“你以为做一份调研报告就是写几个字是不是，你要累死我们，按你说的这么调研，我博士都毕业了，说实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别拿我当免费劳动力，我们不是很熟” 面对最后一句话，张杰的小脸变得通红，“那你帮我调研一下建一个酿造白酒的工厂怎么样，若是可以的话，把制药也顺带调研一下” 松井杏子回答的很痛快，“可以，不过若是可行的话，我要参股，当然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占控股权的，制药百分之三十左右就行了” 面对狮子大开口，张杰可不敢答应，毕竟这是齐东他们的钱，他只不过是个计划者，虽然齐东对他是完全信任的，但是当家做主的事情可不能越俎代庖，“大姐，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先弄可行性报告好不，回头我商量好了给你回话” 一一八章 索要好处 张杰坐在自己的桑塔纳后排，他已经习惯了坐领导专座有一句话形容这种行为，刚当官的人喜欢坐副驾驶，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不是司机，等当了一段时间领导之后，也就慢慢习惯了，坐在后排的领导专座上，人，尤其是有身份的人，是需要低调的，不能时时刻刻抛头露面啊 老徐开车的度提升到了能控制的最快度，桑塔纳喷着白烟就直奔东宁而去，张杰不住的按摩着太阳穴，这最坏的打算还真算着了，据马莎莎的线报显示，马步远的计划果然是要在张家集建化工厂，而且这个化工厂来头还不小，龙腾集团，所谓龙腾，必然要凌空于华夏，怎么选中张家集这块地了呢 集团总部在申沪市，起家之地却是在淮海省，在建业江城等地都有工厂，可随着国家大力提倡节能减排，净化环境，淮海省也开始调整产业结构，让那些重污染，高排放的企业进行结构调整，凭借跟马家老大马智睿的关系，龙腾集团的化工厂苟延残喘了下来，但是想要继续发展的计划却是被无情的打断了 要想赚钱，必须得提高销售量，问题就出来了，销售的多，你产量就得提高，不扩大生产规模，怎么提高产量，龙腾集团的少当家，闵浩宇着急于选址建厂，正是焦急的时候沿海城市是不要想了，越是经济发达的地方，对环境的重视程度越高，即便是有关系，这些领导为了自己的帽子考虑，多半都不会同意的，只能把目光放在内陆城市或者不发达地区，至于污染了环境，伤害了当地百姓的身体，这些就不在闵浩宇少当家的考虑之中了 闵浩宇不考虑，张杰可得考虑，这个龙腾化工营房分厂一建立，张杰辛辛苦苦筹划的生态农业就等于打了水漂，张家集的草莓不说，那些牛蒡鱼塘就彻底的毁了，南平河的挖沙停止的是没有一点意义，这就让他辛辛苦苦筹划出来的造福于民计划付之东流了，张杰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越揉越疼 刚才咋一看到马莎莎打电话过来，张杰不以为然，觉得这个小妮子肯定是来算账的，不就是没给他安排人伺候么，大家小姐事也太多了，咱就不宠着你，可接了电话之后才知道人家大家小姐就是大家小姐，心胸开阔，根本没把张杰不但不安排人，还手机关机的事情放在心上，提都没提，直接就告诉张杰，你张家集的那块地，已经被马步远打主意了，龙腾集团的化工厂要在哪里盖分厂 一听那块地要悬，张杰的心好比被绳子提溜到嗓子眼了，刚低三下四的求人家松井杏子调研一下酒厂的可行性，这边地就被抢走了，也太倒霉了退一步说，即便地还给酒厂，可你把酒厂建在化工厂旁边，不说酿出来的酒里面到底含不含什么甲醛乙酸丙醇之类的东西，光说那股味道，傻子还会买你的酒 但是马莎莎的下一句话引起了张杰的重视，马大小姐说，“我爸批了个同意，估计这个事就黄了，你是不是得来表示一下感谢” 张杰第一反应是这小妞脑子进水了，你爹批了同意，这事不就等于定下来了么，还黄了，你想泡我的事黄了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马莎莎不至于胸大无脑到这种程度，真定下来之后肯定不能触这个霉头让感谢啊，又联想到马步远跟马书睿的关系，马书睿跟陈振业的关系，一下子就找到了关键，市长批了同意，书记不同意，这事不就黄了么 心情多云转晴，立即摆出一副笑脸，他是忘了马莎莎看不见了，这打的又不是可视电话，“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方便，那个，你爸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向领导表示感谢” 马大小姐立时不愿意了，我一得到消极立即告诉你，你不感谢我，光想着市长了，也太重领导轻友了，原本高兴的心情立即有些低落，“我爸比较忙，没空，你要愿意感谢我就来，要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一个小时不来，我觉得陈子豪可能帮我传一句话，我爸跟马步远关系不是太好” “大姐，你在哪里？市政府门口，你等我，我一个小时保证到”张杰挂了电话，喊上老徐，飞也似地就冲上他的普桑，平时张杰都体谅老徐年纪大，能自己开车的时候就自己开了，也能练练手不是，现在赶时间，老徐也别歇着了，跑 食品安全之于华夏，是个伤痕累累的话题，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吃的东西都是安全的，所以张杰对张家集这块目前还没受到污染的原生态农业地域加重视，张家集的地没被污染，是因为地处偏僻，那些污染严重，经济利益高的企业都被南方几个城市招商引资招去了，等到现在南方城市经济发达之后，意识到环境问题，他们就开始把目光投向了相比内陆省份还多出一条航运便利的淮海北部地区 东宁的位置不靠海，往东还有欧亚大陆桥桥头堡的港湾市，但是距离港湾市也不过一百多公里，有南平河直接就从港湾市出海去了，有什么产品从南平河开着小船，半天时间就能运到港湾市最大的码头，亚龙码头是以那些有小船跑航运的人，都发达了起来，现在闵浩宇看重这个地方即时为了有充足的水源，能够排放大量的污水，是为了能够节省一部分运输费用，直接装船出海，往北方的大港蓝岛港很是方便 张杰盘算了一下，这闵浩宇还真是会把握时机，马步远到营房当县长，绝对不会是因为单单的帮他来占一块地，其目的不过有三，一是从团系统到主政一方，这是提拔的必要因素，二是因为在东宁，康艳萍跟马书睿达成了某种共识，这对马智睿在马家的掌控权是一种威胁，第三就是因为东宁营房的经济基础薄弱，容易出政绩，而且恰巧张杰在这里扇了扇翅膀，让营房的经济有了好转的迹象 闵浩宇在马步远定下来营房之后，当然会考虑一下那里适合他发展，恰巧看到了张杰的主题公园计划，等于给他送了一个化工厂的选址之地对于马步远来说，齐东同意跟县里签合同，那就盖主题公园，若是不同意，反正龙腾国际在后面候补，不会少了人投资，怎么样这一笔实实在在的成绩都会算在他头上，即便是有后台，提拔的时候也多少要有些拿得出手的成绩不，马家大少觉得自己已经够厚道了 这一笔投资不论是谁出的钱，必然会带动整个营房县的经济水平，提供多的就业机会，也会促进多的衍生产业，马步远不觉得这是一部错棋，对营房的经济建设和老板姓来说，他觉得是好事，至于环境污染，江城，建业，甚至江海，申沪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城市建设的起步阶段，怎么能够躲避这种阵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觉得自己想明白了马步远，闵浩宇二人的想法，张杰发现自己现在能利用的，也就是马书睿跟陈振也之间的关系了，马书睿同意，陈振业肯定会反对，反对的理由是什么呢，可以用主题公园加环保这个理由，可张杰现在不想搞主题公园，得找人把酒厂的计划书呈给陈书记看一看啊，时间上来不来得及呢，松井杏子那边一定要催一催了 市政府门口，张杰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一抹红色，马莎莎正躺在炫丽里面听歌，驾驶员座椅被她放倒，从外面看还以为里面没人，走到跟前，张杰投过玻璃看到马大美女玲珑的曲线，一下子想到了那个旖旎的夜晚，好像这姑娘身材还真不错，当时应该多摸几把，甩了甩头，把不好的思想赶出脑袋，张杰敲了敲车窗 马莎莎猛的一下坐了起来，把车窗放下，冲张杰喊道，“你吓死我了，人家听歌正听得高兴，说，这事怎么感谢我” “我先给你了不少好处，咱算一算啊，一条成年龙鱼，品相顶级的成年血红龙，价值如何你自己想，在建业我英雄救美，或者说没有监守自盗，这你应该怎么感谢我，当然，还有我圆满的帮你完成了相亲任务这值不值得感谢？”张杰厚着脸皮对马莎莎说道，他发现自己这几天跟美女磕上了，先是口花花哄了哄日本妞，现在又开始跟马莎莎算旧账，这人品越混越差了 如张杰判断中的反应一样，马莎莎的脸，瞬间就变红了，“张杰你跟陈子豪一样让我讨厌，十天之内，在送我一条红龙，要不就买卡地亚的钻戒，嗯江诗丹顿的限量版女表也可以” “不带这样的，我们是朋友，关系不错的朋友，那啥，咱一起吃顿饭，我饿了”张杰冲老徐摆摆手，让老徐自己去吃饭，然后一把拉开炫丽的后车门，钻了进去，对一脸得意之色的马莎莎说了句让她崩溃的话，“南平镇南下湾村的葡萄快要熟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摘怎么样？这次保证手机不关” 一一九章 跟市长一起吃饭 马莎莎原本是让张杰请她一个人吃饭，但是张镇长用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张杰的人生不能甘于平庸等理由，活生生把马大小姐雷得外焦里嫩，不得不充当中间人，约了马书睿出来吃饭 第二次跟马书睿见面，就要正式的多了，跟第一次的偶遇截然不同，有点像下属跟领导汇报工作的感情交流工作餐，若是别人看到一个副镇长跟市长坐在一起吃饭，还有市长家的千金陪同，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就能把张杰杀死几百遍幸亏张镇长坐在包间里面，他才能安心的坐在那里，在聆听教诲的间歇，也能偶尔吃上一筷子鹅肝 张杰看着面前的马市长，马书睿一如既往那股书生气，身子坐的很直，两块精光闪闪的镜片后面的眸子深邃，让人很难从他的目光中分辨出此刻的喜怒，对马莎莎吃饭的关心，让张杰觉得，这就是一个慈父，而非位高权重的一市之长 “莎莎，多吃点青菜，你也不多运动运动，整天就知道睡懒觉，看你嫁不出去怎么办？”马书睿见马莎莎只是喝汤，竟然展现出了居家老爸的慈爱一面，让张杰咂舌不已 见马书睿说完马莎莎看向自己，张杰连忙把筷子放下，身子坐直，手放在大腿之上，两眼紧紧的看着马书睿的脸上，做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却见马书睿指了指桌子上的菜，笑着说道：“张杰，你别紧张，光坐着不吃饭，让我见到你妈妈怎么说，难道说你儿子让我吓得不敢吃饭，你这不是说我比你舅舅外公的架子还大，让我怎么进步？” 一席话，什么也没说，张杰却陡然觉得自己跟马书睿之间的关系拉进了不少，人的语言艺术真的很精妙，张杰自问暂时还达不到这个水平，康艳萍跟马书睿的关系也只是稍近一些，但在马书睿口中，好似成了多少年的世交，至于马家跟吕家联手一起将孟铁兵搞掉，连带着康人杰也落马的事情，现在看起来跟马书睿一点关系也没有 虽然马家跟吕家相比，也就只能算摇旗呐喊的小卒子，只是一方诸侯，但是不可否认的，这件事情他们参与了，而且深陷其中，最后还获得了大笔的利益，在康艳萍跟张杰分析康人杰的事情时，都对张杰说过张杰心里有了谱，当然不能就这么被马书睿几句话忽悠的掏心掏肺，把马市长当做值得投靠的粗大腿，虽然现在确实是利益一致，可政治上的盟友，随时都可能变成敌人，不得不防一手 “我是珍惜能得到马市长教诲的机会，能坐在这里吃饭，要放到外面去，不知道得多少人嫉妒死我了，要是知道还有市长千金也在这里，恨我的人多了”张杰客套了一下，扫了一眼正在看他的马莎莎，也把她奉承了一下 马书睿听张杰暗中夸赞了马莎莎一句，心里也着实高兴了一下，作为一个父亲，别人夸自己的女儿，有的时候比奉承自己让人高兴，“你在南平镇的事情，我也听到不少人说，干的不错，我们家莎莎跟你是朋友，估计也把营房县对张家集那块地的计划告诉你了，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转入正题还真快，客套话刚说了两句，就开始问想法了，张杰知道这马书睿什么东西都知道了，现在就是在这里让张杰表态，连忙答道：“张家集村这块地的具体情况我跟您汇报一下，原本计划用于建设主体公园的面积为四百亩，大部分为路边荒地和河道，滩地等非农耕用地，投资计划被县里叫停之后，投资方已经不愿意继续投资，但他们现在想把原有的美膳食品厂扩建，扩建面积大约一万八千六百平方米” 张杰还没等说完，那边马莎莎不愿意了，用筷子敲了敲盘子，“哎，咱这是吃饭，还是开办公会，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就完了，烦不烦啊” 马书睿无奈的看了看马莎莎，也无心继续兜圈子，直接说道，“你们营房县发改委报到市发改委的招商引资计划已经到我这里了，看报告上面写，龙腾集团的魄力很大，要把你们报批的主题公园用地全部转为厂房用地，而且用的是接收废置土地的名义” “废置土地？也算是，非农耕用地按照废止土地来算也勉强说得过去”张杰轻声的说道，他是怕打断马书睿的话，结果还真打断了，马书睿说道，“废置土地可不是你那个说法，这是把主题公园的土地，按照征收以后烂尾来处理，不需要报批征地，不需要搞环保审批，等于一下子替他省了很多事情，环保的问题你应该能够明白” 其中的原委马书睿一解释张杰就明白了，这块地皮批给龙腾集团程序上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关键是得搞环保审批，以马步远的能力，环保局弄出一套假的测评报告之类的东西很好办，但是帮他办事的人，都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这个事情没人追究就是没事，万一哪天某位领导被上访的民众缠住之后兴之所至，调查一下环境测评报告，环保局的上上下下必然会有人担责任，甚至把下达指示的马县长牵扯进来，马县长牵扯进来不怕，有大把的理由，为了经济发展，而且他只是动动嘴皮子，没有任何证据留下，承办人就成了替罪羊 马步远刚到营房，若是找到县环保局，人家不一定买账，找到市环保局，马书睿跟他的关系，也注定不会帮他安排，不如行这偷龙转凤之计，以后大把大把的污水，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排进南平河，而不需要经过环保部门了 “好算计，这位龙腾集团的闵少东家真是好算计，可是环境污染的苦果，就需要张家集村甚至整个南平镇的群众来品尝了，马市长一定不愿意看到这一天”张杰感叹了一声，双目迎上马步远的目光 “这件事情原本可以不通过发改委，县里就决定的，幸亏我让市发改委关注了一下营房县近期的报批手续，要不然就这么过去了，我在报告上签了同意，转给振业书记，鉴于我跟马县长的关系，他很可能签一个不同意，我的职责就算尽到了”马书睿直视着张杰的眼睛，平淡的语气却重点突出了他对这件事情的费心，却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原本是不会注意到这样的小事的，他只需要签个同意就了事了 张杰知道这马市长话里有话，下文还没说，职责尽到了，剩下的事情就该他张杰尽责任了，什么责任呢，不让龙腾集团投资，这多少个亿的钱，就得有人出，反正得把投资落实到东宁市里不是，想通了马书睿的话，张杰也不急着回答 马书睿说完了，还等着张杰接话，见这位张镇长正襟危坐，一点表态的意思都没有，以为张杰没听明白，暗叹张杰语言艺术不够精通，浪费了这么好的家世培养啊，人家都说学语言要有语境，看来康书记家里的语境不是很好啊，只得提醒道， “美膳食品的扩建若是投资额，增加太少的话，营房县的经济损失会很大，马县长恐怕不会太高兴” 听了马书睿的点醒，张杰不用刻意在装出不懂的样子，虽然有的时候装傻充愣能带来好处，但是装的太过也不好，连忙答道，“美膳食品的扩建先期投资额应该在两千万左右，后继资金会视情况而定” 这个回答是在松井杏子的可行性报告没有出来的时候，最保守的估计了，两千万的投资额，仅仅满足现有的食品种类扩大生产规模所用，若是酒厂值得投资，肯定还得扩大厂房面积，兴建窖池，采购设备原料等，按照张杰的想法，肯定不能小打小闹，那这个价钱就不止几千万了，但一切还在筹划阶段，在市长面前可不能随便张嘴，张了嘴，到时候完不成任务，就是个麻烦 “两千万跟几个亿比，营房县可是做了赔本买卖啊，你作为南平镇主管经济的副镇长，应该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啊，招商引资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马市长开始循循善诱，但是他女儿十分不给面子 “爸，张杰一心就扑在工作上了，整天想着怎么为南平镇的经济发展做贡献，你别说了他心里有数，你去钓鱼的时候又不是没发现，人家张家集村里的人过的多自在，那个胖子村长叫什么来，光种地不都赚了几百万，还在县城开起了酒楼”马莎莎放下筷子，她见马书睿指示张杰，就觉得自己心里不大舒服，却不知道有什么必然联系，但还是凭借本能的替张杰打抱不平起来 见到女儿如此，马书睿只好一笑，招呼张杰吃饭，话题却是不在提了,马莎莎对这个情况很满意，站起身来，对她老爸说了一声，“我去下洗手间，你可不能趁这个机会又教育人家啊” 一二零章 真有不开眼的 马莎莎起身走了出去，张杰没敢盯着那摇曳的身姿看，人家老爹就在旁边，你盯着人家女儿的屁股，嘴角淌着口水，不是等着被穿小鞋么，赶紧端起茶杯，站起身来， “马市长，我敬你一杯”中午简餐，马市长下午还有重要活动，就没有上酒，他们现在是以茶代酒 马书睿闻言端起茶杯，在空中跟张杰的茶杯轻轻的沾了一下，相撞的部位是杯身碰张杰的杯沿，这体现了华夏人的长幼尊卑之序，“莎莎出去了，我再说两句，这个龙腾集团的建厂计划肯定是通不过的，但是投资额的亏空，你要想办法补上，美膳食品扩建规模太小，你可以考虑一下营房县的旧城改造么市区的旧城改造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是时候改善一下县区群众的生活了” 投资额的亏空跟我有什么关系，旧城改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副镇长，还是个代理的，又不是副县长张杰只能在心里咆哮几句，可是不敢当面跟马书睿这么说，不论是不是有市长那个头衔，仅仅是马莎莎他爹这么个身份，张杰就不好发作，只能悻悻的说道：“美膳食品的投资额是齐东说了算的，而且，我只是南平镇的副镇长，旧城改造的事情我无权过问啊” 马书睿略微的抿了一口，把茶杯放下，却不看向张杰，“虽然没跟你接触过，但是我的印象中，你张杰恐怕是最不希望这化工厂在南平镇落户的人，不说你对自己嘴里的肉被人抢走的怨念，单单是环境对你搞的生态旅游农业的影响，你就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不要装出一幅跟你无关的样子，齐东原本计划投资的五亿，你不要全拉来，拉一半也好，我也好跟我大哥打个太极，要是齐东不投资，还有齐开山，旧城改造，他也能多赚一笔” 张杰的脸上刷刷的开始淌汗，伸手一擦，却发现只是自己错觉，这帮领导干部，还真不是好糊弄的，自己的资料应该已经摆在他们案头了，而且分析的这么透彻，看马书睿那一幅戴着眼镜的书生脸，也变成了骑着扫帚满天乱飞的老巫婆，不，应该是披着红头巾的狼外婆，早把他算的死死的了 “不用这么看我，我知道你想说我跟齐开山很熟，但是我分内的事情做完了，你总得表示表示，这个情况你看着表现，很快有全国优秀基层工作者的评选了，东宁市或许能占到一个名额，能不能去都城全看你的表现”马书睿看到张杰有些发愣，善意的笑了笑 张杰摇摇头，“马市长，不能这么算计我，好歹我也算是莎莎的朋友啊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可不敢保证什么，要不然在你这里立了军令状，恐怕完不成任务就得抓去砍头了” 说完话张杰就有点后悔，原本以为跟马书睿关系尚可，接着马莎莎的关系，能再亲近亲近，多点照拂，现在可好，等于把自己赔了进去，幸亏没提跟马莎莎相亲的事情，否则就是人才两空了 东宁这个地方很邪，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马书睿看张杰自打他说完话之后变得有些拘谨了，就岔开话题，说道，“莎莎怎么去了这么半天，这孩子，跟着我们也受苦了，从小就没人带，受了不少苦，所以现在我也不大说她，惯的一身毛病” 张杰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人家谦虚，你可不能跟着说，一定要挺，“莎莎很不错啊，有思想，对人也好，而且一点大小姐架子都没有，不愧是有家教的淑女” “言不由衷，要不怎么跟莎莎相亲没相成，还找人冒名顶替？” 这次冷汗是真从头上冒出来了，张杰心想这事不是叮嘱过马莎莎不许说出去的么，难道这丫头如此没数，还是跟他老爸透露了，如果不是，这马市长的暗线布得也太长了，只得苦笑道：“这你都知道了，嗯，我去上个厕所” 落荒而逃的张杰真是小看了马书睿，对女儿的终身大事能不看重么，安排跟陈子豪，沈平相亲，这些只是政治任务，并不是说马书睿看中了这两位纨绔，只是碍于人家家长相商，不得不如此，至于张杰，明显跟那些纨绔子弟不同，马书睿也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所以才会刻意营造这种气氛，却没想到张杰如此面嫩，尿遁了 张杰除了包间门，左右一看，没有明显的卫生间指示标识，喊了一声服务员，一个身材丰盈的女服务员，穿着紧身红色旗袍，大开叉直接开到胯骨外侧，摇摇摆摆的就走了过来，边走还用含糖量四个加号的高音答着，“来了” 张杰的目光从服务员的黄毛扫下来，在丰盈的胸部停了一下，又继续下移，看到开叉部位露出的肉色丝袜，发现这双腿已经站在他跟前，摇了摇头，心说这饭店里面不会也有什么猫腻，莫非是脱衣舞娘，不过即便是又怎么样，也碍不着自己的事情，“请问卫生间在那里？” 服务员身子一扭，半条大腿都从旗袍下面漏了出来，一片雪白之色，手往张杰身后一指，张杰就发现这女人的腋下竟然也是雪白一片，无袖旗袍里面，似乎空空如也，怕自己受到刺激，小张杰不听话引来不必要的尴尬，张杰赶紧快步往厕所走去，人一旦吃过肉，你再让他回到饥肠辘辘的生活，会特别难熬，尤其是在饥肠辘辘的时候看到人家大鱼大肉，就难熬了 张杰一边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景色，一边又矛盾的在心里埋怨马莎莎，吃饭你也不选个好地方，这么个藏污纳垢之所，是给咱这样的优秀党员，是不会被秀色可餐的景色所影响的，咱得去解决生理大事 沿着走廊拐了过去，胡思乱想的张杰被一声娇斥吸引了，听起来像是马莎莎，他赶紧快步往卫生间赶去，这小妮子不会上个厕所也有人惹事 “你看看，这也太恶心了，也不注意点”马莎莎似乎有些生气 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子声音说道：“对不起，喔” “啊你恶心死人了弄我一身”马莎莎的声音高了八度 张杰过来的时候正看到马莎莎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子旁边，身上那大红色得收腰小袄前面，灰色的卡通熊被花花绿绿的番茄，菜叶涂的五彩缤纷，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 看来那位肯定是喝多了的罪魁祸首，挺着腼腆的肚子，一定是出酒的时候没走到地方，喷到了正在洗手的马大小姐身上，马小姐一生气，这位仁兄又是一个讲究礼貌的人，必然客气得不得了的对马大小姐赔礼，于是，又忍不住了，满腹的天然制造物品加上不知道是白酒啤酒红酒洋酒的液体，全都正面的喷射在了马莎莎身上 “哥们是个环保主义者啊，吃的都是青菜，我知道了你在减肥”张杰几步走到马莎莎跟前，马莎莎已经把收腰小袄脱了下来，这可是订做的非卖品，建业的老裁缝纯手工制作，小袄脱了之后，里面的塑身内衣把她的曲线勾勒出来，洗手池正面就是镜子，让张杰顾不得调侃那位还在一边不断催促自己的胃反向排泄的胖子 “张杰都是你，非要叫我爸一起吃饭，要不然我能碰到这样的事，你让我怎么见人”马莎莎用水把污物冲洗掉，她倒是不想在穿这衣服，可总得回家或者去商场才能换衣服，不能就穿着塑身内衣去逛街，不过有家教的人就是有家教，人家对无心之过的那位胖子，除了埋怨几句，就没有下文了，转而开始埋怨起无辜的张杰来了 看到马莎莎把污物都清洗掉，张杰赶紧讨好的想把小红袄接过来帮马莎莎披上，马莎莎却像发现了大陆一般，双手张开，直往张杰怀里扑去 “别介，这么多人看着呢，影响不好”张杰以为这小妮子想给他来个拥抱，眼睛往胖子蹲着的地方一扫，发现人家还在工作，拿着红袄的左手高高扬起，就要抱个结实，刚才被服务员给勾起的火，被张杰硬生生浇了五桶水才浇，现在又死灰复燃了，反正这是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某位齐大少当年说过，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迎接张杰的不是温暖的娇躯，马莎莎两只手分别抓住了张杰夹克衫的一边，双手撑开，张杰的衣服就被褪到胳膊上，没拿衣服的右手先褪了下来，张杰知道自己会意错了，但是为时已晚，他刚才根本就没反抗 张杰的衣服在不抵抗运动的影响之下被脱了下来，披在马大小姐身上，那个胖子终于吐完了，站起身来就冲张杰说，“对不起，对不起，这衣服清洗费我出”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长条皮夹子，里面鼓鼓的红色大钞，胖子随手抽出几张，就递给张杰，马莎莎看了看，扭头走了，留下一句话，“你拿着钱帮我送去洗” “我还真够倒霉的，我也冷啊”张杰伸手去接那几把块钱，可收还没等碰到钞票，刷的一声，钱就被横刺里伸出的一只手夺了过去 一二一章 我真的很低调 这双手的主人是个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脸风尘气息，并不是说妆化得多浓，而是她那眼神，神态给张杰的感觉，而且这女人的相貌让张杰感觉到似曾相识，依稀在那里见过 那胖子出过酒之后应该是舒服了一些，见女人过来，声音显得有些拘谨，“你怎么出来了，这是我吐人家衣服上了，给人家赔的钱” 女人手里攥着那几百块钱，双手叉上腰，头微微左偏，头一点一点的说道，“行啊冯老六，现在混的硬棒了，用不着老娘了，帮你安排请人吃饭，说出来出酒，就他妈的勾搭上小娘们了你以为老娘没看见啊什么他妈的赔衣服钱，就这件破衣服值几个钱，你给了多少，老娘数一数”右手把钱拿出来，一张一张的开始数起来、 张杰原本也没想拿这钱，衣服洗洗就算了，大不了送去专门洗衣服的地方，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是马莎莎吩咐他拿钱，刚惹了美女不高兴，不能再惹人家，他就准备拿钱走人，没想到这女人一来把钱抢走，一看跟这男人认识，张杰就想算了，女人肯定对钱财看得重谢，人家一直也挺文明的，不住的赔不是，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刚转身要走，就听到这女人在那里大放厥词，张杰不好直接对那女人发作，只好对胖子说道，“这伙计，管好女人的嘴，有些话不要乱说” 那胖子听了张杰的话，冲着张杰点头说道：“兄弟，不好意思，女人嘴碎，您担待点”然后转过身去，对着女人说：“王红，给我点面子，在家里在外面都不让我像个人么” 听着这男人说的凄惨，张杰立即对这被叫做冯老六的男人兴起了几许同情之心，看起来穿的人模狗样，钱包里除了上万的现金之外，还有好多张卡，应该是个“成功人士”，却没想到却是个妻管严，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张杰把红色小袄往身上一搭，转身离去 那个被唤做王红的女人，想是知道那离去的高挑女人应该是路过被误伤的，人家这男朋友还陪在旁边呢，也就不再言语，等张杰走开，把已经数好的五百块钱随手塞进口袋，一只手掐在冯老六的耳朵之上，拽着往包间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骂， “老娘帮你疏通关系容易吗，陪国土局鲍科长喝几杯还躲出来，见到骚娘们就走不动了，人家老公在，你怎么不上去勾搭啊，看小白脸不把你腿打折，你不是甩钱砸倒几个骚货了么，刚才应该把兜里这点破钱都扔出来，说不定这妞就把小白脸甩了，来找你了”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拐角处，刚要拐弯，女人发现冯老六在身后轻轻的捅她 立即不耐道，“捅，你捅个屁捅，你还会捅啊”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抬头一看，刚才那个拿着红色小棉袄的男人正站在她们面前，一双眸子里全是怒火 张杰刚才已经走了，他不想在这里跟无谓的两个人生气，可块走到包间门口，发现自己出来的主要目的还没有完成，原本是借尿遁的，现在是真有了便意，而且回到屋子里，马莎莎穿着他的衣服，他拿着马莎莎的外套，好像不大好解释，不如等马莎莎说完，在进去，也省的尴尬，就又走回来 却没想到自己已经走了，这女人竟然还在那里编排自己跟马莎莎，真是婶可以忍叔不可以忍，“那个娘们，你的嘴巴能不能干净一点，骂你自己家男人也就算了，别连带着别人，有些话说的痛快，但是后果承担起来就不痛快了” 那王红一把松开了冯老六的耳朵，左手叉着腰，右手指着张杰，“哪凉快哪儿呆着去，惹了老娘不高兴，也没你好果子吃，知道海川地产不？这就是海川地产的老总，自己掂量掂量，别找不自在” 张杰听到这海川地产的名字，才算想起来这王红怪不得听着熟悉，当年在营房刑大的时候去城区仅有的一家饭店卧仙居买晚餐，就听到了营房土地局的大内总管给一个叫王红的女人打电话，听着电话里的意思，跟那位牛局长和这位大内总管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自己跟她还有一面之缘，就是在卧仙居的门口 张杰奉行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这女人三番两次找不自在，也就不用留什么面子了，既然不留面子，就得狠狠的打脸，用眼角扫了一下躲在一旁的冯老六，真难为他怎么撑得起来这么家房地产企业，“营房县土地局的王红是，跟牛局张关系不一般，跟那位瘦高个的关系不一般，不知道你伺候的牛局长高兴了没有，给你没给你调动工作啊要是没有，赶紧去刷刷牙，多裹几口去” 说完张杰就进了男厕所，门外王红气急，一双眼睛比濒临死亡的牛眼还大，先是看了看在一旁干站着的冯老六，骂道：“你就这么忍了，没种”然后几步走到男厕所门口，看着张杰正背对着门，在最外侧的便池放水，听到脚步声之后还转过头来，对那王红说道：“要看就进来看，又不收钱” 王红一跺脚，拂袖离去了，大中午就喝的不轻的冯老六，也跟在后面往包间走去，王红边走边打电话，借电话的是他表弟，在海川房地产当副总的王伟，王伟接到电话，立即满口答应，他如今的吃喝拉撒全靠这位姐姐帮衬，如今姐姐有需要，怎么能不两肋插刀 王红在包间门口等着，因为从卫生间出来必须经过这三零六，她是要看看这个知道他底细的年轻人到底在那个房间，总不能等会儿王伟带人来了，这小子已经跑了，还在等着张杰过来，旁边三零七包间的门就打开了，穿着张杰上衣的马莎莎已经打电话让王童赶紧买一件女装上衣送过来，她这是看张杰半天没回来，怕跟那个胖子发生什么冲突，出来看看 马大小姐浑然没有发觉，张杰的安危已经放在了她的心上，以往的那些青年才俊，是死是活马莎莎却是从不关心的，真正的转变，就从那个共处一室的夜晚开始她一出门，那王红扫了一眼之后就进了三零六，张杰也尾随着胖子冯老六走了过来，见张杰平安无事，这个胖子也是身体健康，没有少那个零件，马莎莎也进屋去了 刚坐下，马书睿就发话了，“张杰，怎么出去一趟，还把莎莎衣服弄脏了？”那眼神里颇多玩味，不像是市长在跟下属说话，而是老丈人在看女婿一般，看来马书睿对张杰当自己女婿的可能还是比较看好 “马叔叔，有个胖子出酒崩倒莎莎身上了，我可是帮莎莎出了口气，你看这任务是不是适当的给我减减”既然马书睿的语气变化了，张杰也顺势就把称呼给改了，马市长变成马叔叔，马莎莎变成了莎莎，这关系立即不一样了 马莎莎却不愿意了，“叫马莎莎，我们关系没那么好，而且，我的衣服你得帮我洗了，那胖子可是抽出来好几百块钱，你可不能都贪污了” 张杰没答话，这个时候是顺着她也不好，呛着她不好，最好就是不吱声，恰好这个时候救驾的来了，马莎莎手机很合时宜的响起来了，音乐是动感的nobody，听马莎莎话里的意思，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综合一处处长王童打过来的 跟领导吃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结账，总不能让领导去台，张杰小跑几步就去把钱付了，站在门口抽烟等人等人的不止有张杰一个，还有一辆五菱小面包，前后车牌都用光盘档上，只能看到最前面一个淮，张杰刚一露头，五菱面包车里就有电话声音响起，一个光头男子接了电话，看了看门口，嗯了声就挂断，从车上跳下来 一抬眼，张杰就看到面包车滑动门被先下车那光头拽开，里面呼啦啦跳下来五六个工地看场子的那种混混，直奔饭店门口而来，“不是，这么快就冲我来了”抬头看了一眼，现在的监控到处都有，真不适合搞打打杀杀，这饭店门口是在步行街里，到处都是仿古式的建筑，右手边就有条青灰色泥瓦墙的小路 回头看了看，马家父女正在下楼，“别再市长面前留下坏印象，我先找个好地方去”张杰趁几个混混还没过来，往右手边那小路走去，领头的混混正是海川建设的副总王伟，刚接了王红的电话，说就是这个正出门的小子，还没等围上呢，眼神到不错，要跑 “哥几个，追上去，就这个”王伟立即斜刺里迎上张杰，想拦住他，下楼的马莎莎无意间往前一瞥，她是想看看那个人在那里，结果看到五六条大汉追着张杰而去 “爸，打电话报警，有人要打张杰”马莎莎喊了一声，几步就从楼梯上窜下来，差点崴了脚，“张杰，快跑”没等出饭店的大厅，马大小姐就喊上了 张杰跟小路之间，停着几辆车，一辆现代途胜的车门首先打开，副驾驶位子上下来了个女人，拦在张杰身前，阻住了去路，正是那个王红 张杰听见马莎莎的叫声，只想快点到胡同里去，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对仕途是有影响的啊，但是他的躲避看在别人眼里，尤其是看在王红眼里，就是要跑，怒火攻心的王红当下也顾不得自己是个女人，跟张杰体力上有多大差别，她只看到王伟带着六个人正在追过来，只要阻拦这小白脸一下，只要一下，他就被抓住了，“我的事情也是你能议论的” 王红正面扑到张杰怀里，不知情的路人绝对以为这是久旷的怨女碰到了猛汉，扑的也太结实了 马莎莎关心张杰的安危，冲出门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张杰怀里有个女人，正死命的撕扯着他的衣服，嗯，抓奸，对，就是抓奸在床的场面，大妇拿小三没有办法，只能那男人出气，不对，后面那几个男人怎么手里还有棍子，“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 马莎莎出门的同时，挂着二号车拍照的黑色奥迪车门副驾驶位子也打开了，精神抖擞的市长秘书王童从车里出来，向马莎莎迎过去，却发现市长千金正张着大嘴，很没有形象的看着前面乱成一团的几个人，市长千金关心的好像是那个被围在中间的人，没错，就是那个被抓奸的，不会他们两个...... 王童很及时的把自己的思路咔嚓掉，不在继续想下去，看着提着棒子的混混，他虽然是市长秘书，也不敢过去，只能在外围呵斥几声，“都给我住手，警察马上来了” 张杰发现事情不按自己的想法发展，也就顾不得暴露不暴露实力，市长看见就看见，一脚下去，叫王红的女人倒飞而出，摔倒在王童脚下，她飞翔的过程中，发现自己掠过的这个男人，相貌这么熟悉，好像这次帮海川房地产活动的这块地皮，就是报在这个人手上的，“王处，是王处” 王红在这一刻忽略了自己是在飞行之中，她大叫着就落在王童身边，一双美目中带着热切趴在地上，抬头看着王童，然后顺着王童关切的眼神，看到了那个小白脸，“不好，这小白脸跟王处关系不浅，不能动手” 王红尖叫了一声，“王伟，别打这个小白脸了，打后面那个女的，就那个不要脸的勾搭冯老六”顺着她的手，王童悲哀的看到了那个被指的人是马莎莎，挺身而出的时间到了，王秘书也顾不得考虑自己能不能挨过这几个混混的棍棒，跑到马莎莎身边，双手张开，做出一副老鹰抓小鸡时，老母鸡的招牌动作，“你们要动马莎莎，得从我身上踩过去” 七个人围着张杰，以至于王红跟王童都没看清楚现场的局面，以为张杰在被围殴，实际上了，张镇长怕被摄像头照见，留下证据，躲在包围之中，正挨个的给这几位松筋骨呢，听到王红如破锣一般指挥这几个人去对付马莎莎，却是一点不用担心，这几个哥们现在动都动不了了，还打人，只能被打 推开几个残兵败将，正看到王红趔趄的站在王童面前，哭哭啼啼的在解释什么，时不时还对着站在王童身后，处于被老母鸡保护状态的马莎莎作揖，甚至有跪下磕头的打算，却是被王童制止了，马书睿铁青的脸，站在饭店门口，冷眼望着面前的一切，而王红下来的那辆途锐里，走下来两个胖胖的家户，一个正是张杰见过的营房县国土资源局牛局长，另外一位应该就是市国土局的鲍科长了 原本不想下车的两位见到戏剧性的一幕，刚才王红说请他们二位看戏，可看着看着风向不对，他们虽然没看到那二号车的车牌，可这位市长的大密只要有点上进心的基层领导，谁不会铭记在心啊，眼看王红把市长大秘给惹毛了，原本不想下去也不行了，让人家知道你们在现场，出事了躲着不出现，肯定得惦记上，于是悻悻的下车，到王红跟前想把她劝回去 还没等他们二位说话，那边马书睿说话了，“王童，这些人那个单位的，还有那边几个流氓，光天化日之下，围殴基层干部，是报复还是寻衅滋事，沈高文马上就过来，你让他好好给我查一查” “市，市长”还是鲍科长有眼色，见到马书睿的第一刹那就认出来了，喃喃的嘟囔出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张杰知道这个时候不好跟马书睿父女打招呼，但也不能走，站在那里看着马书睿跟着马莎莎往红色炫丽走去，王童把手上那个精美的手提袋塞到马莎莎的炫丽里，顺手接过了脱下来的那间夹克衫，附耳在马莎莎身边不住的点头，然后炫丽缓缓驶离，留下一道白烟 二号车的司机是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刚才看到有人打架，正乐滋滋的看笑话，王童下车他还以为是给马莎莎送衣服，没往打架这伙人身上想，其实这也是他思想不成熟，有人打架，市长要过来，你也得给撵走不是，最起码吆喝一声，别上市长看见这乱糟糟的一幕等王童过去护着马莎莎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事跟自己有关系，推开门就跑过来，但是表现的机会已经让王童当老母鸡占据了 马书睿坐着炫丽走了，没有坐二号车，让小伙子意识到这件事自己在市长心目中减分了，悻悻的回到奥迪车上，等着王童处理事情 此时此刻，王红他们才意识到张杰跟马市长是有关系的，王红想去制止王伟他们的殴打行为，却发现自己弟弟跟他几个哥们都如同泥塑一般，呆立当场，只剩下眼珠还能动，心下慌神，连拉着警报呼啸而来的警车在她们身边停下都没有听到 沈高文踩着丁字步跑过来，迎接他的是王童，毕竟人家沈局长还挂着市长助理的头衔，算是王童的领导了，在王童的解释之下，这些人都被塞进后面尾随的警车，包括目瞪口呆的王红，王红经过被沈高文跟王童包围的张镇长身侧之时，突然挣脱了扶着她的民警，跪倒在地，一头磕在地上， “大哥，大哥，你把我弟弟他们穴道解开行不，我给你下跪了，这要出了事，我怎么跟我叔交代” 张杰挠挠头，看了看正用匪夷所思目光盯着他的王童，还有在心里骂人的沈高文，无辜的说道，“他们那不是自己走上去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自卫” 这位穿回自己夹克衫，把红色小棉袄扛在肩膀上的张镇长，伸手指着被带上车的混混，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脸，气的旁边站着的沈高文沈局长直想抽他，“这货不就是跟着齐东算计我们家沈平的么，仗着马书睿我现在不敢惹，等你们落到我手里的” “我真的是很低调的一个人，被你们打了都不带还手的，你们还想怎么样？还有那位大婶，这衣服是建业的老裁缝手工定制的，你那几百块钱还真赔不起”张杰临上车之前，又遥遥的对着王红那边喊了一句 一二二章 你是日本人么 得到马市长指示的张杰静心等候松井杏子的好消息，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至于酿酒用的菌群，生物学家张哲豪有个微生物研究的好朋友，恰巧这位朋友正在帮华夏著名的酒厂，最古老的那个窖池的拥有者，泸州老窖酒厂进行菌群扩增，人家泸州老窖酒厂也是为了扩大规模，至于这么做算不算侵权，张镇长早就考虑好了，我们这是借的科研用的一点点细菌，只借个几十亿，才指甲盖那么大，不算什么 为了好的调整菌群的适应度，张镇长又委托他老爸帮忙协调了华夏著名的五粮液酒厂跟茅台酒厂的菌群，在那位专家的帮助下，成功的构建了菌群的生长环境，分别建立了三个生长体系 不出意外，马莎莎给张杰通风报信道，营房县吸引龙腾集团资金的事情，陈书记没有批复，在这一点上，振业书记的底气非常足，“不能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淮海省南部城市正在进行环境治理工作，虽然现在东宁市的经济水平比江城，比建业要差一点，但是他们的今天就是东宁的明天，绝对不能做自毁环境的事情，别说投资额只有三亿五千万，就是有三十五亿，也不能那东宁的生态环境作为代价” 听着马莎莎学说这话的口气，张杰能够想象得出电话那头一个身材挺拔，前凸后翘的美女正歪着头，做出一副老学究指点江山状，扑哧笑了出来，电话那头立即传来质问声，“有什么好笑的，陈书记跟他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人，算了不说了，我有事挂了”留下一个对着手机傻笑的张杰，不禁想起还是夏霜好，绝对不会这么不给他面子 张杰的办公室门一向不关，最近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幸亏门卫比较负责，一般都是打电话问过张杰之后才放人进来，今天电话铃响起的时候，门卫老孙又问道：“张乡长，有个挺漂亮的姑娘找你，说是论文的事情？” “论文，找我？你让她接一下电话”张杰开始在脑子里搜索有关论文的事，这都毕业两年了，那里还有什么论文，莫非是她 “张杰，想见你还这么难，出来迎接一下”一个东北口音的姑娘在电话里用讽刺挖苦的声音说道，好像在感叹衙门门难进 听到声音一愣，转瞬间狂喜涌上张杰心头，这姑娘来了，事情八成有戏，“在门口等我一下啊，马上去接你”放下电话，张杰来不及穿外套，就往门口跑去，不是说这日本妞在张杰心里多重要，是人家手里那份报告，对张杰今后的工作开展太重要了 镇政府门口，白衣胜雪的松井杏子站在那里，把破旧的大门跟斑驳的门房比的成了建国前的建筑，只有那一点梨花雪白，娇俏傲立，门卫老孙见张杰走了出来，也从门房里出来，冲张杰点头 张杰笑了笑，对老孙说，“这是经济学专家，松井小姐，咱南平镇今后的经济工作能不能发展全着落在人家身上，下次可不能给人吃闭门羹咯” 老孙嘿嘿两声，“俺这不是有眼不识泰山么，下次绝对不会了，敞开大门欢迎” 松井杏子手里提着一个白色坤包，个头很大，如果不是放在身后的话，应该能抵上她半个身子，张杰伸过手去，“这么大的包，来看我还带什么东西，我帮你提着” “这里面的东西还真是给你带的，提着不邀请我到你办公室坐坐，就这么站着说话？”松井杏子把坤包从肩膀上摘上下，递到张杰手里 “这么沉，里面什么东西，你怎么过来的？到这里的车可不多”张杰探头往门外扫了一眼，没见到有不认识的车停在外面，疑惑的问道，脚下却是当先一步往办公室走去 松井杏子撇撇嘴，“幸亏你在这里，我们刚帮你忙完，我就专门来给你送报告了，这份人情大不大？” 张杰头一歪，看向杏子的脸，从他的角度刚好看到脖子下方的一片雪白肌肤，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好像还挺有料，“别，你这么大人情，我得怎么还，我看你是看中这个计划了，非要分一杯羹，但是别找我，我做不了主，这样，我帮你联系投资人，你跟他谈，至于给我的好处么？” 张杰又扭头在她身上扫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以占便宜的地方，就收回目光，虽然张杰一直是乖宝宝，但是日本的爱情动作片，在齐东的灌输之下，也是看过几套很著名的诸如东京很热，一本正道之流，所以对日本女人，或多或少的联想到了很出名的行业中人，比方说在华夏发展的仓老师 松井杏子倒是不反驳，他就是要来分蛋糕的，一个多星期的调研让他对华夏人酒文化的人士深了一步，从白酒米酒黄酒到啤酒葡萄酒，华夏人是什么酒都喝，而且有一个特点，喝多事情都是在酒桌上才能谈成，尤其以官方程序为甚，可办可不办的事情，往往在酒桌上谈的高兴，就办成了，同样的事情若是喝的扭捏不够痛快，多半就会卡死 喝什么样的酒成了人身份的象征，于是大量回收礼品酒以及名酒包装自己灌装的店铺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四处冒头，一些的酒类品牌也争先恐后的推出高价白酒，呈现出一片只要价格标的高，就不用愁销量的景象 在如此的环境之下，投资巨额资金建造一个酒厂，而且依附上保健，健身，养生通络等理念在其中，天价广告打出去，一份巨大的馅饼就等着从天上掉下来砸了，况且以松井杏子所了解的张杰，搞个好的企划案，应该不成问题，营销手段跟上之后，生意必然会源源不断，身后站着自己团队的松井杏子，当然也要分一杯羹 张杰说过话，看人家日本妞只是点了一下头，根本没接他要好处的那句，也不好提醒了，原本就是借机逗着玩的，想在深入了解一下日本妞背后的团队，只能直接了当的问了 恰好已经走到张杰办公室，一伸手指向沙发，“坐，条件简陋，请多包涵.” 松井杏子端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斜对着张杰的方向，两只手握在一起，叠于双腿之间，看着张杰把她的坤包放在茶几上，俏目直勾勾的盯着张杰，说道：“我可不想跟你绕圈子，说，这个酒厂你能做主给我多少份额，需要我出多少钱？” “那你应该先拿出诚意来哦，我还没看到项目是否可行，也还没跟投资方沟通，你也看到了我只是负责招商引资的副镇长，对投资方的影响只在有限的幅度之内”若是没人，张杰都想抽自己个大嘴巴子，变得套话，虚话都会说了，没办法，这个妞不是华夏人，总不能跟她上来就掏心窝子，张杰安慰自己 “都在包里，你自己看，我可不止帮你做了市场调研，连你们选址地附近的水源，水质硬度，粮食生产种类，品质，交通运输情况都做了调查，具体的分析情况都在里面，做到这一步，已经显示了我足够的诚意”松井杏子没动手，让张杰自己从坤包里拿，张杰心想，难道你不知道让男士从你的包里拿东西，是关系亲密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做的事情么 事实证明张杰想错了，坤包是不假，松井杏子的坤包是真的，但是包里面装的东西只有一样，纸，打印好的纸，除了基本书之外，全是松井杏子刚才所说的调研资料，跟那些作秀的官员调研不同的是，人家是真真切切的深入浅出分析，别说张杰这样的优秀大学生，普通初中毕业生都能看明白 张杰拿着厚厚的一叠打印材料，呼吸间似乎纸张之上还有激光打印机留下的味道，一张一张看下去，不知不觉看了半个多小时，他忘记了招呼松井杏子，而这位日本妞呢，靠在沙发之上竟然小憩起来，而且从靠坐在靠背上变成了躺在沙发上偶尔从门口路过的人，一眼扫过去，张镇长办公室里有女人在睡觉，而且还是漂亮女人，这个容易让人引起遐思的景象口口相传，不多时整个南平镇委镇政府在家的同志全都知道了 佟胜书记听说之后，只是笑了笑，冯建辉镇长听说之后，说了句，“男未婚，女未嫁，而且还是开着门，能有什么事，要相信我们同志的党性和原则嘛” 只有副书记胡振华听了之后，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转身出了趟卫生间 张杰意识到松井杏子睡着时已经把材料看了大半，感觉到有些口渴，想喝水，一碰杯子，才发现自己办公室沙发上竟然有个睡美人，“看来弄这些材料把这个日本妞累得不轻啊” 沏了杯茶放在茶几上，张杰轻轻推了推松井杏子的胳膊，“松井小姐，在别人办公室睡觉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另外我想问你，你是日本人么？”张杰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淫*荡的笑意，好像是想到某些不够纯洁东西 一二三章 有了？ 松井杏子被张杰捅醒之后，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不好意思的红起来，不过听着张杰问话，心下有些奇怪，“不好意思，最近忙这个调研，还要应付毕业论文答辩，太累了你问我是不是日本人干什么？我有四分之一日本血统，但是是华夏国籍” “四分之一，就是说你爸爸或者妈妈当中的一个是混血儿？”张杰知道当年东北确实有很多日本留置人员没有来得及撤回去，这些人跟华夏人融合到了一起，若是自己不说，别人也很难分的清楚 “是的，我外婆是日本人，取名松井杏子是因为我妈妈想让我回日本去继承一些产业，但是这不符合我的意愿，所以我还滞留在华夏”张杰发现松井杏子似乎勾起了一些回忆，眼神之中带有一丝迷茫 “你中文名字叫什么？”张杰追问道 “毕杏芳，毕何芳是我堂姐”松井杏子看到张杰放在面前的一次性杯子装满了茶水，指着问道：“给我准备的？谢谢” 爱国主义者小张同志觉得这个女人既然不是纯真的日本人，而且日本血统只占少数，还是可以考虑分她一部分股份的，但前提条件是看看这部分钱是由她的华夏亲戚出，还是日本亲戚出， “你的钱是谁帮你出的？能出多少？”人家实在，小张同志也不好意思在拐弯抹角，当即很男人的把自己的主要关注点问出来，很直接的问出来了 松井杏子可能一时没想到张杰这么直接，沉默了一下答道：“我如果不动用日本方面的钱，能调动大概两千多万，是我父母自己的资金，若是调动我外婆那边的资金，就能有两三个亿” 张杰没有当即给她答案，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番，酒厂总投资额大概在两亿多，让这个日本妞占百分之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光出钱应该不行，看起来这个妞的工作能力很强，得让她即出钱又出人 “松井杏子小姐，我很高兴你能够支持我们南平镇的经济建设，你放心，如果投资方愿意进行这笔投资，我保证你来源于你父母的那笔自己可以投入使用，但是投资方若是还有其他要求，要是不过分的话，比如需要你参与公司管理，我也希望你能够支持”张杰隐晦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且是冠冕堂皇的盗用齐东的名义 “这个有点麻烦，我已经参加了艾诺菲安万特的招聘会，希望他们的条件我不满意，但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够答应你，什么时候约你的投资方来见见，我觉得建厂这件事情可不能光凭着你的想法就进行建设，必须要有详尽的计划，否则可能功亏一篑”松井杏子正色道，张杰发现她板着脸，摆出严肃的样子很可爱，特别像日本爱情动作片里面的教师职业者 脑补归脑补，张杰在心里恶意遐想之后开始回味这一席话里的意思，是啊，原本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拉来齐东几百万就弄了个美膳食品，小小的成功之后，自信心迅膨胀，开始有些飘飘然了，论建筑，公园自己确实不懂，竟然异想天开想建造主题公园，或许这是个好想法但是不是合适的人提出来的建造白酒厂也是个好想法，但是自己这个负责招商引资的人把钱给拉来了，具体的事项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否则大有可能画蛇添足啊 “等下一起吃饭，我现在就叫他来”张杰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接连几个号码拨了出去 张杰这里商讨大事的时候，营房县里也暗潮涌动，马步远的强势入主县府，让很多人噤若寒蝉，尤其是他把刚刚提拔成县长的刘光辉直接踢到闲职之上初始的时候包括政府办主任岳民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位二代纨绔，在机关混日子把脑子混傻了，凶相毕露的想把好处都搂到自己怀里，但是所有人对美膳投资中止都是敢怒不敢言，无他，五亿投资对一个县来说很大了，必然会相应的提高县域经济，带来无数好处 县发改委后来传出小道消息，龙腾集团要投资，而且投资额不低，虽然不够五个亿，却也有三亿五千万，数目虽然少了，可带给营房县的税收不但不会少，反而会多出许多，化工产品可不享受税收优惠，而且龙腾集团有固定的销售渠道，效益绝对比公园要高很多，会滋生一些上下游的产业在营房安家落户，集群效应获得适当的放大 知道小道消息的都不是普通人，而是那些县委县政府的头头脑脑，这些人看马步远的眼光立即不一样了，这是个高人，以顽劣之相愚弄了所有小视他的人，王大庆所得到的消息比较晚，还偷偷打电话告诉了张杰这个消息，张杰虽然早就知道，却也只能表示感谢 市委陈书记在报批计划上批了否，这个消息虽然也是小道消息，可流传范围却比先前的小道消息要大得多，而且似乎有人推波助澜，迅扩展成营房县大大小小的领导甚至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情况 除了家住南平镇的人之外，大多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心怀异样，这化工厂投产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生活水平的上升是翘首以盼的，污染，污染的只是南平镇，或者是南平河，我们喝的是自来水，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河水马上就能如海，能污染到那里去，还是建了化工厂，多招点工来的实在 至于那些有门路弄到化工原材料，或者能进行深加工的神通广大者，是希望龙腾集团的投资能够成行，这意味着源源不断的人民银行印刷品流进他们的腰包 晋县长对龙腾集团的事情很恼火，这是活生生的政绩，他马步远缺的是什么，什么都不缺，唯独却政绩，否则升迁度虽快，却容易被人诟病，原本以为这么一笔巨大的投资肯定能够偷龙转凤般完成，还省去了许多麻烦，转型期的阵痛，挺挺也就过去了，甚至他都觉得这件事情在县里就能完成，根本不需要市里插手 但是事件的发生接连让他感到意外，这事不知道谁给捅到市里去了，市发改委从县发改委之际把材料调走，呈报给马书睿，叔侄关系表面看起来一团和气的马书睿按照他的想法应该会签否定意见，但是人家居然签了同意，否定意见是市委书记陈振业签的 马书睿签同意马步远可以理解，但是陈振业绝对不是一个为了居民生活环境而放弃经济快发展的人，这一切说明的是，马书睿跟陈振业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在一件事情之上，不论最终利益如何划分，都得反对对方的程度不出意外，陈振业在东宁的时间不是太多了，马书睿会扶正，这也是马家老爷子同意马步远来东宁当个县长的初衷，叔叔即将主政一方，对侄子肯定会多有照顾，也能好的加以指点 兄弟二人争权夺势只是相对，并没有上升到史上那些夺皇位互相砍杀的兄弟之争的程度，无论私下里如何拉帮结派，动动手脚，大面之上还是亲密无间，在老爷子面前是表现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或许是表演的很到位，马家老爷子至今仍然以为自己的两个儿子还在互相扶持 就在马步远在严卓书记的办公室里，以汇报工作为名大吐龙腾集团的投资不能落实，营房县的经济发展会遭受多么大的损失的苦水之时，严卓书记接到了南平镇书记佟胜的汇报电话 接过电话之后，原本配合马步远在那里痛心疾首惋惜这笔巨额投资的严卓突然就转变了态度，开始如春风拂面一般开导起马步远来，严书记的政治理论水平一点也不输于在马家受过多年政策教育的马县长， “步远同志啊，你关切我们营房县的经济发展的精神是值得赞誉的，这么大一笔投资，对营房县，对县委县政府都是一个机会，一个切实发展经济水平，搞活营房产业结构调整的机会，是提高广大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机会现在机会没有了，我们在这里抱怨是不对的，怨天尤人也是不对的机会没有了，我们需要的是继续争取机会，这件事情就需要步远同志多费心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会圆满解决的” 马步远立时明白了，这严卓的态度转变绝对跟这个电话有关系，刚才还是一副跟自己同仇敌忾的样子，同意向市里反应情况，争取把龙腾集团的化工厂项目搞下来，现在却口风一变，明着说还是继续争取机会，但很明显，此机会已经非彼机会了，应该是另外有了其他的投资意向 “难道是那个齐东？他被我借口合同不合法把投资项目干掉之后赌气不愿意签合同，这会难道知道浩宇要来抢地皮，又转了性子？”马步远在心里猜测，嘴上却立即对严卓表态，虽然严卓却是不放在他眼里，真个营房县的班子都不放在他眼里，但是面子工作，马步远在面对名义上的领导之时还是会做足的，“好的，严书记，我一定督促招商局把这件事情落实，当做当前的头等大事来抓” 告辞离去的马步远等不及回到办公室就打电话到了岳民的手机之上，让岳主任联系一下南平镇，是否有的招商引资计划，几分钟后，岳主任已经跑到马县长办公室门口，碰到正站在走廊里俯瞰县政府大院的马县长，微笑着说道：“有了”那模样好似刚取得了某场战争中的胜利 一二四章 画饼分 张杰跟松井杏子靠在桑塔纳后座上，不时的交流着什么，依张杰的意思是在镇政府对面对付一顿的，可齐大少觉得不正式不足以显示出他的诚意，是对合作方的轻视，去市里的话时间上恐怕来不及，只能选择到县城的饭店于是张杰就叫老徐送他们两个先去点菜，当然，他是很纯洁没有一点占便宜的意思，虽然肩并肩的坐在后排，这只是为了谈工作，张杰偷偷的对自己解释说 卧仙居门口，张杰一打眼就看到停在门口的牧马人，齐东应该早到了，抢先一步想给美女开门，迎宾小姐却早早的把张杰的活给抢了，他只好笑笑侧身让松井杏子先进去，老徐停好了车，也被张杰招呼着进了饭店 推开东华厅的门，除了齐东跟孙晓刚早已经等候在那里，还有一个让张杰意想不到的人，镇委办主任方菊香，正坐在座位上跟二河赶来的曹红在那里聊天，一见张杰进来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方主任怎么在这里？”张杰没顾虑太多，都是熟人，当下问了出来，不过他话一出口，看到方菊香跟齐东两人的脸上都升起了一片红云，心下知道坏了，该不会是这两个人搞到一起了 木讷的孙晓刚没吱声，倒是曹红解围道：“方主任陪我来的，我们正讨论在县城买房子的事呢，房价蹭蹭的涨，多买几套也好赚钱啊” 张杰干笑了一声，指着空着得位子请松井杏子坐下，又招呼老徐坐下，自己一屁股坐在齐东旁边，还没等他悄悄的询问情况，齐东当即问道：“张杰，这么漂亮的美女，你也不介绍一下” 张杰连忙把靠向齐东的身子收回，坐正之后伸手指向坐在他对面的松井杏子，开始介绍给众人，又从齐东开始按顺时针把大家都介绍了一番唯独介绍到老徐的时候，这位多年的老司机欠了欠身子，向张杰请示，“张镇长，要不我先出去吃” 看着这老实巴交的老徐，张杰觉得挺满意，自打当他的司机以来，没赚到什么好处，还整天东跑西颠的，却从没有一句怨言，“老徐，我这也是随大家这么叫，你看看，今天坐在这里的那位不是我的自己人，既然让你开车来，就不用回避，要不我就自己开车来了，你说是不，不用拘束了啊” 张杰说着掏出一盒苏烟，正要发一圈，突然发现松井杏子的眼神正盯着他的手，立即醒悟这是在公共场合，顺势就把烟给放下，转而冲方菊香说道：“方主任今天还回镇里吗？” “晚上回去，下午有个会在县里开”方菊香知道张杰意有所指，却装作听不懂的应答下来，脸色却越发的红了 闲聊了几句，就开始上菜了，算是简短的工作餐，也都没有喝酒的人，张杰刚说让服务员上了两大瓶营养快线，曹红突然喊了一声，“营养快线最好别喝” 方菊香说道：“有人做实验说有胶那个事情，不是有专家出来辟谣了么？” “专家，专家说的有用的话就不是专家了，那次不都是辟谣之后，又被证实事实如此”孙晓刚似乎深有感触的说道 “那你们女同志说喝什么？”张杰看向曹红 曹红说，“不管有没有胶，反正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喝白开水，什么饮料可乐的都不好，还是水好” 张杰借口道，“你这句话可说对了，张家集别的不好，就是水好，那咱就以茶代酒，预祝我们的事业成功”他第一个端起了茶杯，隔空向四周晃了一圈杯子，大家一同喝了一口 “现在你们也认识了，我就先说两句，以后合作的事情，就是你们自己谈了，我发现古语说得好啊，术业有专攻，我还是专门攻我的招商引资，多拉几个齐老板，曹老板，松井老板这样的大客户来，就是对我自己的最大奖励了”张杰笑道，他经过松井杏子的提点，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万能的，生产经营方面肯定不如松井这样的专业人士，那就没必要胡乱指点了，否则外行指导内行的热闹就会出现 齐东凑上来说，“怎么你要放权？还是想让我们过了河拆桥，赚了钱卷跑？” 张杰推了他一把，笑道：“你文化水平怎么突然变高了，居然还会押韵了？” 一顿饭吃的热闹非凡，虽然没喝酒也同样延续了华夏人喜欢在酒桌上谈事的传统，投资的比例已经商讨出来了齐东出资两个亿，不过先期只有五千万，曹红出一千万，松井杏子出两千万，后期的陆续投资全都由齐东负责，还给了孙晓刚百分之零点五的干股，就算一分钱不赚，也等于送给孙晓刚二十多万，但是干股的意义在不久的将来可就不是几十万能够代替的了了 上次注册美膳投资公司的壳子又有了用处，孙晓刚又被安排去注册一个全资子公司美膳酒业，连美膳的广告语也一并设计好了，美为天下膳，立时就把仅仅关于食品的两个字升华到了为人民生活水平添砖加瓦的高度，张杰不禁为想出这个词的松井杏子伸出了大拇指 散席之后，张杰想慢点走问一下齐东方菊香的事情，齐东却又岔开话题，“下个月六号开同学会，你参加不？” “不想去，我又没几个熟人，你痛快的说跟方菊香到底怎么回事？勾搭上了？”张杰不为齐东的迷魂阵所忽悠，直奔主题 却见齐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还没得手，稍微有点进展，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你这样不行，跟别人我就不管了，跟她发生点什么，以后传出去让我怎么做人？” “这次，我是认真的，你看自从上次以后，我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了，现在就是等她离婚，她老公那边的事情解决好了，我们就先处一处”齐东看了看远远的走在前面的众人，轻声跟张杰解释，上次的事情就是指他被小姐在舞厅给钓鱼执法的事情，若不是张杰相救，传出去就丢人丢大发了 张杰被齐东的答案给打击了，原本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劝劝齐东而已，毕竟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能绝对，他要想暗度陈仓，张杰也管不了不是，没想到齐大少爷转性子了，开始为婚姻幸福考虑，只是这目标有点特殊，“你爸能同意？” “先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到时候领了证，他也没办法”齐东到也干脆 齐东话说的干脆，事情干的干脆，当天下午就带着人跟曹红一起去二河县河窖酒厂谈收购的事情去了，这也是刚才吃饭的时候曹红的提议，搞酒厂需要很多老工人，要是从头开始的话免不了摸索探路，不如收购个中小型的酒厂，把现成的工人招过来，恰好二河县河窖酒厂现在生意不景气，要是收购的话，老板乐得套现之后投资别的方面 但是张大镇长给了个提议，“咱要哪个酒厂没用，他不是生意不好么，就在酒厂门口搞个招聘会，工资提百分之五十，你看有工人来不，不敢说全来，最少得有一半愿意离家跑到营房来” 话真让张杰说着了，基本工资加提成的绩效考核，五险一金齐全，这么优厚的条件让窖池酒厂的工人们觉得即便是离家远了一百多公里的困难不是个事了，毕竟能多收入一半不是，说不定以后有了钱，就能在城里买套房子，不用在窝在农村了 工人被别人撬走的消息，几天之后终于被灌进了窖池酒厂老板谭乐天的耳朵里，“妈了巴子的，撬老子的人，不想混了” 一二五章 穿衣服的艳照 张杰正坐在张家集村委会里听几个村委委员在汇报工作，其实就是张小四在就省农业厅把张家集竖立为省厅示范村之后的情况汇总 “取得的成绩我说完了，下面说一下开销问题，这个示范村有好处也有坏处，来访的兄弟村太多了点，人家来了咱也不能不招待，不能不给人带点纪念品，所以一年以来，村委会的财务结余，只有二十万了，光迎来送往就花了六十多万”张小四在说完取得的成绩之后，又开始说起了被竖立成示范村之后带来的损失 “六十多万，怎么这么多？”张杰实在是被震惊了，早听说华夏的招待费，哦，不公款吃喝费居高不下，但是一个小小的行政村，一年六十多万，也有点太多了 张小四虽然平时管张杰都叫张哥，但是这在开会得时候还是叫得正式称呼，“张镇长，一年时间一共来了两百多个村子的考察组，吃喝拉撒他们自己负担一部分，咱张家集也不能不招待是不是，吃的饭，喝的酒要是太差也有损张家集的形象，都知道咱现在有钱了，咱也不能给村子里丢人啊，这幸亏纪念品都是从美膳食品用进价拿的，要不然支出还得多十几万” 这种事情已经是跟华夏的传统习惯有关系了，华夏人好面子，擅长打肿脸充胖子，从哪些开着豪华车，还着贷款靠借钱度日的人身上就能看出，在家里吃糠咽菜不要紧，在外面一定要风光无限，张杰知道自己对此也毫无办法，硬让张家集对来访的兄弟村镇摆手说NO么，还是不招待，不送礼物，这些都不现实 还在沉吟如何解决这个事情的时候，张杰的手机突然想起来了，扫了一眼，是冯建辉办公室的电话，应该是代理副镇长转正的事情，张杰按下了通话键，“冯镇长你好，我是张杰，请指示嗯，这事很正常啊，那是来找我的朋友，我办公室大门都从来不关的，怎么可能有龌龊，好，我马上回去” 张小四等人发现张杰的脸色有些不对，刚想问些什么，却见张杰一摆手，“镇里有点事，我先回去处理一下，你们自己讨论”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去了，跟往日风轻云淡的表现判若两人，他们不禁想到一定是有重要的不利于张杰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没猜错，张杰遇到麻烦了，冯建辉的电话里告诉他，县长马步远把冯建辉叫到办公室里，给了他一张照片，上面的内容是在张杰的办公室里，张杰正在看着沙发上熟睡的女子发呆，这张照片的角度取得非常好，本来是看桌面上的文件，可文件没有一点体现出来，变成了张杰色迷迷的偷窥 不过冯建辉没说出口的是，马县长对他说了，针对美膳食品扩建的计划，县里原则上是同意并且不干预的，但是作为镇政府里负责经济的副镇长，张杰同志跟美膳食品，美膳投资的股东齐东是高中同学，两家私交甚好，另外还有这个照片里的女主角，据调查之后竟然也是美膳投资的股东之一，综合起来考虑，张杰同志已经不适合在副镇长的职位上工作下去，他应该避嫌 当然，马县长也指出了，党和政府要相信自己的同志，绝不轻易怀疑自己的干部，张杰同志的代理应该去掉了，他可以到重要的工作岗位上去，比如说县志办公室 冯建辉办公室里，张杰看着面前这张红头文件，代理副镇长的代终于去掉了，但是他确实高兴不起来，不知道那位把松井杏子去找他的照片拍了出来，还送到了县里，附带了一封匿名信，捕风捉影的控诉张杰经济上，生活作风上的问题 不仅如此，连带上次镇医院上访的事情也被抖搂出来了，马县长拍桌子训斥了冯建辉，“年轻人是怎么干工作的，有闯劲，也不能闯祸，闯出办公室恋情来了”当然，这些不重要，都是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可马县长那里需要的不是真凭实据，他只要有人站出来，就能顺理成章的处理张杰了不是 冯建辉把红头文件收回来，用一副语重心长的腔调说道：“张杰同志啊，县政府也是从关心的角度出发，这是对你的爱护，别小看风言风语，在关键时刻，这些风言风语最能够阻碍政治上的进步，幸亏马县长还是相信你的，要不然，你转正的事情恐怕就会毁在这几张照片上所以，鉴于你跟美膳投资的特殊关系，县里面希望你能够暂时把主管的经济工作放一放，交给其他同志负责，当然了，镇委镇政府都相信你绝不会有任何的徇私，毕竟你为南平镇的付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张杰笑了笑，没有表现出冯建辉料想中的沮丧，“冯镇长，我尊重上级领导机关的意见，不知道镇里对我的工作划分是什么意见？” “我跟佟书记商量了一下，科教文卫还是你来负责，至于经济发展这块儿，既然县里决定交给振华书记来负责了，我们还是尊重领导意见，不过镇里的意见其实对你没什么作用，估计你的位置可能要动一动，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主要看县里你们安排”冯建辉的脸上透出一股喜庆之色，总算在张杰的工作安排上跟马县长保持了一致，虽说不能明确的投入阵营，起码不用在担心被调整岗位了 你张杰不是能量大么，现在碰到能量大的人了，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应该站在那里，冯建辉自觉是选择了利益最大话的一面 “那好，冯镇长，我尊重组织安排，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张杰站起来告别 冯建辉等到张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张镇长，下午四点有个班子会，你别忘了出席一下” “妈了个靶子的，欺负人啊，你私下里跟我说过了，还让我去开会，非得在所有人面前宣布我职务被调整，让大家看笑话是不是，冯建辉，不管是不是马步远安排的，哥们我恨上你了”张杰差点出离愤怒，稳定了一下情绪，在关门之前答了一句，“知道了，我会准时参加” 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办公室，张杰破天荒的把办公室门关上，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低调，妈的，低调不是让你们欺负的，老虎不发威，你们真当我是病猫了，还真是了解我，我是不能让齐东撤资，这关乎老子的底线，但是老子还有其他办法的” 无声的呐喊，似乎穿透了时空，马步远跟冯建辉同时打了个冷战，“麻痹的，谁在念叨老子”这是冯建辉的话，“那个女人又想我了？”这是马步远轻抚下巴，顾影自怜 四点整，张杰准时到了会议室，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跟众人打招呼，提前到达会场的佟胜，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冯建辉，那意思是，你没跟他打招呼，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冯建辉轻声说了句，“我说过了，可能心理素质好”冯建辉摇摇头，清了清嗓子，“大家都到了，现在开会” 原本交头接耳的人也都停止了说话，张杰眼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有的人眼中是庆幸，有人是幸灾乐祸，唯独有胡振华面部表情，可眼里那股得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记得这伙计就是从江城到东宁来避祸的，莫非他就是投靠的马智睿一系，跟马步远有些关系，那么这张递上去的照片出自谁手，也就不言而喻了 把面前的茶杯端起来，张杰喝了一口水，等着冯建辉继续下去“今天会议由我主持，会议的议题就是领导班子的分工调整跟成立美膳食品扩建工程服务小组两件事情，下面先说第一件，可能大家都听说过了，或者见过了这张照片”冯建辉手拿一张张杰凝视松井杏子的照片在那里晃了晃，并且满意的看着团坐在桌旁的大家开始表演 “哦，这不是张杰镇长么？”宣传委员严秀双眉上调，一副惊诧的模样，那表情比经常走红毯的那些花瓶演技要好的多了，其实她早就看过这张照片了，而且还参与了党委会，当然，跟张杰关系非比寻常的方菊香被安排去了县里开会 “什么，这是张杰镇长，那个女的是谁？”副镇长汤国维终于找到了自己表现的机会，这位憋屈的时间太长，碰到能表现的时候，扭曲的心理才能找到一点安慰 佟胜适时的发出了声音，他之所以不表态，是想两面不得罪，马县长背景深厚，张杰镇长也不是好捏的软和柿子，原本不想说话，开完这会就拉倒，没想到冯建辉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想羞辱羞辱张杰，而且安排了如此拙劣的表演 “这张照片本身不能说明什么事情，没必要纠结，鉴于张杰同志跟美膳食品的董事长齐东是高中同学，所以尽管张杰同志对南平镇的经济发展做出了无与伦比的贡献，但是也要回避，这是制度的要求，也是张杰同志主动提出来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尊重张杰同志的意见，大家都表态一下”佟胜左右一扫，一把手的威压立即铺面而来，冯建辉略带笑意的脸上瞬间凝固了，张了张嘴，“我同意” 一二六章 黯然离开 冯建辉面部表情十分僵硬，而刚才还没来及表演的副镇长连昌州，副书记兼纪委书记魏廉见到书记镇长二人都统一了意见，当即表态同意 举手委员武装部长阚俊杰一向是绝不提出自己意见的，书记镇长有分歧，他就弃权，书记镇长意见统一，阚部长绝对双手同意，当即也在严秀跟汤国维表态同意之后举手同意 镇委办主任方菊香从刚才的惊诧中清醒过来，她是真的不知道照片的事情，张杰得到消息后也没有跟她通气，现在大局已定，似乎她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结局了，无论内心是如何不相信张杰主动提出不再分管经济工作，犹豫了一下，她艰难的张口说道：“我弃权” 当大家觉得最终不是同意就是弃权的时候，人大主席贾利民发言了，他是镇委镇政府里名义上的二把手，但是实际上连副镇长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他不管事所以他的发言已经自动被大家忽略了，无非就是同意呗，也不少你这一票了 “我不同意，如果这么干，对张杰同志太不公平，在座的诸位都知道，张家集的面貌改变是因为谁，美膳食品的投资是谁拉来的，现在取得了一点成绩，你们就过河拆桥，同志们啊，这样会寒了干实事的同志的心如果没有张杰同志，南平镇的经济怎么提高，南平镇的人得喝化工厂的臭水，你们不要装不知道，做人得有良心，做官也得有良心”贾利民已经奔五张了，基本上人大主席就是他的最后一站，等退休，所以别人不敢说的话，他敢说，此番话一出口，好像手榴弹扔进茅坑，激起民愤了 “贾主席，你这话说得重了啊，首先这是张杰同志自己提出来的，我们这是在支持张杰同志工作，其次，这确实也是工作需要，因为涉及到美膳食品扩建的服务问题，张杰同志身份敏感，不适宜继续分担这份工作，上级党委政府跟我们大家，对张杰同志取得的成绩都是肯定的，绝没有任何卸磨杀驴的意思”冯建辉立即开声迎合贾利民的讨伐 “贾主席这番话有些偏颇了，我们还是听听张杰同志自己的意见，我相信张杰同志肯定有自己的出发点，你说呢，张杰同志？”严秀发现有人替张杰出头，这女人当即把战火直接点到张杰身上，谁让这伙计仍旧风轻云淡，自顾自的在哪里喝茶，好像这事情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一样 可是目光转向张杰的众人发现，这位竟然没有任何表示，仿佛没听见一样，还在那里喝茶 佟胜敲了敲桌子，“张杰同志，严秀同志提议你谈一下自己的看法，你发表一下意见” 佟胜发话，张杰不好在装作听不见了，毕竟这位镇党委书记对他还是挺支持的，于公于私张杰都不能无视这位佟书记副处的努力， “佟胜书记说的没错,我因为个人原因，请辞分管的经济工作，在这里我表个态，张家集的经济发展是我一手抓起来的，就如同我的孩子一样，今后不论我在那里，这个孩子的事情我还是会管，还是会操心，所以也希望继任者，能够倾尽心力，认真的对待这件关乎百姓生活的事实官字两张口，不仅要自己说得出口，要让老百姓说的出口，干什么事情之前拍拍自己的良心，若是对得起，那就罢了，对不起良心，对不起百姓的事情不要做，否则天打五雷劈，我说这几句话不是说那位同志有了问题，是想以此语与诸位共勉” 张杰把茶杯又拿起，喝了一小口，众人以为他说完了的时候，他却又说了起来， “我不止要辞去分管的经济工作，还想请几天事假，所以科教文卫工作也希望组织上能够暂时移交给其他同志，另外，我也投票同意建辉镇长的提议” 张杰说完话，又开始对付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水，不过目光在低头的时候扫了一眼人大主席贾利民，没想到这南平镇的领导班子里还是有有血性的人啊 贾利民觉得张杰的话有些偏颇，却也不好在坚持下去，毕竟事主本人都已经同意这个处理方案了，他也没有在出头的理由，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继续如老僧入定 “大家也听到了，张杰同志自己也公开表态，而且他的这番话发人深省啊，犯了错误是要被拿下，出了问题是要被追究责任的，一定要走好每一步，慎重慎重在慎重经济发展工作上级领导机关给了我们建议，胡振华同志是抓经济的一把好手，而且他从经济发达的江城市带来了不少先进的管理经验，对我们南平镇的工作会有很大帮助，佟胜书记跟我已经初步达成了统一意见，由副书记胡振华同志接替张杰同志，管理经济发展工作，大家都表个态” 冯建辉似乎是故意在张杰说完话之后，加上了这么几句话，若是用心听下去，莫不是在暗示什么，翻了错误被拿下，出了问题被追究，张杰镇长权利被架空的根源莫不是在这里？ 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恰到好处的冯建辉还在沾沾自喜，品味着踩人的快乐，只有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是南平镇的镇长，处理一个副镇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却不知道原本张杰不想跟这个跳梁小丑般的窝囊角色计较，现在却也把他划入扫下的目标之列 “得志便猖狂，小心没余粮”张杰扫了他一眼，看着严秀，连昌州等人粉墨登场般的表演，这场戏份中他是彻底的扮演了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失败者，但是大幕难道永远也不拉上了么？搞掉你们猖狂的根源，看你们这些小丑如何表演，“马步远，对不住了” 张杰冷静的看着大家表决通过了胡振华分管经济工作，还任了南平镇美膳食品扩建工程服务小组的组长，也就是说，张杰辛辛苦苦筹划出来的政绩，都被这老小子偷偷的撬走了 不愿意在看胡振华隐忍几年之后的意气风发，张杰等会议结束之后转身离去，他不是没想过中途就退场，那样跟不来开会一样，都是让人背地里讥笑的结果，不如大大方方来，反正已经豁出去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要么张杰能够绊倒马步远，这次就相当于胯下之辱，要么张杰被一下打死，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哪怕是康家残余的势力，也不会再伸手拉张杰一下 本来平常的步伐看在众人眼中，也反映出不一样的心情，有人觉得张镇长这是洒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当然只有方菊香跟贾利民两位如此想多的人看到的是张镇长步履维艰，落荒而逃，就好像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 收拾好了东西，张杰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适合在这里了，胜也好败也好，跟营房县的缘分已经到此为止，或许没干出什么成绩，却也对得起自己心中的那份坚持，当官要当一个为民谋利的官，自己吃饱喝足不管百姓，确实不如回家卖红薯了 半个月之后，一纸调令到达南平镇，张杰同志平调为档案局副局长，兼任营房县志办公室副主任，专门负责县志的编撰工作，张杰同志接到政府办的通知之后，去单位报到时漏了一下面，就请了病假，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当然，康书记是知道的，她跟张杰彻夜长谈了一次，对张杰的想法肯定了一部分，否定了一部分，并且在第二天跟她远在滇贵的二哥康志雄通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 通话的结果没人知道，几天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注定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决定了仕途正一路高歌的马步远马县长的升迁之路嘎然中止，即便想继续平步青云也得蛰伏一段时间之后了 一二七章 株连 齐东正在美膳食品的工地上转悠，他这个名义上的董事长是什么事都不问，只是借着视察工地的名义跑到这南平镇来跟方菊香相会来着戴着安全帽，倒背着双手，偶尔走到一个地方，就立即掏出图纸来看一下，然后指指点点的开始描绘不久之后这里的样子，若是仔细观察一下他身后那位戴着安全帽的人，就会发现，这不是南平镇党委办公室方主任么 感情齐董事长正在借着视察工作之名行泡妞之实，最近他跟方主任打的火热，恰巧方主任跟老公正在协议离婚，方主任的老公在市里找到了好的归宿，事业有成的他在东宁找到一个才十八岁的小美女，已经决定清身出户，把房子车子都留给方主任，哦，你说孩子，这哥们由于年轻的时候喜欢当葫芦娃，导致精子成活率极低，所以方主任至今还没有生育 方菊香看着齐东在那里指指点点，却也无心看那些挖的大坑和浇铸的水泥柱子，忧心忡忡的说道，“齐东，张杰不是让你最近不要开工么，现在情势未明，虽然镇里还把扩建工程当大事来抓，可他活动的情况要是触动了对方的利益的话，可能会波及到这里” “没事，张杰这个人干事情总喜欢未虑胜，先虑败，顾虑太多，我看着马步远要不是吃多了撑得慌，没事搞我们这个企业有什么意思，咱赶紧开工，多赚点钱，等张杰需要的时候，大把大把的砸下去，砸也给他砸个政绩出来，骂了隔壁的，欺负老子兄弟，可惜我没那么大能耐，要不然我拼了也得把这个马步远给弄进去哎，要不我给他送礼，然后找人录下来，不就是贪污受贿的铁证了么”齐东突发奇想，最近张杰被冷处理，让他打心里替自己兄弟难受 “没用，你这是栽赃嫁祸，反而会把你自己赔进去，还是等张杰的，我对他比对你有信心”方菊香说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好像在心里就这么认为的 齐东有些吃醋，“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你是跟我谈还是跟张杰谈，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才对，总不能以后你缺少安全感了就跑去找张杰，给我戴绿帽子啊” “滚，你这小体格能给我什么安全感，还得我给你安全感”方菊香笑着骂道 齐东还准备继续调情，突然手机响起来了，齐东眼角勾了一下方菊香，接通了电话，“什么，营房经侦的人来调查，要找我，涉嫌金融诈骗，投毒？放他妈的屁，这都哪跟哪啊？” 方菊香神情一紧，“马步远这就对你们下手了？还真让张杰说着了，你赶紧给张杰打电话问问怎么办？” 齐东摆摆手，自己却在拨着电话，“你给张杰打，我问问我家老头，他跟市里的关系很好，应该能知道怎么回事” 方菊香立即开始拨打张杰的电话，却没想到一直传来占线的声音，而齐东那里，似乎也没有人接听“齐东，张杰电话占线” 齐东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我老头也没接电话，看来是多事之秋啊估计人也该进来了，我就等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回头告诉晓刚，扩建不用停，我就不信张杰挺不过去” “行，我跟你出去看看，你自己要保重，我回头打听打听到底怎么样，现在发现有点麻爪了，我去找张杰，你等着啊”方菊香觉得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比当初去抓老公偷情的时候还紧张 两人还没走到办公楼，就跟六七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对面，“你是齐东？有人举报你们美膳食品金融诈骗，另外有人吃了你们的产品之后毒发住院，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调查一下” 齐东咧嘴一笑，“手续呢？没手续就请我走，恐怕不合法” 几个穿警服的人身后，慢慢走过来一个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沈高文家的公子哥沈平，自打被张杰给栽赃贩毒之后就一直蛰伏，现在打压张杰跟他几个朋友，这位沈公子自然不甘寂寞了 “齐董事长，不好意思啊，耽误您工作了，不过我吃了你们美膳食品的，叫什么来，牛蒡酱，好像是这个东西，食物中毒，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不得不把你告上公安局啊” 齐东看着沈平得意的样子，就想上去扇一下子，“你栽赃是不是？” “栽赃，你可别这么说，齐董事长，我很冤枉啊，而且当着警察同志的面，这样会毁坏我名誉的”沈平很风骚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叼着一根在嘴里，点着火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而且，我好像是被栽赃的哦，现在都不敢出来，整天被老头子骂，差点连老头子都拖累了” 齐东没理他，转向旁边的警察，“你们有手续吗？没手续就请离开这里”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齐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那个警察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打印好的纸，上面的抬头写着拘传通知书，右下角还盖着营房县公安局的通红大印 “老侯，我被你们县公安局的带走了，有时间到看守所里看我去啊，莫须有”齐东把电话挂了，大步流星往厂房门口走去，镇派出所所长侯志强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还是让齐东觉得心里挺温暖的，虽然侯志强的电话给齐东带来另外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侯志强从在市里的同学那里得到消息，齐开山在市里参加东宁优秀企业代表会的时候被检查机关带走了，可能涉及巨额贿赂国家工作人员 “张杰，我们全进去了，能不能出来都看你的了，马步远，你们还真他妈的狠，把老头子跟我都搞进去，想侵吞我们家的财产，看你们有这么大的胃口么”齐东在内心喊了一声，钻进了警车之内 拉着齐东的警车呼啸着往营房县奔去的时候，南平镇里也炸开了锅，营房县政府刚刚电话通知，美膳食品的扩建工程必须马上停止，美膳食品因为涉及到经济案件，所有的库存资金都已经被冻结 会议室里，佟胜不发一言的坐在首位，烟一口接一口的抽，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四五个烟蒂，冯建辉则笑容满面的看着面前窃窃私语的众人，这个会佟胜原本不想召开，却拗不过他的极力要求才召开了这次班子会议 方菊香接连拨打张杰的电话都是占线，此刻坐在会议室里是心神不宁，冯建辉看气氛衬托的差不多了，开始了他的表演，“刚刚接到县里的同志，美膳食品涉嫌一些暂时还需要保密的案件，账户库存都已经被查封了，扩建工程也需要停止，我感到万分庆幸啊，幸亏我们还没有沉进去啊，这美膳食品很可能是个坑，一个画的很美的坑，县里面叫停的多么及时啊，这个决定称得上是英明” 方菊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咳嗽了一声，趁着冯建辉说话的空当说了一句，“冯镇长这句话说的太对了，幸亏县里叫停了，虽然这美膳食品我们镇里没有投入一分钱，村里还收了不少钱，但是我们的人力投入了不少啊，原本的张杰副镇长，现在的振华书记都对美膳食品倾尽心力，若不是县里叫停扩建工作，振华书记必然还会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想必不能兼顾其他工作” 冯建辉暗恨方菊香抢了他的话头，而且话里话外在说明，美膳食品从镇里坑不走任何东西，反而是镇里村里从美膳身上得到不少好处，在县里打压美膳的时候，还想替美膳出头，这个女人，疯了他可想好好的执行县里的指示，算是交给马县长的投名状，“振华书记一直在负责美膳食品的扩建工程，我提议还是由振华书记牵头，去善后” 佟胜接口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振华书记负责，有事情一定要跟建辉镇长汇报，我这几天家里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镇里的工作就靠诸位多担待了” 方菊香也抢先表态，“我同意”剩下的众人心里明白这就是个过场，其实这种工作安排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开班子会表态，纯粹是冯建辉来找存在感来了，很多事情在镇里，都是书记一口说了算，不过自打县里来了马县长之后，佟胜书记竟然开始不问世事起来，所有的一切都任凭冯建辉镇长来应对，包括刚开始马县长对冯建辉的打压，直接把冯建辉的签字权给干掉，直到明确的针对张杰 所有在座诸人都一边在心里暗叹，“不愧是老狐狸了”一边举手同意胡振华去善后，这边会议刚要结束，方菊香的电话却响起来了，看了看号码，方菊香发现是张杰回过来了，立即弯腰在桌子下面接听了电话，“方主任，不用着急，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些小丑蹦跶不了两天了你的齐东我保证毫发无损的给你送回来” 方菊香如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看着手机，都不知道张杰是何时挂断的电话，机械的跟着散会的众人走出会议室，太阳好刺眼啊 一二八章 夜色中的奥迪 东宁市公安局指挥中心110报警台的电话此起彼伏，电话铃声响彻了整个接警大厅，六号台上的接警员匆忙的通过对讲机把警情安排出去之后，看了看正在排队等候接听的电话号码，固定电话，而且是一台ic卡公话，位置在人民广场附近一般这种电话都是骚扰电话居多，虽然她们则会在接听了骚扰电话之后通知派出所民警赶去抓人，但是谁都是宁可接不到这种电话，也不想抓到人之后的惩戒 “哎，没办法，接了”女接警员犹豫了一下，还是飞快的抓起电话 “喂，你好，110报警台，人民广场西侧的十字路口，黑色无牌奥迪A6横在马路中间，司机怎么敲门都不醒，好的，我马上通知交警队过去，您方便留一下联系方式么？”女接警员接电话的同时，十指飞的在电脑上记录下来 资料填写完毕，她一把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键，开始呼叫交警队的执勤事故中队，虽然这辆奥迪没有出事故，但是交警队晚上的值班人员，基本上都是事故民警，而且拖车也是事故民警在调控，所以一般夜里的路面警情都由事故民警来处理 负责人民广场这一片的事故民警老王正坐在桑塔纳警车里，往停车场赶去，夜里十二点了，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停车场的小伙计在夜宵摊点点了几份手擀面，正等着老王和两个辅警去吃，开车的辅警眼看快到了地方，笑着说道：“王队，可别咱刚吃上饭，就有任务” “乌鸦嘴”老王骂了一句，他还没刚说完，对讲机就响了起来，一个年轻的女声呼叫道：“昌盛二号车昌盛二号车听到请回答” 老王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收到收到，请指示” “昌盛二号车，请你立即赶到人民广场西侧建国路上，有一辆黑色奥迪A6车涉嫌醉驾”女声布置道 “昌盛二号明白”老王说完拍了一下司机的肩膀，“赶紧的，这个月六中队还少一个醉驾名额，明天跟老周交接一下他就完成任务了，那天休息让他安排弟兄们喝酒” 开车的辅警笑着答道：“谢谢王队，还是王队讲究，有好事都招呼弟兄们” 老王笑笑没有吱声，他还是挺照顾这些辅警的，不像很多民警对待辅警就如同对待雇佣的保姆一样，指使着干这干那，好像辅警就低人一等其实辅警干活不少，虽然他们不懂执法，但是打个小旗，指挥一下闯红灯，闯快车道的行人还是很尽职尽责的，而且收入不高，没什么外快，可以称得上是清贫二字 所以老王有什么酒场饭局的时候，偶尔回带上常年跟着他出警的这两个辅警，诚心诚意的付出能够换来大的回报，有事情的时候，这两个辅警对他是没话说 警情就是命令，他们也顾不上吃手擀面了，五分钟就赶到了人民广场西侧的建国路上远远就能看到一辆黑色奥迪车横在马路上，车头压着一条由南向北的车道，车位则占据着由北向南的车道 老王把警示灯打开，提起车内的扩音器，在还没有熄火的奥迪车四周转了一圈，转的过程中他挨个拉了下车门，车门锁得死死的，黑色的车窗贴膜从外面看不到车内的情况，只有从挡风玻璃那里才能看到驾驶员正趴在方向盘上睡觉 老王打开喇叭，在驾驶员一侧车门旁大声的呼喊起来，幸亏这里是市中心，附近没有什么住家户，才不至于饶人清梦徒劳的喊了几声之后，老王看驾驶员没有丝毫的反应，立即知道这事有些棘手，进不去车里，就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小孙，把摄像机拿出来二孩，给停车场打个电话，让他们把拖车开过来”老王吩咐两个辅警道，他自己则又打电话给指挥中心，请求刑警大队派人来现场，虽然当先他最好是砸开车门看看司机是否还能喘气，但是多年从警的经验告诉他，为了自己明天还能穿着警服上班，还是等人来了再说，可他等了一会儿，又转变了主意 等摄像机拿过来之后，老王让被唤作小孙的辅警将镜头对准了他，挨个车门拉了一遍，都毫无反应，然后又照了照车内，那司机仍然趴在方向盘上，看不到有一丝动作，老王对着摄像机说道，“现在车内的境况我无法判断，不知道司机现在是否处于危险之中，若是司机已然被害，我的行为可能会破坏现场，但是人民群众的声明安全是最重要的，我不得不先破开车门了” 警车的随车物品里有消防斧，老王拿着消防斧对准右后侧的车窗砸了下去，这也是有选择的，前排的车窗碎裂之后，玻璃若是万一有蹦飞的一小块碰到了司机怎么办，还是选最远的后侧 车窗理所当然的是防爆玻璃，老王伸进手去，拉开了车门的销子，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拉开了车门，此刻车内弥漫的浓重的酒气才散发出来，老王被熏得往后一退 司机的鼾声也随着酒味传了出来，老王总算放下心来，不是命案就好，明显是醉酒驾驶了，他又把副驾驶的门打开，把车钥匙拔了下来，使劲推了推驾驶员，这哥们毫无反应，老王扫了一眼车内，没什么东西，只有后座上放了一小袋东西，好像包装的很严密的样子 不是命案，得赶紧给指挥中心回电话，告诉刑大不用往这里赶了，他这边刚挂了电话，那边二孩也钻进奥迪车，去摇晃司机去了，二孩晃动半天没有反应，他顺手翻了一下后排座位上的那个小袋子，一包五连包方便面那么大小，被装在黑色手提袋里，拿出来之后，能看到全是一小包一小包的东西，有白色粉末，还有各色的小丸 二孩当即傻愣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喊道：“王，王队，有情，情况”老王正在催停车场，听到二孩的喊声，进车里一看，也愣住了，他明白这些东西的含义，只要鉴定出来是真的，这位开车的伙计，十有八九是要吃花生米的，这些东西估计着也得有一公斤了 叫小孙拿着摄像机拍摄了一下，老王不得不硬着头皮又给指挥中心打电话，希望不要被认为是脑子有病老王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等着拖车跟刑警大队的人员赶到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个小伙子正在看着这里，“你干什么的?” 那个小伙子似乎是看热闹的，答道：“你们忙，我路过看看热闹”这小伙子正是张杰，他看着眼前这个警察按照他所设想的一样，把电话打给了指挥中心，请求昌盛区刑警大队支援，显然是发现了后座上的东西，也就不再看下去 老王原本还想盘问张杰几句，恰巧停车场的拖车赶到了，他也就放过了张杰，不过虽然拖车到了，却也不能直接拖走，因为刑大还没有看现场，万一有什么跟贩毒有关的东西被破坏了怎么办，他们还是得等 不多时刑大的警车也到了，一番勘察之后，刑警大队把那袋子东西拿走，当然，开具了物品扣押通知书，至于司机，肯定是要被刑警大队带走的，但是交警这里他还涉及醉驾，老王需要他的血，只好也要求刑大的诸位同事陪着一起去医院取血样，这一切都是在摄像机下进行的，老王知道这件事情必然牵连甚广，为了保留个证据，还是录着得好，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拖车把奥迪A6拖走，司机被刑大的侦查员架上了警车，老王开着自己的警车跟在他们后面，直奔最近的市中心医院开去，在三名刑警，两位夜班大夫的见证之下，老王把抽取的血样封好，装进了物证袋之内，没有办法，他这也是为了自保 几位刑警在司机身上上下翻了一下，只翻出了一张身份证，上面显示这位司机年仅三十岁，是建业人士，倒跟车厢里搜出的建业车牌吻合想必是不想让人发现他来东宁送货而采取的隐蔽行为，老王作为见证人，跟两名大夫一起对刑警暂扣司机身上物证的事情做了见证，其实也不过是一部高档手机，一个身份证件而已，至于那些待鉴定的毒，老王作为第一目击者，却是不好在做见证了，不过幸亏他比较聪明，都录制了下来 取了血样的老王回停车场去吃面条，几位刑警大队的同志则是回去准备东西好给这位还在迷糊之中的司机做尿检，看看他是不是一位瘾君子，不过这些底层的公务员，官场上的垫底货来说，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他们都忽略了，这位是东宁市最年轻的处级干部，营房县县长马步远 一二九章 谈 几天之后被下达封口命令的时候，老王才开始感叹，天知道为什么马县长有司机不用，自己开车半夜睡着在马路正中，你停车就停车，不能横着把整幅路面占了大半啊，偏巧执勤的老王还不认识这位晋县长，毕竟等级差距过大，谁能想到这位喝的脸如同紫茄子一样的帅哥是县长大人呢 要是知道这位是县长，老王觉得自己很可能把他弄走，放在家里等他醒来之后好好沟通沟通关系，说不定这位官场贵人就能给老王指出呢一条康庄大路，应该不会被灭口，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要是想知道后事如何，还得多关注一下东宁日报 血液的化验报告已经取回来了，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嫌疑人马步远血液中酒精含量为二百毫克每百毫升”，过了醉驾标准两倍，从刑大那边听来的消息，这位马县长不止酒驾，而且尿检呈阳性，就是说这哥们吸毒了，吸毒贩毒酒驾，好像马县长今后的仕途无光了 老王还发现最近局里的兄弟们都在谈论，有个什么官被逮了之后，把公安局局长沈高文的事情给抖搂出来了，就是为了立功赎罪，能够少判几年，公安局长被双规，这在公安系统里面可是爆炸性的闻了，一时间人心惶惶，民警大都无心工作 老王所不知道的是，他值夜班的那天白天，东宁市市委书记在市长办公室里拍了桌子，陈振业是真的很生气，以至于忘记了装出那市委书记应该有的气度，妈了个叉叉的，你老马家也太欺负人了，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先塞进来一个马书睿跟我唱对台戏，一点点的蚕食我控制的地盘，又塞进来一个马步远，你一个小小的县长，安安稳稳的管好你的营房县，哪怕把县委书记架空了我也忍了，可你有事没事的跟我的手下沈高文纠缠到一起，绕过了市委市政府，直接把明星企业家齐开山给拿下了 这是准备动我陈振业了么？谁不知道齐开山这些年混得风生水起我陈振业出力不少，东宁的几套别墅，建业的房产，甚至都城的房子，都是齐开山送的，动齐开山就是动我陈振业的前奏啊，我知道你马家势大，都准备调走了，你们看上东宁这块地方，我走还不行么，跟你马书睿透露过明年想去省人大，或者省政协去养老的心思了，你们还往死里整，不拼个鱼死网破不算完咯 据马书睿的秘书王童会议，他在门外听到陈振业拍桌子咆哮的声音，想推门进去，却立即意识到一个秘书应该尽的责任是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看到了也没看见，听到了也没听见，立即转身离去，却听到里面咆哮声消失了，似乎气氛又变得很融洽 “领导就是领导，平息怒火的能力都不是我们能够比肩的啊”王童感叹一声转身离去 不多时他又接了个电话，立即一路小跑跑到市政府门口，远远看到张杰正站在那里等着他，“张杰，你过来了” 张杰笑着答道：“王主任好，劳烦您跑一趟，您打个电话给门卫，让他放我进去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让马市长知道，不得说我怠慢贵客，万一在让莎莎知道了，我这个王叔叔就成了罪人了”王童知道张杰最近正处于低谷时期，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持对他的礼貌跟尊重，所以很善意的开起了玩笑 “王主任拿我开玩笑了，还是请王主任带路，马市长还在等我这个小兵呢”张杰一笑，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得志的地方，跟平常一摸一样 马书睿办公室里，张杰敲门之后进去，正看到陈振业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马书睿坐在他对面，两个人不知在谈论什么，居然有说有笑，马书睿抬头看到张杰，招呼道：“张杰来了，坐，我跟振业书记正谈到你呢” “陈书记好”张杰冲陈振业点头示意，没想到陈振业竟然在马书睿办公室里，看来也是为了千万广厦的事情而来，却不知道马书睿如何长袖善舞，把怒气冲冲的陈振业给安抚好了 陈振业轻笑道：“早就听说艳萍书记有个德才兼备的好儿子，今天见了确实仪表人才啊，你不是请病假了么？身体好了？” “振业书记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病的？张杰啊，把你扯出来的这些事情都跟振业书记汇报汇报，东宁市的组织工作还是要陈书记拍板的嘛”马书睿打上了官腔，让张杰说一下，也就是意思一下，这些事情陈振业早就摸了个清清楚楚，但是张杰不说，陈振业就知道，倒显得是陈书记暗中监控县里的动作，对陈书记面子上不好看 张杰把他所了解的沈平沈工资如何冒充病人，以虚假的食物中毒时间来讹诈美膳食品公司，诬告美膳食品账目不清，偷税漏税，合同诈骗等等罪行，有甚者，为了打击美膳食品，把一向奉公守法，经商不忘家乡父老的千万广厦房地产公司也圈进了阶级敌人的行列，进行无以复加的打击，指黑为白指鹿为马，张杰一口气说的义愤填膺，让人觉得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不凌迟不足以平民愤 等张杰说完之后咽了咽口水，陈振业才说道：“张杰啊，你说的一部分事实我知道，那个偷税漏税的事情好像不归公安局管，跟沈高文也就没什么关系” 张杰突然发现自己激动之余多说了一些话，不好意思的说道，“这税务局的人也是沈高文通过私人关系找来的，这是报复啊，上次齐东董事长见义勇为举报沈平吸毒贩毒的事情，被他们怀恨在心了，自古以来将民不与官斗，这种凭借着人民赋予的权利转过了头就欺压人民的蛀虫，必须要得到惩治” 陈振业突然接口，“你想怎么惩治？” “我了解到一条线索，关于沈局长跟另外一名高官的，不过要进行调查就需要陈书记跟马市长的帮助了，调离沈高文沈局长一个晚上，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别让沈局长能指挥公安局就行了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动任何小动作的，一切都是正常步骤”张杰突然发现自己这番话出口，陈振业跟马书睿的眼睛里都冒出精光，似乎对他的兴趣大增，是啊，如果能掌握了张杰这摆明了要搞人的手段，以后与政敌不合的时候，顺路这么搞一下子，不求打死，打的屁滚尿流投诚过来就好 陈振业立即问道：“你要怎么样？不要太过火，党和国家培养一名干部很不容易，尤其是尽职尽责的副厅级干部，即便是犯了些小小不然的错误，也要以批评教育为主” “陈书记过虑了，我什么也不干，就是知道了一点点线索，现在还不能说，不是信不着您二位，要是信不着您二位我都不说了，还需要你们帮忙牵制一下沈局长呢”张杰开始有些耍小小的无赖，虽然沈高文是陈振业的铁杆，但那是过去式了，陈振业的控制欲极强，对背叛他的人，那就是铁定要打死的，现在沈高文自觉靠上了马家马步远的大树，竟然没跟陈振业汇报，直接对齐开山动了手脚，若是只动齐东，陈振业也不会如此生气，妈了个靶子的，齐开山跟他的利益可是息息相关的 马书睿看了一眼陈振业，然后转过头来对张杰说，“这件事情振业书记肯定能帮你办好，但是你也得给振业书记一个满意的答复” “现在我不敢保证什么，两位领导要是信得过我，就等一天，反正只是跟沈书记聊聊天，又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即便不成功两位也不损失一点半点对不对”张杰的目光跟马书睿和陈振业先后对视，并无一丝退却，“而且，我张杰还要在两位领导手下混饭吃，敢忽悠您二位？” 马书睿笑了笑，“我怎么听说有人准备远赴滇贵，可就不在我们手下混饭吃了啊我就相信你这一回，希望你给我跟振业书记一个交代，不是冲你，而是凭借康书记的为人” 张杰笑了笑，告辞离去，眼角看着马书睿跟陈振业仍然在那里促膝长谈，似乎好的不能再好的兄弟一样，凭借自己的这一次动作，想必两人又能度过一段时间的蜜月期了，虽然这蜜月期注定不会有多长久 那就是轰动营房县官场的爆炸性闻出现了，任县长马步远以比他高调入主营房县奇葩的度，在仅仅工作了三个月之后被调离了工作岗位，到江城市宗教事务管理局担任局长在马步远被调离的同时，东宁市公安局局长沈高文同志因为徇私舞弊，贪污受贿，卖官鬻爵被淮海省纪委立案调查 像冯建辉这样的小人物被调离的消息，好比一颗石子扔进太平洋，除了南平镇范围内能惊起一点波澜，甚至连营房县内的其他地方都感觉不到 只有马莎莎知道，据说一向沉稳如高山仰止，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伯马智睿把他最心爱的一套紫砂茶具给摔的粉碎，怒气冲冲的马省长电话打给了东宁市市长马书睿，马莎莎去给父亲倒茶的时候看到谈笑风生的马书睿在那里指点江山，电话里还不时传来阵阵嘶吼之声，听起来声嘶力竭，仿佛成年野兽在护卫幼崽时的恫吓 而她再次见到大伯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那种年华迟暮，其心已死的感觉，真是让人玩味，才五十岁的省长，而且只要不出重大纰漏就铁定能够成为省委书记的省长，居然会让人感觉到潦倒，真是讽刺，但是那种心伤，完完全全的从他眼中投射出来，像是一种绝望，是啊，谁的儿子在仕途通天的时候被拦腰斩断，都会如此，而且，还他妈的是被冤枉的 张杰去看守所接齐东和齐开山的时候，顺路看了看沈平，他想去看沈高文来，但是沈局长是副厅级干部，被省纪检委带到建业去审理了，所以只能用他儿子代替，临时凑合凑合用用 齐开山对这种残忍的事情不忍心，自己先出门上车了，齐东可不愿意放过这么个好机会，虽然不是办案人员和案犯亲属不允许会见，但是在监区门口放风的时候偶然碰面，也是合乎情理的么 齐东站在张杰身前，看着正在吃饭时被带出来的沈平，估计这伙计中午的饭被瓜分了，回去等着他的就是刷盘子，齐东在看守所里呆了两天，幸亏有马书睿打好了招呼，才不至于受苦，被安排了个单间，但是也见识了其他进去的同志如何的刷盘子，开飞机，钻山洞等等游戏在齐大少心里留下了阴影 于是在沈平来探监的时候，齐大少很没有骨气的愿意出让美膳食品的一半股权，不过有个条件，要等他放出来之后才能正式签约，要不然吃牢饭的时候把股份划出去，就是人财两空了 沈平沈公子当时趾高气昂，欣然同意，指着齐东的鼻子说道：“老子就是冤枉你们，冤枉你爹，你们有脾气么？” 现在齐东看着沈平走过来，双手上戴着银光闪闪的镣铐，心里那个平衡啊，“沈公子，我来跟你签约来了，怎么还不大方便写字了，那怎么签约啊不说话，哎张杰，昨天有人说冤枉我就冤枉了，栽赃就栽赃了，我心里很不爽啊” “不爽怎么办？冤枉人你就爽了？”张杰配合着说道，那昂起的头对着阳光，看在沈平眼里，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狱警哥哥越狱是不是可以当场击毙？”齐东跑到看着沈平的那位狱警身边，神秘兮兮的问道 “暴力越狱，当然可以当场击毙”狱警板着脸答道 沈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妈个比的齐东，你不能玩这么狠，我可没对你斩尽杀绝，你饶了我” 伸手拍拍沈平的脸，齐东笑道，“我就开个玩笑，别这样，等出来之后在签合同，白白” 在沈平连声呼喊着，不签不签的叫声中，齐东跟着张杰转身离去 一三零 前路 东宁宾馆二楼的宴宾厅里，张杰正谈笑风生的应付着市委书记陈振业跟市长马书睿，这二位正在盘问张杰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他们事后都经过了仔细的调查，把马步远开车从营房县到东宁市区的沿途监控录像都看了个遍，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人为安排的迹象，绝对的纯天然无污染 马步远当天晚上自己驾车从营房县出来，出了城没多久就在监控照不到的地方把车牌摘下，然后一路疾驰到了东宁市区，中途并没有喝酒的迹象，而据马步远的秘书回忆，当天晚上马步远晚饭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喝酒，这件事情从那里看都透露出很大的蹊跷，马步远从那里看都不会贩毒，吸毒有可能，可准备这么大一堆品质参差不起的劣质东西，也太有损他马家后人的身份了 “两位领导，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有消息传出这么个事情来，所以才有求于二位领导啊”张杰只能耍无赖，推脱了，反而引起马书睿跟陈振业的不满 “张杰啊，你这个同志不老实啊，跟振业书记也不说实话，算了，不说你怎么坑害了我们马家的杰出后辈，就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准备在营房县县志办公室干下去？”马书睿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亲侄子被斩断仕途的悲切，仿佛谈论的是跟他毫无关联的人，由此可见同马智睿之间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什么程度，连在张杰跟陈振业这样的外人面前都毫不掩饰了 “书睿市长，张杰好像跟你的关系近一些，说不定他已经把经过都已经告诉你了，只是瞒着我这个外人罢了所以啊，还是我损失最大，我还是先吃饭，估计别人看到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呢”陈振业一点也看不出来市委书记的那股官威，好像平常人家在一起话家常 马书睿冲陈振业举了举高脚杯，里面的拉图随着杯身的晃动而上下起伏，“振业书记的收获可不能说是小啊，难道是暗示我？不说了，喝酒”说罢把酒杯放在口边，略微抿了小口 两人相视一笑，让张杰觉得基情四射，看来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句话真他妈的对，陶谦落马的时候两个人恨不得把对方掐死，现在好的比同床共枕的夫妻还要密切，“妈了个靶子的，虚伪的政客” 彼此之间缺乏最基本的信任，都是基于利益而聚拢在一起，这顿饭也就吃的索然无味，张杰原本以为马书睿会是一个不一样的人，起码从自己的内心里希望他是一个考虑事情不单纯从利益出发的人，但是事实让他失望了，无怪乎会不顾陈子豪跟沈平的人品，而安排马莎莎跟他们相亲，想必在他心目中，女儿的婚事也是可以利用的 借口家里有事，张杰先告辞离去了，虽然明知道这个理由不算是理由，可张杰连编个瞎话的兴趣也欠奉，还是回家跟老爸聚聚来的实在，自己的决定已经下了，一段时间之后，东宁的这个家里，将只有父亲一个人孤单的身影 推开防盗门，张杰发现家里没什么变化，打扫卫生的钟点工一如既往的那么尽职尽责，房间里仍旧一尘不染，但那种冷清的感觉却缠绕在心头，母亲不在家，家里立即感觉空荡荡的 父亲的皮鞋放在门口，说明老张同志是在家的，客厅没人，那就应该是在书房了，张杰推开书房的门，刚要进去，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顺着门缝透出来的烟雾被喷嚏吹散了大半屋子里面张哲豪正侧脸看着推门而入的张杰，整个人笼罩在烟雾之中，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爸，我妈不在家，你怎么抽这么多烟？”张杰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放点鲜空气进屋 张哲豪把手头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那里已经密密麻麻成了一座烟头冢，“你跟你妈都不在家，还不兴我猴子称大王啊，看书看着看着就心烦，抽抽烟解解闷” 张杰扑哧一笑，“我妈不在家你就心烦，这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离开个一时半刻都受不了，你们甜的都发腻了” 张哲豪作势欲打张杰，“你个臭小子调侃你老爸，枉费我这么疼你，该打” 也没做出躲避的姿势，张杰等着张哲豪的大手轻轻的落在自己肩膀上，顺势给了张哲豪一个熊抱，“爸爸，谢谢你”父子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很多话语来表达，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父爱如山，张杰知道不善言辞的老爸给了自己太多的支持 从不求人的他，为了自己，找过毕何芳要那篇软广告，虽然最后为了还人情把自己的儿子推出去跟日本妞相亲，但是也打破了老头子从来不为私事求人的惯例至于为了帮助他的美膳白酒成行，从同行的实验室里拐带出来那么几十亿的细菌，是把张哲豪张教授的职业操守降了一大格，成了利用工作便利为家人谋私，虽然这是哪位微生物专家赠送的，但父亲的心里必然会很不好受 张杰感受到父亲的怀抱如此温暖，挺拔如山的身姿虽然被岁月侵袭，变得稍微有些佝偻，但是在他眼中，仍然是高大无比，张哲豪轻轻的推开张杰，“多大的小子了，决定要走了？” “嗯，我这一走，家里就老爸一个人，我有点不放心”张杰说道 “假，你妈不也是一个人，你怎么放心了”张哲豪毫不犹豫的拆穿儿子的假话 张杰抿嘴一笑，“我怎么不担心老妈了，但老妈自己会照顾自己，你呢，连饭都不会做，就怕等我回来的时候张教授成了张瘦瘦了” 父子两个彻夜长谈，让张杰内心略微对前路的迷茫，少了些忐忑，父爱如山，儿子能够平平安安，应该就是父母最大的希望了 一三一 暂别 初夏时分，张杰看着电脑上淮海省组织部下发的领导干部调整公示，东宁市市委书记陈振业拟任命为淮海省副省长，东宁市市长马书睿升任东宁市市委书记，想必这就是马书睿跟陈振业交换的利益结果，至于自己，手里有一张东宁市市委组织部开具的介绍信，将作为一名交换干部，踏上前往湘西的旅程 市委组织部为了表彰张杰在反腐倡廉跟经济建设中的杰出贡献，帮他申报了特殊提拔，这也算是马陈二人利益均沾之后分给张杰的福利，直接从刚刚提拔的副科变成了正科，张杰暗想，幸亏没有被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否则自己这正宗的官三代，恐怕就会被推向风口浪尖，成为别人口诛笔伐火箭升官的靶子 临行前跟齐东，孙晓刚，梁玉田，方菊香，曹红，马莎莎，松井杏子在东宁相聚了一场，算是离别前的践行，至于侯志强王大庆等人，张杰只是打了个电话就算是招呼过了，一场饭吃的昏天暗地，不，应该说喝的浑天暗地，除了张杰之外的男人都喝得不省人事，曹红跟方菊香照顾他们，马莎莎跟松井杏子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站起来想跟张杰说点悄悄话 “张杰”“张杰” 马莎莎看了一眼跟她同时出声的松井，用带着点暧昧的笑容说道，“你们先聊聊？我就不当灯泡了” “莎莎，你说什么啊，那你们先说，我等着行了”松井杏子吃了马莎莎的以退为进，主动的坐回座位，眼睁睁看着张杰被马莎莎拉着胳膊走出房门，“哎，装什么坚强，让人撬行了”松井杏子自己安慰自己道 而计谋得逞的马莎莎蹦蹦跳跳的走出饭店，拉着张杰在墙角说话，两只手很自然的分别抓住张杰的胳膊，低着头看着张杰跟她自己的鞋面，从侧面看完全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小情侣在谈情说爱，可你要是能听见对话，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了 “张杰，你干什么跑那么远？你爸妈能放心么？”马莎莎说话的感觉像是在关心男朋友却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内心想法 张杰木讷的说道：“我手有点疼，你抓的太紧了去那边好发展，没有你们老马家这样的土皇帝，虽然贫穷落后了一点，但是能出成绩啊，当看到因为你的付出，那些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得到明显的提高的时候，幸福感是从心底里往外冒的就好像在张家集，你去摘草莓的那个张大满家里变得太大了，他儿子不再去学修车了，回到家里养鱼种地收土特产，一点不比在城里打工差，看着他们日子过的红火，那感觉不是盖的” 马莎莎不好意思的把手从张杰胳膊上拿下来，她神经虽然大条，但是张杰都明着指出来了，也不好在装作无意的触摸张杰，虽然她很想，甚至像融入他的怀中，可必要的矜持还是要有啊，马大小姐轻叹一声，“我问你，你爸妈能放心么，你不知道他们很关心你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走的啊，在他们身边他们不放心，离得远了，一打听全是我风生水起的事情，遭点罪受点苦他们也不知道，不是好”张杰明知道某些人的用意是在点醒他，可是伊人在心，确实不想沾染情债虽然小张杰同志时有抗议，当然都是早晨起来树白棋，一辈子就吃一次，能不抗议么，抗议的结果就是张杰同志起床都得先静坐一会儿，等小章节消停了才去洗漱 “算了，不说了，在鄂州省，我们家没什么能量，也没有其他的大家户盘踞在那里，倒是不用担心你跟在淮海一样，触动了当地利益集团的痛脚，被捻的卷铺盖走人”马莎莎说道 张杰顺手给了马莎莎一个爆栗，疼的美女哎呦一声，“什么叫我被捻的卷铺盖走人，我问你，是你们老马家损失大，还是我损失大，我不走的话，你们老马家能把我怎么样？” “你弹我干什么，本来就不聪明你别死犟，你不走的话，我爸要是在东宁不走，你还好过一些，我爸要到了省里去，你就不要想升官了，说不定那天给你安排个罪名就逮起来，别以为就你一个人会栽赃陷害”马莎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眼角瞥见已经走出来的松井杏子，心里头涌起一股醋意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喜欢日本女人”马莎莎一跺脚，在女人两字上咬着重重的音阶，跺下的小蛮靴正好踩在张杰右脚之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硬着松井杏子走过去，还挺胸抬头，像一只母鸡在公鸡旁边，碰到了另外一只求偶的母鸡 张杰觉得两位美女之间的对视好像迸发着看不见的火花，连被踩了一脚都忘记了，女人，还真是善嫉妒的动物，不知道那些**或者小蜜n多的男人，怎么处理这些女人的关系，难道真有可能其乐融融，突然笑笑，怎么乱七八糟想起这些来了，真是小头支配大头了，还好没跟这两个女人发生什么 松井杏子轻轻挽了一下马莎莎的手，用标准的浓重东北腔说道，“好像你们谈的不大愉快，看姐姐的”然后甩了甩披肩发，想开了屏的公孔雀一样，摇摆到张杰面前，她是打定主意气一气马莎莎，女人的敌意似乎来的很莫名其妙 “张杰，你走了我就不能当这个美膳食品的经理了，还是艾诺菲安万特的待遇好，也有利于我的发展，所以今天你是辞行，我也是辞行”松井杏子上来就抛了一个小炸弹出来，无非是引起张杰的注意，她说话的声音很低，站在远处的马莎莎根本听不清楚，只知道松井杏子一说话，立即引来张杰的激烈反应，张杰双手立即抓住了松井杏子的肩膀，表情有些激动 “他们不是真的搞一起了，我得去看看”马莎莎踩着高跟鞋几步就窜了过来，正听见张杰在哪里说，“不行，你不能走，我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你这里了” “松井你要去那里？”马大小姐耐不住了，立即插言道，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可不能让这个日本女人给拐走了，留下说不定还有机会呢，毕竟两个人都肌肤相亲过了，再者说，留着这两个人在一起，危险系数太大，马莎莎同学也曾经看过同学下载的日本爱情动作片，对日本女人的主动是深有感触 “她要跟我去鄂省，你去不？”张杰坏笑道 “去，你们去我为什么不去”马莎莎被气昏了头，这两人竟然要私奔 “算了，不逗你了，她用不在美膳干了威胁我，我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张杰两手一摊 松井看马莎莎要说话，立即改口道，“也不是全不干了，我在这里兼职，有什么事情还会来的，毕竟有我的股份在，还指望挣点钱凑嫁妆呢” 张杰马上明白这妮子在调戏他，两个相亲过的女孩，都还属于八十五分以上的品级，可夏霜不在的时候，扯这些，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口头上调戏一番也就算了，施施然带着两个女人回去，不断的庆幸没有那种哭哭啼啼的场面出现，否则心软的张杰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说不定被人一推就倒了 当夜，市政府大院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单手拄着下巴，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想跑，你跑到天边也跳不出我的手心，不把你推到在石榴裙下，我也白被称作小魔女了” 而同一时间，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正目不转睛盯着笔记本电脑里，那放大的利水县卫星地图，嘿嘿笑道，“这个地方，我就不信你用不到我，到时候看你欠我这么多人情用什么还，只能以身相许了” 在她手中拿着的地图向南偏离那么一百多公里的另外一个县城内，有一个马尾辫女孩，正在一间间狭小的宿舍内，挨个的检查学生们的被子是否盖好，那依稀的背影似乎正是张杰魂牵梦绕的人儿 一三二章 不懂方言会吃亏 利水县是鄂州省浪沧市的下辖县，正宗的老少边穷地区，但是从名字可以看出，这里一定是水资源丰富，这也正是张杰选择交流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有水的地方，有利于张杰能力的发挥，已经在张家集有了成功经验，到利水根据实际情况来略作变革，就会取得一定的成绩 鄂州省只有省城江陵有机场，至于浪沧，却是连火车站都没有，只有从省城到浪沧的大客车，张杰想象了一下自己坐火车晃荡一天之后还要坐漫长的汽车，果断的购买了飞机票 江陵市坐落在金沙江畔，风景优美如身处画卷之中，张杰不自觉的就多看了一会儿，在大巴离开之前，钻进了车门从江陵到浪沧，是一段孤单的旅程，张杰身边坐着的是一位很有特点的艺术家，大背头，窄边黑框眼镜，每每看到沿途别致的景色，总会赞叹一番 从省城开出的大巴车还算不错，居然是高档的沃尔沃旅行车，但是到了浪沧市下车之后，张杰就面临一个选择，是到市里报道让市组织部派人送自己去县里呢，还是自己直接去县里到县组织部报道 按理说一个正科级别，是应该到县里报道的，但是自己是交流官员，去市里报道也无可厚非思前想后，张杰还是觉得自己去县里，市委组织部的诸位领导要是觉得自己高傲，给扫地出门怎么办即便是组织部来个副部长陪同，县委书记县长会不会觉得自己扯虎皮拉大旗呢，还是保持一个谦逊的形象 在汽车站门口买了票等车，半个小时候才看到姗姗来迟的一辆中通小客车，从外表你就能想象得到车内会是什么情况，不敢说一定达到报废标准，但是起码说得上饱经沧桑，伤痕累累 车里络绎不绝的下来一群人，让张杰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连着下来六七个女人，年龄有大有小，但是都有个共同特点，每人怀里都抱着一个婴儿，对，就是那不过刚满月的小婴儿 “真奇怪，怎么这五六十岁的也生小孩”张杰感慨道 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接口，“什么生小孩，这都是利水拐子帮的，专门干丧尽天良的事，各个生儿子都没屁眼” 转过头去，张杰发现这中年人身材不高，相貌是跟魁梧英俊拉不上半点关系，但是听他说话的口气，却是一个正义感极强的人，“大哥，怎么回事，这些小孩都是倍拐的？” “那到不是，基本上都是亲生的，你是外地人哎，这些事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听了徒增生气”中年男人又叹了口气 这里面一定有事情，而且应该是黑幕黑保护伞，张杰心中的正义感熊熊燃烧，既然来到这利水县，一定要把黑幕揭开，踏入官场变得圆滑许多，可心中最后一点坚持，却不能丢掉，万一让他当公安局的局长呢 “大哥，你就说说呗，我就当个故事听听”张杰开始煽动中年男人的分享之心，人都有八卦之心，尤其是有了故事讲了个开头之后，多半都会说下去，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秘闻被流传出来了，真正能保守秘密的人不多 车上的人下来的差不多了，那几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早都走远，张杰听说了基本上都是亲生的之后，也就不再去关注她们的去向，人家抱着亲儿子走，你一个无关者总不能去拦住啊 中年男人在张杰之前上了车，对着紧跟他身后坐在旁边的张杰说道，“那我就跟你讲讲，这利水县穷啊穷到很多人都生了孩子去卖，你看看，就这么一条破路” 顺着男人的指向，张杰看着窗外不足半米外的悬崖峭壁，至于另外一侧，等擦肩而过的另一辆大巴过去之后，就看见了凿的整齐的一面山壁，如同世界上最古老的奇迹一般想起了著名的川藏公路，那条青藏高原上的生命线，张杰曾经感叹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这样一条沧桑险恶的公路上疾驶啊，只有伟大的华夏军人才能够这般坚持了 中年男人又接着说道，“县里就是产毛竹，但是运不出来，最多就是烧火做饭用了，后来不知道谁犯了贱，拐了一家的孩子卖到东边，还传了出去，拐卖孩子跟女人的畜生就多了，到现在已经不是拐人家家孩子卖了，都是自己没事生孩子，趁着计划生育的还没去罚款，就卖到城里去了，这些当爹妈的，比人贩子还没人性啊” 看着男人眼神中多出那么一丝落寞，好像有深深的感触，张杰轻声问道， “老哥好像对此深恶痛绝啊，家里亲戚中有受害者么？”他不敢直接提及男人本身，怕刺激到那紧绷的神经 “什么亲戚，我他妈的就是个没用的男人，儿子才三个月的时候让人贩子给拐跑了，连看孩子的大女儿给让人给卖了，要不是还有老娘，我已经活不下去了”两行浊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淌下来，中年男人压抑不住的哽咽了 张杰拍了怕男人的肩膀，递出一根烟，虽然知道车上抽烟不好，但是为了安慰这位悲情男人，张杰发现有的时候有违公共道德也是逼不得已，幸而男人一摆手，“车上抽烟不好” 自此一路无话，这利水县给了张杰第一个印象就是穷，俗语讲穷山恶水出刁民，想必此地民风一定彪悍，那么官风呢，会和谐到那里去么？前路多艰，张杰望着窗外嶙峋的山石发呆 当中巴车停在汽车站的时候，中年男人情绪已经稳定了，第一个从车厢里站起来走掉，也没再跟张杰打一声招呼，想必是触动内心最残酷的那重记忆之后，需要寻觅一个地方疗伤 这班车是浪沧市里的车，等下还有回程，张杰最后一个下车的时候，车厢外已经站着十几个等待上车的人，一下车他就发现了六七名抱着孩子的妇女，真他妈的猖狂，把电脑包交到左手，快的拨出了报警电话 第一遍无人接听，第二遍响了许久才有一个很生硬的女声问道，“什么事？” “县客运站这里有六七个拐卖儿童的人正要上车，车号是州X08475.”张杰看了一眼车号报了上去 “你有病是不是，谁都知道那是抱自己孩子的，人家要去那里该你什么事，现在多事的人怎么这么多，忙也忙死了”女人啪一下子挂断了电话，把愣愣的张杰晾在那里 看来这利水县都知道大多是抱着自己孩子去卖的人贩子了，难道就没有人管？这个事情报道之后一定要问清楚如此社会治安，如此风气，这些吃着皇粮之人难道就能够熟视无睹，人性何在，良心何在 张杰很想当即就把这些抱着孩子的女人毒打一顿，可是武力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打过之后今天她们走不成了，那么明天呢，后天呢 带着一股怨气，张杰想打车去县政府报道，客运站门口居然没有的士，不，应该说是没有出租车，摩的还是有很多的，那种后面是自己用白铁皮焊制的拐的停了整整一大排这种三轮车之所以被称之为拐的，起因就是刚开始被当做残疾人自用车，可后来一些残疾人发现可以拉客之后，拐的的春天就到来了，迅猛发展的拐的业在大江南北的非主干道上横行起来 当然也有在主干道上横行的，这些驾驶员从来没看过红绿灯，不问快车道慢车道，只要前面没人没车，他们就瞬间通过，即便前面有车，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瞬间转移什么，你问交警，交警扣下车之后，会在市政府上访办接受上级领导的批评的，上级维稳部门会说你的行为干扰了社会稳定，他不是残疾人，违反道路交通管理法，那我不管，我只知道他们上访造成了社会不稳定 这样的事情张杰在营房县公安局任上的时候碰到过，而且知道很多拐的跟你谈好三块的价钱，一般到了地方就是五块，甚至十块，什么？三块，说好了十块你不给是不是，哥几个过来，刷刷刷，立即会涌上来十几个穿着朴素的“老实本分人”所以张杰不想坐这种拐的 寻找了一圈卖地图的地方，发现这偏远落后地区根本不像都城，申沪那样的大城市，随便一个报亭都有地图，即便是东宁，火车站附近也是有地图可买的，无奈打开笔记本电脑，在公交站台上站着就开始GOOGLE地图，“我了个去，客运站居然跟县政府离了十万八千里，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不打车还去不成了” 公交站台上的站牌显示，末班车已经在半个小时前就开走了，县城的公交车下班真早张杰感慨着这些公交车司机的下班时间时，向最近的那辆拐的走去，“师傅，到县政府多少钱？” 似乎听到张杰是外地口音，这形容和蔼如弥勒佛一般的胖子伸出一个拳头，用张杰听不懂的方言说道，“一个钱” 听着似懂非懂，但是那一个拳头张杰却是明白了，一个拳头是十啊，十块钱，不多，便转身上了三轮车的车厢，车子在颠簸中驶离 一三三章 真吃亏了 “十块钱你不要？”张杰很诧异，难道碰到了传说中的雷锋 “说好了一百块钱，你给十块钱，糊弄傻子呢”弥勒佛换了一副嘴脸，瞪着一双牛眼，看着张杰 “你这不是会说普通话么，刚才你怎么不说？伸一个拳头什么意思？”张杰发现这个地方不止是穷山恶水泼妇刁民，兼职就是土匪，难道这里就是当年乌龙山剿匪记里面的乌龙山？不，肯定不是，那乌龙山的土匪也是讲信誉的 弥勒佛白眼一翻，“你傻啊，我说了一百块你听不懂你倒是吱声啊，你不吱声上车就走了，我知道你不同意啊，我伸拳头是要钱的意思你懂不?”说这话，右手还做了一个查钱的姿势，确实跟攥拳头很相似 “说这个有意思么？你这就是强买强卖，是抢劫”张杰不是出不起一百块钱，一千块钱他也出得起，临来的时候，齐东往他户头上打了三十万，说是给他的提成，干什么的提成？当然是拉来松井杏子那两千万投资的提成了，无非是知道张杰要远走，找个借口给他点生活费 “什么强买强卖，你要不愿意别坐我的车，坐车还想坐霸王车，老伙计们，有人不愿意给钱”弥勒佛的嘴脸变成了火云邪神，凶猛如择人而啖的恶狗 张杰拎着电脑报从三轮车后面下来，把十块钱扔在车厢内，大踏步就要离去前面不远处就是县政府，那看起来兴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小楼很有当时的特色，雪白的墙面中间是颗大大的五角星，三层小楼不高，左右还有两栋附属楼 呼啦啦六七个年龄都在五十往上的大叔上来把张杰围在中间，“坐车不给钱可不行，小伙子，做人要厚道” “你欺负老实人是不是？人家老张干一天活容易么？就指望这点钱买米下锅呢” “看你斯斯文文的小伙子，是个文化人，怎么净干这缺德事呢，坑谁不好，坑这一大把年纪的辛苦钱” 张杰无语了，这帮人看外貌一个比一个忠厚老实，但是说起谎话来，堪称影帝，若是不知情的外人来看热闹，吐沫星子都能把张杰淹死，“钱我给他扔车上了，辛苦钱不怕挣，但是不能欺负我外乡人，而且你们也不怕有损利水县的形象” 一番话还没说完，这边的闹哄哄引起了不远处县政府看门人的注意，“你们几个力巴干什么呢？再在县政府门口嚷嚷，都给你们关二八公社去吃牢饭” 原本哄闹的几个拐的司机立即闭上嘴巴，显然对门卫口中那个二八公社忌惮极深，或许是在那里吃过牢饭，达到了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地步，只是听到门卫说起这几个字，都心有余悸 张杰推开面前的拐的司机，挤了出去，直奔门房走过去，听见后面几个拐的司机在那里说话， “老张，你今天看走眼了，这小学生是县政府的人，早知道是当官的，咱也不敢过来帮腔架势啊” “老刘，你说什么呢，越是当官的越该坑，就是这帮人数貔貅的，光吃不拉啊，咱坑也坑不到” “你看看他们一个个吃人饭不干人事，就是拉个活挣俩个辛苦钱，还他妈的要送我们去二八公社，那他妈的是人呆的地方么” 又一次给张杰上了堂课，面前这古朴庄重的小楼内，忧心为民的有几人呢？张杰希望不忧心为民的只有寥寥数人门卫是个四十多岁中年人，看长相颇有些少数民族的气息，看起来彪悍的很 “大叔，我来组织部报道”张杰已经深蕴见面烟先行的道理，跟这些门卫保安打交道，一定不能存轻视之心，否则会给自己添麻烦 或许是没见过苏烟，这门卫拿着烟盒看了半天，张杰见他似乎有全要的意思，就说到，“这烟你拿着抽，我这里还有”说完又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自己掏出一根叼在嘴里 门卫把烟顺手装进自己兜里，说到，“有预约么？找哪位？” “我是交流干部，具体找谁还不知道，你要不帮我通禀一声？”张杰说道 门卫拿起那台红色的破旧电话，没有液晶屏，没有任何附加功能的老式电话，绝对已经期服役了拨打了几个数字之后，用恭敬的语气说道，“夏主任，我是海木竹旺，门口现在有个交流干部，说要到组织部报道，您看是让他进去？嗯，好的，好的” 海木挂了电话，客气的对张杰说道，“您好，组织部在那栋楼二楼，你上去一看门牌就知道了”他手指着主楼左边的附属楼说道 “谢谢”张杰拎着电脑包，往里走去，路过主楼得时候看到门口有白底黑字的标牌上面写着，利水县人民政府，华夏利水县委员会看来这利水县跟南平镇一样，是县委县政府在一起办公，而营房那里，县委和县政府已经分两个大院了，虽然是相邻的两个大院 水泥地面粗糙不平，办公室的门仍然是古老的木门，有些已经倾斜的严重，门下沿跟地面摩擦的很剧烈，甚至有的地方都磨出深深的痕迹来，看来这利水县的穷，真不是说在嘴上的，是真穷 不过张杰从走廊里向外看去的时候，发现楼后面的停车场里，居然有数量奥迪A6，还有多的帕萨特，剩下几辆车则是丰田考斯特，别克商务，以及最常见的桑塔纳了 贫困县的公车也标啊，张杰一边敲挂着组织部办公室牌子的红色木门，一边想着，看来网上盛传的，贫困县吃救济的事情还是真的，争相被评贫困县，还是有好处的 “请进”一个干净利落的声音 张杰推门而入，面前是两张办公桌相对放着，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看向门口，“你好，我是淮海省东宁市的交流干部张杰，这是我的证明，现在来报道来了” “欢迎欢迎，不用给我看了，刘部长专门指示，您来了他一定亲自接待，那您跟我去一下刘部长办公室”中年男子很客气的站起来，带着张杰出门而去，张杰知道，这一定是门卫打电话的那位夏主任了，“很会办事情”这是他给张杰留下的第一印象 出了门走到走廊尽头，张杰看着夏主任敲了敲这扇没有门牌的门，领导就是领导，不用标示出来，只有下属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会找领导，这个时候下属能不知道领导在那间办公室么 天生就具有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沙哑中透着一分严厉，“进” “刘部长，这位是东宁市来我们县的交流干部张杰，这位是我们县组织部刘部长”夏主任介绍道 刘部长坐在真皮椅子上没有挪动屁股，显然跟夏主任所说的亲自接待有些差距，一只肥肥的大手伸到了出来，等着张杰上前握住，才说道，“张杰同志真是年轻有为啊，像你这个年纪，我们别说是正科，恐怕刚从办事员熬到科员啊” 张杰笑了笑，“刘部长好，都是领导抬爱，我要是到了三十多岁能像刘部长您一样手握重权，就该笑的合不拢嘴了”张杰这句话可把刘部长夸上了天，一说是说他年轻，看起来才三十多岁，一说就是说他权重，对男人来说，这个恐怕比年轻英俊重要 “张杰同志真会说话，县委县政府对你的到来很重视啊，周书记跟张县长都指示了，等你到来之后一定要通知他们，他们亲自给你接风，你等一下啊，我打个电话，正好也该是吃饭的点了” 张杰看了看墙壁上的石英钟，下午五点半，若是再晚来几分钟不就又要多等一个晚上了刘部长的电话只打了几分钟，除了第一句说明张杰的到来之外，剩下只有嗯啊之声，无论从哪方面都能看出，这是一个下属在给他最尊敬的领导打电话 挂了电话，刘部长的脸上依旧是喜笑颜开，“张杰同志啊，我们走，县委招待所食堂，小夏啊，你去帮张杰安排一下住宿，然后也过来” “是，刘部长，张杰同志我先走了，回见”夏主任关上房门之后离去 刘部长看了看张杰，热情的说道，“张杰同志，坐，周书记张县长交给我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啊，跟你谈谈工作的想法，按理说呢，交流干部不适合担任一个单位的一把手，但是领导了解你年轻有为，想把一个机关的担子都交给你，你自己对哪方面比较感兴趣，现在公安局跟档案局的局长都是空缺的” 张杰坐在沙发上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刘部长，这哪里是让他选啊，一个实权局长跟一个喝茶局长，正常人都知道选哪一个，不过没听说交流干部能给安排到公安局这么重要的工作岗位上去啊，这里面，必有猫腻 一三四章 公安局长？ 张杰仔细考量了一下，这档案局长必然是风平浪静，不会有什么风波，若是纯粹为了应付的交流干部，却也很可能选择，至于公安局长权柄甚重，有所图谋想掌权的人，必然会选这个，这利水县的领导很会做人，就是不会做事啊，把好好的一个县城，治理成这个样子 “不知刘部长觉得我适合那个职位呢，档案局清闲度日，公安局天无宁日，这不是让我两难么” 刘部长笑道，“其实领导们的意思是把公安局交给你的，可是又怕你觉得我们欺负外来人，才又挤出这么个档案局的空缺来，按我看，你非常能够胜任公安局的工作，年轻，有闯劲，这可不正是公安工作需要的” “我一切听从领导安排，今后还望刘部长大力支持我的工作啊，毕竟我人生地不熟，有什么事情都需要您及各位领导照顾”张杰说了句套话 “那里那里，我们都是党的干部，一定要共同进步，时间也差不多了，咱走？”刘部长起身，带着张杰往大食堂走去 外表破烂的大食堂在三楼居然有几个包间，包间内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是装潢的富丽堂皇如欧式的皇宫，金杯玉盏，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两瓶飞天茅台，与县委县政府大楼的破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天张杰你就上任了，都是局长，我就叫你张局长”刘部长当先在陪位坐下，张杰则主动的坐在了末席 “刘部长，您要看得起我张杰，就叫我小张，什么局长的在您这里还不是小兵一个，随时听候调遣”张杰谦逊的道，知道这刘部长也就是客气客气，在心里，肯定是小张早都叫上了 不多时县委书记周红卫县长张三江，带着各自的办公室主任，还有秘书前来，算上刘部长夏主任，外加张杰共是七个人，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二位对张杰也是相当重视，跟着来的都是自己的亲随 张杰站起身来，对着几位一一点头施礼，他想打招呼来着，可是不知道那位是那位啊，幸亏刘部长关键时刻开始介绍了一下，“这是县委周书记，咱利水县的当家人”张杰顺着刘部长的手，打量了一下这位五十岁的县委书记，估计也该是最后一班岗了，但还是双手紧紧握住周红卫的手，半天才松开，以示尊敬，“周书记好” “好” “这位是咱利水政府的掌舵人，张县长，今后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得讨好领导啊”刘部长笑着介绍道 张三江年纪约四十岁左右，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闻言指了指刘部长，“你呀你，张杰同志可别听他的，我今后的工作还需要你大力配合，要是没有你们这些中层干部，我一个县长全身都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从外表看来，这利水县的班子如此和谐，简直融洽到了极致，却是不知道别人看不见的时候，会不会斗的头破血流呢 “今后还请张县长多多指导，我历练不足，欠缺的地方张县长还望不吝赐教”张杰答道 刘部长又介绍了县委办主任黄胜起，政府办主任张宇，两位领导的大秘也是身兼各自办公室副主任职务的王凡，江夏，两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得年轻人，很随意的坐在座位上跟张杰颔首示意 吃饭间觥筹交错，张三江又问起了张杰原来的公安工作情况，毕竟张杰的履历是要交到利水县的，想必这些人在他来之前已经仔细研究过了那份履历表，会把履历表后面的错综复杂关系猜测还原出来，这恐怕也是他们对张杰如此重视的原因 “张杰同志，你原来就在公安系统工作过，想必对公安工作有独到心得，现在利水的治安环境需要治理了，这份重担压在你肩膀上，有没有信心把它扛起来？”张三江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张杰，很明显在等待这位下属给他回复一个响亮的口号，能，就如同军训的教官在那里问，有没有信心一样 张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等了几秒钟之后才说道，“公安工作我相信自己能够做好，但是需要领导的大力支持”张杰原本想问问上任局长如何被废或者高升，怎么会把如此重要岗位交给他这个交流干部，还有利水县的治安情况到底严峻到了什么程度，可是这第一次见面，而且场合不对，对象不对，终究还是忍住了，跟领导，没有道理可讲的 “这一点你要放心，周书记跟我都会大力支持你的，而且，周书记跟我都等着给你庆功啊”张三江没说庆什么功，张杰也不好开口相问，这利水县的局面，处处透露出来一种诡异，张杰静等着吃过饭出去四处走走，看看这利水的真实情况 来之前张杰考虑过各种可能安排给他的职务，唯独就是没有想到会让他当公安局长，这可是维系一方平安的重要权柄，一般都是交给领导的铁杆手下，至于交流来的干部，想是根本不用想的可现在偏偏真要安排自己当公安局局长了，诡异 硬挨着把周红卫跟张三江都喝走了，张杰跟着夏主任来到招待所，用县委办的名义开了个房间，夏主任把张杰送了进去，临走前叮嘱张杰，“明天一早九点钟到县公安局报道，您八点半在这里等着，我来接您，刘部长陪您去，张县长也有可能去” “谢谢，夏主任您也会去休息”张杰知道这是张三江想给自己架势去的，或许他们猜测到了自己身后是有些背景的，可惜这些人没看透，自己在这鄂州省，真的是举目无亲，一点力都借不上，还得四处找人借力 送走了夏主任，张杰至今也不知道这位刘部长叫什么名字，夏主任叫什么名字，不过刘部长介绍的那几位都是记得清楚了，看样子这位张三江县长也很强势，反观一把手周红卫沉默寡言，一副老实人像，但是光凭表面上是看不出其中真味的，索性不去想着恼人的官场形势，张杰决定出去走走，亲眼看看这利水的风土人情 出了县委大院，门口的柏油路上车辆不是很多，行人也是寥寥无几，沿着路走了十几分钟，张杰才发现又略微热闹一点的夜市，这个时间正是夜市的客流高峰，很多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路边摆放的地摊上挑挑拣拣，凑到跟前去看了一下，是卖那些小电器的，收音机，刮胡刀，充电电池等等 张杰蹲下之后在摊位上挑挑拣拣，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却是见旁边摊位上的竹制品不错，毛竹制成的一门大炮，刀工切割的很细致，竹管之间的连接从外面看不出来，便挪了过去，向摊主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五块钱，这还有这么多，你调调看还有没有喜欢的？”看起来足有五十多岁的老板热情的招呼道，还把摊位上的其他工艺品递到张杰面前，别人的摊位上都是顾客多多，唯独他这里没有几个人看，现在变成只有张杰一个人了 “挺便宜的啊，老板，我看就你这里生意冷清啊，别人家都是顾客蛮多的”张杰问道 老板又拿起一个竹制的镇纸到张杰手上，“这个只要三十块钱，我这是卖竹子的，利水就竹子多，老人大都会两手竹艺，本地的年轻人谁会买这个，我看你也是外地人，带几个走，回去送给亲戚朋友也是个小礼物” “行，我买了，再挑几个带回去送人我看这利水也不错啊，整个城里连个乞丐都没有”张杰一边挑着各种各样的竹雕，一边跟老板聊天 没想到很平和的老板居然啐了一口，“呸，没乞丐，你知道这利水城的乞丐都那里去了么？”老板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别说乞丐，像你这样的外地人，要是到城外走一圈，都保不准回不来，这些乞丐都被黑砖窑拉去干活了吃吃不上，穿穿不上，哎，上次我从那边走，差点被拉了去，要不是我儿子跟着，我也回不来了” “啥这种事情公安局不管？”张杰突然意识到自己接手的这个烂摊子还真是烂到一定程度了，卖自己孩子的人还可以说是不好取证，这种非法拘禁，强制剥削劳动力居然还不管，这些人还有人性可言么 老板嘘了一声，让张杰别那么大声，“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到城外去，尤其别晚上去，哎，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那些人惹不起啊，公安局里人家有人” 知道在说什么也没啥重要的消息了，张杰拿了几个竹雕，凑够一百块钱，然后问了问城外黑砖窑的位置，张杰提着装满竹雕的黑色方便袋，转身离去，在夜市另外一端，打了一辆拐的，特意问好价钱，上车直奔城外而去了，不实地探访一下，他今天晚上注定睡不着 一三五章 夜探黑砖窑 拐的突突突的从大街小巷中穿行，不多时张杰就发现四周的建筑是越来月稀疏，建筑的高度也慢慢的从三层左右的小楼变成了一片一片的平房，而且还出现了用竹子围成栅栏的小房子，如同回到了张家集的农村，三轮车停在一个巨大如同砖石堡垒一般的砖窑，砖窑后方还能看见凹陷的一个巨大的盆地，借着月光能看到如同刀切一般的泥土墙面 扔了十五块钱到三轮车上，张杰还真怕这个司机纠缠，从车厢里跳出来，就往那砖窑走去，身后三轮车司机收起了钱，调转车头，突突突的离去，嘴里还念叨着，“这他妈的碰到个傻小子，自己送到人家手里来了，干活，白白净净干几天就比老子还黑了” 老司机想了想，还是拨通了110报警电话，虽然他觉得打还是不打，张杰的命运都已经注定了，警察十有八九是不会来管这个事情的，“公安局啊，城北李家窑厂有个小青年被抓进去了，你们赶紧派人来看一下” “这个李家窑厂一个星期都出了六次警了，都是瞎报，人家自己家人吵架你们操哪门子心思，好了，知道了，马上派人去”电话里是另外一个冷峻的女声，听起来让人觉得十分不耐烦 拐的司机收起手机，继续开着拐的如同大奔宝马一般疾驰而去，他可不想走的慢了，回头看到后面四处飘血 张杰沿着小路往夜色深处走去，身影没入黑暗，随着他离那窑厂越来越近，似乎听到了许多呵斥的声音，间或夹杂着棍棒砸在人后背，肩膀的声音，然后就哀号，跟关在笼子里的猪狗被鞭笞了之后的哀号一样 这鞭打好像落在张杰自己身上，验证了买竹雕老者所说这里的圈禁工人，威逼利诱他们干活的事实沿着小路走下去需要绕一个大圈，而从小路到窑厂的直线距离很近，却得从六七米高落差的人造悬崖跳下去，普通人就只能选择沿着小路继续环绕下去，张杰当然不是普通人，而且心急火燎的时候也容不得他考虑什么后果了，一个纵身贴着墙面滑下，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刮在土墙的突起上，破了，竹雕散落一地 没搭理地上的竹雕，张杰把这些东西的损失都算在砖窑厂主人的头上，这些竹雕可是有给夏霜留的一个呢一路飞奔张杰直冲进砖窑旁的窑洞，土墙中挖出的如同陕甘宁边区那种窑洞，一个半圆形的洞口，有两扇大铁门关着，只在其中一扇门上开了个小门，恰好能容一个人进出 鞭打哀号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可张杰还没等走到近前，从窑洞外的房子里走出了六七个彪形大汉，一个个赤着上身，露出各式的纹身，活脱脱就是古惑仔里面血拼之前的片段 “你干什么的？”或许是看张杰的穿着不像是流浪汉之类的人，这些混混没有上来就用强硬手段，而是先来探探张杰的底 “这里有呼救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张杰本想一路横扫过去，可是考虑了一下之后，发现即便是横扫了这李家窑厂，其他的张家窑厂，王家窑厂还会在背后保护伞的支持之下继续经营，继续抓人干活，甚至这李家窑厂换个地方又搭灶起火，或者他前脚走掉，后脚又派人把放了的受害者抓起来，必须得动用公安局的力量，把他们身后的保护伞清掉啊 “两口子打架干你什么事，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混混中间一个个头稍矮，没有如同其他几人刮的油光增量而是留着莫西干式牛逼发型的壮汉说道，说话的时候，胸口的几块肌肉还随着胳膊的挥动而抖了抖 “我是不是本地人不重要，我要进去看看，你们让开一下”张杰要从面前的人墙中挤进去，就在刚才他看到几个混混迎出来，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主意，自己拥有随时离开的能力，那么就被他们抓进去一下，看看里面关着的是谁，搜集一下证据，明天早上的欢迎会上，就可以扔出一个重磅炸弹了，看看这些尸位素餐的副局长们，有什么话可说 “六子，又来了个力巴，哥几个收了，还他妈的有这种好事，看来拜二哥拜的有效果了，比给我那个黑心二哥要强的多，每年收我们那么多孝敬，还他妈的是不是派人来骚扰一下”矮个莫西干对身边一个黑壮汉说道 黑壮汉说道，“李哥，你二哥那是身份在那里呢，人家副局长不也得干点事情，为了咱不是硬把那个**局长给撵滚蛋了，这次你二哥说不定有戏当一把手局长了”黑壮汉说话的时候不忘干活，几个人上来就把张杰按住，张杰没有反抗，佯装挣扎了一番，就被他们顺利的俘获了 “**局长，县里不知道从那里又弄来个二傻子，二十多岁来利水当局长来了，明天上任，我二哥让咱老实几天，等他把这个局长搞定，或者让他只能指挥自己的秘书之后在继续”莫西干念叨着，挥挥手让手下把张杰身上的东西掏出来 几只手上下摸索着张杰身上，让他觉得真他妈的别扭，被女人摸也就算了，被几个奇丑无比的大老爷们摸，心里都膈应，口袋里的手机被掏了出来，还有几百块钱，幸亏把银行卡身份证等东西放在了招待所里，否则就算是能拿回来，也得多费一番功夫 莫西干拿着张杰的iphone4，左右端详了一下，“小子手机不错，哥拿着用了”随手就把手机打开，里面的小卡片一把揪出来，往身后一扔，没入身后的黑暗之中 张杰看了一眼这个莫西干，记住了这幅嘴脸，这可是马尾辫帮他买的饯别礼物，今天被你这么糟蹋了，有你好受的在几个混混的推搡之下，张杰被拥进了那单开的小门，没等进去就闻到一股腥臭的气息，直冲入鼻子，若不是张杰硬压住了胃的第一反应，恐怕就得吐出来，这是人呆的地方还是猪圈还是厕所啊 一个混混在某个地方摸索了一下，拉了下灯绳，一盏不过六十瓦的白炽灯亮了起来，借着昏黄的灯光，张杰目光所及之处，是怎样一副人间惨剧，窑洞的地上铺着用草编制的口袋，黄色的草绳一处处断裂，直接露出了下面略有潮湿的地面，而那潮湿的草席之上，躺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没错，虽然他们头发已经蓬乱，遮挡住大半个脸，但是那粗大的骨架还是能看出来这些人是男人 一个双目直瞪，口水横流的人看着张杰他们进来，呵呵笑着，发出智力低下者特有的声音第二个人躺在地上，仿佛累积了不愿意再动一下，卷起的裤腿里，几道红肿的痕迹刺眼的露在外面再往里的十几个人被混混挡住，张杰一下子看不见，转过头去，发现了恶臭的来源 窑洞口那里，是一片排污之地，跟里面的草席只有半米之隔，这些被囚禁的苦力，就在这么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讨生活，好似来到了旧社会的矿坑之中，即便是旧社会的矿坑，工人们还是有一定的自由的，起码不会住在一个等同于厕所的窑洞中 混混们把张杰放开，推到在最里面的十几人中间，转身走了出去，最后一人还从外面把小孩胳膊那么粗的门插拉出来，用最大号的三环锁锁上 这些混混没有关灯，想必是给刚来的张杰一个熟悉环境的机会，被推到在地的他发现自己手下摁着的两人只是往旁边挪了一下，闪开被他按住的地方，根本没有起来问一句的意思，好像习惯了这样被推进来一个人 问那个呵呵笑着的傻子没有意义，张杰就用力推了推下面这位看起来智力还算正常的犀利哥，“哥们，起来说话” 犀利哥转过头来，嘿嘿了一声，继续调头睡觉 又是一个智力有问题得，张杰用尽量低的声音问道，“你们还有没有正常点的，起来说个话”犀利哥旁边一位搭腔了，“**的还睡觉不睡觉啊，明天五点多就得起来干活，别看你现在精神，在过个十天八天的，你也得疯” “你起来说话，被抓进来的？”张杰顺手就拍了一下发出声音这位，似乎着手处有些水肿，这位哥们倒也听话，立即坐了起来，把两条腿也从那位犀利哥身上收了回来，盘坐在草席上 “刚进来的都这样，我刚被抓进来的时候，比你还疯，有什么用，被打的三天动弹不了，差点没死在这里不说了不说了，睡觉，在他妈的说多了，我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位说话的人是个络腮胡子，若是刨掉头发跟满脸的污泥，绝对就是一位乐队指挥，太艺术了 张杰追问道，“这里死过人？” “废话，你再说，保不齐你也得死”络腮胡子拽过来犀利哥的衣服下摆，盖在自己身上，呼呼睡去 一三六章 牛三斤出场 死人，竟然真的有死人，印象中某位明星所主演的康熙微服私访记中就有恶霸强抓民夫干活的桥段，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也出现了，艺术还真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啊，张杰当即又把这位络腮胡子拍了起来，仔细询问了一番，但是这位络腮胡子或许是被关的太久，知道的事情真不多 他说知道的就是这砖窑的主人那位莫西干头叫做李慕禅，听名字还真以为是位得道高僧呢，实际上流氓一个，他有个表哥在县公安局当副局长，所以屡次有人报警都被抗过去了这些工人每天都在打手的威逼之下干活，痴呆儿干活慢，就经常被打骂，他们这些神智正常的，就是早晨起来六点开工，七点多一人发两个馒头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咸菜吃早饭，早饭过后继续干活，中午的时候一般都是白菜帮子煮水，下午干活，到了晚上得到八点才能吃饭，吃了饭就关进这窑洞里面休息 光这位叫做蒋丰的民工被抓的一年多，就已经打死或者累死了四五个人了，知道这些人不怕草菅人命之后，蒋丰等人不敢反抗，甚至有几位原本还算正常的流浪汉，现在已经变成了智障，蒋丰旁边这位犀利哥就是其中一员 “尿池子看见没有？死人都在那低下呢”蒋丰指着窑洞口的小便池说道，眼神中还带着恐惧，没人面对死亡的时候不害怕，尤其是这死亡随时能够降临 十四五个人中，智力还算正常的只有六个人，不过除了蒋丰，他们都不愿意说话，很明显是怕被外面的混混们听到后，给活埋进去，曾经有一位奋力反抗的哥们，就活活被埋在地里三天，最后扛不住死了 张杰看着这些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人，心头不是滋味，这还是法制社会么？公安局的这些腐弊之徒，真该一枪崩了 原本想了解了情况就走的张杰萌生了的想法，于是他端坐在充满臭味的窑洞中，静静等待着天明一夜无话，第二天六点多钟，窑洞的大门就被打开了，那帮混混人手一根手电筒一样的电击器，站在洞口等着人奴出来干活 莫西干冲着张杰喊道，“那个来的，出来出来” 张杰迎着他走了过去，站在那里，低头对莫西干俯视，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曹，站那么高干什么，你以后就跟着干活，他们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要是想跑，问问那几个脑子还没坏的就知道什么后果，哥手底下的人命多了，也不差你这一条也别想着找机会报警，打听打听，公安局局长牛三斤，那是我二哥，警察来了十几次了，有用么？”莫西干像是在对自己的猎物宣誓主权一样，把手里的电击器配合这话语做出威胁的动作 看着电击器啪啪的冒着蓝光，张杰装作顺从的点头道，“你们可不能打人” “不打人，不打人”莫西干用手抚了抚头发，右手突然猛的往张杰身上一触，电击器的按钮被他打开，四个突出如钉子一般的尖头扎在张杰身上，然后一股剧烈的电流穿过张杰的身体，为了表演真实，张杰决定忍了，任由电流通过，自己的身体蜷缩了一下 “听话自然不会打人，好了，干活去”莫西干李慕禅转身坐在不远处的躺椅上，二郎腿翘的很高 看了看太阳，不会过七点，离夏主任约的九点还早，张杰跟着这些工人到了砖窑里，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从地里挖出泥，按照比例放好原料，然后在机器里面切割成砖坯，用特制的夹砖用的镊子把转按照横竖交叉的形状摆好，防止砖块之间相互粘连，然后推着平板车运到旁边的亭子里晾干 那一排几十个亭子都有二百米长，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未竟烧制的砖坯，而烧成的红砖基本上在砖窑待不了一天就被大卡车运走了这种红砖大城市早就已经不让烧制，但是低廉的成本和高额的利润，让这些黑心商人在利水县这样的贫困落后地区开工，反正只要把主管部门糊弄过去，就不会有人查 吃早饭的时候到了，望着面前每个人发的两个小馒头，用手一捏不过一个鸡蛋大小，这些干体力活的壮汉怎么能吃得饱，早餐的菜就是腌萝卜和疙瘩咸菜，不知道那年那月腌制的咸菜上面还有白色的菌斑 “吃不下去是不是？”莫西干看着张杰盯着馒头不说话，问道，“他不吃，你们就把他那份吃完，别浪费了，两个馒头四毛钱呢”说完拍拍手，哈哈笑着走进屋去 当再次开工的时候，张杰抽空在看守不注意的时候隐身术进了莫西干的屋子，在床头发现了自己的iphone4手机，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了，又在隐身状态之下慢慢寻找到了昨夜被扔掉的小铜片sim卡，装了进去 昨天已经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夏主任，此刻他在招待所找不到自己，想必应该疯了似地拨打手机，毕竟县长跟组织部长要陪同自己去任职的 开机之后，果然电话就打了进来，张杰已经回到了放砖坯的长亭里，按下了通话键，“张局长，你在那里？张县长跟刘部长都在这里等你” “夏主任么？我昨天出来逛街，被非法拘禁了，现在我在一个名叫李家窑厂的地方，你要是不知道，可以问问公安局那位叫做牛三斤的副局长，他应该知道地方哦，你们最好快点，我已经被电击器打过了，若是来晚了，恐怕我还得吃不少苦头”张杰在看守过来之前挂断了电话，戏演一下就好，没必要演太多，够用就可以了 十分钟不到，一辆长丰猎豹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来，到砖窑门口嘎的一声急刹车，在土路上留下三四米长的刹车印迹车门被推开之后，一个偏中分头男人穿着二级警督的制服跳下车来，大踏步的往砖窑厂门口的小屋走过来 警笛声引起了几个混混的注意，等看到来人的时候，莫西干笑道，“麻痹的，吓老子一条，原来是二哥亲自跑来了” 见到莫西干等人，二级警督走到跟前，没有如同往日那样嬉笑，而是谁也没想到得甩了莫西干一个耳光，“吓，吓你妈逼吓你们挺能耐啊，把上任的公安局长都给抓来干苦力了抓来就他们的抓来，连电话都不收，没脑子的东西”牛三斤又一个耳光甩在莫西干的脸上，巨大的反震之力把他的手掌心也打的通红 莫西干看了看自己几个跟班，想说手机早都收上来的话，可是憋了半天没敢吱声 “走，赶紧去把人给我放了，东西都还人家，别说话看我的，一帮狗脑子的东西”牛三斤吩咐几个混混道 “好，二哥，我这就去，你们这群**，看人家穿的干净利索的，能是普通人么？用的手机都是iphone，你们没脑子啊，利水县城里有几个人用这手机，麻痹的”李慕禅推开身前的几个混混，一路小跑着冲向放砖坯子的长亭，莫西干头发跟鸡冠子一样左右乱晃 张杰远远的跟在那瞪着大眼睛傻笑的弱智者身后，注目看着他拉着一辆平车，一边傻笑一边前行，只不过他的鞋底基本上都是跟大地做滑动摩擦运动，两只鞋的后跟都已经碎裂，露出漆黑的脚后跟，被石块划破的地渗出血来，却丝毫不能影响他面上的笑容，应该是心碎了，不知道疼痛了，这些原本应该受到关注的人，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们没有丝毫尊严，没有丝毫地位，甚至都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痛觉 一直负责看着窑厂，防止苦力们跑路的混混注意到了这个痴呆的慢，走过来一脚把痴呆踹倒在地，倒地的痴呆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呵呵，呵呵”口水随着他的侧倒而低落在地上，形成浅浅的水涡刚想扔下平板车冲过去教训一下这个混混，那痴呆已经挣扎着站起，双手抓住平板车的扶手，慢慢向前挪动起来，他的前方一块黑色的煤核，就那样被他踩在脚下，等他过去之后，张杰发现黑色的煤核上，有一点亮晶晶的鲜红，在阳光下非常刺眼 踹到痴呆的混混扫了痴呆一眼，骂道：“**，干点活这么费劲”然后转过头来，走到张杰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朝张杰的脸上扇去，嘴里还骂道，“看，看你妈的毕，信不信老子把你也打傻了” 张杰觉得这一夜加一早晨的观察已经足够了，估计这个时候县政府跟公安局的人应该到了，没必要再隐忍，一伸手就要迎上前去，把这个混混放到 “别打，顺子你个二货，别动手”长亭这头莫西干大声呼喊着跑过来 一三七章 公安局 张杰听到喊声之后一个后撤，身子抵在平板车前端，那顺子一手扇出来之后，收力已经不能完全撤回，手臂在半空中划了个园又回到身边，抬头看着跑过来的李慕禅上扬的眉毛说明了他心中的不解，不就是打个人么，打死的都有过了，扇一巴掌算什么 “啪”这是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李慕禅仰着头，扇过耳光的手顺势变成了一指禅，指着顺子的脸骂道，“你眼睛瞎了，这是张局长,还不赶紧赔礼”说完他先转过头来，双手接过平板车的扶手，用讨好的笑脸凑到张杰跟前，簇拥起来的肥肉好似干瘪的桔子一样褶皱 “张局长，这都是误会，误会，牛副局长开车来接您了，您请跟我来” 张杰没有理会他，这些流氓混混只是某些人敛财的工具而已，真正要对付的是他们身后的牛局长，或者牛局长背后的人，大树倒了，猢狲自然就散了 沿着小路走到砖窑门口，张杰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二级警督制服的牛三斤，偏分头耷拉在额头上，很像影视作品里面的汉奸这位汉奸见到张杰走过来，小碎步踩着就迎到张杰面前，“张局长，您受委屈了，这是我们工作做的不到位啊，让您身涉险地” “你贵姓？”张杰没有理会伸过来的胖手，冷冷的问道 “我是您的副手牛三津，天津的津，原本是一斤两斤，后来觉得不好听，就改了”牛三斤嬉笑着上来打圆场，他知道张杰心里一定很生气，任何人被如此对待，能心平气和就奇怪了“张局长，您刚来，还不了解情况，这是我们局的劳动教养基地，一些事情都是领导交办的，等回去我在跟你详细汇报” 听了这话，张杰差点骂出声来，麻痹的劳动教养，你家劳动教养也能教养痴呆，能把平白无故的路人教养到砖窑里干活，你这是圈养不是教养手机又适时响了起来，是夏主任打过来的，张杰按下了接听键 “夏主任你好，对，有位被称呼为牛副局长的人开着警车过来了，不过我感觉他像是回家一样，怎么这些人都是他兄弟，好的，你跟张县长和刘部长都说一声，我不好意思，下午之前一定赶过去” 挂了电话，张杰没有空理会那边匪夷所思考虑手机什么时候被张杰拿回来的李慕禅，没有理会几个知道了张杰身份之后而目瞪口呆的混混，指着仍旧在拉着平板车的痴呆对牛三斤说道， “劳动教养，什么时候国家的法律规定智力不健全者，也得劳动教养，教养教养，这是圈养，跟养猪卖肉一样的圈养，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看了看无言以对的牛三斤，张杰离去了，没有理会牛三斤在后面招呼他上车，甩下一句，“你看着办”就步行着往城里走 留在当地的牛三斤再次痛骂了李慕禅一顿，“放了，都放了” “放了，放了咱怎么干活，三建那边的工程还等着要货呢”李慕禅有些肉疼，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啊 牛三斤啐了一口，“**，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你现在放了，等风头过去了在抓人不就行了，耽误几天算什么，非得你自己进去吃两天牢饭才好受是不是？” “二哥，一个毛头小局长，你这么在乎他干啥上次那个局长不都让你给搞残了，自己跑去养老了，这小子要咋呼，你在张县长面前呶呶嘴，不就完了”李慕禅有些白痴的说道，他把张杰当做了一个没用的摆设，可没想到像张杰这个年纪就能混到正科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仅仅参加工作两年而已 “白痴啊，我活动了多长时间都没挪正，这小子才多大，就是局长了，能简单么，而且你以为局长那么好当？全县局多少张嘴等着买米下锅呢而且，他这个局长，当不长，越有背景走的越早，算了不说了，赶紧放了”牛三斤转身上了长丰猎豹警车，原地调了个头，追着张杰去了 原本他以为就这么几分钟的耽搁，开车肯定能追的上张杰，在车上把副驾驶位子上的黑色手提袋递过去，言语上多点恭敬，还可以扯扯张县长的虎皮，反正这件事情张县长是知道的，也是默许的，威逼利诱之下，不怕这小局长不妥协，不就一电棍的事情么，最多还有睡了一晚上窑洞，这些都过去了，根本不算个事 即便是这位张局长是个愣头青，他清高，他正直，也没什么影响，张县长在那里压着，下面有牛三斤跟几位利益相关的副局长，还怕他张杰能翻出多大浪来，连县委书记都没多大话语权，何况一个公安局局长 牛三斤猎豹车开的飞快，一直到了县公安局都没见到张杰的人影，这小子跑哪里去了？牛三斤很纳闷，到了公安局里他就纳闷变成了郁闷，荒郊野地那边根本就没有汽车，坐拐的开散架了也甩不开猎豹啊，其实张杰还真是坐汽车来的，一辆省电视台采访拐卖婴儿案件的暗访车，恰巧从公路上路过，张杰顺手就抓住了长城哈弗后面的备胎，坐在车顶上抓着行李架就这么到了县里 看到了公安局大楼上的国徽标志，张杰从采访车上跳下来，车内的司机只觉得车身突然轻快了些，却不知道已经有一位乘客提前下车了拨通了夏主任的手机，张杰让他通知了下公安局的人，现在开会，他已经到了县局门口，就不劳烦刘部长跟张县长相送了，发生这种事情，两位领导在出现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公安局的门房很牛逼的看着门口打电话的年轻人，“小子，站住，擅闯国家机关要处理的” “我是你们的局长，你就这么对来访的群众说话的么？懂不懂礼貌用语？”张杰的火气实在有些大，他只不过站在门口外面打个电话，居然就被门房训斥，由此可见这人平时如何飞扬跋扈 门房一脸不相信，局长能是这么年轻的人，看来最近不止出来冒充官二代的，连官一代都有人敢冒充了，“你说你是局长，我还是市长呢，有事就说，没事上一边呆着去，别在我们大门口晃荡，影响市容” “你这个工作态度太差了，对待群众都像你这个样子，真成了旧社会的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张杰看着里面走出来几个穿着便装的人，一窝蜂似的冲向门口，老远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张杰，电话里夏主任已经通知过他们了，并且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谁都知道这位任局长正在气头上，不出来迎接，小心领导记恨 就好比领导可能记不住给他送礼的人，但是没送礼的人，他肯定不会忘于是张杰就看到了点头哈腰迎过来的诸位局副们，当然还有一位女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容貌美的无以复加，跟周星星电影里的如花姑娘太相似了在一帮男人的簇拥之下，走到张杰面前，“请问是张杰同志么？” 看来这帮人没确认身份之前，还是很谨慎的，没叫张局长，“是的，我是张杰，昨天夜里出了点意外，劳累你们今早久等了，对不起” “张局长好，这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到位，给局长添麻烦了，我是您的副手，政委苏丹”女政委苏丹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指着身后众位绿叶介绍道，“副局长宋可、副局长邢建、副局长杜武卫、副局长秦汉江，副局长倪启龙，副局长赵文生” 一口气介绍了六位副局长，还有一位牛三斤副局长在李家砖窑呢，这一个利水县公安局就已经有一正七副一个政委八位领导了，说不定还有没来的，休假的，探亲的的，出差的等人，看来利水县的编制还真够丰满的 张杰一一跟他们握手示意，然后对着这位比苏丹国的黑人朋友们略微难看一点的女政委说道，“苏政委你好，咱公安局的这位门卫同志对待人民群众的态度有些问题啊” 苏丹一听张杰说道门卫的事情，而不是开门见山就提李家砖窑的事情，这是个很会做人的领导啊，虽然牛三斤没有回来，可是看来这件事情平安处理是很有希望的，虽然他们几个在李家砖窑占的干股不多，而是在其他几个砖窑有些股份，可是牛三斤是利水县公安局的时机话事人，平息了一把手局长的怒火，想必也会让牛副局长在今后照顾照顾他们 “老滕，你到保安公司领一下这个月的工资，可以另谋高就了”对着保安说完这句话，女政委转过身来做出了请的姿势，“张局长，咱到会议室开个欢迎会？局里面的干警可是等你等得眼睛都红了啊” “呵呵，苏政委如此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羊入虎口啊，咱局里的弟兄们很久都没米下锅了？”张杰如苏丹所想得一样没有对李家砖窑的事情追究，反而开玩笑道 “张局长，这事情还真让你说着了，咱局里的工资已经欠了四个月了” “什么，公安局还能欠工资，我第一次听说”张杰顿时大惊 一三八章 开不出工资的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苏丹一边走一边转身对着张杰解释，“咱利水县是国家级贫困县，每年财政倒挂，而且数额相当大，以至于没有补贴，我们的工资就发不下来了而且财政负担的不止是公务员的工资，事业单位包括医院，学校的工资都在里面，省里面最近压下来了必须优先保证医疗工作者跟教育工作者的待遇，所以各局的工资结算就成了问题” 张杰一听就听出了话里的问题，省里为什么下这个文，下这个文之前，学校跟医院的工资是发还是不发的？要是不发，这些人怎么过活，医院还好说，病人的各种检查费用在那里，肯定饿不死这些大夫，但是老师怎么办，他们能有心情教书育人，孩子又怎么办？ “县里研究决定，按各局的绩效考核成绩排名，最后三名的工资暂缓，公安局的情况您也了解，人员最多，事情最多，处理起来最难，所以咱一直都是倒数第一，这工资的事情就没希望了倒数第二的环保局跟第三的土地局都有捞钱的道道，没工资一样能活，公安局就不行了，四个月没发工资，干警们的生活都无以为继，别说办案子了，很多人都不来上班，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了”苏丹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颇多无奈，穷，成了利水县的最大特色，也成了利水县生死存亡的关键 “公安局不能散啊，整个社会的安稳系于公安局一身，要是让鼠魅横行，这社会不是乱了套，当下有什么紧急的案子还没有处理？”张杰问道 “这个，棘手的案子有这么两个，一个是公安部督导的拐卖儿童案，另外一个就是何家湾的强奸杀人案，王局长就是因为这两个案子受到责罚，主动辞去工作的”苏丹似乎跟王局长有什么利害关系，说道王局长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到会议室了，开会”张杰当先不客气的坐在了环形会议桌的主位之上，苏丹政委坐在他左手边 六位副局长挨个按着排名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瞪着大大小小的眼睛看着张杰，等着局长讲话 “诸位，我再次为自己的迟到表示歉意，请求大家原谅，刚才苏政委向我介绍了我们利水公安面临的严峻形势，现在已经到了生死攸关之际，诸位同志，有什么想法要说的没有？”张杰没有提李家窑厂的事情，想必这件事不是个案，跟面前这几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根除，得从眼前几人身上入手，所以还需要暗中布置，拿不到台面上来 坐在张杰右手边的是副局长宋可，按照座次顺序来看的话，在座者当中以他年资最长，一般来说也应该由他来发言，“首先对张局长的到来表示欢迎，张局长所说甚是，我们公安局前有案件拦路，后面保障不足，人心都散了，就拿刑警队一中队的林建国说事，小伙子非常能干，但是现在每天只在早上来点个卯就走了，为什么？没有钱女朋友分手，老娘住院，让他怎么干活，这是个孝子啊，现在每天早晨在富国街弄早点摊子，上午下午去医院照顾老娘，晚上还在富国街摆地摊，前几天被城管把东西收走了，还是我去帮他要回来的这是我们的精兵强将，破案能手，现在成了早点能收了” 张杰问道，“我们没向县政府反映情况么？” “一直在反映，但是县里的经济也困难啊所以至今没有解决，谁让我们的成绩不好呢，部督案件都办不下来，市局打拐大队的人下来帮忙了一段时间，但是案子不好弄，后来就回去了”苏丹说道 “打拐这件事情难在那里？”张杰问道 “不好处理，就是找不到证据，拐卖儿童，一般若是由中间人经手，进行金钱交易，这样我们抓住之后就可以处理人贩子，至于买家，咱们这里的买家基本上不好处理啊”宋可叹气道 张杰问道，“卖孩子的不好处理？为什么？” “一般穷倒没有能力抚养的情况下，只能卖孩子了，这种情况我们没办法处理,你把孩子的父母抓起来，孩子救回来了，也饿死了，两难啊”宋可回答道 没想到这利水县穷困到如此地步，社会发展到现在，居然还有如此贫困的地方，就如同张杰踏足夏霜的出租屋之前，想象不到自己住得地方不远处，就有那样的蚁穴，怪不得这个公安局局长的位子空出来了，竟然如此烫手，这个张三江，想这样把自己放在火上烤，然后没几天就灰溜溜的滚蛋，免得不知道自己背景如何，在不小心翻了船 “你想我知难而退，我只能让你失望了”张杰想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开这个欢迎会了，宋局长，你让人到医院去顶替一下林建国，让他到我办公室来，对了，我的办公室在哪里？”张杰问道 苏丹立即站起来答道，“张局长，跟我来，大家散会” 众人等张杰跟着苏丹走了之后才起身离去，相互之间窃窃私语，“这毛头小子也不怎么样啊，绣花枕头一个，大城市里养出来的，到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不见得，这小子不简单，昨天晚上被‘和尚李’关了一夜，今天竟然一句话没提，城府很深啊” “城府深什么，牛三斤刚才打电话说了，他找过去，人家根本没鸟他，把他扔在窑厂了，不敢跟咱们发火，上来就开了个保安，怂货” 张杰不知道身后这些人具体会说什么，也没兴趣听，他要的就是给这些人留下这样的印象，不学无术，毛头小子愣头青，所谓扮猪吃虎，现在就该装一装猪了 办公室在二楼东首，一个大套间，外面的办公室有四十平房，算不上奢华算不上普通的巨大皮沙发，不是紫檀木就是花梨木的茶几上，小巧的紫砂壶茶具摆放在上面，看着就知道价格应该不菲，可这些给张杰的触动并不是最大的，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那张巨大的办公桌，绝对是黄花梨木制成的，足足占据了半间屋子，显得那样震撼 从后面看着苏丹一样一样的介绍这些家具的来历，特点，出奇之处，“嗯，很好，那我自己熟悉熟悉？” 苏丹识趣的主动退出去，“张局长您忙，办公室钥匙就在桌子上，我先回去了” 强忍住把这些东西乱砸一气的冲动，麻痹的，忍了，张杰不得不爆一句粗口，这些东西不能砸啊，回头弄到旧货市场上，怎么着也够全局民警半个月工资，对了，刚才忘记问了，这里的工资到底多少钱，想必不会太高，在南平镇的时候张杰一个月两千多块，在这里，少说也得有一千块 坐在沙发上的张杰被一阵敲门声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请进”料想不会是哪位林建国，他应该没这么快的度，推门而入的果然是一个熟悉的面孔，牛三斤 “牛局长，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张杰没给这位牛局长丝毫的面子，没给他张嘴的机会 把手里的手提袋贴着墙边放下，牛三斤知趣的没说话，事成不成全看袋子里的财帛能否动人心了，希望这张杰家里并不是多么富有，在利水县，这已经是很大的手笔了 装作没看到牛三斤的动作，张杰只想尽快把这些臭鱼烂虾处理掉，无人可用就只能自己发掘了，希望这位林建国不会让自己失望不多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在张杰应声之后走进来一位干练的小伙子，有张杰在警校培训时那位教官宋大伟的影子，精干硬朗 “报告张局长，刑警大队一中队民警林建国报道”看起来比张杰略微大一点的林建国很标准的部队作风 张杰挺直了身子，指了指沙发，“坐，建国啊听说你家里遇到了点困难？” 依言坐在沙发上平视着张杰，林建国立即应声，“报告张局长，我承认错误，不应该因私费公，但是我不忍心把妈一个人扔在医院，而且要是没有我打工的收入，恐怕我妈已经被医院给赶出来了” “老人家什么问题？” “胃癌”林建国回答完之后，神情落寞，两只手都攥成了拳头，看得出来他内心很激动 张杰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办公室里的东西向林建国问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知道么？” “不知道” “你对利水现在的治安情况有什么看法？” “张局长，看你的样子是想干一些事实的，这些话我就说了，要是说的不对，你开除我也行，反正都领不到工资了，利水的治安环境差，差就差在警匪一家，当然不是大多数民警，我也不指名道姓了，想必您也应该能猜的出来你要是想动，我们一中队二中队的大部分人都跟着你干”林建国仿佛激起了心中豪气，或者是被压抑太久的正义感爆发 张杰道，“只是大部分啊，看来还有害群之马，这样，最近两天你就先不要去医院了，我让宋可帮你安排护工，工钱局里报销，你回头开车带我去趟市局，路还熟悉？” 林建国回答道，“熟悉，经常去市局汇报材料，我以前是汽车连的，开咱这儿的山路没问题” 张杰又说道，“那好，你现在就在这里把你掌握的黑砖窑跟拐卖儿童的思路整理一下，我等会回来你好好跟我汇报，不要怕涉及到任何人，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林建国站起身子，立正道，“是”然后目送张杰转身出去 一三九章 林建国的母亲 林建国还在想着到底要不要把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的时候，张杰已经推门进来了，并且指着门口的那个黑色手提袋说道，“走，路上说，把这个拿着” 林建国走上前去，一把提起了那个手提袋，沉甸甸的，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肯定不是烟酒，看那棱角分明的样子，难道是钱？这张局长不会是受贿了，这让我出去难道是知道我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们是一伙的？“张局长，我们去哪里？” “我刚来对县城不熟悉，刚才去要了车，现在也没有专职司机，就让你给我开两天车，没意见？现在去你母亲的医院，我去看看老人家”张杰说道 林建国心中明显一激动，张局长竟然是去看自己老娘，而且还带着这些钱，难道是要帮自己交手术费，哎，不能白日做梦了，第一天见面，还是个年轻领导 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之后，接过张杰递过来的钥匙，看了一眼，知道是八十五号帕萨特，立即大步跑出去开车 利水县医院跟营房县医院比起来，好像乡镇跟都城的差别，这栋楼甚至比南平镇医院都略微差一些，医院门口是个自发的小市场，一群做小生意的人不断的招呼着来往的病人家属，帕萨特笔直的进入了医院大门，门卫看到车牌上的O，立即坐了回去，公安局的车，这些干保安的大都认识 林建国的母亲住在三楼的住院部里，一间十五平米左右的小房间里摆着四张床，相互之间只要伸手就能够到临床人的脸，张杰站在床边，发觉想转个身子都只能上身拧过去，两条腿都不能原地转圈，看着林建国母亲瘦弱的躺在病床上，张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妈，我们局长来看您了”林建国跟他妈妈说道 “大娘你好，我今天上班就听说您病了，过来看看你，有什么困难您就让建国跟我说，我一定尽量帮忙”张杰说道 老太太，原本还笑呵呵的看着张杰，以为是林建国的朋友，一听说是局长，立即把笑脸板起来了，“我没什么需要的，快死的人了，就是希望建国在这里照顾我别被你们开除了就好” 张杰知道这老太太一定是听说了很多公安局领导的坏话，但是碍于林建国还在公安局上班，不好发作，当下也觉得自己挺冤枉，说道，“那就好，大娘那你先歇着，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林建国无奈的看了他母亲一眼，转身跟着离去的张杰走了出去，却发现张杰笔直的走到住院部的交费处，对穿着白大褂的女收银员问道，“35号床账户里还有多少钱？” 女收银员听了立即抬起头来，连电脑都没看就回道，“35号还有多少钱，她已经欠了六百多了，要是没钱交手术费，就赶紧回家，反正也撑不过今年了，何必花那么多得钱呢？都不容易” 看来这女人还挺有同情心，张杰回头招呼了一下林建国，“把包打开，看看里面多少钱” 林建国看到这个架势就明白了，自己幻想的成为了事实，两只手颤抖的把黑手提袋打开，里面是十叠捆好的百元大钞，立即站起来看着张杰，说道，“十万” “35床的手术费需要多少钱？”张杰问道 “最少存五万，这个说不准”女收银员回答道 张杰一扭头，对林建国说道，“存十万，让她告诉院长，别乱花，我要来查账的” 林建国马上凑到女人身边，“刘姐，这是我们刚上任的局长，你跟院长打声招呼啊” “局长，这么年轻，正的？”刘姐看到林建国点头之后立即不在做声，不远处有个年轻的女警官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了林建国，惊讶的问道，“林建国，宋局长说你今天不过来了，让我在这里看着大娘，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是你啊，快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局长，张杰，比你还年轻呢”林建国明显有些高兴，然后转身对张杰说道， “张局长，这是咱局里政工科的牛倩倩，牛局长他侄女” 张杰冲牛倩点点头，“辛苦你了，我找建国有些事情要处理，他母亲这里拜托了啊，我相信你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牛倩倩倒是不见外，笑着说道，“张局长年纪不大，怎么口气说话这么老气横秋啊，要是不见到你本人，我还以为是我叔跟我说话呢”说完就笑着走了，“我刚才上厕所了，现在去看看大娘，两位领导忙啊” 林建国眼含热泪，等跟着张杰走出医院到停车场上，普通一下跪倒在地，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额头上被沙子隔出殷红的鲜血，“张局长谢谢你，我攒够钱一定还你” 张杰坐进车里，冲着还跪在地上的林建国说道，“谢我干什么，这是牛局长他们看你母亲住院没有钱动手术，主动捐助的，等着你把他绳之以法，就算报答他了” 半天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林建国，从地上站起来，来开车门，打着了火，“张局长，大恩不言谢，抓他们，你一定安排我上” 帕萨特从利水县沿着山路一直往浪沧市开去，林建国一边开车一边向张杰汇报他掌握的情况，“张局长，李家砖窑是牛三斤局长的一亩三分地，城东二里铺砖窑是邢建副局长的关系，三里山砖窑是倪启龙副局长的小舅子开的，其余几家也都跟各位副局长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而且他们相互之间互赠干股，为的就是站在同一辆战车上，谁也不能坏对方的事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上任局长想追查下去，最后徒劳无功，把自己折腾走了” 林建国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而且我听说跟张县长也有关系，拐卖儿童的一个最大的中介，是张县长的侄子，叫张工阳，可是每次线索一到这个张工阳身上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断掉，公安局必然有内鬼，我是说侦查员内部，肯定也有几个局长的眼线，但是我不知道是谁” 张杰点点头，“这里面牵扯太多，你要考虑清楚了，跟着我可能触动一些人的固有利益，要是失败了的话，我有可能全身而退，你就会万劫不复了” 林建国再次犹豫了一下，说道，“张局长，我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想找退路也找不到，就一条路跟你走到黑，这些人把利水县祸害的不成样子，原来穷虽然穷，可是起码还能过，现在很多人已经过不下去了，卖孩子的人一开始也不是这么没心没肺的” “张工阳原本是干什么的？”张杰问道 “他原本是省城江陵的一个小混混，后来张县长到咱这里任职，他也就跟了来，典型的官二代作风，在县里横行惯了，根本没人敢惹他，上次一个交警兄弟，查了他的车，无牌无证，逆行闯红灯，没想到他下车就把交警毒打一顿扬长而去，事后弟兄们想去抓人，结果被牛三斤给叫了回来，局里出了200块钱医药费，还不够这位兄弟看病花的钱” 张杰道，“县委书记周红卫不管么？” “听说周书记一开始跟张县长很不对付，周书记也是我们部队的老领导了，但是后来被市里的领导批评不注意团结同志之后，他就对县里的事情不闻不问，放任张县长折腾，我们也能理解他，要退休的人了，不想惹事，可是利水县的百姓遭了秧”林建国说道 张杰直觉上觉得周红卫应该不止是被批评这么简单，否则一个热血的军人，能够在退伍之后做到地方党委的一把手，除了运气之外，需要实力，否则一般都会到某局当个副手就不错了，宁愿相信周红卫是别有隐情 看现在利水县的情形，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弄不好就要出大乱子，这张三江真是不作弄点事出来不算完啊，此去浪沧市里，一是要找公安局局长请求帮助，二就是寻求市里的支持了，不过在这之前，自己真应该做点什么，但是这么做，是不是太给这小妮子面子了，自己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把她叫来，感觉，嗯，很暧昧 可是不找她，自己这方面不专业，算了，这个危机关头，自己连窑洞都去住过了，也无所谓什么面子问题了，打车子开到浪沧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上班时间了，张杰跟林建国都没有吃饭，在街边摊买了块面包，帕萨特直接开到了市局门口，跟门卫打了个招呼，有林建国的警官证，所以张杰这位无证人员也不用登记就进了公安局大院 一四零章 市局求援 市公安局的大楼有些时期办公大楼的气象，张杰敲开局长办公室门的时候暗自庆幸了一下，没有预约居然能碰到局长在，真是不容易，一般被文山会海包围的各级领导，很少能有空闲在自己办公室里坐坐，张杰当年仅仅是一个副镇长，就忙得脚打后脑勺了 然而推开门的人，给张杰的印象却是，这不是水浒里的黑李逵么？一般人见到这位公安局局长，恐怕想到的不是人民警察来了，而是觉得，这伙计不去当山贼劫道，太亏了大好形象了，一米九多的身高，壮的跟小山一样，肤色比张杰脚上的黑皮鞋，白不了多少，一头短短的头发根根直立，像个刺猬 疑惑的看着门口的两个年轻人，这位大汉显然不认识，但是他也没表现的多么没风度，能进公安局大院的，必然是内部人员，大门口跟楼门口两道警戒线，没有警官证，没有熟悉的人领路，根本进不来 “你们找谁？”大汉问道 张杰先是笑了一下，他来之前已经看了这位局长的资料，只是没看照片，所以才人对不上名字，毕竟孙廷芳这个名字即便不女性化，也不应该放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孙局长您好，我是您的兵，利水县的张杰啊，今天第一天上班，特意来拜会拜会领导” “哦，张局长，你坐”孙廷芳闪身让开了门，把张杰他们让进屋子，“昨天才听到组织部跟我说，利水县公安局由县委县政府推荐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局长，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你来了，看来利水的公安工作要有大起色啊” “孙局长您过誉了，我这不还没等上任就找您诉苦来了，我到县局一看，民警们的后勤工作没办法保障，吃不饱穿不暖，哪有心思干活，所以我就得指望市局的援助啊”张杰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巨熊一样的壮汉，感觉自己像受了委屈到娘家诉苦的小媳妇 孙廷芳打开柜子，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水，林建国赶紧抢过来沏上茶叶，孙廷芳笑着说道，“市局对县局是工作上的指导，财政上，县局是完全独立的，由县财政拨款，咱市局没有办法啊虽说县公安局受双重领导，但是还是同级政府的领导职责重一些，我们市局只能是业务指导，所以这财政问题，你得去找张县长，他才是利水县的父母官，土地爷” 张杰说道，“既然孙局长说，给县局的多的是业务指导，那我就得求教了，这黑砖窑案跟拐卖儿童案，应该如何处理，倒了必要的时候，孙局长是不是给我们县局一点支持？” “支持肯定会有的，如果张局长真心想要办这个案子，我把刑警支队一大队给你派去，保证跟县里面没有任何瓜葛，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决心，能不能顶住压力，你的前任，也是有着满腹豪情上任来，结果呢，铩羽而归，就是因为压力太大，触动的利益太多，要是干不完，肝干不到底，不如不干”孙廷芳的面部表情变得一本正经，没有了那刻意的笑容 张杰看的出来这孙廷芳也是个心里有正义感的人，起码比沈高文那样的完全的政客要正义感强得多，觉得既然话说道这种程度，就来一剂猛药， “看来孙局长对利水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为什么不动手呢？” “官官相护上下得不到配合，关键是我不敢堵进去自己的前途，呵呵，不怕跟你说，我的全家老小都靠这份工作养着，要是到了闲散地方，甚至被陷害进了班房，就是四条老命，所以我不能赌，也不敢赌” 孙廷芳看着张杰，把话说了出来，他不是不想惩恶扬善，可是不敢，家里老头老太太都在医院里，靠营养素吊着姓名，若是没了公安局局长的身份，恐怕药费光靠他的工资，够住一天就算不错了 “有没有兴趣到外省发展发展？滇贵省虽然经济也不是太发达，但是应该不比这鄂州差，而且省城的医疗水平，怎么样都比浪沧要好很多”张杰抛出了诱人的蛋糕 “若是有机会，我当然愿意，不过还是顾好眼前，厅里面对利水县的拐卖儿童案件猖獗高发很重视，你们一定要把这件工作做好，否则对不起身上穿的这身制服，对不起头顶上的国徽啊”孙廷芳感叹道，似乎不愿意接着张杰的话说下去，又把话题引到利水的案件上来 张杰答道，“看来孙局长还是不信任我，也罢，说不定不用走呢，我现在有审批立案侦查，拘留的权利了？这样，明天你就安排一大队下去，我负责接待，不过有一条，无条件听从我的命令，把手机都收了，出差补助我张杰一个人掏” “我怎么感觉你这个工作作风像是土匪？好，明天早晨九点钟，准时到利水县境内，你把电话留下来，明早准时等电话就行了”孙廷芳说道 张杰接过孙廷芳递过来的笔纸，留下一长串电话号码，然后看向孙廷芳，“孙局长，有个私事，你帮我联系一下经文保处的同志，我找银行有点事情，不想预约了，手续太麻烦” “没问题，你等一下”孙廷芳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固定电话，拨了几个按钮，不多时电话接通，“张静，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电话刚刚放下，敲门声就响起来了，林建国起身开门，走进来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女人，干练，精气神迸发，开口就问道，“孙局长，您叫我” “这是利水县局张杰局长，他找农行有些事情，你协助一下”孙廷芳说道 “那孙局长您忙，我走了”张杰打了招呼带着林建国跟着张静离去，办公室内的孙廷芳把张杰写电话号码的几张白纸挪开，露出了下面的一份材料，上面那幅彩色照片，正是刚刚离开的张杰，身份信息很齐全，履历也很清晰，只是背景那里，有个红色的大问号，显然是孙廷芳还没有摸清楚 在张静的帮助下，张杰很顺利的不用预约，就把自己账户上的几十万都取了出来，让随行的林建国咋舌不已，这张局长，还真不是一般有钱，出手阔绰，要么就是家境宽裕，要么就是巨贪一个，可看目前他的行为，可是跟贪腐沾不到一点边 张杰面对张静跟林建国的诧异，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解释就成了掩饰，哎怎么想怎么想，跟这位利落的女经文保科长告别之后，帕萨特飞的往利水县赶去 与此同时，利水县公安局牛三斤的办公室里，几个副局长都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不用担心了，这小子有几斤几两不都被咱摸个清楚，这几天就是发发脾气，在猪圈里面被关了一夜，还被我表弟给了一电棍，不生气就怪了，不过他还是挺识趣，回来之后只字不提，也没跟张县长那里告状，我看可以处一处么”牛三斤扫视了一圈几位同僚，用很慢的语说道 “希望如你所说，我总觉得这小子不简单，你们准备分他几成干股？”宋可问道 “几成？你也太抬举他了，我看这样，一家一年给他万把块钱，哄哄就算了，反正在公安局这里，还是我们说了算，他要不识相，他的话连县局大院都出不去，说不得只能自己走人了”一直没做过声的赵文生说道，在利水县公安局里，他跟杜武卫可是有名的哼哈二将，两个人一批的浪沧警校同学，一起参加工作，一起混到副局长的位子上，也不怪名字都叫做文生武卫，其实要是叫做文攻武卫就贴切了 杜武卫向来是赵文生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此刻也应道，“对，咱辛辛苦苦担风险赚来的钱，凭什么分给他，给他点汤喝酒不错了” 宋可摆摆手，说道，“两位，咱可以一分钱都不分给他，但是，你们别忘了，当初老王在的时候，咱怎么弄的这么被动，干什么事情都偷偷摸摸，生怕被抓住痛脚，当时张县长为了咱们的事情，发了多少次火，为了这么点钱，不值当的，砸到也就砸到了，我看他家里应该也有背景，肯定不会局限于利水这么个弹丸之地的，说不定我们还有跟着飞黄腾达的一天” “咱都多大了，还飞黄腾达，算了，我只要平平安安就行了你说张三江给咱擦屁股，他侄子的屁股，咱给他擦了多少？要不是我见机的早，张工阳就要被林建国给捅到省厅去了，当时要是让他把材料先交给他战友，对方再是个跟他一样的石头蛋子，张三江能放过你我？”杜武卫接口说道 “让张杰见林建国这个石头蛋子，会不会惹出什么事情来呢？这两个人开车出去一天了，林建国的嘴可不老实，我都后悔在张杰面前提到他这个孝子了”宋可叹气道 诚然，他想对了，这是他们如此轻松度过的最后一个下午 一四一章 案子，我破了 张杰回到利水县公安局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门卫只知道局长的车回来了，却没看到除了司机林建国之外的其他人，于是牛三斤他们得到的消息就是张局长没回来，一把局长没回来上班，谁也不敢问，只能询问一下林建国张杰的行踪 林建国的回答很真实，到市局去寻求领导帮助，领导既没有金钱上的支持，也没有实际的破案帮助，所以诸位副局长大人们心安，继续回去优哉游哉的麻将，桥牌，斗斗狗，钓钓鱼，找找女人谈谈生活去了 他们潇洒的时候，张杰坐在利水县宾馆的二楼里，他不想去县委招待所了，毕竟他马上要干的事情影响很大，让过多的人知道不好，只能挑选一个人员来往频繁也不会惹人注意的地方了 他的房间里，站了十几个人，共同的特点只有一个，都是男人，而且都是穷困潦倒的男人，其实他们有个说出去让很多人羡慕的身份，警察，但是要在前面加上一个定语，利水县公安局的警察之后，这身份立即就不值钱了，一个收入赶不上卖红薯的身份，谁还会去理他呢 “钱，你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但是别忘了，你们是人民警察，你们手里拿着的是枪，你们抓的人是罪犯，是社会的毒瘤，所以不要以没钱作为借口，你们都是男人，都要有些担当，扛得起责任，不是光长两个蛋蛋就能称得上男人的”张杰指着面前这些比他大的老爷们们说的义愤填膺，半点情面都不留 “你是局长，不差钱，所以说的轻巧，你要像我们这样，负担这么重，你还敢站着这么说话，我田大壮把脑袋卸下来给你”一个瘦小枯干的中年人抬着头，瞪着通红的眼睛跟张杰对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张杰轻蔑的一笑，“负担，是男人就不要找借口，这个负担那个负担，那是你没本事，而且，即便是你现在不缺钱了，你敢去破案么？敢去抓人么？你们有这个胆子么？” “张杰，你要能保证我们后顾无忧，我就敢把这拐卖儿童案破给你看，把黑砖窑也给你拆了，你们敢不敢？”田大壮一激动也不称呼张局长了，对着张杰说完，又转身对着自己的这些同事说道，一双通红的眼睛，像要吃人一样 “你老田是男人，我们就不是啊，早就觉得干的窝囊了” “是死是活鸟朝上，干” “钱呢，光说不练，我不敢，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还有老娘” 林建国在后面直翘大拇指，这张局长别看年纪轻轻，骂起人来还不带脏字的，问题是他骂了人，被骂的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顺着他铺的路就自己掉进坑里了，等会你们看到这几十万，看你们一个个不眼泪汪汪的往张局长怀里钻，靠，老子好像第一个钻进来的 这些人都是林建国经过深思熟虑，绝对没有疑点的正统年轻民警，各个都是迫于生活压力才“不务正业”的，田大壮的儿子刚出生，老婆下岗，母亲身体不好，干什么都需要钱，让他这个一家之主时常没有脸面回家，拿不到钱，还天天加班，谁干啊 说还有老婆孩子老娘的那位，名字叫做罗天师，但是绝对不是搞邪教的，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华夏刑警学院毕业生，同样刚生了孩子，老婆休产假被工厂辞退，家里除了他的工资就靠老娘上街扫马路挣钱，让一米八的大个男人，天天唉声叹气，埋怨自己没能耐 张杰看火候也撩拨的差不多了，朝正在偷笑的林建国一指，“你们要的钱，都在他那里，我查了下，你们一个月的工资八百六十块左右，上下不过二十块钱，这个工资，确实很丢人，但是我保证，三年以内，就是我张杰在任上的时间内，一定会让你们收入翻两番” “张局长，牛逼不是随便吹吹的，翻两番就是四千块钱，省城的公安局，也不过开四千块”罗天师质疑道 “林建国，你愣什么的”张杰冲愣在那里的林建国一瞪眼睛，林建国慌忙把装着钱的口袋打开，里面一叠叠的百元大钞放在那里，让十几位警察同志看的眼睛发热，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围观，没有人伸手拿 “你们的工资，我先替县局垫上，等这个案子按照诸位男人说的话那样破了，在给诸位庆功，现在一个人领一万，签个字，回头从县局的工资里扣出来，剩余的算你们办案子的补贴”张杰说出了这些爷们盼望的那句话，顿时就被扔在一边 十几个人把张杰从林建国身边挤了出去，一个个抢着让林建国发钱，他们签字 一万块钱到手之后，这些人回过神来，把张杰抬起来，扔在了宾馆的席梦思床上 “钱到手了，你们今天晚上都加个班，回去把所有有关拐卖儿童跟黑砖窑的卷宗资料，都给我整理好，明天一早就去抓人，至于保密措施，我相信你们比我都了解，谁咬泄露出去，自己觉得对得起自己良心，我都会让他对不起自己”张杰严厉的说道 “张局长，我们谁要是泄露出去，还能算是个人么？是不是男人，您看我们的行动”田大壮喊道 张杰一挥手，“那好，你们回家安顿一下，七点钟，到这里集合” 众人鸟兽散，林建国眼巴巴的看着张杰，“张局长，我也回趟医院？” “你不用去了，我怀疑你是去医院看牛倩倩的还是看你老娘的，不是说你有女朋友分手了么？”张杰问道 “我女朋友就是牛倩倩，她叔不让，所以......”林建国很扭捏的说道 “去到点之前回来” 独自躺在床上，张杰想的已经不是公安局面临的这些困境了，而是不自觉的把自己当做了利水县的县长，不，县委书记，利水的情况，究其根源就是一个字，穷，穷的原因就是交通不便，真的是酒香也怕巷子深，交通不方便，物流成本高，赚取的利润少，那么就没有商家愿意来 修路，谁愿意填这个无底洞呢？又不是沿海发达城市，修路的成本几年就能靠过路费收回来，这穷乡僻壤，人口也不算多，地势不算多重要的地方，恐怕二十年过去了，连利息都没收齐，或许修好路之后能带动很多产业，慢慢的能够把交通繁荣起来，可是遥远的不可控的利益，跟现实的立即的大笔资金投入，是个成熟的商人，都不会去赌 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再次为了感情而大笔投入了，还是让齐东稳稳的发展两年，或许，是时候见见萧宛若的老爹萧名山了，好像马书睿跟他关系不错，可是马书睿会把自己的关系户，放在遥远的利水县么？这可是跟他没有一点利益关系的地方啊，还得动马莎莎的主意，怎么最近总脱不开这两个相亲过的女人呢 夏霜啊夏霜你在那里，希望不是我母亲伤害了你，我这样不敢面对，是不是有些懦弱呢？可是，我怕知道这个答案，怕这个答案如自己所想一样 哎，两天了，也没跟家里联系，不知道老妈有没有着急，老爸是肯定着急的，但是他绝对不会说，不会问，这么木讷的男人，当年怎么追上的老妈呢？ 接到儿子的电话，康书记似乎很兴奋，“怎么样？穷我这个儿子就是一个穷命，天天往落后的地区跑，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干什么的” “你儿子受苦你也不关心一下，什么时候给我弄点糖醋里脊？这里的菜除了辣，就是辣，我的舌头都快肿了”张杰对着电话，似乎有些感触，像童年时受伤之后，想偎依进母亲的怀里 “行了，先别撒娇，说说情况如何，什么单位的一把手啊？农业局？招商局？还是环保局？鄂州我人面不广，还真没打听到你的消息”康艳萍说道 张杰答道，“老妈，你绝对想不到，是公安局” 康艳萍立即意识到不对，“不行，你不能干，这肯定不是个好差事，小心有陷阱，一个年轻的交流干部，居然会任命如此重要的岗位，这利水县的治安环境是不是很差，不干了，回到江城来，老妈在这里，还能保证你不被欺负，不行去滇贵，你二舅还没退呢” “老妈你太神了，公安部督导的拐卖儿童案，牵扯很多，所以，就让我这个外乡人来顶缸了，不过不用担心，案子，我破了”张杰答道 康艳萍显然是担心多过了欢喜，坚持道，“案子破了也不行，太危险的地方我不放心，现在老妈的希望全放在你身上了，有了什么闪失怎么办？” “妈，男人，不就应该有点担当么？你希望你儿子在你的羽翼之下呆到多久？我也该经历些风雨了，这也是我选择到鄂州来的原因，相信你儿子，他是个真男人”张杰的口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一四二章 动手 早晨九点钟，张杰准时接到了电话，利水县的东城入城口，两辆依维柯警车停在那里，车上有三十名整装待发的民警，正是刑警支队一大队的干警，是整个浪沧市破案的顶尖好手 一夜没睡看案卷的张杰现在对整个案情了然于胸，很简单的案子，不过是因为错综复杂的利益团体在里面纠结，所以才变得棘手，只要把人抓了，把利益集团分割开来，案子就破了 “林建国，你领着刑警支队的同志们，去李家砖窑，把它查封了，解救出来的人和犯罪嫌疑人都带到这里来记住，一切听苗大队指挥，动作一定要快，最好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这是一次秘密行动你们明白么？”张杰这句话是对整个刑警支队一大队的人说的，经过了短暂的介绍，他已经接管了这些精兵强将 “是”“是” “好，出发”张杰说道 林建国上了帕萨特，带着两辆依维柯直接往城西驶去 “张局长，那我们呢?我们不能拿了钱就白吃饭不干活啊”田大壮见没有给他分派任务，急了 “你们有重要的任务，两个人一组，自行商量到那个砖窑厂门口盯着去，租三轮车也好，骑自行车也好，一定要看到他们把人转移到那里去了”张杰吩咐道，“有情况即刻向我汇报” 张杰这也是没有办法，能够直接指挥的人手有限，稍微多一些就有走漏风声的危险，所以，就分批次抓取，至于当地的武警中队，张杰还没有接手，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也就不想了 开着刑警大队的警车，张杰一个人悄悄的跟在依维柯的后面，冲向了李家砖窑，他是担心控制不住局面，让人跑了，也幸亏他跟着来了，否则还真不好收场 刑警一大队大队长楚镇海在李家窑厂外的土路上下车，“一中队，二中队跟我进去，三中队留下守着，防止有人逃跑，林建国，走” 林建国一马当先，手里拿着电警棍，这可是县局里能拿出来的最高档的设备了，至于手枪，对不起，那个东西要注意安全的，所以都锁在枪柜里保险柜的钥匙在刑警大队长手里，密码则是教导员保管 确实是拿到钥匙，密码就能把枪拿走，可是拿走了你也没用，因为枪弹分离，子弹不在这个保险柜里，而是在治安大队保管，这一套手续走下来，你拿到枪，估计已经用不到了 李家砖窑没有大门，林建国冲进混混们住的房间，里面正在打麻将，自动麻将桌洗牌的声音哗哗作响，听到有人进来几个人连头都没抬，外面有人守着呢，进来的肯定是自己人，李慕禅正在那里查钱，从一叠十块二十的零钱中抽出三张二十的，扔在牌桌中间，“麻痹的，点背，一炮三响，要是泡姑娘能一炮三响就好了” “李哥，你那不是一炮三响，是一炮三洞” 不等他们注意，林建国冲过去就把李慕禅按到在地，牌桌上那一叠零钱，散落的到处都是跟在林建国身后而至的几名刑警，口中大喝着，“警察，不许动” 或许是李慕禅被突然按住把几个混混惊呆了，或者是没想到有人敢在李家砖窑这个地方捋虎须，竟然静立了那么几秒钟，这些刑警都是抓捕人的老手了，早都一个个飞身上去，把剩下三个牌桌上的‘战友’跟在一边观战的另一个混混摁倒在地，两个人架一个，戴上了手铐，只有被林建国按住的李慕禅，装出很配合的样子，让林建国给他戴手铐 林建国从后腰上摘下手铐，正要铐住李慕禅的手，不想李慕禅手脚下有一个袋装物体被他踩碎，一股烟雾喷了出来，屋子里的人顿时都睁不开眼睛，李建国抓紧了握住李慕禅的胳膊，想把他抓住，可是手背突然一股剧痛传来，条件反射一样把手松开，李慕禅竟然逃了出去 外面等候的民警没有注意到从屋里冲出来的李慕禅，被他一把逃窜到了自己的越野车上，发动车子就往小路上冲在外面守候的刑警三中队的警察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赶紧钻进依维柯警车，把路给堵上 前面出不去，后面没有路，这就是一个瓮，李慕禅就成为了瓮中的那只老鳖，莫西干头可不愿意就这么束手就擒，刚才他踩碎的那个是装满了辣椒喷剂的小口袋，沾到里面的喷剂，两天内眼睛都不会好受，他刚才也是先闭着眼睛钻出屋子才又睁开的 困兽犹斗，特别是李慕禅这样的刀口舔血过日子过来的混混，他的成名可不是在他二哥牛三斤当副局长之后，而是起源于早年就偷鸡摸狗抢东西，被关进监狱之后，他不但没有得到应该有的教育，反而成了牢头狱霸，把一起蹲监狱的狱友都打成了自己的跟班小弟，出来之后看着人家开砖窑，他也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别人招的工人要给钱，李慕禅不愿意给钱，百般克扣，后来在城里见到了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流浪汉，这李慕禅的坏水就冒了出来，叫着几个跟他混的小弟，一辆面包车就把流浪汉运到了砖窑厂，跟着几个雇来的本地人，干了几天活，李慕禅发现了来钱的路子 抓人干活，不用付工钱，不用讲究几点上下班，想干多少，就干多少而且工人可以无限扩增，只要他李慕禅有这个胆子，所以李家砖窑在周边几个小砖窑中，脱颖而出，砖窑厂周边，原本是一大片平地，可李慕禅接手之后，就挖成了现在这个大盆地，没想到自己又被堵在盆地底部 “别过来，过来我开车撞墙上自杀，把车挪走让我出去”李慕禅按下了驾驶室的车窗，把脑袋伸出去，大喊，眼角瞥见后面又开过来一辆普桑警车，“让后面那个车开走，别堵上，要不然我撞死他们” 李慕禅伸手指向从小屋里走出来几个不住揉搓着眼睛的民警跟混混，那边被聚拢过来的工人们让他的心感觉到很烦躁，牛三斤让他把工人放走，他鬼迷心窍觉得没事情，没问题，等两天再说，结果，这才第二天，报应就来了，现世报啊 刑警一大队大队长苗立人正带着一群受害者走过来，看都这样的情况，大声喊道，“李慕禅，你现在已经没有出路了，逃出去能逃到哪里？你的手下都被抓了，你背负着逃犯的身份，有钱不敢花，有店不敢住，是不是也想体验一下民工的生活 ？” 李慕禅似乎是受到了刺激，指着说话的苗立人，“你给我闭嘴，你是头是不是，哪里的？市里的？省里的？赶紧让他们给我闪开，要不然我把你们都撞死，反正我大不了是一条命，你们可都是家里人等着呢” 苗立人看了看身边的几名民警，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民警们喊道，“都躲到窑洞里面去快” 然后自己迎向李慕禅的车前，拦住了越野车的去路，高高大大的人，站在车面前，相比较于这个钢铁巨兽，显得那么渺小，“李慕禅，你要冷静，你要撞了人，可就在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你的亲戚朋友都帮不上忙” “帮忙，到今天这个程度，肯定是没人来帮忙了，算了，大家一起玩玩”李慕禅把踩在刹车上的右脚放在了油门之上，一脚松开离合，右脚使劲往下一压，越野车呼啸着压过来，眼见苗立人往旁边闪过的身子，是躲不开这下撞击 “不要” “队长” 警察们闭上了眼睛，他们在暗恨为什么手里没有枪，如果有枪，拼着事后被追究责任，也要把这个李慕禅崩掉 “苗大队”林建国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此刻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头被抢走了幼崽的豹子，双目变得血红，双腿微弓，猛的往苗立人身上扑去，想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苗立人的身体，不至于被碾压致死，“都是我的错” 林建国扑到苗立人身上，等着车轮碾过他的身体，或许不能保全苗立人，但是起码会让他受的伤，稍微轻一点，也算是为自己抓人的疏忽承担责任了，至于老娘的身体，他竟然一下子忘记了考虑，不要提什么女朋友了 他在等待，等待着来自背部的剧痛，等待着车轮在身上碾压的感觉，可是这等待太漫长了，按照越野车的度，早就应该冲过去了，此刻他应该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被弟兄们抬上车，送去医院了，难道这已经被弟兄们抛弃了，不会啊，想到这里，林建国抬起了头，发现越野车的轮胎就在半尺之外，而苗立人的一条腿，正在车轮之下 “苗大队，你怎么样？”林建国慌忙问道 “我没事，赶紧起来，李慕禅怎么不在车里了？”苗立人指着越野车问道，从他的方向看过去，车内竟然空无一人 一四三章 收网 当睁开双眼的警察们赶到熄了火的越野车前面时，发现从外面真的看不见司机，李慕禅到那里去了？跑了 “二中队，追”苗立人下命令道 “不要追了”一个声音从小路方向传过来，大家定睛一看，却是张杰正从警车里面下来，大步流星的赶过来，“我没看到他从车里出来” 苗立人立即喊道，“散开，警戒”从车窗里能够看得清里面没有半个人影，他一把把车门拉开，被面前情形震惊了，李慕禅蜷缩着躺在驾驶员位子前面的空挡里，就想一只被炸熟的大虾，头窝在裤裆当中，两只手放在脑袋后面 苗立人一把李慕禅提了出来，就感觉到他身子软绵绵的右手中的车钥匙掉了下来，四肢如同没有关节一样，松松垮垮的苗立人抓的太用力了，昏迷中的李慕禅醒了过来，“鬼啊鬼啊别抓我，我都招，都招了” 他没办法不害怕，正在疯踩油门的时候，突然发觉车子被熄火，右脚不自控的从油门上挪到刹车之上，这车才刚刚起步，度并不快，所以一脚刹车就停了下来，但是接下来就是手，胳膊，腿都不受控制了，后脑似乎被重击了一下，晕了过去，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苗立人抓出驾驶室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奇异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快了，有一秒钟，不，半秒钟的时间，他就失去了知觉，没有人能这么快，肯定是被杀死的鬼，看到他要再次行凶而出来制止，否则没办法解释手脚失灵，车子却被熄火，他本人被蜷缩着塞进座位前面的空挡里的事实 李慕禅的精神崩溃了，民警们都知道这是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田大壮说了一句，跑上前去把李慕禅的双手拷了个背拷 “疼，疼啊能不能帮我接上”李慕禅喊道，剧烈的痛楚让他的面部肌肉都有些痉挛了，冷汗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田大壮看了看李慕禅，“有会接骨头的么？” “没有”民警们都咬牙切齿的回答，不说他们确实不会，即便是会，恐怕也不愿意帮他接，尤其是那几个至今眼睛还不好睁开，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过一样剧痛的哥们，别说帮他接胳膊了，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民警们还是很好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受害者可就没这么文明了，痴呆儿走过李慕禅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一头栽倒在李慕禅身上，口水跟鼻涕正好蹭在李慕禅的脖子上，黏黏糊糊很有弹性 带着痴呆儿走的民警没有扶起他，让他自己把重量压在李慕禅身上，捉着手铐的苗立人跟田大壮，丝毫不觉得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有多么辛苦，静静的等痴呆儿双手撑着李慕禅的身体，站了起来，对着李慕禅“嘿嘿，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向前走去 至于那些甚至还清醒的苦力们，走过李慕禅身边的时候，都要故意吐口痰，或者变成外八字走路，有甚者会上去踢上几脚，苗立人觉得于心不忍，还是一拉车门，把李慕禅塞了进去 张杰走到这些苦力们的面前，扫视了一圈这些曾经同床共枕的狱友们，“你们受苦了，相信党和政府，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张杰看向在场的诸位民警，“同志们，你们辛苦了，这次行动你们表现的非常好，虽然略微出了点小意外，但是你们解决的很漂亮，是个大胜仗，除了受伤的几位同志，其他人还要再接再厉，我们还要迎接重要的任务，你们有没有信心让我在市里最高档的酒店给你们摆酒庆功啊，到时候，一个都不能少，谁喝的少了，我们把他扔进这臭窑洞里去，什么时候喝够了量，什么时候再给我出来” 这番话，前面是惯用的套话，而后面则显得张杰说的很粗鄙，跟这些豪爽的老爷们说话，要总是说官话套话，他们心里肯定烦，肯定认为你这个领导，又是一个爱作秀的领导，没什么亲切感，即便是听从你的命令，也是从上下级方面但是对那些看起来显的大老粗，江湖气的领导，在警察这个行业中，可是很受基层兄弟们爱戴的，就如同在部队里，大脾气，护犊子的官总是能得到基层官兵的拥戴一样，容易产生亲近感 张杰的话引起了在场民警的掌声，大家有秩序的押解着十一名犯罪嫌疑人分别钻进了几辆警车，第一次指挥行动，张杰觉得还算大概满意，只是抓了这些人还是要有人审问，加上那些受伤的人，肯定是要休息一天的，人手上，就不够继续去冲击其他几个黑砖窑了，时间，现在抢的就是时间，在其他黑砖窑窑主以及他们在公安局的内线知道消息之前，把李家砖窑的这些人处理掉，大部分的县局民警就可以使用了 张杰带着大队人马火赶到了利水宾馆，开了二十多个单间，把嫌疑人分别进行讯问，所有的讯问过程都用摄像机固定证据至于那些受害者，则安排他们洗澡休息，安置好之后，等待着接受询问，至于痴呆儿那样甚至不清的，只能等案件结束了，去寻求民政部门的帮助利水的民政部门，恐怕还无能为力，张杰暂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 崩溃的李慕禅交代的很顺利，他是疼的，等到讯问结束的时候，才有利水医院的一位骨科大夫被请来，这位骨瘦如柴的老大夫，动动手脚，几下就把李慕禅的关节接上，临走的时候使劲洗了洗手，至于出诊费用，人家没要，抓到了利水县的祸害，他是很乐意免费服务的，真希望能多服务几回 一个多小时，这些混混都很没节操的交代了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口供中，都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牛三斤，至于什么宋可，杜武卫，赵文生之流，只是略微有些提及，干股，分红成了贯穿这些名字的关键词拿钱最多的人，不是牛三斤，而是一个名字叫做张工阳的人，混混们不会说他叫张工阳，而是尊敬的叫做，阳哥 凭借着这些口供，跟受害者的指正，已经可以立案，侦查了，至于牛三斤局长等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只能说他们是嫌疑人，还不能直接定罪，但是询问一下，暂时解除职务是必然的了，这个时候，理论上应该寻求县委县政府的支持，张杰正在犹豫是自己单干，还是跟周红卫说一下，至于张二江，凭借跟利水阳哥的关系，他就可以被排除在外，等着随时被召唤 犹豫再三，张杰还是不想节外生枝，利用手里的权利，迅的把案子定性，然后县里，市里就算是想救人，也没办法翻案了，拼了这个公安局长不干，也不能让这些人在为祸四方 田大壮推开门出来，他跟几个警察一起把从李家砖窑搜出来的东西审查了一遍，当然是在犯罪嫌疑人李慕禅等人的亲眼验证之下，发现了几个小本本，上面详细的记载了李家砖窑的款项支出，不是什么买菜做饭的款项支出，是给诸位土地爷的孝敬，如五月一号，发放过节费，阳哥一万，二哥五千，宋哥一千，杜哥一千...... 张杰叫过来一大队大队长苗立人，“苗大队，现在又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麻烦弟兄们了，这件事情县局的弟兄们不好动手”附在苗立人耳边，张杰把事情一一讲了出来，所有参战的警察手机都被收了起来，只有苗立人跟张杰有手机可以联系，所以去县局抓人的重担，只能落在苗立人的肩头 苗立人去安排人手抓人，六位副局长，都牵扯其中，也就最少得有十二个人，不动声色抓人，只能智取了，所以抓捕计划是要好好算计的，至于张杰则给市局局长孙廷芳打电话汇报 “这件事情想必在你行动之前就已经有了算计，不过，斗争还没有开始，我希望你能坚持住，我能给你的支持少的可怜，一切都是靠你自己了，为了百姓，为了你自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等着给你庆功”孙廷芳话说的漂亮，但是实际上给张杰的支持，也不过是派了两辆车，三十多个人，他可不想成为斗争的牺牲品，如他对张杰所说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孙大炮，而是一个孙局长 从收上来的手机当中，把林建国的手机找出来，发还给他，张杰拍了拍他的肩膀，“除了这一点问题没关系，以后一定要注意，万一造成了伤害对你，对群众，对集体，都是不小的损失，一定要吸取教训，现在你就在这里负责，有什么事情立即打电话汇报，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两辆依维柯驶离之后，张杰开着自己的帕萨特跟在后面，不过不多久就从另外的方向开走了，他不是跟着去看牛三斤等人如何被抓的，因为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张局长大显神威 一四四章 案情展开 张三江坐在办公室里，把办公桌上的文件，茶杯等物扫落了一地，金丝楠木的茶几上被从天而降的纸片铺满，两米多宽的生态水族箱裂了一条半米长的口子，不断的有水从里面渗出来 一天了，公安局七个副局长居然被抓了过二十四小时，张杰都没有向自己汇报，如果不是今天下午有人来利水县拉砖，发现附近的七八家砖窑都停了工，人没有一个，而恰巧这家拉砖的人走的是张工阳的门路，联系不上张工阳，才辗转的通知了张县长，他打电话问了一圈公安局的几个副局长，竟然人人手机关机，办公室电话没有人接听 叫了办公室主任去公安局看了一圈，才知道七位副局长都被拿下了，整个利水县公安局的监舍是有史以来最爆满的一次，面对从家里，办公室里搜出来的证据，银行转账单，现款单，各种精美礼品，古玩字画，足足把物证室的小柜子填满小柜子之外的大柜子，里面装的是稍微上点档次的所谓珍品，里面有一块百达翡丽的男表，还有一方雕刻精美的砚台，似乎是传说中的端砚 别以为那几位土鳖一样的副局长会有舞文弄墨的心思，这块砚台是从利水一哥阳哥的别墅搜出来的，在利水县城，张工阳可是真正的一哥，因为他叔叔张三江没有儿子，作为这一家的唯一男丁，张三江对张工阳比对他爹都亲，张三江自认为是利水县的父母官，所以张工阳自认为是利水县的一哥 敢自认一哥还在于他跟县委书记周红卫家的公子打过一架，周玉直是个十分老实的人民教师，利水一中的先进工作者，五四青年突击手，是利水一中水平最高的教师，他教的高三毕业班一直都是一中升学率最高的班级这样两个虽然在利水县都可以称得上背景滔天的人物生活中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可是周玉直班上有一位学习成绩一般，姿色却很出众的女孩，跟几名辍学的男生厮混在一起，辍学的学生为了讨好阳哥，把这位女孩送到了阳哥的床上 女孩喜欢厮混，跟了阳哥以后是知道了学习无用，阳哥大字就不认识几个，不一样在利水县跺跺脚整个县城都得抖三抖，干脆连学都不去上了，周玉直去找女孩进行挽救的时候，跟阳哥碰了个正着，阳哥的冷嘲热讽对周玉直没什么用处，但是周玉直受不了张工阳让那个女孩跪在地上，当着他的面就进行吞吐活动 怒火中烧的人民教师气不过，骂了几句重口，被趾高气扬的阳哥一个耳光就扇倒在地上，女孩咽下了口中的白色液体，跟着上去跺了几脚，两个人扬长而去，自此，完败的周玉直教学的兴致不高，调到利水县小学去当了体育老师 这件事情后来被整个利水县传的沸沸扬扬，加证实了周书记已经被张县长折磨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佐证，张工阳自然加确认了自己一哥的位置 为了抬高自己的形象，张工阳四处搜刮那些名人字画，古董玉器，来装高雅，这块端砚就是他从一家所谓的文人后代手中讹诈来的，象征性的给了两百块钱 张杰仔细的观察着这方砚台，材质工艺都是上上之选，在端砚的收藏价值愈来愈高的现在，是有价无市，从这一样东西就能看出来，张工阳收集这些东西，得坑害多少利水人民 张县长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张杰能够想象得到，但是他没想到省厅居然来了一个督导组，检查各县市的冤假错案这个督导组只有四个人，目的地也只有一个，利水县，好像就是专门为了黑砖窑事件而来的 张工阳的嘴很硬，面对这些证据，硬是没有交代任何问题，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不好意思，一哥是商人，在各个砖窑投资，收点分红很正常，他们雇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办案民警没理他，也没进行刑讯逼供，他的嘴硬无非就是指望着张三江对他施以援手，等张三江进来的时候，他自然而然会交代张杰一点也不着急，张县长的后手应该快到了，先接着就是了，案子还得继续侦查下去，保护伞已经被敲掉，被保护的丑恶还能坚持多久 利水县公安局五百多名民警现在的内心都久久不能平静，原本高高在上的七名副局长被局长签字拘留了，一般公职人员的犯罪都会由检察院来进行审查，但是张局长硬是顶住了检察院的压力，说这是非法拘禁，故意杀人案的证人与幕后指使，需要继续调查一段时间，然后才能移交 这位局长是真想干点事情啊，压抑，愤恨一扫而空，警察们的工作热情都无比高涨，连县长的侄子，利水第一大少都给抓住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局长竟然帮着林建国把他母亲的手术费给付了跟着这样局长干，心里舒坦，于是乎不管工资不工资的问题，主动加班的人越来越多 随着一位一位副局长的吐口，张杰脸上才渐渐的浮现出笑容，张工阳的交代与否已经不影响最后的结果了 坐在局长办公室里，听着刑警大队一中队中队长林建国的报告，张杰不住的点头，林建国由于表现出色，被火线提拔成了一中队的中队长，提拔副科张杰没有权利，但是提一个正股级别，张杰还是能够做主的 林建国把案情汇报了一遍，抬头看着张杰，不单单是看着领导的敬畏，有那种崇拜的狂热，就像粉丝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大明星，“张局，那天你出去是不是到各个黑砖窑都走了一圈？去抓人的弟兄们说了，他们赶到的时候，这些混蛋都躺在地上，跟李慕禅差不多，这事太蹊跷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蹊跷的事情就跟我有关系，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是这个时候我觉得，坏事做尽的人，终究会得到报应的，这个报应是国家和法律对他的惩罚，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不用那么笑着看我，不能出去传什么风言风语，你听到没有？”张杰很想让大家知道这就是他干的，然后很多个人崇拜就出现了，县局的凝聚力也出来了，可是不行，这不好跟人解释，这不科学 林建国眼角一挑，向着张杰抛了个媚眼，“张局，我可是你的亲兵了，这点小秘密还不共享一下，要不然我欠你的钱不还了，说说，你在那里学的武功？我就怀疑那天李慕禅瘫倒在车里，也是你干的，你太神了” 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什么事都能被他们猜到，不过也是没办法，若是不出手，恐怕就得酿成人祸至于那些黑砖窑，每一个人，张杰都恨不能亲手打死，但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张局长怎么能带头干呢，为了他们不会在得到消息之后逃跑和隐蔽证据，张杰只能勉为其难的亲手把这些人渣都敲晕在当场，而且掌握的分寸非常好，没有一个受伤的 看着林建国的兴奋样子，张杰说道，“去，赶紧干活去，一定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让谁来了都翻不了盘受害人的证取得怎么样了？还有拐卖妇女儿童的情况，现在摸排到什么程度了？我怀疑他们的援兵快要到了，时间紧迫啊，让大家加把劲，整治了这些蛀虫，还利水一个朗朗乾坤，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企业家来利水考察了，同志们的春天也快要来了，再也不会出现开不出工资的情况” 林建国笑着说道，“得，领导就是领导，压迫群众还不是一般狠毒，我去告诉他们好消息去，省着在这里碍眼，走了，张局”说完转身带着一脸轻松离去，抬头挺胸的模样好似得胜的公鸡 张杰口中所说的企业家真的来了，是坐船逆流而上，直接到了临县童山，雇了几个当地的老乡，带着她一路游山玩水的走过来，短短几十公里的路程，这位大小姐晃荡了四五天，不过人家不是只玩，还顺便调研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山清水秀，郁郁葱葱的景致，尤其那青葱的竹林，比郑板桥的画里还要引人遐思 松井杏子同学，欢快的观赏着秀美山川，心旷神怡，顿时立志要走遍大江南北，她可不知道张杰等她等的都心焦了，招商引资，发展经济不是张局长的活，可是张局长手下的兵，还需要吃饭，不能饿着肚子上阵，所以张杰想要把工作干好，不白白的在利水呆几年的话，必须从根上解决问题，才能一劳永逸，放开手脚抓治安 越俎代庖的事情，张杰已经认定了，大不了得罪整个利水官场，也要一条道走到黑，穷困把人性中的黑暗面放大，以至于人变得冷漠，贪婪，甚至疯狂，所以才有卖亲生子的惨剧发生，这一切的推手，就是张工阳，李慕禅等人的贪婪，和牛三斤，张三江的助纣为虐 一四五章 松井遇险 接到电话，张杰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这个电话是松井杏子打来的，她已经到了利水，电话里的声音不再是往日那种轻快，灵动，而是惶恐，惊悚 这是松井杏子的求援电话，“张杰，我刚从童山县走到你们利水，现在在县城里面，有人骚扰我，你快点来”话还没有说完就挂断了，张杰有些自责，看到电话响起，竟然等了两声才接听，要是一开始就接了，也能让松井把事情说得清楚一些，也好知道事发地点在那里 现在张杰只有两眼一抹黑的去寻找了，只希望松井杏子能多支撑一段时间 飞快的冲出大门，张杰一边开车一边给林建国打电话，利水县城里是由两个派出所负责，一个城南所一个城北所，而这两个派出所的所长，张杰都不是很熟悉，也没有他们的电话，所以只能通过林建国来联系了 林建国接到电话，一听张局请来的朋友被人骚扰了，很恶意的揣度两者之间是男女朋友，还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那种，脑补不忘打电话，给两位派出所领导通过电话之后，林建国叫了自己队里的兄弟们，集体出发去给张局架势去了，林建国知道张局武力值很凶猛，不需要人帮忙，但是找人可不是凭借武力值就能解决的，必须要靠人多 张杰的帕萨特在县城里不断的转着圈，张杰一边开车一边疯狂的拨打手机，可松井杏子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张杰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沉寂下去，一路上不断的看到四处寻找的警车，张杰此刻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多继承一点天罡大圣的神通，能够算出松井杏子身处何方 张杰无奈的把手机放在副驾驶位子上，双手扶着方向盘，头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右手边突然传来手机的铃声，张杰猛的一把拿起来，是松井打过来的，一定是她，肯定安全了，安慰了一下自己，张杰发现这是一个固定电话，难道是要赎金的，要把，只要让我知道地方，老子把你小jj给切下来 电话接通，里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张局长，我是纪委副书记罗刚，现在请你马上回到办公室来，县纪委要对你工作中出现的问题进行调查，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我现在没空，正在侦查案子，有事情等我忙完了再说”张杰把电话挂断，连忙又开始拨打起来，确实没有办法，童山县跟利水县基本上是两块平行的长条砖，相接的部位太多，所以理论上松井杏子可能出现在县城里的任意一个地方所以，搜寻的范围太大了，听松井杏子刚才的电话里，声音很是嘈杂，应该是在街上，但是现在，很可能被劫持到了其他地方，不知道这人是求财还是劫色，若是后者，麻痹的，老子多少有点兴趣的女人，你们也想动？ 把车子扔在一边，张杰开始钻小胡同，希望能打听到什么线索，而此时的松井杏子，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这也怪她，在如此偏僻落后的小县城里，还穿的那么婀娜多姿，一身紧身粉色套裙，穿在她前凸后翘的腰身上，要多水灵有多水灵，配上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眼睛跟浅笑时露出的酒窝，瞬间就秒杀了利水县城的所有雄性，不是利水县城没有美女，而是本地人没有穿着这么时尚，没有这股味道罢了 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女人，能会有多少心思花在打扮之上呢，民以食为天，吃的没有了，谁有钱去买衣服穿所以松井杏子在打听如何去县公安局的时候，瞬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最近利水县城很安稳，所有的混混都消停了，张工阳的落马让混混们意识到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是否出来继续混就得看阳哥是不是能放出来了 以阳哥的背景若是放不出来，别的混混只能收拾铺盖卷子走路了王小强就是这样一个靠着跟张工阳一起拐卖妇女儿童发家的小混混，只不过他眼头活，张工阳刚来到利水，他就投奔了去，而且主动把这么一条好路子介绍给了阳哥 王小强原本是在省城一家洗浴中心当鸡头的，手底下有那么十几个不甘于固守贫困，想跟命运抗争的姐妹，当然，他这些姐妹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被他用拳脚加棍棒教育之后才明白了，除了钱财之外，什么都是假的这样一条真理 但是他省城的老板那不知道得罪了哪路英雄，洗浴中心被端掉了，王小强因为强迫**罪被判了五年，放出来之后，省城的天下已经是别人的天下，他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利水，想重操旧业，所以才想找个强大的靠山，于是跟张工阳一拍即合，两个人狼狈为奸，干起了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 张工阳介绍买家，王小强带着一帮打手四处寻找猎物，他这双眼睛也算是很刁钻，很会凭借外貌来鉴别一个女人的功夫，所以他挑选的客源深受客户喜欢，是让张工阳对他很看重 现在阳哥进去了，王小强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没事的时候就等着张县长对他进行召唤，当当马前卒，好能在县太爷面前混个脸熟，万一阳哥出不来了，县太爷也有人好使唤不是 今天他刚从张三江那里回来，张三江打过电话沟通之后心情好了许多，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顿时饱暖思**，立即安排王小强去找个好货色，王小强精于此道已经声名远播了，张县长以前就对他提供的各色美女赞赏不已，所以这个时候当然需要物尽其用，找专业人士 王小强开车路过农贸市场的时候，闲的无聊扫了一圈，这一眼就再也收不回来了，那个娇小的身影瞬间映入自己的心中，水灵灵的大白菜啊把二手克莱斯勒铂锐直接就停在马路当中，这辆车在利水县基本上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阳哥的红色宝马身后，经常都会跟着这辆银灰色的铂锐，就像常年跟在富家公子哥身边的管家，或者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太监 车子都没有锁，甚至钥匙都没有拔，王小强虽然知道阳哥进去了，但是你公安不敢随便拖车，偷车贼在利水还没有人敢偷强哥的车子，所以，强哥放心的很 自以为很帅的甩了甩头发，王小强逆行着迎上松井杏子，很潇洒的问了一句，“德胜门往哪里走？” 松井杏子一愣，德胜门不是都城的么，这个地方也有德胜门了，虽然不知道，还是彬彬有礼的用东北话回答了，“不好意思，我是外地人，不清楚，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扭动身子转身的时候，那一抹臀波乳浪在王小强面前晃动，原本想把这女人抓走送给县太爷的心思马上被自己先享受享受的想法占据了，王小强顿时精虫上脑，一团火在小腹转悠一圈，小小强都有些坚挺了，这女人的绝色程度还真决定了男人的坚挺程度 眼看松井杏子就要从他身边绕过去，王小强一把抓住了松井杏子的玉手，只觉得入手之处，滑腻丰腴，柔软而细腻嫩滑，比王小强这辈子摸过的女人都要舒服，顺势在玉手之上来回揉捏了几下，王小强突然发现一个巴掌直奔自己的脸扇过来，连忙一弯腰躲过，却让松井杏子把手抽了回去 松井杏子没有转身逃跑，她连忙掏出了手机，给张杰拨打那个电话，可是电话嘟嘟响了好长时间，张杰才接听，还没等他说完，王小强已经把手机打到了旁边的下水道旁，县里的经济不好，下水道的铁阴井盖已经被不知哪位英雄好汉换成了馒头果腹，于是那崭的索尼手机，就开始在窨井旁边的管道沿上慢慢唱歌了 王小强单手抓着松井杏子的左手，使劲往她身后一拧，松井杏子就变得只能弓腰低头如同一只煮熟了的大虾，“来人啊，救命啊” 惨烈的呼号换来的只是市场上人群的聚集跟看热闹，不断的有人凑过来看，一见到主角是王小强，原本的喧闹立马变成了小声议论，“这是谁家的姑娘啊，多水灵跟水葱似的，就要遭殃了” “遭殃了有什么办法，这畜生祸害的好姑娘还少了，那个都够你眼馋半年的，可惜你只能回家看你那个丑婆娘” “要是把我家老婆换成这姑娘，我又得瘦半斤肉下去” “半斤，我看你都能瘦半吨下去，得活活累死”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王小强夹着不断呼救的松井杏子上了他的克莱斯勒铂锐，关上车门，这不行，这妞万一性子刚烈，从车上跳下来怎么办，可这周围现在没有跟班，只能让这妞委屈一会儿了 想到这里，王小强又把松井杏子拽出来，打开后备箱，把松井杏子的腿先塞进后备箱里，然后上身也往里拥，松井杏子双手不住的抓挠王小强的胳膊，将他一双胳膊挠的鲜血淋漓，可他想到一会能够品尝鲜嫩的美女，都不觉得疼痛，只是幻想着下一刻的刺激 “张杰，救我”松井杏子大声的呼号着 一四六章 倒霉的王小强 松井杏子凄厉呼号声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这个人正是林建国的老娘，他知道最近儿子工作辛苦，非要照顾他的牛倩倩推着轮椅到菜市场转一下，买点菜好给儿子做饭，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林建国的生日，所以尽管她身体行动不便还是要亲自到菜市场转一圈，没想到刚到菜市场，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哪里看热闹，老太太不愿意凑热闹，也就没愿意凑过去 但是松井杏子最后一句话喊的是张杰救我，张杰这个名字现在在老太太这里，简直相当于混江湖的人听到了关二爷，仿若神灵啊这个女孩如此凄惨的喊着张杰，定然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老太太连忙招呼牛倩倩，“倩倩看着那辆车，我听着车上那个女人喊救命” 牛倩倩看着老太太，她对林建国印象不错，但是叔叔牛三斤一直不同意，闲林建国家里太穷，还不会来事，也就是跟牛三斤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硬生生把两个人拆散了，牛倩倩虽然口头上说跟林建国散伙，可心里还是不甘心的，否则也不会在宋可询问谁愿意去照顾林建国他老娘的时候主动要求，现在听老太太一说有人呼救，也就抬头看去 这辆车别人不认识，牛倩倩可太认识了，这不是张公子的跟班，那个淫魔王小强的座驾么，张工阳进去蹲着了，王小强由于牵扯到另外一个关键人物，所以还没有收网，让他继续逍遥几天，就等着他接头的时候，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敢为恶，“大娘，这是一个嫌疑人，您再这里等着啊，我去一下就来，你可小心着点” “嗯，你去，不能因为我这个病老婆子耽误你们抓人”林建国的母亲很知情达理，挥挥手示意牛倩倩不用管她，还叮嘱了一声，“倩倩，小心啊要不给建国打个电话” “不用，大娘，我能行”牛倩倩的二叔虽然被关进去了，但是并不妨碍她作为一名年轻警察的觉悟，叔叔对她是很照顾，可小姑娘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对待工作中的嫌疑人，即便是她的叔叔，她也觉得自己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将之绳之以法，别说是一个张工阳的跟班了 眼看那克莱斯勒就要启动，牛倩倩飞身拦了上去，丝毫不在意可能面临的危险，若是老警察在此，肯定会首先批评她不懂得安全防范，一点没有自我保护意识，警校的课白上了 王小强在车里正要起步，一看前面又挡着一位美女，虽然不如后备箱里的那个漂亮，却也是个能拦不少生意的货色，这个送给县太爷，也足够让他泻火了，想到可能得到的赏赐，王小强淫笑着就走下车来，定睛仔细一看，麻痹的，这不是牛局长他侄女么？ “牛警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王小强知道，牛三斤虽然进去了，可是说不定还有出来的那天，张三江要救他侄子，就得扳倒公安局的那位张局长，扳倒他也就意味着牛局长这里都是冤假错案，所以人家官复原职就指日可待了，所以现在是万万不能得罪这位大小姐的 “把后备箱打开，我要检查”牛倩倩往车后面一指，那骄傲的样子像个女王 “牛警官，您有手续么？没手续可别影响我开车啊，要是交警来了贴罚单，算谁的？” “什么手续，我听见后面有人喊了”牛倩倩正巧听见松井杏子在后面又开始呼救，一把把车门拉开，就要抢钥匙 王小强怎么能让到嘴的肥肉再溜走，何况这事情要叫真起来，他就是进去吃饭的命了，立即威胁道，“牛警官，你叔可是进去了，你不想让他出来了？这个人是张县长要的，你确信你要放了？” “你记住你说的话，你这是威胁，不是想让我叫刑警队来把你带走？”第一次处置这种情况的牛倩倩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该如何做的经验，只凭一股蛮干的精神，好像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她掏出了手机，“喂，我在菜市场门口，别开车” 打给林建国的电话刚接通，王小强已经开始拽车门，要进去开车了，牛倩倩只好拉开后门抢先坐了进去，接着对电话喊道，“王小强绑架了一个女人，快来救她，现在我们在菜市场门口” 一时间外出巡逻的警车从四面八方奔赴菜市场，张杰接到林建国的电话之后，差点没把方向盘给砸了，松井杏子是从童山那边过来，也确实到了城里，但是她走过头了，到了县城的西边，也就是菜市场这里，张杰跟所有巡逻的人员都在靠近童山这边寻找，当然一无所获 张杰赶到现场的时候，松井杏子已经从后备箱里被解救出来，车是在刚开出不到五百米的时候就被截停的，当时王小强就被吓傻了，这也太快了，好像专门在等他一样，接着一辆又一辆的警车出现在他周围 这架势看起来利水县的警车出动了一半以上，王小强转过头去，看着车后座的牛倩倩，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牛，牛局长，放出来了？” “没有” “那你跟来的公安局长有关系？” “没有” “那你一个电话叫来这么多警车？你玩我呢，你以为这是罪恶都市的游戏啊”王小强有些说不清楚了，这个牛局长的侄女是不是疯了，她凭什么能调动这么多的警察，她应该只是一个小民警才对 “叫人的不是我，是她”牛倩倩知道王小强在担心什么，所以她也不介意在伤口上撒点盐，指了指后备箱，然后闭目养神了，她不担心王小强会劫持她，因为王小强没那个胆色，否则也不会一直是一只摇头乞怜的哈巴狗了 警察拉开车门的时候，王小强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默默的跟在警察身后，牛倩倩拔下了车钥匙，开了后备箱的门，把里面已经灰头土脸的松井杏子给扶了出来，可怜的松井已经快被吓死了，她真的没有想到利水县的治安如此之差，走在大马路上居然会被人劫持 幸亏童山县的几个老乡不是如此歹人，否则我松井杏子难道就要惨遭蹂躏么？看来今后去哪里一定要注意了，必须得有男人陪着，还得是武力值相当于赵云那样的猛将才行，借着车上的倒车镜，松井杏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身后就传来一个男人的问候声音 “您是张局长的朋友？张局长正忙着四处找你呢，这个时候正好是我们的大行动，让你受委屈了，这个祸害我们一定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办，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松井杏子不认识说话的林建国，却也对他略微有些好感，毕竟是来安慰自己了，“张杰呢？怎么还没来？” “张局长都快冲到童山县去了，现在正在往这里赶路，他都快急疯了”林建国帮张杰架势道，不知道张杰跟松井杏子的关系，却也不妨碍有人喜欢点鸳鸯谱，这颗是成人之美的好事，却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人家松井杏子就喜欢听 “他这么忙，还顾得上我，这个朋友没白交”松井杏子自己就先给张杰开脱上了，让牛倩倩在旁边听得直冒冷汗，这女人，沦陷了 牛倩倩突然想起了林建国的老娘还在菜市场等着呢，立马一拉林建国，“建国，大娘还在菜市场口呢，你赶紧开车过去看看” 正说着话，张杰从后面开车赶过来了，一见到大片的警车，赶紧钻出车来，“同志们，大家辛苦了，这起抢劫案在大家的全力配合下告破了，你们都是好样的这位被抢劫的毕杏芳女士，就是准备来我们利水投资的，却没想到刚到利水，就被不发份子劫持了，幸亏你们的表现英勇，替利水挽回了形象，利水人民会感谢你们的” 张杰这几句话可把大家给忽悠坏了，他原本想说松井杏子的，可是一想说不定这些人对日本人不感冒，反正松井杏子有中国名，还是用这个，这么一说，万一不适合投资，张杰也有了说法，人家投资商来的第一天就被绑架，要是你你还敢投资啊，这些人恨也就只会去恨王小强，或者王小强背后的张三江，而跟松井杏子没有任何关系了，当然跟他张局长没关系了 张杰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他想要的是利水是个有潜力的好地方，祖国的大江南北都能够繁荣昌盛，那么他作为一个国人，那种自豪感会油然而生的 松井杏子看着张杰在哪里几句话就把场面镇的鸦雀无声，小心肝跳的扑通扑通的，两只大眼睛里，都是小星星，比粉丝见了崇拜的明星还要狂热 等张杰走过来，在渐渐驶离的车流之中，松井杏子突然想偎依进张杰的怀里时，张杰说话了，“松井小姐，我叫你来是让你考察投资项目的，不是让你穿成这样招蜂引蝶的，而且，你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也好安排人照顾你，利水县的环境我还没治理好，现在正是乱得时候，幸亏没伤到你” “你是不是应该先安慰一下受到惊吓的人？”松井杏子的心情完全被破坏了，板着脸没有理会走近的张杰，“安排一辆车送我去宾馆，我今天累了，不想去调研” 张杰伸手一指自己的帕萨特，“那辆车，走，我得先带你去做笔录，现在你是受害者，还不能离开” “张杰@#” 一四七章 赴省 张杰最终没有开车送松井杏子去公安局,县局办公室打电话汇报说，公安厅的督导小组已经到了，市公安局督察，纪委，县纪委政法委的领导也都到了，希望能让张局长回去说明一下情况，有人反映张局长制造冤假错案，致使利水县社会动荡，民众感到不安 这是张三江的保护伞到了，看来保护伞也知道张三江是什么人，想必张杰也是有绝对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些嫌疑人是罪有应得，他们此来也就是想通过工作，或者努力，给张杰施压，将案件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起码不能牵扯到县长张三江，张县长当然内心还是希望能把他宝贝侄子也搭救出来的，无非是检察院发一个不予逮捕的通知书而已 纪委，政法委，督察等人，现在正纠结着张杰期羁押的问题，还有不移交案卷到检察院提请逮捕，可张杰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一点，将整个案件立为张工阳黑社会性质团伙，非法拘禁，故意杀人，拐卖妇女儿童系列案件来侦察，根据刑诉法，是可以延长羁押期限到三十天的，所以没有期 张三江安排的检察院人员也只能干瞪眼，公安局局长有权利批准延长，等到一个月的期限到了，张工阳估计已经交代了，有可能把他也牵扯进去，所以张县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开始着急，原本想着督察组，纪委的到来会扭转局势，所以想舒服舒服的心思立即去了 县委召开常委会，讨论公安局局长人选问题，这是利水县县委常委接到的通知，包括县委书记周红卫也接到了政府办公室的通知，而不是县长，县委副书记张三江同志本人打来的电话，放下电话的周红卫笑了笑，显得心情不错 守得云开日现，艳阳高照，心里能不高兴么 笑嘻嘻的周红卫第一个就来到会议室，看着神情紧张的一干张三江同党们眉头紧锁的走进来，心里那个暗爽，如同以往一样，张三江这个二把手，都是最后一个到场，唯一不同的是，往日的风轻云淡，现在变成了乌云压城，额头上原本平坦的平原，此刻变成了几道极深的海沟，而且在眉头中间汇聚成了川字，在向旁人昭示着张县长内心的焦灼 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现在就差往这个小子头上安一个罪名了，莫须有在现代不能杀人，但是完全可以让他换个位置，就是怕一向不张嘴的周红卫，此刻蹦出来作对，这个老滑头，不会放过好机会的 “现在省公安厅，市公安局都已经拍出来了督导小组，我们利水县公安系统有些人个人山头主义很严重，这个苗头已经引起了上级领导机关的重视，为了维护利水社会的稳定，换利水一个健康向上的环境，我提议，公安局局长张杰同志调任档案局局长”张三江没有让他的手下蹦出来表演，自己先定了调子 还没等别人附和，周红卫一番常态的接口道，“刚定下来的公安局长人选，不到两个星期，就调任，这件事情恐怕不大好，我们也不好跟市公安局交代，毕竟公安机关是受双重领导的，不如张县长先问问市局的意见” 张三江说道，“市局已经派下来督导小组，就是表明了意见，这一点还需要怀疑么？” 周红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还是问问的好，问过了之后在决定开会不开会”说完不等别人反应过来，转身离开了会议室，似乎成竹在胸 张三江坐在会议室里发呆的时候，张杰已经叫了林建国开车带他在去往省城的路上，这几天张杰叫人把案件的所有文书资料都复印了两份，甚至还扫描成了电子文档，发送给了康艳萍，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车窗外的道路从两车勉强相错渐渐的变成了四辆车并行都很宽松，张杰知道这代表着贫穷落后到现代化之间的差距，看起来不过是两车道的距离，实际上有可能是几代人拼死拼活的努力 自己这一步棋走的对还是错，现在没办法下定论，但是即便失败，却也不能后悔，妥协也是有限度的，一旦涉及到了底线，却绝对不能跨越一丝一毫，即便是有重来的机会，张杰相信自己也仍旧会如此选择，不过做法上可能会略微有些区别罢了张三江代表的是当地的既得利益者，他们无视普通人的水深火热，只顾得自己能够攫取利益，正是社会最大的蛀虫 张杰本身对贪腐是有限度的反对，就是对那些在位的官员，占些吃喝拉撒的小便宜并不特别深恶痛绝，人既然在那个位置，不可能真的一尘不染，那位省委书记能够顿顿饭都自己付钱，那位领导能够不坐公车，这公车代表的不是个人的喜好，还有坐车人身份，以及身份背后那个组织的颜面 试想一下一位省委书记接待来宾的时候，开的是国产qq，那样子，确实有些不伦不类了，而且，国人有好面子的传统，迎来送往都是需要接待的，断然没有让来宾自己掏钱的道理，可如果全凭借自己的工资去支付那些接待费用，不要说省长市长，就是国家级的领导全年的工资也不够开销啊 要么是大幅度提高工资收入水平，彻底废除公款接待，公车，公费旅游等三公支出，要么是正常工资水平而继续三公消费，显然当前的情况下前者是不可能的，不说这些基本的消费，仅仅凭借一个领导亲属的名头都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甚至招摇撞骗而被骗者不敢声张 于是在都城，催生了一种名字叫做帮闲的职业，一般都是高官贵胄的亲朋，有着各种关系，帮忙跑官跑资源跑政策，其实以张杰的家世，完全也可以干这么一个行当，肯定混的比现在四面楚歌举步维艰要好，但是那样做的唯一缺点就是，在老康家抬不起头来 此行去省城，张杰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如果在如此铁证如山的状态下，鄂州省还要维护张三江这样的丧尽天良之人，或者维护所谓的面子，张杰情愿不再继续混在官场，那样会很失望，会彻底的失望，甚至怀疑华夏是否有希望 事先了解了一下省委常委纪委书记曾克己之人，应该是人如其名，克己奉公，忠于职守，以往鄂州省的反腐反贪案子，基本上都出自他的手笔，或许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曾克己年轻的时候经历了失败的婚姻之后，竟然多年未在娶，而且也从没有任何负面的花边闻传出来，据说还一直住在父母家的老房子里，连省委里发的机关家属房都没有要 如实传言属实，张杰对此行的信心就加足了，以一名老纪委的思想觉悟来看，这样天怒人愤的事情如果被他发现，必然有天大的压力也要顶着上的，那样，张三江不论搬来那里的救兵，恐怕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车子在省委门口被拦了下来，幸亏林建国有警官证，填写了出入证之后，门卫老头不大愿意的拨通了纪委的办公室电话，嗯啊了几句之后把电话交给了张杰 “你好，我是利水县公安局局长张杰，现在有事情想来跟曾书记汇报一下，希望您能够帮我传达”张杰的话语很简短，他可不能现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抖露出来 “好，你到纪委办公室来，我去帮你联系一下曾书记”电话那头挂断了，张杰跟门卫询问了一下纪委的地址，信步往里面走去，林建国停好了车，带着那一大包鼓鼓的东西，在门卫误认为是送礼托人情的眼光中，跟了进去 在纪委办公室洞开的大门里，张杰看到了一位中年男子正在门口等候，见到张杰来了，索要了张杰跟林建国的证件，林建国是有警官证的，可张杰才任职不到两周，证件和警服都没有办下来，只能用介绍信代替了 看了看张杰的介绍信不像是假的，这位中年大叔做了个请的姿势，把张杰跟林建国领到了隔壁的书记办公室，跟楼内的其他办公室一样统一的装修风格，只是在门口摆放了一株植物，高雅点的说法叫做金虎，通俗的老百姓就叫做仙人球，很大，足有面盆那么大，上面金色的刺一根根向外怒张着，似乎在宣誓着主人那不甘不愿的心 看到这金虎，张杰也算是放下心来，党领导的人喜欢附庸风雅，但是用金虎附庸风雅的人还真不多，梅兰竹菊似乎多一些，也显得主人清高，有品位，金虎这样的不近人情之物，放在门口，似乎也是挡客的，如同悬鱼太守一样，送礼说情者，自处，不要进这个门了，否则有可能把你扎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一四八章 古板的老头 敲门之后的那声威严的请进，让张杰加确认了这位曾克己真的有那么一股子王霸之气，说话的声音中气很足，在门外都被震的耳朵嗡嗡直响，一般行不正，做不公的人，那里能有这种气势 带路的中年人敲开门之后，介绍了一下就把张杰的介绍信放在了曾克己的办公桌上，倒了两杯茶叶放在张杰面前，就转身离去了 张杰带着明显很拘谨的林建国坐在普通的老实弹簧沙发上，慢慢的打量着屋子里的布置，很简单的布置，称得上简洁大方，黑色的办公桌，黑色的盆栽，黑色的国画，上面一株老松，皮开裂，筋骨凸，却仍然扎根于危崖巨石之上，似乎在彰显主人的那种同样的精神，立于危崖之上，单凭一股精气神，与天地抗争 老松图前面的靠背椅上，坐着的也是如老松一般的老人，身材极其瘦但是却很有光泽，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瘦弱，只能称之为精干，如同鲁迅一样倔强的头发，深陷的眼窝里面，两只如同灯塔一般明亮的眼睛，带着一股热情，看向张杰 张杰跟曾克己对视了一眼之后，连忙说道，“曾书记，在您白忙之中冒昧打扰，实在是有些事情一定要向你汇报，否则我的良心不安，我相信您看了我带来的材料之后，肯定也会很震撼，这是让人痛彻心扉的痛” 林建国连忙把手里的材料拿出一份，恭敬的放在曾克己的桌子上，然后又恭恭敬敬的倒退回去，目光在曾克己的脸上来回打转 张杰见曾克己并没有看那份材料，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面，伸手翻开了第一页，里面是照片，厚厚的一沓照片，第一章是一个从外貌就能看出来智商不正常的痴呆儿，正双手架着平板车，傻笑着往前迈步，脚下穿着冬天才会出现的黄胶鞋，半边鞋跟已经消失，露出的脚掌侧面，还有被砖石划破而留下的淡淡鲜红，在照片里大片的砖坯背景下，触目惊心的红 曾克己仍然没有去瞟一眼那材料，而是看着张杰，问道，“张局长，上任伊始，就搞这么大的动作，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张杰答道，“曾书记，我看了您门口的金虎，又见了您这幅老松图，心里有些感慨古语说路不平，有人踩，但是踩过之后呢，迎接这路的，将是多的人踩这路，其实在我看来，就是官场的规则，一块块不平之处，就是有着良心，有着思想的诸位官员，当被各种外力按照规则踩平之后，他们看着周遭的一切，也就觉得很正常了，如果不遵循规则，才不正常所以当有外力让这路面塌陷的时候，他们也觉得，我低了，不要紧，大家都在不停的被压低，慢慢的就跟我一样了” “至于说我自己，我不想作这路上的基石，我要作一根钉子，一根没有人敢踩的钉子，为了这些不平事，为了守护我身后的这一小方土地，谁踩我，我就将他扎的血肉横流，即便是有一天被人用钳子夹断，却也不再后悔，就如你这一株老松，挣扎着不动摇或者说钉子已经不能足以形容我的决心，我就做一座山，一座他们不敢，也无法跨越的山，诸般外力都不能侵扰” 曾克己听了张杰的话，只是笑了笑，“你这番理论，我倒是第一次听到，那也好，就看看你这根钉子，到底要扎谁的脚”说完话，他也不招呼张杰跟林建国，转过头去，开始看那一叠材料，双眉从最初的舒展，慢慢的变得蜷缩，变得紧锁，变得凝结成一个疙瘩 张杰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就开始看曾克己的表情，古井不波的脸上，先是面无表情，然后就是如铁板一块，到最后，竟然有些铁青，等到曾克己翻看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拳头已经紧紧攥起，指节由于过度的用力，都开始泛白，而指肚部分则被压迫的充血过多，变得赤红 过了一段时间，曾克己把材料放在一边，拉开了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扔在桌子之上，“公安局长，你也看看这份材料，里面的内容想必你也感兴趣” 打开档案袋，里面是几张薄薄的纸，但是那醒目的题目让张杰认识到，曾书记想必很早就想对利水动手了，因为这题目赫然就是，《利水危机调研》，翻到最后看了看作者的署名，没有单独的某个人，写的是采访侦查小组 采访侦查，应该是这个小组是以采访的的名义下去侦查的，张杰想到了他从利水砖窑逃出来的时候，顺路爬到了一辆电视台的采访车后面，回到的公安局，想必应该是这辆车了，怪不得张杰事后没有看到任何有关利水的闻播出，原来已经把材料送到了纪委书记的案头 调研报告很短，但是事实却触目惊心，几年时间以来，利水县失踪十五至二十五岁得女孩，七十余人失踪成年男性，六十五人，这些人中不包括智障，和很早就离家出走的，只是失踪的正常人被拐卖的婴儿大概近五百人，这其中包括了大量父母贩卖自己所生的婴儿 这些人调查的应该只是冰山一角，毕竟他们能走访的地方还是有限，可仅仅这一角已经让人触目惊心了，曾树精应该造就有了查利水县的想法，所欠缺的就是一个机会罢了 张杰觉得自己真是拜对了山门，等于在曾克己瞌睡的时候送来了枕头，既然如此，不顺带着在这瘦老头处捞点好处就不应该了啊，当然，捞他的好处，也让张杰有些犹豫，这可是一位清官，所捞者，无非就是彻底的打倒张三江背后的保护伞罢了 “曾书记，看来我们所考虑的都是一个事情啊，现在我可是犯了众怒，您的手下还有公安厅的督导组，还有政法委的诸多领导都在县局等着我呢，我要是回去，说不定就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了，您是不是考虑给我一把尚方宝剑？”张杰合上这些干巴巴的数据，若是不看案情，只看这些数据，还真的很难引起内心的愤恨，只有当你了解到这些数字背后那血淋淋的一幕幕黑暗，才会明白这些用鲜血堆砌的数字代表什么 曾克己放下案卷，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好像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跟他们斗下去，我是不是应该把你说的这些话当做投奔？还是当做你想加官进爵的敲门砖？” 这老头居然把自己一番话，理解成了想加官进爵，如果想找大腿抱，怎么也轮不到在这穷山恶水里面的纪委书记啊，去当马家的乘龙快婿也好，去跟着省长二舅也好，肯定不会在这里混，我不就是想干点实事，挽救一下水深火热中的贫苦大众么 “曾书记，其实我现在以公安局长的身份跟你汇报情况肯能有些尴尬，因为县里的常委会说不定已经把我给免了，你看，我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的，就是怕接到通知，说我已近被免职，那样的话，就没有机会来找省委常委反应情况了，说不定是那位大门神来接待，怎么可能直达天听相信你凭借我所做的这些材料能够看出，我的党性和原则，所以曾书记这句话恐怕试探我居多”张杰笑着答道 曾克己一拍桌子，道，“好，尚方宝剑没有，我这位纪委书记，跟你一起去利水县看看，到底有哪些牛鬼蛇神在蹦跶，到底是群魔乱舞，还是张局长挥剑斩妖魅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这种丑恶事件只是少部分，大部分的干部还是好的，他们默默无闻的在奉献，所以，一定要把局面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不能把贪污腐败跟政治斗争牵扯到一起” 一听到省委常委要跟自己一起回利水，这可比尚方宝剑要强大得多，简直可以称得上代天子巡狩了，什么公安厅，县纪委，在这尊大神面前，就是跳梁小丑，魑魅魍魉一般的存在，谁蹦跶，谁就要死但是一尊省委常委陪着自己去，似乎也太给面子了，县公安局局长，在他们眼中，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呢？ “曾书记亲往，利水县都蓬荜生辉啊，这些跳梁小丑，一定会被吓得不敢动弹”张杰笑道 曾克己则指了指桌子上的材料，“你拿着材料，跟我去见一下卢书记，我跟他汇报一下工作让这位小同志到办公室等一下，回来我们就走，不早点把这件事情处理完，我心头难安” 张杰没想到还有机会见到省委一号，当下犹豫道，“卢书记，省委书记？” “对，我给老卢打个电话，争取一下省委领导的支持”说完话曾克己就开始拨桌子上的座机，听着他跟卢华民之间简短的交流，只有寥寥数语，就挂断了，但是曾克己跟卢华民却像是交流的很完全，这两人之间的默契，不是装出来的 一四九章 第一次见到省委领导 曾克己带着张杰转身出门，林建国被留在了纪委办公室里，毕竟这是去见省委一把手，很多事情可能不方便小民警听见 张杰能看得出来，曾克己跟省委书记卢华民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曾克己提出见卢华民的时候很自然，没有一般的下级要见上级的时候那种拘谨张杰印象中的曾克己跟卢华民应该是党校同学，两个人曾经在派系争斗中落过下风，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又都浮出水面，慢慢的爬上了权利巅峰，一个成了省委书记，一个成了省纪委书记，位列省部级高官 曾克己应该借助了卢华民的大力帮助，否则也不可能以这样的脾气性格执掌一省纪委的门户，虽然纪委往往需要黑脸，可这脸黑到眼睛里不容半粒沙子，必然会得罪大量的利益阶层，得罪大量的当权派，若是一个两个他能够抗衡，可若是人家联合起来，想必若没有省委一把手的帮助，曾克己也只有黯然离场一条路可走 胡思乱想之间，张杰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得知曾克己到访，卢华民的秘书已然早早的等候在门口，看他脸上那洋溢的笑容，就知道跟这位古板老头也是很熟悉了，哪位风流倜傥的秘书没有跟张杰寒暄，看样子虽然知道了张杰是一县公安局之局长，也半个眼睛看不上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领导身边秘书的眼界，由此可见一斑 曾克己跟秘书寒暄几句，就带着张杰进入了卢华民的办公室，省委一号正端坐在办公桌后，细细的观赏着墙上装裱的那副山水画，张杰对书画之道，连皮毛都不曾沾得，当然看不出这是何人笔迹，而曾克己明显是此中高手，立时几步挪到那画前，上下端量起来 张杰只觉得这幅画很小，只不过一本十六开的书大小，边角还是弧形，似乎是一把古代的圆扇子上的图案右下角有几块山石嶙峋，上面一株青松郁郁葱葱，半边崖壁上还点缀着数棵嫩竹，竹旁的天际飞翔着几只鸟雀，映衬的远方的山脉与天际交汇在它们展翅之处 曾克己看了半分钟后，问道，“老卢，这是你临摹的《寒香诗思图》？水平最近大涨啊，马远在宋代以画山水见长，我看现代山水画得宗师，应该是你老卢咯不过我就纳闷了，你就去过一次那边的故宫，就能画的如此，何不自己重画一幅?非要临摹？” “你老曾有事情就说，我还真不习惯你给我戴高帽子，好像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啊，以前要是有事，都是拉着我去喝酒，从来没拍过马屁，今天我还真得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道画画，我就算再有自信，当着你的面也不敢说画得好”卢华民显然嘴上虽然说不如曾克己，但是心里对这幅画还是很满意的，脸上的表情已经显露出来他心口不一，张杰心下也知道这是人家两位的感情深厚，若是旁人想见到领导如此真性情流露，恐怕很难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句话恐怕老曾你比我明白管中窥豹，给你我这一方弹丸之地，能够泼墨出如此让人遐思的山水之情么？”卢华民叹息了一声，内中的情由，想必只有他和曾克己明白，反正张杰是听不明白的 曾克己立即接口道，“管中窥豹，现在就让你这头豹子窥一窥你身上都有什么？张杰，把你的材料拿给卢书记看看” 张杰几步走到卢华民近前，把材料恭敬的放在办公桌上，一如方才林建国的拘谨，“卢书记，您请看”因为从卢华民身上，张杰体会到了危险，这是那种心理的直觉，似乎卢华民是个为了目的不惜一切的枭雄，本能的让张杰感到危险 “小张啊，听说你是淮海省交换来的干部，很厉害么刚来我们鄂州，就能就任公安局这样重要部门的一把手，不简单啊而且我听说你的七个副手，都让你抓起来了？” 这帮当领导的，果真没有一个好糊弄，曾克己肯定也早知道了，他刚才没问，只是看了案卷，想必就是看自己这会如何回答，卢华民是知道了自己的来意，他们两位在自己面前谈这幅画，想必是打机锋的时候已经交换了意见，现在是根据材料在细化一下该如何具体实施罢了 “卢书记，我是到任之后，才知道公安局的这幅担子有多重，县委和县政府对我是如何信任为了不辜负诸位领导的信任，为了遵循党的领导，为了利水人民的安全和幸福，我必须全力以赴，对这七位犯了错误的同志进行纠正，我想，这也是县委县政府让我当公安局局长的初衷” 卢华民一边看材料，一边对曾克己说道，“老曾啊，你现在不仅自己是千里马，难道还想当伯乐不成？这样，我基本上同意你的意见，你亲自挂帅，去利水但是我得提几个要求，一是要除恶必尽，这种毒瘤，剔除的同时一定要把孳生他们的环境也剔除；二是妖保持稳定，不要造成恐慌情绪，这一点我相信以你老曾的经验，没有问题；三是查明利水祸乱之源，你们光把毒瘤除去了，贫穷落后的状态不改变，必然还会孳生的腐败” 曾克己当下连忙打乱了卢华民的话头，“老卢，我觉得你今天似有所指啊，我纪委书记查处贪污腐败违法犯罪都可以，这经济发展跟我不搭边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难道你是在说小张，他一个公安局局长，跟经济好像也没什么搭边的地方” 卢华民哈哈大笑，“你可是说对了，前两条就是让你去干的，这第三条我就是在说这位公安局局长，听说他为了红颜知己，调动了半个县城的警车，在利水县城上演了警匪大战，然后对参战干警演讲说，这是来利水考察的投资商，既然投资商已经领来了，我也就不追究公车私用的小事了，但是投资的问题，不解决，那就不是投资商了” 黑，真他妈的黑，张杰算是知道了，这卢华民危险的地方在哪里，刚刚在利水发生的事情，他这省委一号就已经知道了，利水混乱无序的情况他能不了解，明明就是解救人质的事件，被他给自己披上了红颜知己的外衣，立即变了味道，成了公车私用，就要把投资的事情绑架到自己头上，这比那王小强当街抢人还要无耻 虽然是被冤枉，张杰却不敢直接反驳，只能辩解道，“那就是一位普通朋友，来利水考察，就当街被劫持了，跟公车私用可没一点关系，卢书记要是把这顶大帽子给我扣上了，说不定我回去不仅公安局长当不了了，还得去曾书记这里报道” “我都说了不计较，你还解释什么，但是投资的事情就压在你这公安局局长头上了，可不能有什么心理负担啊，你放心，既然我还叫你公安局长，你就算是被免了，还可以再上任的，好了，老曾，你们去，事不宜迟，闹得太大了也不好想必已经有人想往上面捅，我还得提前做做准备”卢华民冲曾克己摆摆手，让他带着张杰离开了 在纪委办公室里，张杰带着林建国等候曾克己，不多时曾书记就风风火火的叫他们走，张杰错愕的问道：“就我们三个？” 曾克己笑道，“怎么，你怕了？我一个人就顶百万雄师好了，走，监察局的同志们已经上车出发了，我跟着你的车走，就不自己开车了，目标太大，怕让你们市里跟县里的领导以为事情有多么严重，别看我老头子老了，可是省委常委的名头还是挺唬人的” “您这是老当益壮”张杰知道自己也该合适宜的拍拍马屁，笑着说道 曾克己跟着上了张杰的帕萨特，张杰就从后面的领导专座挪到了副驾驶，从后视镜观察曾克己的时候，曾克己问道，“张杰，你就觉得我是为了利水县的事情下来的？” 张杰知道，纪委书记这样的省委常委，别说是个县里的县长贪污腐败，当保护伞，就是市长贪污，也不一定亲自到场，毕竟还有副书记，监察局长等领导在，那么曾克己的此行，必然会有其他原因了，这确实张杰猜测不到的 “曾书记，我猜不到，总不能说你是喜欢利水的自然风光，想与民同乐” “你们县纪委，政法委现在在找你，省公安厅也派了人去找你，市里面怎么没有什么动静？他们这不是不做工作，现在去找你调查的人，并不是想至你于死地的人，他们只是想跟你达成某种程度的妥协，然后双方互不侵犯，不过界就好但是你们浪沧市里，正在罗织你的罪名，渎职，以权谋私，党同伐异，各种各样的帽子，都快给你戴了一遍了”曾克己抛出了张杰没想到的炸弹，是谁在背后谋害他，张杰想不出 一五零章 归途 一五零章 归途 张杰的车速不快，赶到利水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中途的时候张杰说停车吃饭，却被曾克己拒绝了，看得出来这位曾书记似乎很着紧利水的事情，这其中的事情恐怕还真不是这么简单，难道是上面某位人物或者家人已经注意到了利水，难道那辆采访车里当时惊鸿一瞥的身影，与这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不敢暗自揣度，张杰的车子停在了公安局外，公安局的大院显然是受到了来自各级领导们的压力，变得冷冷清清，远没有张杰出去之前的那种忙碌与喧嚣，门卫老大爷远远的看见张杰的车回来，却没有把电动门打开，而是跑到张杰车前，敲开了窗户，对着里面悄悄的说话，还一边说，一边往四周看着，像是做地下接头活动。 “张局长，您还是先别回来，纪委的人来抓你了，可不只是县纪委，还有省纪委的，他们都是瞎了眼睛，放着贪官不抓，来抓你这样的清官，哎” 张杰摆摆手，“刘大爷，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我的所作所为，利水人民会给我一个正确的评价，组织上也会给我一个正确的交代，你开开门，我去会一会他们。” 门卫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回到传达室，把电动门打开，张杰的车子驶入大院，有好事的人从楼上探下头，一眼就看到了这辆帕萨特，不多时，楼上的灯全亮了起来。 就在张杰当前带路，领着曾克己走向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曾克己发现，他们已经被成群的民警包围了，这些民警有的穿着制服，有的就是便装，却都默不作声的围在他们周围，跟在他们后面，张杰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张杰停下来，清了清嗓子，“同志们，你们手里的活干完了么？没干完还不赶紧去给我做材料去” 田大壮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张局长，我们对不起你张工阳被放走了，我们没办法。不过证据还在，他们收走了一部分，我们手头还有，当时就怕被抢走，都做了双份的材料。您也别回办公室了，纪委的人在哪里等你，要双规你。” 张杰抬起了头，大声说道，“我没被免去职务之前，还是你们的局长，听我的，回去继续作材料，该走什么程序走什么程序，不能让人家说我们不按程序办事，组织上无论怎么处理我，都有他们的出发点，我们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无愧于良心，无愧于身上这身警服，就足够了。” 大踏步的走上楼梯，在田大壮他们眼中，张杰这是慷慨赴死去了，被纪委双规，而且是在得罪了县长张三江之后被双规，等待张杰的后果，大家都能想象得到，没有什么也会弄出点什么来，典型的莫须有现代版啊所以张杰的说辞并没有打动他们，一群人仍然跟在张杰身后，田大壮还伸手拉扯了一下林建国的衣袖，询问他局长此行去干什么了。 张杰此前交代过林建国，暂时不要透露曾克己的身份，所以林建国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他不知道，只是在开车，也没有跟任何人介绍被他们围在正中间的，甚至被言语抨击的这位老头，就是纪委书记曾克己。 人群后面小声的嘀咕也时不时的传入曾克己耳边，尤其是那些说鄂州纪委，吃人饭不干人事，该抓的张三江之流，还在逍遥快活，干实事的张杰张局长，已经被下令双规，甚至在张杰办公室门口还贴了一张告示，希望张杰能在规定时间内出现，否则就按照外逃来加重处罚。曾克己的老脸有些红，他没少挨过骂，可是每次都是当场就骂回去，那些贪官污吏的骂是苍白无力的，但是这些民警们不带脏字的无声控诉，让他的脸实在挂不住了，还没有办法反驳一声，张三江在利水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事情他纪委书记没管好，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反驳，也不愿意反驳。 张杰没顾忌到曾克己的脸色，可是林建国看的清清楚楚，这位老头羞赧了，连忙冲大家伙说道，“别说了，要骂回家偷偷的骂去，在这里骂有什么用，让领导听见还以为你们是张局长组织的。” 曾克己听了这话，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你这个小子是看到我不好意思了，在这里劝大家呢好心我知道，但是你能不能换个说法，回家骂去，说明还是骂的对了，我手下这些人都是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连带着我也成这样了，却也不好说林建国，只能摇摇头，跟着去了张杰的办公室。 张杰的办公室大门洞开，里面坐着几位看起来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人，西装的扣子扣好，衬衫却仍然皱皱巴巴，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端坐着一位爷，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著名的黄鹤楼，两只夹着烟的手指，在空中优雅的画了个圈，然后指了指沙发，示意张杰坐下。 “这是县纪委汤书记”办公桌后站着的一名工作人员，恭敬的示意张杰，这位就是今天晚上的正牌领导，纪委书记汤国忠。 张杰没有坐下，而是傲然而立，问道，“汤书记深更半夜坐在我的办公桌前，不知道是来公安局视察呢？还是纪委已经分管公安这一块的业务了呢？” 汤国忠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好整以暇的说道，“张局长，咱明人不说暗话，我来这里的意思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后面这些弟兄们就散了吧，你们在不在这里，对后果都没什么影响的。” 田大壮先冲了进来，问道，“这位领导，我们不为别的，就想知道张局长犯了什么事情，严重不严重，会怎么处理，也好安心去工作。” 汤国忠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站了起来，张杰才发现他不过到自己腋窝，最多有一米五八的身高，但是那股彪悍气息，却跟两米多的篮球中锋一样，“这还用说，看看这金丝楠木的桌子，看看这沙发，贫困县的公安局，你们的工资都开不出来，局长的办公室就这么豪华，你们自己没意见么？这都是用的你们的血汗钱” 田大壮争辩道，“这些东西是张局长还没来的时候就买的。” 汤国忠把头一样，义正言辞的说道，“克己奉公，廉洁自律，说的是什么，是每一个党员干部应该对自己严格要求，这些东西先不论是谁买的，你用就不对了，如此奢华，跟工作环境相配么？在生活上对自己放纵，恣意享受，这是极端的不负责任，是放任**滋生的土壤。我听说牛三斤副局长已经交代了，送给张杰同志十万块钱，现在当着这些干警的面，请张局长给个解释吧，要不然你在广大民警中的威信还是如此之高，恐怕会演变成知法犯法，暴力抗法的情形啊” 汤国忠的话说的阴阳怪气，似乎在讽刺，在挖苦，那表情让田大壮等人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但是却怕一时冲动带给张局长不好的影响。 张杰则浑然没把汤国忠当回事，指着这些家具说道，“汤书记，这些东西，我加在一起用的时间，恐怕也不超过24小时，而且你把不知道何时购买的东西算到我的头上，难不成我有未卜先知之能，还是这利水县公安局有未卜先知之能，提前几年就准备好了东西来让我放纵享受呢” “至于牛三斤同志，这是一位好同志啊，他出事情我也感到惋惜，别的不说，就单说您意有所值的那十万块钱，你不能因为人家犯了错误就把牛三斤同志党性光辉的一面抹杀，他是听说了林建国同志母亲住院开刀，需要大量的医药费，把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底，都拿了出来，又不想表现，非要我去帮他带给林建国。这样的同志，即便是犯了错误，我想，他也是有光辉的一面的，这种做好事，关心同志，而不留名的行为，是需要发扬光大的” 张杰顿了一下，看着台下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的民警们，又继续说道，“你们工作积极，生活艰辛，上级领导一直在关注着，起码我从私人渠道了解到，省里正在为如何发展利水经济建设在做着努力，我相信，好日子不远了，我们的生活马上就要得到改善至于我个人，请大家放心，汤书记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是一位坚定的党员，一定会完全根据证据来秉公处理，绝对不会把我还没出生时那些二十多年前的贪污**都算在我头上的。” 听着张杰话语里的反讽，大家哈哈大笑起来，见张局长敢针锋相对的跟汤国忠对话，大家也觉得心里有了底，田大壮更是接听了电话，却是松井杏子已经到了公安局外面，询问她是否能够进来，从张杰回来田大壮打给她电话，到现在也不过十五分钟，这速度还真不是盖的，田大壮就转身出门去接松井杏子。 大家看到有人走了，也就慢慢的散去，却仍然有大部分不愿意离开，站在门外，想看看他们这位局长最终会如何。 一五零章 归途 一五一章 嚣张的纪委书记 一五一章 嚣张的纪委书记（求书友订阅支持） 汤国忠很生气，非常生气，自从担任纪委书记以来，所有的被询问者，不管是不是被冤枉的，没有人敢如此跟他针锋相对，一点都不客气，在双规大棒之前，谁能够不先在气势上弱几分，今天这张杰，居然带着大群的手下，想让汤书记考虑犯众怒的后果，汤书记还真不怕了。领导说他几句，居然一点不虚心接受，阴阳怪气的反唇相讥，真是要造反啊 被顶撞的汤书记当下就决定，取消原本的绥靖策略，直接就约谈。 “张杰，我现在代表县纪委正式跟你谈话，鉴于你涉及严重违纪，你的局长职务被暂时停止了，若是事实能够证明你的清白，你仍旧可以当你的公安局长，但是若是事情属实的话，等待你的将是法律和党纪的严惩” 汤国忠的一席话，好像掷地有声，让旁听者各个都噤若寒蝉，刚刚从门外赶过来的松井杏子，手中的坤包被扔在一边，“张杰，你别怕，你是被冤枉的，我知道，我给马莎莎打电话，让她想办法，你要坚持住” 松井杏子无助的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张杰连忙道，“不用，我没事。”眼神却瞥向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曾克己，按理说汤国忠即便是没跟曾克己一起吃过饭，但是内部的电视电话会议上，怎么也见过自己的上司吧，可这位汤书记，竟然就把省纪委的一把手扔在一边，自顾自的表演，让曾克己的存在感大降。 张杰的眼神瞄过来，曾克己连忙低下头去，嘿嘿偷笑，难得这么古板的老头也会戏弄人了，张杰一看，还得继续演下去，总不能在纪委被毒打之后，这位曾书记才出场吧 “你们别看了，光看戏，不干活，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的”张杰这几句话，是冲在场的纪委几位同志说出来的，但是实际上只有曾克己跟林建国明白是说给谁听得，林建国看了看脸上的红色已经退去的纪委书记，脸色又有些不善，连忙低下头去，装作没听见。 汤国忠的几位手下，可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主动要求纪委把他带走，当下立即配合的四个人架起张杰，往门口推去，松井杏子瘫软在门口，手中的电话却是拨通了。 松井杏子刚要开口说什么情况，张杰可不想这件事情再惊动淮海的马家，连忙冲曾克己说道，“你还不出面，我可不配合了。毕杏芳，把电话挂了。”松井杏子第一次见到张杰如此严厉的口气，连忙把电话挂断，剩下一头雾水的马莎莎在对面茫然不知何事。 曾克己一看，不能在看戏了，连忙站出身来，凑到汤国忠面前，“小汤同志，谁让你来带人的？” “什么小汤同志，你是干什么的？现在是纪委在办案子，无关人员请回避。”汤国忠在灯光下一时并没有认出曾克己，他还真没近距离的见过曾克己，所以认不出来也算正常，毕竟相差的级别太多了，一个副处，一个副省。 带着张杰的纪委工作人员突然回来一位，到汤国忠面前低声说道，“汤书记，省纪委督导组的刘处长来了，您是不是去接待一下。” “刘处长这么晚了还过来，我当然得亲自接待，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还是个副处呢，哎，这才一年，就比我更进一步了。”汤国忠连忙往门外走去，正碰上迎面而来的省纪委一行人，当头的处长刘耀鹏大步流星的迎上前来，汤国忠心里这个高兴啊。 你看这刘处长多念旧的一个人，我们就两顿酒的交情，还这么客气，忙伸着一只右手，往前迎上，嘴里还说道，“刘处长大驾光临，我们利水市蓬荜生辉啊，就为了一个公安局长的小案子，那还用劳烦你们省纪委啊，杀鸡用牛刀了。” 刘耀鹏冲他点了点头，身子却想擦过去，直奔那个被汤国忠忽略的老头，恭敬的站直了身子，说道，“曾书记，任务圆满完成。” “嗯，利水县纪委的工作，也需要重新整顿一下了，让周红卫到这里来一下，我问问他工作是怎么作的，简直就是失职。”曾克己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汤国忠的无视，对曾书记是个打击，看来以后要让各个县里的纪委书记，都到省里开个会了，连自己的领导都不认识，这是听谁指挥的。 “曾，曾书记，省纪委曾书记？”汤国忠有些犹豫，不想相信，不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他来是经过县长，县委副书记张三江的指示的，无论什么都有常委会的决定在这里顶着，跟他个人没有关系，但是不认识领导，或者说目无领导这可是官场大忌，领导跟你说话，你不搭理不说，还训斥了领导一番，这晋升的路，就被堵死了啊 “汤书记，咱曾书记你不认识？我还以为你们见过面了呢。”刘耀鹏说道，看了看曾克己的脸色，突然发现了被四个人架住的张杰，连忙冲汤国忠说道，“汤书记，曾书记是陪着张局长一起来的，你怎么把张局长抓起来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对，误会，误会，这误会可大了。你们赶紧请张局长坐下，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怎么就胡乱动手，还讲不讲**情谊。”汤国忠总算帮自己找到了理由，立即就坡下驴，全然不顾自己手下的感受。 几名工作人员虽然心中暗骂汤国忠太不是东西，刚才还颐气指使让人去抓张杰，现在就开始把自己往外摘了，根本没有抗事情的勇气，也就是不护短，这样的人，那里能得到手下待见。 张杰被放开手臂，虽然他自己也能挣脱，但是你自己挣脱，就是不配合工作，意义完全不一样了，所以张局长虽然心里百般不愿意，却也只能如同赴刑场的犯人一般，享受待遇。 此刻蛟龙出水，张局长看了一眼曾克己，显然是还有怨念，却也不做声，静静的站在一边，那边刘耀鹏早就联系过了县委书记周红卫，却不知道他是通过那个层面联系的了，或者是直接就跟周红卫有联系。 汤国忠在张杰的办公室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了看外面围观的民警，觉得人太多了，他也太丢脸了，怯生生的问道，“曾书记，我们要不到会议室去坐，这里地方还是略微小了些。” 曾克己站着打量了一圈屋内的设施，答道，“没事，这里挺好的，我看这些家具不错，就是太奢华了，小张局长生活也太腐化了一点，这金丝楠木的办公桌，现在只有川贵有，运过来恐怕光运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黄花梨的茶几，做工很精致，美轮美奂的图案应该是手工雕刻的，透露出奢华的气息，曾克己的眼光一扫过茶几，还来不及感叹，就被茶几上的茶具吸引了，树瘿紫砂，虽然是仿制的供春壶，却也形神俱似，称得上现代紫砂壶的佳品。 “宛若枯树，虬根错节，壶身无光，神情内敛，称得上一把好壶，我说小张局长，你还是很会养壶的么”曾克己看了看这把树瘿紫砂壶，轻声对着张杰说道。 “曾书记您也太抬爱我了，茶道我可是一窍不通，刚来这里看到这把壶，还想让人拿走呢，长的跟树瘤子一样，若不是看他工艺细腻，黯然中泛着一点萌光，算得上可以欣赏的物件，也就不摆在这里了，这位养壶的达人，应该问问置办这些东西的大管家啊，你们看看苏政委到那里去了？她应该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张杰远远的向躲在门外的办公室主任邱继东说道。 “张局长，这事我就知道，这是上任局长喜欢茶道，木艺，所以局里专门为他配的，调走的时候局长心情不好，所以连带着着茶壶什么的都没要，苏政委觉得换掉可惜，就留在这里，想若是您不喜欢，在重新配置，毕竟局里的经费也不宽裕。”邱继东却是替苏丹美言了几句，知道纪委书记在场，肯定是不喜铺张浪费，而张局长也是不喜欢这些高档家具的，看他这些天在办公室没呆多大一会儿，都是跟干警们吃住一起，基本上同寝同食了。 “这位苏政委还真是个持家的能手啊，小张局长今后能够放心抓工作了，不用担心后勤工作”曾克己拿起树瘿紫砂壶在手中仔细把玩，不住的啧啧称奇。 松井杏子则站在田大壮身后，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戏剧性的一幕，张杰突然就从五花大绑，变得谈笑风生，这节奏变化也太快了，不知道电话那头马莎莎是不是还在纳闷，为了拨通了电话，不说话就挂了。 张杰看了看大家坐没地方坐，站没地方站，还是到会议室比较好，对曾克己说道，“曾书记，大家站着也都挺累的了，去会议室让大家歇歇，看来你不讲几句话，做个指示，大家是不会走的了。” 张杰话音刚落，门口人群后面就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曾书记，利水县委县政府也迫切的需要您给一个指示啊” 一五一章 嚣张的纪委书记 一五二章 当面不认识领导的后果 一五二章 当面不认识领导的后果（各位书友们订阅支持一下吧） 张杰抬头看去，随着话音落地而出现的，是利水县县委书记周红卫，对张杰点头示意之后，似乎对纪委书记汤国忠视而不见，径直的走到曾克己面前，双手抓住曾克己的右手，不断的轻柔慢捏，好似抓住了什么宝贝。 “曾书记，我先承认错误，利水县发展成这个局面，我责任难逃，当着诸位同志的面，我这个利水县的大管家不讳疾忌医，我失职，希望上级领导能够批评指正。”周红卫突然一扫以前的颓唐，即便是承认着错误，也比以前发表讲话的时候更有气势，更像一县之书记，蛰伏的时间太久，这次才算一飞冲天。 “走吧，到会议室去谈”曾克己冲周红卫点点头，当先大步走出去，邱继东连忙当先带路，半弓着身子像一只大虾。 张杰看了看周红卫的背影，不知道周书记此行到底有何目的，张三江却没有过来，难道是已经被纪委的先遣小组给双规了，曾克己没有只会自己一声，显然是觉得自己不够那个分量，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级别相差太多，自己确实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 汤国忠的身子从张杰身边挤了过去，给张杰的感觉是有些寂寥，有些狼狈，甚至有些可怜，在最趾高气扬的时候从云端跌落，这滋味恐怕一般人都不会受得了，这位汤书记居然还能挺住，面对对他视而不见的县委书记跟理都不理的省纪委书记，还敢凑到跟前去，不能不说其心智很坚定啊，怪不得张三江县长对他一向照拂有 迈开大步跟着人群往前走去，路过松井杏子的时候，对田大壮说，“大壮，带我们毕小姐考察的怎么样了？带她回宾馆休息吧，明天早上我还有事跟你谈。”后一句却是对着松井杏子说的，后者很娇羞的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一阵香风袭过。 “大家都去大会议室，曾书记会有个讲话，一定要学习贯彻领导的讲话精神啊，对我们当前的局势，有很好的指导作用。”看着见他出来而停住的民警们，最近确实也是压力颇大，各级领导打招呼，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各个工资开不出来，甚至还有各种威胁，都压在这些人的身上，能够坚持着加班处理案件，真的是很难得了。 “这次案子结束了，城里最好的饭店，我请，绝对不用公费报销”张杰又说了一句，然后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沿着大家让出来的小路，走进了大会议室。 曾克己正在对周红卫说着什么，后者不住的点头，神情拘谨，谦恭，似乎把句句话都铭记在心。见到张杰进来，曾克己示意他坐下，然后仍然坐在那里说话，汤国忠却是没敢坐在曾克己身边，而是在周红卫身旁坐下，似乎想缓和一下以往仗着张三江的势不将县委书记放在眼里的尴尬。 大会议室里陆陆续续的民警，占据了小半的座椅，曾克己清了清嗓子，也不用什么人介绍，一股雷厉风行的作风，“大家想必还有很多人不认识我，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曾克己，克己奉公的克己，省纪委的，你们记不住也没关系，因为你们县纪委的书记也不认识我我也不希望以后跟你们有什么接触，我知道，纪委是不受欢迎的么尤其是公职人员，恨不能把我们当做了蛇蝎，这样不对，我们只咬那些患病的官，你看看，好官我们那咬过一个。” “既然大家都坐在这里，我就提前宣布一下，我这次来，主要是针对一个问题，我们利水县确实出现了违法违纪的案件，而且级别职位都不低，就在刚才，原利水县县长，县委副书记张三江已经被就地免职了，而且被立案侦查，现在我们只是侦查阶段，你们也不要觉得怎么样怎么样？并不是被纪委审查的同志，就一定是坏同志，就一定犯了错误，我不是刚才就看到了你们张局长被审查么？我就不觉的他犯了错误，只有经得起审查，经得起推敲的，才是好同志。” 曾克己环顾了一周，对他的讲话带来的震撼感到满意，“省委省政府对利水县的情况也是了解的，也是经过多方面考察的，在当前的环境下，利水县的经济发展工作几乎停滞，甚至出现了倒退，而且因为公安部的督查案件侦破不力，出现了公安局局长被免职的情况，这些都不是好现象，省里有了新的指导思想，将会陆续公布。这些你们了解一下就好，我知道你们主要是为了看看张局长有事没事，不就是他答应请你们吃饭，给你们庆功么？这个功我给你们庆了，明天晚上，大家聚餐，县委县政府会重新给你们配备几位副局长，对吧，红卫书记？” 周红卫连忙点头，“公安局的工作一直是县里工作的重点，今后肯定会继续倾斜，公安局的工资问题，马上就能得到解决。” 曾克己接着说道，“那你们就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了，一定要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作风，紧跟张杰局长的步伐，把利水治理成一个安定祥和的城市，好了，你们去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跟周书记谈，别忘了明天的庆功宴啊” 张杰连忙挥手示意大家退去，不多时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曾克己，周红卫，张杰，汤国忠及省纪委的几名工作人员，曾克己的面部表情立即变得冷酷严峻，“红卫书记张三江同志的问题，作为党委一把手，居然没有觉察，或者说觉察了之后不向组织汇报，这是严重的失职，党委就是要做好党内的工作，团结同志，抓好思想建设，可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无动于衷，这是什么，这是蔑视生命，无视法规。往大里说，这是渎职，往小里说，这是没有人性” 曾克己的训话持续了几分钟，就开始缓和气氛，毕竟他来不是处理周红卫的，至于汤国忠，却是提也没提，想必是放在了心里，准备拿他的小辫子，或者想歪歪嘴，将之处理了吧。 当天晚上，利水县城内鸡飞狗跳，张三江的一帮余党，几个平时在老百姓眼中看起来位高权重者，都被省纪委带走了，却是没有一个市纪委的人出现，张杰一开始也不明白这是为何，后来联想到曾克己的那番话，看来市里面出问题的单位就是纪委了，否则也不好解释为什么省纪委都来了人，市纪委却一无所知，而且来处理善后工作的，是纪委书记，因为这是他一亩三分地里面的事情啊。 汤国忠在曾克己发完脾气之后，不住的想跟曾书记说几句话，曾书记原本没有理会他，后来受不了跟他说了几句，将之打发了，却是在其走了之后又叫那位刘处长来吩咐了一番，刘处长点头之后就出去了。 漫步在利水县街头，张杰看着雅兴大发的曾克己，这老头真有些与众不同，对那些陈旧的古建筑似乎情有独钟。说是古建筑，其实大部分都是六七十年代的产物，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能看个大概，可老头仍然饶有兴趣，不住的指指点点。 “曾书记以前来过这里？”张杰奇道。 “当时我在这里当过农业局局长，老卢是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我们就在这里败走的麦城，算了，过去的事情不说也罢，走，去夜审汤国忠”曾克己说道。 张杰就是一愣，汤国忠刚才还在这里陪着笑脸，难道老曾刚才吩咐那位刘处就是去处理汤国忠的，领导的心思还真是难揣度，原本以为对汤国忠对多就是冷处理一下，想来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惹恼了曾书记。 汤国忠交代的很彻底，自打刚才刘耀鹏对他约谈了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算是被彻底放弃了，想必张三江已经把自己给卖了，既然你不仁，我也就不义了，于是竹筒倒豆子，把他所参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利水之行曾克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第二天在利水县城大宴了参战的干警，纪委工作人员，周红卫也一扫颓唐之势，应该是被曾克己训斥之后，反倒知道了省里面的底线，就是不会拿他这位县委书记开刀了，一切只追究到张三江为止，空缺的县长，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纪委书记，财政局长，地税局长，工商局长，国土资源管理局局长等位子，就等着他周红卫向里面塞自己的亲信，掌权的滋味好久没有品尝了。 觥筹交错之间，张杰算是认识了剩下的几位县领导，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彭金海，县委宣传部长冯小梅，副县长何敏生，统战部长齐坤，虽然是在风云动荡之后，可宴席间的祥和氛围，却丝毫与萧索拉不上边，曾克己只是跟大家一起举了一杯，便不再喝酒，也没人敢敬酒，反而是对张杰这位出尽了风头的人物，开始了车轮战，张杰倒也是放开了酒量，喝吧 等酒足饭饱之后，能送曾书记的利水县领导之中，也就只剩下勉强能扶墙走的周红卫跟张杰了。利水县的事情平稳下来，上级领导又有谁被牵扯呢，张杰不知道，只能等第二天的消息了。 一五二章 当面不认识领导的后果 一五三章 多管闲事 一五三章 多管闲事 曾克己走后第二天，整个浪沧市官场上人人自危，无他，最近人事变动频繁，却没有一位是升职的，离开的人都坐进了纪委的专车，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去交代问题了。*www.Paoshu8.com*泡!书。吧* 这些坐车的人当中，职位最高的，是浪沧市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司正刚。张三江落马，交代了他身后的一系列官员，但是具体的贪污**涉及的最高领导，也就只达到了司正刚这个层面，在往上那些省里的领导，只牵扯到了几个厅局级领导这样的小虾米，而副省级别的却一个也没有，这也是鄂州之幸事。 所以曾克己只是略微交代了一下，约谈了市委书记葛兰辉，市长孙华瑞，对浪沧市的现状做了分析，尤其对利水县的情况做了深入浅出的剖析，将浪沧市的两位当家人，训斥的体无完肤，羞于见人，当前社会下，一个县的治下居然会有如此惨绝人寰的事件发生，当政者怎能不深思。 立下了军令状，才勉强应付了曾书记的铁面，葛兰辉跟孙华瑞两位党政一把手很难得的保持共同的步调，在浪沧市的常委会上，一致同意了几项人事任命，让参加会议的几位常委都有些诧异，如此祥和的常委会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不禁暗自感叹，浪沧市的春天到了 利水县县委书记周红卫虽然监察失责，但是鉴于张三江的恶劣品性，权势滔天，周红卫仍旧担任县委书记一职，县长暂时由副县长渠志坚暂代，公安局局长张杰同志表现特殊，升职为县长助理。 张杰没想到自己居然又中奖了，从县公安局局长升了半格，这升迁速度有些坐火箭的意思，只不过不知道县长助理是副处，会不会把自己的行政级别给涨上去，还是让自己以副科的身份，先挂个名头。 张三江被省纪委带走之后，利水县的治安环境大为改进，市里给利水县单独进行了财政补贴，而省政府对贫困县的拨款，这次也没有在被任何截留的全额发放给了利水，公安局，环卫局的拖欠工资也如数补齐了，让利水瞬间从生机全无死气沉沉的老年迟暮，变成了生机勃勃，精力旺盛的青年。 利水的公安工作从此步入正轨，张杰从公安局里火速提拔的几名民警，如愿的通过了县委组织部的考核，也通过了已经升任政法委书记的孙廷芳所代表的市局的认可，成为了信任的副局长，张杰这位一把手局长的业务也轻松了许多。 在大街上陪着松井杏子逛街，偶尔会有认出张杰的人来跟他说上几句话，淳朴的他们大都是双手紧紧握住张杰的手，却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语，可眼角那种湿润又昭示了他们内心的激动，张杰就只能说几句鼓励的话，抽空带着松井杏子离去。 考察的结果是，利水县若是有通往山外的路，那么就值得投资，也就是说，要想发展，先修路，这已经成为了华夏很多贫困落后但有资源丰富地区的通病，所以张杰短暂的休息之后开始了漫长的汇报之路，作为一名县长助理，发展经济还算是多少沾边，但是作为一名主抓政法工作的公安局长，这些可都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县委书记周红卫却是很支持张局长，但是人家话说得实在，县里的情况你张局长不是不清楚，底子薄，没有钱啊。 在市交通局碰壁之后，张杰知道要想有所作为，只能去省里跑项目了，虽然名不正言不顺，可为了利水经济发展，张杰也顾不了许多，代县长渠志坚直接投了反对票，认为现在的经济环境，有修路的钱，还不如投资工业或者轻工业更能带动利水经济发展，从某些方面来看，渠志坚的话，也不能说不对，但是有个先决条件，就是生产的东西能卖出去的情况下才行。 坐在去省城的车里，张杰琢磨着，渠志坚此人，眼光不足，属于守成有于，开拓不足那种人，让他当利水县县长抓经济，张杰不报多大希望。而周红卫这个人，更是多年来把鸵鸟法则发挥到了极致，现在大权在握，却是物极必反，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抓在手里，跟渠志坚两人醉心于权利的争斗中去了，可能为了急于证明自己的存在，把这当做了快速竖立自信的方法。 听说利水县要空降一位主抓经济的副县长，却不知道来人如何，能否真抓实干啊，自己在利水县的时间太短，却是连个盟友都没有。 车子刚到省城，张杰让新来的驾驶员，林建国的战友吴强把车子靠边停下，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去找领导他们也不再，不如先填饱肚子。 吴强小伙子很精神，由于不是军官，所以复员回家待业，在利水这里也没什么业好待，最终是自己在街上摆了个烧烤摊，每天在防备城管夜袭的情况下，挣点饭钱。 林建国有侦查破案的工作，不能给张杰当专职司机，也就推荐了他，吴强也很愿意，虽然只是临时工，但是说出去挺体面不是，也算有了稳定收入，不用天天躲避城管，以后讨老婆也轻松一点。 老牛兰州拉面馆，生意红火，就是因为老牛同志做得拉面，分量足，味道好，而且确实有牛肉，可没有因为老牛两个字瞎忽悠，一人一碗拉面，放上大量的辣椒油，通红通红的面汤，让人口腹之欲大开，张杰一边吃一边问吴强，“你说咱利水县要是能通船多好，沿着利水河，直接进了长江，顺风顺水的就到了建业了。” “利水河走的山太多，而且水流量也小，不如童山县，长江直接就经过，咱要是能把往童山的路开宽一点，比从浪沧市里走，可近多了。”吴强一边吃，一边答道。 他这无心之语却是引起了张杰的沉思，原本想过这个问题，以为松井杏子就是从童山走到利水的，可是这要是修路，就不止修利水县境内那一块，而是得把童山县境内都修了，恐怕县里面就算是同意，人家童山县也不一定同意，除非得到省里面领导的支持，利水县还得做些让步，才能平衡两县之间的关系。 这个问题，县里面市里面都没有人出面，都是觉得这件事情可行性不大，没有利益，没有政绩的东西，只会吃力不讨好，不如那些立即就见到效益的形象工程，能引起官员们的注意。他们所想的无非是，修路也要看修哪里的路，那个单位修，以利水的经济状况，若是修路，基本上就是市里拨款，或者省里拨款，根本没什么油水可捞，而且修的是县城往市里的路，利用率本身就不高，收回成本还困难，简直就是找领导骂的。 张杰知道自己跑到省里来，恐怕会得罪一批人，等于自己往自己上升的道路上埋下了很多定时炸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是面对那些淳朴的人，张杰觉得自己不做什么真的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不能拯救天下，就先从能帮助的人做起吧。 吃过饭，张杰直奔省委而来，这件事情找省政府合适一点可张杰连省政府的大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更是业务不对口，去了就是撞壁，来之前跟纪委书记曾克己交流过了，曾书记同意在带他去见见卢华民，毕竟那第…，卢书记当时是说明了对张杰所说，现在遇到困难，来找领导求援也不算太擅越。 在省委门口的时候，张杰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张杰不认识的电话号码，想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张助理，我是黄口镇的老刘啊，有个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不知道方便不。” 老刘，不认识，黄口镇应该就是李家砖窑所在的那个镇吧，只是不知道这位老刘是从哪里得到的自己电话号码，就在张杰迟疑的时候，那边恐怕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冒昧，说道， “张助理，我是黄口镇的书记，前几天你们公安局去看现场的时候我们还配合了的，我是从朋友那里打听到您的电话的，可是没有能跟您说上话的人，也就只好冒昧的直接打给您了，听说您现在正在跑公路的事情，有点想法想跟你汇报一下。” 黄口镇的书记，正科，跟张杰现在是一个级别，但是人家在镇里是土皇帝啊，竟然用这种下属给上级打电话的口气，肯定有所图，县长助理这样的虚线，恐怕不在人家眼中是多大的帽子。 “刘书记您好，这个事情，我只是帮着问问，我主抓的还是公安这一块，您有什么想法还是跟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汇报比较好。”张杰不知道来者何意，还是先婉拒了比较好，这人又没通过中间人传话，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其实张杰误会这位刘书记了，刘书记全名刘华明，在黄口镇一干就是三十年，现在也五十岁了，原本整个县的经济都不好，他也没什么想法，现在突然听说了张杰带来一位年轻的投资商，而且还要跑县城到市里的路，就想着如果这路在延长一点，通到黄口，黄口镇的经济也能沾点光不是。 可是找了一圈能跟张杰说上话的人，发现除了被纪委带走的几位，就剩下在利水县看守所里吃免费午餐的那些人了，给他电话的是县政府办公室，可县政府办公室里，跟张杰有交情的一位也没有，刘华明一着急，怕张杰已经跑下来路线，那就晚了，所以赶紧就打给张杰。 至于别人认为张杰跑不下来，他可不这么想，年纪轻轻，刚来半个多月，就扫下马大片的当权派，省里没有关系，可能么一条路而已，下面乡镇的人去跑，恐怕会跑断腿，但是对于有背景的太子们，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一五三章 多管闲事 一五四章 换个思路 一五四章 换个思路（求订阅支持） 刘华明怕张杰挂断电话，赶紧说道，“张助理，这不是那位投资商来我们黄口镇看了，说很适合投资，就是交通不便，所以我想能不能把县里通市里的路，在往我们黄口一延长一下。这个钱，以后镇里经济发达了，镇里在出也行啊。” “刘书记这话说得挺实在，好，我知道了，我要是有能力，就一定解决，但是这件事情，恐怕不是我说了算的，等消息吧希望以后公安机关在黄口的工作，刘书记能一如既往的大力支持啊” “一定一定，我们黄口镇一直是模范治安镇，张助理放心，那我等您的好消息。”刘华明知道张杰这是给自己面子，成与不成也算有了个交情，现在人家没把话说死，因为交情不到啊。 挂断电话，张杰让吴强停好车，在门口等着，自己到门卫室登记了一下，门卫还认识这位前几天刚来过的小伙子，知道是找过曾书记的年轻局长，便放了他进去，张杰轻车熟路的去找曾书记去，这位精神矍铄的老头果然在等他。 “曾书记，这是给您带的特产。”张杰把手里提着的手提袋放在办公室门口，里面是松井杏子从美膳食品拿来的牛蒡产品。 曾克己看到那手提袋上的包装就知道这是吃的，马上开玩笑道，“你这小张同志胆子很大么，居然明目张胆的到纪委书记办公室来送礼，这是准备腐蚀我这位老**吗？”。 “几瓶牛蒡酱要是能把曾书记您给腐蚀了，我就得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这牛蒡产品可是哪位投资商从淮海省带来的，一般人都买不到，特供给省部级以上领导，所以我只是顺路跑个腿。”张杰笑道。 曾克己哈哈大笑，送给省部级领导，只送这种礼品，称得上寒酸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为投资商当说客啊？卢书记交代你的工作，你不好好完成，反倒来找领导诉苦，这可不是好现象，我看你在淮海的履历，可没有为投资商当说客啊” “我就是为了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来的，招商引资的工作我能作，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路不行，利水虽然有好的发展前景，人家也不愿意白白往里赔钱啊。咱招商引资的同时，也得为投资商负责不是，让人家出钱，也得让人家不赔钱，而且这路一旦修好，收益的还是我们利水县的人民，得到实惠的还是我们利水县，所以，曾书记一定要为了我们广大的利水人民，出谋划策啊” 伸手一指张杰，曾克己道，“你这哪里是让我出谋划策，你都出好了谋划好了策，就等着我往里跳是不是，其实这次你来，卢书记还是有别的事情要跟你交代的，否则也不至于为了早就该修的一条路，让你来一次，谈谈你的想法吧” 张杰知道，这面似忠厚的老头，肯定是跟卢华民一伙的，在算计自己，你们省部级领导，用得着跟我一个小兵玩这些么，有什么事情，直接安排下来不就完了，像利水县的案子，明明都知道了怎么回事，还非得等到事情无可救药的时候才动手，利水县的路，县里面不知道该不该修，市里面不知道，你省里面难道还不知道么？省委书记都知道利水该发展经济了，还要让自己上蹦下跳，这是为了那般，不去管了，按自己的想法办。 “我没别的想法，按理说这些都不是我分管的工作，但一则我要在利水县工作，利水县的经济发展起来，我公安局才能出成绩，这是最狭隘的目的；二则，我的兵都是利水本地人，他们的生活全靠这点工资，利水县的财政没有保障，他们也就无心工作，所以为了工作，我要跑；三则这位投资商是我拉来的，我要对我自己的朋友负责，对我张杰的信誉负责啊。” “有人打过比方，全国这么大的地方如果是一个人，这条条公路，铁路，航运就是血管，现在利水县的血管不通，能健康么，所以我要疏通利水的血管。” 曾克己打断道，“你准备修利水到浪沧市的路，但是浪沧到省城或者其他地方的路，谁来修?如果都是省里扶持的话，你觉得省里能出得起这么大一笔钱么？这笔投入跟利水取得的收入相比较，那个更多一些，即便两者持平的话，省里是不是在牺牲其他地方的利益，来换取你利水县的发展？” 张杰笑道，“曾书记，我不得不打断你的话，其实，我要修的路很短，也不是从利水到浪沧市，而是从利水到童山的五十公里，不过需要童山县友情支持我们一下啊” “你修到童山去？童山比利水离省城更远，难道你是想利用长江，可是童山县境内没有大型的码头，莫非你想让省里帮你解决童山的码头问题？而且，你在县里市里汇报的时候，说的可是修从利水到浪沧的路，现在却又变了想法，这样朝秦暮楚可不是好事情。”曾克己的脸色变得刻板起来。 张杰也将脸上的笑意收起，这浪沧市跟省里汇报的还真快，莫不是有人专门针对自己吧，幸亏自己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这想法其实早就在我心里了，也跟美膳投资的毕经理探讨过，从水路走的可行性，美膳投资的投资意向是毛竹的深加工周边行业，从水路走也比较适合，因为意向受众为沿海发达城市及出口，所以我个人觉得，如果修路的阻力太大，就修这条近路。” “现在修路的阻力不是太大，而是完全死路一条，我都求援求到您这里来了，干脆也不要修路了，走童山县，修一个小型的码头，小型货运船只运输还更加方便。” “卢书记说，省里最近有扶贫修路专项基金，符合条件的市县可以争取一下，我看利水县就完全符合条件啊，你回去之后跟你们那个县长，哦，代县长说说，按照要求报上来，应该可以批。童山这条路我原则上同意，但是不可能走省里的专项基金了，我看就由投资商出资，获得这条路十五年的收费权，十五年后收费权回归地方，就这么定了，我跟卢书记汇报一下，回头让人通知你。” 曾克己轻轻的笑着说道，那笑容看在张杰眼里，如同给老母鸡拜年的黄鼠狼，但是人家这是阳谋，吃果果的阳谋，就是明明有了安排，也不让你下属知道，而且你提出新的建议，就得付出新的代价，一条县道，一条连接两个贫困县的县道，十五年的收费权，别说成本，投入的利息能不能收回来还不一定呢。 黑，真心黑，张杰知道无法反对，因为这条县道确实是对美膳投资的利益最大的选择，即便是不给政策，估计松井杏子也会铁了心自己修路，如果她决定投资建厂的话，这条路的所有权还是归利水县政府，现在有了十五年的收费权，张杰觉得，几年以后，曾克己会后悔的。 “这个，我得跟投资方商量一下，童山县的码头的事情？”张杰问道。 “童山县原本就有一个小码头，不过年久失修，利用率不高，回头让人督促一下，可以修一修，但是你们利水县用人家的码头，这笔费用怎么出你们想好了没有？” “市场价格就行，肯定不能白用人家的码头，而且如果我们的使用率高，对童山县的经济也是一个促进，等于解决了两个县的经济问题。浪沧市两区四县，现在解决两个县，我也算有功之臣了，那个县长助理是不是应该把级别也提上来了，正科级别的县长助理，好像别的地方没有啊，跟规矩不相符。”张杰把正事谈完之后，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整天被这瘦老头算计，就想捞回一点好处。 “你今年多大？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踏踏实实的干工作，怎么能讲条件呢，县长助理，是对公安局工作的重视，是全国普遍性的照顾，可跟你个人没有关系，这个级别，按理应该是给你提到副处，但是你正科还不满一年，局长的试用期还没过，就想往上爬了？” 曾克己一板脸，眼睛里透出精光，这会才像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一方大员。 “那曾书记，我先回去了，反正见不到卢书记了，您也不给我引荐。”张杰一看要挨训，就想溜，反正主要目的已经达到。 “卢书记见不到，可是有个人你得见见，对你有好处。不要挨几句训斥就想跑，只有这个时候，我看你还像个年轻人，跟我们家孩子一样，一说就烦。等着啊，我打个电话帮你约一下。”曾克己立即开始拨电话，看到张杰显露出这个年龄段的通病，反倒开心起来，要不然一个少年老成的年轻人站在这里跟七老八十一样，还挺难受。 曾克己打电话只用了半分钟，应该是早就越好的，看他那喜笑颜开的样子，应该是某位老友的子侄辈，十五分钟后，张杰被曾克己的秘书带到了省委门口，见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一五四章 换个思路 一五五章 结识省委一号公子 一五五章 结识省委一号公子 卢金亚带着张杰，在省城最着名的娱乐场所销金窟里叫了一打百威，对着瓶吹了起来，张杰看这位省委一号卢华民书记的公子来这里，居然没有什么店老板，跟班之类的人五人六们招呼，心下对其的认识更加深了一层，低调内敛，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www.pAosHU8.cOM_泡&书&吧） “张局长，看来你也对这些声色犬马没什么兴趣啊。”卢金亚终于先开了口，这位省委一号公子以为张杰必然会抢先说话，表明什么态度吧，不说卑躬屈膝，起码应该恭敬一些，却没想到这位张局长竟然一直不吭声，也不知道借此机会巴结巴结卢公子，为自己谋个好前程。 张杰却是知道曾克己介绍卢金亚与自己相识，必然还有别的意思，肯定不是为了利水修路的事情，因为如此小事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那就是说，卢金亚应该在淮海或者滇贵等地有其他事情需要自己的帮助，这卢华民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他们好像高估了自己在没落的康家的影响力啊，若是大事，自己恐怕还真帮不上忙。 “卢经理的兴趣高雅，应该去听阳春白雪，不应该来这大俗之地啊，至于我这样的斗升小民，能混个吃喝不愁就不错了，那里有机会来消费纸醉金迷。”张杰笑道。 卢金亚一听，扑哧笑了一声，“张局长的自谦可有些过了啊，要是你这样的副处级的斗升小民，全国还真寻找不出来几个，其实偶尔来放松放松也不错，现在压力这么大，整天虚虚实实的玩太极推手和圈地运动，真的很累啊像这里有一个地方比较好，就是晚上十点，会有一位黑衣蒙面女子出现，随机选择一位能看得上的男人，一起把臂同游，要是谈得来就能共赴巫山**。这可跟找小姐不一样啊，有点像古代那种名ji，卖艺不卖身，来的客人都希望能被小姐看上，所以这家店的生意异常火爆。” “卢经理高抬我了，我可只是个小小的正科，难道卢书记有透露给我个副处？哈哈看来卢经理在这里应该也有些股份咯，要不然我觉得还不经常有什么这样那样的牛鬼蛇神来借着扫黄打非的名义清一下场子？”张杰也看玩笑道。 卢金亚一摆手，“县长助理，没几天不就是副处了，不用老头子说，我都知道。至于这销金窟，娱乐场所而已，一块蚊子肉，我能看得上么不过说检查，第一次有人来查的时候，恰巧我在，回去之后跟公安厅随便说了几句，才知道这是水利厅尤继光的亲戚开的，已经跟公安厅和市公安局都打过招呼了，而且这店里面确实没有什么龌龊，却还是漏了一尊大神没拜，市长卫东升的小舅子开了一家金碧辉煌，被销金窟抢了生意，当然要撺掇市局来查一查。我出面让两方面人见了个面，说和了一下，这销金窟才算安稳下来，所以说啊，那尊菩萨都不能忘了拜” 张杰听这话的含义，莫非是卢金亚在点醒自己，别忘了某些关键的人，是浪沧市里的领导已经对自己有了看法还是其他方面呢，在体制内讨生活的人，所处理的无非就是各方各面的关系，能够左右逢源最好，若不然一定要选好自己的立场，站在能最后获胜的队伍中才是大幸，卢金亚的身份去帮尤继光和卫东升说和，也算给他们面子，可这番话说给自己是何意呢。 “卢经理仗义出手，恐怕是抱得美人归了啊。” “我要抱美人，还得张局长帮忙啊，张局长原本在淮海省也算混得风生水起，参加工作两年就连升两级，前程远大，让我们这些在体制外游走的人，可是羡慕不已。” 张杰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还请卢经理明言。” “建业要建跨江通道，有一家滨江路桥公司入了围，我希望你能通过关系卡一卡。”卢金亚风轻云淡的说道。 张杰答应道，“我会了解一下什么情况，不管能不能成，三天之内给你回话。” “好，这件事情主要我们家老头子不方便出面，所以，哎不说了。”卢金亚随手向不远处的服务生打了个手势，穿着红色紧身马甲的服务生弯着腰走过来，恭敬的说道，“大少爷，您吩咐。” “带我兄弟到碧月潭去娱乐娱乐，跟你们尤老板说声是我的客人，要有一点不满意的话，今后我可就不登这个门了。”卢金亚吩咐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对张杰说，“兄弟，你玩个痛快，我就不打扰你了，老头子还有点事情没交代。” 张杰连忙摆手，“曾老爷子还让我马上回去，你让我在这里休闲休闲，不是想看我笑话吧，走吧，咱哥俩一起走。” 说完当先就离去了，若是平时或者换个人想请，张杰还是很有兴趣看看能想出蒙面黑纱女选男人的店里，还有什么乾坤，这种吊人胃口的事情还真迎合了大众的心理，尤其是来消费的这些精英人士的心理，销金窟是vip制度，没有vip卡除非熟客带领，就像卢金亚带着张杰进来一样，那么这些精英无形之中就会相互比拼一下，能被女人挑中，也算是一种胜利了。 可张杰今天是决计不能留下的，否则就是给卢金亚留下今后控制张杰的把柄。 曾克己并没有叫张杰再回去汇报，张杰离去之后找到了吴强，两人连夜就往利水赶，百废待兴的利水，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卢华民给了指示，可实际上的实行还需要县政府出面跟美膳投资商量，政策有了，下一步就是钱的问题。 半个月来只跟齐东通了一次电话，扩建计划很成功，美膳显然正处在蒸蒸日上的阶段，张杰没有提利水修路的事情，因为扩建也是需要钱的，这个时候开口不好，说不得只能让松井杏子从她的家族筹钱了。 看了看时间，还早，就拨了电话给马莎莎， “张杰，听说你被纪委抓走了，松井给我打电话，你还发火，害的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马莎莎就和连珠炮一样，不给张杰开口的机会。 “情况特殊，这丫头找你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是自己解决不了，不过现在还真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建业修跨江通道，有一家滨江路桥，是什么情况你能帮我了解一下不？”张杰问道。 马莎莎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问道，“你怎么关心滨江路桥的事情，难道你也动了心思？” 这话很诡异，起码听在张杰耳中有一种女朋友生气吃醋的感觉，卢金亚说抱美人需要张杰帮忙，再通过马莎莎的口气，一下子就明白，这滨江路桥的老总，很可能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年轻漂亮到让马莎莎都有些嫉妒的女人。 “什么动了心思，鄂州大老板的儿子，知道我是从淮海过来的，所以托我打听一下情况，估计跟他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吧，你知道这个滨江路桥的事情？”张杰奇怪道，这个滨江路桥怎么会跟在东宁的马莎莎扯上关系。 显然听到张杰跟那女人没关系，马莎莎的心情好多了，“没问题，我帮你搞定，不过这么辛苦，你得犒劳犒劳我，下周，我去你们那里玩，你得派几个保镖，我听说松井上次差点出事，要不你就自己陪我玩吧，据说风景不错。” 过河拆桥的事情张杰不能干，尤其现在河还没有过呢，“没问题，别人来我不陪，你来能不陪么。这滨江路桥什么背景，你跟我说说。” 原来这滨江路桥的女老板孔清雪是一位绝色美女，三十岁的御姐，未婚，偏偏还是属于那种能让所有男人都感觉到她跟你有暧昧，可实际上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异种风情，不止鄂州省一号公子卢金亚对她青睐有加，连被张杰暗中陷害过的马步远马公子也跟她眉目传情，所以才有滨江路桥意图染指跨江通道。 孔清雪原本是鄂州省滨江市市长孔御汉的独生女儿，通过注资融资，资产变卖等各种手法，总算是掌控了滨江市最大的建筑公司，滨江路桥，在国内市场上，吃吃那些要求不高，利润一般的小工程，自打孔清雪跟卢金亚认识之后，鄂州省内的路桥建筑，基本上都被孔清雪的滨江路桥垄断了，滨江路桥也从一个三极资质的地方性小公司，发展成一级资质的大型公司。 孔清雪获得了一定的成功，自然不甘心局限于鄂州一地，男人事业心强了之后会想更广阔的天地，女人也不例外，所以孔清雪开始把目光投向了沿海发达城市，在听说了建业要建跨江通道之后，孔清雪亲自带队来到了淮海，与从东宁落寞而归的马步远碰到了一起，马步远一下子就被孔清雪所吸引，成了其石榴裙下的追随者。 卢金亚不想让孔清雪脱离自己的掌控，卢华民也不想省内的优质企业滨江建筑在垄断了优质资源之后就移师外地，这对鄂州的经济发展也是一定的影响，所以才会在卢金亚的恳求之下，同淮海省建设厅沟通过，但是建设厅的老同学回话说，省委主要领导指示，要公开公正公平，而且领导对滨江路桥很看好，这是支持兄弟省市企业发展，应该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卢书记没想到自己降尊纡贵的跟老同学联系，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复。 卢华民感慨不已的同时，想到了张杰的履历表，于是才有了张杰跟卢金亚相识的一幕，卢华民自重身份，肯定是不会跟张杰直接说怎样怎样的，张杰若是实相，自然明白自己会如何做，做不做是态度问题，做好不做好就是能力问题了。 挂了马莎莎的电话，张杰犹豫了一下，为了自己，马莎莎又要跟马步远抗起来了，自己是不是有点过，总挑拨人家一家人的关系，算了，不去想了，还是叫他们一起来玩吧轻笑一声，张杰正要给齐东打电话邀请他们来利水玩，手机却提前响起来了。 接通之后，是略微带着哭腔的声音，“张局长，发案子了，本来不想打扰您的，可是我们没处理好，卫生局的于局长在咱局里不走了。” 原来电话是张杰刚刚提拔起来的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原本的刑警大队大队长，韩正坤打过来的，却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一五五章 结识省委一号公子 一五六章 妇幼保健医院的强奸案 一五六章 妇幼保健医院的强奸案（求订阅） 韩正坤解释了几句，原来是县妇幼保健院的一名男医生，在帮患者检查不孕不育症的时候，借故让女患者到了办公室，趁着办公室没有人，给患者做卵巢按摩的时候，偷偷的进行了某些不恰当的活动，嗯，按摩了里面，而且是用特殊装备按摩的。 肉质**棒按摩到一半的时候，可能是材质相差过大，这位女病人终于反应过来，睁开眼睛一看，道貌岸然的大夫裤子解开了一半，白大褂早就扔到了一边，凸起的肚子正不断的跟女人的肚皮做亲密接触。 女病人当即嚎叫起来，掏出手机就拨打了报警电话，公安局的工作热情现在是特别高涨，五分钟，城南派出所的干警就赶到了现场，大夫陆俊在苦苦哀求女病人未果之后，被带到了派出所，女病人在两名女大夫的帮助之下，提取了一些身上的斑迹，交给了技术人员去鉴定。 这原本就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正常处理的结果无非就是大夫被逮捕，女病人得到一点赔偿，但是陆大夫为了不丢掉这份工作，私下里辗转托人找到女病人，许诺给五万块钱之后私了，女病人嫌少没同意，最后以二十万成交。 女病人名字叫做唐芳，长相只能说是中等偏下，按照办案民警来像，也就是当时这位陆大夫喝了酒，酒后乱性，否则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危险寻求刺激。汤芳找到城南派出所，说要撤销案件，当时是她自愿同意的发生关系，只能说是通奸，不是**。 **罪的定案，完全是以是否违背妇女意志来决定的，受害者说是通奸，那就不需要再追究刑事责任，为了稳妥起见，民警们给唐芳做了笔录，固定了证据之后，把陆俊放了。 陆大夫在工作时间通奸，只能说是生活作风不好，却不能算是道德败坏，侵犯法律，所以工作保住了，但是他许诺的二十万没有，只东拼西凑给了唐芳十万块钱，剩下的十万以后再给。 唐芳同意了，可唐芳他老公姜晨不愿意了，十万块钱在经济还没有发展起来的利水，相当于普通人四五年的工资，万一不给了，以后找谁去，姜晨打着横幅，拉着一帮子村里的亲朋好友到了县妇幼保健院，开始医闹的生活。 在别的地方，一个大夫轻轻松松能拿出来二十万，在利水，陆俊已经算是很富有的一批人了，但是再凑出十万来，也让陆俊感觉到为难。 医闹在医院闹，医院没有办法，只能报警，城南派出所去现场处理，姜晨当即开始撒泼，老婆让人**了，你们来抓受害者，也没这份道理。城南派出所拿出唐芳的笔录，姜晨看也不看，让唐芳当场翻供，私活就说是**，至于当时为什么改口，嫌疑人威胁，不改口就要杀人灭口，不得不改口。 僵持了两天，卫生局的局长于海龙就跑到公安局来诉苦了，韩正坤不好接待，所以赶紧给张杰打电话求援。 “这么点小事情，一切按照法律程序走不就行了，重新给唐芳做笔录，全程录像，请检察院和法院派人协同，让她说到底是**还是通奸，**就对陆俊采取措施，然后在调查取证，姜晨到底有没有敲诈勒索的行为，如果有，也采取措施，把十万块钱让唐芳还给嫌疑人。至于民事诉讼，就让他们自诉去，跟公安机关没有关系了。” 张杰有些郁闷，多大点事情也处理不了。 可韩正坤又说道，“现在这事情已经不是单纯的处理一个人能解决的了，整个黄口镇来了好几百人，都堵在医院门口，他们到不是跟姜晨有什么关系，而是这样那样的理由跟医疗系统有纠纷，想借着这个事情闹事。” “现在还在聚集？那医院的院长什么的，还有卫生局的局长都不出面，躲着就拉倒了？”张杰问道。 “医院院长出来说话被揍了，就没有人敢出来解释了，要不然卫生局的于局长也不能到咱公安局来啊，县长县委书记都没露面，县政府办公室给局里打电话做了指示，让咱公安局全权处理这件事情。” “你先去现场控制一下形势，一定不能再激化矛盾了，至少也得维持在我回去之前，让民警们一定要克制，克制，这是人民内部矛盾，只要找到了良好的疏通渠道，很快就能解决。”张杰叹了一口气，出了这种事情，居然 没有一个领导冒头，在淮海省那边，可是有群体**件，好多领导都会呼啦一下子冲出来，因为不解决好，很可能株连一大片有相关关系的领导。 算了一下时间，从省城回到利水，怎么也需要四个小时，也就是得到晚上九点左右了，张杰又说了一句，“每半个小时，打电话汇报一下情况。” 医患关系，一直是国内最不好处理的几种关系之一，自从医疗系统不再是全财政拨款，医生的待遇跟业绩挂钩之后，医患矛盾就不可调和的产生了，因为开药多，医药代表送的回扣就多，张杰知道自己有一个当医药代表的同学，经常跟孙晓刚显摆，月收入多少，又去那个场子做了按摩之类的，尤其是刚毕业那会儿，家境跟孙晓刚差不多的他竟然早早的买了房子，贷款买了一辆福特福克斯，把孙晓刚羡慕的差点没跪求去当医药代表，虽然不算提成的话，月保底工资只有三百。 可是孙晓刚被张杰扶持起来之后，这位同学在孙晓刚面前不再是摆出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而是把自己的辛酸也竹筒倒豆子一样吐露出来，看似风光的生活，实际上却是卑躬屈膝，大夫让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各个科室的主任副主任，还有普通大夫，各个都得小心伺候，尤其是药房主任，更是年节的不能忘记。 时不时的带着白衣天使们吃喝玩一条龙，酒足饭饱去唱歌，ktv里美女多，浓情蜜意开炮房，医药代表把帐结，这位代表同志，虽然经常跟着大夫们去唱歌洗澡，但是只能在大厅里等着人家舒爽的释放了之后，屁颠屁颠的结账，帮人家点上一根事后烟，自己等到夜深人静，悲哀的回到自己的小窝里，看着岛国的爱情动作艺术大片，用脑子拼命的幻想着那折磨着女人的男人是自己，然后被五姑娘一顿蹂躏之后，舒畅的拿出卫生纸擦拭。 大夫们，就是被这些医药代表宠坏了，收了医药代表的钱，填补不了他们的**，还拼命的给病人开各种各样的检查，往往一个感冒都得抽血化验，照ct一个程序下来数百上千块，医德尽丧。 当然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是禽兽，好大夫还有不少的，怎么样控制，改革却不是张杰现在能决定的了。车子在疾驰，张杰靠在后排座位上，开始想理顺关系，这次得群体**件，很有可能是有人借机闹事，说不定就是张三江的余党，想搅风搅雨，一定要把躲在背后的人揪出来。 市里面不出面，也不知道市长跟书记是如何想的，自己不来，也不派一位副市长，副书记的下来看看，不出事则以，出了事情，省委领导的板子一定不会放过没到现场的市领导。 “哎”张杰谈了一口气，还替人家着想，若是出事，第一个被拿下的，不是卫生局的于局长，就是自己，而自己确实是受了无妄之灾，恐怕市领导跟县领导不出面，想看自己这个扰乱了浪沧平静的官场氛围，造成人事动荡的小石子出事，才是主要原因吧。 半小时过去了，韩正坤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张局长，情况还在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没有发生暴力冲突，但是现在传的小道消息不大好，两个版本，一个是说陆俊**，但是给了公安局好处费，那个，那个说您收了好处就把他给放了。”韩正坤提到张杰的时候，语气明显停滞了一下。 张杰淡然的问道，“还有一个说法呢？” “另外一个说法应该是陆俊那方面传出来的，说两人原本就是通奸，只是因为给女方的好处费没达到满意的程度，所以女方才告**。这个案子我们自己又仔细调查了一遍，陆俊跟唐芳的表姐是朋友，唐芳去看病也是她表姐带去的，所以才对陆俊比较放心，陆俊让她到办公室去也没有起疑心，然后陆俊让她躺下睡觉，她也就信了，所以就有了这个事情，唐芳表示他们以前从来没见过，唐芳的表姐也做了笔录，证明以前没见过。”韩正坤把补充侦查的情况又重新跟张杰说了一遍。 “一切按照程序来吧，县里面领导还没有出面？市里面呢？” “刚才苏政委又跟县里领导联系了一下，周书记阑尾炎，在省城住院，渠县长在市里汇报工作，县里的其他领导，也没有对口的。市里面听说分管宗教的于市长下来，而且是他主动请缨的，几位副市长，副书记都不愿意来，办公会上葛书记点了将，结果被驳了面子，于市长就主动下来了，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韩正坤汇报道。 “配合好领导工作，一定尽到公安局的责任我很快就到，希望能在我到达之前就解决掉。”张杰说完挂断了电话。 一五六章 妇幼保健医院的强奸案 一五七章 群体性事件过后 一五七章 群体**件过后 看着妇幼医院大门上站着的于友波，神情激愤，一脸沧桑，不住的对聚集的群众解释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却事实上又出现在这里的人物，张杰知道这个名字，却没见过这个人。 知道这位就是于友波，全靠政委苏丹给他介绍，于友波是分管民族、宗教、环境保护、文化、广播电视、新闻出版、城市管理、体育、物价、知识产权工作的副市长，联系点也不是利水县，可以说这里出不出事对他任何影响都没有，怎么算账也算不到他头上，相反，若是利水出了有影响的群体**件，相关的负责人受到牵连的话，说不定他的分工也能调整，能到手一个稍微有些油水的部门，或者说更容易出政绩的部门。 群体**件，是所有领导都不愿意碰触的雷区，这样的事情影响巨大，一个处理不好，费尽心力还得不到半点成绩，只能惹的一身骚，是以浪沧市政府只是给利水县打了个电话，让利水县解决，利水县的政局还不稳，书记县长都没有露面，一切都推给了公安局跟卫生局。 群体**件，确实归公安局管，涉及到了公共安全，可群体**件的解决，就不是公安一家能解决的了的，群众诉求的那个部门，是必须露面的，一般还得有一个能说上话的领导，剧中调停，牵扯一些政策还要请示。 苏丹提到于友波却是伸了大拇指的，主动跟市政府请缨来利水，刚才闹的很凶的群众已经基本被平复下来，相关的医疗费用纠纷，于友波答应了一个月内给结果，要是处理不了，他于友波掏钱补偿。 张杰知道，华夏的民众，很是相信领导的承诺，经常是被一级领导许诺之后又等着另一个级别的领导许诺，并且渐渐的在一次次被哄骗之后麻木，这于友波的话，或许此刻是可信的，他的内心，是希望解决问题的，可他又能许诺几次呢。 现在这个情形，张杰不适合上去跟于友波打招呼，一身便装的他，就走到拥挤的人群中去，听着这些聚集起来的群众在说些什么。 一个抱着孩子的父亲，在哪里泣不成声，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原本一切正常，没想到剖宫产的老婆一个多月还不断的出血，不能下床，随便走动小腹都犹如刀搅，在妇幼保健院住了一个月没有治好，家人在照顾小孩的同时只能无奈转院到省城，却不成想是因为一小块手术刀片遗留在了小腹内。 来跟妇幼保健院反应过多次，却没有一次得到解决，至于县卫生局，他去了几次，却是连门都没有进去，更不要提反映情况了。 一位双鬓斑白的老太太，坐在三轮车后座上，双眼无神，空空洞洞的看着前方，骑着三轮车的应该是她的女儿吧，拉着一位维持秩序的民警在哪里诉说着自己的冤屈。她父亲在县医院住院，从住院到去世，一共才七天，不伦那些无法计算的针剂，药剂，护理费用，单单一样床位费，就算了二十七天。 若是治好了病，她也就算了，别说二十七天，二百七十天她也愿意，可老人家原本只是呼吸困难，胸腔有压迫感，医院说是肺癌，一个手术之后，连三天都没挺到，就撒手人寰了，如何能不让她悲痛，如何能不让老太太痛心。 张杰挤到了医院大门口，几个执勤的民警见了他之后连连点头打招呼，听着围墙上如同耍猴一样的于友波提着医院里找出来的大喇叭，在哪里宣扬政策，张杰有些心酸。于友波的脚踩在墙头上，那双款式陈旧的皮鞋从下面看上去，能看出鞋底有用刀子划开又缝补上的痕迹，黑灰色的裤子，裤脚已经磨破了，是裁掉之后又重新接上的。 这些应该不是作秀，谁又会盯着领导的鞋底看呢，从正常的角度看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于友波应该是张杰接触过的，最艰苦朴素的一位领导了，看他现在的样子，不能做到的事情还不敢对群众承诺，就知道，他的性格是那种说出来就要做到的人，轻易不会许诺。 终于，这场持续了许久的闹剧，在不断的有人离去之后，慢慢平息了下来，张杰却是一打眼就看见了一位熟人，这位熟人张杰应该是第一次见，却跟已经见过面一样，以为他的长相和那位调戏绑架松井杏子的王小强一模一样，正在不断的跟表露出离去意思的人在哪里说话，分明是不想让人群散去。 张杰冲身边几个执勤的民警说道，“把那个四处撺掇事的人先带回去，看看是不是他挑起来的事。” 几个民警立即赶过去，把这位不知道是王小强哥哥还是弟弟的伙计带走了，于友波见到人群散去，也松了一口气，从墙上爬了下来，旁边有卫生局的人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于友波连忙拧开，一气喝完才长出了一口气。 “于市长，麻烦您下来一趟，是我们工作没做好啊”张杰上前一步，抢先伸出双手，握住了于友波的手。 于友波摆了摆手，“哪的话，我这也是工作，你们利水县的工作最近很不错啊，打掉了一大伙黑社会性致的团伙，社会治安稳定了不少，发案率也下降了。我来与不来，相信你们利水县都会把这件事情圆满处理好的，今天听到消息，我觉得现在利水的环境经不起大折腾了，尤其是县委县政府的班子还没配齐，就毛遂自荐来处理，幸不辱命，否则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对了，张助理，听苏政委说你去了省里，怎么样？”于友波一脸期冀的看着张杰。 张杰心说，还真什么事情都瞒不住，连这位不怎么掌权的人都知道了，其他的市领导，岂不是各个都知道了。“我也能很骄傲的说一句，幸不辱命啊，省委给了指示，有一笔专项基金要下拨，专门修利水到浪沧市里的路，也是给利水县的经济腾飞，修一条金光大道。” 于友波看了看四周的人，低声说道，“张助理，不是我泼冷水，这专项基金可不一定专项应用啊，而且，你跑修路的事情，出发点是好的，可是毕竟是越权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怀大局的。” “于市长教育的是，我是有点考虑不周。”张杰点头称是。 “这起**案你怎么处理？” “秉公处理，受害人若是不实事求是，等待她的也只能是干扰司法机关办案这样的帽子了，普法行动，刻不容缓啊。”张杰叹道。 于友波没有当天走，在利水呆了三天，期间跟张杰交换了不少经济方面的意见，看得出来他也是一心为了浪沧市的经济发展着想的，可惜就是不在其位而谋其政了，张杰心想若是自己现在有能力，一定会讲这位于市长放在分管经济的位子之上，起码他的思想当中，还有很多是非常值得提倡的。 于友波临走的时候交代张杰，有事情一定多向县领导请示，然后就去跟相送的一帮县领导们把手言欢去了，张杰觉得这位老头也不是那么的古板，一直都没有为当天县领导的不出面而发火，虽然县委书记的病假跟代县长正在市里汇报工作的理由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可笑。 医闹风波过去之后，唐芳终于实事求是的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妇科大夫陆俊也被按照**罪刑事拘留，并且整理了相关证据之后，报请检察院提请逮捕，相信不久就会得到法律上应有的惩罚。 唐芳的老公，姜晨则因为敲诈勒索罪被行政拘留，至于是否能够出来则得看他的认罪态度，张杰给办案民警的指示是，一定让他受到教训，对法律有初步的认识，不能再继续当一个法盲。 张杰终于又可以休息几天，他把省委领导的意思转达给了代县长渠志坚，相信这位听到风声之后，会明白应该如何去做，省委一号委婉传达下来的指令，即便是错误的，他也会义无反顾的执行。 马莎莎传来了好消息，滨江路桥从建业跨江通道的竞争中，出局了，而她大小姐本人，也已经订好了来鄂州的机票，跟她同来的还有齐东齐大少，孙晓刚两位男士，女士么，荣升为南平镇党委副书记的方菊香女士也请了假，跟着美膳投资一起考察，孙晓刚也不在是独身一人，另外一位股东，曹红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他名义上的女朋友。 张杰打电话给齐东的时候，特意询问了方菊香的事情，方菊香已经离婚了，清身出户，什么东西都没带走，还给了前夫十万块钱分手费，也算是比较讲究的女人了，至于齐开山哪里，不管说什么，齐东也都置之不理，按照齐开山的话，那就是翅膀硬了，不听老人言了。 他们此行有着正大光明的旗号，来跟利水县政府谈签合同的事情，资金，则是以美膳投资的名义出资，当然是齐东又从他老爸哪里扣出来一部分，加上松井杏子从日本的资金链里截取了一部分，灌输上贷款给美膳投资的名义，经过了转手投资进来的。 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完全是为了照顾张杰的爱国主义情绪，纯粹的日本注资，张杰接受不了，而经过类似于贷款的一道手续，赚取的利润就跟注资方没多大关系，只需要按照利息还款就是了，至于分红，还是美膳投资分红。 整理好了后续的工作，张杰等着公安部督办案件破获嘉奖的同时，也等着跟一帮老朋友们，把臂同游，也该去看看鄂州的大好河山了。 一五七章 群体**件过后 一五八章 游山玩水 一五八章 游山玩水（求订阅支持） 利水县的山水风光清雅秀丽，比东宁可不止高一个档次，明显更贴近自然一些，苍松翠柏，绿竹清水，连空气都比东宁要洁净了许多，仿佛一个身处是无菌实验室，另外一个就是被困于都城正在堵车的大街上，呼呼喷出的汽车尾气中。 张杰带着一行人开着自己的帕萨特，又从局里挪了一辆普桑出来，才算将将巴巴坐下，临开车前，齐东埋怨张杰，说准备送一辆好车过来给他开，一帮人坐这么小的车，多别扭。 马莎莎听齐东说张杰，心下就有些不大高兴，虽然齐东跟张杰是好哥们，可是马莎莎心里面现在已经把张杰视作自己的禁脔，听着一句哥们之间的玩笑话，都觉得有些刺耳，“齐东，张杰在这贫困县里开豪华车，不是等着被举报么，我觉得啊，他刚来就弄了这么一出戏，可把人都得罪光了，现在啊，你别说给他弄一辆车开，恐怕我们坐车出去，都有人用眼睛盯着看呢。” 齐东一阵愕然，愣了半天才回过味来，“张杰，不至于吧，你现在混的这么惨，不行咱回去，你还**的副镇长得了。实在不行，别干了，咱哥俩一起坐坐生意，怎么着不比在这里混强啊。” 曹红插嘴道，“还做生意，上次你跟齐叔被抓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要是没有张杰的栽赃陷害，恐怕你们就算是出来也得脱一层皮，你们家的千万广厦，还有美膳食品，现在姓什么恐怕你都不知道了。” 齐东悻悻的笑了一下，显然有些后怕，在黑了心的绝对强权面前，兜里的那些钞票，还真没多大作用，只好自我解嘲道， “这不还有弟妹呢么？是吧，莎莎，你肯定不会放着哥哥在里面受苦不理啊” 马莎莎听了弟妹，小脸一红，一股娇羞让几个男人都有些砰然心动，她虽然心里受用，可嘴上还是强撑着说道，“什么弟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你再进去啊，我得让人往死里揍。” 张杰看着马莎莎的娇羞模样，尤其是白皙的小脸上那红彤彤的可爱，心下一荡，眼角却瞥见了来帮忙的松井杏子，皱着眉头，似乎不是很高兴，“行了，咱上车走了啊，吴强是本地人，知道哪里好玩，保证能欣赏到最自然的山水风光，一点都未经雕琢。” 帕萨特平稳的沿着利水河边得山路，蜿蜒崎岖的开到了尽头，路有尽头？别的路没有，这条路确实是有尽头，因为住在大山里的村民们也很少走，所以在蜿蜒的童山下，路到了尽头。 童山原本是指光秃秃的小山，但是童山在浪沧有另外一层含义，遥远的传说中，一位母亲为了抢救被野狼叼走的儿子童山，奋不顾身的跟野狼搏斗，最终将孩子从狼吻中抢夺下来，自己却被饿狼拖走，只残留下一些破碎的血肉在山上。 小小的孩子于是每天都坐在山上，遥望母亲逝去的方向，不多久，也死去了，村里的人们把孩子葬在山上，从此这座山也就被叫做了孩子的名字，童山。 吴强是转业军人出身，体力很好，当先沿着蜿蜒的利水河朝山上走，一路上听着潺潺的水声，悦耳的鸟叫，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让一行人那个惬意啊。 松井杏子更是时不时的摘几片叶子戴在自己头上，或者采一朵野花，放在鼻子前面嗅上一口，发出赞叹的声音，她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游走的女孩，也参加过多次的驴友出行，但是如此纯净未经雕琢的地方，她去过的也不多。 齐东似乎对环境不大感冒，走走就觉得有些累，不时的把自己的双肩包串来串去，吴强见状连忙伸手过来，把齐东身后的背包接过去，背在自己肩膀上。 望山跑死马，尤其是这种遍布树木的山路，一侧就是陡峭的悬崖和顺流直下的河水，若是不注意脚下，真有可能直接俯身冲下去，做一次极限漂流。马莎莎，曹红，也都没了开始的兴致，半个小时过去，就有些累了，提议休息一下。 吴强看了看距离，说道，“再往上走五里路，就到了一个很古老的小村子，那里面基本上还是原始社会，你们不想去看看？” “原始社会？现在哪里还有原始社会，不过鄂北原本匪患横行，说不定这些人是当年那些土匪的后人呢。”孙晓刚诧异道。 曹红听到土匪，有些激动，“土匪，我还真没见过土匪，咱去看看。” 齐东摆摆手，“咱先歇一会儿再去，这地儿，真穷，连个缆车都没有，满山遍野，除了树，就是竹子，没意思啊，没意思，其实应该弄个皮筏子，放那小河里，咱来个漂流，过过瘾。” “过瘾，你去找死吧，你忘了刚才上来的时候见那些瀑布，随便摔一下子，都能把你摔个半死不活，你还漂流，去跟阎王爷一起漂流吧。”曹红没给齐东留面子。 方菊香一直不大说话，她年龄明显比这些人大了一些，原本作为张杰的下属跟大家接触，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以齐东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就觉得特别别扭。 此刻听着曹红说齐东，扑哧一笑，“要不你们把他绑上，然后放下去。” 齐东则回头笑道，“你这是谋杀亲夫。” 五里路，这些人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们到了小村子的时候，只有张杰，孙晓刚跟吴强还算是正常，其余几位都有些气喘吁吁，不过着眼处那几处幽静的茅草屋，却让他们觉得浑身轻松。 村子不大，远远看起来就如同盆地中的几点突起，大概二三十户人家，也就有二三十个圆顶的粮仓，不过这粮仓是黄色的竹子围城的墙壁，仓顶更是薄薄的竹片编织成，融入在整个山景中，好比刚刚冒头的竹笋。 “走，去看看，他们的生活跟我们可是脱节了。”吴强看了看张杰，轻声说道，这些朋友间暖暖的情谊，让他仿佛回到了部队中，体会到一样的兄弟情深。 “最后到的人，负责背吃的，和水。”张杰喊道，然后第一个向村子里跑去，齐东和孙晓刚也赶紧起步，一点没有男士让着女士的觉悟。 几个女人也都来了兴致，不想落在后面，只有吴强，慢慢的留在最后，他这个司机，可是不能去跟领导抢风头。 原始的村落，村民门家家门口都有一个石头的水槽，那最大的粮仓门口还有一副石磨，磨盘足足有大型拖拉机的轮胎一样大，厚厚的石磨上还拴着一头双眼被蒙住的驴子，灰色的驴头刚刚高过磨盘，一根粗粗的竹竿穿过石磨的上层，竹竿这头架在灰驴的身上。 身体埋在黑灰色斗篷中的老妪，坐在一边，正抬头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这些外来者，似乎这些不速之客给她们平静的生活带来了困扰。 松井杏子正好奇的站在水槽边，看着里面乘着的一汪清水，“这水还真清啊，是接得雨水么？”可是她问话的对象张杰也并不知道，只好转过头去看吴强。 “嗯，这是接的雨水，平时这小村子的人都是去河里打水，这水槽里的水，就给牲口准备，要不然带牲口去河里河水，也不大方便，驴就是他们这个村里的主要劳动力了，平时犁地，拉磨，干的活可不少，这村里没有电，生活挺不方便的，但是人家觉着过的才好。”吴强答道。 “他们吃什么喝什么？”马莎莎和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山上能吃的东西太多了，竹笋野菜还有梯田，自给自足的生活，不足为外人道，别人看他们生活的乏味，他们却其乐融融。”孙晓刚感叹道。 在村外的平地上，他们摊开了带来的野餐布，又从孙晓刚和吴强背后，把准备好的食物拿出来，开始了名副其实的野餐，正吃着的时候，刚才那位看着驴子拉磨的老妇人，却端着一个泥瓦盆走了过来，里面是一只炖好的野兔。 老妇人说的话语是当地土语，只有吴强勉强能听懂一些，翻译过来却是欢迎他们到这里来做客，盛情难却，张杰做主把野兔留了下来，想想用什么还礼比较好，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东西，钱财想必对他们的作用不大。看到张杰在摸索着身上，立即明白什么意思的马莎莎跟松井杏子都开始在身上和包里翻找起来，马莎莎拿出来一小堆化妆品，松井杏子则是掏出来一只金笔。 “你们以为是跟小女孩和学生聊天呢，晓刚，把你的手表贡献出来。”张杰一眼扫到了孙晓刚手腕上刚买的天王表，应该不是很贵，送给老妇人她们也算是用得到吧，但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用处，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要手表看什么时间。 “算了，张杰，把我这个给她吧。”曹红从脖子上摘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坠，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经过曹红的养玉，已经自内向外，发出淡淡的光泽。 曹红递给老妪，但老妇人摆摆手，表示拒绝，而是指了指地上孙晓刚面前的背包中，半露出头的强光手电，漆黑的墨色让人不大注意，只有前面数十个LED的小灯头特别显眼。 张杰笑了笑，自己这些人，不在这样的环境住，真不了解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还是那位伟人说的好啊，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探下身子，从包里抽出强光手电，顺便把连着的小型充电器递了过去。 想了想，这村子没电，给老太太充电器也没有用啊，又把充电器放了下来，“吴强，等过几天，你抽个时间去买几个放电池的手电筒来，再买上一箱子电池，钱让齐总给你报销。” 吴强立即答应了一声，又跟老太太嘀咕了几句，却是把张杰的话翻译了一遍，老太太冲张杰点了几下头，就离去了。 热热闹闹的吃喝完毕之后，张杰首先站起来，“走，带你们逆流而上，我们去看看长江的上游是什么风光。”张杰说着话，望向远方，好像哪里有个女人在等着他。 一五八章 游山玩水 一五九章 千万里我看得到你 一五九章 千万里我看得到你 站在小渡轮上，逆流而上，体味着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意境，张杰不住的抬头眺望，似乎冥冥中有什么在上游吸引他一样，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渡轮随着波浪不断的左右摇摆，让站在甲板上的人，不得不抓住旁边的栏杆才能稳住身形。 几个女人受不了小渡轮的颠簸，都躲在客舱里面，只有齐东勉强坚持着站在张杰身边，扯着嗓子喊道，“想她了吧？算了，忘记吧，你也该找个老婆了，有了老婆就忘了以前的事情，像我多好” “嗯”心事重重的张杰无言的看着江面，不知道如何回答，感情就像是神秘的未知空间一样，谁也搞不懂它究竟会如何发展，明明有别人觉得更好的选择，却提不出太大的兴趣，仿佛自己的心弦就只有那个女孩能够拨动，或者说打开自己心门的钥匙，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怀念的是那股淡淡的风情，如清香百合，嗅一口，唇齿生香。 小渡轮轰鸣着破浪前进，逆流而上的前方，有一个小黑点，远远望去，跟江面成为一体，若不是张杰眼尖，根本看不出来，就那样隐藏于周围的群山之中。 小黑点慢慢变大，张杰看到对方的甲板之上，似乎有几个人影，松井杏子却是走了出来，来叫齐东进船舱，原来从不晕船的方菊香吐了，松井杏子旁敲侧击之中，竟然探听出来方菊香这个月的月事未至，那么，基本上排除了晕船的可能，就是她怀孕了。 齐东听了消息，立即奔进船舱，张杰一听这个消息，也得进去看看，这可是好兄弟后继有人了，值得恭喜的事情啊。 小渡轮在颠簸中不断前行，对面那艘差不多大小的渡轮顺风顺水，很快就出现在张杰他们船的侧面，甲板上，一个白裙长发的女孩，正在指点着周遭的山峰给她身前那十几个衣着简陋，甚至身上的衣服很多都带有补丁的小朋友讲着朝辞白帝彩云间的古诗。 女孩的长发被风吹起，如腾云驾雾，颠簸的小船让她的身子左右摇摆，她却仍然只顾得让孩子们抓紧围栏，自己蹲下身子帮一名小朋友系鞋带。 两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张杰瞟了一眼窗外，那个白裙的身影，瞬间就从他面前划过，但却深深的印进他的脑海，是你吗？可是当时母亲对你说了什么话，让你远走他乡，甚至连你母亲也接走？ 张杰疯了一般，从船舱内的窗户里钻了出去，但是一艘顺风顺水的渡轮，速度很快，这耽搁的一会儿工夫，已经远远的看不清甲板上面的人模样。 “夏霜”张杰大声呼喊声音撕心裂肺，把以为他发神经而跟出来的齐东吓个够呛。 齐东拍了拍张杰的肩膀，有转身进了船舱。感受到那带有兄弟感情的轻拍，张杰心里一暖，有兄弟支持的感觉还真好思虑及自己的失态，或许是自己心太急切了吧，太想一个人的结果就是，会总觉得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某处，如同今日那个白裙的身影。 收拢了情绪，张杰回到船舱清洗了一下脸，掏出手机，竟然还有信号，立即打给了刚刚认识不久的卢金亚卢公子。 陪着齐东一行人玩了两天，张杰知道不能继续耽误正事了，把齐东跟松井杏子介绍给代县长渠志坚之后，就让他们商量投资的事情。 利水跟营房的情况即相似又不同，相似之处是贫穷落后，不同却是利水的情况又更严重了一些，投资建厂黄口镇都没有相应的部门跟经验来解决，只能跟县政府直接谈判。 齐大少享受着投资商在所有欠发达城市投资时所享受的待遇，其规格之高，不亚于省部级领导视察，所以飘飘然的齐大少很快就按照松井杏子于张杰商量的结果，同意了投资，他所提出的各种优惠政策，渠县长在咨询了市长陈华瑞之后，一点折扣不打的答应了下来，而且还奉送了一年的地税免税期。 松井杏子从自己在日本的母亲哪里，倒蹬了一个亿的资金注入了美膳投资，齐东作为美膳的法人，跟松井杏子签订了一个合同，还款期一年，利率百分之五，基本跟银行利率持平，等于白白支援了美膳投资一年的钱，这份盛情张杰铭感五内，跟齐东商量了一下，人家如此大方，男人也不能小气，把要修的利水到童山这段路的收费权给了松井杏子一半，按照大家所预想的，这条路几年之后肯定会大火特火，这笔收入应该不少了。 工程建设如火如荼的进行，可是天公总不作美，时不时的阴云密布，让老百姓不断的感慨，这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张杰突然想到，前几年发洪水的时候，这利水县可不也是在重灾区。 别的地方好说，这利水县就是兴建在群山环绕的盆地之中，若是发了水灾，就如同在碗里注入了水，不将这碗底凿破，水是出不去的，当年那次洪水之后，利水县的防水抗洪工程，应该得到加固了吧。 斟酌再三，张杰还是打电话给了县政府办公室的田兰园主任，这位田主任是渠代县长上台之后才上位的，现在正踌躇满志，见到是县长助理张杰打电话来，田兰园还是很恭敬的接听了电话，不管心里喜不喜欢她还是挺怕张局长的黑人能力，现在张局长在淮海黑掉别人前程之后又跑到利水来黑人的传闻已经不胫而走，穿的沸沸扬扬。 “张助理，您问防汛抗旱指挥部？咱利水的这个编制早就撤了，这是一个临时编制，不发大水根本用不到啊，您说今年有可能有水患，好的，我马上就去跟渠县长汇报，不过您刚来可能不大了解，每年这个时候，降雨量都特别大，肯定不会出事，除了十二年前那次意外，到现在一次超过警戒水位都没有，好的好的，我一定照办。”田兰园挂断了电话，一边暗骂着张杰多事，一边去跟渠志坚汇报，虽然不喜欢张杰，但是这事情她却不敢不汇报。 张杰放下电话，叫了林建国，让吴强开车拉着他们两位去当年的防汛现场看了一下，防汛大坝足足有三四米高，呈梯形，下面大概有三四米厚，梯形的上顶也有近两米宽，可见当年防汛工作做得还算是扎实。 从大堤这段走起，张杰越看心中越是发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这刚开始的一段，由于在明面上，修的扎实敦厚，看着就知道，即便是真发水，这大坝也能撑一段时间，而随着越往里面走，大坝的质量越差，渐渐的水泥表面开始出现龟裂，有的露出了里面如同筷子粗细的钢筋。越走龟裂越多，开始出现大面积的脱落，里面的红砖也是块块碎裂，筷子粗细的钢筋也已经生锈，张杰伸手抓住一根，随便一扯，竟然从里面把整根钢筋扯了出来，仔细看了看，这哪里是钢筋，就是稍微粗一些的铁丝罢了。 继续向里面走了有半公里，张杰从一块有些坍塌的地方跳了下去，这一看，差点没把肺气炸，从大坝的这头，竟然能穿透大坝，看到对面的山体，坝身上，有大大小小数十个空洞，都是通透的。 从下面爬上来，这大坝再无看下去的必要，张杰想了想，这件事情县里肯定是不会有什么说法的，至于市里，也不要去碰那个霉头了，直接跟曾老头联系吧，这件事情虽然是防汛工作，可明显是豆腐渣工程，跟你纪委也搭边，谁让你老曾头认识我了呢，自怨倒霉吧。 简单的情况一说，曾克己对豆腐渣工程很是恼火，却显然对防汛工作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追究也追究不下去，恐怕侵吞国有资产的人要么退休，要么调离，不好追究，这些人渣，我让人调查一下吧，希望牵连不是太大。防汛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浪沧每年都有雨季，水位上升会在秋季，我跟省防汛办说一声，你就不用操心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挂上电话，张杰再次靠在车后座的靠背上，最近却是常常这样思考问题，可别让愁情烦事一直滋扰下去，曾克己查人就让他查，自己现在提出来加固大堤，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但是该尽的力一定要尽到，整个县城管不了，黄口镇这块一定要做好，起码不能让新建的工厂出事。 刘华明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对方显然已经把张杰的手机号码存储起来，“张助理，黄口镇全体人民都感谢您啊，我正琢磨着想请您吃个饭，您电话就打来了，今天晚上怎么样？” “吃饭没问题啊，齐总他们对咱镇里的配合还满意吧？这是关乎全镇人民福祉的大事，首先能解决的就是大量的工作岗位，所以用地方面的工作，你一定要做好，对群众态度也要好，不要产生矛盾。”张杰想了想，既然晚上能见面，这事情就晚上再提，当面说可比打电话沟通要好的多。 为了今后齐东他们工作起来的方便，一起坐坐，沟通一下本就无可厚非，张杰也想通过这位老刘书记的嘴，了解一下利水县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弯弯道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又提示，有电话呼入，看了看号码是卢金亚，“刘书记，我这有个电话，你晚上定好地方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刘华明赶紧说道，“晚上我去公安局接您吧” 张杰嗯了一声，挂断后，赶紧接了卢金亚的电话，“卢经理，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你说你没事查这么一艘船干什么啊，那个时间段应该有三艘小渡轮，一艘是利津开往省城的，一艘是空船，还有一艘是青化到省城的，利津的那艘是一个贫困小学的包船，参加省少儿表演大赛的，青化的就是普通客轮。”卢金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不知道张杰为什么头脑发热，关心起渡轮的事情。 印象中那身影应该是在给一个衣着破旧的小朋友系鞋带，那就应该是利津的了，“利津的船是那个小学的你知道吗？”。张杰也不掩饰自己的急切，立即问道。 一五九章 千万里我看得到你 一六零章 擦肩而过 一六零章 擦肩而过（五千大章求订阅） 利津县红星小学，这是一位当年战斗在利津县的老红军跟战友们集资兴建的，这些参加过抗战跟解放战争的老英雄们虽然自己生活贫苦，但都节衣缩食的把那微薄的津贴捐献了出来，就为了这一块土地上，那些当年让他们能够在斗争中有口饭吃，有口水喝，甚至不惜贡献出自己生命人民的后代，能够有条走出大山的路。泡*书*吧(www.paoShu8.com） 捐款不多，仅仅能够建起那么一栋低矮的平房当做教学楼，甚至围墙都是用当地盛产的竹子围成的。一些曾经在鄂州战斗过的部队首长知道了这个消息，也都纷纷慷慨解囊，捐献出自己的工资。于是消息越传越广，一些成功人士也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后续不断的捐款，把这所红星小学维持了下来，并且越办越好，成为了利津县乃至整个鄂州南部最好的小学之一。 红星小学跟别的小学不同，所有的在校学生都不收费，真真正正，确确实实做到义务教育。红星小学招的学生不多，毕竟师资力量有限，而且入学的审核也很严格，绝对不是教育局局长或者分管教育的副县长一句话就能想送几个人进去，就送几个人进去的那种。 每一名学生的实际情况，都是招生老师反复核查过的，同等条件之下，优先选择那些家境贫寒的孩子，这也是那些老红军最初的希望。这也是当地的一大特色了，虽然红星小学成绩好，但是却没有一位官员的子女或者成功人士的孩子在里面就读，无他，这些有识之士不想自己的孩子跟一群穷光蛋，鼻涕虫在一起学习，那样会耽误他们的青春，所以红星小学也就没有了所谓的特长班，特招班。 因为学生的家境贫寒，红星小学不止教授学生课程，还负责留校生的食宿，有专门的生活老师负责照顾他们，扩建后的学校除了两栋四层的教学楼跟一栋三层办公楼之外，还有两栋四层的宿舍楼，这些家境贫寒的孩子虽然都是**个人住一个宿舍，却也比在家的生活条件要好上许多。 应试教育的体制下，大多数的学校已经取消了美术音乐等辅助课程，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英语语文数学课，课外辅导也大多是英语班，书法班，奥数班。红星小学这方面也成了特例，课程安排，除了语数外之外，还是有音乐美术体育这些辅助课程的。甚至在新来的夏霜老师强烈要求之下，开办了一个由十六名女同学组成的红星小学少儿舞蹈艺术团。 鄂州省少工委组织了一次少年儿童文艺汇演，汇演同时也是一场比赛，相当于为了即将到来的六一节做报告演出准备节目，也就是挑选六一节献礼的小演员。小小的一次演出，获得的会是省委领导们的接见，甚至有可能为这些孩子博一个将来出人头地的机会，若是省委领导重视一下，这些贫苦孩子的初中高中，就有可能有了着落，毕竟红星小学仅仅是一所小学。 夏霜作为红星小学的教务处副主任，兼年级组长，同时还是红星小学少儿艺术团的团长，知道了有这次汇演的机会，决定好好珍惜，给这些孩子一个走出山门的机会。她当仁不让的成为领队，带着这十几个孩子，准备了一个十分大众化的节目，《丑小鸭》。 为了红星小学少儿艺术团的省城之行，为了这次活动，红星小学单独划出来五千块钱的活动经费，还在校内做了公示，目的就是防止引发出捐款花销无账目无公示的纠纷。近来闹的沸沸扬扬的捐款门事件，红会事件，让社会公益活动的压力变得巨大，捐助者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善款究竟是真的为孩子们服务了，还是进入了某些贪官污吏的腰包，变成了他们送给干女儿的LV或者古琦包。 作为节目的创作者，夏霜的初衷就是让领导和社会对这些贫困山区的孩子更加关注一些，给他们应得的尊重和平等的机会，城里父母还在为孩子早餐吃什么才能营养均衡而发愁的时候，这些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已经早早的背着竹筐，行走在山间地头，用晒得黑乎乎的小手捡拾能用来果腹的东西。 她自己就从贫穷中走出来，或许经历了短短的一段不用为衣食发愁的时间，也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时间，但是因为特殊的原因，不得不放弃那永远珍藏在心里的日子，她不希望自己的这些孩子们，将来也要走上同样的道路。 其实艺术对她们来说，太遥远了，丑小鸭，是她们现在的写照，只是不知将来能不能变成一飞冲天的白天鹅夏霜带着孩子们到达之后，住在了鄂州省省会江陵市青少年宫，临时将活动室改成的宿舍，九张上下铺的钢管床，铺盖应该都是从附近的单位临时协调来的，各式样子都有，甚至有的被褥上面还印着什么什么小学的字样。 对环境夏霜没有什么挑剔，只是如何让这些小朋友面对大都市的繁华，从贫困到富足，中间隔着的是多少人的努力，见识了繁华之后，她们会甘于固守在那破败的县城么？过早的接触物欲横流，小小的心灵是不是也会浮躁，夏霜不敢去想。 汇演已经比赛结束了，丑小鸭如同一开始预料的那样落选其实红星小学艺术团的到来，只不过是负责组织工作的少工委希望借此显示此次活动的公平公正，一个贫困县的学校都能参加汇演，不是很好的证明么。 知道落选，小朋友们的兴致都不高，却还有几个女孩满高兴的，夏老师说过了，这些演出的漂亮裙子就发给她们，以后在学校演出的时候可以穿，这么崭新的衣服，是夏老师自己出钱买的，学校里没有出这笔费用，因为怕审核不过去。 这套裙子，是她们所拥有的最豪华的服饰了，所以几个小女孩都是珍重的把衣服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她们的随身包裹中，却不知道这样的演出服，平时是根本没人会穿的。 “孩子们，把东西放好，我带你们去动物园玩，玩过之后我们就回去了，好不好？”夏霜问道。 “好”小朋友们立即丢掉了没有取得名次的伤感，欢快的答道。 “一定要跟紧夏老师，不要跑丢了，遇到事情要大声的喊有困难要找警察叔叔知道了吗？”。夏霜带着孩子们鱼贯而出，把行李留在这临时卧室中。 于此同时，在几百里外的利水县，张杰虽然明知道没有任何作用，还是把提议防汛治水的报告交到了县政府办公室，至于渠志坚渠县长，会不会看，就不是张杰能影响的了，周红卫那里，张杰也没有抱任何希望，只希望自己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吧。 将公安局的事情交代了一番，张杰叫上司机吴强，开车去省城江陵。吴强头一天又买了不少干电池跟手电筒，专程跑了一趟去送给那小村子中的老妪，权当是那只野兔的报酬。 等待的心情是焦灼不安的，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张杰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是什么心情，竟然跟第一次碰女孩子的手一样，心脏突突的，好像要从口中冲出来这个女孩子，名字也叫夏霜，到底是不是她呢？应该是的了，我扫过的那一眼，就觉得很熟悉，很亲切，肯定不会错的。 这个卢金亚，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红星小学怎么能没有她的履历表呢，是不是从淮海过来的一看不就知道了，这么点小事还难倒了省委书记的公子我现在去，她们的比赛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束，是不是已经回去了，要不我直接去利津找她？ “小吴，去利津？”张杰随口说道。 “张局，去利津最好还是走水路，陆路不大好走啊，有个十八环盘山路，不是常年开车的老驾，都上不去”吴强答道。 张杰突然意识过来，自己竟然想着就说了出来，“我就随口说说，你开你的，我咪一会儿。” 到达江陵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七月份的天气，酷热难当，张杰让吴强找个地方随便吃饭，他则匆匆的赶去青少年宫，门卫老大爷一看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敏感性还是很高的，伸手就把张杰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的？这是少年宫。” 张杰悻悻的一笑，“我是利水县公安局的，去找个人。” “利水公安局的，证件呢？登个记，你找谁？打过电话没有？这两天搞文艺汇演，加了几天班，今天很多人都不在。”老大爷好心的提醒道。 “那，那个利津县红星小学的人，还在不在？”张杰没理会老大爷递过来的本子，急切的问道。 老大爷眼睛向左上方一瞟，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着，张杰觉得等着的时间好漫长，这老头想的也太慢了，“大爷，你好好想想，给。”随手赶紧从口袋里把一盒没开封的中华递给门卫。 “别别别，利津县红星小学，是不是那个小孩还穿着补丁衣服的小学，挺穷的一个地方？”门卫口中说着别，但是已经一翻手腕，把那包中华不动声色的装进袖口，顺着身子，利索的装进了裤子口袋。 张杰没理会他的动作，不住的点头，“对，利津县是贫困县，红星小学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贫困山区的学生。” “那你来晚了，她们刚走一个小时，说是要赶着末班船，要不然又得多住一夜。哎，这群孩子看起来挺可怜的，就是那个带队的老师还不错，给小孩子们买了不少东西。”门卫大爷感慨着。 张杰根本没注意到他说什么，双手无力的低垂下来，连自己怎么走回车里的都不知道，吴强去吃东西还没回来，幸亏身上也带着钥匙，否则只能站在路边，让失望的表情被路边过往给捕捉到。 对，坐船去利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关心则乱啊张杰一拍脑袋，立即从车里钻出来，问清楚了内航码头的方向，打了一辆的士，就飞驰而去。至于吴强就先在这里等着吧，万一张杰没坐上车，却也好回利水。 码头局里少年宫不远，张杰就希望夏霜她们坐公交车过来的时候速度并不多块，这样自己也能跟她们赶上同一班船，可一路上到了码头，都没有发现有那个一袭白裙傲立红花绿叶中的身影。 扔给司机一百块钱，也不等他找回零钱，张杰就冲向了售票厅，让出租车司机欣喜的同时也暗祝小伙子能赶上末班船。 “今天有几点到利津的船？”投过三十二开书那么大的小玻璃窗口，张杰向里面问道。 “今天的没有了，刚发完，明天有两班，早晨六点跟下午两点，要不要？”售票员用程序化的声音问道。 “今天的发走了？”张杰有些不死心。 “跟你说了发走了，你这人这么墨迹呢，要不要明天的，不要就赶紧闪开，别耽误我卖票。”售票员的脸色开始不好看起来。 转身从售票厅出来，张杰冲向外面，看了看手机两点十五分了，想是那班渡轮早都走出去好远了。不行，我得看看，万一还没走呢，从检票厅里硬挤进去，检票人员就拦住他，张杰喊道，“我上船补票。”然后疯了一样冲向码头里面。 检票员张了张嘴，没说出口，看了看旁边的同事，“这愣头青，这一个小时内都没有船了，我看他上哪里去补票去。” 码头很长，有数十艘那种普通的小渡轮在不同的泊位停着，远远的江面上，有一艘同样款式的小渡轮，正慢慢的向上游逆流而上，张杰仔细的瞧了瞧，似乎有一个白色的身影转瞬即逝，只是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夏霜”撕心裂肺的呼喊让周围的几个人对张杰行了注目礼，以为这个小伙子发了失心疯。 不远处一辆刚刚停靠在泊位上的崭新渡轮，明显比附近的邻居们看起来更高级一些，曾明瓦亮的钢铁船身透出一股锐气，船停下之后，走下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公子哥，剃的光光的头发，穿着沙滩裤，小紧身背心，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胳膊被一个裹在紧身连衣裙的美女挽着，美女深v领露出来的浑圆还在他肩膀上面蹭来蹭去。 “傻*”公子哥经过张杰的时候骂了一句，声音不大，偏偏还能让张杰听见。此刻的张杰正盯着远去的渡轮，他大声喊叫之后，那个白色身影似乎停顿了一下，“她听见了，她听见了我得赶紧去童山，再雇一条船，赶去利津。” 刚定下心思往回赶，就听到耳边苍蝇叫唤，张杰扫了这个讨人厌的光头一眼，本想暴揍他一顿，但是为了早点赶回去，只好忍了，但是还不能不给他个教训，地上恰好有几个石子，张杰转身向出口处跑去，脚下不巧正踩在那颗凸出的小石子上，石子飞起来，正好击中公子哥的膝盖，让他一个趔趄。 “乐峰，你怎么了？”女人娇气的声音，似乎跟喘息一般，原本略微带有诱惑的声音听在公子哥耳朵里，现在却有些烦躁。 蹲下身子，公子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腿膝盖，原本晒的古铜色的肌肤，在半月板下方出现了一块一元硬币大小的淤青，用手一碰，疼痛钻心，“麻痹的，小子，你等着。”公子哥知道自己现在追不上已经跑远的张杰，立即掏出电话，接通之后大吼起来，“现在把出口堵上，有个二十多岁的小子，千万不能让他出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理由，我是谁，我是袁乐峰你连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这个处长不想干了是不是。” 在对方嗯啊的赔礼之后，袁乐峰挂断了电话，女人轻柔的帮他按摩着，让他觉得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点，纤细的手指柔软无骨，按摩之下淤青似乎消退了一些，袁乐峰右臂夸在女人肩膀上，将半身的重量放在了女人身上，搀扶着往出口走去。 “老公，要不要我帮你叫一辆车，拉你过去？你这么走，也太辛苦了点”女人关切的问候，让袁乐峰玩弄的心思淡了一点，感觉到其实嘘寒问暖的女人也不错。 “不用了，走过去，我看看这个混小子能出的去我的门？让他出去老子都不姓袁”公子哥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前紧走了几步，通往出口的路并不是一条通途，中间有几个点缀的景观，拦在袁公子面前的就是一座装饰成春意盎然的假山，恰巧看不见前面张杰的去路。 扶着假山站起来，袁乐峰远远的眺望过去，恰好听见了他忠实手下们大声的喝叫，似乎是吵起来了，太好了，看你个小字，怎么走，袁公子的眼睛轻轻眯起来，想象着等会张杰求饶时候该如何羞辱，这是与跟女人颠鸾倒凤的时候不一样的快感啊。 一六零章 擦肩而过 一六一章 逃票者抓无赦 一六一章 逃票者抓无赦 （本章是一六一章，跟前一章顺序对调一下，造成的不便，请各位原谅一下，为了弥补大家，秃头下午四点半更新一章六千大章。） 站在出口，张杰焦急的跟检票员解释自己是刚进来的，没有赶上船要出去，但是检票员已经得到了领导授意，死活不让，必须补票。 认了，补票就补票，老子不差这几个钱，谁让咱赶时间呢张杰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门卫。 其实若是往常，检票员就是这么说说，既然张杰是刚进来，从进站口闯进来的再原路出去就没事了，但是领导交代了，而且他一见张杰掏出钱来，小眼珠一转，就知道坑钱的机会来了，这是个不缺钱的主啊，还有急事嘿嘿 “谁知道你是坐那一艘船来的，一百块钱不够，三百。”检票员把脸一板，眼皮耷拉下来，连看都不看张杰一眼。 “你这是抢钱啊，从哪里坐船到江陵有三百块钱船费？”张杰不是掏不起钱，这被人坑的也太冤枉了点。 “从最远的朝元到江陵，头等舱门票就是三百你不愿意交是不是，逃票罚款一百五，一共四百五，你给不给吧不给你也别出去了，回头自己从河里游回去。”检票员的马脸拉的更长，一身藏蓝色衬衫只系了下面两个扣子，露出大半个胸膛，右手往水面一指，头高高的昂着，和刚刚调戏完良家妇女的恶奴一般。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张杰在打量这位恶棍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尖锐的如同破了音的锣，特别刺耳。 转过头去一看，正是那刚才骂了张杰一声而被张杰用石子打中的苍蝇，一只手揽住旁边美女的细腰，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嘴上还叼着一个金光灿灿的烟嘴。 听到苍蝇声音的检票员立即跟打了鸡血一样，特别兴奋，冲苍蝇远远的点头示意，“袁少爷，您回来了，这边请这边请。” 被称呼为袁少爷的苍蝇，神情倨傲，根本理都不理这个检票员，“我听着有人逃票，还不愿意补票，对你还不大客气，这种事情算得上破坏公共秩序了，叫警察来。” 袁少爷是带着刚刚泡到的马子，单独开着渡轮去长江上游玩去了，作为鄂州省长江航道管理局局长的公子，在这一亩三分地内，可是跺跺脚，连整条长江都要抖三抖的人，既然眼前这个傻小子给自己提供免费表演的舞台，袁少爷不介意在美女面前，显示显示自己的能量，可不局限于能开着一条船在长江上游玩，在地面上一样，想处理谁，就处理谁。更何况刚才还吃了点小亏，这笔账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好了，袁少爷，我这就报警。”检票员得了圣旨，更加看都不看张杰一眼，开始拨打水警的电话，航路运输内的治安问题，不是由普通的派出所负责，而是有专门的水警派出所，更有水上公安分局，这些单位的福利，于航运公司是挂钩的，检票员不相信他们不知道袁公子的能量，所以这个小年轻的结局，在他看来，似乎已经注定了。 张杰看了看手机，已经两点半了，赶到童山，似乎再找船去利津，到的时间也有点晚，干脆等一天也就算了，于是刚准备硬闯出去的念头，瞬间淡了下来，既然你们耽误我找人，我看看你们的好戏，也不为过，而且，你这个死地痞，刚才好像骂爷来者。 检票员打电话的同时，张杰也开始拨号，先是打给自己的司机吴强，半天没跟他说，怕是等的着急了，跟吴强交代了到客运码头来接自己之后，看到那袁公子的眼睛里满是轻蔑，仿佛知道张杰叫人来了，也没有任何用处一样。 “老公，跟这样的苍蝇计较什么啊，一点素质都没有，没得辱没了你的身份。”被揽着腰的美女看着张杰白白静静的样子，就是个普通人，虽然面上没有什么惊慌之色，但是想来等下警察一到，还是要吃些苦头的，就顺着袁公子的话头，想放张杰一码。 她说话的时候，还善意的冲张杰一笑，偏巧这笑容还被袁公子捕捉在眼睛里，顿时袁公子的火气又大了起来，麻痹的，勾引老子女人，不就是个小白脸么，长得比老子好看，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硬道理，长得好不如生的好，现在是拼爹的时代，不是拼长相的时代。 “你给我闭嘴，上一边等着去。”袁公子松开女人的腰，让她躲到一边，自己掏出手机开始拨号，“郝光洁啊，我是袁乐峰，现在在码头上有人逃票，辱骂工作人员，恶意破坏公共秩序，这样的事情一定要严肃处理，否则我们的工作人员以后谁还敢秉公执法，这对航运局，对国家，都是损失嗯，马上过来。” 这小子是真跟自己玩上了，也不能怪自己心狠了，只不过自己帮卢金亚那么大个忙，这么快就用几个小事让他把人情还了，却是吃了很大的亏，算了，先出口让我见不到夏霜的气吧。 “卢经理啊，我想请你还个人情啊，我在鄂州码头出了点小问题，可能要吃几天牢饭，嗯，听报警的电话说我惹的是航运管理局局长公子，有点难办，那我怎么办，我就等着吃免费餐？哎，你到时候可得去看我啊”张杰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尤其是跟对方说道，他听检票员打电话时称呼的航运管理局局长家公子的时候，立即说到难办，让对方觉得他真的求援碰壁了一样。 袁公子名叫袁乐峰，他等的就是张杰求援，收拾一个普通人显示不出来他的能量有多大，而在对方找来帮手之后，获得那么一点点信心，想跟自己见见真章，却发现纯粹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那种失望，那种彷徨，看在袁乐峰眼里，是最快乐的。 “真他**的是个软蛋，找人都找不来。”袁乐峰顿时兴趣大减，冲旁边打过报警电话的检票员说，“那个谁，叫人拿个两个椅子过来，再那把遮阳伞，这儿真热。” “好嘞”检票员立即给办公室的同事打电话，在他们眼中，张杰又一次变成了空气。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黑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袁乐峰看了看，居然是他老子，航道管理局局长袁春荣，“爸，你有事？来了个大人物，等会省委卢书记的儿子跟你一起来接，要清扫一下码头不？嗯，可能已经来了，在等着，好的，我处理完杂事就在这里等着您啊，等下在卢书记儿子面前我一定会注意分寸的，这点数我能没有么，我就是好奇他怎么跟你联系上了，咱啥时候能攀上这样的大神了。” “嗯，你也不知道，省委办公厅让你联系的他，行，这是好事，说明老爸你要高升了，好了挂了。”袁乐峰的心情很愉悦，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看着张杰，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小子，过来，认个错，少爷这会儿心情好，等会还有贵客，就把你放了。”袁乐峰一伸手，张杰就看到几根黑胖黑胖的手指在自己面前晃悠。 这卢金亚也真是的，让他爹陪着一起来，难道想欣赏一下老爹教训儿子的场面，人家骨肉情深的，这样也太不人道了吧，不过就他现在这嚣张模样，被暴打一顿，倒也应该。 见张杰理都不理自己，袁乐峰有点不乐意了，“给脸不要脸”正好出口外面四个带着大盖帽的人走了过来，若是仔细分辨一下，能看出只有两位的胸牌上贴得时公安，剩下两位虽然衣着一样，但是胸牌上贴得是保安两个字，而且肩膀上的肩章也略微有些不同，比公安的肩章那白色的四角星花，略微大了一些。 “就这个小子，赶紧带到警务室去，好好处理一下，别在这里墨迹，等下省委书记要来视察。”袁乐峰指着张杰说道，而且把卢金亚涨了一辈，直接变成了他老爸要来视察。 带队的老民警原本想劝几句，说说就算了，逃票这样的事情，又构不成什么刑事案子，最多补上票走人，哪有拘留的道理，但是袁乐峰一提省委书记，他心下就一虚，想等出去之后就把张杰放了。 “小伙子，你没票？那跟我们走一趟吧。”老民警说话的时候，背对着袁乐峰，一个劲的跟张杰打眼色，眼神中的善意让张杰知道，他对袁乐峰的行为，也是看不惯。 “我觉得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否则等会你们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张杰也对老民警善意的说道，没必要为了一口气，牵扯到不相干的人。 “留在这里想得美，救你也想见见省委书记，把他拷上，带走。”袁乐峰的火气腾就起来，看了看旁边一位穿着藏蓝色衬衫的工作人员拿过来的椅子，双手举起，对着出口的铁门就砸了几下，一把椅子被砸得破烂不堪。 “看见没有，他蓄意攻击国家工作人员，够带走的了吧。”把椅子随手丢在一旁，袁乐峰转身对那个搬椅子过来的工作人员说道，“给你们领导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跟我一起接人。” 老民警无奈之下，跟旁边的保安一起，架起了张杰，转身朝出口外走去，边走边说，“小伙子，别吱声，等会出去你把票钱补上就完了，跟这种人，你计较起来就是吃亏，谁让你爹不如人家爹厉害呢。” 张杰摇摇头，这个社会都浮躁起来了么？拼爹的时代让你看看你爹和他爹，谁更猛吧，张杰回头瞥了一眼正在哪里趾高气扬的袁乐峰，估计好戏就快上演了。 一六一章 逃票者抓无赦 一六二章 小动作不断 一六二章 小动作不断 鄂州渡七七三九号小渡轮，正逆流而上，这是江陵通往利津的第二班船，利津、朝元都是青化市的下辖县，但是利津朝元毗邻长江，都有码头，反倒是市区青化离长江比较远，没有码头。 当年选址的时候，正是水患横行的时期，所以将地区首府设置在青化，是有当时的历史局限性的，毕竟地区首府的建设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放在不被水患滋扰的地方，更符合地区的利益。 红星小学艺术团的小朋友们，平时就是生活在水边的孩子，游泳技术说不得比得上浪里白条，但是下河抓鱼，捞虾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尽管他们基本上没坐过这么大的船，却也都对坐船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正三三两两的坐在船舱里聊天嬉闹。 看着孩子们在里面嬉闹，夏霜本来想到外面去吹吹风的心思也只能打消，毕竟要看着孩子们，安全最重要。已经说不上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独自站在河边，看那波涛汹涌的湍急，吹着从山间狂奔而过的大风，让自己坚定的站在山石上，享受着在风中摇曳的风姿。 “夏老师，来跟我们玩东南西北啊”一个看起来颇伶俐的小女孩招呼夏霜，东南西北就是用纸片叠成的带有四个凹陷，可以把大拇指跟食指放进去的小玩意，在内测的八个面上写上一些东西，比如水果动物之类的，在外侧写上东南西北，由一个人负责动，参与游戏的人就说出自己要的东西，比如东二，操作者按照东南西北的顺序摆弄几下之后，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西瓜，参与游戏者就变成了西瓜。 这是夏霜小时候玩的游戏，来到利津后，就教给了这些孩子们，此刻夏霜摇摇头，对小朋友们说，“你们自己玩吧，夏老师想些事情。”刚才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一声召唤，太像他了，不过他在东宁，怎么可能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想必以他的家世，现在应该做到县长了吧。 自己与他之间的鸿沟只会越来越大，何不在最终的决绝之前，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就此别过呢。总比朝朝暮暮一段时间之后，带着一些怨恨永不四年要强上许多。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了，来的时候就仿佛听见了他的呼喊，回去的时候也听到了，幻听啊，希望能马上把情绪整理好，别影响了工作。 电话响起来了，看号码却正是最不想接的人，红星小学教务处处长，去年刚毕业的华清大学高材生穆远高，仗着自己是高材生，经常在夏霜面前卖弄，或者说是骚扰，显然对夏霜动了心思。 一遍铃声过后，夏霜没有接，可是铃声锲而不舍的又响起来，夏霜只得按下了通话键。 “夏霜啊，听说艺术团没有取得名次，校领导很失望啊，尤其是负责管理善款应用的汤明祖老先生，对学校批复五千块钱的保障金很有意见，不过被我挡了下来，我跟你说啊，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为了一群孩子去跟学校领导争，值当的么？有没有走的意思，我有门路，你想去江陵也行，想去都城也行，我都能安排。”穆远高抢先说了几句，就开始等夏霜回答。 “汤老先生那里我会去解释的，而且五千块钱我们只花了来回的路费加饭前，不过一千多块钱，剩下的我会交上去的，另外我想提醒你一下，你自己也在这里，要是有门路你早走了吧”夏霜看这位穆远高的样子就心烦，对他没有什么好气。 穆远高的声调立即压低了，“我这是低调，我跟你说，我爸爸是华夏教育部的，处级干部，在那里安排个人当老师还不玩似地，你别觉得我是混不下去才来这里的，过一段时间，教育部有位领导要来咱这里视察，所以我才在这里干这个教务处主任，等那领导走了以后，我就手就跟着走了，这叫混资历你知道不，官场上的事你不懂，跟你说了也没用，什么时候回来，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必了，我这里还有事，先挂了。”夏霜不等穆远高回应，立即挂断了电话，看着孩子们发呆，你，在家乡还好吗？ 利水县政府的小会议室内，渠志坚对着几位在座的领导扬了扬手中的材料，坐在他对面的县委书记周红卫，副书记彭金海，县委宣传部长冯小梅，副县长何敏生，统战部长齐坤等人正抬头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这是何意。 “这是今天早上我收到的，县长助理，县公安局局长张杰通过政府办公室递上来的报告，《关于利水县防汛防洪工作的一点建议》，先不说他递交这份报告合理不合理，首先一个公安局长，不去管公共治安管理，不去破案，不去维稳，来考虑什么防汛防洪，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渠志坚的眼睛扫过几位仅存的常委，现在利水县的空缺很多，省里市里暗潮涌动，都在为这些职位博弈。 当然是市里或者县里的人先盯上了这些位子，为了自己能够坐进去而活动，上级层面则是看这些符合条件的人，到底哪个值得提拔，哪个是忠于自己的，然后决定该挺谁。 周红卫此刻没把渠志坚的话放在心上，动荡过去几天了，来找自己的各位头头闹闹都快把门槛踏破，原本张三江在位的时候门可罗雀现在变成了门庭若市，从地狱到了天堂，但是也让他考虑到，这些人当中，又有几个能成为自己的心腹，即便自己再次遇到以前的境况时，还能铁了心站在自己背后，给自己支持呢。 张杰的情况他也知道了一些，这个小伙子一身正气，不畏强权，刚刚到来半个月就搅出这么大的风雨，至今常委会还坐不满会议室的桌子，从另一个方面反映了他应该得到了领导的支持。防汛工作，虽然不归公安局管，但是一旦发生了水灾，抢险部队到来之前，就得公安局先出面了，水灾也算是危害公共安全了吧。防汛会不会是省委领导的授意呢，难道要从治水上来提拔他？ 想到这里，周红卫觉得，不管是不是，先对张杰的提议表达一下支持，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见风使舵不是，当即咳嗽了一声，“公安局长不说，他首先是县长助理么，既然是助理，当然得对县长负责，所以建设性的提出自己的意见，也无可厚非。至于防汛这方面，我了解，过去十年里，我们的防汛工作一直处于停顿状态，甚至处于倒退状态，九八年建设的防洪大坝，现在已经变成豆腐渣了吧张杰同志这也是未雨绸缪，我看值得提倡，张杰同志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又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这样很好，值得推广啊。” 周红卫此言一出，顿时让剩下的几人开始斟酌，原本想要发言附和渠志坚的人，也都噤声不言了，会议室陷入了暂时的寂静之中。 “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等下田主任你落实一下这件事情，让水利局把防汛工作抓一抓，拿出一个可行的报告来。但是张助理的公安工作并没有做好啊，公安部督导的拐卖儿童工作，至今仍然没有把人证物证收集齐全，前几天还因为一起普通的**案处理不当，引发了大规模的群众聚集，形势很严峻啊当时若不是于市长亲自下来处理，说不定会计划矛盾到什么程度，作为主管维稳，公安工作的县长助理，自己手头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就开始想着出风头。” 看了一眼列席会议进行记录的田兰园，渠志坚顿了一顿，等着大家反映一下，更主要是观察一下周红卫的反应，自己这么明着跟周红卫打对台，是不是可能得不偿失呢，不会，让人看看自己的立场，百废待兴的利水县，是需要一个强力的领导者的，周红卫的性格太懦弱了，怎么能指望一只绵羊带领着一群狮子，而且这张杰确实扰乱了官场的规矩，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怎么样都行，不会有人对你指手画脚，但是别人的菜地里哪怕全是虫子，也不该你动手去抓，你若动手，不就是坏了规矩。这样的人若是得到重用，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是下一个受害者。 沉默过后还是周红卫说话了，“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组织部副部长左小飞同志从事组织工作这么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也从没出过什么纰漏，现在我们县的组织工作任重而道远，需要一位像左小飞同志一样的人出来担一下这副担子，你们看看怎么样？如果没什么意见，我就报到市里去了。” 组织部部长，是市里同意留给利水县的几个自留地之一，所以周红卫才能在这会上说一说，其实无论大家同意与否，组织部部长已经内定了左小飞了，只是走个形式，让大家看看，县委书记还是说一不二的。 常委会上，说话的人一直只有周红卫跟渠志坚两个人，好像成了对手戏的舞台，就在几位常委纷纷表示同意的时候，渠志坚眼角向上一翻，除了一个馊主意，“组织工作都是讲究民主，既然这样我觉得只有一位候选人也不合适，张杰同志最近的表现也很优秀，能够由点到面，目光长远，是一位有头脑有思想的好同志，我提议张杰同志出任组织部部长” 彭金海，齐坤等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在心头纳闷，这张杰招惹到渠志坚了，让他像疯狗一样，张杰没干什么事情啊，不就是把张三江给弄进去了么，这对你渠志坚也是好事，要不然天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熬到县长啊，何必弄这么多小动作呢。 一六二章 小动作不断 一六三章 雷锋 一六三章 雷锋（六千大章求订阅） 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张杰他们面前不远处，然后是一辆张杰曾经见过的路虎停在奥迪后面，奥迪里抢先下来一位肥胖的老者，略微有些花白的头发，高档针织T恤完美的遮住了他的肚子，让他看起来没有像怀孕六七个月一样，几步抢到后面的路虎门口，恭敬的打开了车门，对着路虎的驾驶员做出了请的姿势。 张杰就看到一双黑色瘦版皮鞋从路虎的门后伸出，然后是棕色紧身休闲长裤，基本上属于紧紧的包裹住双腿，黑色皮鞋在地上一拧，一条腿就从车门后伸了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T台走秀呢。卢金亚的半袖T恤衫是耀眼的白底红花，若是放在古代就是一个大茶壶的角色，但是穿在他身上，就觉得，这个人很阴沉。 卢金亚走过来，迎着那胖老头，点了一下头，却是没有看到旁边民警簇拥中的张杰，“袁局长，我那个朋友好像是被你们管理处的人说逃票，遇到点小麻烦，你是不是去帮我看看？” 卢金亚的语气很平淡，却让袁春荣的后背一片冰凉，在大夏天里比钻进了冰窖还寒冷，卢书记的公子都这么认真的对待，亲自开车来接，想必是很重要的人物，如果因为逃票被得罪了，自己可是亏大发了，一张船票最贵才几个钱，如果提了卢公子，给他单独安排一条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卢公子，你稍候，我这就去问。”袁春荣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鼻尖上的汗滴却已经滴落在脚上的皮鞋之上，锃亮的鞋面湿了一片。 袁乐峰还坐在搬来的椅子之上，旁边的女人站在椅子后面，胸部仅仅的贴靠在袁乐峰的后辈之上，身子不住的左右摇晃，借此来取悦袁公子的欢心，那个先前拦住张杰的检票员，不住的偷偷用眼睛瞄着女人因为挤压而变形突出的胸部，好白，好大，好软。 就在检票员的某个部位开始有些充血的时候，袁公子也发现了他的异样，“那个谁，你赶紧去拿扫帚把这扫干净，等会领导来了你不知道啊” “去，我这就去。”检票员低着头，转身跑了，这一活动，充血的地方才舒缓了一些。 袁春荣跑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个检票员，立即急切的问道，“你们刚才抓到一个逃票的？” “抓住了关你什么事啊”检票员正用手撑着裤兜，以防还没有完全消退的肿胀被人看出来丢人，头也没抬就答道，可是等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怎么跟领导有些像，仰起头看的时候，才发现，麻痹的，这不是袁少爷他爹么。 “袁，袁局长，我没看到是您，刚才是抓了一个，我们按照袁公子的吩咐，叫派出所来给抓走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 “放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让那混小子赶紧去派出所找我，把人给接回来。”袁春荣已经顾不上自己去找袁乐峰了，他得赶紧去派出所看看，别给上了什么手断，那就来不及挽救了。 水上派出所这几个民警，都是公务员改革之前，航道管理局的联防队员，改制之后成为了公务员，几十年来就没处理过什么案件，日子过的也很轻松悠闲，从另外一个方面讲，就是他们法制意识淡薄，没办过案子的人，你能指望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用约束性警械，什么时候应该用口头传唤，什么时候可以拘传。 万一因为小小的船票，这些人再把人拷起来，刑讯逼供，自己这管理不当的帽子就戴定了五十五岁的人了，能不能在最后关头更进一步，全看现在的关键时刻，若是不出意外，很可能到政协或者人大去当个闲职，若是出了意外，恐怕巡视员就是自己最后的终点。 码头派出所的地方袁春荣知道，就在出口处往东不到五十米，这地方还是自己当年选的，就是为了离售票厅和出口都很近，有什么事情处理起来方便，但是这五十米的路，自己老胳膊老腿的跑起来竟然也不近。 眼看这已经跑到藏蓝色的警务标志牌前面，耳朵后传过来自己熟悉的声音，“爸，爸，这小子谁啊，让你急成这样。”袁春荣一回头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袁乐峰，正一瘸一拐的往这里跑过来。 张杰正在派出所外面的大树底下，老民警把剩下三人都撵回屋里去了，在这里跟张杰倒苦水呢，“行了，我说兄弟，你跟那种废物置什么气啊，上帝是公平地，他爹比咱爹厉害，有能耐，他脑子能不比咱差么，他这样的不脑残，谁脑残啊我说你没事跑码头里面干啥去啊对了，你到底是怎么不买票就上船的，看你这穿着也不像差这俩钱啊。” 听了老民警东拉西扯的一说，当即就乐了，这伙计群众工作做得不错啊，瞬间就变得跟张杰站在同一条战线里了，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他是向着自己的，不过这伙计如此说，岂不是把自己也骂上了，袁乐峰是个小小的厅长级别的官二代，自己却起码算得上副国级的官三代了，岂不是得比袁乐峰还脑残。 “你这话说的太绝对了，官二代里又不是都脑残，只不过这位袁公子有点脑残而已。而且，我根本就上船，我买什么船票，刚才不是有船刚走么，我想赶上去找人的，结果就晚了一点点，本来想赶紧回去租船，没想到被你们这袁公子给拦住了。呦，看那不是你们袁公子过来了么？还跟着一个胖老头，估计是到你们所里去羞辱我去了。”张杰说这话，眼皮往上一扫，正看着袁乐峰跟着袁春荣往派出所里进。 “伙计，算了，你赶紧走，我拼着等会挨点批评，也不能让你再在这里受气了，看着穷人被欺负，我心里也不好受，赶紧的，我得过去了。”老民警拍了拍张杰的肩膀，转身往派出所走去，几步之后又回过头来，“小伙子，以后注意点，别这么较真，容易吃亏啊，社会不好混”说着摇摇头又转身走去。 这个老民警，还是个好心肠，张杰想了想，不能让这位老民警因为此事受到影响，既然卢金亚来了，就这么过去吧，也跟着老民警走去所里，“老哥，等我一下，我去，要不然你不好收场，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不信你看着。” 老民警看了看张杰，苦笑了一下，却在想着如何能保住这小子，还是个讲究人，喝出去了自己受点委屈吧，年轻人以后的路还长啊，自己反正快到点了，一辈子就是科员的命了。 水上派出所里，袁春荣正焦急的对着值班领导老孔喊着，“人呢，人被你们带那里去了？要是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看看你们什么执法态度，就这么对待群众的？” “袁局长，消消气，消消气，我们的民警都是奉公守法的，怎么都不可能粗暴执法，你放心，我这就给出警的老王打电话，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个老好人，肯定不会出事的。”老孔站着对袁春荣陪笑脸，自己麻溜利索的拿起桌子上的办公电话，开始拨号。 老王走进所里的时候，手机正好响起来，“孔所长，你给我打的电话啊。”老王一边掏手机一边冲着老孔问道，眼睛却是偷偷的瞄着旁边正在跳脚的袁春荣。 “就是他，你把那小子带那里去了？上铐子没？”袁乐峰一见老王回来，伸手指着他对袁春荣说道。 袁春荣可比他儿子会做事的多，要不然也爬不到厅级的位子，眼睛里带着希望看着老王，这位可是让省委书记公子亲自来接的人，可别是京里面哪位皇亲国戚，“老王啊，哪位小同志呢，这中间可能有点误会，你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当言辞和行为吧，应该是春风细雨的感化吧？” 这个时候张杰正好进屋了，一听到感化两个字，心里这个气啊，老子又不是犯了错误，需要感化，需要你拯救，还没找你算账呢“嗯，我被感化了，认识到自己罪孽深重啊，不应该不买票进入码头，这可是动不动就得吃牢饭的大罪啊，尤其是被人当面砸椅子冤枉，真心无力争辩啊” 张杰说着话，眼角却瞥向袁公子，看到袁公子双目里的火气，就觉得自己多耽误这一会儿值得了。 “你还真被带到派出所来了？老袁，这怎么回事，我这位朋友刚跟我一起吃过饭，怎么就到你们这里成了逃票了，难道会分身术又从别的地方飞过来的？”卢金亚在老王和孔所长都没有来的及回答的时候进屋了，正好看到张杰站在哪里，对着袁乐峰怒目而视，立即知道了谁是罪魁祸首。 “卢，卢老板，这是误会，他没拿票，所以检票员误会了，只是照例问个话，绝对没别的意思，是吧，小兄弟。”卢春荣本想叫袁公子，袁少爷，但是想到公共场合，这么叫不好，若是叫金亚，关系又没到，想了半天才叫出卢老板，反正卢金亚是做生意的么，叫过卢金亚以后又赶紧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张杰，也不惜自降辈分，跟张杰成了平辈。 “我刚才确实没受到什么特别的照顾，这位老王对我不错。”张杰说完看了一眼袁春荣，意思就是别让他为难老王，“但是刚才我可是真被冤枉了，第一次见到什么叫**裸的污蔑，这位不知道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啊，还是什么领导公子的大少爷，带着一位美女，拿起椅子就往门上砸，你破坏公物我不管，但是你不能冤枉是我砸的啊当着警察的面你就这么冤枉我，要是警察不再呢，我是不是贩毒杀人**抢劫都干了一遍？” 袁春荣铁青的脸看着袁乐峰，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知道，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不堪，为了整治一个逃票的人，至于这么下作么，当着警察面砸了椅子，破坏公物，你是不是还准备安人家一个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啊，可惜他不知道，袁乐峰早就给张杰安上这个罪名了。“怎么回事？” 袁乐峰对他老子还是有些惧怕的，知道狡辩也没用，当事人还有民警老王和那个检票员在场，只好据实回答道，“我，我当时就是冲动，那个，我膝盖被他用石子踢坏了，所以一时冲动，你们看。”袁乐峰立即把右脚抬起来，膝盖上一块青紫忒别明显。 袁春荣心下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儿子对这个小子念念不忘，感情你先欺负我儿子了啊，“这位同志，不知道犬子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我当时不在场，你能不能把前因后果都说一下？” 这就是在卢金亚面前撇清，你朋友先欺负我儿子了，所以才会这样，你可不能一味的偏袒啊，我现在只是让他讲讲经过，可不是直接就相信我儿子的话。 “孔所长是吧”卢金亚看了看孔所长胸前的值班卡，上面有孔所长着警服的照片，下面还有名字和职务，“诽谤，或者是陷害，敲诈国家工作人员，够不够逮捕的，你问一下这位老王怎么回事，我还有事，要带朋友走。” 孔所长见卢金亚来了之后，原本气焰凶凶的袁春荣都熄了火，一直采取明哲保身的态度，连大气都没敢出，现在这位卢老板问自己了，却是不能不回答，这位的背景肯定连袁春荣都惹不起，说不定是哪位副省长，副书记的公子呢，不对，卢，难道是书记家的公子。 “请问您是？”孔所长看着卢金亚问道。 “卢老板，您先忙，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袁春荣看卢金亚有些生气，连忙抢在张杰说话前打圆场道，如果卢金亚坚持，只能是袁乐峰更加吃亏。而孔所长被打断了文化，不但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暗自高兴，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低调。 张杰一摆手，“你不是让我说经过么，好，我喊一个朋友的名字，你这位公子骂了一句傻*，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我就走了，刚到门口就被你们的工作人员拦住，说我逃票，让我补票，三百块钱，不知道哪里的船票这么贵啊，我从进到出十五分钟，就收费三百，到后来三百还不行了，加罚款一百五这还是手下留情了，你们家公子过来之后给我安了一个扰乱公共秩序，冲击国家机关的罪名，把椅子砸了，算我头上，你们也太目无法纪了吧。” 袁乐峰想了想，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可又没什么说错的地方，“可我膝盖是你踢的石子砸的吧？” “我当时是背对你的吧？离你最少得有十米的距离吧？”张杰问道，袁乐峰点了点头。 “你去试试背对着踢石子能踢十米远，还能把人腿砸坏，你要能砸坏，不，你只要能砸中膝盖，我给你赔礼道歉，再给你一万块钱精神损失费”张杰的气势有些逼人，把袁乐峰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张杰又看了看袁春荣，“袁局长你要是能，我也给同样的条件。” 敲诈，袁春荣看着张杰，知道这就是对方摆明了敲诈了，当时说不定就是赶巧的事情，谁能复制一遍，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他要是踢不中呢？” “简单，赔礼道歉，另外，帮我联系一条船，我准备赶上刚才出发的那艘通往利津县的船。”张杰眼睛扫过一圈，跟卢金亚的目光相对，读出了对反眼中的笑意。 “你不待会儿了？这就准备走？”卢金亚一看这形势，明白了张杰的意思，也知道袁春荣不是傻瓜，肯定会安排，笑着问张杰。 张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看着袁春荣掏出手机，应该是打给了管理码头的负责人，一番郑重安排之后，满意的笑了笑，对着张杰说道，“您看船我已经安排好了，而且那艘到利津的船现在也停下来等着您了，是不是现在就上船，要不然让乘客等太久，可能会有点小麻烦。” 孔所长跟民警老王，一直默默的看着袁春荣跟袁乐峰表演，平素里高高在上的航道管理局局长，堂堂正厅级别的干部，平日里到码头来的时候，那次不是前呼后拥，甚至派出所的民警还得出面保驾护航，什么时候如此低三下四过，竟然主动给人安排渡轮，把已经开走的渡轮截停，就为了等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小子，这人究竟是什么背景呢，能够让省委书记的公子出马，想必也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吧。 老王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刚才自己说的什么话啊，什么你爹不如他爹的，什么官二代必然脑残的，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驴么，希望他不计较吧那个袁乐峰，平素里在码头，都是横着走，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招惹是非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于撞到铁板了吧，看你道歉不道歉，以后不要这么装逼了当然这话老王只敢在自己心里想想，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张杰跟卢金亚打了个招呼，“我走了下次一起吃饭我请客。”迈步走了几步，看样子就要出门而去，袁乐峰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走了，不用赔礼道歉了，在派出所里当着这么多人赔礼道歉，以后袁公子恐怕是不好意思再到码头来混了。 可张杰踏出门口的脚步一收，回过头来，“我好想忘了点东西，怎么没听见有人跟我道歉呢？” 袁春荣推了儿子一把，刚准备趁着这个机会，跟卢金亚搞好关系，却没想到这位扫把星又回来了。 “对不起”袁乐峰艰难的吐出三个字，脸涨得通红，张杰又问道，“袁局长，我的船呢？” 袁春荣一拍袁乐峰，“乐峰，你带这位，小伙子去，我都安排好了，最快的八十六号” 老孔老王几位民警保安听到八十六号，心里又是一惊，这老袁还真下本钱啊，八十六号是新买的船，据说是给省领导视察的时候专用的，现在竟然派出来了。 袁乐峰出了门低头朝前走，一边领路，一边在心里诅咒，“你小子肯定追不上那艘船，追上也没找到那个娘们，找到了那个娘们她也不理你，就算是理你也跟别人跑过了，来羞辱你的。” “你腿伤得也不重啊，走的这么快”张杰戏谑道，不知道如何，他就是看这个袁乐峰不顺眼。 袁乐峰没有回头，只是略微放慢了脚步，右腿膝盖还隐隐作痛，从派出所到码头，还是走出口更方便一些，不用上下楼，所以他原路返回，正巧还是刚才把门的检票员在哪里执勤，他的女友也因为刚才知道领导要来，坐在椅子上等他。 “袁公子你来了那傻小子让人整惨了吧，要我说再碰到您，他都得绕道走，下次我看到他，打的他满地找牙”这检票员的眼睛里只有袁乐峰，倒是把跟在后面不远处的张杰给自动忽略了。 若是平时听了这话，袁乐峰肯定哈哈大笑，给这个检票员几个笑脸，现在却只能一张脸都抽得能挤出水来，“你傻啊，他在后面呢，你去打去傻*。” “老公你回来了，领导走了？你怎么又把这小子领回来了，不行就放了人家吧，我看他年纪轻轻的，应该就是没有钱，挺不容易的，咱就算了吧。”女人往袁乐峰身边一凑，连忙架起袁乐峰的右臂。 “我放了他，他要能放了我就不错了，八十六号老头子不让我带你开，现在却得给这位大爷去准备了。”袁乐峰突然停下来，“大哥!贵姓？你是干什么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就惹到你了呢” 张杰看着前面不远处泊位上的一艘崭新崭新的渡轮，跟别的渡轮样式结构都不同，明显要高出两个档次，船舷上喷涂着硕大的鄂州－八十六号的标志，心里一下想起，在渡轮上齐东给他讲的，某女子上厕所忘带纸，隔壁蹲位一男生慷慨递过来纸的段子，笑着答道，“雷锋” 一六三章 雷锋 一六四一章 重逢干柴遇烈火 、、、、、、、 一六四章 重逢干柴遇烈火 雷锋同志张杰确实干了件好事，起码袁春荣是这么觉得，张杰一走，卢金亚的脸色立即缓和起来，浮出淡淡的笑容，“老袁啊，别紧张，这位少爷我也不敢得罪，从京里出来的，让你受委屈了啊。我跟老头子在一起，经常听他提起你，说自打你主政以来，长江航运就风生水起，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啊。” 这话若要动脑子一想，就知道挺假，省委记若是如此赏识，早就跟袁春荣保持良好的友谊了，怎么会到现在还没跟他说一句话，反而要儿子来代劳，但是有些人明知道是假话还喜欢听，袁局长更是此中翘楚，当即连忙谦虚道，“那里，那里，一点成绩都是在省委的大力指导下才取得的，没有省委的英明领导，我们就是盲人摸象，别说取得成绩了，恐怕都得倒退。” 袁春荣没有说省委记，没有提省政府和水利部，虽然他的主管领导是省政府，因为航道管理局是双重管理的，同时归水利部和鄂州省管理，单单只提省委，就是说明了卢记在他这里就代表了省委，卢记的意识就是省委的意识。 “好了，今天你们家袁”卢金亚不知道袁乐峰的名字，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派出所所长老孔连忙提醒道，“乐峰。”卢金亚得了提醒，接着说道，“你们家乐峰收了委屈，晚上我安排，南湖春桃花厅，不见不散啊你们几个也辛苦了，晚上同去。” 卢金亚的话不容拒绝，袁春荣，派出所所长老赵，民警老王也不敢拒绝，只得点头称是，目送领导公子离去，留下一个单薄而高大的背影让他们仰望。 鄂州渡七七三九号小渡轮上，乘客们都等得有些心焦，“伙计，怎么回事？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这是准备干啥？”船舱里的乘客纷纷询问同样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船员。 “不知道啊，上面下的命令，就在这里等着最多在等半个小时，歇歇，歇歇。”船员回答，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人问了，他也在纳闷，第一次就在行驶途中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停泊下来，看样子应该是等人，却不知道等的是何方神圣，架子如此之大却不自己坐船。 八十六号经过的时候，船速减缓了一下，两船几乎是相擦而过，船舷的最近处，只有三四十公分，船尾有一个身穿水手装的人冲这边大声喊，“没事了，刚才前面有情况，现在可以继续走了。”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一个矫健的身姿用超高的难度一瞬间就从这边的船舷上跳了过去，瞬间消失在船舱里。喊话的人当然也是张杰安排的，他可不想太惹人注目，成为众人口中议论的谈资，尤其是以官二代或者富二代的身份出现。 夏霜坐在那里发呆，并没有被外面的嘈杂所吸引，分别一年有余，但是似乎时时刻刻眼前都浮现着那个人的影子，相思促人愁，似乎自己的世界最近也灰暗了许多。 “哎，最近怎么不是幻听，就是幻视啊，想着想着，这人就从脑子里蹦出来了”感叹了一声，夏霜揉了揉眼睛，因为面前这个跟她对视的男人，怎么这么像刚刚还在想得那个人。 “别揉了，是我，你瘦了”来的时候准备好的千言万语，到了这个时候却说不出来一句，张杰原本想冲上前去就拥伊人在怀，可那些天真纯洁的眼睛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真的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夏霜的脸上先是浮现出惊喜之色，然后慢慢暗淡下来，反而变得有些惊恐。 “我怎么到这里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找到你了，不能再放你走，跟我回去？”张杰看着面前的女孩，白色连衣长裙，裙摆下面一双粉雕玉琢的小脚穿着一双过时的皮凉鞋，白莲藕一样的小胳膊比上学的时候更细了，长长的马尾辫在脑后甩着，两只大眼睛里，有着一点晶莹。 “去哪里？我当时离开，是因为我另有新欢了，所以，你回去，我不想在见到你了”张杰看到夏霜静静的说了一半，脸上又出现出决然之色，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张杰觉得不下点猛药，这小妮子恐怕还不会据实相告，自己也就没办法对症下药，美女能看不能吃，不能下手，尤其是已经开过荤的半大小伙子，禁欲一年多之后，那股火气，用来烤羊肉都够了，“如果你不把话说明白，我不介意在这些艺术团的孩子们面前，上演一副活春宫。” 张杰背对着孩子们，脸上突然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把刚做好决断的夏霜一腔努力付之东流，“别，张杰，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就别折磨我了好不好，你的身世我也知道了，康老的外孙，我怎么能扯你的后腿呢，而且，你们家好像遇到了点麻烦，我更不能为了自己，把你的前程葬送了。”夏霜眼角的泪滴终于止不住的流下来，她看了看张杰身后的孩子们，赶紧用手背擦拭。 “你听我妈说的？”张杰没想到夏霜已经知道这些，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康艳萍找到夏霜，跟她彻谈了一番，懂事的夏霜才会如此做想，见到夏霜轻轻点头，张杰无力的叹息了一声，“哎，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告诉她，我要娶你她当时怎么跟你说的？” 知道张杰误会了，夏霜白了张杰一眼，那娇羞的样子让张杰心中一动，“什么啊不是你妈来找我了，她根本就不认识我。那天我刚从店里出门，迎面碰见一个女的从一辆黑色的车里下来，后来我听见她打电话才知道那就是你妈妈，车开走以后，她夹着几本正边打电话边走，可能没注意，一本掉了下来，我正好看见了，捡起来想给她送去。” “到她身后的时候，就听见她在跟电话里说，给她的宝贝儿子介绍对象的事情，电话应该是打给你哪位舅舅的，说你们家现在形势危急，如果不全力栽培你，恐怕以后都没有返身的希望了，又提到你外公去世的事情，我一联想到她说的老康家，就知道了康老是你外公。” 张杰听着夏霜在哪里轻声诉说，好像是对着树洞诉说自己秘密的孩童，声音压得很低，却带有自己内心的全部感情，直教人想把她拥入怀中，好好怜惜。 朱唇轻动，泪眼婆娑，鼻子还不时的抽搭一声，那种哀怨，恐怕能让见到的人指着天痛骂是何等负心汉子伤了如此娇女的脆弱心灵。 转头看了看还在欢快玩着游戏的孩子们，张杰转过身子，坐在夏霜右手边，一把就把原本柔嫩，现在又有些粗糙的小手抓了过来，放在手心轻轻的把玩。 “别闹，你妈说要给你介绍市长家的千金，若是能得到她家背后势力的支持，对你将来会很有帮助，但是你那个舅舅好像不同意，说是有哪位高官的女儿条件更好，可能是怕路上人太多，她们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了，我把还给她之后就赶紧走了。”夏霜抽了两下，没有把手抽回来，也就不再徒劳。 张杰听了之后，知道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老妈跑去跟夏霜摊牌，只是夏霜从侧面了解的，那就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看着夏霜的神情更加幽怨，连忙打岔道，“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我妈，她又不会提我的名字。” “怎么没提？”夏霜果然中计，身子一挺，跟张杰分辨起来，“她给你舅舅说，我们家张杰只要不走错路，绝对有广阔的前途，肯定比他们家几个不中用的东西强十倍百倍。” “叫张杰的多了，光我知道的名人就有好几个。”张杰强词夺理道。 夏霜猛的把右手抽出来，在张杰手背上拧了一下，“可是住在东宁师大里面的张杰有几个？” “好了，不生气了，我不需要别人的支持也能干好，你还不相信我么？”张杰试图再次抓住夏霜的右手，但是失败了。 夏霜一边躲避一边说，“不管怎么样，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你不要逼我了，先给我一段时间考虑好不好？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你，要不就跟当初我们的合同一样，我，我给你当小三” “你胡说什么呢，我至今单身，小二都没有还小三，在红星小学当老师，受苦了？给我讲讲这一年多的事情，你把你妈妈接哪里去了？”张杰问道。 听夏霜解释了一番，当时听到了张杰的身世，她回去犹豫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才有了那分别夜的疯狂，后来知道了张杰不死心，又去十字绣店找过夏霜数次，夏霜在辗转找到利津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并且成功应聘成为红星小学老师之后，把她妈妈也接到了利津，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是在这里生活的也算惬意。 夏霜每天都在学校里度过，平淡的日子就是醉心于教育人，虽然不时有媒婆冰人来给她说亲，更有如同穆远高这样的青年才俊毛遂自荐，却都不能撩拨夏霜的芳心。 “穆远高，敢骚扰我老婆，他死定了，没原告，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别扭。”张杰看夏霜的心情还是没恢复过来，不由得又开玩笑道。夏霜一推他的腰，“该你说了，这一年多怎么过来的？出去偷吃了几次？”男女之间，一旦突破了那层防线，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总是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张杰把自己这一年来的事情事无巨细的一一都说了出来，其中如果狼狈，又如何风光，把夏霜听得时而轻抚胸口来平息自己的紧张，时而眉飞色舞好像叱咤风云，指点江山的是她自己一样，让张杰心里高兴了许多，好像又回到了在张家集当村官那个时候。 刚讲到自己在黑砖窑里打工的时候，张杰的手机不恰当的响了起来，却是司机吴强，张杰一拍脑门，自己叫他去码头等，自己走了也忘了告诉他一声，这小子恐怕还在那里傻等呢。 “喂，嗯，你自己开车回局里，好好休息几天，我到时候自己回去，辛苦了。”张杰不好说自己忘了，只能含糊其词不解释了。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夏霜把孩子们送回学校之后，跟母亲撒谎说在学校照顾孩子，实际上却是在利津县城最高档的旅店内，跟日思夜想的人，在大床上来回翻滚了无数次。 冲击，承受，巅峰，从高潮到低谷，又从低谷到高潮，似乎过去的一年所欠缺的，全在这一个晚上得到了补偿。遍布齿痕唇印的胴体，被张杰用手，用唇亲吻了无数遍，每一块肌肤，每一个毛孔他都不愿意放过，如果不能让夏霜放下心理包袱，恐怕结婚证上的名字，还真的不知道填谁了。 夏霜如同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绕着张杰，每到顶点的时候，放声宣泄的同时，总会在张杰的肩膀上留下一些印迹，好像不如此不足以证实那些欢快的确实存在一样，肌肤的摩挲似乎让那欢快更加剧烈，在昏暗的灯光下，再一次沸腾 一夜如此，翌日又如此，直到第三天张杰才在夏霜的催促下离去，颇有些温柔乡是英雄冢的味道。临走之前张杰看着夏霜包裹在浴巾中的胴体，就有些欲火焚身，尤其是白色浴巾只能够围住腰腹部，两团高耸在白色浴巾的包裹之下，略微有些形变，深深的V字形沟，加上散开在其上的黑色长发，特别诱人。张杰伸手抓住精雕细琢的玉石般的香肩，就想解开浴巾，却被夏霜用雪白的小脚给蹬开了身子，“你是不是准备让我休息一个月啊？” 听着伊人的般话语，张杰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别干了，在家帮我带孩子?” “什么？孩子不干了可不行，我是不可能跟你结婚的了，起码目前还接受不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我只能做你的影子，等你结婚之后，能偶尔的想起我来就好。”夏霜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张杰的意思，仍然拒绝了他的提议，身子却没有刚才那么激烈的反应，任由张杰解开了包裹着的浴巾，再次深入那片滑腻之中。 坐在周红卫的办公室里，张杰听着他讲述常委会上发生的一幕，周红卫的嘴角不住的向上瞥，显示着他对渠志坚针对张杰的不满，“不是我不同意提名你当组织部长，主要存在几点问题，你没有组织工作的任职经历，不能服众，而且你的正科刚刚提了不到三个月，县长助理的副处还没有解决，就直接组织部长，县委常委，你觉得可能么？” 周红卫说道这里，把嘴唇抿起，吸了一口气，“最让人气愤的是，我已经把组织部长的提名上报给了市委，省委组织部也已经同意了，这个时候把你提名出来，不是挑拨你我的关系，以为我阻挡你进步么？” 看到周红卫说完了话，张杰连忙表态，“周记您对我的支持我一直铭记在心，您说的是，作为一名科级干部，我的资历都嫌太浅，恐怕会给县委的工作带来一定的阻力，别说从正科到副处了，无论是能力，资历，经验我都相差甚远，领导这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是对组织工作的负责。至于渠县长对我的误会，主要是我最近不务正业引起的，这误会只是一时的，相信过一段时间，就会对我印象改观，我代表公安局表示，一定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之下，在市公安局的指导之下取得十足的进步，更大的成绩。” 周红卫目的已经达到，张杰背后有没有关系都不要紧，公安局局长靠向了自己，渠志坚在政府内的掌控力就又弱了一层，若是张杰背后实力强劲，这根刺会让渠志坚如鲠在喉的。摆了摆手，“好了，张杰啊，努力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修路的事情我能够理解，投资商是你拉来的，这是为利水人民做得大好事啊，你这么做是对的至于防汛，我只能说希望你是杞人忧天，否则以利水现在的情况来看，会是一场灾难，所以我会督促水利部门重视的，没其他的事情了，你先去忙。” 张杰连忙起身告辞，在利津县耽搁了两夜一天，自己这公安局长当的也算是荒yin无度了，在夏霜身上把最近的损失都一次性弥补了回来，幸亏身体不错，若是个普通人别说能到单位来上班了，恐怕现在还下不了床。夏霜就是那个普通人，张杰临走之前看着她打电话请假，而且一请就是一个星期，接电话的校长一个劲的询问夏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害的她解释了好久。 离开县委，张杰没有回公安局，而是让吴强带他到公安局的家属小区去看一看，县公安局的家属小区，只有区区三栋楼，很多还是历年来的公安局各级领导分配的住房，现在国家严禁福利分房，也就很长时间没有再兴建新的公安小区，领导不能分房子，没有了利益可图，顺带着对原有的旧小区不屑一顾了。 这三栋楼住得大部分都是退休领导，尤其是一号楼二号楼，盖的时间最早，住得人也最老，三号楼是新世纪之后盖的，条件就相对好了一些，但是这三栋楼使用的都是没有土地手续的地皮，土地证房产证都办不下来，所以很多人卖房子的时候都发愁。 可现在让顶楼用户发愁的就不是土地证房产证的问题了，而是最近一段时间降雨量越来越大，屋内的降雨量也暴增，家家都是屋外下大雨，屋内也下大雨，外面晴天了，屋内仍然阴雨连绵。 原本局里面经济困难，这些老同志都没去跟局领导反应，因为反映了也没用，至于维修基金什么的，当时根本就没这说法，而让他们自己出钱，这些老同志则都不太愿意，退休老同志的退休金都开的不是很顺利，让他们花钱修归属权不明的房屋，还不如直接拉到菜市口，推出大铡刀来把他们剁了。 经过了张杰对公安系统的大力整顿，这些老同志也知道，修房子，办房证的时机，似乎已经到了，于是在公安小区顶楼几位住户家的大力撺掇之下，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同志，老领导，一同到县公安局拜访新局长去了，可是这两天张杰正在利津县的温柔乡中，根本没有回来，政委苏丹觉得这些老同志的请求又不太合理，你们自己家住的房子漏雨，也不能公安局去给你修啊，这房子都给你们了，还得管你们一辈子，就好比小猪仔都给你了，你配种的钱还得我给你出，没这个道理。房产证、土地证的事情，就是你们在位的时候遗留下来的，你们让新班子去帮你们处理，这不是欺负人么，你们想要证件，就自己去跑，反正你们影响力大，一呼百应。 所以苏丹婉转的拒绝了几位老领导，用的名目就是局长不在，这个事情等局长回来再说，像这样的事情以前发生过太多了，在位的时候是领导，你不在那个位子了，谁还认识你是谁啊。但是这些老领导可不这么想，从一呼百应，说一不二的领导位子上下来，他们心里承受不了，很可能就此郁郁寡欢，甚至想不开撒手人寰。 “苏政委，你到了么？我们先去哪家？”张杰先拨通了苏丹的电话，仅仅出去两天就积攒下来一堆的事情，幸亏很快就提拔了几位副局长，市局召开的各种会议有他们去参加，否则光开会就能把张杰忙活死。 话筒里传来苏丹轻轻的声音，“张局，我两分钟后就到，按理说我们应该先去老王局长家里，但是前副局长牛三斤是老王局长的女婿，牛三斤被处理以后，他老婆就搬回娘家住了，我们去了恐怕气氛不会太好，还是去冯局长家。” “他们家里都住顶楼？这老领导还都高风亮节么，先挑最差的把好的房子都留给了其他同志。”张杰问道。 苏丹回答道，“他们都是住二楼的，这次他们出面主要是想解决土地证和房产证的事情，至于房屋维修的事情是原本住在顶楼的老干部去找的他们，他们就以房子漏雨这件事情为引子，想一并解决。张局，我觉得这件事情其实跟我们班子关系不大，都是他们任上的遗留问题，让我们给擦屁股，好像不大适合啊。” “这件事情办不好，恐怕会寒了局里弟兄们的心，老领导老同志退休之后，我们就不管了，弟兄们会怎么想，归属感就会很淡薄，恐怕会觉得局领导班子，唯利是图，不重情义，不值得他们卖命，以后我们的工作也不好开展了啊就去老王局长家里。”张杰说着话，远远看见苏丹的黑色速腾开了过来，便挂断了电话。 苏丹带着张杰往王局长家走去，边走边给张杰介绍王局长的情况，老王局长名叫王逸秋，是从浪沧市还是浪沧地区时的公安处干起来的，曾经的浪沧市侦查科科长，后来到了利水县当刑侦副局长，也就在这里安了家，他的老丈人当年是利水县的副县长，也算是官宦世家了。 王逸秋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护短，不管什么事情都护，所以在位的时候得罪了不少领导，也就断了向上爬的路，牛三斤得到他不少照顾，所以才在短短的十几年里，混到了副局长的位子，现在牛三斤的老婆带着孩子回到了娘家，这王逸秋说不定有什么话语等着张杰他们呢。 苏丹敲门的时候，张杰打量着这二号楼一单元东首的房子，楼道里破烂的水泥地上堆积着乱七八糟的杂物，一个拐角还摆放着大量的蜂窝煤，楼梯扶手上厚厚的黑灰，看样子就多年没清理过了，绿色的防盗门是十几年前的旧款式，靠近地面的地方有突起的旭日两个字，应该是当时的著名品牌。 防盗门吱呀一声打开，推门而出的是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略显臃肿的身材上是一颗梳着棕色波浪卷发的脑袋，很普通的衣着打扮让人分别不出她跟其他的小市民有什么不同，用警戒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好像认出来了面前的苏丹是县公安局政委，“苏政委，你这是？” 苏丹轻笑着用手一指张杰，介绍道，“这是我们县公安局张杰局长，专程为了公安小区的事情来拜访王局长的，王局长应该在家？” 女人听了苏丹的话，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张杰，眼神中有一种压抑着的怒火被张杰捕捉到，有这种情绪的人应该就是牛三斤的老婆了。 “我爸在家呢，不是说张局长不在么？怎么有空来管我们这些老同志的事情苏政委你请进。”女人明显对待张杰有怨气，张杰也不好跟她同样见识，做出来的决定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也抬脚跟着苏丹尾随在女人身后走进了屋。 草绿色的塑料脚垫，已经留下了多年的使用痕迹，稍稍能看出来上面的万利达字样，应该是买vcd的时候赠送的，竹篾编制的鞋架上摆放着几双半新的鞋子，客厅不大，只有十几平方的样子，餐桌、茶几、灯罩、地板都是竹子制成，真是对利水县的特产进行了充分的利用，二十九寸的长虹电视机应该是十年前的产品了，黑色的外壳上海罩着白色钩针钩成的电视机套。 牛三斤收的钱，看起来没有给老丈人送多少，这是张杰对房子的第一印象。而坐在沙发上对是谁进屋都没表现出一点兴趣，仍然对着茶几上的茶叶看个没完的老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则是张杰的第二个印象。 一六四章 重逢干柴遇烈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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