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丹香 - xp1024.com
《国色丹香》


楔子

东昊国,深秋,红叶翻飞。

晏城东郊的凌云山上,一座宏伟华丽的府邸隐没在漫山遍野的枫林中,披上了一层火红色。天空一碧如洗,鸿雁高飞,据说是一个好兆头。

华丽府邸属于端木家族所有,端木家族在东昊国享有特殊的尊荣。整个大陆世界以武立国,修liàn

顶级武技不得不仰仗于绝品丹药,遂衍生出了这个世界特殊的一群人便是丹师。端木家族光顶级炼丹师就出现了上百位,不用说还有一位很神mì

的已经过世的丹王。这是端木家族长期屹立于东昊帝国不倒的关键因素。

但是盛极必衰,端木家族近两百年来竟然人丁不旺,到了端木泓良这一代人连一个男孩子也不曾有过。他只能将端木家族的掌门指环传给了十八岁的嫡女端木赐香,好在这孩子虽然平庸了些,还算认真勤奋。

今天是端木赐香与太子皇甫即墨的大婚之日,东昊国举国欢腾。十里红妆,和着火红色枫叶直直通向了皇城。

夜幕降临,太子所在的东宫。齐齐两排河阳花烛*{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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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洋洋数百支,支支如手臂粗细,烛中灌着沉香屑,火焰明亮,香气清郁。

内堂很是凉爽,层层叠叠的薄纱帐无声垂落,床榻上玫瑰紫织锦被子刺着人的眼眸,榻前案几上耸肩粉彩花瓶疏疏插着几支狐尾百合。榻上坐着的新娘正是端木赐香,大红织锦纱衫,胭脂红的百褶罩裙,衬托着身材略有些瘦弱。衣服上的宝相花纹坠着祖母绿的宝石珠子,显得一团贵气。

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端木赐香一怔,难道是前面应酬的夫君回来了?她心头一跳,与这个夫君她是早已经认识的。

东昊国的景帝早在太子很小的时候就送到了端木家族的领地上学习炼丹之术。可是这丹师绝不是一朝一夕勤学苦练便能成就的,也需yào

一个人的天分。太子即墨虽然很努力但是也仅仅学到了一二皮毛而已,倒是人人都不看好的端木赐香近来却有所小成。

内堂的门早已经被关上,此时那细细碎碎的脚步停在了端木赐香的面前。

“长姐!”

端木赐香一愣,猛地将盖头掀开,抬眸间却看到一张极其娇美的脸。是她的庶妹端木烟雪,端木烟雪是整个东昊国公认的美人。相较而言,姿色平平其貌不扬的端木赐香尽管是端木家族的传人,风头却是被这个庶妹盖过去了。

但是现如今,这新人的内堂显然不应该是端木烟雪来的地方。

端木赐香微蹙了稀疏的眉头,抬起略有些发黄的脸看着庶妹:“烟雪你不该来!”

“哼!”烟雪秀美的眼眸中满是恶毒的嫉恨,“为何我不能来?为何你资质平平却要继承端木家族的衣钵?就因为你比我早生几年吗?”

端木赐香叹了口气:“我是嫡,你是庶,嫡庶有别!”

“呵!”端木烟雪缓缓走了过来,“真是这样的吗?你以为即墨爱的是你吗?端木赐香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你看看自己的模样?你哪一点儿配得上即墨?”

“配与不配,就不劳烦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了,请你滚出内堂!”端木赐香平日里为人温和,对于这个庶妹的嚣张,念在爹的面子上,也不计较,可是今日庶妹实在过分了些。

“是我滚出去吗?”烟雪指着自己的脸,突然爆fā

出了几乎丧心病狂的大笑,此时门忽然打开。一个身着紫红色喜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急匆匆走了进来,那男子生的极为俊雅,面若冠玉,腰际的明黄色织锦白玉扣带,显出天家本色。

“即墨!”两个女子同时喊了出来。

“烟雪,你且退后,”太子即墨看向端木烟雪的柔和狠狠刺痛了端木赐香。

“你们……”端木赐香只觉得天地一片昏暗,整个身体没有任何征兆的旋转起来,她扫了一眼狐尾百合,暗道不好。果不其然坚持没多久身体里觉得好像千万只蚂蚁一样在她的血脉中横冲直撞,那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你们……”端木赐香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长姐!摄魂毒的滋味怎么样?”端木烟雪凑了过来,妖娆的面孔犹如吐着信子的美女毒蛇,“长姐,今天为了庆祝你大婚叔叔交给你的那本《万金方》在哪里?你若是交出来,我便令你死的不这么痛苦,如何?”

“你们两个……”端木赐香的唇角开始渗出黑色血液,她强忍着身体内部被毒素严重腐蚀的痛楚,挤出一抹冷笑,眼眸中满是凄苦和绝望,“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告sù

我……”

太子即墨皱了皱眉头,这样问下去她是断然不会说的,一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扔到了锦塌上,转过头冲端木烟雪道,“雪儿,搜搜她的身子。”

“是,夫君,”烟雪咯咯笑出了声。

“无耻……”摄魂毒已经蔓延到了她的筋络,浑身的筋络已然断了,端木赐香哼了出来。

“撑不住了?长姐?”

“不要多话!”即墨有些焦躁,这本炼丹古卷对他来说很重yào



两个人搜查了一番,依然没有结果,即墨愤恨的抽了端木赐香一记耳光将她提了起来:“贱人!告sù

我!古卷在哪儿?”

端木赐香看着他曾经是那么温婉现如今却是如此狠辣的眼眸,突然挤出一抹冷笑:“真的那么想要?”

即墨一愣,端木赐香疼得喘了口气:“即墨!过去的十年我与你一起长大……一起炼丹……一起看山看水……那些……那些……日子你都忘记了吗?你想要的东西我哪一样没有给过你?……呵呵……既然……你想要……我告sù

你……我把它藏在了……藏在了丹室……”

端木烟雪同即墨俱是面露喜色,随即将她带着走到寝殿后面的丹室,却是端木泓良送给女儿的礼物,一丈高的宝炉中天火常年不熄,是端木家族的宝贝。

“那古卷在哪儿?!!”即墨等了十年,今天实在不想等下去了,他可不想真的娶这个丑八怪为妻。

“古卷……”端木赐香缓缓挪到了宝炉边,扫了一眼下面的赤红,心头一阵凄凉,十年的深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背叛。她端木赐香发誓再也不相信世间有情!

“你们想要古卷……永远也得不到……哈哈哈哈……”端木赐香奋力投进了炉火中,瞬间灰飞烟灭。

“喂!!”即墨和端木烟雪没曾想她竟然会如此烈性,倒也一时间怔忪不堪,神情具是懊丧。

“走!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即墨忙拉着惊呆了的烟雪迅速跑了出去。

端木赐香身上带着的家族指环却在她投身火海灰飞烟灭之时,堪堪地甩了出去,一抹淡蓝色光芒疏忽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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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丘镇含香院

疼!麻木木的疼!火辣辣的疼!端木赐香觉得整个灵魂几乎要被强行分成无数的碎片,放进地狱之口中细细咀嚼。

突然一股凉意瞬间将她支离破碎的灵魂浇透,端木赐香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她怎么会有痛楚的感觉?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人是不会痛的,为何还是这么痛?难不成……她猛地咬住了唇,一定是的,一定是那枚指环。爹送给她的掌门指环是由一块儿特殊的锁魂玉做成,天下难得的宝贝。当年端木家族的祖先炼出了浮生丹救过一个即将绝命的高人,那人便将这枚玉送给了端木家族作为传家宝。

这锁魂玉能够将已经死去人的魂魄存留三天三夜,若是机缘巧合恰巧有同时刻而生又同时刻而死人出现,那魂魄便会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自己的肉身早已经在丹炉内炼掉了,莫非自己如此幸运竟然遇到这千古难遇的机缘?在另一个人身上重生了吗?

她猛地下意识去捂小腿肚子上的伤口,却发xiàn

一条娇小的白唇竹叶青依然缠绕着她的腿。

“啊!!!”一个男子过分尖锐的尖叫声响彻在耳边,端木赐香皱了皱眉头,突然不动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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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她猛地转过头瞪着对面那个喊得很夸张的男子。

熠熠晨光下,面前凑过来的年轻男子身穿蓝色锦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似秋水桃花,行止**从容……呃……放荡?

他此时俯在端木赐香的身上直直看着她,唇角还残留着一抹血迹,眸子竟然带着几分痴惘。端木赐香自幼生活在端木家族的深闺大院中,除了那个负心薄情的皇甫即墨,再没有见过其他男子。谁知dào

在这陌生的地方会遇到登徒子,她狠狠一记耳光甩了过去。

“啊啊啊!!”那男子似乎也醒悟过来,忙跳了起来捂着瞬间肿了的半边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端木赐香。

“赐香你疯了吗?”

赐香?端木赐香一愣,果真是机缘连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赐香。她随即暗暗点了点头,重生之后千万不能露出行迹来,否则那一对儿贱人断然不肯放过她的。

只有透过死的过程才能找到生的意义,端木赐香——那个端木家族的新掌门人已经死了,活过来的只有这个默默无闻的赐香。

可是面前这个很荡漾的孩子究竟是谁?自己究竟在哪里?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她还需yào

了解一下。

在了解这些之前,赐香探出手将小腿上的那条剧毒蛇拽了下来,却微蹙了眉头。莫非之前的赐香便是被毒蛇咬死的吗?可是这毒蛇咬了她后好像也僵直了,管他呢,现将蛇收好。是炼丹的一味极好的药材。

“你你你……”那个年轻男子吓得后退了几步。

赐香站了起来,看着之前那个凑到自己面前满脸惊恐的男子,冲他勾了勾手。

“你什么你?你过来!”

“赐香……”那人似乎吓傻了,“赐香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和张家二公子打赌,说李家三公子看到你后一定会晕厥过去,于是我将你骗到了这处草丛中,本想给李家三公子一个惊吓……呃……惊喜……谁知dào

你让毒蛇咬了……我拼命地帮你吸那蛇毒……眼见着你就死了……可是……”

他看着赐香又向后退了一步:“赐香,你是人是鬼?你这个样子你知不知dào

比你平日里看起来还要可怕!”

赐香着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怪只怪自己的灵魂占了之前赐香的身体,却没有占了她这些乱八糟的记忆和经lì



“我是……”赐香不知dào

该如何说,按理说已经死了,可是端木赐香还活着,她究竟是人还是鬼?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我是……姑且是人吧……”赐香将怀里的蛇拿了出来,放在怀里不太合适,随手提着,蛇头冲着那男子比划来比划去,“你过来!”

“赐香……”

“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家在哪儿住?家有几口人?都姓甚名谁?”

“在下名叫单涛,单药师的独子,家母单何氏,无兄弟姐妹只有在下一人……”

赐香捂着额头:“我是问你我的家人是谁,在哪儿住?你可听好了吗?”

那单涛平日里也是浪荡子一个,家境富裕,单药师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药师。七里八乡求医问药的自是不少,可惜这个儿子不喜欢这样来钱的职业,却是喜好舞文弄墨,附庸风雅,倒也是个败家玩意儿。

他本来和一二交好开个玩笑,谁知dào

现如今开出了人命官司,好在这个丫头平日里不被人待见,平时便是个痴傻的。此时看起来,好像更是傻的可以,不过她的眼神为何比以往都要明亮许多倍呢?那眸子清澈见底,倒也令人心动。

“赐香……你许是吓晕了吧?这是青丘镇,至于你家里人嘛……”单涛略显犹豫,“这个倒也不好说……我听含香院的妈妈说你无父无母自小在含香院长大……”

“含香院?”赐香之前一直住在凌云峰顶,几乎与世隔绝,虽然是东昊帝国数一数二的年轻成名丹师,但是性子孤冷倒也很少下山来。只是不知dào

含香院是个什么地方?莫不是和爹爹的听雨轩一样?也好!重生在大户人家的院子里也少受些苦楚。

“含香院的管事是谁?你且叫他们来,就说大小姐我有话要吩咐,”她如今只觉得腿肚子发麻,需yào

一顶软轿。

单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缓缓道:“赐香!你确定你没事?”

“我有何事?”赐香冷笑,暗道莫不是这个人嫌弃累不想跑腿儿?低下头想从身子上找几两银子先赏赐了他。谁知发xiàn

这家大小姐穿的也着实寒酸,粗布衣衫倒也罢了,衣襟上面竟然还打着补丁,倒是没有对面那厮穿得好。

单涛缓缓走了过来:“我明白了,赐香啊!虽然我理解你想成为富家小姐的心愿,但是青丘镇的含香院这个地方……”

赐香只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误会,凝神看着他问道:“含香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单涛现在有些受不了赐香的眼眸,怎么被蛇咬了之后,眼睛变得那么好kàn

?一双黑玛瑙般的透亮眼睛,像是浸泡在白水银中的两丸黑水银,骨碌一转灵动异常。

他略有些失神,缓了口气嘿嘿笑道:“含香院嘛……你知dào

的……对女人来说很危险……对男人来说只是微妙罢了……这个你懂得?”

赐香一愣还是弄不懂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不过看到单涛那张脸突然心头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这决不是个好地方。

“这样吧,我现在就送你回含香院……好不好?”

第2章 原来如此悲催

赐香随着单涛忍着腿上的剧痛缓缓向含香院走去,她看着四周的市井乡风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帝都的建筑都很宏伟高大,等级森严,坊市界限分明。她随着端木家族长辈进京面圣,只见识过肃穆的皇家建筑和似乎永远都安静如斯的青石大道。即便是端木家族的院子也是威严得很,哪里有这里的鲜活生动?

单涛看着那双清澈好奇的眸子,暗道这丫头莫非真的变了?

“丫头到了!”单涛伸出手揉了揉赐香的乱发。

啪!他的手背麻木木的疼,一愣,这丫头平日里没这么暴力啊?像只猫一样乖巧,像耗子一样卑微。

赐香突然眼眸中划过一道阴冷,单涛顿时桃花眼眨了眨,心头咯噔一下。

“单涛是吗?”

“呃……正是在下……其实咱们好熟的……你伺候的如月姑娘生病的时候你来我家抓药,我还给过你一张饼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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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你说我伺候别人……”赐香登时心头恼怒。

“呃……好似是这样的……赐香……你一直都是这样的……过活啊!”

赐香现如今倒也不便与他争论,暗道且进去看看情形便明白了。只是这小子长着一双桃花眼让她看着分外不爽,且吓他一下。

“单公子别老是以救命恩人的姿态看着我,你若是帮我吸了蛇毒还能活到现在吗?”

单涛一愣,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好骗了?

“呵呵!是不是你怕蛇?”

单涛想自己一介大丈夫,脖子梗了起来道:“谁怕!小丫头休得胡说!”

“是吗?”赐香将手中的竹叶青在指尖打着转儿眼见着要飞到单涛的头顶上。

“啊!”单涛吓的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了下去,“你别乱来!!”

“单公子,我只想说的是,你唇角的血迹纯粹是因为杀人未遂吓的磕在了石头上,磕破了皮而已……”

“你……你想说什么?”单涛只觉得这个傻丫头好像变厉害了。

赐香将蛇收在手里,挤出一个笑容:“我想说的是……你今天差点儿杀了我……我若是将你告到官府中去……你说……”赐香将那蛇随意的把玩着。

“好吧你要多少钱?”单涛心头一阵气闷,他并不是气闷被赐香抓住了把柄,而是气闷他竟然被青丘镇上最没用最痴傻最丑的含香院的烧火丫头给讹了,若是传出去定会令张家二公子,李家三公子笑掉大牙的。

赐香冷冷一笑:“钱?”她摸着鼻头想了想,“我也不知dào

要多少,总之单公子欠下小女子一个人情,待小女子想好后再来向单公子讨要。”

单涛一愣,吸了吸鼻子,多情的桃花眼中竟然涌现出一抹不可思议。忙拦住了赐香问道:“你真的不知dào

你现在是谁吗?”

赐香别过头,掩饰着笑道:“知dào

如何不知dào

又如何?”

“可是你说话的样子好生奇怪啊!”

“不劳单公子操心了,单公子只需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便是,”赐香现如今早已不相信任何人,她的路她自己自会走好。

来到含香院前,赐香才发xiàn

这根本不是一处寻常院落,而是一座看起来有些怪怪的楼。飞檐翘角,气派非凡,斗鸡走狗,六博蹴鞠,这些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楼上楼下到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最最关键的是这姑娘拼着命的摇着手中五颜六色的帕子招徕这街面上来往的男子。

她依稀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也说不上来不对。以前在凌云峰的时候,爹好像没提起过江湖中还有这样的地方。

“赐香!你死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一个装扮分外妖娆的女子猛地走了过来,赐香猝不及防刚一转身那女子便将她的耳朵狠狠拧住。

“你是谁?”赐香忍着耳朵尖的痛楚,冷冷瞪视着面前的女子。

那女子倒是一愣,随即便是恼羞成怒:“今儿姑奶奶打死你这个小贱人!你装什么装?别以为装了这一遭,就能偷懒不干活了,姑奶奶的洗脚水还没打呢!还不快滚!否则今晚没饭吃!!”

赐香猛地想起来单涛说自己是伺候如月姑娘的低等丫头,本来心头憋着一阵怒火,还无处发泄,此时倒是找到了出处。

“把你的手拿开!”赐香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如月是含香院的头牌,虽然此女粗鄙不堪。但是在这鸟不拉屎荒原般的青丘小镇上,如月这样还算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也算是夺人眼球了。最起码大名鼎鼎的单药师便在如月身上花去了大把的银钱。

她一向傲娇,没曾想被一个伺候自己的小丫头当面顶撞。拧着赐香耳朵的手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更用了几分力qì



赐香唇角一冷,袖笼子里藏着的竹叶青蛇猛地甩了过去,套在了如月的脖子上。

啊!!!如月彻底晕死过去!含香院的妈妈忙扭着水桶腰奔了过来,赐香却将地上的竹叶青捡起来直面朝她掷了过去。含香院的妈妈还算有几分胆识尖叫着将蛇拨拉开,却不想落在了身边一个女子身上。那女子也是有些急智接着将蛇在自己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一巴掌拍向了一边更密集的人群中。

含香院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那热闹的气氛不压于每年选花魁的喜庆,不知dào

这样的闹剧终结在谁的手中。总之本来功夫很厉害的端木赐香结果因为现如今这具身体的孱弱导致她在打了两个护卫耳光,踹了三个龟奴屁股之后,草草收场。

含香院的妈妈寻了绳子将赐香捆了一个结实,刚要挥起巴掌揍她,岂知赐香说出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含香院的妈妈愣是没有将那巴掌落下来。

“你若是敢打我,我让你这里所有的人陪葬!!”

“哟!!就你那凑性……”含香院的妈妈嘴巴尖酸刻薄心头却是一愣,今天的赐香与以往好似不一样。这孩子刚被人丢到含香院门口的时候大约八九岁的样子,那时早已经气息奄奄,而且蓬头垢面,痴傻无比。她暗叫晦气,原以为能捡一个俏生生的丫头给她赚钱,谁知dào

是个傻子,是个傻子也就罢了而且还是一个脸上长满了脓疮的丑八怪。

但是那个送她来的男人,却是万分可怖,她也不敢违逆了那人的意思。只得让这个叫赐香的其丑无比的女孩儿做了端茶送水,烧火做饭,打杂跑腿儿的粗使丫头。

含香院客流量大,久而久之赐香的丑陋呆滞同含香院头牌的名气竟然也一样大了,可是现如今这丫头究竟是怎么了?要知dào

过去的八年间这丫头可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啊!

第3章 卿本佳人

含香院的妈妈也是见多识广之辈,最起码在青丘镇方圆几十里的地盘儿上,她能叫得上来每一位恩客的名字。并能准确地将他们口袋里的银子数量猜出来,并掏干净。但是现如今,她却不知dào

赐香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儿?

以往浑浊的眼眸竟也显得尤为清澈见底,以往的懦弱被一抹令她也微感诧异甚至害pà

的气势所震慑。本来她挺讨厌赐香这样好听的名字安在她这样一个粗使丫头身上,可是送她来的那个人却千叮万嘱。一定要让她带着这个名字受尽侮辱,只可惜了这孩子的脸实在是太可怕,否则非要逼迫着给她赚钱不可。

“这丫头八成是中了邪气了吧?”人群中不知dào

谁多嘴了一句。

“是啊是啊!请一个道士做做法事也是好的!”

“对啊对啊!火烧说不定起作用!”

赐香一阵头大,循着那声音看了过去,暗道谁这么阴毒?日后定让他吃点儿苦头,可惜人太杂找不到说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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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bsp;含香院的妈妈权衡利弊,只有用火烧好似比较省钱,忙扭着身子吩咐下人准bèi

干柴,火媒子,还有能让火烧得更旺的麻油来。

“等等!”赐香咬着唇,强龙拗不过地头蛇,她端木家族掌门人大仇未报若是死在这里,岂不是要人神共愤?

“贼丫头还想做什么?”

“何必浪费妈妈的柴钱和麻油钱,”赐香一直很笨若是不笨怎么可能连自己夫君和庶妹勾搭成奸这样的肮脏事她都没有发xiàn

?但是现如今再笨她也总算了然自己在这含香院中的身份,还是先服个软,等一会儿配几封丹药让你们尝尝厉害。

“你想怎样?”妈妈显然有些不耐烦,今儿在这个丑丫头身上浪费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多了。况且在含香院中出现了竹叶青这样的剧毒蛇,以后谁还敢来啊?

“有人要替我赎身!”赐香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妈妈突然恼羞成怒,“死丫头你今儿是要消遣我是也不是?来人将这丫头扔柴堆上去!”

这丫头定是在消遣她,若说这含香院中最不可能被人赎身的便是赐香这样傻丫头了,即便是含香院门口看门的母狗阿福都有人喜欢几分,但也绝没有人喜欢赐香。

“单涛单公子愿意替我赎身!!”赐香情急之下喊了出来。

这一下整个含香院的大厅俱是一片寂静,不知是谁带了头率先笑出了声。那单公子虽然不怎么着调,可也是青丘镇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不知dào

迷惑了多少青丘小镇上少女的心。关键单家好得也是青丘镇的首富,而且据传言河阳府尹的表舅家的二外甥的三表姑是单药师的亲舅舅的大外甥女儿的亲家。还据传言所说,单药师曾经为河阳郡唯一的一名一品丹师提供过一个月的药材。

在东昊国凡是能和丹师这样的特殊人群挂钩,便一定会荣耀百倍,即便是一品丹师这样最低等的丹师,在河阳郡也仅有一个。能给丹师提供药材,那只能说明这位药师太有身份太有面子了。

如此说来,单涛单公子的家世绝对是青丘镇数一数二的,而且单公子多情有才还会风花雪月。在青丘镇的呼声之高,名誉之好,绝无仅有,古往今来第一人。可是这个青丘镇最丑的丫头竟然说单公子愿意替她赎身!!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烧了吧!”含香院的妈妈觉得赐香简直将含香院通体上下几百张粉嫩的脸都丢光了,她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赐香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妈妈的脸虽然很厚,但是丫头你也要省着点儿丢!不要让妈妈实在没脸见人!妈妈决定还是将你烧了吧!”

“单涛!昭昭日月,朗朗乾坤,你做下的丑事!不怕别人知dào

吗?”赐香惊怒交集,她也是泄愤一时,哪里知dào

这小镇上的含香院竟然比端木家族的家法惩处的力度都要大。只得哭喊了出来,她终究是惜命的。要知dào

她不甘心啊!她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啊!

“等等,多少钱?”单涛实在受不了那朗朗乾坤四个字,总给他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这一下子不要紧,含香院再一次沸腾了。玉树临风,桃花眼一眨含情脉脉的单涛单大公子竟然要给一个青丘镇上人见人躲,鬼见鬼哭的赐香丫头赎身?

含香院的妈妈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多少钱?”单涛只想尽快带着这丫头离开,他实在丢不起这人。

含香院的妈妈颤巍巍伸出五根手指头。

单涛将五两银子丢到了她手上,也不理会其他人各种怪异的眼光,将赐香身上的绳子解开。

“走吧!”单涛带着她一前一后出了含香院只觉得天旋地转,仰天长啸!罢了!今后这名声便是更腐臭了!

单府在青丘镇的最北面,三进三出的院子,在青丘镇随处可见的低矮草房前犹如高傲的王者。单涛带着她走到正门边转了一圈,随即却向院墙走去。

“做什么不走门?”

单涛转过身,月影将他英俊的眉眼照的清晰无比,他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嘲讽:“你是不是觉得我还要弄一面鼓高兴地载歌载舞,向全府的人宣告我花五两银子替一个没人要的丑丫头赎身?”

赐香垂下头,暗道自己没这么难看吧?充其量也就是吓人而已!

“好吧!我扶你进去!”单涛抓着赐香将她瘦弱的身体用力推上了墙头,他突然觉得这丫头的腰肢摸起来倒也纤弱,随即产生了一抹恍惚。

恍惚之间,赐香早已经跃到了墙头那边,单涛不得不也跃了过去。

“以后你跟着我,不要到处张扬,我的书房边有一间废弃的屋子,你且住下。今夜早早休息,没我的命令不准你随便出来吓人……”

赐香打着哈欠,点了点头钻进了单涛指给她的屋子,好在这里倒也清静。她打了一盆水,终于发xiàn

了一面残破的铜镜。倒是很感兴趣自己究竟什么样的容貌这样吓人。

她凑到铜镜中一看,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铜镜中的脸几乎布满了脓疮,头发散乱,形同鬼魅。

赐香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捂着脸欲哭无泪,重生前端木赐香的相貌还算平庸,重生后这简直是无法见人了。

赐香自怨自艾了许久,咬着牙觉着再怎么样还是洗干净了些再说。她用清水浇在脸上,突然发xiàn

脸上掉下来一大片东西。这下子倒是真的唬住了她,她不停地搓着,将一切身上,脸上,包括头发也洗了一遍。

此时月色早已经照进了这间屋子,赐香看着铜镜中的人呆了。她半褪了衣衫,露出精致光洁的骨形,象牙般的玉色光泽,修长的脖颈处肌肤白皙细腻,几近透明,柔如冰雪。整理干净的顺直长发发黑如墨玉,形若绸缎,润洁的光泽衬得她玉琢般的容颜清丽出尘,秀美无双。

此时月色下的赐香人淡似影,初雪般的清雅。无暇玉石般的脸上,一双黑玛瑙般透亮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尘世浮华。

赐香不可思议的轻抚着这张脸,心中的疑惑更是浓烈几分,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为何要将自己这般绝色姿容掩饰起来呢?这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第4章 挖草药

赐香在铜镜前呆了整整一个晚上,手中攥着两团用草纸团成的小球,一张纸条上写着“真容”,另一张纸条上写着“假面”。她在凌云峰住了那么久,下面的丫鬟仆从,端木家族的七大姑八大姨,包括自己的亲爹端木泓良。每每给她的评语只有一个词——良善,仅此而已,要是还能加点儿什么便是这孩子着实勤奋。

可是勤奋的端木赐香却被每天只知dào

打扮飞媚眼儿的端木烟雪活活害死了,这让端木赐香认为这个世界最靠得住的便是一张漂亮的脸。

可是现如今自己拿着这张铜镜中的绝色姿容该怎么办呢?正大光明的露出真容让含香院的妈妈后悔到呕出肠子来?还是顺从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意思继xù

隐藏?

赐香将抓阄用的纸团儿点燃后烧成了灰烬,扯下床头的一块儿纱幔将自己的脸围了起来。前任那样的伪装方法她是绝不赞同的,那样每天在脸上涂抹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费时间又费力qì

关键对皮肤不好。她昨夜检查了一下很多涂抹的污泥中还有毒素,这个决计使不得。

可是这样用薄纱遮掩反倒更是风情万种,赐香想*{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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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了想决定还是从单涛这孩子身上榨取点儿什么来。

主意打定,那边却是心有灵曦的一阵敲门声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单涛那个鬼鬼祟祟的声音。

“喂!丫头起来了没有?”

门倏忽打开,单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赐香一把揪了进去!

“喂!轻点儿!”单涛郁闷的抚平了被赐香揪得皱巴巴的衣袖,质地看起来还不错,银色缂丝绣着几朵银色云纹,头发高高束着戴着银冠。他似乎刻意将自己修饰了一番,看起来似乎带着点儿风/流倜傥的韵味。不过……赐香暗道这孩子也真是见得世面太少,若是看看燕都里的那些贵公子的华丽装扮,他估计会羞愤而亡。

单涛的挑花眼狠狠白了赐香一眼后却顿时愣在了那里,不相信似得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看着她。

“赐香小丫头,我突然觉着你身上竟然有如此的不同,可是……”

“单公子,”赐香忙掩饰道,“我脸上的脓疮发作的更是厉害了,我想让你帮我弄一副面具戴着,免得一会儿惊扰了府里面的人。”

单涛看着她洁白的颈项还有乌黑顺直的秀发,猛然间竟然有一种心跳的感觉,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赐香……我为什么会心跳的如此厉害?”

赐香听他一说不禁心生一阵得y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少女心中总是喜欢被人夸赞的。尤其是端木赐香之前很少被人如此夸过,不自禁唇角隐隐约约含着一抹堪堪的笑意。

“我上一次看到含香院的水袖姐姐时也是这样一种心跳的感觉,”单涛修长的手指点着额角,“你究竟哪里变了呢?”

赐香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起来,眼神中多了几许冷漠:“单涛你说我看起来像含香院的……?”

“呃……对不住……小生也是一时间痴惘了些。”

赐香暗暗呕出一口血来,忍了忍:“好吧,算了,既然你来了就请帮我出去打个面具吧!”

单涛一愣,这丫头身上好似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他本来早起是要让这个丫头替他应付一下老头子要考校的那些药材。

他老爹单天德作为一名资深药师,一心一意想要将儿子培养河阳郡成名药师,不得不每天逼着单涛做功课。让他去认那些模样千奇百怪的药材,还要清晰的记下每一样药材的名字,药理,药性,还要学会各种药材的炮制方法。这些倒也罢了,还需yào

按照父亲的吩咐,去野外将那些单天德点名的药材挖回来。

这可是个粗活儿,让身段娴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单涛情何以堪。他昨夜便打定了主意,五两银子将赐香赎回来,可不是白白供养这个给他带来很大屈辱的丫头的,她总之给人使唤惯了的,让她替自己去野外挖一些药材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今早刚一起来喊她出去,却不想这丫头竟然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些。他缓缓探过了手几乎要触及到了赐香遮挡着的那张脸,怎么感觉那张脸隐约之间好像有一种勾人摄魄的美感?难不成是自己的幻觉?

“单公子请自重!”赐香不得不避开这只虽然很俊美的咸猪手。

单涛一愣:“没干系,本公子行医多年,既然你脸上的烂疮不好了些,摘下面帘在下帮你瞧瞧。”

“不必了,”赐香退了一步,“小的时候娘亲说我这张脸上的暗疮会传染人的,一沾便惹上了,而且一旦惹上便浑身脓肿,破了相也是为未可知。”

善涛终于放qì

了猎奇心理,好奇与被破相的风险相对比而言,一向很看重自己脸蛋儿的单涛终于放qì

了。

他从怀里摸出来一两银子,在手中掂了掂,也真是奇怪的很,自己竟然在这个丑丫头身上花了这么多钱。

“乖!今天你自己拿着银子去青丘镇东头孙记铁匠铺打一个面具戴着,然后帮我将这几种药从野外带回来。晚上老爷子要考校的,你认真些儿。”

赐香咬了咬牙,暗道也好自己亲力亲为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面具,省得别人打得面具自己不喜欢可怎么好?

“你让我挖什么药?”

单涛看她如此痛快答yīng

了下来着实高兴万分,挖草药这个简单的俗务本来不是他这样的公子哥儿所能胜任的。但是单天德非要遵循什么药师务必从基层做起的原则,每隔一段时间便逼着他去挖一些指定的草药回来,还逼着他亲自炮制好方才罢手。

现如今有一个傻妞愿意亲力亲为倒也不枉费他花了五两银子替她赎身,随即从衣袖中摸出了一沓纸张,点着纸上用毛笔勾勒出来的草药轮廓。

“这些你比对着图上的形状,随意挖几株回来,即可!”

赐香接了过来,不禁苦笑像她这样的顶级丹师竟然沦落到要为一个末流小药师挖草药的地步?

“我且给你讲解一下,”单涛到底还是不放心,这丫头可是第一次帮他干活儿,不要错的太离谱为好。

“这个是通全草,可以清神醒脑去涩,通肠道比巴豆都灵。”

“还有这个荀草,是美容草啊,这多挖点儿,开黄色的花儿,含香院那边的销量很大……”

“这个这个……膏绒草,又名绝育药,可以避孕的……这个含香院那边……”

赐香的脸色一片死灰,抬起了头绝望的看着涛涛不绝的帅气的单涛,他确定是要让她挖这些东西吗?她堂堂端木家族的掌门人端木赐香可是七品丹师啊!整个燕都多少贵公子求她的一粒丹药都要排队等三年的啊!让她做了这小药师的跟班已经是极大地自贬身价了!这也就罢了。可是……居然是挖这些东西?!!

第5章 面具

青丘镇其实是坐落在凤岭山和明山之间的山谷中,因为与外界道路不畅通,倒也显得此地民风淳朴。镇子里唯一的捕快王老三几乎闲出毛来了,却在铁匠铺门口碰到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小丫头。青丘镇的人,他几乎连人家的祖孙三代都数的清楚,这个丫头倒是面生的很,不由得走了过去。

“小姑娘,王爷爷看你不像本地人啊!”

赐香顿时一愣,他怎么知dào

?忙在脑子里回转过来,自己现如今顶替了含香院烧火丫头赐香的身子,怎么不是本地人?

“您是……”赐香抽了抽嘴角,该死的她怎么没有继承原来赐香的记忆呢?那女孩子被毒蛇咬死后倒也走得干脆,竟然连一点儿残留的记忆都没有给她留下。至于她竟然连青丘镇人见人爱的王捕快也不认识,这让王捕快很受伤。更确定了她是外乡人的的身份,刚要盘问下去却不想含香院的如月姑娘扭着身子从一边的马车里走下来。

“哟!赐香!如今攀了高枝儿了哈!”

赐香垂首点了点头,所谓不打不*{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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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相识,这女子现在终于将她的身份坐实了,也算有点儿贡献。

“赐香……”王捕快瞪大了眼眸盯着赐香,不禁喊了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见人怕,鬼见鬼躲的丑丫头赐香?!!”

赐香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大爷,您没必要这么激动的喊出来吧?好得给点儿面子成不成?

“可不是吗!”如月看着赐香心头不顺畅,单涛公子竟然拿钱将这个丫头赎出去了,难道眼睛瞎了吗?看不到她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吗?偏偏看上这个蒙着脸丑的见不得人的小丫头。

王捕快看着赐香闷闷不乐:“丫头,人丑也没什么嘛。你看王爷爷我也不是活得好好的,我跟你说啊……你是……王爷爷怎么觉得你变了呢?”

如月也侧脸认真打量了一番暗道,可不是这丫头今天怎么变好kàn

了些?不像以往那样肮脏不堪的样子,变得干净了许多,这样的变化令她极不舒服。

如月刚要再说几句出出心中的闷气,却不想身后传来一阵马儿嘶鸣的声音。

“喂!我的马车!我雇的马车被人抢走了!!!”

王捕快在如月的尖叫声中登时愣住了,他接管青丘镇的治安以来,连一个小偷都不曾见过,今天倒是碰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抢人钱财的恶贼。

巨大的存zài

感让王捕快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天哪!他有生之年还能碰到抓贼的机会!

赐香扫了一眼抢走马车的那个人,背影看起来极其矫健,但是解开马匹飞身上马的动作明显一滞。赐香眼角一紧,这人动作流畅功力绝对不低,但似乎受了什么重伤。她不禁心头一跳,这个小地方,莫非来了绝顶高手?

“求求您别抖了,人都跑远了!!”如月一把将王捕快推了出去,王捕快懵懵懂懂拔了几次生锈的刀鞘也没有拔出来,只得提着踢踢踏踏追了过去。

赐香暗道不管这些琐事,先将自己拾掇好,她突然紧张的有点儿手心发颤。镇子里来了绝顶高手,她的丹药岂不是是能卖个好价钱?她的丹药也只能卖给那些武功好又出得起钱的金主儿。这个小地方平静的连个练武的人都没有,她的那些提升功力的丹药几乎还不如单药师卖的一把通便的通全草值钱。

不过现在好了,这样的高手来得越多越好,最好双方打得你死我活,那样的话……赐香开始算计钱,唇角的笑容更是灿烂到家了,就能赚很多钱钱了,呵呵呵……

“姑娘你要打个什么?”徐铁匠看着已经愣笑了很长时间的赐香不得不提醒了一句,暗自叹息,这孩子痴傻的毛病还是没有改。

赐香忙醒悟过来,不是她喜欢钱,而是实在在这个小镇上不想寄人篱下了。没有舒服的蜀锦裁剪的衣裳,没有丫鬟婆子伺候着,还得自己洗衣服做饭还要帮那个花花公子单涛挖什么避孕通便的草药。

如果有钱了,这些都不成问题,她还要准bèi

些银子去燕都找那对儿狗男女算账。赐香想到此处不禁捂着额头开始发愁,她要对付的可是端木家族的二小姐还有东昊帝国未来的皇帝现在的储君皇甫即墨。呃……这一趟下来得需yào

多少银子啊?

战斗吧!!骚年!!!

“丫头!”一个可怜巴巴的老实巴交的声音传了来,“丫头你到底打什么东西啊?”

赐香连忙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回到了青丘镇惨不忍睹的现实中来,忙拿出了单涛给她的一个小银锭子,苦笑,过去这点儿钱都是她善心发作时打发叫花子的。

“给我打一副面具!”

“面具?”徐铁匠呆了呆,他这一辈子只打过马蹄掌子,锄头,耙子,还有单药师家的经常缺斤短两的铁秤。

“是的,面具,”赐香将之前画好的图纸丢给他,“不要全部遮挡,遮住眼睛和鼻梁骨,露出嘴巴,这边要有桃花形状的花纹……这边……这边……”

一炷香时间后,赐香拿着一个黑乎乎的家伙什儿看着徐铁匠:“你确定这个是给戴的?”

“这个确定……呵呵……姑娘看看满不满yì

……”

赐香咬着牙:“满yì

……你个大头鬼!”她点着徐铁匠黑瘦的脸,欲哭无泪,之前已经领教过青丘镇草民的审美品味可是没想到是如此之差,差到令人心碎。

“姑娘……这个……”

赐香猛地挽起了衣袖怒目而视:“你的炉子呢?”

“在……在里头……”徐铁匠看了一眼赐香白嫩的藕节似的胳膊没来由的咽了口唾沫。

“本姑娘让你看看什么叫真zhèng

的艺术?”赐香刚要进门突然看着身边的那个刚打出来的黑壳子,伤心欲绝的一脚踹开。却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一定是材料不对。就像炼丹一样,少一样药材,或者错放了一样药材,救命的丹药可能会成为害人的毒药。

“铁匠哥哥,”赐香卖了一个萌,徐铁匠猛地栽了一个跟头。

“姑娘你要做什么……”

“借点儿银子用用,完了你找单公子,单公子从来不缺钱的……”

徐铁匠不知dào

为何竟然神使鬼差的应了下来,将自己准bèi

娶媳妇用的银子全拿了出来。

赐香掂量了掂量,突然神色一凛命令道:“铁匠!煽火!”

徐铁匠狐疑的守着炉口,按照赐香的命令,那火候竟然把握的刚刚好,只见她将银子尽数熔了去,心疼得直呲牙。

一炷香时间,赐香脸上戴着打好的面具在铁匠家唯一的半拉铜镜面前看了过去。银色面具,虽然做工粗糙了一些,但是那精致的桃花纹路恰倒好处的缠绕在了眼眶周围,面具上密密麻麻透气的气孔却根本看不出来。斜斜的花瓣状弧度将赐香精致的下颌和粉嫩的润唇很性感的勾勒出来,令人浮想联翩。

不用说,现在不管谁看了都会被迷惑进去的。赐香很满yì

这个效果,折中一下也好,没有露出真容,却显出了十分的魅惑。

她转过身拍了拍徐铁匠的肩头:“记得去找单涛拿银子啊!”

第6章 贵公子剑九

单涛给她的任务实在难度系数太低了些,她自认为根本就不用那些图样子也能找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通便避孕的草药。可是往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这样子做惯了丹师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药师原来是如此苦逼。

向来自己炼丹都是全国各地顶级药师提供炮制好的草药供她挑选,若是被她不小心看好的药师定也能仗着她的名气声名大振。在整个帝国的药师界都能横着走一个来回,所以赐香真心不懂药师的艰难。

她蹒跚着走在难走的山道上,看着满山坡的芨芨草和那那些碎碎的遍地都是的黄花儿,几乎要奔溃了。究竟哪一株草药是通全草?她揪着自己的头发,仰天长叹!最关键的是单涛塞给自己的那几张图样子早被她丢掉了,她和草药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竟然被几株低等的通便避孕的草药难住了。

赐香绝望之下准bèi

打道回府,大不了忍受着单涛那些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话而已。刚要转身,却觉出了草丛中的一抹异动。

莫非是有人躲在草丛中?赐香缓缓向前面逼近,却不想一条黑影迅速蹿了起来,紧接着一柄太过华丽的宝剑抵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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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那人的声音清冽,却很年轻。

赐香郁闷的一塌糊涂,我也就是随便过来瞅瞅,你管我谁啊?

“阁下!小女子路过不曾想惊扰了阁下,还请阁下放了小女子!”赐香终归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又曾经做过端木家族的掌门人,尽管这掌门仅仅做了几个时辰便被人害死。她临危不乱的这点子胆色还是有的。

“放你?呵……”那人将赐香更紧的靠在他的怀中,手臂将她的前胸紧紧箍着,赐香登时脸色通红,也真是奇了怪了。在凌云峰顶的时候,自己最亲近的异性便是皇甫即墨,那也仅仅局限于背着父亲偷偷拉拉小手而已。皇甫即墨连一个吻都不曾给她,没想到重生到了这个巴掌大的青丘镇子竟然接连被吃豆腐。

先是被单涛压在了身下,接着是被这位仁兄紧紧搂在怀里,果然像那位不成器的叔叔所说。江湖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慢慢就会习惯了。

比着赐香的那抹剑锋更紧了几分,赐香暗道这家伙莫非是要杀人灭口不成?也对啊!若是放自己回去,岂不是被人知dào

了他在这里?他身上浓浓的血腥味道袭来,显然被人追杀至此,想来也害pà

别人知晓他的藏身之处。

都是单涛这个混账惹的祸竟然让她独自一人出来采药,这不是作死吗?

“等等!”赐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阁下受伤了,而且伤势很重!”

那人倒是一顿,沉默便是默认。

“阁下气血不畅,呼吸急促紊乱,”赐香垂首看了看他箍着自己的手,“手指青白,许是内伤?而且被人戳中了法门内力流失太快,若是半柱香内无续命的丹药,便有性命之忧。”

那人的手臂猛地一松,将她一把拧了过来,赐香待看清那人的真容后,竟然呆呆得说不出话来。

他大约二十岁左右,五官极有棱角,剑眉星目,黑沉沉的眸子深沉如鹰,眉眼间的锋芒,犀利如剑光跃虹。身着一袭黑色劲装,一件狐裘披风,这件银毫狐裘却是毛色纯黑,半点杂质也无,毛尖的银灰也十分齐整,均是出自墨狐身上。

赐香咽了口唾沫,单看着这件披风便值上万两银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金主儿吗?那人看着赐香的银色面具也是一愣,随即看到她唇角流下来的馋涎,俊朗的眉头蹙了蹙,满脸的鄙夷和厌恶。

赐香擦了把口水,促狭的暗道若是将这位请到单涛的面前,一定会令那个花花公子自惭形秽到生活无法自理。

“你是谁?”那人看这赐香的痴傻,眉头越发紧蹙,“为何知dào

这些?”

这人也是心中纳罕,在这荒僻的山野竟然有人能一下子指出了他的命门所在,竟然能看出他内力流失确实被人伤了练功的法门。

“你先放开我!我们无冤无仇又不认识也不熟悉,我为什么要害你?”

那人一看叨扰自己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小丫头,倒也放开了她。赐香看了看他脚下的血迹和青色的唇角,沉吟道:“我这里有冰魄丹,只要一粒便可以修补你被人损害的法门,将流失的元气补回来。你要不要买?”

赐香可以刻意强调了一个买字,暗道我是卖给你的,不是做烂好人送你的,你不需yào

承我的情,但是你一定要拿钱出来啊!瞧你穿的这么有品位想必不差钱吧!

那人却是神色一凛,莫非在这小镇上碰到了丹师?能炼出冰魄丹的丹师已然品级很高了,最起码也是四品丹师了。对于丹师这种颇令人羡慕嫉妒恨的职业,所有练武之人倒也不敢得罪。品级越高的丹师,越能救活一些顶级高手,到时候便是生死之交。谁敢惹这些人,太可怕了些。

“在下剑九!”那人终于肯报出姓名,也不敢小觑了赐香,“在下却是受伤颇重,还请尊师的一粒丹药活命。”

赐香一愣,尊师?转而一想明白了几许,任是谁也不会相信自己一个小丫头就是一位品级颇高的丹师。倒是她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随即呵呵笑道:“尊师已然云游去了,想必这枚冰魄丹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自帮你炼出来便好。”

剑九一愣,看着这个丫头大言不惭的样子,心头涌起一股怒火,莫非是消遣我的吗?可是又不敢得罪,只得硬着头皮问道:“那有劳姑娘了,”言语之间已然是带着淡淡的失望。但是既然知dào

这丫头丹师的背景,倒也不敢再生出那杀人灭口的心思。

赐香歪着头上下扫了一眼剑九的华贵衣着:“那么!先付一半定金,一千两银子拿来,我去买药材配置丹药,两柱香的时间来这里见你。”

剑九也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那么相信这个从未谋面的小丫头,随即探手在怀里摸了摸,脸色顿时窘迫了起来。

不好的预感袭上了赐香的心头,这个可是自己的第一笔买卖,不会这么衰吧?配置冰魄丹的草药虽然也不是很难得到,可是却很名贵的。难不成让自己倒贴钱给他?

“呃……”剑九从来没有这样窘迫过,他似乎从小到大就没有钱这样一个概念。剑九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身后背靠着天机宫这样的金字招牌,几乎就不用带钱的。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报出自己是天机宫剑九的招牌,那些人哪里还敢要他的钱,都是纷纷送钱过来的。

他顿了顿点着自己极其英俊的脸,抿了抿唇:“姑娘,莫非你……”

他想说的是,这丫头莫非真的不认识他这张天机宫剑九的脸?这张不知dào

令天下多少男子肝颤,女子心动的金字招牌?她怎么好意思要钱?不就是一粒冰魄丹,这也是自己现如今落难急需yào

,若是平日里别说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黄金也随手拿得出来,只是今天实在是没带钱。

不曾想赐香忙退了一步:“公子,虽然你长得很俊美,但本姑娘还干不来买卖人口那样子的勾当,况且本地含香院还没有兴起男风这一说。你虽然卖相好一点儿,但也不能换银子啊!本姑娘的意思……”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怎么有股源源不断的杀气直逼而来?

第7章 利诱

回到单药师开的回春医馆的时候,赐香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手中拿着一件黑狐裘披风问遍小镇上每一个有钱人,都没有人愿意买下来。可是那个剑九分明身无分文,而一向良善好色的赐香又不忍心这样一个绝世美男曝尸荒野。不得不咬着唇拿着他身上剥下来的狐裘披风试着当掉换银子,可是这青丘小镇竟然连一个识货的都没有。

鬼鬼祟祟溜进了回春医馆,刚步入后院绕过了那些炮制药材的小伙计,顺着花间小路准bèi

回到单涛公子赏赐给自己的猪窝,却不想一抬头撞上了单涛那双桃花眼。

“单公子!”赐香颇有些胆怯。

“徐铁匠是怎么回事?”单涛脸上的表情有点儿抽搐,刚刚在桃花坞同张家二公子和李家三公子曲水流觞舞文弄墨,眼看着便要将何家小姐勾搭到手,却不曾想身后黑乎乎的徐铁匠吵着要他还钱。饶是单涛涵养极好,才没有被气的吐血身亡。

“这个……”赐香将手中的狐裘披风放在背后,却不想被单涛一把夺过去,“咦?这好似……这是男子才穿的披风啊!赐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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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别动!”单涛那幅像是看到鬼一样的神态,令赐香有点儿懊丧,不禁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

“我说别动!”单涛将那件珍贵的狐裘披风随意扔到一边,看得赐香肉疼不已,“你这脸……”

彼时阳光洒落进来,罩着赐香银色面具下的那张粉嫩的嘴巴还有弧度完美的白皙下颌,令单涛一时间有些痴惘。

“咳咳……”赐香弯腰将地上的狐裘披风捡了起来,凑到了单涛的面前,“单公子,你要不要买?”

单涛一怔,恢复到了之前的神态,但是发xiàn

了赐香的美感之后令他的语调竟然变得没有之前那么生硬了。

“赐香这个是什么?”他看了一眼狐裘披风,突然紧张起来,“赐香!”

“怎么了?”单涛忙跑过去将门关上,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儿,入手滑腻,猛地一愣,却被赐香甩开。

“赐香!你是不是回含香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不会是偷了客人的狐裘披风卖钱吧?赐香啊!所谓君之之财取之有道,徐铁匠那十几两银子我也不追究你了,你这面具好歹做得不错。作为本公子的跟班儿,你这样变漂亮一点儿本公子决计是没有意见的,只不过……你也不能养成这样小偷小摸……”

“够啦!”赐香一把抢过来单涛手中的狐裘披风,刚要想着去哪儿能避一避这张唠唠叨叨血口喷人的嘴,却不想手臂被单涛紧紧扯住叹了口气。

“赐香……我知dào

你很在意脸上的脓疮才要弄这么一个面具戴着……你脸上的脓疮我一定想法子给你治好……”

赐香心头竟然一动,在凌云峰顶的时候,爹经常忙着家族中的事务无暇顾及她的喜怒哀乐,一个叔叔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庶妹素来乖巧伶俐人也长得好,能言会道向来讨府中上下欢心唯独对她冷冷清清,只有皇甫即墨对她礼貌温和谁知dào

竟然是个衣冠**。

此时单涛竟然拽着她的衣袖,不嫌弃她的脓疮,给她赎身,帮她还债,还要治好她脸面上的脓疮。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待她好过,赐香只觉的眼角有些湿润。

“单公子……”她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好。

“赐香,”单涛语重心长,“但是你也不能偷盗啊!”

赐香猛地脸色暗了几分咬着唇:“你……滚!”

“那你可否解释一下这披风是怎么回事?”

“我解释不清楚,”赐香真心说解释不清楚,替客人保密也是丹师职业道德操守中的重yào

一条。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来寻丹药,只是金钱上的纠葛很少会刨根问底问人家的底细,更不能向别人泄露客人受了什么伤买了什么丹药,这简直是太可耻了。

“你这样我很不放心,”单涛护花使者的心态隐隐作祟,况且这丫头真的越来越有魅力了。

“单涛,”赐香实在不想和他纠缠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很严肃的看着他,“想不想赚钱?”

单涛嘴角直抽抽:“钱吗……目前还不想这么多……“

“败家玩意儿!”赐香不禁怒斥,直视着他,“你觉得青丘镇哪家女子最漂亮?”

单涛一愣:“含香院……”

“滚!含香院的不算!”

单涛立kè

心向往之的模样:“当然是何家的何明玉何小姐了。”

赐香此番也曾经见过那女子充其量中人之姿,随即撇撇嘴:“何小姐算什么?在燕都这样的女子一抓一大把,燕都十二钗那才叫个个花容月貌,秀美无双。”

“燕都?”单涛一阵纳闷,燕都对他们这样穷乡僻壤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燕都大吗?”

赐香一把将他的衣袖拽住:“我问你,河阳郡大不大?”

单涛点了点头,尽管只是偶尔去一次,但是那规模却已经令他咋舌不已。

赐香看着他的眼眸:“燕都有一百个河阳郡那么大,想不想去燕都住最漂亮的房子,娶最美的美人,吃你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东西?”

单涛茫然的点了点头。

“那好,先帮我办一样事情,你能从你爹那里弄到这几样药材吗?”

单涛后来一直都在想,当时自己怎么会鬼迷了心窍,听信了一个小丫头的胡话,彻底沦陷进去。其实后来他还真的去了燕都,不过除了赐香说的那些之外还有数也数不清的阴谋,血腥,纷争和太多身不由己的无奈。

总之那个午后,单涛做了此生第一件荒唐的正经事儿,将单药师储存了大半辈子的几味传家宝般的药材全部给了赐香。在傍晚时分,赐香将炼好的冰魄丹拿到了靠在树上几乎气息奄奄的剑九唇边。

“喏!这可是赊欠!你得给我写一张两千两的欠条,”赐香看着剑九苍白的脸色。

剑九只觉得此生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逼到此种地步,不得不耐着性子接过了赐香拿来的劣质墨笔纸张端端正正写了一张欠条,还被逼着在上面按下一个大大的指印。

赐香吹了吹墨迹:“吃吧!半柱香的时间便可见效!”

剑九拿着那冰魄丹塞进了嘴巴里,倒也没有顾及,反正已经快死了的人,即便是一个小丫头拿自己开心也顺了她的愿望吧。

剑九只觉得那丹药下了腹中,一股子舒服的热量瞬间渗透到了经脉之中,说不出的舒爽。

半柱香的时间,剑九损失的功力竟然恢复了一多半儿,他窃喜的同时却更多的是惊惧。那个小丫头难道真的是丹师?他折出草丛却看到那小丫头仍然靠在一块儿巨石边,似乎在等着他的出现。他不禁苦笑,自己真是没装银子,那枚冰魄丹他也清楚价值何止是两千两能买下来的。

“姑娘,在下绝不是那种欠债不还的小人……”

赐香白了他一眼,拿出了那张欠条抖了抖:“我还怕你跑了,只是我向来有一个规矩,炼的丹药都是看着我的病人吃下去,我会从旁守候以免出现什么岔子。”

剑九一愣,自己倒是小人之心了,此时再看了过去却发xiàn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她带着银色面具的脸上。颇有几分出尘的清绝之美,不知为何心头一颤,抬手微挑了她的下巴。俯身凑到她耳际,声音中带着几分诱人的低沉。

“姑娘!你且等着我!何止是两千两……我会给你更多……”

他刀锋一样的眼眸竟然露出些许温柔来,倒是衬托的那张英俊的脸越发的魅惑起来。

赐香一愣,这……便算是……被**了吗?

第8章 美人

赐香绝没有想到自己在青丘镇的第一桩买卖竟然是赊欠,说出来简直是东昊帝国丹师界的耻辱,因为从来没有人胆敢赊欠丹师的银子。炼丹的时候少那么一点儿火候,或者下错那么一点儿药,也就是一点点,当时吃不出来,后患可以埋伏到十年以后,谁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可是那个名叫剑九的小白脸,那个看起来很拽的家伙竟然欠了赐香两千两银子,这也罢了。那人挑着赐香的下巴,说不出三天不光给她两千银子,还有给她所想象不到的东西。

现如今的赐香被迫被五花大绑跪在了一脸死人样黑着脸的单药师面前,咬着牙,暗道天下的男子莫非都是不守信的薄幸之徒吗?这就是剑九承诺的给她更多?三天?呵!这都已经三十天过去了,银子呢?人呢?堂堂七品丹师被人赊欠了银子也就罢了,还被放了鸽子?

啪!单药师已经摔了第三只茶杯,震怒之下,一边的丫鬟仆从夫人小妾具是肝胆一颤。

“说!你是何方妖女?胆敢偷窃我单家祖传的宝贝凌霜草?”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凌霜草常年生长在苦寒之地,一年开一次花,最重yào

的是开花之后的那粒果子,是炼冰魄丹的主要材料。这个还是单药师的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不想竟被自己的儿子偷了出来,送给这个带着面具的青丘镇最丑的丫头烧了?!!真zhèng

是要气死他啊!

“小女子……”赐香吞咽了口唾沫,单涛你也太没义气了吧?说好是两个人一起偷的,得了那两千两银子五五分成,然后拿着这个做盘缠去燕都看美人。怎么现如今变成了……自己是妖女,单公子倒是被妖女迷惑的可怜人。果然天下的男子都不可信,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的鬼话。

“说!你是怎么迷惑我儿子的?!!”单药师脸色腊黄,一多半儿是被气的,带着青色四方巾,一袭青色锦袍罩在身上却有些过于宽大。苍老的脸颊棱角分明,那双桃花眼却同单涛一般,只是此时微眯了起来更危险一些。

赐香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粗布衣衫,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单老爷,小女子没有迷惑单公子啊!”

“一派胡言,还巧言令色,强词夺理,简直气煞老夫了!”

“老爷莫气坏了身子,”一边的杜姨娘扭着腰款款走了过来,“近来听闻这丫头邪性的很,含香院的妈妈说她中了邪,要用火烧了去。”

赐香别过头嘴角抽抽,杜姨娘我没惹你吧?她哪里知dào

,杜姨娘早已经发xiàn

赐香这丫头虽然带着个面具,但是却有几分吸引人之处,以后不要连老爷也被她迷上了那可便遭了。

“火烧?”单药师此时气得七窍流血只想将这个妖女弄死大快人心。

“是啊,老爷,说不定这赐香丫头真的是中了什么邪气?你想啊!少爷怎么会鬼迷了心窍将她赎回来呢?容颜俏丽倒也罢了,可是谁不知dào

赐香是青丘镇最丑的丫头。你看看少爷又是赎身,又是替她偷您的家传宝贝,这不是鬼迷了心窍了吗?您再看看这丫头的打扮怪里怪气的,岂不是和之前不一样了呢?”

单药师浑浊的眼眸果然狠狠瞪向了赐香的面具,点了点头。

“单老爷!!”赐香有些心慌。

“来人!准bèi

麻油!火媒子!干柴!将这妖女拖出去!!”

不是吧?赐香仰天长叹,自己在青丘镇的死法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的没新意啊!!!

“单涛!救我!!”赐香不得不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赌在了那个不见人影的很没义气的单涛身上。

“单涛!昭昭日月!朗朗乾坤啊!!!”

一边躲在暗处的单涛直挠头,丫头能不能换一句台词?

“老爷!!”一边的单夫人,款款站了起来,“老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只不过是一颗草药,人命关天,就放过她吧!”

“夫人!夫人救命啊!!!”赐香只觉得单夫人此时的慈祥和蔼能比得过她早已经死去的娘亲了。

“妇人之仁!”单老爷置之不理,“还不快扶着夫人去后堂吃斋念佛去?顺道看看那个混小子关好了没有?别让他跑出去再惹是生非将一些乱七八糟不干不净的人带进家门中来。”

单药师转过身继xù

他的烧人计划:“还不快着些!将这个妖女烧了去!”

“不要!!不要……我说……呜呜呜……”赐香刚要讲出真话的嘴巴被狠狠塞进了一个麻胡,登时说不出话来。她本来是要将那个可恨的剑九招出来的,既然那人先背信弃义,她赐香不遵守丹师操守替客人保密了。

回春医馆向来是救死扶伤之处,此时院子里却是架起了柴火,门口早有一群好事之徒围观着指指点点。

“那边的柴禾放的少了些,一会儿烧不起来的……”

“对对,先浇上麻油……”

“不对,应该是先点火后浇上麻油……”

“非也非也,先浇麻油后点火……”

赐香一翻白眼气晕了过去。

单药师拿着火把动作潇洒地窜到了赐香面前:“你这个妖女!今天便将你与我的凌霜草陪葬!”

赐香闷哼了一声气活了过来,想必她重生前被自己炼化掉的草药太多了?才会遭此报应?

“爹!爹!不可啊!!不可啊!!”好不容易从后轩阁的窗户爬出来的单涛忙奔了过来去抢夺单药师手中的火把,却不想用力太猛直接将自己的老爹扑到,单药师手中还在犹犹豫豫的火把登时射了出去。

赐香身下浇了麻油的干柴顿时点燃了!

“呜呜呜……”赐香猛烈的挣扎着,天哪!她究竟惹了哪方神仙这样捉弄她?这一次若是死了,锁魂玉也没有在身边,自是要真的灰飞烟灭了。

啊!!围观的人群突然被踹飞几个,一个身手矫健的汉子猛地窜进了院子,动作极其利索,几下子将绑着赐香的绳子斩断。一个横抱将她抱到院中的空地,赐香刚要道谢却发xiàn

嘴巴里还被塞着麻胡。

但是院子里的人顿时安静下来,院门处此时在几个黑衣人的簇拥下缓缓走进来一个人。一个极美的白衣侍女撑着一柄六十四骨孟宗竹的油纸伞,另一个侍女抱着七弦琴,蚕丝做的线根根耀眼。

伞下安安静静站着一个个头十分高挑的……女子,洁白的衣衫由八十一只白鹭羽绒捻出的羽线织成,纯洁无暇不沾丝毫尘埃。

此时伞柄微微抬起,露出了女子戴了黑玉额环的白皙额头,细长的眉,清冷的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淡色的唇。

她狭长的眼眸微微抬起,泼墨似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优雅的向上缓慢翻开,舒张羽翼,略带浅褐色的茶色双眸,仿佛两汪寒潭,清幽,冰冷,淡定,深不见底。此时看着狼狈不堪的赐香,唇角掠过一抹似隐若现的诡诈笑容,瞬间疏忽而过,恢复了清冷的平淡。

满院子的人都被她的绝色姿容震惊了,一边抱琴的侍女也是美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缓缓走过来福了福道:“我家主……”她似乎想起什么来,“呃……我家小姐请问赐香姑娘可在此处?”

赐香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天使啊!真是救命的天使啊!!

第9章 丹王谷

“呜呜……”赐香一时情急忘记了自己的嘴巴还塞着麻胡,忙又将口中的麻胡吐了出来,几步奔至那美人身边,一把将她的手擒住。

左右两边的侍女俱是一惊,随即眼眸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的莫名恐惧,怯怯的看了一眼自家主上。莲花裙下的秀足轻轻挪了挪,感觉像是在避开什么灾祸似得。

那女人的茶色双眸先是露出一个诧异莫名的表情,接着一丝嫌恶缓缓袭上眉梢,被赐香紧握着的明显沾了汗湿的手抽了出去。

“哦……对不起姑娘……我实在是太激动了,”赐香忙道歉,“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活命之恩定当报还。”

赐香刚说出姑娘两个字,一边撑伞的白衣婢子登时撑不住了,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身边那清冷主上缓缓侧头,白衣婢子登时垂下了头不敢言语。

赐香看着这个女子越发的奇怪,生的如此倾国倾城,怎么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而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说过半句话,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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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她的同情心登时泛滥了起来:“姐姐!小妹不才,还会几招玄黄之术,虽然姐姐口不能言,但是小妹愿意试一试治好姐姐的喑哑之症。”

噗!另一边抱琴的白衣婢子差点儿将那极其名贵难得的七弦琴扔了,强忍着笑意的脸几乎要扭曲了。

伞下的白衣女子那双茶色眼眸疏忽闪过一丝诡芒,颜色更深了几分,转过头冲身边几乎要笑得花枝乱颤的白衣婢子勾了勾手指。

那婢子想必是明白了主上的意思,缓缓冲赐香福了福:“我家主上请赐香姑娘去丹王谷一聚。”

那婢子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人瞬间走了个干净。天哪!丹王谷!那个地方虽然距离青丘镇不远,可是谁敢动那个地方啊?想都不要想?凡是和丹王谷有牵连的一切人和生物都死翘翘了。现如今在青丘镇,那个地方就是一种避讳,提都不能提。

余下不能跑的均是回春院炮制药材的小伙计,打扫院子的粗使婆子,服侍主母姨娘的丫鬟还有地上依然保持那怪异姿势的单药师父子。单涛此时的眼眸中满满都是桃花儿,被他老爹一脚踹开。

单药师转过身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这个不孝子因为一个含香院的烧火丫头,竟然将丹王谷的人引过来了,这个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单药师虽然平日里卖药的时候参杂了劣质药材,但也没见吃死个人啊!这天爷报复的也太厉害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躬身先行了一个礼:“这位姑娘……”

那女子的茶色眼眸再次深了几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却将单药师的七分魂魄笑了去。单药师竟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一边的单涛猛地扑了过来,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把红豆:“玲珑骰子安红豆,相思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白衣女子修长的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头,强忍着被人**而生的怒意。

“姐姐,”赐香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一掌将单涛这个没义气的拍开,凑了过来,“姐姐,小妹这便同你走!”

什么丹王谷她也没有听过,现时现地再也没有比要烧死她的回春医馆更可怕的地方了。

白衣女子的脸色更是清冷几分,她显然极力忍耐着才没有下什么命令,将面前的这帮乱七八糟的人干掉。

一边的抱琴婢子微微一笑:“赐香姑娘请跟我们走吧!”

“那好,快走,出门左拐,不送了哈!”到底单药师姜还是老的辣,看出了这白衣女子的古怪,加上丹王谷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他单家十代单传,他可不想惹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这个烧火丫头就是一个丧门星,他巴不得赶紧的将她打发了去。

“等等!!”单涛此时已经色迷心窍,哪里容许美人就此离开,想着法子想要多留一会儿。

他颠儿颠儿跑到白衣女子的身边,捋了捋鬓角的一缕发梢,整了整皱巴巴的衣衫。

“这位公子有话快说!”抱琴的婢子不耐的皱了皱眉头。

“那个……在下单涛……认识姑娘你甚是荣幸……”

白衣女子轻轻转身。

“等等!姑娘!赐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人!”

那女子果然身子一震,停了脚步,赐香也是莫名其妙的瞪着他,突然暗道这个家伙不会是发xiàn

自己身上的秘密了吧?

单涛一看喊住了美人,高兴的有些手足无措:“她是我从含香院花五两银子买来的,也算是……本公子的家奴……这个小姐若是要带走……这个也是不合规矩的……”

赐香顿时眼前一黑,敢情自己现在是人家的家奴啊!!

“所以……在下想说的是……”

嗵!身边的一个大汉将一个包袱扔到了单涛面前,包袱皮挣开跌出了满满一地的银锭,光目测便有上千两。

单涛将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本来他想说的是自己也愿意随同赐香前往丹王谷的,若是做一个杂役也未尝不可。

赐香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这么多钱足够她去燕都了。可是眼睁睁看着单药师扑了过去将那银子收在怀里,那可是她的卖身银子吗?她可不可以从中打个秋风呢?

“赐香姑娘走吧!”抱琴的婢子扯了扯她的衣袖。

回春医馆外面早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群,纷纷指指点点停在马路中间一辆豪华的有点儿不成样子的马车,婢子掀起了缂丝帘子,将她家主上搀扶了进去。

赐香忙要跟进去却不想被那婢子拦下:“姑娘这边请!”

她顿时一愣,心头不知dào

为何有些极不舒服的失落感,许是那小姐有什么洁癖不喜别人同坐。想到此处也释然了,她本来心性纯良,总是替别人考量的比较多。只是这一次重生,添了几分心机和傲骨,也仅仅是几分而已。

当马车前面的黑衣护卫打出了“丹王谷”的旗号,街面上围观的人瞬间鸡飞狗跳关门阖窗,一时间竟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在那些紧闭的门窗后面远远看着似乎形同死人的赐香坐上了后面一辆较小的马车。

含香院的门也是紧闭着,何妈妈叹了口气,想自己也养了那丫头这么多年,怎的说去就去了呢?

赐香掀开车帘左右看去,没曾想青丘镇去东十几里地竟然还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层峦叠嶂,亭台楼阁,各种华丽的建筑依着山势而上。门缓缓打开,马车直接行了进去,苑中凿地为池,堆土成山,规模宏大。

遍布殿宇,琉璃刻字闪闪发光,赐香不禁乍舌竟然比端木家族的产业还要宏大。一路行来,直直停在了轻云楼前,又走出来十几个婢女前呼后拥的将她们的主子迎了进去。

“赐香姑娘请!”

赐香倒也大方,本身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也没有乱了规矩,随在那婢女身后走了进去。抱琴的婢子倒是露出一抹诧异,这丫头穿着上土里土气,举止形容却是不同反响,倒也收起了轻慢之心。

第10章 公子共襄

走进轩阁内,皆是流苏帷帐,满壁悬挂玉石,方锦,锦褥做地衣,香囊遍堂梁,奢华壮丽。细竹篾条编制的熏笼,放在大小木盆上面,底下炎炉炙烤,水里面的香饼消融,香气氤氲,把四周一切都熏得香气扑鼻。

一应侍女全部退了下去,只留下之前的两个侍女伺候。

“敢问姐姐尊姓大名?”赐香不得不打破了沉默冲榻上的女子微微施礼,暗道既然是个哑巴,但也需yào

知dào

称呼啊?还有她平白无故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将自己带到这里又是要干什么?尽管这姑娘看起来沉默不语,好似性子还很温顺,但是现如今人心不古,连自己的未婚夫都能背叛自己,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只是看她比自己多几分沉稳,称呼她一声姐姐倒也无妨,讨个近乎总是没错的。

那女子听到赐香重复了一声姐姐,唇角又不自禁抽搐了一下,垂首却也不搭话摆弄着自己身前的那一套木鱼石茶具。

茶具旁边放着一只小巧的红泥炉子,炉子里炭火微蓝,燃着橄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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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枝。她提壶以第一泡茶水洗刷茶具,挨个儿点过盖碗,茶海,闻香杯,茶杯,手法漂亮,如行云流水。

赐香尴尬的等在一边,不一会儿将一杯泡好的茶示意一边的侍女端到赐香的面前。

她低头闻了闻,清香至极,至从离开了端木家族的凌云峰,再也不曾闻到如此绝妙的茶香。

“嗯,好茶!!”赐香猛地一口喝光,实在是有些渴了,一抬头却对上那双茶色双眸,分明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一抹类似于鄙夷的目光。她猛揉了揉眼睛,却发xiàn

那双眸子恢复了安然恬淡。

“姐姐救命之恩,赐香定是感激万分,只是姐姐能否相告将赐香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呵!”座上那女子突然开口笑了一声,“你怎么那么笃定本公子是一个……女子?”

这一声不要紧,赐香猛地从软榻上跳了起来,两只眼珠子几乎要突出来了。她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带着一种上墙的急迫感。

左右的白衣婢子具是掩着唇笑,自家主上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至从被桃花夫人送到了丹王谷隐居。主上一直生活很单调,除了炼丹便是对着月色发呆,主上不爱说话,没想到今日第一次见这个傻妞竟然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

“你……你竟然是……”赐香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要转不过来了,这哪里是绝色美人啊?这分明是绝色妖孽啊?关键这个家伙竟然是个男人!一个男人长这么美简直是触犯东昊帝国律例的啊!

“灵儿,给赐香小姐倒茶!”那人的唇角终于缓缓晕染了笑意,当然看在赐香眼眸中竟然带着几分讥诮。

赐香不知dào

为何看这个人总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不好预感,缓缓坐回到了榻边:“你是谁?”她现在也很不开心,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尽管是自己眼拙没有认清楚对方是男是女。

“我叫襄共,你喊我襄共便可,”那人淡然从容的缓缓说道,声音说不出来的好听,如空谷流水一样清越。

“襄共?”赐香缓缓呢喃道,怎么感觉这个名字好怪异?

一边斟茶的灵儿,忙捂着唇,自家主上一向促狭,只是在外人面前装的仁义沉稳,有一股翩翩君子之风。谁能想得到,自家的主上却最是个混账之人。他们这些婢子们,庄子里的护卫们,包括丹王谷内那些药师丹师们都被他几乎要折磨死了。

其实座上的这位公子是南昭国的储君小皇子共襄,母亲桃花夫人在二十年前那场争宠夺嫡之争中设计陷害了正妃,诱杀大皇子玉墨,不想大皇子玉墨九死一生。机缘巧合习得奇技淫巧,开始复仇。

大皇子离开南昭国的时候,桃花夫人才刚刚怀胎六个月,生下了共襄后对外谎称是个公主,又用共襄奶娘的亲生女儿顶替了共襄被大皇子玉墨抓走处死,桃花夫人也因此假装疯癫被打入冷宫。但是大皇子哪里想得到他的父皇对桃花夫人极尽宠爱这一切都是自己父皇亲自演出的一出戏而已。

大皇子玉墨虽然大仇得报,但是却因为继承魔教的衣钵为外人所不齿,再也不能继承储君之位。

桃花夫人将儿子共襄隐藏在偏僻的丹王谷,只等时机成熟便回到南昭国继承皇位。只是共襄长得分外绝色,以至于他即便不去刻意伪装,人人都会将他误认为是女子。

大皇子玉墨的势力越来越大,是以桃花夫人到现在也不敢公开共襄的真zhèng

身份,只等着想尽办法将玉墨的势力铲除干净,便可毫无后顾之忧。

赐香又默念了一遍襄共这个名字,心头还是觉得恍惚,灵儿却知dào

公子共襄定是没见过这么好玩儿的人,生出了邪念,骗着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喊他相公。可偏偏这个带着面具的傻丫头,还真的是上了当。

共襄的茶色眸子勾起一丝玩味的神情随之晕染出了一抹到不了眼底的哀伤。

“你知不知dào

一个叫剑九的人?”共襄的问话看似漫不经心,却也带着几分严肃。

赐香猛然间幡然醒悟,又是那个剑九,实在太混账了。不光欠她银子,放她的鸽子,还将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卖了。那个混账知不知dào

不能随便透露丹师的底细啊?她就说嘛,这个如花似玉的男人怎么会找上她?定然是哪个剑九将她的行踪透露的一干二净!果然这个世界不能做好人!!

看着赐香忽青忽白的脸,共襄轻轻抿了薄唇,唇角却是越来越微翘了起来。

“看来赐香姑娘是认识了?”

“是的,一个应该被大卸八块儿的混账!”赐香狠狠道,“敢问襄共你究竟是要做什么?若是他的仇人的话,那太好了,替我在他心口狠狠戳几刀。若是他的亲戚朋友,麻烦将他欠我的两千两银子代他还了我吧?小女子不胜感激!”

共享越发觉得有意思了些,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玩儿的人。明明生活在乡野山间却带着一种从容的气度,看是像是大家闺秀却又性子率真,性子率真倒也罢了,关键脑子如此的缺失,找这么一个玩儿伴实在难得的很。看来这一次倒要好好谢谢剑九那个家伙的,尽管让他跑了,但是他却中了自己的蛊毒。

那是一种由西木花制成的花粉,施放到被追踪人的身上,与被施花粉相配的灵鸦便能追踪到。

剑九被自己打成了重伤后逃到了青丘镇,不想给他逃脱了,能短期内恢复他的功力只有靠冰凝丹,没想到他循着踪迹竟然发xiàn

了回春医馆。他虽然不去青丘镇,但是对青丘镇实在太熟悉了。

单药师傅和他的草包儿子根本不可能炼成冰凝丹,剑九身上的追踪粉有一部分沾染到了这个丫头身上。这个叫赐香的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一定有问题!

第11章 义结金兰

共襄缓缓抚着下巴,极薄的唇角微微抿着,茶色的眼眸注视了过来,他顺直的发丝披散在了肩上,整个人仿佛笼罩在月华之中。那双眸子实在是太过清润,赐香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他的目光中。

贵族门庭里规整出来的优雅,还有一点点久居高位含而不露的威仪,一看便是那种将整个天下都可以耍的团团转的男子。一个词——深藏不露。

赐香攥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有点儿紧张,他为何要用那么专注的目光看着自己,有点儿受不了啊!

“那么……”共襄看着她故yì

掩饰的紧张反而欲盖弥彰,唇角一翘,身边的侍女灵儿却是万分诧异,公子今天也太奇怪了吧?这才见面多长时间啊?便已经笑得如此欢畅了。似乎将公子过去十几年的微笑憋足了劲儿在这一刻要绽放出来似的。

“不杀人,不放火,不以身相许!”赐香举起了三个手指头,丹师也是有原则的,小子你虽然长得实在太吸引人一些,但是本姑娘还是知dào

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巨大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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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p;赐香的话将共襄挂在嘴边的话逼了回去,他猛地咳嗽了一声,清润白皙的脸颊晕染了一抹粉红色,平添几分动人韵味。赐香又是一愣,这孩子连咳嗽都能美成这样子,太没天理了。

她咬着唇:“虽然你与我有救命之恩,理应我要尽心报答于你的,只是杀人放火的事情本姑娘决计不能答yīng

,再者便是……”她抬起眼眸小心的看了一眼共襄,“本姑娘现如今虽然年方二八但还是没有……没有……那个嫁人的打算……还请公子死了这条心吧!”

共襄:“……”姑娘你是不是太多情了?本公子也没有如此打算啊!!

“咳咳……”共襄今天真的是碰到绝妙之人了,他理了理几乎被赐香打乱了的思绪,“事情是这样的,我之所以同你说起那个剑九来,是因为这其中牵扯到家族内部的一桩秘辛。”

“什么秘辛啊?”赐香一脸的八卦似乎有点儿过了,忙微微整了整容色,“公子但说无妨。”

共襄一愣神,接着说道:“我有一个妹妹,一直在谷中长大,不想剑九那厮有一天误闯谷中。被我家妹子看上,剑九那厮始乱终弃,我家妹子一时激愤不过竟然投湖自尽。我将他追杀至青丘镇,不想还是被他给逃了。后来我的属下在河阳郡抓到了他,才知dào

是被姑娘所救,这一点儿我倒是有些生姑娘的气了。那样负心……”

啪!赐香生平最痛恨这样负心薄情的男子,一时气急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白玉石案几上,碎成了沫儿!

“这个混账!亏得我还用丹药救他!早知如此应该毒死了他!不对!先将他大卸八块再拿毒药一块块儿腌制炮烙……”

共襄不知dào

为何竟然打了一个哆嗦,这女子如此残忍,以后谁还敢娶她回家?他熟不知赐香上一世惨死于未婚夫君之手,于这薄幸郎最是痛恨得要死。

不过从她下意识的言语中,共襄倒是明了这个丫头果然是丹师的身份。只是有一点儿不明了,既然是丹师这样厉害的人物,为何要屈居于青丘镇的含香院甘愿做一个烧火丫头呢?而且宁可被单药师烧死,也要帮zhù

那个剑九炼成冰魄丹,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但是看她刚才义愤填膺的样子,又不像同剑九一伙的。

共襄倒是有些迷惑了,不过且试一试她也是好的,随即说道:“罢了!终归是一场痴情,只是我这个妹妹下个月初要去河阳郡参加一年一度的品丹大会。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家妹子极有炼丹的天赋,而且也代表着家族的荣誉。更重yào

的是,这一次有一个仇家找上门来,好巧不巧的仇家是一名毒师。”

赐香暗道,不是好巧不巧,而是你们死定了。这个世界上若是得罪丹师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不要得罪那些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毒师。就像阴魂一样,跟你一辈子。

“我们原本想下个月去河阳郡,届时我妹子定能在品丹大会上崭露头角,想必也能对那毒师起到震慑作用,可是……哎……不想出了剑九这档子事儿。”

赐香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陷进了圈套?可是哪里不对又说不分明。

共襄的唇角一勾,这一次他却是要去河阳郡拜会一下那个毒师,只有这一件事情是真的。其余的什么妹子啦,薄情啦,桃色绯闻啦什么的都是他随口编的罢了。他只是不清楚面前这个小丫头是不是真的丹师?即便是真的丹师是不是达到了能练出冰魄丹的可怕程度?还有这个丫头到底同剑九是什么关系?

通过那场品丹大会一试便知,若是她也是天机宫的人,和剑九是一路人,而且也是丹师的话,他一天也不能留她,就设计将她在河阳郡内除掉。若不是呢……共襄倒是觉得有些难办?收在帐中?他看向了赐香银色面具掩盖下漏出来的精致下颌,完美的骨形,流畅的线条还有那散发着青涩的初雪般的肌肤。这丫头要是摘下面具……

“好吧!襄共!你说让我做什么吧?”赐香不想玩儿这些猜心思的调调,她还要忙着攒钱回燕都收拾那对儿狗男女呢。乘早将这没来由的救命之恩报了便罢!

“我想认你做我的妹妹,替她去一趟河阳郡参加品丹大会,”共襄看着赐香一脸的诧异,琢磨着用辞。

赐香登时呆了!为毛是兄妹啊?这让她感觉很不好啊!!!这些年,那些多年未见的兄妹惹出的风/流韵事还嫌少吗?

共襄微微倾了身子,如瀑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半张俊美的脸,他轻咬着红润的唇:“姑娘!这个提议不杀人,不放火,只是一个品丹大会,没有生命之忧……关键也不用以身相许……”

他的声音缓缓如溪流空谷,姿态自是风情万种,赐香吞咽了口唾沫,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诱人?会死人的!

“姑娘?以为何?”

赐香激烈的斗争着,她何尝不明白越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越是凶险万分。可是她好像没有拒绝的余地和理由。

共襄缓缓直了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白玉案几:“若是姑娘愿意祝我一臂之力,也是有酬金的!”

赐香眼神一亮,共襄眼眸中掠过一丝鄙夷。

“一万两……”

赐香一愣,这个太诱人了,一万两银子可以开一家大一点儿的医馆了,甚至可以买到很好的药材,炼出绝品丹药然后卖钱,然后扩大规模,然后买更高级的药材,然后炼更高级的丹药然后卖更多的钱……不出十年可以重新缔造一个新的端木家族,倒时候……哼哼哼……

共襄看着赐香,薄唇微启:“黄金!”

“我同意!!!”赐香几乎要抓狂了,一万两黄金!天天天……天哪!!!可以开两家医馆,报仇的时间可以缩短一半儿。

“那好!”共襄缓缓站了起来,“那便命人准bèi

香烛之类的……”

“不要兄妹!!!”赐香猛然间喊出来,总觉得兄妹太怪异。

共襄勾唇一笑,淡淡的说道:“也好!我向来被人误认为女子,那便同赐香妹妹义结金兰如何?”

第12章 玉佩

三日后,清晨,出发去河阳郡。

共襄将一块儿质地细腻,洁白无瑕的双螭鸡心玉佩轻轻放在了赐香的手上,茶色眸子满是深情款款。

“赐香妹妹,总觉得你与我甚是投缘,这枚玉佩是我从小贴身佩戴之物,你且拿着!”

赐香的手有点儿抖,贴身佩戴!要是在青丘镇上拿出去在街面上大吼一声此乃美人从小贴身佩戴的玉佩,定是能卖一个好价钱。

共襄清秀的眉头一挑:“赐香……你不会是要卖掉吧?”

赐香大惊:“呵呵呵……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送我这样的礼物太贵重了些……”赐香暗道也是奇怪不管自己想什么这个人总能猜得到,这样的心机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边讪笑着边将穿着玉佩的素白络子套在颈项上,共襄的唇动了动,还是算了。他本想说的是这枚玉佩应该挂在腰间的,兴许是青丘镇的本地戴法?也未为可知。

>

“赐香!”

“襄共?”赐香抬着眸子,却不禁一怔,面前的共襄温润的薄唇轻抿,细长的眉头一蹙,配着那双仿佛晕满了一切湖光山色的茶色眸子,白若青玉的毫无瑕疵的脸在夕阳的暖辉中染上了一层不似人间的光泽。

赐香眼睛一黑,强忍着站在他面前,不要这么装纯情啊!会死人的!

“赐香……”共襄的声音嘶哑,抬头抚上了赐香颈项上挂着的那块儿玉佩,“这一次品丹大会不要让我失望,我近来身子不舒服需yào

呆在谷中,瑁儿和灵儿陪着你去,遥祝你能在品丹大会上一举成名……”

他的声音此时带着一丝沙哑,几分迷醉,几分诱惑,茶色的眸子更是深了几分。

赐香只觉得唇上有点儿热辣辣,忙用手抹去,入手粘滑,低头一看糟糕流鼻血了。

“呜呜呜……我……知dào

……我走了……”赐香忙捂着喷薄而出的鼻血,连暴露在银色面具下的下颌都红透了。

“喂!襄共!”赐香转过身,抹了一把鼻血,稍稍镇定了许多,伸出一根手指头,“那酬金的事儿……”

共襄一愣,瞬间有点儿失落,这女子都被自己迷成了这个样子还惦记着银子,莫不是自己的魅力还是不够吗?

“赐香,这个不是问题,先付你一半儿酬金,就在马车上放着……”

“那个,”赐香抿了抿唇,“可不可以兑换成银票?我喜欢随身带着!”

共襄:“……”这女人穷疯了吗?怎么这么喜欢钱?

赐香:“……”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有那么拜金吗?襄共你知不知dào

在燕都那样一个挥金如土的地方,要雇一个干掉皇太子皇甫即墨和端木家族二小姐端木烟雪的金牌刺客得需yào

多少银子啊?我能不喜欢钱吗?

共襄终于认输了:“好吧!一会儿我吩咐灵儿兑成银票这样好不好?”他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一抹疏离,甚至是鄙夷。好在是互相利用,这样的女人要么除掉,要么永远不见。

赐香这一下子放心了许多,欢快的走了。

“襄共!”她突然又折回来。

共襄抚着额头,强忍着不耐,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奇,他竟然这么有耐心应付一个蠢女人,若是在以往早就拉出去砍了。

“什么?”共襄不知dào

她还会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

赐香突然很认真的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冲共襄晃了晃:“襄共!你放心!我不会卖掉你送我的东西!永远不会!好得咱们还是姐妹情深!呵呵呵……”

虽然那冰冷的面具遮挡了隐藏在后面的一切笑容,但是共襄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失神,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她的将面具摘下来,背后定是倾国倾城的容色。

“主上!”侍女灵儿和瑁儿安静的立在他面前,看着主上对着一个女子的背影发呆,具是暗暗称奇。

“主上……”

“哦……”共襄回过神来,恢复之前一贯的清冷如玉,“你们好好跟着她,若是这丫头真的是天机宫的人……想必你们该知dào

怎么做?”

“是!”两个美艳的婢子转眼前眼眸中闪出一抹凌厉的杀气。

“还有……那个人你们也安排一下我要见一见……那个人脾气古怪切记不要触怒了他。”

两个婢子登时想起了那张妖异的脸,还有那条缠绕在他腰间的双头蟒蛇,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她们实在理解不了,这个世界上人人对毒师避之唯恐不及,她家主上竟然趋之若鹜,最关键他家主上惹下的竟然是六品毒师,而且是一个还很年轻的六品毒师,这不是作死吗?

“等等……”共襄喊住了灵儿和瑁儿,茶色眸子闪过一抹踯躅,“不要告sù

那个蠢货,那块儿双螭鸡心玉佩是我在街边的小贩那里买的!”

“公子?”两个婢子具是大吃一惊,忙伸手摸向了腰间一模一样的双螭鸡心玉佩,公子不会也送赐香姑娘这种廉价玉佩了吧?公子几乎送了谷中每一个丫鬟婆子门口护卫一人一个,那天公子逛街看着高兴批发价买了百十来个。

灵儿瑁儿只觉得浑身冒寒气,这种男人,当然也仅仅是心里腹诽了一下。随即匆匆赶到谷口,赐香早已经提前上了马车,马车看起来很舒服,分成里外两间。里间是睡榻,外间还摆着青玉小桌,桌上摆着各色茶点。

赐香抓了一把果子仰起头扔进嘴巴里一个,看着金黄色的流苏,只觉得人生原来也可以这样惬意。上一世,自己呆在凌云峰顶,除了没完没了的炼丹,便是陪着那个负心郎逛遍了凌云峰顶的每一处风景。赐香不禁苦笑,皇甫即墨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样的花花世界岂是单纯的凌云峰的风景能栓得住的?

终归来说,是她太单纯了,单纯的有点儿发傻。一块儿滑凉的东西擦过了颈项间的肌肤。赐香捧在手中看着那块儿玉佩,襄共竟然将从小戴在身边的玉佩送与她。不知为何心头竟然暖洋洋的,她将玉佩小心翼翼收好,视若珍宝。

嗵!行进的马车突然重重晃了一下!像是有什么重物撞到了马车上,很快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发什么了什么事?”赐香忙掀开帘子钻出了停在原地的马车。

第13章 离家出走

赐香猛地钻出了马车看了过去,却发xiàn

马车的车轱辘下面躺着一个好像昏过去的身影,穿着一袭蓝色锦袍,外面罩着一层靛蓝色纱衣。那人面朝下躺着,纱衣也已经被挂烂了,扯成了一条条的,一动不动躺着。

“灵儿姑娘!”一边的车夫苦着脸解释,“俺真不是故yì

撞他的,这个人远远看到公子的马车就飞奔着撞过来了,倒在了地上。”

“咦?”赐香吸了口冷气,冲一边的侍女灵儿道,“我怎么看的眼熟?”

瑁儿此时也走了下来,杏眼微眯,卷起了衣袖:“是死是活翻过来看看!”

她几步走了过去,一脚将那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踹了过来,正面躺着。

赐香的唇角狠狠抽了抽,下意识的离瑁儿远一些,待看清了地上躺着的人不禁捂着唇差点儿喊出来。

“咦……”灵儿也惊诧莫名,“赐香姑娘,这不是回春医馆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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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香忙蹲下身来,伸手探向单涛的鼻翼,脸上的表情诡异之极缓缓站起来道:“这个是我的……呃……徒弟……”

灵儿和瑁儿顿时惊呆了,有这么大的徒弟吗?

“咳咳咳……那个我这一次去品丹大会上,少不得要找一个帮手,既然他不小心撞上来了,不若就带着他一起走吧。”

灵儿和瑁儿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人倒是出现的太过神奇不能不防,不过公子交代了,若是赐香这丫头同天机宫有什么牵连必定要尽快除掉。现如今只不过是多出来一个死人罢了!

“既然是赐香姑娘的徒弟,那便一起带着走吧!”

赐香点了点头,命车夫将单涛拖到她的车厢里,随即拉下帘子,慢条斯理道:“单涛!醒醒吧!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躺在马车里的单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脸上除了风尘仆仆之外还真的被擦伤了,他理了理发型,突然抹了一把脸上的伤。

“赐香!我的脸伤的重不重?”他显得分外慌张。

赐香抓着一面小铜镜子扔到了他怀里,单涛忙捡起来照了照:“娘啊!娘啊!!”

赐香往边儿上挪了挪,狠狠白了他一眼,扔了一个小瓷瓶子过去:“喏!这是我这几天配制的膏药!不会留疤的!”

单涛一把抢了过来,对着铜镜上药,不多时转过头半掀开了帘子窥视道:“那位神仙姐姐呢?有没有一起来”还是在后面的马车上?”

赐香登时了然,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这位将自己弄的很狼狈的仁兄,这个家伙冒着生命危险钻到人家车轱辘下面。自残至此莫不是为了看……她猛地捂着唇,难道是为了看襄共那个男人?

“赐香快告sù

我,神仙姐姐哪儿去了?在不在后面?在后面的话,”他整了整发髻上刻意别着的银质发冠,“小生少不得要去拜访一下。”

赐香越来越觉得单涛绝对是……一朵奇葩,好色也就罢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这位仁兄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实在是绝了。

“单涛你是怎么出来的?你爹愿意放你走?”

“哎!还不是你的错将我爹的凌霜花拿走烧了后,连带着我也被关在了后堂中,不过为了神仙姐姐我也豁出去了。”

赐香唇角抽了抽:“你不会是告sù

我你离家出走的吧?”

“呵呵呵……本公子我为了神仙姐姐离家出走又有何妨?”单涛弹了弹破烂衣襟上的灰尘,倒也显出一抹风/流俊雅之态。

赐香捂着额头,她本来心地纯良从来不愿意伤害单涛这样的无知少年,可是人有时候必须要学会清醒。

“你是说……”赐香上下打量了单涛的装扮,猛地想起一个问题,“你身上带银子了没有?”

“那种阿堵物,本公子不屑于带着!”

赐香的脸黑了几分。

“盘缠,换洗的衣服,去河阳郡一应之开销的银子你都没带?”

“本公子……”

“本你个头啊本!!”赐香猛然间觉得真应该将这个家伙扔下车去,难不成这个二货一路上的开销都要自己付银子吗?她现在可是处于极端需yào

银子的地步啊!她要攒钱报仇啊!!!不行一到河阳郡便想法子找个地方将这家伙卖了,这家伙虽然离谱了一点儿,好得也算有几分姿色。

单涛已然看出了赐香眼眸中的鹰隼神色,小心翼翼向后避了避:“本公子很纯情的,你……你别乱来啊!!”

赐香白了他一眼实在不想理会他,单涛也觉察出了空气中的微妙,缓缓凑了过去捅了捅赐香的胳膊肘,赔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笑脸。

“赐香……反正你刚才已经称呼我是你徒弟了,师傅在上,小徒的一应花销师傅你就多多担待些吧!”

赐香忍了忍,事已至此也便点了头,好得是单涛将自己从含香院里赎了出来的。就算是报恩吧!

“赐香……”单涛咬着粉嫩的唇角,踯躅了一下,“师傅……你看徒儿身上这身衣衫实在是破烂不堪有损师傅的威名,等到了河阳郡能不能帮徒儿换上一件新的?

赐香突然狠狠肉疼了一下,一头撞在了车厢上。

“师傅……徒儿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傅指点……”

“有——话——快——说!”赐香咬着牙,眼眸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单涛顿了顿,桃花眼中满是秋水潺潺:“敢问师傅可知神仙姐姐在不在此处?”

赐香一愣,有一种奔溃的感觉,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竟然心生报复之意露齿一笑:“想知dào

?”

单涛拼命地点头,那一日见到了共襄的绝色风姿后,食不甘味,夜不能眠。尽管他也知晓了她住在丹王谷的禁地中,可还是忍不住梦里辗转。

可是为什么赐香的笑容这么可怕?

赐香缓缓凑到单涛面前,这个小子要她花银子供养着,她也便拿他出出气:“神仙姐姐不在这里……而且……你的神仙姐姐根本不是个姐姐……叫哥哥还差不多吧!”

单涛本来清俊的脸,登时层层漫上了黑气,目瞪口呆。

赐香看了倒也有些后悔,单涛是一个从小生长在的青丘镇的富家公子哥儿,几乎很少见到外间的世界,同她一样都是单纯的要死。这样子打击他会不会太残忍了些?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单家时代单传,总不能让他喜欢上一个男人吧。

她索性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拿了出来:“这是襄共……呃……就是你的神仙姐姐送我的,”她咬了咬牙,决定下猛药,扯谎道:“送我的定情信物,你说他若是女子怎么会送姑娘定情信物?”

噗!单涛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昏死过去。

第14章 河阳郡

“别哭了单大公子!求求你能否矜持一点儿,好得也是单家的嫡长子!你这都哭了一路了,从青丘镇哭到河阳郡……”赐香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得拍了拍依然靠在马车车壁上的单涛,她绝没想到襄共是一个男人的真相竟然让单涛如此的绝望。

赐香索性不理会单涛的哀伤绝望,掀开了帘子,前面赶车的汉子小心翼翼回头道:“赐香姑娘,河阳郡到了!”

“喂!河阳郡到了!”赐香转身看着单涛,“别哭哭啼啼的,一会儿我可不想带着一个哭成泪人儿的大男人上街,单公子你可否自重一点儿。”

单涛濞了濞鼻子,本来还神采奕奕的桃花眼彻底泛出了死鱼眼的颓丧氛围,不过总算消停了一点儿。可还是掩盖不住眼眸中的那抹沉痛的哀伤,那样绝色的神仙姐姐怎么可能是男人呢?

赐香探出身子看向了外面,上一世在凌云峰顶的时候,很少出外面来,即便是燕都也仅仅逛了屈指可数的几回。像这样的市井热闹与她来说也是很神奇的存zài

,眼眸流转,生怕错过一丁点儿景物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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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河阳城依山傍水,诸多胜地横亘期间,粉墙碧瓦掩映竹林,天风云影,山色湖光,只需一叶扁舟便阅览无余,真乃第一佳丽之地。

此时已是巳牌时分,马车行至一处傍河的客栈,赐香拽着神情萎靡不振的单涛下了车。她舒展了一下筋骨,这一路车马劳顿,少说也走了半个月的光景,终于到了河阳城。眉眼横扫过去,却发xiàn

楼外艳阳高照,湖波荡漾柳拂春风,画舫,沙飞,乌篷,水上漂着各色游船衔尾相接,桥上桥下游人如织。

赐香顿时喜欢上了这里,若是这一次事成之后,拿了那一万两黄金,便在这里开一家丹阁,先从品级较低的丹药卖起来。越是这样的繁华胜地,越是江湖中藏龙卧虎之地,自己的丹药不愁没有销量。

“呜呜呜……”单涛的哭声很不和谐的打破了赐香对未来的美好畅想,皱了皱眉头。

“赐香姑娘这边请!”瑁儿已经指挥着仆从车夫将东西搬进了客栈,随即看着哭得乌烟瘴气的单涛,“赐香姑娘,公子安排的食宿等没将你的徒儿算进来,你看这个怎么办?要不让他和你住一间?”

“不可!”赐香断然回绝,瑁儿杏眼一挑,压抑着笑。

赐香忍了忍:“他的开销我自己管着吧,不捞二位姑娘操心了!”

“那好!我们这便上去了,品丹大会两天后在河阳城四品丹师古河老爷的清风阁里面召开。还有两天的时间,赐香姑娘若是想逛逛婢子们便陪着……”

“呜呜呜……”单涛捂着脸如丧考批,哭声更大了一点儿,瑁儿的话竟然被他打断了些。

赐香实在忍无可忍突然大声喊道:“看美人!没想到河阳城有这么多的美人啊!”

“在哪里?”单涛揉着红肿的眼睛看了过去。

瑁儿同灵儿具是摇了摇头,灵儿走了过来:“赐香姑娘先用饭吧,一会儿婢子们陪着二位好好逛逛。”

却不想那边的单涛撇了撇嘴巴缓缓道:“吓!这河阳城中的所谓翩翩公子看起来气度不凡的样子,又是玉佩,又是峨冠博带,你们看看……衣服上还绣了大团大团繁复的花纹,像个娘们儿……切……还人手一把折扇,这天也不热啊!呵!不过要是将视线移到脸上,能看的还真没几个……”

赐香唇角抽了抽一把将他的脖子掐住拖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单大爷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给我们丢脸了?”

她将浑身脏污破烂,衣冠不整的单涛从街面上众多仇恨的视线中拉走,再要是让他说下去他们一定会被当街痛殴致死的。

“呵!单公子的品味着实……”一边的灵儿实在说不下去了,原来单公子所谓的看美人喜欢看那种“美人”啊!她和瑁儿若不是主上所托,顶也不会愿意和这两个没见过世面处处漏气的家伙呆在一起的。

“单涛!”赐香看着面前这个风月场中的老手,文士中的败类,实在有些无语,“听着,我们这一次来是为了办正事儿的,所以不要丢我的脸好不好?”

单涛看着今后要供养自己吃喝的赐香,忍了忍,将额前一缕翘起来的头发用唾沫捋平了些傲娇道:“在下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赐香师傅你也不要这样看着我,我闭嘴就是了。”

“乖徒儿,吃饭去!”赐香心头稍稍安定了些,追上了前面走着的共襄的两个侍婢。那两人似乎走得比较快一些,实在是不愿意陪着这两个蠢蛋在街面上丢人现眼。

吃过了饭,单涛再一次提出要将自己身上的这些破烂换掉,介于单涛这样的模样实在是有碍观瞻,赐香决定带着他去成衣店看看。

灵儿和瑁儿不得不紧随其后看着,但是却保持了一段远远的距离。

“哇!师傅!你看那边……看那边……”

“是啊是啊!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赐香师徒两个,一个在青丘镇住了二十多年,一个在凌云峰顶呆了十八年,真的是很少见这样的坊间风情。一路上只要是没见过的便要停下来品鉴一番,到最后总是赐香扳着个脸以攒钱为由也不买。就这样一路叫嚣着竟然逛了两条街。

“灵儿!这样不是法子啊!!”瑁儿揉着酸涩的腿,纵然是身负武功可是也架不住这两个人如此疯狂的遛弯儿啊!

“这两个混账!!”灵儿秀丽的眼角满是浓浓杀意。

瑁儿看了一眼那二人欢声的背影咬着牙道:“算了吧,我们还是别跟着他们了,约定一个地点一会儿会面好了,总之那个丫头一定还舍不得公子的那一万两黄金,定会回客栈找我们的。”

“也好!”灵儿喊住了赐香师徒约定在客栈见面,便同瑁儿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回去休息。

没了两个侍婢的约束,赐香同单涛逛得更是酣畅淋漓。二人在成衣店各买了一身衣衫,单涛是一袭竹纹银色锦袍,配着一顶廉价的银冠倒也衬托出了他的儒雅气质。却不过单涛的撺掇,赐香也将身上那身廉价的丫鬟衣衫褪去了,换上一身碧色纱衫。

发髻上簪了一支白玉簪子,更是衬托的初雪般的肤色更添几分清丽,单涛突然呆了呆:“转一圈儿,看看合不合身?”

赐香也是女孩儿,但凡女孩儿总也喜欢这些衣物发饰之类的东西,抿着唇转了一圈。特地挑的月白滚边长裙旋起,随即蹁跹而落,雪白的流苏在腰间轻轻摆动,流云髻两边垂下来的乌发散落于俏丽的肩头。神mì

的银色面具更是衬托着整个人说不出来的魅惑无双。

“赐香……”单涛想说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喂!你干嘛撞我?”赐香大喊,一个清瘦的少年跑的太猛不想将成衣店门口的赐香撞了一下,连声道歉后遁走。

“算了,算了,师傅……”单涛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我们去那边再看看好不好?”

“怎么又要花钱啊?”赐香心痛得要死,两个人的行头装扮就花去了几十两银子了,她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银票,突然顿在了那里,脸色一片惨白。

“怎么了?师傅?”单涛吓了一跳,抚上了赐香的额头,却觉得入手冰凉。

“喂!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单涛……”赐香嘴一撇哭了出来,“银票没了!!”

他们两个好似还不知dào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贼,哎,都是单纯惹的祸。

第15章 卖徒弟

赐香同单涛两人瞬间泥胎木塑般立在了街口,凌云峰顶大小姐的生活,和青丘镇单纯的人际关系,使得这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来河阳郡的第一天被偷光了钱。

就像被千年寒冰冻住一样,赐香只觉地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半儿的酬金就这么没了。早知dào

这样还不如不要兑成银票,放在马车里,最起码那两个婢子看着也不至于丢了。现在倒好连一张银票都没剩下,除了刚才卖东西剩下的二钱银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都是你这个混蛋!!!”赐香的复仇大计被单涛毁掉了一半儿,若不是给他买衣服,自己也不会买衣服,自己不买衣服也不回来到这个热闹的坊市,若是不来到这个热闹的坊市,她的银票就不会丢。她的银票不会丢的话……

赐香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如云的衣袂掩住了面容,长长的裙裾拖到地面也毫无察觉。她真的是颓丧极了,本来报仇有点儿眉目了。

单涛咬着粉嫩的唇凑了过去,怯生生喊了一声师傅。赐香扭过身子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两人倒像是闹别扭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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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师傅,要不这样吧……咱们先回客栈说不定灵儿和瑁儿见多识广定能帮我们找到呢?”

“妈蛋!滚开!!”赐香大吼一声,眼泪流了出来,上一世被人逼死也没觉得冤枉成这个样子,也真是窝火,竟然到手的银子还没花呢,就这么没了。

“师傅……”单涛俊雅的脸蹙成了一个苦瓜样儿,上前揪了揪赐香的云袖,“师傅……徒儿觉得要不要先回去,那个丹王谷的公子说不定看在咱们这么倒霉的份儿上,酬金还会加倍的。再怎么说……受人之托……总得把这个任务完成吧?是不是啊?呵呵呵……”

赐香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也对啊!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尽快回到客栈,想办法在品丹大会上露一手。到时候找自己炼丹的人一定会趋之若鹜,银子总会赚回来的。

“还不快走!!”赐香心情很不美。

一炷香之后

二人流连于坊市之间,神情越来越急躁。

两柱香之后

二人弯腰喘气流连于坊市之间,神情近乎绝望。

三炷香之后

夜色朦胧,河畔画舫灯火通明,赐香同单涛趴在桥头石栏边,动也不能动一下。

“单涛,”赐香狠狠吸了口冷气,“你一个堂堂男子竟然是路痴?”

单涛委屈的抹着眼泪:“师傅!你怎么也不认识路啊?!!”

赐香看着河面波光粼粼的流水,该死的,她上一世十八岁之前就只去过两个地方,凌云峰和燕都皇宫。

“我们住的客栈叫什么名字?”

“师傅已经问了三回了,我也不知dào

啊!那个时候师傅不是说有美人嘛!所以……”

“好吧,算我没问!”

一只画舫此时缓缓经过了小桥,画肪上浓妆艳抹的女子冲着单涛巧笑道:“这位小哥要上来听奴家唱曲儿吗?”

“哎……”单涛刚要挥一挥衣袖,被赐香一巴掌拍到了一边,侧目间赐香突然一怔。夜色朦胧下,单涛的脸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韵致,赐香缓缓点了点头。

“师傅……”单涛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乖徒儿!过来!!”

单涛不务正业的二十年间,虽然路痴,但是有一处地方绝对能找得到。怡春园韩妈妈的房间,脂粉之气甚是嚣张,抬眸看了一眼赐香那张冷冰冰的面具,又上上下下将赐香看了一个通透。

“身材不错,只是你的脸怎么了?”

赐香清了清嗓子郁闷之极:“韩妈妈我的脸上有脓疮会过病的……”

“你消遣妈妈我呢?”韩妈妈一怒猛地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赐香向后退了一步,暗道比含香院的妈妈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瞧瞧人家这气势。

“不是,不是我……是我徒弟……”赐香面无表情的将身后的单涛揪了过去。

韩妈妈一愣,竟然说不出话来。

赐香扯了扯单涛的脸:“素来听闻这里也有男风盛行,我这个徒儿虽然粗鄙不堪,但是样貌却也端的上台面了,不若妈妈看看随便给个价钱吧!”

韩妈妈张大的嘴巴缓缓合上,站了起来冷冷扫视了过去,单涛的一双桃花眼躲闪着。

“嗯……”韩妈妈点了点头,“虽然小家子气点儿,但也挺招人喜欢的,小可怜儿……”

单涛被韩妈妈在脸上狠狠吃了豆腐,桃花眼中瞬间蕴满了眼泪,悲愤不堪的看着赐香。

赐香突然心生不忍,但是这也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将单涛卖了银子,然后找药师买了药材炼丹,循着机会卖一个好价钱,再开一家医馆慢慢攒钱最后十年后将单涛从怡春院里赎出来。

“单涛……你等着为师来赎你……”

“师傅……你什么时候来啊?”单涛真哭了。

“三年吧!”赐香故yì

缩短了年限,单涛彻底晕过去了。

“喏,三百两银子拿好了!”

赐香心情沉重的接了过来,转身要走。

“姑娘等等!”韩妈妈还是不甘心的看着赐香那窈窕的身段儿,啧啧啧,这分明是个美人坯子嘛!

“韩妈妈?”赐香转过身。

“你脸上的面具摘下来韩妈妈我看看,若是能治的话,韩妈妈我出大价钱买下你怎么样?”

“呃……不必了……谢谢……”赐香顿时撒腿便走,经过青丘镇的短暂熏陶,她早已经明白这种地方是干什么的了。

可是刚折出韩妈妈的房间却脚步迟疑了起来,回想起单涛脸上那种人蓄无害的舒朗笑容顿时令她觉得难受起来。所幸来往的人甚多,赐香悄悄躲在了一株花树后。却不想两个贵公子哥儿此时摇摇晃晃走进了韩妈妈的屋子,不多时单涛突然被他们带了出来。身上的那件青色纱衫早已经被换成了艳粉色,打扮很怪异的模样。

单涛平日里不务正业,加上喜好诗文,皮肉倒是生的也白净,被两个公子哥儿手下嘻嘻哈哈架到一处花阁中。

赐香心头一暗,跟了过去,却不想那花阁中还有两个贵公子哥儿,将单涛夹在中间上下其手。

一股怒火登时升腾起来,赐香在凌云峰顶也学过几招功夫,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一脚踹开了门。操着桌子上热腾腾的盘子径直砸在了几个公子哥儿的脑门儿上,瞬间尖叫声,打斗声,吵嚷声乱成一团。

韩妈妈一看被赐香打伤的人竟然是河阳郡守的儿子,登时吓瘫了去,命人将官差请了过来。不出一炷香时间,单涛和赐香便下了狱。

赐香除了脸上其余地方均是伤痕累累,也多亏了脸上的面具,单涛则是挤着两只熊猫眼苦兮兮的感叹道:“师傅……你真的好仗义啊!”

赐香别过脸,看着黑漆漆的牢房,欲哭无泪,她,端木赐香,堂堂的端木家族掌门人到底招谁惹谁了?

第16章 妖冶的枭冷

赐香同单涛被关了整整两天一夜,意wài

的是竟然没有那些所谓的逼供审讯冤狱,不过从赐香将河阳郡守喜好男风的儿子打了一顿这一点看,倒也抓得不冤枉。

直到傍晚时分,一个佝偻着脊背的狱卒才端了两碗瞪眼儿米汤还有两个发了霉的窝头一并一碟黑溜溜的咸菜走了进来。也不说话,只将饭菜放在泥地上便转身走了出去。

赐香好得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何曾吃过这些,单涛娇生惯养更不用说。两个人很有骨气的坚持了一会儿,几乎同时将窝头抢在手中。

“单涛!你敢和为师抢吃的?”赐香话音刚落,单涛早已经将半个窝头塞进嘴巴里,却又猛地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是什么啊!”

赐香鄙夷的狞笑着,却发xiàn

单涛从嘴巴里取出木棍一样的东西。

“晦气!”单涛准bèi

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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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等等!拿过来!”赐香猛然间觉得有些怪异,抢过了单涛手里的木棍,却发xiàn

里面藏着一小条布帛。

凑到了昏暗的油灯下,上面清晰地写着一行字:“今夜子时越狱,巷口东面马车接应。”

单涛同赐香相视一愣,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竟然有人在外面组织他们两个越狱!!

“师傅……话本子上也有这样的情节的,”单涛最后将这些归结为话本的力量。

两个人匆匆将难吃的饭菜干掉,挤在稻草堆上忍受着夜色降临后的寒冷,扳着手指头算计着子时的到来。

没有任何悬念的狱中暴动拉开了序幕,整个河阳城的监狱从来没有这样乱过,匆忙之中也不知dào

是谁劈开了关着赐香和单涛的牢门。两个人迅速冲了出去,河阳城连年治安良好,这样的越狱倒也少见。以至于狱卒们手忙脚乱至极,混乱之中还真给赐香同单涛跑了出去,即便如此两个人还是跑散了。

赐香很快冲到了那条巷口,心头登时一慌外面也没有接应之人,只记得东面停着接应的马车。可是该死的东面在哪里?赐香情急之下抛了一个铜板,照着一个自己选定的方向跑了过去。

刚跑了两步,一辆极其奢华奢靡奢侈的马车停在路边,酱红色锦缎包裹,边缘还镶嵌着数颗猫眼大的宝石。赐香也不敢多想猛地掀开车帘窜了进去,里面更是出人意料的富丽堂皇。流苏华丽倾泻一窗,隔间将马车分为里外两层。里面的轻纱幔微卷,纵横一道道华丽的花纹。

“单涛?!!”赐香捂着胸口,心快要跳出了腔子,她刚刚都经lì

了什么?一个上一世的乖乖女,这一世重生之后竟然做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无人应答,赐香暗道莫非那家伙还没赶来,可是马车里连一个接应的人也没有,太不正常了。

“灵儿?瑁儿?”赐香抹黑向里间爬了过去,不小心碰到了一张小几,借着月色看到了散落的精致糕点。

赐香吞咽了口唾沫,随即抓了一块儿栗子糕塞进了嘴巴里,接着掀开帘子。一阵强劲的的掌风袭来,赐香嘴巴的糕点将她噎得喊不出话来。只觉得一阵眩晕传来,整个人瞬间被一个矫健的身影扑倒。

一股子龙涎香的味道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陌生男子的气息。

“呜呜呜……”赐香狠命一掌挥了过去,咔嚓!!腕关节竟然被卸下来了。

“呜呜……”赐香痛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关键是那人将两只手按在了不该按的地方啊!!她一脚踹了过去,咔嚓!脚踝脱臼!!

烛影亮了起来,赐香直愣愣看到一张年轻男子的脸,竟然比之前见到的丹王谷的共襄还要美几分。只是共襄的美是一种出尘的谪仙,这个人的脸却带着更多的鬼魅妖冶,连琉璃的抹额都染上了些许幽暗的色泽。

他皮肤白到极致泛着一抹青色光泽,深紫锦袍显得极其风骚,衬着素玉琉璃抹额流淌几分轻轻的魅惑。高挺的鼻梁,嘴唇薄如刀锋,眼睛深邃聚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光芒。眼睛竟然是琥珀色的,而且每只眼睛的色泽深浅不一,非但不冲击美感反而给人更多的不可捉摸和深不可测。

“你是谁?”他健硕的手臂将早已经吓呆了的赐香环在怀中,压在身下,勾起一侧的唇角,泛着几点冷意。

“呜呜呜……”赐香嘴巴里的栗子糕已经将她噎住了,可是手脚被这混蛋卸下来了。

那人唇角的笑容几分冷意去掉带着几分玩味,侧身取过来一壶酒也不管赐香的挣扎抱着她灌了下去。

“你这个混蛋!!!”赐香只觉得快要被呛死了,好得栗子糕顺了下去。

“你是谁啊!!”赐香几乎要抓狂了,猛地闭了嘴四处扫视,该死的自己上错马车了。

“对不起!我上错车了!你帮我接上手脚关节我这就走!!”

那人的武功显然深不可测,只是随意一挥一拍,赐香便觉得能动了,她惊慌失措的爬了出去。却顿时停了下来,车门处不知dào

什么时候盘绕着胳膊粗细的大花蟒蛇,关键那蟒蛇竟然是双头蛇,吐着猩红的信子。

“啊!!!救命啊!!!”赐香想也没想直接忙不迭撤了回来,猛的撞进了一个冷硬的怀抱,头缩到了里面再也不敢出声。

赐香对于蛇也是不怕的,只是这双头蛇,她从来没见过。

“嘘!花花!你吓到她了!”那人看着紧抱着自己的赐香,唇角的玩味越发的浓厚起来。吹了声口哨,巨蟒不满的扭着身子窜到了一边。

“我说!丫头!你要勒死我吗?”声音中带着慢条斯理的微妙。

赐香忙从那人怀里挣脱开,却已经是冷汗涟涟,茫然无措的瞪着那双琥珀色的鹰眸。

一根修长的手指挑起了赐香的下巴:“我是枭冷,你是谁?”

“我……我是……赐香……青丘镇的赐香……”她刻意强调,虽然凌云峰顶的端木赐香总是闭关隐居,她还是强调自己新的身份,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枭冷绝对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六品毒师本来就是一个传奇,十三岁出道便叛出师门,用毒一夜灭掉魔教四大护法,后又毒杀正派众人敬仰的绝世高手听风。十六岁便在毒师界排行第三,近来更是成就六品毒师的名号,没有人敢惹他,因为惹他的人都死了。

“赐香?”枭冷嗤的一笑,“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马车?”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赐香的身子有些抖,这个人让她心底生出一股股的寒意。

“是吗?”枭冷的手掌缓缓抚上了赐香的银饰面具,不知dào

为何,他突然不想杀这个傻乎乎的丫头了。本来他要在这里等一个人,没曾想她会冲进来,自己也很奇怪从来没有人能近他的身。他刚才却让这个丫头紧紧抱着自己,而不生出些许反感?

“我……可以走了吗?”赐香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

枭冷的手指已经抓着赐香的面具:“当然……不可以……”猛地面具落了下来。

第17章 强娶

烛影下赐香的本来面目暴露无遗,月光烛影交相辉映将那张毫无瑕疵清纯可人的脸更是映照的夺人心魄。饶是枭冷纵横江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但是赐香的美带着几分清绝,几分傲娇甚至还有几分惹人心疼的柔弱。

枭冷的视线移了下来,却发xiàn

这丫头身上到处是伤痕,他英挺的眉头蹙了起来。手指却把玩着手中廉价的面具,缓缓问道:“这么漂亮的脸遮起来多可惜?”

赐香咬着牙将枭冷手中的面具试图抢过来,不曾想那人手法极快,她扑了一个空。

“既然你喜欢便留着吧!”赐香无奈的转过身来,算了,算是自己倒霉,自己同对方的实力不在一个层次上。

“等等!”枭冷突然探出手臂将准bèi

转身爬走的赐香猛的捞了过来,规整到自己的怀里,勾唇一笑,“你胆子倒不小啊!!”

赐香不知dào

他还要做什么,哆嗦着唇:“我都说过对不起了,我是真的不小心误闯进来的,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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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真的不怕我?”枭冷倒是觉得有趣,这个世界听到他的名字后还能如此镇定的想要逃走的家伙,也真是少数。

“我……”赐香看了看天色,向后挪了挪,“大侠,小女子真的不是有意冒犯的,要怎么做才能放小女子一马?”

枭冷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你是和我谈条件吗?”

“……”赐香瞅了一眼一边的双头蛇,“算……算是吧……”

“哦!”枭冷突然凑了过去,“做我的女人如何?”

赐香彻底晕过去了。

枭冷的眼角一愣,随即一股冷意蔓延上来,枭冷虽然是毒师可是那样的容貌和实力在江湖中不知dào

俘获了多少女子的春心。这个意wài

闯进来的家伙,竟然带着点儿厌恶他,他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大侠……”赐香缓缓活了过来,探手抚着额头,脸上凄苦至极,这不是装的,她真的是凄苦的要命。

“再喊我一声大侠,我就将你丢进蛇窟里去!”枭冷总觉的这一声大侠实在是讽刺的厉害。

“……”赐香猛的缩了缩身子,抬眸怯怯看了枭冷一眼真的被噎住了。

“呜呜……”赐香使出了女子最好使的武器,捂着脸哭的涕泪纵横,“呜呜呜……我身负血海深仇……又有仇家追杀……不得已戴着面具避人耳目……不小心冲撞了大……大哥……可不可以高抬贵手放过我啊?小女子定当回去给大哥立长生牌位,香火不断……”

枭冷垂了琥珀色眸子越来越冷,看着她的表演,供他的牌位?这女人是在诅咒他吗?

他修长的手臂探了过去,一把将边哭边几乎挪到了门口的赐香拽了回来,凑到她面前:“仇家?追杀?呵!你跟了爷,这些爷帮你处理!!何如?”

赐香猛地止了哭,一滴晶莹的泪珠要落不落的挂在了微翘的睫毛上。看起来却是万分的楚楚动人,枭冷的唇凑了过去在她的鬓边嗅了嗅,突然眉头一皱。

“那个……刚刚从狱中逃了出来,味道确实不太好闻一些……”

枭冷忍了忍:“无妨!一会儿带你回庄子里洗一洗便罢!”

“小女子……小女子天生克夫……”赐香真急了,这个一看便是邪气的很,若是跟着他回去岂不送了小命。况且单涛也不知dào

怎么样了?大仇未报就要同这个莫名其妙的误打误撞的人成亲,这简直是太不合常理了些。

“无妨……”枭冷的手指尖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几个黑影大汉猛地窜了过来,驾车向前走去。

“我真的是克夫命!!!”赐香喊了出来。

“无妨,死在我手中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我命硬,不光克夫还克公婆小叔子小姑子大伯大姑子……”

“无妨,我天生孤家寡人一个,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枭冷鹰隼一样的眼睛不自觉的弯成了新月状。

“我有病!!!”赐香几乎要抓狂了,脱口而出,“绝症,活不过一个月的。”

枭冷缓缓抚上了她的额头,沉吟道:“确实病得不轻,无妨,本公子定会找一个很厉害的医官将你的病治好,不妨碍你生个一男半女的。”

“我先天不育!”赐香几乎带着自残的诅咒。

“嗤!”枭冷一贯阴冷的脸,此时笑的很阳光,这无意间冲撞自己的女子简直是太有趣了,“无妨……府上有祖传秘方专治先天不育之症。”

“……”赐香看着他深浅不一的眸子,咬着牙,“姑奶奶跟你拼了!!!”

咔嚓!咔嚓!锐痛传来,赐香的手腕脚腕再一次脱臼。

“我咬死你!!”赐香带着拼命的招式,老实人打架往往如此,打不过便要拼命。

咔嚓!赐香的神情一呆,下巴被那只冰冷的手卸了下去。

“呵呵……怎样?还骂不骂了?”枭冷微微一笑,却发xiàn

怀中的人儿早已经气晕了过去。他顿时慌了手脚,轻轻拍了拍赐香的脸:“喂!装死吗?”

赐香从青丘镇一直赶路到了河阳城,本来就旅途劳累,加上丢了银子,又被关到了狱中,此时刚以为逃出生天竟然落在了大魔头枭冷手中。她早已经强弩之末了,此时又逢不懂怜香惜玉的枭冷如此捉弄,不晕过去才怪。

马车略略停了一下,外面传来黑衣人嘶哑的声音:“公子!共襄公子的马车赶来了,可否停下一见?”

枭冷将赐香的身体抱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抬了抬,以便她晕得更舒服一些。

“不见!立即回庄子里去!”

外面的属下不禁一愣,自家公子同共襄公子的这个约定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定下了的。而且这一次事关重大,公子也是早早等候在这里,不想竟然被一个意wài

闯进来的小女人搅了局。这女子不知dào

什么来头?公子一般从来不允许别人近他的身,他的身份是毒师,也没有人愿意近他的身。但是这个丫头冒犯了他后非但没被公子毒死,反而急着要带着她回无尘山庄,连共襄公子的半年之约都不管了?!!

“发什么呆!还不快回去!!!”枭冷的声音一沉,外面顿时悄无声息,马车行进的速度却是更快了。

第18章 无尘山庄

赐香醒来时,早已经一片天光明媚,抬眸便是华丽的流苏帐幔,层层叠叠蔓延而下。她猛地坐了起来靠在了床栏边,发xiàn

自己所躺着的床榻大的有些夸张。而放置着这张榻的房间更像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除了身下的这张紫檀木大床之外,并无其他装饰,只是那壁角窗檐都镶嵌着昂贵的宝石。即便是端木家族的居所也没有这般奢华。

“我的天哪!”赐香忙从床榻边爬了起来,却欣喜的发xiàn

自己的手腕脚腕都已经恢复原位。不过她的脸色很快阴沉下来,不知何人周到的似乎过了头,她身上的伤痕被细致的处理了一遍,整个身子被清洗的干干净净,整个衣衫从里到外包括**都换了一个干净。

赐香一阵恍惚,差点儿摔倒在地,所幸自己也精通玄黄之术,检查了一遍身子,知dào

还没有被人吃了一个干净。最起码女子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丢掉,即便如此还是惶恐的无法自处。

“醒了?”雕花木门缓缓打开,一袭紫衫的枭冷背着光影站在了门边,此时看着他的容颜更是分明。额角边竟然有一朵开到极致的淡金色花纹,映衬着清绝的面容带着十分的诱惑。最关键的是那条深紫色双头蟒蛇,轻轻巧巧地盘绕在他〖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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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矫健的腰际上,与这诱惑中带着几丝死亡的阴霾。

赐香忙向后退了几步,一想到这个家伙动不动卸人手脚,她实在是怕了他了。更不用说他腰间的怪蛇,有紫色花纹的蛇她不是没见过,只是这种通体深紫色的蟒蛇一看便具有奇毒,她不禁头皮一阵阵发麻。

枭冷看着一袭白纱的赐香,较之昨夜看起来更是灵动绝美,只是眼眸中的那抹惊慌失措,看着令人怜惜。

他唇角牵了牵,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婢子们端了一张华丽的案几纷沓至来。不多时一桌子菜摆在了桌面。

雕漆食盒子里放着枣泥山药糕,藕粉桂花糖糕,还有用镶嵌着宝石的银碗乘着酸梅汤。赐香以前最爱喝酸梅汤了,酸梅用桂花蜜糖泡开,加了甘草,陈皮,肉桂制成,在青瓦大缸里用冰水浸泡着。

想到此处不禁口舌生津,明亮的眸子倒也一动不动地盯着满桌子的菜肴。

枭冷缓缓坐在了案几边,腰间的蟒蛇识相地溜了下去,却盘绕在了赐香刚刚睡过的雕花大床上。赐香眉头一蹙,今晚决计不在上面睡了,随即脸色一红,难不成今天这个人还不放她走吗?

再这么圈禁下去,可就要误了品丹大会了。她的万两黄金的报酬啊!她准bèi

开的丹阁啊!她的复仇大计啊!

“赐香姑娘!请!!”

赐香一顿,这人为什么变得如此客气起来?但实在却不过那一桌子好菜,咬了咬唇便迈步走了过去,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谢了!”赐香哼哼道,爹说了,女孩子家礼仪最重yào

,彰显一个人的修养。即便恨他入骨也习惯性的道了声谢。

枭冷的唇角一勾,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女子,突然唇角的讥诮渐渐淡了下去随之是一抹莫名的深意:“你不怕我在饭菜里面下毒?”

赐香此时正吃得不亦乐乎,头也不抬咕哝道:“我与你无仇无恨,你为何要下毒害我?”

枭冷一愣,这女子难道连半点儿防人之心也没有吗?太缺心眼儿了!不过他还真没有要下毒的打算。不过看她如此信任自己,突然有点点心动的感觉。

至从他毒师的名号在江湖上传出来后,从没有人愿意和他真心相处,具是防着他。也从没有一个人像这个丫头一样对他竟然没有一点儿设防的心思,他顿了顿,缓缓提了筷子夹了菜送到了她的盘子里。

“吃吧!”

赐香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将他夹过来的菜塞进了嘴巴里:“谢了!”

阳光将这两个人的身影笼罩着,间或传来细细咀嚼饭菜的声音,枭冷的心头突然绽出一朵小花,啪的一声裂开了,像是久违了的幸福安逸的味道。

“怎么闯进我的马车里来了?”枭冷语气中的温柔连自己也有点儿莫名其妙,他一向是阴冷的无人能靠近。

赐香一顿,将一只小巧玲珑的水晶虾饺送进嘴巴里:“越狱后辨不明方向,不小心打扰了阁下,还请担待。”

枭冷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越狱?为何下狱?”

“嗯,不小心将河阳郡守的公子打了一顿,他欺负我徒儿……”

“徒儿?”枭冷端着酒杯的手猛地顿了一下,将依然埋头苦吃的赐香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你徒儿一个小孩子,河阳郡守的公子也真是该死啊!”

“那倒不是,”赐香开始对付一条鸡腿,摸了摸油乎乎的嘴巴,“他比我还要大两岁!”

枭冷:“……”你这是在诳我么?

“你来河阳城做什么?”枭冷觉得这个丫头越来越神mì

些。

赐香猛地抬起眸子,唇角挂着饭粒,眨巴了一下清澈的眸子,顿了顿:“我……可以不告sù

你吗?”

枭冷握着酒杯准bèi

灌下去,此时却不得不停在了那里,转过脸,眼眸中多了几分冷意。

赐香胆怯地看着他,这本就是自己的私事儿,为何要告sù

他?

枭冷手中的酒杯轻飘飘的放了下来,沉吟了一下道:“你是不是很饿?”

赐香没想到他会如是问了出来,轻笑道:“嗯!现在吃饱了些,已经饿了两天了!”

枭冷原本冰冷了几分的眼神,突然柔和几许缓缓道:“想必你也吃了不少苦,便留在我的无尘山庄吧!在这里倒是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赐香一愣神刚要说什么,却不想枭冷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个面具,已不是赐香原来的那个廉价的银质面具。而是寒冰蚕丝织就,眼眶处镶嵌着几颗小巧的宝石,却令整个面具更是显出几分流光溢彩。

枭冷摩挲着面具:“你既然带着面具想必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容貌,我嘛,”他勾唇一笑,“自是也不喜欢让别人看到你的脸,因为你的脸只能我一个人看,明白了吗?”

赐香狠狠呛了一下,忙咳嗽了几分将枭冷手中的面具拿了过来,刚刚戴好却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冷公子,小弟斗胆亲自登门拜访了!”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濯似玉的声音,共襄依然是那身纤尘不然的纯白色羽衫,顺直的乌发别了一只白玉冠,恰似一位谪仙般堪堪的打开了门立在了那里。

“襄共!!”赐香眉眼间顿显欢喜,这个家伙是专门从青丘镇赶来救她的吗?嗷!万两黄金的报酬终于有着落了。

共襄却是没想到昨夜牵绊着枭冷的那个现如今已经在河阳城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女子竟然是这个傻丫头,一看她那个明显换了的华丽丽的面具更是说不出话来。

“相公?”枭冷的身上渐渐隆起了寒意,这个女子竟然称呼共襄为相公?他修长的指节不知为何竟然攥的有些发白。

第19章 不一样的大会

“赐香?你怎么在这里?”共襄惊讶万状,即便是惊讶的模样也是分外令人倾心。茶色眸子淡淡挑了起来,薄唇微微轻启,眼角缓缓挑了一个弧度。

“我……”赐香竟然说不出话来,心头有点儿失落,原来不是来救自己的啊?仅仅是路过而已,也太没义气了些,好得还结拜过的。

“好了,以后不要乱跑了,品丹大会明天开始,你今日随我回去好好准bèi

一番。”

枭冷顿时呆了呆,这女子是要参加品丹大会的吗?莫非是一名丹师?不可能吧?这么年轻?不过……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不也是二十岁的毒师吗?他越发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子倒是很般配了些,只是……

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看向共襄的眼神分明带着不善。

“共襄!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共襄?”赐香登时愣了,猛地扭过头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共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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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冷唇角一勾:“赐香姑娘……哦……不对……应该称呼一声夫人了,莫非连自己夫君的名字也不知dào

?”

“他何曾是我夫君了?”赐香脸色一红,扭过头看着共襄却轻易的捕捉到了他脸上的一抹戏谑。

“你骗我?”赐香登时明白了几许,原来在丹王谷的时候,这个人故yì

将自己的名字反了过来,骗着她喊了那么多声的相公。这简直是太过分了,果真男子没有一个信得过的。

看着赐香阴晴不定的脸,聪明的枭冷联想到了江湖上共襄公子的促狭名声何尝猜不透这其中的关节,猛地笑了出来:“哈哈哈……丫头你若是找不到相公而且还很急迫的话,我倒是愿意效劳的……”

赐香冷冷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枭冷还有一脸冷静的共襄,猛然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可悲。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那么的轻信别人,不停的上当。她气的冰凉的手指微微攥成了拳头,定要闯出一番天地来,让这帮嘲笑自己的混账看看。

“对不起,你们二位聊,小女子不奉陪了!”赐香绕过亭亭玉立的共襄,刚要走出门去。

“好了,对不住,仅仅是一个玩笑而已,”共襄此时还不想放走这个笨丫头,她接连的表现倒是让他越来越觉得此人不可忽视。先是剑九,紧接着又是枭冷,一顶一的厉害人物,都和她有着令人不可思议的联系。加上她丹师的身份,倒不是一个小角色了。

在共襄的词典中,只有可用和不可用两个词。这个丫头现在可用,那么这枚棋子就不能废掉了。

枭冷缓缓抱着双臂倒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冷冷看着,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干系?他摸了摸了摸鼻头要不要插一脚进去?这个笨丫头说实在的到让他心动了,说来也奇怪,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对这个丫头心动。

“好了赐香,”共襄突然将她的胳膊抓住,他的手掌关节细长,在阳光下散发着青白色泽。

“共襄公子,”赐香忍了忍,“小女子虽然脑子够笨,脸够厚,可也架不住您这样的**,对不住了,小女子不想陪你玩儿了。”

共襄知dào

她是动了真气,此番若是留不住也是自己的损失,还是下些猛药激她一激。

“赐香!酬金再加一万两怎么样?”

赐香登时停了脚步,扭过头看着他,一字一顿:“此话当真?”

“绝对当真,只是现如今我和冷公子有话要说,赐香姑娘先行离开这无尘山庄在外面等我。”

“好!”赐香咬着牙,待拿了银子你有滚多远滚多远。

“慢着,”枭冷缓缓迈着步子挡在了赐香的面前,额角的淡金色花纹好似活了一般,妖娆万分。他看着共襄二人,唇角一翘:“还真当我的无尘山庄无人吗?想来则来想走则走?”

赐香猛地躲在了共襄的身后,相较这个经常卸掉别人手腕脚腕的魔头,共襄一个促狭的小玩笑根本不算什么。

共襄轻轻笑了笑:“这一次品丹大会和往年不一样。”

枭冷冷哼了一声:“有何不一样?”

共襄看了他一眼:“端木家族的新任继任者端木烟雪来了。”

枭冷一顿。

共襄接着道:“还有皇甫即墨!”

枭冷此时脸色已然剧变,不想共襄又跟了一句:“还发xiàn

了天机宫的人。”

本来这些秘辛共襄不想当着赐香的面说出来的,但是枭冷显然还没弄清楚形势。枭冷曾经毒杀了魔教天机宫的四大护法,早已经与天机宫结下了血海深仇。而皇甫即墨这位代表着东昊帝国的实力派人物此时也来凑这个热闹,不能不说对他和枭冷都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端木家族凑什么热闹?”枭冷冷哼了一声,语调中却是带着几分认真对待。

“是啊,一向低调行事的端木家族竟然也来了,听闻端木家族的前任掌门是一位年轻女子,不曾想在与皇甫即墨大婚之时竟然病死了。想必现任的掌门人端木烟雪是来提升自己的炼丹术也未为可知,毕竟河阳城的品丹大会那是一品丹师晋级二品必须要参加的大会。只有在这个大会上被那些老家伙们承认了,才能有二品丹师的资格。”

二人只顾着分析,却不想身边的赐香早已经握紧了拳头。她何尝不知dào

,端木烟雪向来于这炼丹上面不上心的,虽然早早成了一品丹师,不过要想继承端木家族的事业光靠漂亮脸蛋儿还是不行的。看来让她来河阳城晋级便是爹的主意了,毕竟在爹的心目中自己已经死了,而端木家族要有一个新的继承人。

赐香眼眸中晕染了泪意,想必爹定是亲力亲为的教她,所以这么短的时间她便要来河阳城取这个二品丹师的名号。

赐香不禁冷笑,自己曾经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在晏城取了三品丹师的级别,从一品直接跨越到了三品,也没有参加过河阳城的大会。但是她也明白规则,每一次大会参加晋级争夺的低级丹师会在现场同时炼制一枚丹药,交由几位高级丹师品评。

最残酷的是,每一届大会不管你有多少低级丹师参加,每一年的大会上只有一个晋级的名额。故而比赛也分为三轮,在初级丹师中选出十名,接着第二轮选出三名,最后争夺那个晋级的唯一名额。

没想到这一次皇甫即墨竟然亲自陪同端木烟雪参加,造势吗?赐香的唇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烟雪,这一次我定不饶你。

第20章 枭药师

枭冷终于发xiàn

了赐香的不对劲儿,这丫头光是透过露出面具的下巴便有一种寒彻心骨的愤nù

,他指尖一挑赐香白净的下巴。

眼睛却看着共襄道:“这小丫头拿来做什么?若是没用的话留给我吧!”

共襄将她缓缓拉在了身后笑道:“这丫头虽然上不了台面,但也是一个丹师的身份,咱们想要进去见识一下东昊帝国的品丹大会总得需yào

个由头不是?”

赐香猛地转身,诧异的看着共襄又转过来瞅着枭冷,怪不得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原来不是东昊国的人。历来只有东昊国才会产生丹师,而丹师是东昊帝国极力要保护的特殊群体,像这样的品丹大会定会防备极其严密。

只有依着丹师的身份才能进入,赐香会炼丹,这就是很好的通行证。

枭冷缓缓放下了挑着赐香下巴的手指,勾着唇:“我们怎么做?易容成她的爹?还是相公?”

共襄刚要搭话,不〖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想赐香冷冷笑道:“爹?不妥吧?丹师的老爹不会炼丹?相公?”她的眼神扫了共襄和枭冷一眼,“其实本姑娘真没觉得你们两个除了脸还有哪里是值得我倾慕的。若是想跟着我去品丹大会,只有当我的徒弟喽,反正已经收了一个,多收两个也没问题。”

枭冷唇角的笑容更冷冽了几分,突然抓起了赐香的手腕:“丫头,你信不信我将你的腿骨打断,保证你三个月下不了床?”

“算了,正事儿要紧,”共襄打开手中画着白梅的折扇轻轻一挥,便将枭冷手上的劲儿轻巧的卸去了。接着将赐香抓到了自己身后,摇着折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若是枭冷生平还有忌惮的人,便是眼前这个看起来绝色纯美的翩翩公子共襄,这个家伙总能用假象掩盖他真zhèng

可怕的实力。

枭冷虽然看着赐香被这个家伙护在身后很是不爽,但是他只得暂且忍耐下来,先将那件要办妥当的事情办妥了,再找这个娘娘腔算账。

“赐香,你先出去等我!”共襄的声音虽然柔和但是却有一种不能抗拒的威严。

赐香点了点头,走了出去,一个青衣男子在前面带路不多时便出了无尘山庄。此时庄子外面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赐香顿了顿脚步。考lǜ

这一次会不会坐错了马车,车帘掀开探出了瑁儿的半个身子。

看到赐香时一愣,随即明白了似的缓缓迎了过来:“赐香姑娘早!”

“早!”赐香知dào

决计不会坐错了,坐进了马车,里面的装饰却是清雅的紧,与枭冷那种暴发户比起来,多了几分书香之气。

赐香随便拿起了隔板上堆放的很整齐的书籍,装订很是精美,带着檀香木定做的书套。她在凌云峰顶的时候,也喜欢看几卷诗词歌赋,随即取下书套时却愣住了。

翻了第一本的封面书名是《林寡妇巧遇冷清王爷》,再翻了一本《怡春院百花戏蝶》,她索性将其余的书统统倒了出来,《青女江湖恩仇记》掉落在膝盖看起来这本还算正常一点儿。

车帘一动,共襄纯白色身影钻了进来,一抬眸看着赐香正抱着一本《弃妇十三虐》看的津津有味。

“好kàn

否?”

赐香惊了一跳,将书藏在了身后,脸色一红:“没曾想……公子品味竟然如此……之高……小女子折服了。”

“是么?”共襄仰靠在了缂丝迎枕上,测过了茶色的眸子,“赐香姑娘也喜欢?”

赐香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她在凌云峰顶的时候最多就是看过一两首艳词,不曾想民间还有更猛的。最关键的是,这样的书同身边这位公子实在是不搭啊!

共襄缓缓道:“喜欢,便拿去看吧!我那里还有很多,若是姑娘喜欢便命人拿过来送给姑娘!”

“不……不用……不用了……”赐香将《弃妇十三虐》卷起来藏在了袖筒中。

共襄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缓缓喊了一声瑁儿。

“主上?”瑁儿一直在外面守着。

“一会儿弄两套丹师徒弟们经常穿的衣服来!”

“是,主上!”

赐香莫名惊诧:“共襄,你不会是真的要假扮我的徒弟吧?”

共襄微闭了眸子:“怎的不会?连枭冷都放下了身段儿,公子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也要来?!!”

“枭冷最喜欢凑这热闹,没事也要搅三分的浑人,这样好kàn

的一年一度的盛会,他怎会不来?”共襄似乎千年冰封的唇角竟然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赐香心头顿生疑窦,共襄莫非同枭冷如此的熟悉?感觉像是在评论多年的发小一样,可是想想这两人一见面的那种柔情蜜意,赐香怎么觉得如此怪异。

“其实……”她酝酿了一下措辞,“好男风也不算什么了,单涛说他在话本子上见多了,还有河阳郡守的公子也好男风。你们二人这样低调行事也太小心了些……我会祝福你们的。”

共襄猛地咳嗽了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茶色眸子里滚动了无数的变幻最终唇角挤出一个字:“滚!!”

随着共襄到了一处别院,高门巨户,亭台楼阁,仆从们早已经守候在门口。远远地赐香便被一个身着靛蓝色纱衣的单涛熊抱住,涕泪纵横。

“好了!好了!”赐香将他一脚踹开,笑道,“乖徒儿!还好吧?”

“呜呜呜……师傅……我以为你死了呢……”

赐香脸上一冷,单涛忙道:“师傅,灵儿给了我好多银子,一会儿我们一起逛街看美人去!”

赐香脸色一变扭过头看着一边笑眯眯的灵儿,灵儿福了福:“主上说了,给单公子的银子从赐香姑娘的酬金里扣除即可。”

“什么?”赐香猛地转过脸看着单涛,那小子忙收紧了口袋,“师傅……徒儿有事还要去应酬一下。”

“你给我站住!!!还我的银子来!!”赐香追了几步,却不想单涛近来奔逃能力迅速提升早已无影无踪。她捂着额头,气急败坏,不禁暗道单药师是不是故yì

放这个败家玩意儿出来祸害人间的?怎么给他离家出走的这样顺利?也是自己迷了心窍,想要收他为徒弟,当时只想着自己若是开一家丹阁少不得雇一二伙计。才收了这个免费的徒弟,没曾想果然便宜没好货啊。

共襄折扇轻摇缓缓踱了过来,收起扇子在赐香的肩头轻拍了一下:“品丹大会明天便开始了,想好了怎么应付没有?按说低级的丹药你应该能炼出来的,连冰魄丹都能炼出来,一品丹药应该不成问题吧?晋级不晋级这个倒是没什么向往,你只要能扛过第一轮便是给丹王谷长光了。”

“呵!”赐香忍了忍还是没说出来,小子,别说冰魄丹,六品丹药赤凝雪本小姐也不在话下。

“共襄,你还是尽早帮我准bèi

草药吧!”

共襄刷的打开折扇:“我给你提供的药师可是最好的!”

“谁?”赐香有些好奇。

“枭冷!”共襄别过脸又笑得暧昧不堪,“枭冷在成名之前就已经是实力雄厚的药师了,丫头,我给你选的一定没错。”

第21章 狗男女

河阳郡最着名的丹师泰斗便是四品丹师古河,古河老爷的丹阁名叫清风阁,所出丹药具是上品,贵族武林各种暗势力争抢着趋之若鹜。

清风阁位于岐山之巅,此时山脚早已经戒备森严,数百劲装护卫将通往清风阁的山道把守的水泄不通。

大清早,便有无数华丽马车早早停在山脚,各个丹师家族的佼佼者带着仆从丫鬟还有协助炼丹的药师纷纷见过前来迎接的清风阁总管。在一应小厮的引导下缓缓走上了山坡,直奔清风阁而来。

—山正殿,恢弘大气的丹王圣象雕刻其中,地面铺陈着汉白玉石,石门玉柱,彩环重檐,盘龙绕凤。八十一根红楠木支架其间,上面绘着各类瑞兽,栩栩如生,极其壮观。

这届大会的组织者四品丹师古河,衣着华贵繁复,璀璨的长袍上绣着层层叠叠的图案,乍看之下上面的流云飞絮都似活了一般起伏绵延,黑白相杂的长发被一顶紫金冠束起,显得丰神俊朗。不亚于前来参加品丹大会的各路青年才俊。

他此时公公整整的立在清〖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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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风阁门口,恭候端木家族的二小姐端木烟雪和太子皇甫即墨的到来。虽然端木烟雪仅仅是一个一品丹师,但是人家爹可是整个帝国丹师界最厉害的人物,九品丹师啊!那简直是神一样的存zài

,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故而端木烟雪也不用比前面的两轮了直接进入第三轮便罢。

其实也就是走一个过场,这一届的品丹大会,这唯一的晋级名额自是要留给端木烟雪的。只是可惜,不能请来端木泓良,据说九品丹师端木泓良的长女不幸病逝,对其打击极大,很少再下凌云峰来。

不过现在请来了人家的女儿,这个也是不错的。很快清风阁中陆陆续续走进来一品丹师极其仆从们,将偌大空旷的清风阁登时坐满了。

清风阁大约能容纳几百人之多,几天前岐山的徒众们便开始布置,在厅中环绕正中的擂台放置了桌椅。正位上放着一排紫檀木桌椅供品丹的高级丹师们就坐。

最中间设置了擂台,一会儿在第一轮比赛中决出的人选将直接来到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炼丹,谨防假冒作弊。

几位品级较高的丹师也已经落座,古河等的有些焦躁,后面的初选已经决出了十位丹师,只等着端木烟雪和皇甫即墨来了。

大厅不起眼的地方,赐香身着一袭银色纱衣,带着面具闭目养神,刚才那一轮初选简直是有一种胜之不武的感觉。她只是随意挥洒了一枚丹药,便将那帮家伙们干掉了。

一边穿着靛蓝色长袍的单涛别过脸依然爱慕的看着同样靛蓝色长袍的共襄:“年少轻狂,不问情缘深浅。相思无常,待回首,终不复……唔……”

共襄狠狠将他的哑穴戳中了,枭冷慢条斯理捋着鬓边的缎带,额头间的淡黄色花纹微微流动。

“呵!真是一惨还有一惨高!”枭冷没想到赐香身边还有单涛这样的活宝,能将共襄气到痛下杀手的人还真的没有几个。

赐香嗤的一笑。

共襄没好气的扭过头:“笑你妹啊!”

赐香捂着唇:“是妹妹你太好笑了!”

共襄彻底晕死过去,他都这样的装扮了一路上不知dào

被同样上山来的年轻公子们吃了多少回豆腐。

不多时一个打扮很华贵的公子摇着扇子凑到了赐香身边:“姑娘阁下,这位可是你身边的女扮男装的丫鬟吗?”他指着共襄,缓缓道。

赐香点了点头,忍着笑,谁叫共襄长得这么美,还细皮嫩肉的几乎不像个男人,倒像个误落凡尘的仙女。明明穿着男装,却硬是活生生被认为女扮男装。

“那……在下能不能……”那人色迷迷的盯着共襄。

赐香缓缓坐起身子:“一百万两黄金你随便抱走!”

“这个……”那人还真的盘算银子。

共襄忍无可忍一把将枭冷藏在腰间的蟒蛇花花拽了出来扔在了那人的身上。

“啊!!”那贵公子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枭冷怒目而视,好在花花乖乖地完好无损地窜进了他的腰间,他也就不再追究了。

“来了!来了!端木烟雪来了!!!”

“是啊!端木家族的端木烟雪,东昊国第一美人!!!”

“美人?”单涛暗道,却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的伸长了脖子看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皇甫即墨的一袭紫衣,头上戴着嵌着玉石的金冠,身材挺拔高大,容色极其俊朗,发黑如墨,唇畔含着一抹令赐香极其熟悉的淡淡笑意。看起来风流倜傥,翩翩君子,呵!赐香的手指几乎要将手掌刺出血来,这个衣冠**!

紫衣在她身前翩然翻飞舞出了一道极其华丽的弧线,隐约可见玉带自腰身穿行而过,更衬托出了极美妙的腰线,浑身散发着令人眩晕的熠熠光彩。

他身边的女子刚一进来,便在大厅中听到一阵齐整的吸气声。端木烟雪身着掐花大红锦衫,衣衫上刺绣着如意锦纹用米粒大小的华贵宝石细细缀着。拦腰系着鹅黄绣花缎带,五色锦盘金彩绣花纹。长长的头发梳了一个流苏髻,缀着凤钗,点着一粒耀眼的凌华宝石。肤白胜雪,眉眼如画,端的绝色美人。

四周议论纷纷,一片小小嘈杂。

“看到没有?凌华宝石只有皇室的人可以佩戴,虽然端木家族的长女病死了,可是庶女却能享shòu

着皇家富贵,可见皇族对端木家族真的是另眼相看啊!”

“是啊,是啊!只是听闻端木家族的嫡长女相貌却不如她庶妹,平庸的很!”

“也是啊!那个可怜的短命鬼!”

赐香面具背后的眼眸中已经一片赤红,短命?呵!她是生生的被自己的夫君和庶妹逼死的啊!死了还要被人如此议论,人人都羡慕端木烟雪却没人同情那个平庸的端木赐香。

枭冷的视线很快从端木烟雪的身上移了过来,侧过头看着身体有些僵直的赐香,暗道那女子比起身边的这个丫头来可是差远了些。这帮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共襄缓缓靠在了椅背上,抿了口茶,淡然一笑:“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狗男女的味道?”

赐香转过头一愣,却不想共襄的手指抚上了她的面具,隔着面具做了一个为她拭去眼泪的动作。

“赐香丫头!你和这对狗男女有过节?怎么感觉你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哪有?”赐香忙垂下了头,差点儿在这只狐狸面前露了馅儿。

“滚起了!别看了!”枭冷狠狠掐了单涛的脖子将他伸长的脖子几乎掐断了。

共襄扬了扬下巴:“赐香,看到没,那个端木家族的什么烟雪直接进入第三轮哦!好生令人羡慕,有背景就是好。”

赐香的声音嘶哑:“没关系,丹王谷想进第几名进第几名。”

共襄猛地坐了起来看着身边这个沉静如水的银衫女子:“你开玩笑吧?”

赐香苦笑:“一会儿我赢给你看!不过这一次要是晋级了酬金加倍何如?”

共襄清澈的眸子转了转,唇角微翘:“我不喜欢太爱钱的女人!”

赐香开始整理炼丹所需yào

的东西,头也不抬扔了句话:“我需yào

阁下喜欢吗?”

枭冷突然抬手将赐香抓进怀里:“我喜欢你便成!”

“你?算了!”赐香耸了耸肩膀,突然挣脱开他的束缚扔过来一本书《养蛇一百法》。

第22章 技惊四座

清风阁中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品丹大会已经进入第二轮,九位胜出者具是等候在了擂台上。古河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单,眉头一挑,青丘镇的丹王谷?好大的口气,青丘镇这个地方偏僻至极怎么会有丹师出现?

贵宾席上,皇甫即墨同端木烟雪仰靠在椅背上,这注定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晋级。即便古河不给端木家族面子,也须得给他天家身份一个面子吧?

他二人此时也不看台面上那些紧张的要死的一品丹师,却是互相眉目传情,商量一会儿大会结束后去河阳城的玉带河划船消遣。

“最后一个进入第二轮的是来自于青丘镇丹王谷……”

古河还没念完名单,四周一片哄笑。

“哈哈哈……还丹王谷……”

“莫非当自己是丹王不成?”

“许是真的丹王也说不定……哈哈哈……”〖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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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镇?没听过这个小地方啊?”

“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罢了!”

古河苦笑着,不知dào

这个小地方来的一品丹师是怎么混进第二轮的。

“请青丘镇丹王谷的赐香上台来!”古河念完后随手将名单丢给属下,便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边坐着的皇甫即墨同端木烟雪听到赐香这个名字时具是神情一愣,不自觉的向那入口处看了过去。

赐香等人坐的位置比较偏僻,此时缓缓站了起来带着身边的三个各式各样的徒弟开始向擂台上走来。

身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背上,形成一个璀璨的光影。银色纱衣随着微风翩翩而飞像一只破茧而出的银色之蝶,更衬得身姿不凡。尤其是脸上流光溢彩的面具,衬托着坚毅的下颌点染出一抹华丽的弧度。粉嫩的樱唇微微一勾,带着强dà

的自信和一抹轻轻浅浅的不易被人察觉的鄙夷之色。

她身后跟着的三个人更是气场十足,单涛虽然不着调,但是卖相绝好,气质极佳。缓缓跟在赐香的身后,抱着一些炼丹的工具。

共襄走在赐香的右手位置,风中少年绝世而立,容颜透明似水,清冷如冰,摄魂夺魄的美丽之中,偏偏带着几分令人不敢亲近的疏离。

场中人看到共襄后具是倒吸了口冷气,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美的美男子?

枭冷双臂抱肩毫不在乎的跟在赐香的左手位,他的五官邪魅却又精致到了极处,额头间的淡黄色花纹熠熠生辉。消瘦的脸和尖下巴好像刀刃一样雪白发亮,是那么的淡薄脆弱,也极其强悍。腰间鼓鼓囊囊也不知dào

揣着什么,若是将他的灵宠花花亮出来,估计在场的人能跑掉一半儿。

身后跟着这样三个别样的男子,更是映衬出了前面赐香的那种卓尔不群的神mì

气息来。

座上的皇甫即墨视线登时暗了几分,沉了几分,更是深了几分。一边看着的端木烟雪不禁心头一慌,这个女子究竟是谁?若是如此优秀,耳目众多的端木家族怎么会不知dào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众多人群中有一双银眸也瞬间眨了一下,缓缓扭过头:“剑九,查出这个女子的身份来没有?”

四品丹师古河老爷此时倒也不敢轻视这个带着面具,身材娇小的丫头了,起身宣bù

:“开始!”

十几个劲装大汉突然喊着号子转动沉重的玄铁机关,擂台上面每个一品丹师的面前,突然传来隆隆巨响。他们面前地板塌陷了下去,十个半人高的炼丹炉子缓缓升腾而起,炉子都是玄铁制成,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丹炉中的火取自于河阳郡地下特有的火种,经久不息,每个一品丹师身边都配着控zhì

火候配置草药的助手。

赐香轻车熟路的站在了自己的炼丹炉前:“单涛将紫金鼎备好,还有放置丹药的玉瓶备好,加五成无根之水一边儿候着。”

单涛几乎崇拜的看着她,赐香这丫头原来在含香院是大隐于市啊!这么高的一个高人,他之前没少带着那帮纨绔子弟捉弄人家姑娘,完了完了,听说得罪了丹师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会被追杀的。他战战兢兢抱着器皿滚到一边候着。

“枭冷,”赐香目光盯视着炉中紫金鼎中的变化,她用的技法比较高端一些。一般一品丹师都直接会在炉中炼丹。赐香采用的是炉中鼎,这个对火候要求极高,丹师练出来的丹药经过双重过滤成色也是最好的。

枭冷漫不经心的斜了她一眼:“美人有何吩咐?”

“骨绒草一份去根,凝血草两份去叶,沙果一颗取芯,甘露丸碾碎泡制成粉……”赐香的每一条命令都下的特别清晰。

枭冷渐渐收起了那份轻视,这丫头绝对是内行啊!他挥洒着手中的各色银质短刀,备好了沙锅开始炮制药材。

共襄眼眸中满是惊讶,直觉告sù

他这丫头远不止一品丹师的身份那么简单。莫非是那枚救活了剑九的冰魄丹真的是这个丫头炼成的?他的神色一变,若是那样的话,这个丫头的级别应该和座位上那个快老掉牙的古河丹师一样。不可能这样吧?她看来也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而已。

场中所有的视线均凝聚到了赐香这边,其他的几个人基本没戏了,在他们手忙脚乱把握火候时,赐香已经将炮制好的药材丢进了鼎中。

最关键的是,河阳城几十年来从来没有人采取过炉中鼎这样的方法,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共襄!傻站着干什么?控zhì

火候!”

“赐香你是说本公子我吗?”共襄一脸苦笑,这丫头真的是能做到物尽其用啊,自己转眼间成了烧火丫头。

“你的内力我信得过,滚过来!快!”赐香的薄唇紧紧抿着,眼神却是异样的炙热。

共襄不得不滚过去,蹲下来用内力逼催火焰。这一下子不要紧,场中的人几乎全部站了起来。共襄的蓝色内力看起来分明是一顶一的高手啊!这样的高手在整个东昊帝国排下来也数不上十个。

即便坐在一边观望的东昊国少有的少年高手皇甫即墨也仅仅能将内力催发至淡黄色,他的手不自禁握紧了几分。

可就是这样一个高手,居然屈尊给那个丫头烧火,伺候的分外殷勤。这带着面具的女子究竟是谁?

“成了!”赐香将炼成的丹药装进了通透的玉瓶中,缓缓捧到了古河面前。

古河丹师缓缓站了起来,接过丹药,拧开盖子猛地呆住了,挤出了几个字:“凝血丹?”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赐香,又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小姑娘……这是凝血丹?”

赐香唇角一翘:“上师很识货,这个是……凝血丹……”她缓缓转过头扫了一眼皇甫即墨。

还记得吗?当年你在悬崖边练剑受伤,我曾亲自为你炼了凝血丹,今日我便用这枚丹药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而这也仅仅是个开始……

第23章 挑战

古河死死盯着这枚凝血丹,又转过头认真的打量了一番赐香,却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炼出来的。

他看向赐香的神情却微带着一些恼怒,这个凝血丹虽然是二品丹药,可是赐香炼出来的这一枚却是炉中鼎的手法。而且丹品上乘,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二品丹师能够炼出来的,最起码具备了接近三品丹师的能力。

他不确定的是这丫头是不是故yì

来搅局的?明明是三品丹师的资格了,还要争二品丹师的晋级名额。不过要是丹师来捣乱的话,他猛地吸了口冷气转过头看了一眼同样惊诧莫名的皇甫即墨和端木烟雪。好在今儿有这两个人坐镇,任是谁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在太子和端木家族的头上动土。

“嗯!很好!”古河找了一个台阶,却将那玉瓶收在了袖筒中,这枚凝血丹看得他实在是喜欢万分。简直是几年来他看到的最好成色的凝血丹,这种丹药对于短期内提升武者的战斗力极具好处。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近来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倒是可以用一下。

赐香本来对于古河这种趋炎附势之徒甚为反感,加上他竟公然〖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作弊,为了讨好端木烟雪和皇甫即墨。直接将端木烟雪归到第三轮的比试中,这也太不公平了。想当年自己身为端木家族的嫡长女,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勤勤恳恳的走到了今天。

一股子不忿,令赐香唇角微微一冷:“古河大师慢着!”

古河一愣,这丫头虽然尊称他一声大师却是满眼的冷色,他顿时也恼了。再怎么说他古河可是四品丹师,再怎么说也是前辈。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以为炼出血凝丹就狂妄的过头了。

“年轻人不要气盛!”古河脸色一暗。

赐香一笑:“大师,我只是想要要回我的丹药!”

赐香此话一出,登时全场一片议论之声,历来品丹大会关于比赛时候炼的丹药,都没有规定去向。主要是这些丹药基本不成熟还是废品,往往都是古河的弟子们收了起来,放在丹阁横竖卖一个价钱了事。

今天赐香炼出来的凝血丹绝对是上品,古河一时间爱不释手下意识的拿走了,谁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出口讨要。古河脸色一阵尴尬,青红不明。

“古河大师,”赐香唇角掠过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药材是我的吧?鼎也是我的吧?炼丹的人也是我吧?而且比赛没规定主办方可以拿走我的丹药吧?”

古河的脸色已经变成了赤红,他立足河阳郡何曾吃过这种瘪,只是这小丫头处处说的在理。他哆嗦着将玉瓶拿了出来,交还到赐香手中,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的冒汗,小丫头不知dào

轻重得罪了四品丹师了。以后绝没有好果子吃了,这是一定的。

赐香拿了丹药叹了口气:“本来想卖钱的!”

一听她说这枚丹药出售,现场的人具是宠宠欲动起来,可是一看古河的脸色,竟然没有人敢买下这枚丹药。尽管人人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一枚接近三品的上好丹药,即便花了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手。

“一百两银子,你们谁要?”赐香真的做起了买卖,举起了手中的玉瓶,银色袖子落了下来,露出了如玉藕臂。平添了几分娇俏,还有点点儿任性的可爱。

可是谁敢买啊!不过很多人都快憋出内伤来,一百两!这么好的丹药!!!

赐香显然有些失落,垂下头自言自语道:“没人买算了,扔了吧!”

众人又是一惊,赐香还真的要将这丹药扔了,却不想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卖给我吧!”

视线齐刷刷的扫了过去,靛青色纱衣罩在身上,领口和袖口都有玄色纹绣,藏青色丝带松松的绾着如云乌发。眉目间一种极致的俊朗,标准的剑眉星目,唇畔含着淡淡的笑意,若有若无。

“负心郎?”赐香忍不住喊出了声。

一阵低低嗤笑声传来,一边的共襄却是同枭冷交换了一个眼神,剑九出现了,那个人也一定在这里。

剑九倒是一愣,不过神情间很快有一丝歉疚,欠了这丫头一份情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他缓缓躬身道:“在下一来为了买姑娘手中的丹药,二来是来欠债还钱的。”

“呵!负心郎你倒是还纯良啊?还记得啊!”赐香冷眼看过去,将手中的凝血丹扔到了他怀里,探出净白的小手:“快点儿!本姑娘还要继xù

参加品丹大会呢!两千两银子,还有这枚丹药的一百两,加上这一个多月的利息,加上本姑娘差点儿被陷害至死,加上你这个负心郎的所作所为令本姑娘实在生厌,有损身体。加吧加吧你给我一共五千两银子吧!”

下面的人吸了口冷气,原来银子也可以这么算的?好精明的丫头!

剑九倒也不心疼银子,反正又不是他出,只是这丫头一口一个负心郎,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共襄微抿了唇,暗道赐香这丫头倒是好骗,他只不过随便编了个谎,说剑九对自己子虚乌有的妹妹始乱终弃。这丫头竟然真的信了,实在是可爱的紧。

剑九知dào

大庭广众之下,追究起来更是丢人,忙拿出一卷银票双手奉了过去。赐香接在手里,心情登时大好,眼眸扫了一边的端木烟雪一眼。

“古河大师!那这就进入下一轮了?”

古河早已经气得快要吐血,冷冷道:“赐香姑娘何必这么心急,一会儿再比试也不迟!”

“哦,那我走了,”赐香喜滋滋的拿着银票带着善涛等人退下了擂台,却不想这一次成了众人眼眸中的焦点,具是投过来好奇的眼神。

赐香却毫不在意这些,她只关心的是这下子开一家丹阁的钱应该更充裕了。

“赐香!”共襄打断了她数银子的热情,“你……究竟是谁?”

赐香一愣,看着他幽深的茶色双眸,讪笑道:“赐香啊!青丘镇的赐香啊!”

“赐香?”共襄的眼眸转向了远处坐在高位上的皇甫即墨,摸了摸下巴,“赐香!你那本《弃妇十三虐》研习的怎样了?”

赐香一愣:“呵呵呵……这个本姑娘也只是看着热闹罢了!”她忙转过身,这家伙深不可测,想办法要尽快摆脱他。

第24章 情敌相杀

后堂的内阁中,古河谦恭地陪坐在皇甫即墨和端木烟雪的旁边,室内并无他人,一架刻着河阳郡风物山水的紫檀木屏风将三人的身影遮挡了起来。

“前辈可知否那女子的来历?”端木烟雪美艳的脸上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无措神情,这样半路杀出来的实力派对手实在令她有些手忙脚乱。

皇甫即墨的眼眸微眯了起来,不知dào

为何竟然对那女子心中生出几分熟悉的感觉,关键是她炼丹的手法竟然那么像一个人。

想到此处,皇甫即墨顿时神情冷冽起来,他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笨女人投进了丹炉中去的,绝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古河摸了摸美髯缓缓道:“老夫在这河阳郡的丹师界也呆了不下二十年的时间了,从来没有听过青丘镇丹王谷这个地方,也从来没有听过青丘镇还有丹师。更不用说这个小丫头,确实是实力非常。

端木烟雪沉吟一会儿,转过身嗔怪的看着即墨,眉眼间自是风情万种抱着皇甫即墨的胳膊:“即墨哥哥你说怎么办啊?若是这一次雪〖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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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古河垂下了头,暗道这丫头果真像人们所说得,真zhèng

儿是个尤物。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能将人的骨头酥去了半边。

皇甫即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雪儿,不妨,再怎么说雪儿也是端木家族的,岂是一个乡野小丫头所能比的?”

“可是,即墨啊!我要的是万无一失啊!!”端木烟雪的神情看起来楚楚可怜,叫人看了疼惜,皇甫即墨一愣随即转过头看着古河。

“古河大师,最后一轮比赛可否将规则变一下?”

古河一愣忙俯身道:“太子殿下,老夫愿闻其详。”

皇甫即墨唇角噙着一抹阴晴不定的笑意,刷的打开折扇缓缓笑道:“规矩是为人定的,这个好说……你过来……”他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品丹大会的最后一轮依然在众目睽睽的擂台之上进行,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却是更加紧张了些。

刚才好不容易晋级上来的丹师是一位颤巍巍的老伯,做了一辈子的一品丹师,不想好不容易晋级到最后一轮比赛。却因为紧张过度,竟然晕了过去,这下倒好只剩下了赐香和端木烟雪之间的竞争了。

“师傅……干掉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单涛拿着扇子为做准bèi

工作的赐香扇着风,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站在了台子上的端木烟雪,大红的纱衫那让妖艳的女子看起来更是带着几分华贵气息。他不禁咽了口唾沫,好美的人。

赐香理了理被单涛拿着扇子弄乱了的鬓发站了起来,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单涛!你可知dào

,美人就像草药一样,越是美到极致越是有毒的。尤其是那种美人,当个玩物把玩几下就可以了。没必要陷进去,否则都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死的。”

一边的枭冷突然笑出了声,捂着嘴巴:“那若如此说来,赐香丫头你算哪一种美人毒呢?”

赐香刚要搭话,却不想共襄轻摇着折扇接过话头:“她就是一只浑身是刺的仙人掌,是不是丫头……”

赐香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这两个家伙一个看起来邪魅无端,一个看起来阴阳怪气,她与他们的合zuò

也仅限于这一次了。

只是这一次的比赛规则又变了,药材主办方提供,丹炉主办方提供,一切都是主办方统一提供,目的是为了公平。只有赐香知dào

,这一次端木烟雪定是在后面下了什么手脚,可恨的是自己却不能反驳。却是同样的药师,同样的药材,同样的炼丹工具,这样似乎很公平。但是主办方若背地施出什么手段来,她定会陷入绝境。

共襄抬起茶色的眸子,他向来是玩儿阴谋的行家,焉能不知晓规则变了后意味着什么。本来他可以帮她的,可是为什么要帮?他倒要看看这样的困难环境下,这个丫头还能发挥出什么潜力来。

况且……共襄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袍角,在没有弄明白赐香究竟是谁的情况下,和这样一个潜力巨大的丹师关系不明不白,也是糟糕的很。

“我走了!!”赐香深呼吸,全然没有刚才的意气奋发,她觉得这一趟会有点儿小波折。

“遥祝!!”枭冷不知dào

从哪里弄来了一壶酒,仰头灌了一口,醉眼迷离俊美的脸更是人神共愤。

赐香忙转过身,不理会身后这两个妖孽,因为有一个更令她憎恶的妖精存zài

着。擂台上的那个红色妖姬此时缓缓转过身来,唇角挂着得体的笑容,看着赐香一步步走上前来。

端木烟雪看到赐香眼眸中的那抹憎恶时,眼神一顿,随即换上了更温婉的笑容。落落大方的冲赐香点了点头,一如往常的得体讨巧。

“赐香姑娘好!”

赐香捂着头却不理会端木烟雪的这一套,这一套上一世将她骗得好惨,这一世她终于认清了这个女人就是一条美女蛇。

“好啊!好的不能再好了!!“赐香纤腰转了转,漫不经心的做了一个扭腰的动作,随即活动了手腕脚腕。突然踢腿向端木烟雪的脸踹了过去,却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生生停了下来。

“大胆野妇!!”皇甫即墨猛地站了起来。

赐香收回了腿,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端木烟雪吓呆了的脸:“呵呵呵……不好意思啊!端木大小姐!本姑娘向来在炼丹的时候喜欢活动活动身子,轻快一些。”

她在台上笑意嫣然,却不想下面的人早已经大惊失色,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敢踹端木家族的人,那可是诞生过丹王的家族啊!

枭冷一口酒喷了出来,抚上额头间的淡黄色花纹,琥珀色的眼眸中浸润着一抹不可思议,随即缓缓涌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这丫头越来越对他的脾气了,他发xiàn

这一次还真的碰到一个宝贝。

躲在阴暗角落中的那双银瞳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又倏忽而熄。

端木烟雪的手掌微微握成了拳,随即晕染了一抹风和日丽的甜蜜笑容:“不曾想赐香姑娘还有这样的嗜好,本小姐服了。”

赐香笑了笑:“教你服气的还在后面呢!”

“是吗?”端木烟雪冷冷一笑。

一边的古河忙捂着心跳,刚才端木烟雪若真的是出了什么状况,自己的河阳郡被端木家族拆了也赔不起啊!

“老夫宣bù

最后一轮开始!”

端木烟雪和赐香面前的炉子缓缓升了起来,岐山弟子们端着水晶盘子走了上来,盘子里面盛放着早已经炮制好的药材。两个人的药材也是一模一样,规定是要比拼的双方都炼一枚二品的修复内伤的雪灵丹。

端木烟雪不愧是端木家族的人,有条不紊的炼制起来。另一边的赐香翻开药材,猛地一愣,雪灵丹需yào

雪山上的雪莲一朵,配上疗伤的生骨草,还有加一些炮制好的灵芝粉。她掰开雪莲一看竟然是枼草,这种草火性极大,与雪莲背道而驰。再打开生骨草将外面的伪装去掉竟然是化肌草去腐肉的,灵芝粉更不用说了,是雪参还是最次的那种。

她额头的汗珠落了下来,这些草药都伪装的极好从外面看根本分辨不出来,可是这样的草药练一千年也炼不出雪灵丹来。俯身看那炉中火焰,火温极低,雪灵丹虽然名字起的清冷一些可是对火焰的温度要求是极高的。

她猛地转过身看着古河,古河微闭了眸子,脸上带着几分得yì

。赐香暗道,中招了!

第25章 火灵丹

古河得yì

的看着擂台上垂着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赐香,唇角的笑容分外的残酷,丫头你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拿着这些材料炼出雪灵丹来。

台下的共襄眼角一挑,冰雪般素雅的俊颜突然挤出一个颇感玩味的笑容,扭过头却发xiàn

枭冷的神情前所未有的紧张。死死盯着擂台上的赐香,几乎连腰间的蟒蛇花花被挤出来一截都不晓得。

共襄的唇角更是玩味异常,似乎自己身边的这位亦正亦邪的家伙喜欢上了那个小丫头呢!

“冷兄,”共襄喊了一声,枭冷却是紧张,因为台上的赐香显然已经慌了手脚。

“冷兄!!!”共襄不得不加大了声调。

枭冷回过头来,不满的看了一眼共襄:“穷叫什么?”

“那丫头有麻烦了!”

枭冷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药材有问〖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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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题!她中了别人的圈套,要不要帮一下?”

共襄噌的打开来折扇掩着粉嫩的脸:“怎么?心疼了?”

枭冷一阵尴尬,共襄紧接着来了一句:“枭冷不要忘记了我们此次来这里的目的。”

枭冷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理会这个娘娘腔。

“唔!!”台下围观的一品丹师们突然发出了整齐的一声惊呼声,却见台上的赐香突然从呆傻中似乎醒悟过来。

枼草的有用部分是叶子,赐香却将枼草的叶子去掉只剩下了根茎,捣碎了投进了丹炉中。她紧接着将化肌草有用的果实扔掉,也将根茎扔进了丹炉中。

“咦……这是做什么?”

“发疯了吗?怎么都将有用的东西扔了,将无用的根茎炼丹,这女子该不是紧张了吧?”

“紧张?我看是疯了吧?”

果然台上的赐香突然将那些雪参的粉末倒在一个银盏中加了水放在炉火上咕嘟咕嘟熬着汤,枭冷的眉眼狠狠蹙着,突然站了起来。

只见赐香取出一枚银针猛地将自己白嫩的肌肤戳出一个洞,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臂滴在了雪参汤中。

枭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握住赐香的手:“你干什么?!!”他喊声刚一出口,猛然间将自己吓了一跳,他怎么会如此紧张一个并不太熟悉的女子?

赐香一愣,随即感激的笑了笑:“冷公子不必紧张我是在炼丹呢!”

枭冷脸色一变,可是看着赐香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缓缓放开了她的手臂,退后了一步:“疯女人!!”

共襄的折扇收了起来,看着枭冷垂头丧气退回来的模样,不知dào

为何心中竟然有些烦乱。他的计划只是让赐香将他们两个人带进品丹大会,但是很显然这个丫头走得太远了。远到了他无法控zhì

现在的局面,可是刚才赐香将自己的血滴进了银盏中,这样的场景确实震撼。

一边的端木烟雪炉中的雪灵丹已然成型,此时正慢慢将那丹药缓缓收进玉瓶中。而赐香仍然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落在了银盏中,全然不顾及四周的哄闹和嘲笑。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的存zài

,安宁,孤寂,决然,一如她在凌云峰顶的时候。

偏僻角落中的那双银眸,此时竟然带了几分诧异,直直注视着场中赐香的一举一动。

“古河大师我的雪灵丹已经炼好了,请大师过目!”端木烟雪款款走到了古河面前,捧着手中的玉瓶。

古河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一枚上好的雪灵丹,不愧是端木家族出来的佼佼者。

“好!这枚雪灵丹决计是上品!端木小姐果真是端木家族的枭楚啊!年轻有为,年轻有为的很!”他随即看了一眼一边扔在将血滴进银盏中的赐香,面露鄙夷。

“下面我宣bù

,这一次品丹大会晋级的是端木烟……”

“等等!”赐香咬唇撕下一条衣襟将胳膊上的伤口裹好,缓缓站了起来,“古河大师比赛还没有结束吧?”

“呵!”古河冷笑,“敢问赐香姑娘你现在炼的是什么?”

“丹药啊!”赐香歪着头,显出一副可爱的模样,只是带着面具,人们还无从看到她脸上那抹克制的凌厉。

“丹药?哈哈哈……”古河大笑,满脸的讥讽,“你那还叫丹药?输了便是输了!”

“谁说我输了?”赐香缓缓笑着转过身,拿起了银盏,此时银盏中滚动着浓烈的血腥味。

“着!!!”赐香猛的将银盏中合着赐香血液的雪参汤突然浇到了炉中,几乎被烧融到了一起的枼草和化肌草的黑色颗粒在这碗吸饱了血液的雪参汤交融之下,竟然慢慢融合成一粒丹药。这粒丹药竟然通体散发着血腥的味道,色泽呈现出了深紫色。赐香缓缓将玉瓶凑了过去,那丹药通灵了似的滚进了玉瓶中。

“啊!!”全场一阵惊呼。

赐香拿着玉瓶举过了头顶,里面的紫红色丹药竟然散发出了异样的光泽,紫红色仿佛在丹药上虚浮了一层,辗转流动。

全场站了起来,皇甫即墨猛地冲到了台上,共襄也诧异的站了起来。

“莫非这就是……不可能啊?”枭冷迅速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真是那品丹药的话,这个女孩儿的实力就太可怕了。

古河瞪大了眸子,两手不停地颤抖着,几乎要跪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炼了一辈子都成不了的丹药。这个小丫头竟然能轻而易举的炼出来,最关键炼丹绝对是天生要具备一种敏锐的感应力。有时候要做到人丹气息相通的绝高境界,所以东昊国的丹师屈指可数,而超过四品的炼丹师放眼整个帝国也仅仅只有三十六位。

赐香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缓缓站稳了,这一次却是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关键是药材不称手,她也实在没办法了才将枼草根茎中不为人所知的浓烈火性同化肤草根茎中极阴的性子通过河阳郡极其柔和的火种精炼而成。幸亏古河等人做得太绝,给她提供了温度极低的火,若是温度很高她这一次就真的铩羽而归了。

极烈,极阴,极柔三种力量融合低火慢慢凝练,再以处子血做点睛之笔,那碗参汤只不过是起到一个凝固成型的作用。不过参汤泼上去可以去除血腥味道,让丹药看起来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请古河大师评论一下这枚五品丹药火灵丹何如?”

“啊!!!”台下的人们几乎要晕过去了,五品丹药除了燕都,在河阳郡这样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河阳郡诸位丹师的眼眸中,这是传说中的神丹。

火灵丹虽然与雪灵丹名字相差不大,可是品级整整差了三级。火灵丹可以让修习功法的武士一跃能提升三个级别的功力,威力实在不小,历来是武者们争夺的重点对象。

那双躲在暗处的银色眸子狠狠跳了一下,微微扭过头:“剑九!一会儿不管那丫头要多高的价钱,把它买下来。”

第26章 竟荣华

正当这场景愈见尴尬之际,一边的端木烟雪轻轻笑道:“赐香姑娘实在是有趣得很,难不成没听到刚才古河丹师定下的规矩吗?这一次比试我们要比的是炼出雪灵丹来……”她眉眼眼波流转看向古河的眼神却是微微一冷。

古河心头猛的跳了一下,转过神色:“是的……这个……咳咳咳……这个比赛分明是要炼出雪灵丹而不是什么火灵丹……所以……老夫宣bù

……这个……这个晋级名额归属端木烟雪……”

他这样的话一出口,连下面的一品丹师都有些鄙视这两个人了,难不成他们眼瞎了,这位赐香姑娘可是炼出了五品丹药的丹师啊!竟然还判定端木烟雪赢了,虽然心中不忿,可是迫于古河丹师的威名也不敢说出来。

赐香一愣,缓缓将那枚火灵丹从古河手中强行拿了出来攥在手中,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既然古河丹师如此不识货,这枚丹药小女子留着吧!原本还想赠与您呢!“

古河眼眸中顿时生出些许悔意,可是一想端木家族的势力,也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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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赐香缓缓走到了端木烟雪面前,突然苦笑,上一世也是如此论实力这个庶妹一无是处,但是人家最擅长玩弄人心。与这个她还真来不了,也罢今日让她碰了一鼻子灰也是好的。

“端木小姐,既然你如此在乎这个二品丹师的名号,本姑娘就让给你了!你好自为之!不要丢了端木家族的脸面!”

下面又是一声扼腕叹息,这丫头竟然有如此胸怀。

“不劳你操心,我自是省得,倒是姑娘要小心为妙……”端木烟雪美丽的眸子里已经晕染了十分冷意。

赐香冷哼了一声,实在不想与她多说半句,刚要转身只觉得手臂一紧,扭过脸却对上了皇甫即墨的那双熟悉的眸子。那双曾经温柔万般,也曾经绝情到底的眸子,心头一顿。

“男女授受不亲!太子殿下请自重!!!”

“你到底是谁?”皇甫即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这女子炼丹的手法,倔强的性情都同端木赐香如此相像。

赐香冷笑道:“太子殿下这样打听一个姑娘的名讳,莫非对本姑娘有意?”

哗!全场哗然!谁都知dào

皇甫即墨即将要迎娶端木烟雪为太子妃了,这女子当着人家未来太子妃的面儿说这话太也露骨了些。

果然端木烟雪气的七窍生烟咬着唇:“你倒是要不要脸?”

赐香嗤的一笑垂眸看着紧握自己手臂的皇甫即墨的手:“端木小姐是在说你未来的夫君吗?”

“你……”端木烟雪猛地噎住,确实是皇甫即墨拉着人家的手臂不放。

皇甫即墨不想她会这样说,心头的疑虑顿时溢了出来,一个小擒拿手突然探到了赐香的面前。

赐香大吃一惊,这个人虽然极其不要脸,但是身为一国太子还不至于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动手。但是她总是估计错误皇甫即墨的脸皮,忙向后退去,却不想脸上的面具被皇甫即墨瞬间扯了下去。

枭冷矫健的身影再一次跃到了台上,将踉跄向后倒去的赐香扶在怀中,即便如此赐香的真容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暴露无遗。

皇甫即墨手中握着赐香的面具,神情却是一呆。单涛直接惊讶地喊了出来,共襄的脸色转了几转恢复到平静。剑九的神情一副惊艳的模样,那双隐藏在暗中的银色眸子也是睁大了几许,如果在场唯一能能保持镇定的便是已经看过一回赐香真容的枭冷。

此时用如何精美的画工也无法描绘出赐香脸上精致的分毫,细长的墨黑色刘海略显凌乱,清俊绝美的轮廓干净美好到令人无法忘怀,淡定而又带着一抹倔强的英气。眉角生色,唇润留香,堪比太液芙蓉未央柳,又超昭阳飞燕轻盈姿。

她刚才流了那么多的血,气血有些虚弱咬了咬淡色的唇缓缓离开枭冷的怀,直接走到了皇甫即墨的面前。用力将皇甫即墨手中的面具扯了出来,却再也不看他一眼,在枭冷的搀扶下缓缓走下擂台。

“枭冷,”赐香感激的看着身边这个曾经卸下她脚腕手腕的莽汉,却觉得这人倒是可爱不少。

“别说话!”枭冷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这瓶丹药赠与你吧!”赐香将玉瓶塞进了枭冷的手中。

枭冷一顿,懊恼的将丹药隔空扔给了单涛,“好好留着,定能卖个好价钱!”

单涛依然似乎做梦般,天哪这就是那个赐香?那个青丘镇被他们捉弄的青丘第一丑女赐香?他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不堪,接过玉瓶不知所措的跟了上去。共襄歪着头暗道,这丫头越发的有意思了。他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那双阴暗处的银眸,哎!枭冷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他们的计划完全打乱了。

出了清风阁,赐香再也坚持不住了,缓缓倒在了枭冷的怀中。

“丫头!你别吓人啊!!”

“师傅?!!”

“不要大惊小怪的,有我共襄在一切都没问题……”

皇甫即墨只觉得那一瞬间有些恍惚,一边的端木烟雪心头却是狠狠沉了下去,也是有些慌了忙笑道:“殿下!人都走远了!还要看下去吗?”

皇甫即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看向端木烟雪的眼神却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的炙热专一。

端木烟雪不动声色,将这抹不快,惊惧还有一点点的嫉妒使劲儿压了下去。她看着清风阁的门口,丫头,凭你也想抢走我的东西?呵!凡是阻碍我端木烟雪的绊脚石,我都会要了她的命!

回共襄所在的河阳城会馆也不需yào

多长时间,很快便到了,枭冷抱着赐香直接走进了内堂。灵儿和瑁儿忙迎了出来,看到赐香的脸具是尖叫了一声,随即不可思议的看着共襄。

共襄摇了摇头:“一直以来都是你们觉得我很美,可是这个丫头却更甚我一筹啊!”

单涛转过头深情地看着他:“美人哥哥不可妄自菲薄,在单涛眼中还是美人哥哥……”共襄一挥手点了他的哑穴。

灵儿将一盏参汤替赐香灌了下去,她缓缓醒转而来,知dào

自己重生后的这副身子实在是弱的厉害。放了这么点儿血,就不行了的。实在让她郁闷不堪,本来她的拳脚功夫也是很不错的。不然怎么会被皇甫即墨那个畜生当众掀开了面具。

不多时,枭冷并共襄一并走了进来,见她披了一件淡色外衫形容倒是楚楚可怜至极。即便连共襄也不得不多看了几眼,心生怜惜。

“共襄,丹王谷此次出了名了吧?”赐香淡淡一笑。

共襄缓缓笑道:“何止是出名,简直是惊艳啊!”

赐香在灵儿的搀扶下坐了起来,靠在了迎枕上,却伸出了苍白如玉的手,神情带着十二万分的严肃:“共襄……我的酬金呢?”

第27章 夏狩

共襄不禁苦笑,这个丫头将自己的计划搅的一塌糊涂,本以为只是借着她丹师的名头上凌云峰顶探探那个人的虚实。没想到这丫头非要表现的如此出众,以至于丹王谷的名头现在真的是响到了极处。可是对于一向低调的丹王谷来说,这真的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赐香心心念念着她的那笔酬金,眼角一挑:“共襄你不会不认账吧?”

“在下哪里敢不认账!”共襄清俊的眉眼动了动,直视着赐香的眸子,“况且是赐香丫头这样的五品丹师?”

赐香心虚的摆了摆手:“哪有啊!我也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共襄带着些许审视,“我的运气自认也不差,我怎么就不能炼出五品丹药呢?对了丫头,那丹药卖给我吧!”

“呃……那加银子吧!”赐香也觉得这一次表现得有点儿太突出了,会不会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呢?不过一看到端木烟雪和皇甫即墨那对儿贱人,她实在忍不住要狠狠虐他们一下。想到此处,忙从袖筒中翻找摸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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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的《弃妇十三虐》吗?”共襄拿出了一卷翻的书边都卷了起来的书册,在赐香面前晃了晃。

“哎,就是这本!谢谢公子替我收着!”赐香将那书抢过,藏在了枕头下,却不想一把被枭冷夺了过去。

他垂眸翻了几眼,唇角晕染出一抹玩味:“丫头!你看这个做什么?莫非丫头你被人……”

“滚!!”赐香夺了回来,脸色微变,枭冷的琥珀色眸子却深了几分,笑了笑作罢。

一边的灵儿和瑁儿吓的具是捂住了嘴巴,刚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敢这样对枭冷说话。这样冷硬的口气,还是一个滚字,要是搁在以往早被这个可怕的人下毒弄死了。

赐香忙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共襄你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承诺,不会也像剑九那个负心郎一样赖账吧?”

剑九?枭冷不禁有些懊恼,莫非这丫头以前和剑九有什么瓜葛?左一个负心郎,右一个负心郎喊着,他的心头突然冒出浓浓的醋意。可是……枭冷深浅不一的琥珀色眸子说不出的懊丧,若是自己今后杀了剑九的话,这个丫头会不会恼他?

“在下有事,先行一步了!”枭冷突然莫名的生气,有些烦乱,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共襄的薄唇微抿,看着别人这般误会乌龙,他竟然觉得很是开怀。

“他怎么突然生气了?”赐香不知dào

到底为何。

“别理他,一会儿便好,”共襄端起了茶杯,上好的银针,缓缓拿着茶盖撇去了上面的浮叶,轻抿了一口,“灵儿!取银票来!”

“不要银票!”赐香吸取了上一次被偷得惨痛教xùn

,“要银子,折换成黄金也行!”

共襄微微抿唇,唇角却是勾起了一笑容,气定神闲道:“灵儿,瑁儿你们这便去办!”

“是,主上!”

“还有,”赐香接过了单涛手中捧着的玉瓶晃了晃,“火灵丹你想怎么算?”

共襄拿了过来,看了看里面丹药的成色,虽然他现在的修为根本不用五品丹药提升功力。但是这枚丹药中却有这个丫头的血,他一想到某个蠢材要吞这枚丹药便觉得不太舒服。

“好说!姑娘开个价钱!!”

这是赐香的第二笔买卖,又是这个人将自己从青丘镇带出来,也算半个恩公。她裂开粉嫩的唇挤出一个恶俗的笑容,共襄心头一跳,对面的丫头其实笑起来竟然还带着几分纯真的韵味。

“这个嘛!你随便给点儿罢了!我也是准bèi

送人的,谁知dào

枭冷不要,就卖给你了!”

共襄一阵抽搐,她当自己是什么了,别人不要的东西就卖给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轻视过,他随即摸了摸鼻子。

“你给剑九的冰魄丹卖了两千两银子?”

“嗯!”赐香心头升腾起不好的预感,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我就加一百两吧!两千一百两银子!何如?”共襄忍着笑,脸色却是郑重至极,轻轻浅浅的笑意挂在唇边。

“你还不如去抢!”赐香将他手中的丹药夺了回来,“五品丹药,你也真会杀价!”

共襄轻轻摇了摇扇子:“丫头,你得罪了古河丹师,谁还敢来买你的东西,乖乖地卖给在下便是了。”

“主上!门外剑九求见!!想要买赐香姑娘手中的火灵丹,”瑁儿匆匆走进来禀告。

赐香缓缓将丹药收在怀里,一边的小丫头忙扶着她下了榻。她刚要说点儿什么打趣一下共襄,不想灵儿也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名帖神色颇为紧张道:“主上!燕都公仪家的拜帖。”

共襄俨然一震,燕都公仪家在东昊帝国的势力颇为神mì

,和皇室颇多联系,而且如今的东昊国仰仗着两大家族才能立足。一个是丹师世家端木家族,另一个便是这个神神mì

秘的公仪家。

公仪世家虽然向来行事低调,但是朝廷中的诸多武功修为很高的大将均是公仪家子弟。若是端木家族仰仗于炼丹,公仪家便是真zhèng

的东昊帝国的基石。而且据传言公仪家还有一股隐藏的很好的势力,替皇帝除去潜在的对手和一切威胁。

自己素来同公仪家没有什么联系啊!这是要闹哪桩?

“将送信之人请到前厅,我一会儿过去!!”

“主上……”灵儿踯躅道,“那人已经走了,只是特别交代明天是公仪家的夏狩之日,请主上赴宴,而且……”她扫了一眼赐香,“特别嘱托赐香姑娘一定要来。”

“我?!!”赐香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公仪家曾经听爹爹说过,但是向来同端木家族无甚交情。这是怎么回事?

共襄扭过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赐香,暗暗叹了口气,这丫头惹上**烦了。

赐香挥了挥手中的丹药:“不妨,去便去还怕什么。”

共襄没想到这丫头贪生怕死有的,贪财好色也有的,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倒也是有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赐香……你真不怕?”

“有何怕的?”

“你今天得罪了端木烟雪和皇甫即墨……”

“你是说,”赐香猛的微眯了眼睛,“公仪世家替他们熊包太子殿下要找回场子吗?”

共襄嗤的一笑,天下还只有她敢这样说太子是熊包:“你这样认为也未尝不可。”

赐香理了理发髻:“那这样的话,本姑娘更要去了!不过先将火灵丹卖出去,正好……”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共襄,“你要替你妹妹报仇,这家伙现如今倒是很需yào

,定能卖个好价钱。”

第28章 羽袍

一辆华丽马车朝着明月山庄行进,明月山庄此去河阳城大约一百里地,需yào

走两天一夜的行程。公仪家在全国各地都有私产和田庄,明月山庄是距离河阳郡最近的公仪家田庄之一。

马车中此时传来赐香愤nù

的低吼:“共襄,你这样骗人是不是很有意思?你压根就没有妹妹!何来剑九对你妹妹始乱终弃?你还骗我你的名字叫襄共?你还骗着我同你义结金兰!!你是不是生下就是一个大骗子!”

“非也,”共襄依然是一袭纯白色羽袍,斜靠在马车内的迎枕上,轻摇着折扇丝毫不理会赐香几乎抓狂的神情。

“非你个大头鬼!”赐香看了一眼他身上羽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将全国的白鹭都拔光了毛,他的白色羽袍款式各异,风格各异,配着各种不同的宝石。虽然穿起来很是一番风情万种,纯洁无暇,可是在赐香看来这个人越来越可恨。

“我越是如此,越发衬托出姑娘你的纯洁良善,天真美好!”

赐香一愣,缓缓冷笑道:“你是不是说我傻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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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共襄平静秀美的脸微微起了一层波澜,脸上仍是一本正经:“非也!姑娘这不应该叫傻,姑娘是单纯!”

“好吧!”赐香猛扑过去揪住共襄的领口,吃完点心的爪子在上面按出了一个爪印,“共襄,你说你将我牵扯进这样一个局究竟是所谓何意?”

共襄看着赐香近在眼前的银色面具,她身上竟然有一种很好闻的杜若香气,他缓缓抬起了手抚在了她的面具上:“赐香,本来长得那么美,为何非要将自己的脸遮起来?”

赐香一愣,他说话的声调太过温柔,配着他脸上那抹朦胧纯洁的表情,竟然心头没来由的跳了一下。

“别转移话题!我戴不戴面具我自己高兴这样,与你何干,我只是问你为何要将我骗到河阳城来?还要让我卷进这样的乱七八糟的纷争中去?我和你有仇么?”

“赐香,别靠这样近,我会……受不了的……”共襄的茶色双眸无辜的看着她,声音低哑带着点儿魅惑,阳光顺着车窗洒了进来,更是衬托着共襄几分绝色。

毫无征兆的,赐香脸色晕染了嫣红,手足无措的松开了他的领口,坐了起来。

共襄恢复到了之前的淡定安然,倒了一杯茶:“其实你带着面具也无济于事,总之河阳郡早已经传开了姑娘的美名,走到哪儿都会对姑娘趋之若鹜……”

赐香别过头不理会他,总之这一次从明月山庄回去后,离共襄能走多远走多远。

“灵儿!换衣!”共襄皱着眉头看了看领口,上面残留着被赐香抓过的爪印。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侍女抱着一件风姿绰约的崭新羽袍走了进来。赐香忙站了起来:“我去外面!”

共襄早已经褪下了外衫:“不用!本公子被如此美人看着也是荣幸之至,无妨!”

赐香猛地不小心抬眸将共襄被纯色中衣包裹着的身材看了一个够,不曾想这个人看起来文弱的厉害,没想到身材竟然如此之好,不胖不瘦,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长得恰到好处。若是全脱光了,想必更会令人血脉激荡……她突然捂着鼻子窜了出去。再不走,又要流鼻血了。

“主上喜欢上赐香姑娘了吗?”灵儿一边将羽袍替共襄换上,一边打趣道,“主上以前不爱笑的,如今只要看到赐香姑娘便会露出笑容。”

共襄抚着额头似乎在认真思考:“是吗?这便是喜欢?呵!”他的唇角突然蕴含了一抹清冷,这丫头若是天机宫的人,他定也不会饶了她。

赐香抱着肩坐在车辕上看着远方一马平川的绿色稻田,不禁感叹自己从小呆在凌云峰顶,所见之处到处是绵延群山。这里的平原风景倒是令人耳目一新,只是心头有一点儿奇怪,枭冷那天好似生气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一直以为枭冷同共襄是关系亲密的好友,可是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只怪自己那时候只知dào

炼丹,没有好好听爹说一说这些江湖中成名的青年才俊,否则怎么会像一个傻子一样受共襄的摆弄。

“姑娘进去吧!外面风大小心身子!”灵儿掀开车帘将赐香迎了进去。

共襄好整以暇的拨弄着银吊子煮酒:“青梅酒!喝过没有?”

赐香从来没有喝过酒,一直乖巧的遵循着端木家族对女儿家的条条框框,犹豫了一会儿便闻到了一股浓香的酒味。

“请!”共襄斟了一杯,“江湖儿女,率性而为,不在乎这些规矩礼法。”

赐香接了过来,同共襄干了一下,抿着唇小啜了一口,皱着眉头,又小啜了一口,随即猛地仰头灌下。

“哎!”共襄忙要说这青梅酒后劲儿极大不要喝得这么猛。

咚!赐香一头栽倒在共襄的身边,将他手中的酒杯碰落,刚换好的羽袍再一次沾染了脏污。

共襄苦笑着撇了撇嘴角,刚把她扶在怀中,发xiàn

这丫头竟然醉倒了,熟睡过去。

“你……不至于如此不济吧?”共襄扶着她,只觉得入怀温软,杜若的香味和着酒香味更是一阵阵袭来,共襄一瞬间顿住了。本来想要将她放置在一边的迎枕边靠着,手腕却是下意识的一转。

赐香整个人落进了他的怀中,他青白的手指缓缓扯着赐香耳朵后的结扣将她的面具一下子扯了下来。

“呵!本来很好kàn

,非要罩着这个壳子做什么?笨女人!爷帮你摘下来,凉快凉快!”共襄的声音柔和到了极处,将赐香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闭着眸子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马车停在了一处庄子外面,赐香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抹了一把脸,面具早已经被共襄重新戴好。

“到了!”共襄揉着被赐香压得酸麻的胳膊,这丫头倒是没心没肺一路上睡得如此香甜,苦了他硬撑着不忍心将她一脚踹开。

“到了?”赐香掀开帘子看了出去,“哇!!”

迎面是一处规模浩大的庄子,一丈高的朱红巨门上钉着纵横的金光闪闪的铜钉,门口两座两人高的玄石雕刻的石狮子。东西是近几丈高的箭楼,金属弓弩防护分外严密。门口站着一排劲装家丁,英气逼人不亚于燕都的禁军。

瑁儿走上前去将共襄写的拜帖呈了上去,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汉子匆匆走了出来。

“共襄公子,赐香姑娘二位一路辛苦了,我家主上请二位移步前厅!”

共襄拉了拉有些怔忪的赐香:“走吧!会会你的情敌去!”

赐香一愣:“你说什么?”却不想被他猛的拽了进去。

第29章 道歉无用

走进明月山庄,赐香却惊讶的发xiàn

四周不管是雕梁画栋还是轩阁雅窗,都装饰的分外素雅,不见半分桃红柳绿。仿佛整个人走进了黑白分明的世界,黑的坚决,白的彻底。

看出了赐香的疑惑,一边的共襄俯下了身子凑到了赐香的耳边:“公仪家的家主几年前突然发病去世,现如今执掌公仪家的是长公子公仪恪。此人据说很厉害,武功更是登峰造极,在江湖中算是少有的绝代高手。不过这个人深居浅出,素来喜欢素雅,但是江湖中谁也没真zhèng

见过他。”

“祖传啊!”赐香感叹。

共襄一愣:“什么祖传?”

赐香淡淡笑了笑:“公仪家惯于出绝代高手,就像端木家族惯于出丹师一样。”

共襄的步子渐渐停了下来:“丫头,我发xiàn

你的谈吐不像是青丘镇那样的小地方出来的人啊?你对公仪世家和端木世家好像很熟的样子?”

“是吗?〖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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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赐香暗自懊悔,自己怎么忘记了身边这只从不吃亏的老狐狸了,随即咳嗽了一声,向前紧走了几步。

共襄清绝的眼眸循着赐香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扫了过去,这丫头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感觉像是遇到了一座宝藏,让他的手不禁痒痒起来,有一探究竟的冲动。

随着管家绕过抄手游廊,过了明月庄西花厅旁的月洞门,果然看到一带压水台榭横在海子边。此时傍晚时分,云暗天低,柳枝摇曳,水波荡漾。水榭沿岸一道拱门,粉底漆字写着“聚贤堂”三个大字。

“好笔力!!”共襄不禁驻足欣赏赞叹。

前面的管家礼貌的转过身行礼道:“公子好眼力,这是大少爷的墨宝。”

赐香不禁微微勾唇一笑,这下人倒也不客气将自己大少爷夸到了这种程度。

共襄点了点头,继xù

向前走去,过了月洞门里面渐渐有丝竹之声,他缓缓笑道:“看来咱们是来迟了!”

“公子来的也不算迟,宴会刚刚开始只等着公子和赐香姑娘了!”

赐香忙加快了脚步,随在共襄的身后进了一间华丽的厅堂,那厅堂修建在湖心岛上,连着水榭楼阁分外的精巧华丽。

几个素色纱衣的婢子忙走过来福了福:“主上有请二位!”

赐香刚一迈进欢闹的厅阁中,里面的人顿时静了下来,只觉得无数双眼眸看向了自己。正席上此时坐着一个白衣白发的清绝男子,如霜白发随意散在肩头,背后,俊美邪气的面容上若有似无地透出几分清逸,而这清逸之中又参杂了几分超然洒脱。更特别的是,他那双眼眸竟然是银色眸子,令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冶感觉。

若不是他身边坐着一袭紫袍的皇甫即墨,赐香真要夺路而逃了,这分明就是一只妖啊!不过他竟然和皇甫即墨同坐,而且皇甫即墨脸上对他还带着几分毕恭毕敬。难不成是公仪家长公子公仪恪?

赐香刚要转身悄悄询问共襄,却不想共襄在看到坐上的白衣男子后也是狠狠吓了一跳,猛地顿住了步子。

赐香此时却也回过头来,两人竟然撞在了一起,一声尖锐的笑声陡然传来。

“大哥!这便是那个在品丹大会上耍赖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吗?”

赐香眉头一蹙,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却发xiàn

一个同样白色纱衫的妙龄女子看向她这边。那丫头眉眼长得极是精致,顾盼间带着几许清冷,腰间挂着玉剑看似武功也不弱。正是公仪家的大小姐公仪月,她身边坐着巧笑盼兮的端木烟雪。依然是大红的衣衫,散了繁复的发髻,青丝如瀑及至脚踝,额间的红蝶简直要展翅欲飞,说不出的美艳。

赐香忙同撞在一起的共襄分开,幸亏戴了面具,否则自己红的如同猴腚的脸定然会被别人看的一个真切。

公仪恪的银色眸子微微凝了神缓缓站了起来,也不理会口无遮拦的公仪月,慢步走到了赐香和共襄面前:“二位能来,令我公仪家蓬荜生辉。”

赐香一愣,公仪恪这样身份的人亲自下来迎接,倒是让她手足无措起来。

“公子客气了!在下和舍妹路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故而来迟还望海涵。”

赐香差点儿被唾沫呛死,这只狐狸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舍妹!不过自己被骗着同他义结金兰当也当得起舍妹这两个字了。

公仪恪神色一愣,似乎对赐香是共襄的妹妹一事很是不适应,随即转过身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们坐后边吧!”赐香压低了声音,“我觉得这里有点儿瘆的慌!”

她声如蚊吟,却不想公仪恪内力高强,早已听进耳中,唇角竟不自然的弯起了一个弧度。

“当什么紧?”共襄摇着折扇,“既然人家盛情邀请,何不好好坐在首位风光一回。”

他说罢径直向公仪月身边的空位坐了过去,此时座位上的人们具是惊诧于共襄的绝色风姿,一时间竟然看的有些发呆。

共襄缓缓冲刚才出言不逊的公仪月微微一笑道:“打扰姑娘了!可否容在下坐坐?”

公仪月登时羞红了半边脸,不禁有些嗔怪端木烟雪的撺掇,对共襄的妹妹刚刚冷言恶语,在这位绝色公子心中定是留下不好的印象。赐香实在不想和这两个丫头坐在一起,她怀疑共襄拉着自己坐在这边是不是存着要看好戏的心思?

皇甫即墨扫了一眼刚刚坐稳的赐香,缓缓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明亮的眼眸一如在凌云峰顶。

赐香警惕的看着他渐渐走近,心头盘算着十二分的对策。

皇甫即墨站定后,微微一笑:“赐香姑娘,在品丹大会上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太子的话一出口,一边的端木烟雪登时坐不住了,妖艳眉眼中渗出一抹冰冷。她的恼恨倒是被赐香看在眼眸中,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报复快感瞬间袭来,太过激动以至于她的身体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她缓缓站起来接过皇甫即墨的酒,故yì

当着端木烟雪的面儿勾唇一笑,虽然戴着面具那股子风姿依然让皇甫即墨眼眸一动:“民女谢过太子殿下,只是民女酒品不好,恐喝了这杯立下便要出丑。”

她突然将杯中酒倒在了地上,随即款款坐了下来,再不做理会。席间顿时鸦雀无声,端木烟雪震怒猛地站了起来:“你这女人不要给脸不要脸!!太子殿下也是你忤逆的吗?”

正席中的公仪恪银眸一冷,唇角不自觉的勾勒出一抹鄙夷,皇甫即墨的眼光实在是差劲儿的很,端木烟雪这样的太子妃可不是他的上选。

“雪儿,无妨,”皇甫即墨拦住了端木烟雪即将蓬勃而出的怒意,看着赐香缓缓笑了一下,“许是赐香姑娘对本殿下颇有成见!”

赐香缓缓抬头,强忍着心头的万般嫌恶,粉嫩的唇轻咬,思索了一下站起来福了福笑道:“民女卑微不敢有成见,殿下多虑了。殿下身居要职,出身贵戚不必要对此耿耿于怀,小女子原谅你就是了。”

这番话说得似嗔似怒,又带着几分娇憨顽皮,皇甫即墨苦笑着只得应了下来。心中却不知dào

为何,竟然被这丫头撩拨得越来越兴趣盎然。

第30章 红袖善舞

赐香这点子举措更是引来公仪家宾客的好奇,长公子虽然看在了皇甫即墨的份儿上,借着夏狩的由头才办这宴会。不想竟然将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请到了宴会上,具是惊讶万分。再看这丫头出面顶撞太子,那份狂妄劲儿放眼整个东昊国也是出奇的很。

共襄此时却是同一边的公仪月攀谈起来,他向来有女人缘儿,没几句话便将公仪家的事儿套出了七七八八。

公仪恪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公仪月,缓缓道:“既然各位来此赴宴,定当歌舞助兴,月儿你若是不喜欢歌舞可以退去了。”

他的话平缓安然,却在不经意间自是有一番威严所在。

公仪月脸色顿时红了起来,不喜欢歌舞倒是真的,可是对这近来风头很强劲的丹王谷的共襄公子,倒是喜欢上几分。但整个家族中最令她害pà

的便是这个大哥,不情不愿的刚要起身。却不想一边的端木烟雪看着赐香道:“小女子倒是有一个主意,艺人的歌舞虽然好,总是看得没趣。今天好不容易公仪长公子举办宴会,不如客人自娱自乐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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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nbsp;她本来长得就貌美,此番话带着三分打趣,七分认真,倒也令在场的宾客纷纷点头赞同。东昊国风气向来开放,这样贵族宴会上自娱自乐的场景倒也不稀奇。

“雪儿的话!本殿下也认同!不妨我们来个同乐乐!”皇甫即墨附和道。

公仪家至从家主去世后,几年来很久没这样开怀过,一向和公仪家族交好的人具是跟风凑热闹。性子清冷的公仪恪没有法子,只得认同。

宴会一时间竟然热闹非凡,端木烟雪向来歌喉甜美献歌一曲名动四方。公仪月为了留在共襄的身边也是擎着玉剑,舞了一通极美的玉华剑法。

正当人人尽兴,端木烟雪突然将目光投向了赐香:“不知dào

赐香姑娘为我们来点儿什么?”

赐香一愣,上一世在凌云峰顶的时候也没有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献歌献舞,一时间倒也有点儿不知所措。

端木烟雪淡淡一笑:“表演炼丹也成啊!!要不摘下面具让我们再一次惊艳一番?”她的语气已然带着一点点的挑衅和讥讽。

赐香的玉手紧紧握成了拳缓缓站了起来,暗道端木烟雪难道你以为在凌云峰顶只你一个人能歌善舞吗?凌云峰顶有一年爹爹带回来一个舞姬,端木家族人人鄙夷,只有端木赐香待她仁厚。闲来无事的时候,端木赐香倒也学了不少舞蹈,只是自己炼丹很忙没有端木烟雪那么多时间显摆。

“既如此我便舞一曲吧!”赐香倒也大方。她今天依然穿着一身银色纱衫,面具还是带着枭冷给她打造的面具。鬓边还镶嵌着紫晶宝石晕染而成的花钿,倒也使得整个人神mì

气息很浓厚。

赐香既然明白这具身体的主人生前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她在品丹大会上不小心中了皇甫即墨的招露了一回真容,此时断然不肯再以真面目示人。

她大大方方的走至大厅正中,月色朦胧,人影蹁跹倒也说不出来的卓然风姿涌现。端木烟雪一愣咬着唇,靠在椅背上等着看她出丑。赐香的身世早已打听出来,一个从小做惯了含香院烧火丫头的乡野女子能舞出什么来。

不想共襄却缓缓站了起来,突然变戏法似得摸出一柄玉箫笑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礼乐之事。最高明的并非变化多少套指法,而是最简单的指法能吹的百花齐开,百鸟朝凤,海归百川,在下不才,为舍妹伴奏一曲,与各位雅俗共赏。”

“好!!”座中人具是呼喊助威。

共襄淡色的唇凑到玉箫上,翩然俏公子的形象跃然而出,更是令人神往。不过他的曲子却是带着空灵素雅。

这边曲子一响,那边的赐香翩然起舞。涂了墨绿脂蔻的指尖自浅色的水袖中露出,白丝软鞋踩着曲音。像唯独的一支青花要攀着身体长出,却被扬起的银色纱衣轻而易举牵绊裹挟飞扬,整个看上去没有浓重艳抹的华美却有更令人心动的禅意的美。

她突然长发飞了起来,挣断了发髻上簪着的玉簪,三千烦恼丝缠在足踝,被十丈红尘软软困住,指尖却开出一朵端庄的青花来。但求独一无二,不求倾国倾城,这便是风骨。岂是端木烟雪那种俗媚所能比得了的。

公仪恪的眼眸中深邃了许多,带头鼓起了掌,瞬间整个厅堂轰然雷动。太美了,这样的舞姿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见识过了太多的红尘,却也不曾想遇到这样的清素绝色。

赐香缓缓垂手退至自己的座位上,共襄唇边的玉箫刚刚落下,配合默契堪称完美。赐香冲他感激的点点头,共襄温婉一笑刚要捡起地上赐香掉落的玉簪却不想已经摔碎了。

“罢了,”共襄折了一支带着花苞的桃花枝递到赐香手中:“先将就一下!”

赐香接过,毫不理会一边那端木烟雪嫉恨交加的噬人目光。

“赐香姑娘这舞实在美极了,”端木烟雪的眼眸中突然泛出一抹冷光,转而冷酷的笑道,“不知dào

赐香姑娘这舞是从含香院哪位头牌姑娘那儿学来的?”

这一句不要紧,座中人具是吸了口冷气,含香院听起来这名字别有深意啊!

赐香一愣,随即苦笑,庶妹的办事能力越来越强悍了,这么短时间便知dào

她在含香院的来历。可是她半路重生在这具身子之上,实在不知dào

这个丫头为何隐没了绝世自容藏在含香院。她端木赐香既然继承了赐香的身体,名字,便也要继承她未完成的报复,也要替她这隐姓埋名十几年的心血负责。

现如今还不是同端木烟雪翻脸的时候,她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对不起,我有些累了!”赐香刚站起来,端木烟雪哪里肯放过诋毁她的机会。

“赐香姑娘是青丘镇含香院的一个烧火丫头吧?”

赐香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声调平静:“是!”

“那样的国色怎么没有替妈妈伺候男人赚钱啊!!”

谁也没有注意到公仪恪的脸色微微变了,即便皇甫即墨眼眸中也是同情万分,谁能想到这样的丫头竟然是那个地方出来的。

“小女子的脸不能见人!”

“笑话,”端木烟雪逼了过来,“你的容貌这里很多人都看到了是不是?”

赐香顿了顿垂头道:“我的脸上中了奇毒,月明之夜便会整张脸溃烂出脓,情状分外吓人!至于伺候男人,小女子笨手笨脚,挨打挨饿倒是常有的,哪个男人会喜欢我。”

共襄脸色一转,缓缓拉起了赐香的手冲公仪恪等人行礼道:“舍妹身世坎坷,与我也是刚刚相认,若是在座的各位谁还有兴趣这样的八卦,我丹王谷倾尽全力奉陪到底!”

端木烟雪从没想过那个女子一样美艳的男人这几句话竟然如此有分量,倒也一时怔忪了。

“赐香,我们走!!”共襄拉着她的手缓缓出了厅堂。

月色朦胧中,赐香只觉得共襄的手掌竟然有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温暖。

“共襄,谢谢!”

“呵!傻丫头!忘记了我们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了吗?”

第31章 冰山好吃

公仪恪没曾想端木烟雪这个女子不仅多嘴多舌而且还很恶毒,他眼见着脸色清冷了几分,却碍着皇甫即墨的面子不能把她丢出去。但是主人恼了,客人们倒也不好再嬉笑热闹,一时间宴会冷了几分。

没过半柱香的时间,宴会散尽了。公仪月神情恹恹地站了起来,不想端木烟雪随意道:“你真以为他们是兄妹关系?”

公仪月一顿,摸了摸现在还有些发烫的脸颊,莫非自己对共襄的一见钟情表现得这么明显?

“哪有亲哥哥替妹妹伴奏可以吹出那样情深款款的曲子来?”端木烟雪轻笑了一声,缓缓起身随同皇甫即墨离去。

公仪月顿时愣在了那里,不多时神情中带着十二万分的懊恼,愤愤离去。

已是夜色深沉,赐香和共襄被送到了后堂听雨轩的两间客房里,院子外面有一处乘凉的凉亭。汉白玉石桌石凳,凉亭四周缠绕着绿藤,洒下一片清凉。

赐香回到轩阁内,服〖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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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侍的小丫头伺候着她沐浴。过后赐香披了一件青色素纱衣衫转了出来,刚才在宴会上看着端木烟雪和皇甫即墨后实在没胃口,现在突然饿了。

她深知公仪家非比寻常,定是戒备森严,不知dào

厨房那个地方如何?想必那里应该没人看管吧?

“丫头!做什么去?”共襄换了一件月白锦袍走了出来。

赐香一愣突然捂着唇笑:“共襄,你穿这件衣服比你穿那些羽毛正常多了!”

共襄轻摇着折扇对月叹了口气:“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你,若不是你一路上将我的衣衫接连弄脏两件,本公子何苦如此穿扮,这不符合本公子一贯的审美品味。”

“哈哈哈……”赐香笑得花枝乱颤。

共襄白了他一眼:“女孩儿家应该温柔一些,不要笑得这样离经叛道。”

“嗯,”赐香掩着唇突然凑到他身边,明亮的眼睛蕴满了柔和的月色,“嗨!共襄!你饿不饿?”

共襄转过头看着她:“你不会是……饿了吧?”

“共襄,”赐香摊开白皙的手做了一个手势,“我们去厨房看看好不好?其实宴会上那道冰凌做得酥山,浇在外头的桂花酸梅汤让整道菜看上去热气腾腾,好好吃的样子。”

共襄一愣,扶额叹气:“我没想到你还是个……吃货……”

“好姐姐你轻功那么好,陪我去一趟厨房吧,好不好?”

“你喊我什么?”

“姐姐!!”赐香痴傻的笑着。

共襄直摇头,这个女人简直是一副将要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儿名声败坏光的架势。

“好吧!我去厨房一趟,你且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便成,带着你……”共襄打了个哆嗦,“指不定咱们就让抓起来了,公仪家的刑具据说有成千上百种,一拷问,咱们两个小贼竟然是为了偷吃的。这太丢人了,是不是?”

赐香猛点头:“我其实最怕疼了,架不住拷问的,你去吧,我义结金兰的好姐姐!小妹遥祝哦!”

共襄给她缠得实在没法子,提起了内力翻墙而出,突然又返了回来:“丫头问一个问题,你怎么知dào

我轻功好?”

赐香咬着三叶草的叶子翻了个白眼:“能将剑九打的元气大伤,要不是我的冰魄丹早就死翘翘了,你的武功能不好吗?”

“好吧!丫头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共襄翻了出去。

听雨轩隔壁的月墙下种满了芭蕉林,此时林中的剑九苦笑压低了声音:“少主,那丫头还不笨嘛!不过老是将我的光辉事迹这样说来说去实在令人心烦啊!少主……要不要将他们抓起来?”

一边的白衣白衫之人,银瞳中缓缓涌出了一抹玩味,整个身子依然散发着冷意突然转过头:“今天宴会上的冰山真的那么好吃?”

“少主?”剑九一愣,他们可是很严肃的讨论国事,这个时候不要提那个冰山好不好?他猛地灵光一现,刚才那个丫头确实说过冰山很好吃。

公仪恪突然想起什么来:“明天继xù

将那道菜做出来!女客们面前多放一些,”他又加了一句。

剑九只觉得浑身都像吃了冰山一样冰凉了,少主这样的形容莫非是对女子动了情?不会吧!这比老母猪上墙都令人稀罕万分,少主公仪恪据传闻从生下来后就板着个脸不哭也不笑,果然长大了后冷面无情,杀伐果duàn



他实在太适合做公仪家的掌门人了,很多替皇族清除对手的刺杀行动都是这位长公子亲自出马,他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刀,一把剑。这样的人对女人也是同样的冷淡,过去这么多年始终不肯娶妻纳妾,不管老主上怎么威逼利诱都不愿意。

尽管公仪恪的家世,相貌,武功都是东昊国一等一的拔尖儿,可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妻子。不过不是找不到,而是公仪恪根本不去找罢了。似乎天下的美人入不了他的法眼,而今这个人竟然为了一个含香院那种地方出来的小丫头牵肠挂肚。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你去吧!!!”公仪恪像是感觉到了剑九的腹诽,语调中恢复有了一贯的冰冷。

剑九一个哆嗦,忙匆匆退了下去。

透过这堵月墙的缝隙,公仪恪正好可以窥视到那边亭子里的情景,他和剑九都是高手气息收发自如也不会被那边的共襄发xiàn

。只是他不自禁的苦笑。他公仪恪竟然有一天沦落到要这样去偷看一个姑娘家,若不是共襄在一边候着,他断然会正当光明的去。

想到此处,公仪恪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烦闷,共襄这个人到底是谁,饶是他眼线众多竟然查不出那小子的身世。这个……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是这个臭小子竟然同……他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握成了拳。

“吃货!!!”共襄背着一个大包轻轻巧巧地窜过了墙头,赐香忙将他的包裹接着,入手似乎很沉。

“共襄我爱死你了!!”赐香猛的打开包袱。

共襄一愣:“你说什么丫头?你怎么死我了?”

赐香一顿,脸色一红讪笑道:“口误,口误……”

“口误?”共襄唇角玩味的笑了笑,“我记着你这句话了,若是有一天我讨了你做媳妇儿,你可别不认账啊!!”

隔壁墙边的公仪恪脸色猛的沉了下去,果然这两个人不是兄妹,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过去一剑宰了那个共襄。甚至带着按耐不住的急迫!

第32章 忆苦思甜

赐香欣喜万分的看着共襄将包裹中的东西一样样摆在了石桌上,各色点心,猪肘子,猪蹄膀,时令水果,最后竟然还有一坛酒,紧接着小心翼翼端出来一个极其精致的青瓷罐子。

“公仪家就是阔气啊!”赐香看着馋涎欲滴,搓了搓手,接过那只罐子,打开一看,“好啊!还真的有冰山可吃!”

“你为什么给这道菜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共襄提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口,“只是没有酸酸甜甜的桂花热汤了,我浇了点儿蜜糖你吃着试试看。”

“嗯嗯嗯……”赐香挖了一大勺子,塞进嘴巴里,“共襄!味道不错哎!”

共襄摇了摇头,想他这样的高雅文士怎么也想不通会和这样一个粗鄙不堪的丫头搅在了一起。

“你那酒量实在不敢恭维,我这便自斟自饮了!你随意啊!!!”

“嗯嗯……我吃冰山……”赐香又挖了一大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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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喂!冰的东西别吃多了,小心肚子痛,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共襄手法极其灵活,转眼间将赐香手中的冰山罐子夺走。

赐香也不恼,反正桌子上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她抓起栗子糕塞了一块儿给共襄:“你也吃!味道不错哎!!!”

隔墙那边的公仪恪身子依然站得僵直,可是却不愿意离开,连他自己都觉得新奇,自己这是怎么了?

“赐香,”共襄突然转过头看着赐香脸上的面具,“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赐香抹了一把唇角沾着的点心碎沫,抬起了清澈见底的眸子。

共襄突然抬起指尖轻轻敲了敲赐香脸上的面具:“每到月圆之夜,你的脸……会腐烂?”

“可不是?”赐香忙护好面具躲闪道,“总之是吓人的,姑娘家都喜欢漂亮一点儿不是,尤其是和你这样的美人站在一处,我可不想人们都看到我脸上的那些脓疮,太可怕了。”

她说完后开始对付肘子,实在是饿坏了,青丘镇的伙食太差劲儿了。这公仪恪家的厨子不知dào

是哪里人氏。这菜的味道倒是蛮好的,她实在不忍心和共襄再说话浪费了享用美食的时间。

共襄的茶色眸子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亮,但是在月色笼罩之下竟然多了几分同情。

“你在含香院吃了不少苦?”共襄看着她狼吞虎咽。

“无所谓了,”赐香结合单涛给她讲的那些话本子开始胡编乱造,她也不知dào

真zhèng

的赐香究竟吃了什么样的苦?想必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在那样的地方混迹,将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受了那么多白眼一定很苦。

她停了嘴巴,抬头看了看月色,脸上堆起一抹哀伤,其实也带着几分真情,她上一世虽然是端木家族的大小姐,可是人世间真zhèng

的快乐自己还真的没有享shòu

过几分。那个时候最喜欢的唯一拥有的东西便是皇甫即墨,到最后却是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赐香的声音有些哀伤,带着前世的哀伤缓缓编造着另一个人的苦痛:“是啊!那个时候朝不保夕啊!从记事起就生活在含香院了,脸上脓疮每到月圆之夜发作一次啊!那个疼啊!!”

听墙角的公仪恪猛地身子颤抖了一下!

共襄擎着酒坛停在了唇边,缓缓放了下来,扭过头看着她。脸上早已经没有之前的戏谑调笑,一股从未有过的认真卓然而来。

赐香叹了口气:“妈妈看着我可怜便留下我伺候如月姐姐,小孩子难免会做错很多事情,挨打还是轻的,挨饿也是家常便饭。恩客们稍有不如意,洗脚水凉了,端的茶水冷了,一记两记耳光总是赏赐下来的……”

“别说了……”共襄突然扯了扯唇角,一把将赐香的手紧紧握住,“跟着我!以后谁敢这样待你,我共襄让他死的不能再死了……”

赐香顿时愣住了,共襄此时的神情尽管很感人,可是她不要这样啊!她要在河阳郡开丹阁赚钱的啊!呜呜呜……演戏演得过头了。

“共襄……”赐香下意识的抽出了手,“哎!世事难料,好得你也算是我的福星!”

“什么叫算是,我分明就是,”共襄也是一愣,随意打着哈哈,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竟然有点儿冲动,这丫头身世听起来可怜可是她也是能炼出五品丹药的丹师啊!想到此处,更是疑惑不堪,这丫头到底藏了什么?

“放心,你脸上的脓疮我想办法找人给你治疗!”

赐香忙退却,暗道治什么啊治,真要给她找了人来非把自己这张绝色的脸治成麻子不可。

“呃……谢谢你,这个到时候再说,反正也是十几年的顽症了,不着急的,对了,”赐香看了一眼共襄腰间的玉箫,“我没想到你吹箫吹得那么好。”

共襄勾唇一笑:“玉箫,宝剑,折扇这几样可是文人雅士必备之良品,”他挥了一下手中折扇,“不过话说回来了,主要是用于江湖泡妞必备用具!”

“噗!”赐香猛的晕倒。

共襄斜了她一眼:“少见多怪!”

墙边的绿藤此时突然传出一丝细微的声响。

“谁?!!”共襄神情一愣,动作异常矫健,全然不像刚才那一副酒色江湖的公子哥儿模样。

赐香忙随着他的喝斥扭过头去,却发xiàn

草丛中慢条斯理游弋而来的深紫色蟒蛇。

“花花?”赐香心头一喜,近来几天的相处竟然和枭冷的蛇成了好朋友,不想在这里碰到了它。想起枭冷莫名其妙的生气消失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莫非枭冷也来了?可是公仪家的守护这么严密,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家伙!!!”共襄将酒坛一扔,“赐香一会儿回房间去,哪里也不要乱跑,我去找找枭冷那个家伙!素来人蛇不离身,今儿这是怎么了?”

看得出来,共襄还真的是枭冷的朋友,这般关心爱hù

着急也是掩饰不住的。

“好吧!你也小心点儿!”赐香一把将花花抱在了膝盖上,那家伙却是伸着脖子在探共襄扔在桌子上的酒坛子。赐香一阵郁闷,枭冷养的都是啥蛇了?

第33章 夜探

不光赐香看到蟒蛇花花后分外惊奇,隔壁听墙角的公仪恪银瞳一暗,素白色衣袖猛地一甩即匆匆离去。

皇甫即墨此时却循着听雨轩的院落悄悄潜了进来,他也不知dào

为何要这样做,现如今他即将要娶端木家族的二小姐端木烟雪了。既借助端木家族稳固了储君的位子,又将自己一向心仪已久的美艳女子弄到了手。可是,至从那个叫赐香的小丫头出现后,他的心绪却实在不能平静。

赐香?她为何同端木赐香的名字如此一样,包括炼丹的手法,所不同的是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还有端木赐香身上从来没有过的那抹清俊高贵。端木赐香在他的心目一直都是一个笨蛋,一个分外缠人的存zài

,他早已经厌烦了她。可是为什么见到这个赐香以后,死去多时的端木赐香的影子却是越来越清晰起来呢?

穿过月洞门,他缓缓站定,眼眸中掠过一抹惊诧。凉亭中,一袭银色衣衫的赐香纤弱的腰间竟然盘着一条两米多长的粗壮蟒蛇。最关键的是那蟒蛇竟然是双头的,吐着殷红的信子,对那带着银色面具的小丫头却是极尽温柔。

赐香拿着一坛酒一口一〖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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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口的喂着蟒蛇,蟒蛇不时的将两个怪异的脑袋在那小丫头的胳膊上蹭来蹭去,竟然憨态可掬。

月色朦胧中这样的情景唯美又邪恶,却带着分外荡人心魄的触动。皇甫即墨被这样的画面狠狠吸引住,再也迈不开步子。

赐香一直想问枭冷一个问题,不知dào

花花是公蛇还是母蛇?她妄自猜测,那么喜欢缠着枭冷的蛇,而且枭冷长得是如此妖冶,这蛇定然是母蛇。没想到今天暴露了花花另一个特点,便是嗜酒如命,还耍起了酒疯,将两条脖颈纠缠成了麻花样儿,又瞬间弹开。

“呵呵呵……毋庸置疑你这家伙上一世定然是个酒鬼!!”赐香笑声刚一落下,只觉得怀中的花花突然扬起了脑袋,发出嘶嘶声!

花花这样的情状一定是发xiàn

了什么,赐香忙顺着月洞门看了过去,不禁一愣。

皇甫即墨看着那蛇手中捻了一个决,将身体中的内力提升起来,那蛇一看便是剧毒蛇而且来头估计不小。

赐香的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也不站起,依然靠在凉亭的围栏边淡淡的看着他:“殿下夜深不眠,不知dào

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皇甫即墨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处处争锋相对的冰冷语气,垂眸一笑:“无事闲逛,不想逛到了姑娘这里。”

赐香暗暗咬了咬牙,凌云峰顶的时候,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也是这样一个月色蹁跹的夜晚,她在丹室内炼好了一枚火灵丹,疲累至极在园中休憩。也是像今天这样的月色静好,皇甫即墨同样一袭紫色锦袍,缓缓步入到她的园子里。同样是迷路的借口,却在那园子里夺去了自己的心,神使鬼差的答yīng

了他的求亲。

赐香此时怔怔看着皇甫即墨的洒脱安然,突然冷冷一笑:“对不起!今儿累了,本姑娘睡觉去了,殿下且自己在这里逛逛吧!”

皇甫即墨不禁摸了摸下巴,自己为何如此不招人待见呢?刚要说什么,却见赐香银衫一闪,走出了凉亭打着哈欠。

那蟒蛇却是不依不饶的冲皇甫即墨嘶嘶作响,弓着长长的身子。赐香其实真的很想让花花这个人毒死算了,可是毕竟人家是太子,又是公仪家的地盘儿。她不得不扭过头:“花花!我们走!!!”

花花似乎很不甘心地扭了扭身子,谁知dào

那蛇刚爬了几步竟然软塌塌趴在地上,许是醉倒了。

赐香无奈的摇了摇头折返回去将它拖进了自己的房间,头也没回直接将轩阁的门呯的一声关上。

皇甫即墨吃了一个闭门羹,不禁苦笑,留恋的驻足了一会儿不得不转回身离开。

夜色越来越浓,赐香点了烛,外面传来皇甫即墨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同样的谎言,她不会再上第二次当。皇甫即墨还以为现如今的赐香是当年那个只要给一两句甜言蜜语便会激动的要死,非你不嫁的傻女子吗?

幸亏赐香和共襄将服侍的婢子们遣出了院子,否则光看到这两米多长醉酒的蛇就该是闹得热闹非凡了。

她将花花拖到了轩阁外间小丫头们睡得床榻上,随即揉着眉心回到了內间的暖阁,褪去了外衫倒头便睡。

端木烟雪住在明月山庄的最东面,这里的客房向来招待一些贵宾,环境更是幽静雅致。厅阁外面便是水榭,一排高大的杨柳遮去了月影,柳荫后面站着一袭玄色夜行衣的枭冷。邪魅的眼眸盯着端木烟雪所住的内堂,分外的阴冷,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他刚要有所行动时,肩头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枭冷一转身发xiàn

了共襄那张很是欠揍的俊脸。

共襄凑到他耳边:“公仪恪跟上来了!如果你真的要替赐香丫头出口气,我劝你还是别打端木烟雪的主意。尽管那女子嘴巴很欠……快走!!!”

枭冷一顿,刚要说什么被共襄猛地拽了开去,直接顺着柳荫消失的无影无踪。

追过来的剑九恼恨的折回头看着公仪恪:“那个共襄着实狡猾!”

公仪恪的眼神微眯了起来:“不妨!总有机会的!”

“长公子,我们要不要明天扣下他来!”

公仪恪摇了摇头,脑海中顿时想起了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小丫头,突然抬头看了看月色。

“今天是满月……”

剑九一阵纳闷,今天是满月怎么了?长公子至从参加了品丹大会后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呢。

公仪恪清冷的银色眸子微微抬了起来扫了一眼月色,突然折身离开,步履甚是匆忙。

一边的共襄拽着枭冷躲开了公仪家在各处明的暗的护卫,一直来到一处公仪家很隐秘的院落。

院落的匾额上刻着无尘两个字,共襄不想枭冷转来转去竟然变成了他带着自己转到了这处地方。他看了一眼无尘两个字瞬间明白了,盯着枭冷的眼眸:“你是公仪家的人?”

另一边的听雨轩,许是折腾了一天,赐香有些累了,早已经熟睡过去。珠帘缓缓掀开,公仪恪的身影灵动之极。他慢慢走到了赐香的身边,抬手将她的睡穴隔空点了,功力实在令人诧舌。

他手中捏着一只玉瓶,轻易间将赐香的面具除了去,却不想骨节修长的苍白手掌竟然顿在半空。

赐香所谓的月圆之夜就会脸上渗出脓疮溃烂,可是借着月色看去,哪有她所说的那种情状?公仪恪银眸中掠过一丝苦笑,随即手掌缓缓抚上了那张如玉凝脂的俏脸。

第34章 玉凌膏

月色正浓时,公仪恪银瞳越发清冷,本来抚向赐香的手距离脸颊几寸的地方停了下来。赐香的面容澄澈若冰晶玉透,似乎一碰便会碎去。太过干净太过纯粹,以至于望着这张脸便会想到这世上所有美好的存zài

,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呵护之情。

公仪恪愣怔了几许,缓缓放下手,攥着手中的玉瓶顿了顿,轻轻放在了赐香的枕边。他缓缓站起身来,即便赐香说的那些脸上的烂疮是欺骗人的鬼话,他也不会生气。这个神mì

女子这样做定然有她的理由,这只玉瓶中装的膏药却是极其难得的玉凌膏,不管什么样的伤只沾一点便恢复如初。

白色人影站了起来,轻巧的退了出去,不多时共襄和枭冷走进了院落。枭冷邪魅无状的脸上此刻一片阴冷,共襄的神情也是带着几许凝练。

枭冷看了看赐香睡着的轩阁,扭过身看着共襄:“拜托你一件事!”

“讲!”共襄唇角无奈的苦笑,他怎么也没想到枭冷竟然是公仪家许久以前被赶出家族的那个孩子。他就说嘛,枭冷这样的外人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进了公仪家的明月山庄。原来他对公仪家的一切机关*{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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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设置,鸣哨暗哨都是了如执掌。这其中的波折曲直虽然枭冷闭口不提,但是共襄也已经猜得出来定是不可为外人所说的家族秘辛。

“不要将这些事情告sù

赐香,更不要说我是……”他似乎挣扎了一下,“我是毒师。”

共襄一愣,随即了然,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便是毒师这个身份了。没有人愿意同这样一群人沾染上任何关系,枭冷这样说也无可厚非。

“好,我答yīng

你!不过你能不能先把你的蛇带走!”

枭冷点了点头:“我这便离开,公仪恪对你似乎产生了怀疑,你带着赐香尽快走!”

共襄微微一笑:“他已经对我们产生了怀疑,这一次所谓的宴请夏狩也不过是一个试探罢了,就是不知dào

那个小丫头有何打算?我倒是很愿意带着这位能炼出五品丹药的小丫头回丹王谷,是不是很有面子?”

枭冷别过脸,不想多说,开始唤他的蛇:“花花!花花!”

“别喊了!在赐香的房里!”

枭冷一顿,暗道这蛇倒也养不住了,见色忘友的浑蛇。

“走!去她房间里看看!”共襄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却被枭冷猛地拉住了胳膊。

“这样不好吧?”

“那你的意思是你明早戴着一条双头蛇大摇大摆从公仪恪面前走出去?你难不成还想再来第二次家族围杀?”

不等枭冷回答,共襄早已经大步走了进去,一向邪魅的枭冷倒是有些扭捏。看着前面那抹清绝的身影,不禁暗道谁说共襄是个翩翩君子?分明是一个无赖之徒,这样随便闯进一个姑娘家的内室。

他虽然心中如此想着,却也脚下不拉半步,轩阁中转来了赐香熟睡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呼噜声。

枭冷的唇角晕染出一抹微笑,却不想前面的共襄停下了脚步,他差点儿撞了上去。

“你的蛇,”共襄指着暖阁外间的床榻,深紫色的花花僵直着身子像是死了一般。

枭冷猛地冲了过去,却发xiàn

花花身上散发出了阵阵酒味,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那丫头将你的蛇灌醉了!”共襄幸灾乐祸。

“该死的,”枭冷低低斥责了一声,将花花扛在了肩膀上走了出去,在门口却又定住了转过身看了一眼珠帘那边依然睡得很沉的倩影。

“共襄,你也给老子滚出去!!”

“你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看我像是那种乘着人家姑娘睡着了之后随意轻薄的登徒子吗?”

“滚出来!!”枭冷强调了一次,共襄摇着头走了出去,却不想枭冷在共襄出了轩阁之后手中的蓝芒一扫钉满了轩阁的门。

“枭冷!”共襄一惊,这家伙竟然用淬了剧毒的毒钉将赐香的门封了起来,那细细的毒钉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xiàn

不了。

“枭冷你这招虽然防备登徒子进来,可是明早赐香姑娘怎么出门?”

“放心,这毒只针对男子的血液有毒,对于女子却是大补!”枭冷扛着花花猛地窜上了房檐,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是……”共襄叹了口气,“用毒的高手!!”

阳光洒落进来,赐香捂着脑袋,总觉得自己昨天梦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她有些头痛,这一觉睡得太沉以至于身子骨倒是软绵绵的,一抬手枕边滑落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她猛地坐了起来拿在手中,竟然是一只玉瓶,心头的狐疑更大了几分。揭开盖子,轻轻嗅了嗅,淡淡的杜若香气袭来,瓶口微微晕染着银白色冰雾。

“玉凌膏?!!”赐香喊了一声,在凌云峰顶的时候听到过关于玉凌膏的传闻,天下第一疗伤神药。传说是九品药师铭天的杰作,每年也就能炼出五六瓶的样子,江湖中争抢如云。

她咬着唇忙将玉瓶藏好,这个决计是好东西,只是不知dào

谁给她的。猛地又想起什么来,难不成昨天夜里有人来过?赐香忙穿好了纱衣,走出了内室,却发xiàn

外面的花花不见了。她咬着唇顿时猜到了,定是那个枭冷,这人太可恶了些,竟然夜半……

她的脸色一红随即想到定是他要找了他的蛇回去,不知dào

这个家伙究竟在想什么?平白无故还要送她一瓶玉凌膏做礼物。不管了,自己被他卸了很多次手腕脚腕,也算他良心发xiàn

的一个补偿。本来枭冷这样的人是不能按常理来判断的,轩阁外面此时传来侍女温柔的声音。

“赐香姑娘起来了么?可要梳洗?”

“嗯,”赐香应了一声,几个丫鬟端着梳洗之物走了进来,看着赐香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好奇。这便是哪个很厉害的一品丹师?而且舞跳得很好?关键长着一张神mì

莫测的脸?最关键还是那个地方出来的女子?

赐香随着她们摆弄,倒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人们纷纷议论的话题。梳洗过后,松松绾了一个坠马髻,换了一袭粉色纱衫,衬托着窈窕的身段更是纤弱娇艳。配着那个面具,于这娇怯中带着几分挥洒自如的神mì



“赐香!”另一边的共襄也穿扮好走了出来,一身素锦镶嵌竹纹的素白锦袍,打开折扇缓缓走了过来,身边随着的小丫鬟看着他那张冠绝天下的脸,顿时痴迷万分。

“共襄,”赐香一把将他拉至身边,压低了声音,“枭冷那个混蛋哪儿去了?竟然敢……”

“敢什么?”共襄含着微笑明知故问。

赐香脸色一红,算了对于枭冷夜里闯她的房间也不计较了:“那个混账哪儿去了?我知dào

他带走了他的蛇。”

共襄一顿:“此处不宜久留,一会儿我们便辞行回河阳城去!不过……”他看了一眼赐香诧异莫名的眼眸,“你随我来僻静处……”

赐香款款跟了过去,看着他的神神mì

秘:“我们怎么走?据说公仪恪今天还要请客有好吃的东西,这样随便中途离去没有理由吧!况且……啊!你……”

赐香被共襄的真气击中了穴位倒在了他的怀中。

共襄唇角一勾:“你晕了,不就有理由了!”

他转身抬高了声音:“快来人!舍妹旧疾复发了!”

第35章 怀疑

回河阳城的马车上,赐香捂着依然酸疼不已的颈项,恶狠狠盯着一边摇着折扇的共襄,这个家伙竟然将她打昏了过去,以此为借口带着她离开了公仪家的明月山庄。

“共襄!!”

“在此,”共襄悠悠然地擎着一颗洗净的葡萄扔进了嘴巴里。

“贱人!”

“谢谢!”共襄又抓起了一粒做得极其精致的点心,“嘿!别说!公仪家的点心真的还不错啊!”

“滚开!”

“不就是把公仪恪留给你的冰山那道菜吃了嘛!至于嘛!我的小香香!你刚才还昏迷着,再不吃那道菜就化了去,怪可惜的。”

“哼!”赐香扭过身子默默看着车窗外面绵延不断的风景,觉得碰到这个家伙以后,自己的霉运不断。本来她想做好准bèi

,偷偷将皇甫即墨那对儿狗男女干掉。没曾想被共襄忽悠到〖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了河阳城,神使鬼差遇到那对儿狗男女,使得他的复仇计划不得不紧着点儿来。

最关键的是她到现在也不清楚共襄究竟是谁,自己这一次回去千万不要再和他有什么交集。而且此人心狠手辣,竟然为了离开公仪家暗算她。她虽然也会几招功夫,可是赐香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他刚才击向自己颈项上的那股子真气可是货真价实的啊。

共襄风情万种的杏眼看了一眼赐香,唇角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不过……那公仪恪倒是真的好客至极啊!得知某人旧疾复发,神情慌张,送药送茶殷勤万分,伺候的极其周到。让我觉得他干脆别做公仪家长公子了,做个小厮倒是不错!”

赐香一愣:“共襄你知dào

本姑娘看不上你哪一点儿吗?你能不能以后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像个娘们儿!”

共襄垂眸笑了笑:“是吗?不过你向来都把我当娘们儿!好了,不气你了!这一次你倒真的是厉害,品丹大会的表现卓然不群。连公仪家也被你吸引了过去,但是你得罪了河阳城的古河老爷,还是随我回丹王谷吧?一个月一千两银子,我将你养起来做我的丹师怎么样?”

赐香顿了顿,共襄这话倒是认真可行的,东昊国内却有一些大家族有自己专门的丹师,为家族子弟练武之人服wù

。不过丹师佣金很高的,一般的家族不一定能付得起这个钱。可是共襄一个月一千两银子想要雇佣她这样一个七品丹师怕是太少了吧?更重yào

的是,她要拿回以前的东西,丹王谷已经不是她能呆得住的地方了。

上一世在凌云峰顶的沉寂,这一世定要嚣张的活回来。

“谢谢公子美意,”赐香转过身抓过了盘子里的点心狠狠咬了一口,“我要开一家丹阁!”

共襄的眼神顿时收缩了一下,一般开丹阁就意味着能在炼丹方面自立门户了,可以收徒开张独当一面的丹师最低品级也要达到四级。

“想好在哪儿开了吗?”共享收敛了心头的那抹思绪,神色淡然地问道。

“河阳城!”赐香唇角一翘,弯起了一个好kàn

的弧度。

共襄又是一怔,这丫头确定是要向河阳城四品丹师挑衅吗?即便是公仪家族那样的世家大族,也不会笨到轻易向一个根基沉稳的四品丹师挑zhàn

,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她真的脑子没烧坏吗?

“你……确定?”

赐香吸了口气,扭过头笑道:“确定啊!河阳城多好,山清水秀,关键是四面都是出产药材的灵山莽林。药材的话很是方便,就近取材。河阳郡虽然是东昊国不算出名的地方,比起举办三品丹会的禹州少了几分庄严,比举办四品丹会的青云城少了几分灵气,比起举办五品六品丹会的燕都更是少了王者之气,凌云峰顶的丹会至今参加的也没几个吧?那个地方……”她语气停了停,“太高不可攀了。所以河阳郡其实很适合我们这些虾兵蟹将混混。”

共襄看向赐香的眼眸渐渐锐利起来,东昊国的丹师界却是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年都会在一些培养丹师的特定地方,按照这些地方出现的丹师品级,决定哪些城市可以举办丹会。每一次举办丹会都是对新的丹师品级的认可,所以竞争特别厉害。越是距离燕都越近,高品级的丹师也越来越多,京城燕都更不用说了。

可是这个小丫头她怎么知dào

这些的?他真的不信青丘镇的一个烧火丫头可以有这样的眼界。同端木烟雪一样,共襄彻彻底底将含香院调查了一次。赐香确实是在小的时候被人抱到了含香院的门口,随后不得不收留在这里。这十几年的时间,他怎么可能知dào

丹师界的这些品丹大会的规矩呢?

“你究竟是谁?”

赐香看着共襄的审视坦然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共襄你也不例外,你能告sù

我你是谁吗?”

“丹王谷闲散公子,”共襄唇角一勾。

“含香院烧火丫头,”赐香应了一句,再不看他,“共襄你我二人仅限于酬金,你给银子,我也要走自己的路。”

“这便算两清了?”共襄突然有些懊恼,但凡世间女子看到他都会想方设法留在他身边。第一次碰到了一个对银子感兴趣超过对他感兴趣的丫头,想来自己之前是太自信了些。

“嗯!两清了!”赐香笑了笑,“不过公子要是需yào

什么丹药之类的,我们还可以谈买卖。”

共襄向后面靠了靠,挥起了折扇,扇面上桃花缤纷:“目前为止本公子不需yào

,不过本公子倒是很感兴趣你怎么在河阳城开你的丹阁。一山不能容二虎。本公子实在是好奇。”

“这个不劳烦公子操心了!”

“赐香丫头,我真的是怀疑啊,我害pà

你连开丹阁的地方都找不到啊!”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赐香拍了拍身边装满银子的钱袋,公仪恪身边的剑九将那瓶火灵丹买走了,临走的时候付了五千两银子。

共襄瞄了一眼似乎很重的钱袋:“赐香,你确定不换成银票?”他那里还准bèi

了很多酬金装成了几箱子等着赐香来取。他不确定光赐香和单涛两个人能不能把这些都搬走?

赐香似乎看出他的疑虑:“共襄你以为我真傻啊?一会儿先让马车在河阳城的钱庄候一下,我将银子存zài

那里,至于你的酬金吗?你也要陪着我去钱庄将银子存好,才算交接完毕,咱两才能真zhèng

划清界限。”

共襄嗤的一笑,这丫头还真将自己当护卫使唤了,不过若是他跟着倒也没有几个人能从这爱财如命的丫头手中抢银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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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请客吃饭

通宝钱庄门口,共襄看着赐香和她身后的单涛:“相识一场吃一顿饭如何?”

赐香同单涛交换了一下眼神:“吃饭的银子你出?”

共襄的头微微有些发痛:“你这个丫头能不能不要老提银子?”

“银子乃衣食父母!”

“好吧!”

共襄带着赐香和单涛走进了畅椿阁,共襄确实有一点儿失算了,他向来不过问银子这样的琐碎。这一次头脑发热带着赐香和单涛来吃饭,却是真的忘记带银子了,一向都是灵儿和瑁儿管这阿堵物的。

看着共襄那双璀璨夺魄,迷了一个城女子的杏眼倏忽抬起闪过依稀窘迫。赐香猛的捂住了随身携带着的细碎银子。

“说好了是你请的!”

“赐香!”共襄难得〖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脸红一次,用扇子捂着唇,“本公子一向说话算数的,只是这一次情形却也不同。”

“当亵裤去!”赐香冷冷道。

“噗!”单涛一口茶喷了出来,忙趴在桌子底下咳嗽。

“赐香你过了啊!”共襄脸色一凛。

他此时羞愤异常,哪里能想得到隔壁的包厢里正坐着公仪恪,皇甫即墨,公仪月和端木烟雪,剑九怀抱剑柄立在屏风边侧过了头捂着唇强忍着笑。

端木烟雪唇角冷笑:“粗鄙不堪!不愧是那个地方出来的女子!”

公仪恪的银发用墨玉冠高高挽起,唇角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暗道粗鄙吗?他倒不觉的,这样的丫头倒是很可爱呢!

“赐香,为人不要这么绝情,”共襄谆谆善诱,折扇轻点着额头,煞是明艳的长睫微眨,“再者咱们好得义结金兰一场。”

隔壁的公仪月猛地一惊,随即脸色变得通红随即又变成深红色渐渐偏向于紫色,什么义结金兰?难不成共襄公子是断袖吗?喜欢男人,也喜欢和女子义结金兰?

这边共襄看到赐香依然一副小气的模样,舔了舔红润的唇:“你还收了我的定情信物!这便转脸不认账么?”

隔壁的公仪恪猛地咳嗽了一声,皇甫即墨和端木烟雪同时惊诧莫名。公仪家的人一向以沉稳和心狠手辣著称。公仪家族中如今最厉害的人物便是他们面前的公仪恪,这位公仪家的继承人,也是尊荣无比的长公子。在外界看来公仪恪就是一块儿很难融化的玄冰,寒冷,坚硬,几乎带着不近人情的傲骨。

公仪恪的神情很快掩藏了起来,似乎刚才那一刹那的失态仅仅是其他人眼花了而已。

皇甫即墨何曾不知dào

公仪家对他的重yào

性,此次来河阳城,一来帮zhù

端木烟雪晋级二品丹师的行列。另一桩事情便是这乱世之中的列国争霸,近几年来通过诸多的兼并战争,逐渐形成了北冥,东昊,南昭三国争霸的局面。

三国逐渐成犄角之势,各国之间的战争不断,却也是斗而不破。谁也不能保证将对方吞掉,但若是其中两国起纷争,另一个国家便一定会坐收渔翁之利。一时间在这紧张万分的态势下,各国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表面上尚且安然,暗地里争夺却是一天也没有停歇过。因为东昊国的丹师在三国中数目是最多的,所以东昊国在武力上倒也占着一定的优势。北冥却是以玄术著称,旁门左道,奇巧机关也令人望而止步。南昭的国土面积最小,但是蛊毒之术盛行,虽令人不齿倒也胆寒。

皇甫即墨此次还奉命协助调查一件事情,南昭和北冥的势力纷纷潜入了东昊国,目的是为了极力拉拢近来在江湖上崛起很快的魔教。魔教地处三国交界,近几年来在教主墨羽的带领下,网罗天下人才,毒师,丹师,武者人才辈出,俨然成了一股不可捉摸的势力。只是魔教向来与三国纷争中保持中立态度,但是在三国这样平衡的局面下,谁能博得魔教的支持,谁便是下一任大陆的霸主。

而近来北冥和南昭对魔教的渗透和对东昊国的监视也越来越频繁,公仪恪不得不亲自出马调查,进而清除对东昊国不利的敌人。皇甫即墨这个时候来到河阳郡,便是得到了公仪家的消息,那些奉命捣乱的家伙们已经在河阳郡出没了。

“长公子!”皇甫即墨端起酒杯,挑起了一个话题,帮公仪恪掩饰刚刚的那一幕尴尬失态,“我带着雪儿来河阳郡,不曾想能遇到你也是荣幸之至,只是河阳郡的山川风貌素来以秀丽为奇,我们想再此多呆一段儿日子。不知dào

长公子能否行个方便?”

公仪恪不禁暗自苦笑,他其实很不愿皇甫即墨留在此地。本来消息说各种势力已经云集河阳郡,他才从天机宫赶了回来不想被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共襄发xiàn

了他是天机宫宫主的秘密。本来派剑九想要杀人灭口,却不想被共襄打成了重伤,最最关键的是那个公仪家的败类,那个大魔头也已经回来了。

公仪家这一次少不得要血雨腥风,可是皇甫即墨竟然提出要带着自己的女人在此地游山玩水。一个是国之储君,一个是端木家族的二小姐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少了一根毫毛都是不是公仪家能承担的起的。他须得分出一半儿的人手护卫这两个人的安全,这不是捣乱是什么?

“怎么?长公子有些许困难?”皇甫即墨的眼眸微微冷了几分。

“河阳城风貌倒也不错,殿下可以好好逛逛,不妨住在明月山庄,这样也好方便些。”

看着公仪恪退了一步,皇甫即墨眼眸中恢复了些许温度笑道:“不妨,我更愿意住在古河的清风阁,近一些。”

“不可!”公仪恪恭敬的站了起来,“臣恳请太子殿下还是住在明月山庄为好,太子毕竟是……储君……”

皇甫即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却被隔壁赐香没心没肺的大笑声狠狠吓了一跳。

剑九一直站着,却透过屏风的缝隙窥视了过去,唇角分明带着一抹忍俊不禁。

公仪恪脸色一沉:“剑九!何事?”

明明是带着几分责难,听起来却也有半分好奇在里面。

“属下知罪!”

“剑九说说吧!看到了什么奇异的场景?”皇甫即墨仰靠在椅背上,唇角的笑容含着三分尊贵,却也有几分探究在里面。

第37章 回春阁

赐香缓缓站起身来,托着共襄的下巴左右瞧了瞧,露出满yì

的神色。现在还好些了,不至于被共襄的风华绝代吸引而流鼻血。但是大街上的女子不一定能有赐香这样的定性,她将共襄的雪白长衫理了理,随即拿起了他的折扇刷的打开。

“你这是做什么?”共襄隐隐有些害pà



“麻烦共襄公子去大街溜一圈儿回来!”

“你这是何故?”

“无故!”赐香将他推出了包厢,推到了楼下。

半柱香功夫,共襄缓缓走了上来,显得疲惫至极。雪白的衣衫上到处是被人吃了豆腐的掌印,领口处别着各种女子佩戴的玉佩,珠钗,宝链……

赐香忙冲了过去,抓起袖子替他擦了擦脸上的各色唇印:“真的……”赐香踮起脚尖看着共襄那双像是要吃人的杏眼,“真的,我没想到河阳城这样偏僻的地方,民风竟然如此开放,那帮贱人们也实在是太……矫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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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边将共襄领口处的珠宝取了出来,拿在手中掂了掂:“嗯,付咱们的这一顿饭钱富富有余。说不定还能剩余一点儿,雇一只花船好好逛一逛河阳城。”

“丫头,你的算盘好像打的有点儿多了吧?”共襄一把将赐香的手擒住,茶色双眸闪烁不明,“这个是我挣来的,你分配的这么欢声做什么?”

单涛躲在一边将已经空了的碗底用筷子刨得震天响,暗道神仙哥哥你跟这个女人没道理好讲啊!想当初本公子我可是被活生生的卖到了怡春院里的啊!

赐香一愣忙讪讪笑道:“唐突了,唐突了,”她的下巴渐渐红透了些,想要收回被抓紧的手却怎么挣不脱。

“共襄你放手啊!!”

“我有攥着你的手吗?”共襄微微侧脸,窗外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晕染了一抹俊雅的亮粉色。

“这难道是什么?”赐香使了劲儿,哪知手依然被攥在那个家伙手里。

共襄的笑容危险而具有杀伤力,唇角微微一翘:“你这是敛财的爪子啊!赐香跟着我回药王谷吧?鉴于你如此头脑精明,善于敛财的份儿上,我让你做我暖床的第一偏房如何?”

单涛猛地摔倒在了地上,似乎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偏房赚钱吗?”赐香顿时一愣,脑子也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直接冒出来一句。

“……”共襄彻底服了,咬着牙一字一顿:“当——然——赚——钱!!!”

赐香扳着手指头:“偏房便是伺候你的对不对?”

“对!!”

赐香歪着头:“若是如此,可有劳务费?”

共襄的脸瞬间憋得通红,暗道他能不能杀了她?能不能杀了她?能不能……

赐香的眼眸更是认真到家了。

“拉一次小手一百两银子!”

“捶背捏腿什么的二百两银子!”

“说话逗你开心三百两银子,这个也不贵,因为本姑娘很忙嘛!”

“至于进一步的暖床什么的……酌情处理,但绝不能少于一万两银子……全套服wù

可以打八折……折合下来我算算啊……”

“赐香!!!”共襄一把将她敛财的爪子更攥紧了些,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茶色眸子快要抓狂了,“我要……”

“算好了,一共是……”

“闭嘴!!”

“嗯!”

“你知dào

我生平最痛恨哪一种女人吗?”

“这个……真不知……本姑娘……”

“就是你这种的!!”

“哦……”

“算了,”共襄突然泄气,却又看着赐香缓缓涌上一层意味不明的笑容,“好吧!丫头我要不娶你吧?嗯?十里红妆……”

“嗵!!”隔壁的巨大声响陡然响起,进而恢复平静。

共襄微微侧了头,茶色双眸中闪过几点星芒,沉沉藏了起来,缓缓放开了赐香的手。将她手中抓着的珠宝丢进了一边的小二手中:“不用找了!”

他走到楼梯口处停了下来:“女人……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嗯?”

赐香像是泥胎木塑般看着远去的那抹俊雅身影,转过头看着依然扒饭的单涛哆嗦着唇:“他刚刚说要娶我?”

“师傅……”单涛放下碗,舔了舔唇角的饭粒,“好像是这样说的。”

赐香显然懊恼的一塌糊涂,板着指头:“若是他娶了我,那岂不是整个丹王谷都有我一半儿了,然后在丹王谷开一家丹阁,决计是很有面子很高深莫测的事情,说不定大把的银子就手到擒来……”

“师傅……”单涛剔着牙,悄悄揪了揪赐香的衣袖,“我觉得咱们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找一个住的地方,还有啊师傅,你真的看不出来人家神仙哥哥那是和你说笑的?神仙哥哥要娶妻也绝不会娶你……”

“单涛鉴于我们要开丹阁,这银子自是要省着点儿花,你可否考lǜ

一下去怡春院韩妈妈那里……”

“师傅您慢走!!”单涛算是还有些眼色行事,颠儿颠儿在前面带着路,赐香唇角一翘这个徒弟虽然费事儿了点儿,但是却有着成为第一药师的机敏。

“师傅,咱们真的找好了住的地方吗?”

“嗯,我连咱们要开丹阁的称呼也想好了就叫回春阁!”

“师傅这个和我爹的回春医馆倒是很像!”

“那是,这算是我代替你爹照顾你的一份回报罢了,谁让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我借用一下他医馆的名字未尝不可,”赐香突然眯着眼看着外面的阳光,似乎在喃喃自语,“说不定有一天你爹一定会感激我借用了他医馆的名字,一定……”

“师傅!”单涛将赐香的衣袖拉了拉,惶然的看着一同走出来的公仪恪等人。

赐香猛地站住了,只见皇甫即墨和端木烟雪站在了一辆华丽马车边,另一边的公仪恪兄妹陪侍左右,剑九此时却忍不住唇角的兴味盎然。

赐香实在不想碰到这群人,若是这样走了,似乎对不住送自己冰山那道菜的公仪恪。若是不走看着皇甫即墨和端木烟雪的模样,看一次便心生一次浓浓杀意。

终究内心的厌恶让她实在无法上前,只是冲公仪恪点了点头,转身便带着单涛离开。皇甫即墨的脸色缓缓沉了下去,星子般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诧异还有一点儿点儿不甘心的恼怒。

“呵!一品丹师而已!端的是什么架子?”端木烟雪最看不上赐香那抹清高绝俗的气质,却又忍不住有点儿小小的嫉妒。

“走吧!”皇甫即墨缓缓上了车,却扫了一眼不远处那抹银色纤弱的身影,唇角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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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白宅

单涛看着沿途越来越远的繁华风景,不禁诧异道:“师傅,你说我们的回春阁到底在哪里啊?”

赐香一直眯着的眼缓缓睁开了,掠过一抹清亮之色,马车摇摇晃晃的倒是将她几乎要摇睡过去。她掀开了帘子,看着周边低矮的茅草屋缓缓道:“嗯!很快便到了!”

单涛看着荒凉的郊区不禁想到一件事情,忙扭头看着赐香:“师傅……你莫不是早已经租下了开回春阁的房子?”

赐香刚要接话马车猛地停住她差点儿向前冲了过去,赶马车的精瘦老头掀开帘子同情的看着赐香:“丫头,到了!”

“谢谢!”赐香将琐碎的银子依依不舍的送进了那精瘦老头的手里。

单涛跟着下了马车,一只脚不知dào

踩到了什么,咔的一声脆响袭来。他四处望过去,极目尽是没膝荒草,随着夏日熏暖的风吹过,非但没有温柔暖意反而是冰冷刺骨。不知名的小兽飞逝而过,瞬间窜进了东面的灌木丛中。西面是黑漆漆的树林,不想这样的树林竟然都叶子掉的光秃秃的,但〖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是却仍然挣扎着活着。

正对的北面是一座大宅,但是这宅子极其古怪。四周的高墙已然坍塌了一半儿,露出里面灰蒙蒙的亭台楼阁,虽然很壮观但是……单涛吸了口气,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宅子的大门倒还算新一点儿,只是门上的朱红色粉漆怎么看怎么觉得鲜亮的过了头,像是刚刚溅上去的人血。

单涛心头一惊忙向后退去,咔咔咔一连串清脆的声音,他低下头查看。

“啊!!!”单涛绝望的叫嚣极其凄厉,他脚下踩着的竟然是人骨,此时半个惨白的脑壳儿套在了他的脚尖上。想甩却怎么也甩不掉,一着急几乎要晕了过去。

赐香走过来扶着单涛的腿,一脚将脑壳儿踹飞了出去。

“师傅啊!!”单涛冷汗连连,看着阴森森的老宅,“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赐香歪着头打量着朱红色大门上面的匾额,刻着两个早已经斑驳的篆字,隐约只能看清一个白字。她的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不错,届时将这匾额取下来换上回春阁即可。”

“师傅!!”单涛想要落荒而逃。

“乖徒儿!”赐香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师已经打听过了,整个河阳城的人都在说河阳城最便宜的宅子就是城郊的白宅,因为……嘻嘻……不要钱!省了一大笔银子吧?”

单涛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白宅?白宅?!!师傅不要啊!这可是整个河阳城闻名的鬼宅凶宅啊!过往路人经过无一幸免啊!妖魔鬼怪层出不群啊!!”

“可是很便宜啊!”赐香吸了吸鼻子,银子要用到刀刃儿上,共襄给的那些银子她少不得要雇用药师,买药材,请帮工打杂的小厮!哪一样不花银子?她可不能因为找一处舒服的地方,就花去大把银两,决计是不合算的。“

“师傅你确定要进去?”善涛看了看愈见沉下来的天色,还有阵阵拂过脸颊的阴风,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走吧!”赐香现在看着单涛倒有些同情了,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他的最大愿望便是去燕都看美人,结果……罢了!今后会带他去燕都的,不过要一步步来,先在河阳郡站稳脚跟。然后才能去大名鼎鼎的禹州,那里有真zhèng

的壮丽雄浑。基于目前的情形,他们还是乖乖的呆在这个河阳城混吃混喝攒银子的比较好。禹州的花销太贵了些,河阳郡是养穷人的地盘儿。

走进白宅院中的回廊曲折纵横,庭院幽深,回廊尽头连接着一座水中楼阁,竟然隐隐有光。楼阁旁边的清泉自假山潺潺倾流,环楼阁回绕,泠泠水声悦耳动听,似乎绵延不绝,但是细细听去在风中竟然有一丝女子的哀婉之音。

“师傅……”单涛紧紧揪着赐香的袖子,“咱们要不走吧?”

“不可!”赐香也有点儿害pà

转而一想,自己还不是被别人陷害至死的孤魂野鬼,只不过自己有一具肉身可以藏着罢了。想到此处,竟然也不甚害pà

,走向那处楼阁的脚步愈发坚定了几分。

步入楼中,倒显得灰沉沉的一片,几点萤火虫飞出了楼阁,赐香扭过头笑了笑:“看吧!这个是萤火虫!所以没必要害pà

的!!!”

一阵阵牙齿打架的声音传来,单涛感觉自己快要尿裤子上了,他分明在破败的窗棂边看到一个身形颀长的黑色影子。

“师傅!看看……”单涛嗓子发干。

赐香刚扭过头,那影子便倏忽不见,她欣喜的跑过去摸了摸还很完整的窗棂,雕刻做工极其精细。

“单涛你的眼光不错嘛!只要明天去城里采办点儿雨过天晴的素纱和这个窗框倒是也很配。

单涛绝望的哼哼:“师傅啊!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他扭过头无意间扫了门口一眼,一抹素白飘飘然停留在那里。

“师傅!有鬼!!!”单涛不顾得颜面直接拦腰将赐香抱住,眼泪鼻涕蹭了赐香一身。

“喂!!小心我揍你啊!!!尽管我揍不过共襄那样的家伙,但是对徒弟惩戒一二还是颇有些力qì

的。”

“真的有鬼在门边!!”

赐香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虽然是师徒名分在那儿摆着,但是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她顺着单涛指着的门口走去,外面什么也没有散发着夜色艾草的香味。

“单涛!你滚到东隔间睡觉去!!”赐香不禁大怒。

“师傅……“单涛抿了抿唇,“我可不可以同你一起睡?”

“滚!!”赐香将他推到了东隔间,床榻上散发着阵阵的霉味,也不顾单涛凄厉的呼喊直接扔了进去。

随即转出身来,推开了阁楼的窗户月色朦胧下倒也别有一番优美韵致。

“这阁楼倒是可以作为炼丹之所!”

“嗯,那边的回廊透光度很高,可以当一些晒药材的棚子!”

“那边……干什么?”赐香点了点下巴,“那边的厢房可以单独辟出来整理成暖阁住炮制药材的师傅,徒弟,药奴还有帮工,对了要不要雇一个护卫?还是算了……太贵了……”

“咦?那边还有房子?这下好了可以扩大规模……”

噌的一声,一道白影瞬间闪过。

赐香这一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强忍着心跳,但是怎么觉得那抹白影不像是传说中的……鬼啊?!!

她顿了顿紧追了过去……

第39章 中毒

待赐香循着白色影子追踪而去,在这片更加荒凉的残垣断壁间却将那白色影子跟丢了。她不禁懊丧,那决计不是鬼,相反在赐香看来鬼远远没有比皇甫即墨和端木烟雪那样的人可怕。

她刚要转身却发xiàn

了一篇紫竹林,竹林很密,甚是寂静清雅,与这片荒芜相比较而言倒是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她咬了咬唇,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处僻静之所,最关键的是不要银子的住处,自是要探查一番。河阳城关于白宅的一切传言,赐香也有所听闻,但她也是曾经端木家族的掌门人,这样的乡间传闻她倒是不相信的。

穿过紫竹林后面是一道较高的篱笆,将一处紫竹盖得亭阁轻巧的围了起来。赐香一愣看着房屋的外墙倒也不是很破败,莫非里面住了人?这一下倒是有点儿难办了?不知dào

是不是这里的主人,若是这里的主人,自己占了这处宅子会不会要和人家主人打个招呼?至于银子嘛……她心疼的捂着胸口。

罢了!还是进去看看也好,赐香虽然抠门但是却不做那不公不道的事情,若这宅子里真有主人住着,她倒是愿意向他将这宅子租〖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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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过来。

“请问,有人在吗?”赐香缓缓走到亭阁门前,却不想门虚掩着。

“有人在吗?”赐香提高了声音,轻轻扣了扣门扉无人应答。

她缓缓推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敏锐的嗅觉却让赐香闻道一股龙涎香的味道,似乎是男子才身上才有这样的香味。

噗啦!一阵腥风袭来,迎面扑来成群的蝙蝠,赐香一惊瘫坐在了地上却看到几只高洋花烛燃烧了起来,将亭阁内的一切照得通亮。

亭阁似乎有两层,正对着的是一处暖阁,白色素纱层层叠叠,床榻上的锦被枕头齐全还叠的整整齐齐,似乎有人住在这里。床榻边是一张黄杨木雕花梨木的桌子,放着简单的茶盏杯盘,桌子上的花烛竟然独自亮了。

沿着桌子向东看过去是一架紫檀木屏风,透过镂空的屏风看向那边,放着一些书橱,上面搁着书籍古玩,还有一把剑鞘。

一条曲折而上的木质楼梯旋着墙角缓缓通向了上面,赐香忍着心跳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这位大哥,小女子多有得罪实在是抱歉,还请大哥原谅小女子。小女子初来河阳郡,想要租一处地方开丹阁,大哥能否行个方便。租房子的租金我们且慢慢相商,小女子定会出一个公道的价格……”

不知dào

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赐香边走边嘴巴里不停地说着话,待到她上了楼口,却顿时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很阴森的灵堂,香案上烧着两短一长的檀香,看这样子应该是刚刚有人敬上去的。香案上没有供奉着牌位,却是挂着一幅画像,那画像上面画着一个极美的妇人。

少妇笑颜如花,冰雕玉琢的容颜极美,神情恬淡如雪,隐隐透着一股清澈之意。赐香竟然看的有些发呆,唇角不禁张了张。画上人的娇美冲淡了这阁楼中的阴森之气。此时猛地一阵女子的哭泣传来,似有若无,轻轻浅浅,赐香脚下一阵虚脱。莫非此处真的闹鬼不成?

只有明天白天再来探望罢了,赐香忙转身折出内堂刚要下楼口却不想迎面一阵阴风袭来,整个人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甜,暗道不好!中毒了。

腥风裹挟着她的身体,越来越紧,赐香眼前发黑竟然喘不过气来。

“救命……”赐香喊了一声只觉得连整个身体都疼痛不堪,暗道莫不是真的鬼附身啊?可是她也是枉死之魂啊!不要这样同类相杀啊!!

“救命……救命……”赐香的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了,毒素传播的很快,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心几乎被放在了火上煎熬痛不欲生。

依稀间觉得自己被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环绕着猛地提了起来,耳边到处是风声呼啸,赐香忙瞪大了眼眸,却看不到任何东西。抱着自己的人似乎跃出了楼阁,窜上了外面的树梢。

那人的轻功极其厉害,龙涎香的味道缓缓渗透进了赐香的鼻端,她觉得很熟悉却又知dào

在哪里遇到过。

她不禁流出眼泪,自己也就是不小心闯进了这里,没想到竟被毒瞎了眼眸。她是真的不要啊!

赐香的手紧紧揪着那人的衣服,只觉得入手滑凉上好的绸缎,定能卖不少银子。随即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银子。

耳边传来晚风拂面的呼呼声,不多时那人似乎停了下来,抬手探向了赐香的颈项,又封了她的周身大穴。

“别怕!一时间你还死不了!!!”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丝的魅惑,让赐香联想到了某人却又摇头否认。枭冷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他不是应该舒舒服服住在无尘山庄的吗?而这个人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怪异,很明显服用了变声丹。赐香对这个变声丹也是经常练着玩儿的,自是听得出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衣襟被那人猛地撕开,她想要护住胸前的一片清凉却发xiàn

自己早已经动弹不得。任由着那个人将手掌按了上去,她的脸顿时羞成了嫣红,那人的呼吸明显凝滞了许多。似乎在竭力克制着,赐香明白他在克制着什么,窘迫之下只觉得脸颊更是滚烫的厉害。

一股子暖意顺着穴道进入了她的身体,本来口不能言的赐香此时觉得脑子渐渐清明了些。她刚要出口道谢哪知dào

那人却猜透了她想要道谢的心事,猛地捂着她的唇伏身到她耳际:“别动!别出声!如果你想被其他人看光光的话……“

赐香一愣,猛然间意识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存zài

。果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箭羽呼啸之声。

赐香的眼眸还是空洞洞的一片漆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那人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将赐香紧紧裹住。抱着她从树上一跃而下,挥起宝剑将身后射来的毒箭劈开,抱着赐香迅猛的窜了过去。

整个场景愈发的诡异,即便被银子蒙蔽了心智的赐香也猜出了几分,他们是在被活生生的追杀,而且听着凌乱的脚步声似乎追杀他们的人数量极多。

第40章 招募

身后不停传来一阵阵令赐香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浓浓血腥的味道随着晚风飘荡开来。赐香被那人夹在臂弯中颠的七晕八素,眼眸隐隐约约间有了一丝光亮涌进来,还好,还好,似乎眼睛没有完全失明。

只是那人的脚步声猛地停顿在原地,赐香只觉得他的臂弯狠狠紧了紧,低声道:“能站得稳吗?”

赐香点了点头,被他放在了地上,勉强揪着他的袖口,可是眼前还是白蒙蒙的一片。

“丫头别拽得太紧,否则我怎么干掉挡道的狗救你一命?”

赐香忙放开了手,整个人被拦腰一揽转到了那人的身后。

对面似乎有人沉声道:“你放了赐香姑娘,我们对打如何?”

赐香心头一惊,对面挡着她们的人竟然认识她,不对,那声音分明是剑九的声音!

“不是对打,”赐香前面的男子〖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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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吃吃笑道,“不是对打,而是我要揍你!”

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袭来,赐香呆在原地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地忏悔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半夜去那个古里古怪的竹亭。现如今倒好了,连眼睛也治不好了。

四周的脚步声一阵袭来,赐香只觉得近在身边的脚步声越来越快,一只手臂猛的将她的胳膊扯住。

“救我!!”赐香不禁大惊,笨猪也知dào

这帮家伙要将她擒住。

“啊!!”一阵惨叫声,几点腥热的液体溅在了赐香的颈项处,随即她被那个救她的人猛地抱在怀里。

“停手!!”剑九的声音中略有些狐疑,“那丫头的眼睛怎么了?”

“哼!好得她曾经奋不顾身炼了一枚冰魄丹救了你一命,不想你这条狗倒真还是忘恩负义啊!”

“快说!她眼睛怎么了?”

“你们公仪家的狗要是再不让开的话,这丫头的一双招子就被毒瞎了!”

“放他们走!”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赐香心头又是一动,怎么感觉像是公仪恪的声音。妈蛋!他们都大晚上不睡觉吗?别人明天早起还要干活呢!

那人倒也不敢再做拖延,抓着赐香的腰,拦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直直冲进了那片他们好不容易跑出来的紫竹林中。

随着门扉的清响,赐香只觉得自己被抱在一张榻上。

“死丫头!什么也不懂却也敢到处乱闯!”那人边说边将赐香的颈项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好汉!我是不是与你相识?“

那人听到赐香嘴巴里的好汉二字顿时呛了一口唾沫:“呵呵呵……我真没见过你这么蠢的,白宅也是你随便乱闯的?”

“我是为了省银子……”赐香红着脸辩解,却不想下一刻钟脸上的面具被摘了下来。

“你干什么?”赐香急了,她真不想让这张惹是生非的脸在这样的情形下被一个敌我不明的男子看到。

“……”

“我说你是不是认识我?你把面具还给我……”

一阵粗重的呼吸传来,声音嘶哑低沉:“啧啧啧……真是个迷死人的妖精!”

这话说的分外暧/昧,赐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欠起了身子:“好汉的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报答,只是小女子眼睛实在糟糕的很,我要回去配几封丹药求大侠给个方便……”

“配个屁!!”那人有些恼怒,“你这毒当今只能我来解,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动,要是不想成为瞎子的话……”

赐香被粗暴的按在榻上,紧接着一粒腥臭难闻的丹药被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赐香虽然能感觉到这粒药丸没有毒害他的意思,但是那个口味实在是难吃得很。

“闭嘴!将药吞下去!明早你的眼睛会恢复一点儿视力,但是省着点儿用眼!也不知dào

你这个笨蛋怎么想的?明明知dào

别人会暗算你,竟然还躲在这僻静的角落等着让人暗算?”

“谁要暗算我?”赐香尽管心头有了答案还是问了出来。

“你说你在品丹大会上得罪了谁?”

赐香猛的想起了端木烟雪那张嫉恨交加的脸,随即道:“你定是认识我的人?你究竟是谁?怎么知dào

我会来这里,又怎么知dào

端木……那个……他们会暗算我?”

“笨蛋!把眼睛闭上!”那人却不说话了,而是将她打横抱在了腿上,粗粝的手掌却是抚上了她的眼睛,用一种轻巧到极致的力道缓缓揉着赐香的眼睛。

赐香此时残留在舌尖的那股子腥臭味道,竟然缓缓散了去,一阵阵清凉直冲向了赐香的头顶。赐香微张了张眸子,在那人的拼命**下,眼睛竟然能张开一道缝儿?她甚至看得清楚那个男人修长分明的指节。

“能看见了?”

赐香欣喜的拼命点头!

“很好!”赐香顿时晕了过去,睡穴被点了,在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的时候,朦胧中感觉一股灼热的气息在自己的唇角碰了碰,也仅仅是轻点而过。

第二日赐香终于醒了过来,却是在一张发霉的床榻上,只是身上盖着的锦被却是新的。她的眼睛好像盖了一层薄纱,尽管能看的清四周的景物却是不太真切。眼前的那层薄纱甚是讨厌,一个更加惨白的脸猛地在她面前显示出来。

“师傅?”单涛的眼睛红彤彤的似乎一夜未睡,表情怪异的看着裹在新缎被子里的赐香,“师傅?你确定是你自己回来的吗?你身上的新被子怎么回事儿?”

赐香缓缓坐了起来,身上衣物甚是妥帖,她不禁皱了皱眉头:“乖徒儿!立马弄一张告示我要招募一些人来我的回春阁!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她昨天真的是吓着了!端木烟雪的速度还真快,这么早就寻她晦气?赐香咬了咬唇,只能先忍了下来,毕竟青丘镇的烧火丫头赐香同未来的太子妃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她……先忍了。

“单涛!我说你记着,”赐香缓缓走下榻角,在之前随身带着的物品里翻出了笔墨纸砚。

单涛虽然不着调,但是字儿写的很好,都是给青丘镇的女子们写情书时练出来的。

“师傅准bèi

好了!”

“嗯,药师最重yào

,一定要花重金雇一个靠得住的手艺好的,药奴五名,丹仆五名,洒扫的粗使婆子两个,小丫头两个,干粗重活计的帮工四个……”她看着窗外的朦胧天光,叹了口气,“雇用几个护卫吧!”

“护卫?”单涛吸了口气,就这白宅阴森森的,谁有那心情来此捣乱啊?

第41章 药师难寻

单涛刚要拿着写好的告示准bèi

进城里贴出去,却不想赐香喊住了他:“单涛,你要不先去宅子外面看看有没有……血?”

“师傅,你……别吓唬我啊!”单涛的脸色惨白登时惊慌失措起来。

“让你去你就去!!”赐香猛的喝斥,师傅的派头摆的十足。

单涛嘴角一阵抽搐,莫不是自己离家出走在青丘镇丢人丢大了的缘故,他是决计不会同赐香来这里参合这么危险的事情。可是赐香答yīng

带着他去燕都看美人的承诺就像吊着驴子的胡萝卜一样,实在令他不忍放qì

这样一个机会。不过从内心来说,短短的河阳城呆了这么几天,觉得比青丘镇呆了十几年都令人充实。

单涛折出了阁楼,不一会儿耷拉着脑袋回来:“师傅,你是不是要替自己配一封安神丹?怎的疑神疑鬼的?外满除了咱们昨天来时看到的那些荒草什么也没有!”

“什么?定是你偷懒没有仔细看!我这便亲自看去,若是让我抓到你偷懒,便扣你一个月的工钱二钱银子,让你〖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去不了燕都看不成美……”

赐香走出阁楼登时顿住了,怎么感觉和昨天看到的情形不一样?阁楼外面的荒草具是有人故yì

除了,她踩着修剪平坦的草地几步跑到了白宅的外面。这里更是整理的干净,极目望过去,荒草变成了整齐的草坪。连那些之前隐藏在了草丛中的累累白骨也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哪里还有昨夜厮杀的影子?

单涛也很纳闷:“师父,谁这么好心替咱们一夜之间将这里打扫得这么干净?不会是……”他的嘴唇抖了抖,“不会是女鬼吧?”

赐香收回了眼眸,唇角晕染出一抹轻笑:“女鬼?我怕是男鬼还差不多!”

“男鬼?”单涛一下子奔到了赐香的身后。

赐香将他拽了出来:“单涛,我再重复一遍这个世界最不可怕的是鬼,有时候人心比鬼还要可怕。”

单涛直愣愣的看着赐香:“是么?”

“好了,”赐香真的败给了单纯的单涛,将他推了一把,“赶紧的,贴告示去!还有……”她拿出了一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递给了他,“从城里面买一辆马车,要好一点儿的,还有马车拉到铁匠铺子那边箍一层玄铁皮。不要怕花银子!”

单涛不可思议的看着赐香:“师傅这么张扬的花银子不像你的一贯作风啊!”

“命重yào

知dào

吗?”赐香的唇角闪过一丝冷意。

单涛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忙踢踢踏踏奔走,师傅今天决计不正常,不过她哪天正常过?

清风阁恢弘的正厅此时空无一人,后院的山水亭中,汉白玉石桌上摆着各色点心,还有上好的禹州银针茶。

桌边的端木烟雪身着一袭粉色纱衫,乌黑的发用一条金色缎带随意绾了起来,身上散发着诱人的星蓝香味。星蓝是东昊国难得一见的香草,三年开一次花,自是难得很。皇甫即墨却派人将这些生长在了悬崖边的星兰草的花瓣采撷而来,硬是逼着香师们炼出了星蓝草花蜜。

一边陪侍的古河丹师眼眸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这位端木家族的二小姐也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角色。虽然是庶出,确是比那个嫡出的端木赐香还要厉害几分,将皇甫即墨的心抓得紧紧的。这未来皇后的位置可是指日可待啊!

只是不知dào

今天这位大小姐亲自登门,而且是单独来找自己究竟所谓何事?

“端木小姐,请!”古河将泡好的茶奉了一杯恭恭敬敬的放在了端木烟雪的跟前,虽然人家是刚刚晋级的二品丹师,但是背后却靠着端木家族。人有时候生的命好,便一切都好的不得了。

端木烟雪轻轻抿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了昨夜自己派出去的那个人虽然将那可恨的赐香毒瞎了眼睛。但是没想到江湖上恶名昭著的大魔头将她救了下来,自己一番苦心却没有毒死了她。这实在是遗憾啊!最可怕的是公仪家的人竟然也守在白宅外面,而且轻而易举的放了那个魔头,难不成公仪恪对赐香……

不行,绝不可以……端木烟雪的指尖握紧了青瓷茶盏,顿了顿,缓缓放了下来。

“那个赐香的小丫头据说要开一家丹阁?古河大师可听闻此事?”

古河的神情中掠过一丝懊恼,带着些许羞愧,自己苦苦修liàn

了十几年才开了一家丹阁。这个丫头初来乍到便要与他在河阳城一决高下吗?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古河捋了捋长须,轻蔑的笑了笑。

端木烟雪的眉角轻轻挑了起来,慢条斯理道:“大师切不可掉以轻心,那丫头可是能炼出五品火灵丹的丹师。越是深不可测的人,越要提防些。”

“是是……”古河赔了一个笑脸,“只是端木小姐可有更好的建议?”

端木烟雪勾唇一笑:“古河大师在河阳城雄踞这么多年,自是知dào

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的道理吧?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药师提供炮制好的药材,若是没有销路那些丹药岂不是形同废材?何况河阳郡的那些药师要去组建采药队去周边的山中寻上好的药材……这路上难灭会磕磕碰碰,得不偿失……我想古河大师比我更清楚?”

古河看着端木烟雪的绯红色俏脸,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寒意。

“大师难道真的想看着自己经营了几十年的河阳城被一个小丫头翻云覆雨吗?被一个一品丹师踩在脚下?”

“呵……”古河眼眸中掠过一丝阴狠的光,“那个丫头想必还没有这样的资本……”

端木烟雪点了点头:“若是大师能替本小姐出了品丹大会上的一口恶气,本小姐可以保证今后的凌云峰顶之品丹盛会必定有古河大师的席位。”

古河脸色掠过一阵狂喜,能受邀参加端木家族凌云峰顶盛会,必然在丹师界是数一数二的响当当的人物。

“谢端木小姐抬爱!!”古河忙站了起来。

端木烟雪端起了茶盏,撇了撇茶叶抬眸微笑道:“只要控zhì

住了河阳郡的那些药师,那个叫赐香的小丫头,就像被折断了翅膀一样。量她也飞不起来!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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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门庭若市

白宅已经焕然一新,残破诡异的大门被重新刷了一遍,写着回春阁的匾额高高吊了起来。庭院的乱石也被清除开去,回廊环绕的阁楼上面也挂了一块儿匾额,单涛擎笔大大写了丹室两个大字。

丹室内赐香专门花大价钱买了一只玄铁丹炉,购进了本地倒是很廉价的地火将丹炉点了起来。丹室的东西暖阁具是打扫了出来,换上了新买的锦被锦枕。赐香住在东暖阁中,西暖阁单涛主动申请住在那里,口中振振有词赐香虽然是师傅毕竟是女流之辈,自己作为一个弟子绝对有保护师傅的义务。

赐香知dào

他还是对这座鬼宅感到害pà

,但是也应允了他的祈求,条件是保证炉火不能熄灭。

此时赐香坐在前厅正中一只老旧的藤椅上看着面前雇佣来的人,纤长的手指点着一边的八仙桌面。

下面的丫鬟仆从给这位蒙着面的女主子看的有些别扭,传闻中这个女子在品丹大会上露出过一回真容,堪称绝色。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就是为了来一睹芳容,没曾想人家将脸蛋遮的严严实实。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赐香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既然各位来了,我便讲讲回春阁的规矩。“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但凡今儿来回春阁干活的人都是我赐香的恩人,你们也听闻了这处宅子的来历,实在阴森恐怖。这种情形下还能来我这里干活儿,赐香很感激大家。但是人情归人情,规矩归规矩,头一条便是大家伙都感兴趣的银子。丫鬟婆子打杂的每人的月例是三两银子。药奴丹奴干的活儿重yào

一些,每人月例五两银子。护卫们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好过,出生入死的每人月例七两银子。”

她话音刚落,那些人均是眉间露出喜色,这在河阳城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工钱啊?比河阳城的行情高出许多的,这一趟倒也没白来。

赐香将这些人的表现一一细心收在眼里,却发xiàn

两个护卫的表情倒也淡定一些。近处那个伺候自己衣食的小丫鬟莲儿也是比别人多了几分淡定。她的神色微微一沉,不动声色的继xù

道:“此外我专门拿出一千两银子作为奖励,干得好的,年终按照各位为回春阁出的力,按份例给大家发下去作为奖励。干得不好的,对不住了,回春阁庙小养活不了也请你们走人。”

下面的人听了她的一番话倒是脸色一怔,似乎憋了一股子劲儿,亟待要找到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这第二条嘛……”赐香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我交代事情向来只说一遍,听不清楚的当面儿问,背后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也定不饶他。还有交代下来的差事,办得不好没关系,但是绝不能欺瞒,若是被我知dào

了也定会令他生不如死。轻则一顿板子,重则若是太不像话了些……呵呵呵……你们也知dào

丹师的脾气在东昊国向来是不好相与的。”

本来天气温热,赐香的这几句话一出口,下面的人具是屏气凝息。赐香将视线落在了刚才还很沉稳的两个护卫和那个丫鬟身上,那三个人眼眸中均掠过一丝慌乱。

“第三条……便是分工明确,你们各干什么,干多少,我这里自有定夺。不要做不属于你分内的事情,那不是积极的表现,相反会很令我反感。明白了吗?”

“是!”

赐香缓缓站起了身子,唇角含着一抹浅笑:“一会儿让单涛大总管带着你们去各自的住处安顿下来,各位的尽心尽lì

,我会完全看在眼里。该赏的,我自是记着的,该罚的……”她看了看下面惴惴不安的人,“本姑娘向来是一个记仇的女子,这一点儿毛病你们也要担待些。”

这番赏罚分明,恩威并施,令一边单涛看着眼睛发直。赐香这丫头他是知dào

的,从小便认识她了,满脸的脓疮红斑,行事呆滞,为人懦弱。怎么被蛇咬了之后,如此反常,想着想着便有一股寒意沿着脊梁骨缓缓渗透而上。

“单涛!”

“师傅!”单涛忙颠儿颠儿的跟了过去,这回春阁总管的名头可不是白当得,要做出一番狗腿的样子来。

赐香将他带到了偏厅,示意他将偏厅的门关上。

“师傅?”

赐香缓缓抿了口茶,屏退了随身服侍的丫头小莲,看着单涛道:“最近虽然没有药师,但是现成炮制好的药材倒是花重金买了一些。我准bèi

炼几枚三品丹药松骨丹,向来河阳城也不缺乏那些好斗的武士。今儿晚上开始闭关,你且在外面护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咱们的银子不多了,都买了炼制松骨丹的药材,要是这第一炉出的丹废了的话,我们就卷着行李滚回青丘镇吧。“

单涛忙道:“师傅,这个徒儿自是省得的,今晚徒儿变守在丹室外面。“

“嗯,很好,不过……”赐香压低了声音,“丹室旁边那处储藏丹药的玲珑阁你要亲自看顾着,这满宅子的人虽然都低眉顺眼的,但是我却最信得过你。“

单涛心头一阵感动,抹了把眼泪:“谢师傅的信任,徒儿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让自己的生命融入到师傅毕生的追求之中,一切为了师傅,师傅让做的事情一定做好。徒儿保证毕生爱着师傅……”

“罢了,”赐香猛地咳嗽一声挡住了他的话头,脸色微红,幸亏这面具挡着,“你……下去吧!”

单涛长篇大论般的表忠心被生生打断,带着心有不甘的语气:“师傅其实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免了,这个……单涛啊……你的心意为师心领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乘这天色没暗下来驾着马车再去一趟丘药师那里。若是那小老儿还不同意来回春阁,你就再加一千两银子。”

“什么?还加一千两?!!师傅!那就是月例三千两银子了!!!”单涛心头实在气不过,他爹也是一个药师,全盛时期曾经跟过古河丹师几天,一个月的月例也顶多是五百两银子。那个姓丘的小老儿,不知dào

为何被赐香看在眼里,可着劲儿的加银子要将他从古河丹师的清风阁中挖走。

“嗯,再加一千两银子!反正不差银子!!”

单涛更是郁闷的一塌糊涂,刚才还说银子都买了药材了,现在一听说雇佣药师倒是不差银子了。他忍了忍没有说出口,只得行礼退出去,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辆华丽的有些过分的马车停在门口。马车外面立着轻摇折扇的翩翩公子,那双迷死人的茶色眸子轻轻巧巧地投了过来。

“单涛,你家师傅不厚道啊!既然丹阁开张怎么得也要请人热闹一番才是?”

单涛张了张嘴,即便是个男人还是这么美,他猛地发xiàn

一个问题。共襄可不是一个人来蹭饭吃,身后跟着各色美人。

坐轿子的富家小姐,骑马的武士家闺女,卖大力丸儿的江湖女子,还有扭扭捏捏的邻家媳妇儿。纷纷攘攘,围着共襄具是含情脉脉。

“各位美人,”共襄收了折扇,唇角含笑,更是迷了千万女子的心,“今儿本公子请你们在回春阁吃流水席可好?”

第43章 开张了

赐香听了小厮的禀报,直接冲向了大门口,却见共襄一袭雪白锦袍,衣袂蹁跹一拖到地上。乌黑长发松松垂下,遮盖住一边的肩膀,四周不知dào

从哪里出来的该死飞絮在他身侧飞旋而落,只一个轮廓分明的剪影就让赐香猛地捂住鼻子。不好,流鼻血了,幸亏四周的女子们都是这样的动作,才不至于让赐香看起来显得尴尬无比。

共襄捏着一只玉质温润的白玉琼杯,侧眸对她招手,声音若金石玉碎:“赐香丫头,难不成真的要让我站在此处晒太阳吗?”

赐香用绢帕将鼻血止住,忙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共襄别捣乱好不好?”

共襄抚着额头,茶色眸子晕染着一抹纯粹的无辜:“我没捣乱啊?你今日回春阁开张,我特地携美人们来给你庆贺庆贺何如?”

“不是……”赐香看了看共襄身后人山人海的美人,小心肝儿狠狠颤了颤,“共襄是这样的,回春阁开张一应物品都要准bèi

一些,也要雇佣一些人员,花了不少银子,哪里有银子去办什么流水席?嘿嘿!你要不带着美人们走吧?”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共襄的茶色眸子里掠过一抹笑意,脸上却是单纯的无辜神情,声音倒是提高了几分:“难不成大名鼎鼎的回春阁赐香大师竟然连一桌子庆贺的酒席也办不成吗?啧啧啧……”

赐香知dào

上一次在畅椿阁酒楼摆了共襄一道,这个小肚鸡肠的伪娘真的是恨自己,今儿显然是捣乱来了。

她眼神一冷:“共襄你今儿是不是来捣乱的?”

“非也!”共襄刷的打开折扇,折扇上依然画着桃花,倒是很符合他的运势。

“想死还是要不活?”赐香带着点儿恼羞成怒,她现如今真的没工夫搭理他。自己被人下毒,雇佣来的新人需yào

调教。最最关键的是,她的回春阁也是奇了怪了,不管出多高的价格没有一个药师愿意来她这里干活儿的。

她不得已才想到要花重金挖走古河身边的丘药师,可是好像丘药师也是害pà

什么似的,竟然拒绝了月例三千两银子的报酬。她其实早已经打听过,河阳城中的药师都畏惧古河的势力,只有这个丘药师炮制药材的功夫好,而且性子高傲清绝,曾经与古河翻过脸最是正直的一个人。

按理说古河也不待见身边的这个丘药师,丘药师也是不喜欢古河浮浪轻佻的为人。都这样子了,赐香还是不能将丘药师聘请到回春阁来。若是这一次单涛还是聘请不过来,自己便要亲自三顾茅庐了。

共襄轻摇着折扇,看着赐香的眼眸,突然脸色一冷随即担心的表情疏忽而过。莫非这丫头的眼睛真的被人下了毒?总感觉她的眼神有一点儿奇奇怪怪,好似看人的时候似乎太过专注了些,害pà

看不清楚似得。

“丫头何苦这么小气?罢了!”他转过身看着四周围观着的各色女子,还有十里八村的乡野村民,不禁摇头苦笑这些人也真够闲的厉害。

赐香忍着性子看着他,不知dào

这个鸟人还要出什么幺蛾子。按说他们已经是一个拿了酬金,一个如愿以偿的参加了品丹大会还令丹王谷一战成名,这也应该没什么后续纠缠了吧?

共襄转过身冲身后的灵儿和瑁儿笑道:“既然赐香丫头穷……”他刻意将那个穷字咬的真切,赐香不禁脸色一红。她下意识抬起了手抚了抚面具,不禁暗道带着面具真好可以遮挡着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比如装穷。

“今儿本公子我请客,就在这回春阁外大摆筵席,宴请天下宾客!!连着三天的堂会,大家定要相互转告着些。”

“等等!!”赐香脸色一变。

共襄扭过头飞出一个魅惑人心的媚眼儿:“赐香丫头银子你就不要担心了,本公子向来乐善好施。”

“可是你这样做影响到我了?”

“何来的影响?本公子倒也不觉得,你看你的回春阁新开张一起热闹热闹多好!”

“可是我不需yào

你的热闹啊!”赐香抓狂,共襄这样子将她的回春阁闹得莺歌燕舞的,倒比得上怡春院了。

“影响吗?”共襄轻叹了口气,声音轻柔,“我只是想要帮帮你!虽然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现如今很明显你这巷子也太深了些。”

“不影响吗?”赐香反问,手中的玉掌握成了半拳,眼看着要和共襄拼命。

共襄的扇子轻巧的将赐香的胳膊压了下去,赐香只觉得一阵极大的力道传到了身上,差点儿摔倒在地。

下一刻却被共享顺势扶在了臂弯中,向院子里走去。赐香只觉得脸颊灼烧起来,这个动作是不是太过亲密了些?她分明感到脊背上刺来数不清的冰冷视线,大门外头的那些女子们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你这是让我树敌无数吗?”

“非也,”共襄手中的力道卸去了几分,却也还是将赐香牢牢控zhì

在臂弯,看起来倒像是赐香热情的拽着共襄的手臂不放。

“你真卑鄙!”赐香咬牙切齿。

“非也,”共襄的唇角轻扬,明媚纯粹的茶色眼眸竟是温柔神色,看的一边伺候的丫头都要醉了去,“赐香我这一次是来和你做买卖的。”

“你耍我?”赐香怒目而视。

“不是耍你,”共襄用折扇抵着额头,脸上的神情令人心疼,走进了前厅后,回春阁的丫头促使婆子争先恐后的奉茶端果子根本不用赐香吩咐。

赐香忍了忍乘着共襄完全卸去了内力,她猛地挣脱开他的束缚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什么买卖?”赐香知dào

这个家伙极是个难缠的。

共襄轻叹了口气,一边的丫头又是心疼得要死,端了帕子过来。

“不用你们伺候了,出去吧!”赐香不得不下令,身边的粗使婆子小丫头一个个神情沮丧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共襄抿了口茶,英俊清雅的眉头微微一蹙:“本公子蒲柳弱质,这几日想是不适应河阳城的水土,偶尔有些头晕。还请赐香丹师配几封安神丹可好?”

赐香一愣,随即大怒,暗道定是来消遣她的,安神丹?随便一个一品丹师都能配出来的。她可是七品丹师啊!他的安神丹比单涛的通全草还可恶!

共襄笑道:“我信不过别人,只信得过你。”

赐香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避开了那双迷死人的茶色双眸,心中却是忐忑,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不爽得很。总有一种被人耍着玩儿的感觉。

“对不起,你这桩买卖我接不了……本姑娘……”

“五千两银子!”共襄垂眸理了理鬓边的缎带。

第44章 赖在这里

赐香的手掌紧紧抓着银色纱衫的裙角,看在共襄的茶色眸子里,晕染出一抹促狭的笑意。

“你不要逼我,”赐香一字一顿冷冷道。

“一万两……”共襄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些许纯纯的尾音,修长的指节轻轻扣着白瓷茶盏。

“该死的,好吧,”赐香猛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要?我炼制好了便派单涛送到你府上去。”

共襄茶色眸子微微挑了起来:“丫头,你不反悔?不想同我做这笔买卖反悔还来得及。”

“你当我回春阁是什么?”赐香此时倒是颇有几分傲骨,“我既然应了你的,必然不会反悔,丹师界的规则我自是懂得的。一旦应了下来,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炼制出来。”

共襄嗤的一笑:“不要这样的信誓旦旦,你若是粉身碎骨了,不知dào

多少人心头痛得要死!罢了!”他也站了起来回头看着紧跟进来的灵儿和瑁儿,指指点点道,“你们将我的一应*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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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赐香脸色一变,“共襄你这是要干什么?”

共襄扬起头看着房顶估算道:“按照河阳城丹师的级别来看,清风阁的丹药是最贵的,一粒安神丹大约一两银子。”

“你什么意思?”赐香心头跳个不停,感觉像是被一张无情的网罩住,怎么也摆脱不了的绝望。

“没什么意思,丫头不要心慌,哥哥看着心痛,”共襄的茶色眸子蕴满了同情,“我也没想到赐香丹师真是大手笔,一口气接下了一万粒安神丹。虽然这玩意儿一个一品丹师都能炼制。可是赐香丹师你一个人需yào

炼制到什么时候啊?也罢!本公子我煞是有耐心且有爱心的一个人,我愿意等你一年半载。香儿你慢慢炼制,不要着急,本公子便在你这里住下了慢慢等,也不妨碍你接其他人的买卖……”

“你……”赐香气的哆嗦,却实在无法辩驳,刚才确实被共襄钻了空子,自己也没想到要控zhì

住数量什么的。以前在凌云峰顶,都是一粒一粒炼制着玩儿的。于这奸商来说,共襄倒是颇有些天分。

“呃……今儿这额头痛得厉害,”共襄抚着额头,“你这便炼制一两银子的安神丹送我房中来,对了赐香丫头,我住在哪儿?你可否安排一下?若是没地方,同你睡在一处本公子也不会介yì

的。”

“你……”赐香紧握着拳头,能不能毒死他?能不能毒死他?能不能……

“丫头……”

“共襄,我不要你的银子了好不好?大不了我再多赔你一些银子,你撤了这笔买卖吧!我是爱财没错,但我没有累死自己出卖自己换银子的打算!”

“香儿,我也不是要将你卖给我,我仅仅是买了一万粒安神丹,你不要紧张,要不我们再谈一笔买卖?把我买给你怎么样?我倒给你几万两银子?你……要么?”

“我可以只要银子不要你么?”

“这个……不可……”

“你……”赐香抬手点着共襄纯情的茶色眼眸,看着他玉树临风的身子和那张迷瞎了万千女子的脸,咬着牙,“算你狠……共襄……终有一天……”

“本公子困了!”共襄转过身眼角满是笑意,嘴上却是清冷似冰,“灵儿,瑁儿将我的东西放在赐香丹师的房间……”

“慢着,莲儿带着这位共襄公子去西偏厅的客房!”

“小姐,”莲儿不确定的看着赐香,西偏厅甚是荒凉,现如今还没来得及打扫,根本不能住人。

“想我扣你一个月的工钱吗?”赐香一瞪。

莲儿顿时带着共襄等人走了出去,却不想共襄轻摇着折扇停住脚步道:“灵儿你去将外面我带来的木匠瓦匠等叫进来,在天黑之前务必将西偏厅收拾好,否则拉出去杀了!”

“是,主上!”灵儿抿着唇压抑着笑快步走了出去,少主不会是真的看上了这个丫头了吧?死皮赖脸赖在人家这里倒也淘气得很。

“香儿,”共襄抚着额头,“今晚你炼制好安神丹要亲自送过来喂给本公子吃,我可是记得你们丹师界还有一条规矩。那便是炼制好的丹药,丹师一定要看着自己的主顾吃下去安然无事才能离去。今晚本公子备下酒水等候姑娘佳音!”

“你……”赐香无奈的点了点头,咬着牙:“这个我自是会亲自看着你吃下去的,好了,本姑娘还有好多事情要忙,没工夫同公子你磨牙!这便走了!”

“香儿,”共襄抿着薄唇,茶色眼眸中堆起了期期艾艾的秋波,“香儿,你对本公子实在是太粗暴了些!”

“滚!!”赐香狠狠瞪了他一眼,忙转身离去,若是再不走便要被这个混账气死了过去。

“师傅!”单涛灰溜溜的奔进前厅,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灌了一通,喘着气,“那个丘药师简直是油盐不进,实在不行将我爹喊过来吧!回春阁总不能没有药师吧?”

赐香冲他使了使眼色,暗示现如今还有外人在此。只是苦于戴着面具,眼睛也中了毒。使出来的眼色大打折扣。此外赐香暗道青丘镇单药师卖通便避孕的草药还可以,若是真要在河阳郡伺候丹阁那功力实在差的赐香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师傅你眼睛怎么了?”

“无妨,有点儿酸,眨巴眨巴而已,”赐香实在觉得收徒弟再也不要收这种单纯的要死的类型。

“你先下去歇着吧,我明天亲自去丘药师那里!”

单涛刚要转身却瞥到了一边的共襄,神情惊喜绝艳,一个箭步追了过来,情不自禁将共襄的手抓住:“神仙姐姐……呃……不……神仙哥哥你怎么在此?”

共襄猛地咳嗽一声将手从单涛激动的爪子里挣脱出来,心头一阵郁闷,暗道要不要挑一个夜晚将这小子悄悄除去?可是……他看了一眼赐香孤零零的身影,知dào

她身边信得过的人还真没几个,姑且饶这小子一命罢了。

赐香终于笑了出来:“单涛啊!你的神仙哥哥以后就要和我们住在一起了,这样吧,从今晚开始你从丹室东暖阁搬出来,就搬到共襄公子的隔壁吧!”

共襄的脸色骤然一变,单涛拼命点了点头。

“单涛,人家初来乍到的,万事不太方便,你多多替为师照顾着些……”赐香几乎狞笑着将这话说完。

共襄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单涛忙追着过去:“神仙哥哥……小弟不才愿意替神仙哥哥带路……神仙哥哥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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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锁情丹

是夜赐香端着一枚安神丹心头将共襄诅咒了百八十遍,连着天上容易令人遐想的月色也是令她看了分外的不爽。

“赐香姑娘来了?”守着门的瑁儿,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早已经焕然一新的珍珠门帘,“我家主上刚才还念叨着姑娘你呢!”

赐香唇角抽搐了一下,尴尬的点了点头:“有劳姑娘通报一声。”

‘公子说了,姑娘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不必通报!”瑁儿笑的更是别有深意,一边将帘子轻轻巧巧地掀了起来。

赐香硬着头皮钻了进去,扑面而来的白檀香气让她不禁眉头蹙的更深刻几许。她左右看了过去,上好的羊绒细织毛毡铺满了整个地面,紫檀木雕花二十四幅密棱木屏风,上面画着山水灵动之极。沉香木雕花大床,淡蓝色纱幔重重叠叠,被鎏金帐钩轻轻绾了起来。

床上的共襄身着白色纱衣,眉目如画,气质温润,斜斜靠在织锦迎枕上。纱衣半解,黑色垂落,手中握着一卷书的模样甚是销/魂。

他微微抬了茶色眸子,气定神闲道:“香儿,来了?”

赐香冷哼了一声走了过去,灵儿和瑁儿却是心领神会般的退出了房间。

“果然大手笔,这么快便炼制好了安神丹,快到本公子身边来,这会子正头痛着呢!”本来是哼哼唧唧极其矫情的一句话,在共襄说来竟然着几分迷人的慵懒。

赐香没好气的走了过去,却发xiàn

共襄手中紧握着的那卷书册上写着“弃妇十三虐”几个大字。

“你手中怎么会有?”赐香将玉瓶的盖子打开,里面的安神丹果然是上品。

共襄欣赏的看着玉盏中的白色丹丸,散发着淡淡的杜若香气,张嘴便吞了下去。果然入口滑凉,一股子温润柔和的气息缓缓顺着经脉浸润着。舒服安宁的触觉径直抵了头顶,分外的惬意。

“那日被你拿走的《弃妇十三虐》是上卷,这一册是下卷,而且上册那些对付薄情男子的重yào

手段大多在下册中记载。”

“真的?”赐香猛的要抢在手中,暗道怪不得那几日看完后,总觉的少了点儿什么。

赐香抢夺未成扑了一个空,却不想被共襄故yì

引导着撞在了他的身上。赐香顿时一愣,眼前的男子那双极其清澈的眼眸,染了三分红尘,却又干净的不似凡尘中人。月色朦胧中,他的呼吸轻缓而又悠长,那般动人,拂过了赐香的面颊有一种令人酥麻的温热。

赐香瞪大了眼眸,咬着舌尖,一阵刺痛传来让她清醒了些,猛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公子请自重,你这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我吗?”

共襄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眸:“赐香姑娘的话令本公子好生难解,似乎是……姑娘刚才……失礼在先吧?在下可是好好躺在床上的啊!”

赐香知dào

与这只公狐狸呆在一起吃亏的定是自己,索性闭了唇。可是看着共襄手中轻轻擎着的那卷书册,还是耐不住道:“卖与我吧!”

“好说!”共襄享shòu

着安神丹带来的舒畅,唇角微翘,“加一千粒赐香你亲自炼制的安神丹,本公子可以考lǜ

。”

“滚!”赐香愤而站立,她堂堂七品丹师每天炼制安神丹成何体统?况且是一千粒,还要将他留在身边更长久。

“共襄公子以为这市面上除了你手中的这一卷,本姑娘还买不到了吗?呵!”

共襄慵懒的捂着唇打了一个哈欠:“市面上的书册《弃妇十三虐》我早已经派人买光了。”

“呵!”赐香冷笑,“难不成不能再拓印吗?”

“河阳城所有拓印话本的书局都被我买下了!”

“呵!我不信还不能找人帮忙从燕都带回来……”

“据本公子调查,写这个话本的人是河阳城人氏,还没有传播到其他地方。”

“我找那个写话本子的去!”

“不好意思……”共襄慢条斯理的弹了弹衣襟上的褶皱,“那个写话本子的人被我藏到了一个姑娘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赐香的唇角动了动,终于领教了什么叫真zhèng

的卑鄙,共襄能将卑鄙做得这么纯粹,实在是令她佩服。江湖中人人提起共襄都是一朵人蓄无害的美丽小白花,开在清绝高雅的山巅俯视着众生。却不知这个小白实在是城府极深啊!

“好吧!”赐香将他手中的《弃妇十三虐》抢在手中,“不就是一千粒安神丹嘛!只要你有命等着,本姑娘就陪你玩儿到底!”

共襄茶色眼眸中掠过一抹玩味之色,闭上了眼睛,脸上却是柔和之中带着一点儿疏朗的神色。他柔顺的黑色长发顺着一侧肩膀落了下来,遮挡住他绝世的面容,只露出了高挺的鼻梁,描摹出一个淡淡的弧度。

一时间赐香看得有些痴了,随即懊恼的抬起袖子扇了自己一下。

赐香你能不能长点儿心啊?!!被这个家伙骗的还不够惨吗?看样子他是要睡去了,自己再要是戳在这里倒是怪异的很。

她缓缓走到了门边却听身后传来共襄懒洋洋的声音,犹如夏日开的莲,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冽。

“丫头!既然已经发xiàn

了那个女人派在了你身边的暗门子,说明你还不笨!”

赐香一愣,清瘦的身子停在了门边,脊背显得有点儿僵硬。暗道这个家伙若不是通晓万物的神仙便是探查世人心思的魔鬼。他怎么知dào

自己已经对刚才大厅中表现异常的两个护卫还有那个小丫头莲儿产生了怀疑呢?

共襄翻了个身,面朝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听闻人说过丹师是这个世界上顶厉害的对手。怎么在你身上表现得这么差劲儿?好得你也是能炼出五品丹药的丹师,竟然沦落到了看《弃妇十三虐》的地步。”

他的话虽然不中听一些,但是赐香却是心头一动,随即叹了口气。

共襄继xù

唧唧歪歪:“丫头你知dào

吗?一个丹师最令人害pà

的地方便是眨眼间能让人活也能让人……万劫不复……”

赐香的身体猛地一抖。

“一个女人,一个即将要嫁给皇族太子的女人最害pà

的是什么?”

“你究竟想说什么?”赐香的声音沉下去几分,他难不成知dào

了?怎么句句话都指向了端木烟雪?

月影照进来却只能照到共襄修长的清影,他隐在暗色中的唇角缓缓涌出一个笑容,声音似有若无的哼出一个词:“锁情丹!”

第46章 丘药师

赐香猛的一惊,锁情丹是天下至淫之物,取了三十六种极其难得的邪草,配上千年魔蚺的体液。绝品锁情丹呈现出水晶色,一旦离开特殊的玉盏,暴露于空气中便会化成无色气体,被打开玉盏的人无意间吸食进去。

中毒之人吸食了锁情丹后,会日夜渴望与人交/欢,直到三个月后毒发身亡。最毒的一点儿便是锁情丹的解药极其难配,想要配置也需yào

特殊的药材,找到后大概一年也就过去了。

这个丹药实在是太过卑鄙阴毒,只有毒师们愿意一试。但是毒师与丹师相比较而言所欠缺的是那种特殊的感应力,所以毒师炼制的锁情丹一般都能被别人察觉避开。唯独高阶段的丹师炼制出来的锁情丹才能毁人于无形之中。

赐香咬着唇,这件事放在以前她是断然不会同意的,端木家族的人从来不屑于炼制这种害人的东西。不光是端木家族,即便连那些品级较低的丹师也不会这样做。丹师和毒师的区别向来在赐香的心目中分外层次分明,一个讲道义,一个很邪恶。

但是现在……赐香的手掌微微握了起来,豆蔻染就的指甲嵌进了掌心。这个所谓〖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的道德标准和规则,她再也不会信了。

端木烟雪!你拿走我一条命!还要派人迫不及待的毒死我,既如此……我该拿走你身上点儿什么才能让我觉得稍稍平衡呢?锁情丹?赐香侧过脸,烛影将她坚毅的轮廓在帐幔边投下一个冷俏的影子。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赐香一大早带着单涛,躲开了共襄的纠缠,驾着马车进城。丘药师的住所在一条很热闹的大街,车水马龙之间,远远望过去便看到一处门面不是很大的铺子。那铺子甚至带着一些破败,于这满大街的繁华极是不相称。铺面顶端挂着一副牌匾,上面写了辅仁堂三个字,笔力苍劲洒脱。

铺子跟前儿人烟稀少,门可罗雀般的凄惶之感袭来。一个穿着朴素布袍的老者半躺在了门厅前面的藤椅上,眯着眼晒太阳,两个小伙计打着哈欠拿着鸡毛掸子挥洒着蚊蝇。墙根下还晒着一筐子萝卜干儿,一并几条咸鱼,邻家的阿猫虎视眈眈的盯着。

“师傅,这个老头儿脾气甚是恶劣,你要小心一些。”

赐香唇角一翘淡淡说道:“徒儿,你知dào

什么叫高人吗?”

“师傅……”单涛呲了呲牙,“那小老儿的铺子都快开不下去了,还高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赐香扬起了下颌冲丘药师的方向轻轻点了点,“看到他的手指了吗?”

单涛揉了揉眼睛,看向了丘药师搭在了藤椅扶手上的那只手,肤色确实怪异,而且指尖竟然裂开了。整只手掌的皮肤龟裂的厉害,看起来像是被树根雕琢而成,又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摧残一样,几乎要支离破碎。

赐香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缓缓道:“是药三分毒,手的肤色变成如此,说明丘药师采药从来都是亲力亲为不全靠药奴,这样的人认真负责。从皮肤裂开的程度可以看出,炮制药材的功力也是颇为深厚。只有在无数次高温炮制药材之下才会有这样明显的龟裂。而且指尖裂开,中指和食指上的指甲盖儿脱落说明有些药材性子很烈。这样的药材一般的药师不愿意伤害自己的身体尝试。可是这位老先生却是愿意,而且不止一次的尝试新药材的炮制方法,这样大面积的受伤也不为怪。”

单涛的眼神中越来越多了几分敬佩,他父亲单药师现在几乎从不亲自动手炮制药材,一切都交给了药奴。而且单药师最不喜欢尝试炮制那种从来没见过的药材,一来药材药性可能有毒损害自己的身体,而来炮制这样的药材不赚钱,为何找罪受?

“所以啊……”赐香看着躺在门口的丘药师,神情恭敬,“这才是我想要的高人……”

“小丫头你盯着老夫已经很长时间了?有何赐教?”丘药师冷哼了一声,眼眸缓缓睁开,却带着一股令人颇感压力的威严。

赐香忙走了过去,福了福:“小女子赐香见过老先生,刚才若有冒犯还请多多担待。”

丘药师缓缓站了起来,灰色布袍发出沙沙声响,他投向赐香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意味。静谧的表情下却难掩那股子细微的诧异,这便是那个能炼出五品丹药的小丫头?也太年轻了些。

“哦,原来是赐香大师,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小老儿失敬了!”丘药师作揖行礼。

“老先生过谦了,”赐香的神情更恭敬了几分,“大师称不上,只是借着一些微末道行糊口而已。”

丘药师倒是越发诧异,这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行事说话却是极有分寸。随即侧过身子:“赐香姑娘里面请!”

赐香暗道还是这个称呼听着舒服些,若是再被一个耄耋老人大师来大师去的喊着,怎么听着怎么折寿。不过东昊国历来这样称呼上了品级的丹师,这也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丘药师将赐香和单涛带进了里面的轩阁,一个小伙计端着茶奉上,看了眼赐香脸上的银色面具,微微低了头,却偷偷又多看了几眼。现如今街面上到处传扬这个女子的神迹,听闻参加过品丹大会的人回来只对这个女子评论两个字——国色。

赐香倒也不理会小伙计的偷看,转而开门见山的冲丘药师表明了来意。

“老先生,小女子久闻您的大名,心向往之。现如今小女子的回春阁开张,还望老先生能辅助一二,聘金自是好商量。”

丘药师垂下了眸子,看着茶盏中浮着的茶叶。这丫头也真是执着,派了人来不说,自己竟然亲自来了。

“老先生若有什么顾虑可一并讲出来,小女子能办到的定当竭尽所能……”

“姑娘误会了!”丘药师向来不会拐弯抹角,抬了眸子,看着赐香,“实话实说吧!赐香姑娘,小老儿看你也是一个至诚至信的丫头,有些话虽然难听但也要说个分明。你在这河阳城决计是雇不到药师的,不光是河阳城,整个河阳郡都是如此。”

第47章 十天之约

丘药师的直爽令赐香非但没有生出些许不快,反而感到分外的安心。直爽如刀总比虚伪阴毒好太多了,这是赐香喜欢的风格,爽朗如初阳。

“还请老先生指点一二。”

“你得罪了古河后就不要试图在河阳城开什么丹阁,城中所有的药师都听古河的差遣,你雇不到药师这是必然的。”

赐香眉头一蹙缓缓道:“小女子在品丹大会上无意间冲撞了古河丹师,这其中的误会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得开的。只是小女子现如今却是需yào

一名药师,听闻老先生与古河大师……”

“哼!”丘药师冷哼一声,“古河那厮虽然是四品丹师,但是老夫却是看不惯他那股子拿乔作样的恶心样子。”

赐香心头一喜刚要说什么,却被丘药师抬手拦住了话头。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知dào

老夫与那古河不登对,想来必是愿意去你那里。老夫今日明白告sù

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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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告知原因吗?”赐香不甘心的问道。

丘药师脸色倒是掠过一抹坚毅:“古河虽然混账,但是对老夫却有知遇之恩。当初老夫刚来河阳城的时候,是古河发xiàn

了老夫的有用之处,一手提携起来。老夫虽然看不惯他的为人,但也绝不会同他的对手搅在一起。”

一边听着的单涛顿时心头一阵愤懑,这个老家伙到底想要什么?他性子古怪,炮制好的药材同其他铺子的一模一样却是价格奇高,而且嗜酒成性。加上之前同古河翻脸,被古河使了绊子遭到了其他药师的排挤,生意自然是冷清得很。古河对他已经是狼心狗肺,可是这个老家伙竟然还记的几十年前的小恩小惠。当时的古河那样做显然也是为了让他替自己办事罢了,还什么狗屁提携?

现如今师傅月例三千两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这一次更是亲自登门拜访,这老家伙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赐香默然,将茶盏轻轻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丘药师那张风霜冷硬的老脸,压了声音道:“听闻老先生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孙儿?”

丘药师一愣,脸色古怪又带着几分暗然。他的儿子儿媳早在十几年前带着采药队进山,不想路遇强人截杀遇害,留下一个总角的小孙子。那孩子长大后却是好武,倒也学得几招几拳脚功夫,入了镖局。

谁知dào

一次走镖,镖局竟然惹上了江湖中的成名杀手魅影。不仅丢了镖,整个护镖的队伍几乎全部丧生。只有丘药师的孙子从血泊中爬了出来,捡了一条命回来。可是这孩子浑身的经脉被震断,年纪轻轻成了废人,躺在炕上不能动弹。

这个孙子是丘家唯一的香火,现如今却是这般处境,怎能不令丘药师痛彻心扉。他只是不明白,赐香为和如此一问?

“我的那个孙子大仇未报,却被戕害至此,实在令老夫痛心,也多谢赐香姑娘挂念,”既然赐香问了起来,他不得不客气一句。

“老先生,可找丹师看过?我想只要三粒茯苓丹便可将损伤了的经脉修补好……”

“姑娘所说的,老夫何曾不知?可是那茯苓丹是六品丹药,一粒便值千金。六品丹师极其稀少,离这里最近的禹州晏城倒是有一位,可是据说此人向来行踪不定,根本求不到他的丹药。而且据闻那位上师的丹药都是以黄金计价的,老夫一来没有那么多的财势,二来没有那个机缘啊!”

赐香微垂了头,心头确实纠结的厉害。茯苓丹自己曾经炼过几次,要不要出手?这一次若是出手,会不会再一次暴露实力令人生疑。

她抬起眸子看着丘药师苍老的脸,咬了咬唇,罢了,再赌一次。这一次她赌丘药师的诚信,随即道:“老先生,我若是给你提供茯苓丹,你肯不肯到我的回春阁来?只是有一点我提供给你茯苓丹的事还希望老先生保密。”

丘药师猛地一愣,看着那小丫头的形容不像作伪,尽管听闻这个丫头炼出了五品丹药火灵丹,但是他只将那个当做坊间愈来愈传的邪气的谈资。可是现如今这个姑娘竟然说她能拿出茯苓丹,这个也太……

他的手哆嗦了一下,眼色沉了下来:“赐香姑娘你……”

“我绝没有诓骗老先生你的意思,”赐香清澈的眼眸透出一丝男儿般的坚决,犹如千年屹立的冰冷崖壁。

丘药师的唇角带着些许哆嗦,从来没有过的失态,却在一个陌生的小丫头面前流露。

赐香看着他的纠结缓缓道:“老先生,这样吧,你帮我十天,十天后我从晏城找到新的药师后老先生可以随意去留!”

丘药师没曾想这个条件竟然如此简单,十天的背叛换回孙子的重生。他抬起审视的眸子,总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太过离谱和疯狂。但是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一向自视甚高的丘药师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服从和信任。许是他的心早已经替他这个人做了决定。

“好!我现在就随你去回春阁!!”

赐香大喜过望:“太好了,多谢老先生成全!”

“等等!”丘药师似乎想起了一件事,“赐香姑娘,老夫还有一个朋友老夫想一并带上!”

“老先生的朋友,回春阁自是也欢迎的很,不知是……”

丘药师脸色一缓笑道:“也是个可怜之人,我们一会儿绕到街北将他接上即可!”

一炷香时间后,赐香简陋的马车中不停的传来颤巍巍的赞美之声,让本来很拥挤的空间显得有点儿混乱。

“上师,小老儿姓王,那日品丹大会上,小老儿亲眼目睹了上师那枚凝血丹的炉中鼎炼法,实在是惊奇绝妙啊!”

“上师,虽然小老儿如今已经八十有一,但是小老儿认为拜师学艺不分年龄,不分种族,不分大小,不分性别……”

“上师,小老儿想要拜您为师不知可否?”

“呃……”赐香瞪大了眸子盯着面前唠叨一路的白发老公公,那个在品丹大会上好不容易进入第三轮最后激动地昏过去的一品丹师王爷爷,她实在是忍受不了,扯了扯唇角道,“老爷爷,我想去外面透透风,失陪了……”

外面驾车的单涛,勾着唇压低了声音问道:“师傅你不会真的收那个老家伙为徒吧?”

赐香抱着头蹲在车辕上,在风中凌乱了……

第48章 风中蛇影

马车驶出繁华热闹的坊市,转到了城郊那片阴森孤寂的黑色森林,从林间开出的小道穿过去便是一片几乎刚清理干净的草地。

此时斜阳西下,紫红色晚霞洒落在一个高大的身影上,单涛猛地拉住缰绳停下了马车。身边的赐香也是一愣,怔忪看了过去。

枭冷一贯张扬的那抹紫红色袍角随着猎猎鼓荡的黑色披风若隐若现,他双臂环抱,下颌高昂着翘了起来,细长眼瞳眯起,眼角上挑,宛若一把闪着寒光的薄刀,锋利却诱人。腰身间永远微微鼓起一段儿,自是花花缠着他的腰际睡的正香。

“死丫头哪儿去了?害得我一阵好找!只是你偷偷藏起来的那瓶百十来颗的安神丹还不够花花填牙缝儿的,”明明是遗憾的口气,却透着一股子难以抑制的兴奋,就像忍耐多时终于能对垂涎已久的猎物出手了。

赐香只觉得脑子里翁的一声,血瞬间涌到了她的头顶。

“你说你的蛇吃了我的……”

赐香眼睛扫到了回春阁的门口,花重金雇佣来的几个护卫早已经人仰马翻滚来滚去显然受了什么重创手脚也是软塌塌的像是被卸了去。扫地的粗使婆子,端茶的丫鬟们还有那些药奴丹徒一个个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瘫软在了大门边,骇然地看着身前那个紫袍男子。

“没错,”枭冷勾起了唇角笑的煞是满不在乎,“不就是一百粒安神丹吗?花花上一次宿醉,精神头不是很好,借你的丹药治治。”

赐香气的手脚冰凉,银色衣衫微微抖了抖,刚要发话却听见身后一阵马车行进之声飞扬而来。擦着赐香的身子而过,溅起了尘土将赐香整个人笼罩了后,却又倏然停下。

着一袭纯白色羽袍的共襄带着灵儿和瑁儿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啪的折扇打开轻摇着走了过来。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嵌玉的盒子,缓缓在赐香面前打开,露出了几朵鲜嫩的白菇。他茶色双眸上的睫羽扇出一个优雅的弧度,露出温婉的笑容。

“香儿,最近炼安神丹很是费心费力,本公子今儿采了蘑菇给你做汤喝!”

赐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好不容易得了一个重生的机会,切不可在大仇未报之前被这两个家伙活活气死为好。可是一想起来还是心痛得要命,昨夜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炼出了一百粒安神丹,准bèi

用来应付共襄,谁知dào

竟然被枭冷的蛇吃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香儿,”共襄的茶色眸子微垂,带着些柔若无骨的风华,“这几日炼丹辛苦你了!只是今夜的安神丹还拜托你能亲自送到我的西偏厅去!”

“对不住,她没有空,”枭冷一个箭步跨了过来挡在了二人中间,凤眸一挑看着赐香,带着几分警告。

“拜托冷大公子,我真的很忙很忙实在……”

“忙?”枭冷唇角抽了抽,抬手指向了一边气定神闲的共襄,“你若是忙……还有心思招蜂引蝶?”

“噗!”单涛忙捂着唇,看着师傅徒增的桃花运,轻轻嗅着空气中浓浓的醋意。

“他……”赐香咬着唇,忍了口气,“他是来治病的!”

“我也来治病!”枭冷一把抓住了赐香的手,粗暴的握在粗粝的掌中缓缓向回春阁的大门走去。

赐香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斜觑着枭冷结实如铁的高大身姿,仰天长叹。他病了?鬼才信?

“你什么病症?内伤还是外伤?亦或是疑难杂症?”赐香将手从枭冷的掌中不落痕迹的抽了出来嘲讽道。

枭冷的步伐倏忽停了下来,冷冷看着赐香:“我的蛇病了!”

“我只给人炼丹!”赐香咬着牙,她实在再没工夫陪着这个疯子玩儿,共襄已经够她手忙脚乱了。

“我给银子!”枭冷不知dào

何时学会了共襄的招数,也揣摩出了赐香的爱财如命。

赐香这番却是不会上当了:“目前小女子银子够花,不需yào

冷公子……”

她的话还未说完,却见枭冷猛地一挥衣袖,手中不知dào

何时多了一只翠玉瓶子。他手中微一用力,玉瓶顿时碎成了沫儿,里面的红色气体如雾般散了开来,一阵奇艺的香气瞬间挥发,像是清晨的第一滴霜露凛冽清香。

赐香不知dào

他做什么,只听得不多时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密集,紧接着单涛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丘药师也忙拉着一起钻出来看热闹的王老爷子缩回到了马车躲了起来。

不远处的草地上,突然掀起了一股赤色浊浪,贴着草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过来。竟然是一大片蜿蜒而来的有毒赤蛇,像是一片死亡的红潮一样令人胆战心惊,头皮发麻。那蛇阵倒是很奇怪的蔓延到了这几个人身边停了下来,后面的蛇却一时停不住与前面的撞在了一起,纠缠着竟然渐渐垒起了一堵密实的蛇墙将赐香等人紧紧围在中间。

赐香猛地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瞪着枭冷那张妖冶的脸:“你……”

枭冷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额头间的淡黄色花纹随着落日的余晖染就了一抹嫣红,好似那诡异的赤蛇之光,闪烁不定。

“丫头,若是我的花花出了什么差错,它的子民们好似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狠!真狠!一个比一个狠!单涛一边哆嗦着,一边担心的看着师傅。

“冷公子请!”赐香重重吸了口气,脸色尽量柔和一些。

枭冷满yì

的点了点头刚要迈步。

“等等!能不能您先将那些好似太热情了的子民请出回春阁方面百里之地?”

“这个……”枭冷顿了顿,看着面前这个丫头强忍着怒意,露出面具下面的娇小脸颊已然憋得通红,轻轻笑道,“自是可以。”

他的手臂抬了起来,永远都华丽宽大夺目的紫袍只是随着风轻轻一挥,四周的蛇群瞬间退去直至消失殆尽。

赐香眼睁睁看着枭冷像一个高傲冷艳的王缓缓步入了回春阁的大门,身后跟着同样自信超然的共襄。反倒是丘药师眼眸中的震撼,久久不肯散去。这两个华服公子,一个清冷似冰山,一个邪气如鬼魅,好似与这回春阁有什么过节来故yì

找茬儿。但是他心头却依稀觉得,这两个人看向赐香这个小丫头时均没有丝毫的恶意,反而还多了那么一丝不太分明的深意。

想到此处,丘药师心中倒是少了几分忐忑,多了几分希冀。之前这丫头说是能拿出茯苓丹救自己的孙子,他原本是半信半疑,现如今看了这阵势倒是觉得平添了几分信心。赐香这个小丫头如此看来,绝不是一般人!

“单涛,送冷公子去西偏厅,”赐香只希望将这两个活宝打发走,好同请来的丘药师还有那个要追着自己拜师的王天仁老爷爷谈谈正经事儿。

“我不想同他住一起!”枭冷抬头望着天,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

赐香忍了忍还是挤了一个笑容,这个能驭蛇的怪人决计是不能现在得罪的:“冷公子,不巧的很,我们回春阁的客房都在西偏厅。”

枭冷睃了一眼冷哼道:“我不做你的客人,我要住在你的阁楼里。”

第49章 祖传宝贝

枭冷此话一出,空气顿时紧密了许多,竟然带着一丝丝冷凝。一边独自悠哉而坐的共襄还算淡定些,轻抿了一口上好的银针新茶,唇角随着曼妙清香的茶意生出些丝丝缕缕意味不明的笑。

赐香的杏眼圆睁,莫非自己设了丹室的阁楼是黄金造的不成?为何每一个人来了回春阁都要住到这里去,不过她可不想在卧榻之侧睡着一个能驱使成千上万毒蛇的妖孽。

“阁楼设置丹室,冷公子也是明白人,丹师界一项由来已久的规矩,丹室这个地方除了本尊门人徒弟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还请冷公子海涵,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暗道枭冷身上阳气十足,性子火爆无比,倒是有一个地方很适合他。

枭冷挑着眉头等着她的这个不过,共襄倒也好奇难不成不住西偏厅,不住阁楼,是要将这个枭冷赶到奴仆们住的地方吗?

“后院有一处紫竹林,里面的小阁楼一层尚且能住人,只是二层是一位故人的居所,小女子不得不锁了起来,”她暗道上一次在那里正是因为那阴森恐怖的氛围才心神大乱被人暗中下了毒。既然你枭冷如此强悍,何不就住在那里〖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说不定枭冷这个家伙还能逼逼邪气呢!

枭冷听了赐香的安排脸色掠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怪异神情,也仅仅是一刹那的光景,却又恢复如常。

“丫头,谢了!“他的声音低沉了些。

赐香看到他如此形容倒也有些狐疑,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率性的像个孩子,有时候却是深沉冷硬的像冰。

“单涛!你带着冷公子去后院的紫竹林!”

单涛忐忑的小腿肚子有些转筋,忍着心中的惧意颠儿颠儿走在枭冷的前面,带着枭冷去了后院的紫竹林。听闻下人们都说,那个地方闹鬼闹得厉害,夜夜都能听到女子的哭泣声。

共襄此时也站起来,打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哈欠,眉眼流波的看着赐香:“今儿精神头不甚好,香儿你的安神丹本公子候着。”

赐香看着那个纯白的身影消失在门厅口,无奈的扶着额头。

“上师……小老儿拜师的事情还请上师考lǜ

一下……小老儿这便回家将小老儿的家当收拾一下就长住这儿了!”一边的王天仁嗫喏着。

赐香猛然间想到个法子,共襄的安神丹还有那个枭冷的爱宠花花何不托付给老爷子照顾。虽然王老爷子到现在还是个一品丹师,但是那股子认真劲儿,还有长久以来的经验倒是在品丹大会上被她看在眼里的。

“王老,这个拜师一说小女子是万万不敢当的……”赐香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天仁突然浑身哆嗦着,老泪纵横。

“赐香大师,老王在河阳郡当了一辈子的一品丹师,着实是不容易,而且老王性子倔强只要认定丹师这一条路便是拍马不回头。大师何不看在他如此用心上,应了他吧!”丘药师同王老爷子都是郁郁不得志之人,一生艰辛,遭人诟病。王老更是可怜一些,出生在丹师世家,却为了炼出好的丹药终身未娶孤老一生。为了炼丹走遍东昊国无数地方拜师学艺,要么被江湖奸邪所骗,要么被品级较高丹师所拒,混沌至今。

赐香本来想着利用之心,此时倒觉得自己颇有些混账了。

“这样吧!王老你从今天起就住在我的回春阁里,炼丹之时我自会亲自点拨。但是这师徒名分我确实不能领受的。权当我们之间是一种切磋,您看可否?”

王天仁心中感佩,这小姑娘如此相待,自己倒是真的遇到了明主,随即站起来作揖道:“小老儿知dào

上师定是不愿意收在下这样老迈的徒弟,只是无功不受禄,小老儿家传的一本丹书年代久远,小老儿愚钝终其一生不能领悟一二,这便转赠与大师吧!”

他说罢颤巍巍的抬手探入怀中,摸出来一只锦缎包裹,放在一边的桌面上小心翼翼的展开,从里面又拿出一个小包裹,再细细展开。如此往复直到露出了一本卷的皱巴巴的册子,双手恭敬地捧到赐香的面前。

赐香忙站起来接过一看,上面并不是东昊国文字,而且里面的插图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草药和兽类,世所未见。书册的封皮早已经脱落,看来被王天仁翻了不下数千次。

“王老,这东西太过贵重,况且是家传宝贝小女子万不能当,”赐香将书册送回去,“若是王老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便留在我的回春阁帮我炼制一万枚安神丹,时间不受限制,且慢慢炼制便好。”

丘药师和王天仁均是一愣,这是个什么话儿?一般丹师从来都不愿意将自己的炼丹之法透露出来。即便被逼无奈,提出的条件也是极其苛刻的。这一点王天仁之前曾经经lì

过无数次丹师的刁难,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只是让他炼制一万粒安神丹,关键是还不受时间限制。

“上师的大恩大德,小老儿,”王天仁说罢便要跪下去,赐香大惊失色忙将他扶住:“王老你这是要折杀晚辈吗?”

“上师,这本丹书你决计是要收下来的,否则小老儿住的实在不**心。”

“我……”

“小老儿此番以全部身家性命托付于回春阁,还请上师成全小老儿的一片心意。”

他的话都说到了此种地步,赐香若是再推脱倒显得矫情了。

“好吧!我收下了!从此回春阁的也便是您的家了,明天我便命人在东侧偏阁里给您单独收拾一间丹室,你且好好住下来。”

“好,好……”王天仁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没曾想老来还能有这样的福气。当即随着一个粗使婆子去东偏厅收拾自己的东西。

丘药师看着赐香将一切安排妥当,而且待人赤诚丝毫不作伪,眼眸中不禁流露出一抹赞许的意味。

“赐香大师所为令人欣慰之极,这样也算是让我的这个老伙计有了一处安身立命之地,”丘药师笑道。

“回春阁成立之初,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我其实也脱不了自私的窠臼,”赐香不动声色将丘药师手边的茶续满,“老先生,小女子实不相瞒,如今的回春阁是一座空架子。虽然大旗扯了起来,可是欠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丘药师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古河早已经旁敲侧击,河阳郡的药师们都不得提供药材给回春阁。没有药材的丹阁恰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是寸步难行。

他沉吟道:“老夫以前曾经多次组建采药队进山,若是河阳郡的药师扣着回春阁的药材来源,既如此不若自己进山去。多则半个月少则十天,老夫保证二品以内的药材定是能找到的。”

赐香大喜过望,丘药师看来这一次不管有没有十天之约都要帮她了。她将怀里的一张纸条拿了出来:“老先生过目!”

丘药师知dào

这是赐香让他进山采办的药材单子,忙接过来一看,脸色登时变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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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计中计

丘药师沟壑纵横的老脸此时因为太过惊讶绽开了些,手中攥着的纸张抖了抖,这上面除了炼制一品丹药需yào

的药材之外,大部分的药材都是炼制三品到四品丹药的药材。而且数量庞大,种类之多,几乎超过了清风阁。

他抬眸看了看对面一脸风轻云淡的赐香,暗道这个丫头莫非真的要同清风阁斗到底吗?

“丘药师您看有没有问题?”

“这个……没有问题……只是这些草药采的时候困难一些……需yào

更多的药奴还要有一大批的护卫,毕竟这一批药材太过珍贵,若是半路上有什么闪失就麻烦了……”

“这个我自有准bèi

,”赐香拿出一沓银票,“一切交给老先生去办,拜托了!”

丘药师接过银票,竟然有五万两之多,不禁吃了一惊,这么多银子。

赐香缓缓道:“丘药师不要怕花银子,我要找最好的采药队还有请河阳城的临风镖局一路护送。”〖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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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镖局?”丘药师点了点头,心中安稳了许多。古河药师在河阳城唯一不能控zhì

的便是临风镖局,临风镖局走镖从来没有失手过,据说后台很神mì

。只是佣金实在是太贵了,一般的采药队都是雇几个护卫而已,这丫头一出手便是临风镖局。

“老先生明早替我跑一趟如何?”赐香心想这样抛头露面的事情自己还是避在幕后为好。

丘药师点了点头:“赐香姑娘既然信得过老夫,老夫自是要替姑娘将这一趟半成了的,只是姑娘答yīng

老夫的事情……”

“一个月之内,老先生的孙子定会恢复如常人!”赐香眼神坚毅。

丘药师长长吸了口气站起来:“老夫这便去准bèi

!”

送走了丘药师,赐香回到了自己起名的揽月楼中,莲儿端了一碗糯米粥进来。皓月当空,浓浓的玉色渗了进来,将窗前独坐带着银色面具的妙人笼罩在光华中,说不出来的静好飘逸。

“小姐,喝粥吧!”

“哦,你放下吧!对了!”赐香缓缓拿出了一只玉盏,里面滚着一粒浑圆的丹药,“你伺候着共襄公子将这粒丹药喝下去。”

莲儿忙接过来,脸色涌现出一抹喜色。共襄公子现如今的艳名几乎传遍整个河阳郡,连他身上那种奇特的穿衣方法也成为富家子弟争相效仿的对象。

赐香无奈地摆了摆手,莲儿忙迈着小碎步退了出去。她没想到共襄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按说端木烟雪派出来的密探自是心性沉稳,也被共襄这几日迷得神魂颠倒。倒也帮了她一个大忙,最起码可以放手做一些事情。

她站起来轻轻转动窗沿下黄杨木雕刻的牡丹,那木刻牡丹突然活了一般绽放开来,不多时黄杨木床榻向一边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洞口。

赐香弯腰从那洞口钻了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柱香的时间,赐香从一处隐蔽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一辆马车停在了那里,她轻盈的身姿钻了进去。

“师傅?”单涛今天换了一身华丽的黑色锦袍,反正现如今吃喝用度等都是师傅花银子何乐而不为。

“单涛,”赐香喘了口气,“你爹呢?”

“老夫在此!”马车外面传来一声低沉嘶哑的话语,单药师刚在外面的灌木丛方便谁知dào

一块儿很平坦的草地突然扬了起来将他差点儿活埋了去。原来那草地竟然是一处机关,被赐香这混账丫头打开了。

赐香和单涛将忙土头土脸的单药师扶上了马车,单药师沾了尘土的一字须微微抖了抖,苍老的桃花眼瞪了赐香一眼。

“若不是我的孩儿被你这个妖女收了去,我才懒得管你这些破事儿!”

赐香忙赔笑:“单药师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心思缜密……”

一边的单涛捂着唇,强忍着笑看着狼狈的老爹,他也没想到赐香竟然派人送信将自己老爹请了来。

“够了!”单药师抬手止住,“我的那份儿酬金可是备好了?”

赐香将一个包裹递到他手里,单药师掂了掂满yì

得点了点头,随即接过了赐香递过来的单子,看了看。

“咦?你需yào

的这些药材河阳郡根本没有啊!”单药师嘟囔了一句又眼神古怪地盯着赐香,“况且这些药材邪气的很啊!”

炼制锁情丹的药材能不邪气吗?赐香暗自好笑,正因为邪气还要动用同样邪气的老人家您啊!

“这些药材只能到燕都去买,单药师也是跑过江湖的人,希望这一趟不要辜负我对您的一片期望。当然事成之后,定有重赏。”

单涛一边绞着手指头看着自己的爹,原本是自己要去燕都看美人,现在倒好爹先去了燕都。

单药师沉吟了几许缓缓道:“别的酬金我也不要了,你照顾好我儿子,还有让他成为你的药师!你这个妖女虽然古里古怪,但是我觉得他跟着你定能有一番出息。”

单涛的脸上渐渐收起了那份吊儿郎当,桃花眼里再也没有了过去那些不羁和散漫,他动了动唇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单药师一脚踹下了马车:“好好在回春阁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要丢为父的老脸。”

赐香明亮的眼眸中微微动了一下:“单药师我一定不让你对单涛失望,这个我保证!”

“哼!”单药师毫不客气的将赐香也踹了下去。

“哎哟……单药师你……”

“哼!妖女!拐走我的儿子!便要受老夫一踹!”话音刚落,那马车疏忽无声的飞奔而去。

倒在地上的赐香分明看着单药师竟然将拉车的马蹄用黑色布帕包裹着,这番心细如发倒也令她放心了不少。此去燕都他一定能带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赐香同单涛两人各怀着心思顺着密道回到了回春阁的揽月楼,单涛跑了一天自是疲乏不堪还要看着丹室中的炉火。

“师傅我先走了!”

“嗯,”赐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潜回了自己的屋子,刚将沾了尘土的衣服脱去,外边响起了莲儿的声音。

“小姐要沐浴吗?”

“今儿不必了,”赐香的声音慵懒了几分,打了一个哈欠,“对了,共襄公子可服用了丹药?”

“是,共襄公子还有一样东西令婢子捎给您!”

“拿进来!”赐香暗道他能有什么给自己?

莲儿拿着一只绣品上佳的荷包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嫉妒,这个可是共襄公子的荷包啊!

“你退下吧!”赐香支开了莲儿,拿着荷包打开是一张纸条凑着烛光看去,确实是共襄的字迹。

上面写着几行字儿:“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第51章 送上门来

赐香将那纸条团成了团儿,掀开窗棂,啪的一声弹了出去,在月色下划过一道暗淡的影子。她现如今没有心情玩儿那些暧/昧游戏,尤其是同共襄那小子玩儿。

窗外的木槿花开得正艳,木槿花丛中一道清丽的人影一闪直奔西偏厅而去。西偏厅烛影绰约,共襄随意的歪在了迎枕上,玄色衣衫的瑁儿动作轻灵的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怎样?”

瑁儿看了一眼主子垂首道:“那丫头顺着密道出了府,一柱香的时间后回来的。”

“可曾发xiàn

了什么?”

“瑁儿顺着那密道跟在她身后,却发xiàn

是青丘镇的单药师来了!”

“听到了什么?”共襄修长的指节箍着青瓷茶杯,让那本来莹然似玉的手指更显出几分不忍目睹的清白来。

“说是去燕都买什么药材来着,而且那*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单药师说这几味药材颇为邪气。”

共襄缓缓放下了茶杯,鲜亮的唇角一翘:“这丫头挺上道儿,想必是冲着那枚锁情丹去的,看来端木家族的二小姐要倒霉了。”

“主上……”瑁儿犹豫道,“莫非我们真的要动端木家族吗?”

共襄茶色的眸子里跃然而出与平日里看起来极不相称的阴狠:“端木家族和公仪家族是东昊国的两大支柱。若是这两大家族不稳,东昊国必然分裂无虞,那样的话岂不是对我们很有利?”

瑁儿忙低了头,于这国事上再也不敢多语。自家主上实在奸诈,别人都走一步看一步,自家主上却是走一步看着前面很远很远的地方,一切谋划都在他的掌中。世间万物皆是他掌心中挣也挣不脱的蚂蚁。

“你手里抓着什么?”共襄的眼角一挑。

瑁儿忙将赐香扔出来的纸团奉上,共襄脸色微微一变,缓缓展开被赐香揉的皱巴巴的纸团。心头不知为何动了一下,他看得透世间万物,设得下千般圈套,唯独对这个半路跑出来的丫头把握不住。她究竟是谁呢?

夜色更沉了几分,揽月楼似乎还没有完全归于沉寂,一个玄色身影再一次冲破赐香设在揽月楼的重重关卡闪身进了她所在的屋子。

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月色,斑驳的光从他光滑的额前扫过,印出了点点阴影,连着他的神色也隐在黑暗中,辨识不清。

他蒙着面安静地矗立在赐香的身边,看着榻上熟睡的那个娇俏的人儿。墨发在月色下闪烁着冷凝的光芒,顺滑的散在枕间。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戴着那个试图遮挡一切浮尘的银色面具,于这静好之中带着一抹疲惫。

黑衣人的手缓缓探了过去,将她的睡穴封了起来,随即轻轻摘下了她的面具。皮肤又白又嫩,光滑似玉。眼帘微闭,浓密微翘的睫毛在绝美的脸上微颤着划过一道暗淡的影子。鼻子挺直小巧,小嘴像颗水灵灵的樱桃,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赐香睡觉向来不老实,此时被子被自己踢去了一半儿,露出雪白中衣,领口处的精致锁骨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黑衣人喉间发出沉闷压抑的叹息声,将被赐香踢在一边的被子拿了起来轻轻盖在她的身上。随即却又将手伸到她的领口,掌中却多了一粒青色光芒的药丸。此时那药丸在掌中内力的催发下越发的灵动起来,竟然化成一团青色的雾气,却始终保持着球状翻滚腾挪着。

赐香的领口又被拉开了些,露出了里面的粉色肚兜,修长的手掌在肚兜的带子上方停了停,随即下定了决心猛地将肚兜扯开。一片耀眼夺目的白借着月色带着几分风华绝代的诱人,黑衣人的呼吸凝滞了。

手却是丝毫没有犹豫,托着那团青色薄雾猛地反扣在了赐香的心口上。一团青气顺着经脉窜向了赐香的全身,一刻不停的清除着赐香体内的余毒。

半柱香后,那人又轻轻将赐香的衣衫整理好,将被子拉上,手却不舍得离开停在了那张明艳的脸上。游弋着刻画出每一寸精致的轮廓,暗夜中的眼眸滚烫着炽热带着十分的爱慕。他似乎拼命克制着什么,终于克制不住,俯身吻向了赐香的唇角,却又在那分毫处停了下来。

“你这只妖精……”一声沉重的叹息随着龙涎香的味道蔓延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第二天一早,赐香揉着乱糟糟的头发醒来,暗自奇怪最近怎么老是睡得这样沉?而且每一次熟睡过后都是脑子清醒万分,最关键的是中了毒的眼睛竟然感觉好了许多,看东西愈加分明起来。

她喊了莲儿进来帮她梳洗打扮,换了一身碧色纱衫,乌发绾了坠马髻,别了一支碧玉簪子。

随即走到了花厅,早饭已经摆好了,清粥,酱香小菜,包子。刚进了花厅,便看到共襄和枭冷二人具是端坐在了桌前,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啊!一点儿也不见外。

“二位早!”赐香摩拳擦掌走了过去,坐在了枭冷的身边,“昨夜睡得可好?”

枭冷额间的淡黄色花纹动了动:“很好!神清气爽!”

赐香一愣,讪讪笑着暗道紫竹林中住的那位果然是个女鬼,男子有几分姿色看来也是好的。早知dào

如此还不如将共襄那个祸害也送过去住,依着他的容貌说不定直接就被女鬼带走做了相公。

“香儿,大清早的腹诽别人不好!”共襄喝完了粥,抬手接过瑁儿递过来的帕子沾了沾唇角。

该死的!只不过是心里想想也被他看了出来!赐香忙低头喝粥,敛去了心头的诅咒。共襄的茶色眸子瞥了过来,风情绰绰的秋波却被一边的枭冷挡了下来。

共襄看着枭冷近在眼前的琥珀色大眼,向后躲了躲缓缓站了起来:“罢了!本公子先去歇一会儿,今日正好有一个帖子送来要去明月山庄拜会。”

赐香和枭冷同时转过了头,却看到共襄抚着额头喃喃自语:“不知dào

今儿同公仪小姐去哪里消遣一下?”

赐香猛的呛了一口粥,不会发展得如此之快吧?枭冷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冷意,冷哼了一声:“何时喝你同公仪月的喜酒?”

共襄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轻摇着折扇刚要避开这尴尬,却不想单涛捧着一封拜帖匆匆走了进来。

“师傅!公仪恪派剑九送信来,请你过去一趟商谈定制丹药的事情!!”

枭冷脸色剧变,共襄手掌中的折扇却是越摇越快。

“什么?公仪家要买我的丹药?!!”赐香忙站起来接过了帖子,“快快请进前厅!”

第52章 不准去

赐香迈步走进了前厅却见一身靛青色锦袍的剑九正端坐在前厅的椅子上等候,他端着一盏茶轻抿着,墨发上束着白玉冠,神态轩昂带着一些大家族门第中独特的气质。公仪家的谱摆的可是足够大,即便是公仪恪身边的一个小厮也是端着架子的。

不过赐香不知dào

,这剑九却不是公仪恪身边一个简单的随从。公仪家还有一支专门经过训liàn

的势力,共计三千人的上阳影卫,搜集情报,暗影刺杀,护卫家族,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精英。

其中上阳影卫中又有一支核心的百人队,里面的影卫武功最低的也跻身于大陆世界武者前五百名的排位。其中的上阳十武者更是令人听了闻风丧胆,而此时坐在赐香这间闹鬼的简陋厅堂上喝茶的人,正是这支三千人的上阳影卫统领,而且只对公仪恪效忠。

“剑九别来无恙,”赐香也不知dào

他是不是什么狗屁统领,依然直呼其名,而且语气倒也带着几分不客气。至从上一次在青丘镇,赐香救了他,这个家伙却是放了她的鸽子,还害得她差点儿被单药师烧死。从那以后,赐香分外不待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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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剑九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俏丽女子,微微一笑也不在乎她语气里的那抹憎恶和疏离。忙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赐香姑娘安好!”

“安得很,”赐香笑着眼神一转,“听闻你是来找我做买卖的?”

剑九笑道:“特奉我家长公子之命邀请赐香姑娘去我家府上一叙。”

“是去明月山庄吗?也不要那么麻烦了,直接付了定金,告sù

我你们需yào

炼制什么丹药,要多少,什么时候要,炼制好了自是会派人亲自上门送过去。”

“这个……”剑九微微一顿,“抱歉的很,我家公子只交代要我亲自带赐香姑娘过去,至于炼制什么丹药,还要当面商议。”

赐香愣了一下,不过人家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丹师界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形。有些主顾不希望自己炼制的丹药被别人知晓,因为从一枚丹药可以看出这个武者是受伤了,还是真气紊乱了,还是别的什么毛病。这样的讯息若是被自己的敌人察觉岂不是坏了大事。而大陆世界凡是练武之人必定会得罪不少的人,这样的情由可以理解。

赐香至从回春阁开张以来除了共襄的那一万枚安神丹,还有昨天刚刚收治的病人双头蛇花花之外,还没有一个人过来登门造访。她何尝不明白这是因为古河丹师的威名胁迫,还有就是自己在品丹大会的表现充其量只能算一个传说。河阳郡的武人们再笨也不会做一个传说的牺牲品,他们都会采取观望的态度。

这样的冰冷局面,赐香最近一直在想办法突pò

,可是没想到公仪恪竟然派人找上门来。若是与公仪家的买卖成了以后,这简直在河阳郡太有说服力了,不仅仅是河阳郡整个东昊国怕是也很有说服力。

回春阁竟然是公仪家的御用丹师,这个实在是太有面子了,太能做为资本在大陆世界上叫嚣了,太……

“赐香姑娘?”剑九看着似乎已经神游方外的小丫头,竟然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可爱万分,只是……他的心尖子不禁颤了颤。公子对这个丫头实在是太过上心了些,知dào

这丫头创办的回春阁没人光顾,竟然逼着他们最近接连不眠不休的接任务,光累到极致吐出的血也有几百斗了。

公仪恪这样没命的操练部下,竟然是为了找一枚丹师给他们调息身子,主上这一次实在太过分了。

“哦……”赐香从神游方外的状态缓缓回过神来,“既如此我便随你走一趟吧!对了明月山庄那里挺远的,我去拿些路上防寒的衣物。”

“赐香姑娘不必了,”剑九暗道姑奶奶你倒是快点儿啊,我家主子对你已经是朝思暮想得暗淡无光了。

“只在河阳城中,外面停着我家主上派来的马车,赐香姑娘这边请!”

“哦,那便好,我去喊我的徒儿……”

“这个也不必了,”剑九忙阻拦,暗道那个花痴现如今只想看见你一个人,你平白无故带着一个男人去做什么?莫非嫌弃单涛那个傻小子活的命太长了么?

赐香心生狐疑,难不成要自己一人孤身前往?可是她于这公仪恪实在是不熟悉啊!这个……自己独自一人拜访合适吗?

“我陪你去!!”身后传来一声清朗又带着莽撞的喊声,随着喊声而来的是一抹鼓荡人心的紫色袍角,枭冷负手款款走进了前厅。

赐香顿时一个头顶两个大,这是个没事也要惹三分的家伙,他去了才会更加拖累自己。况且他算个什么,自己仅仅是与他萍水相逢比一般人多几分熟悉罢了。

剑九的目光在看到枭冷时,一瞬间多了几分冷意,整个身体的每一块儿肌肉竟然绷了起来。他看着对面那双琥珀色眼眸,心头下意识的多了几分警备。若不是长公子还有打算,这个人便是他们影卫要近期合力杀掉的人。而且枭冷在公仪家要刺杀的黑名单上位居榜首达十年之久了,枭冷是公仪家永远的痛。

“剑九公子请在前面带路!”赐香好不容易接手一笔大买卖,可不想被枭冷搅黄了。

剑九今天不想生事,尤其是在赐香面前,但是他也看得出那枭冷对赐香的态度确实是令人寻味。真是该死,长公子不会和他看上了同样的姑娘了吧?

不过现如今,还是先将赐香姑娘带到长公子面前再说,他侧了身子:“赐香姑娘请!”

“死丫头,站住!!!”枭冷不知dào

为何有些愤nù

压也压不住。

“冷公子,”赐香真是纳闷的要死,这个人到底是脑子不清醒还是真的不想让她的回春阁开下去,随即冷冷责问道,“冷公子,你与我有仇吗?何苦来妨碍着我做买卖?”

枭冷被她一抢白刚要发作却听到厅阁门外面传来共襄的声音:“冷公子,今日天色晴好,一同喝酒去!”

第53章 呛死

共襄这一声打岔,听起来声音平淡随口而出,却是于平静之中蕴藏了几分非凡的内力,掩藏了起来却将有些烦躁的枭冷狠狠提点了一下。枭冷果然一顿,随即平息了心中那抹本不应该有的怒意。他不知dào

为何一听到赐香要单独去见公仪恪,心头便是骤然而起的风浪,狂暴翻滚,差点儿在剑九面前露了自己的底。

赐香心头掠过一丝诧异,倒也没有往深处想随即冲剑九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赐香姑娘请!”剑九侧过身将赐香让到了身前,随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厅处那抹清绝的白色身影。难不成那个叫共襄的人也来了?他的身体瞬间涌现出了一抹杀意,这个人远远比枭冷难对付的多。

回春阁外面果然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帷四周镶嵌了墨玉,上面镂刻着公仪家神鹰的标志,倒是有几分威严铁血在里面。

赐香掀开帘子坐了进去,内里宽敞硕大,剑九亲自赶着车载着赐香进了河阳城。进了河阳城后却是一路向北,眼见着左右的道路越来越宽阔,建筑越来越雄奇伟岸,但是人烟稀少想必到了戒备森严的官府重地。>

马车却在掠过贵族居住的建筑群后突然折向东面飞奔起来,赐香掀开车帘看着左右两边的参天古树林立,浓密的树荫将道路覆盖着显出几分不可捉摸的阴森来。

“这是要去哪儿?”赐香心头一慌。

“很快便到!”剑九的声音清冽,倒也没有其他意味不明。

赐香随着颠簸的车身突然想到了公仪恪的家宴上那道桂花汤浇冰山的菜肴,心头稍稍安定了些。自己与那公仪恪无愁无恨,想来他也不会为难自己,况且与公仪恪这笔买卖倒也做得。

“赐香姑娘,到了!”

车帘掀开,赐香缓缓走出马车,抬眸一看一处高墙大院豁然眼前,与四周的古木相互掩映倒也带着几分雄浑的气息。

院子看起来较刚刚路过的其他贵族府邸还显得贵气些,高屋建瓴,檐角飞扬,镶嵌着铜钉的深紫色檀木门紧闭。琉璃瓦在林间渗透进来的琐碎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门前两个玄色劲装护卫看到剑九后忙行礼,眼角扫了一眼赐香后却又带着莫名惊诧,好似赐香是一只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妖。

“开门!”

“是!”

大门缓缓打开惊碎了一地阳光,赐香轻轻走了进去,但见里面回廊曲折纵横,庭院幽深,举目远望,回廊尽头竟然是一片大湖。凡是能将湖水引入自家院子里的贵族一般品级较高享有的皇家荣宠也是极高的。

果然是公仪家的大手笔,即便是河阳城的一处小小别院也是如此的恢弘。一座纯白色浮桥连着湖中的楼阁,清泉细流自假山潺潺而出,环楼阁而绕,泠泠水声悦耳动听,似绵延不绝。

赐香没来由的一阵忐忑,随着剑九走上了浮桥,浮桥尽头的轩阁门厅大开,露出一抹清冷挺拔的身影。银发玄袍外面罩着的纯白色纱衫外罩迎风鼓荡,黑白分明的冷冽味道在公仪恪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赐香下意识的停顿了脚步,带着点儿想要逃避的感觉,脚下却是扎了根动不了。尽管这个人给人感觉深不可测,清冷如玉但是她的银子啊!若是和这个人做成这一笔买卖,从此银子滚滚来啊!

她硬着头皮走进了轩阁,冲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轻轻福了福:“公仪公子安好!”

剑九悄悄退到了轩阁,却是守在门外,公子破天荒第一次单独见姑娘这样的奇闻,他怎可错过?

“赐香姑娘来了,”公仪恪的银瞳沉静似水看不出半分涟漪,只是那眸子里缓缓沉下了一簇别人根本看不到的星火,随即沉于心海中消失殆尽。

“请坐!”公仪恪抬起苍白的手指指向了一边的紫檀木座椅。

赐香小心翼翼坐了过去,将自己规整的工工整整,没有丝毫瑕疵。这一幕拘谨落在了公仪恪的银瞳中,闪出一抹笑意。即便是笑意也是裹在冰里面,冻得慌。

一个小厮端了上好的银针新茶奉了上来,公仪恪将玉盏亲自推到了赐香的手边,随即只隔着一张八仙桌陪坐在她身边。

“赐香姑娘喝茶!”

“谢公子!”赐香端起了玉盏轻抿了一口,平息了一下内心的忐忑。以往在凌云峰顶老听说公仪家的这个公仪恪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少年成名杀人如麻,江湖中传言宁可得罪阎罗王也不要沾惹公仪恪。竟然还传言公仪恪天生异胎,银发银瞳,大陆世界绝顶强者,排名在大陆武者第七。

甚至赐香的亲爹端木泓良说起公仪恪也是赞赏不已,看样子还有几分惧意。能让一个九品丹师产生惧意的年轻强者,此时却亲手将茶盏推到自己身边来?!!

赐香的手抖了抖还是稳了心神,丹师和武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利用罢了,怕个什么?想到此处赐香又轻抿了一口茶,悄悄打量了过去。

身边的男子,纯白的纱衫外罩,里面是玄色朝服,银丝云纹盘踞于内边若隐若现。白皙的皮肤如玉似雪,墨黑剑眉衬托着深邃银瞳令人叹为观止。整个五官毫无瑕疵,宛若天赐,唯独唇色略白,姣好的唇形反让人觉得别有一番特色。

此时公仪恪似乎觉察出了那抹清澈的眸子正审视的看着自己,丝毫不以为忤,微微侧了脸看着赐香,神色柔和温润。

赐香给他这么一瞧,心头一慌噙在嘴巴里的茶水猛地呛到了嗓子眼儿,一阵咳嗽。脸瞬间通红,好在有面具挡着。

她捂着唇,狼狈到极致却看到面前探过来一方锦帕,握着锦帕的手指关节修长,青白似玉。

“不好意思,公仪公子见笑了,”赐香忙接过来擦了擦唇角,刚要还回去却又觉得不妥,“这个……我洗干净后还公子……”她不得不装进了怀中。

看着她将自己递过去的帕子装进了怀中,公仪恪的唇角微翘,脸色瞬间舒缓了许多。

“那么……”赐香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令自己清醒一点儿,谈正事儿要紧,“公仪公子需yào

些什么丹药?能办到的回春阁定当竭尽全力!”

第54章 把脉

公仪恪倒是很喜欢赐香这样直来直往的性子,银眸微凝看着赐香,冰玉清冷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和。他素来没有同一个女子这样温柔的说过话,刚要开口竟然带着几分腼腆。

“赐香姑娘,”他的声音清冽中含着冰冷韵味,习惯了冷,猛然间要对一个女子温暖起来却又有点儿怯意,顿了顿继xù

道,“近几日我的属下一个个气血不足,还望赐香姑娘的回春阁能炼制一些活血化瘀顺气的丹药来。”

赐香一愣,明亮的眸子眨了眨,暗道公仪家的属下竟然气血不足?还是一个个的气血不足?这也太……她也不敢质疑什么,忙应道:“可否容我看一下病情再做定夺?”

公仪恪随意挥了一下衣袖,门口守着的剑九忙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少年郎一脚踹进了轩阁中。

赐香忙站了起来扶住,那少年十几岁的样子,面若冠玉,身着上阳影卫的特制玄色劲装衬托的身材线条流畅宛若一只黑色猎豹。一看便是个经常冲杀的少年杀手,只是那孩子看着走过来的赐香,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浅浅的笑容八分真诚两分腼腆,煞是明艳的长睫微眨。/>

“你且坐好!”赐香将他扶着顺手拉向了一边的椅子,待要给他把脉。

那孩子却是惊恐万状的不肯往前走,抬起了眼眸看着座位上公仪恪的冰脸。

“小七,你让赐香姑娘看看再做定夺!”公仪恪发话。

那孩子顿时安静地坐在了椅子上,却看着面前的这个戴着面具的婀娜女子伸手探上他的脉搏。赐香的手指尖微凉,柔软,像是怕碰疼了他这样一个每天生死无数次的毛头小子,动作分外的轻浅小心翼翼。小七的心头竟然渗出一抹感动,从来没有人这样温和待他,更是乖巧了几分。

赐香的手指刚一抚上这位少年的脉搏,顿时微微蹙了蹙眉头,这孩子虽然功底深厚但是却带着急功近利般的修liàn

手法。身体上的经脉具是因为太过强度的修liàn

硬性功法而遭到损坏,若是再不修养调理有损寿命。

她哪里知dào

上阳影卫的选拔方式是异常残酷的,每年都要在军队中或者是各类武馆,各派门人中多方寻找。被寻找到的候选人具是能为进入上阳影卫而感到骄傲,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提高自己的武功修为。至于他们的寿命,呵!进入了上阳影卫便意味着没有生命,他们只是主人的一柄刀而已。

“经脉受损很严重,”赐香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许,“你这么小的年龄不适宜练那些过于刚烈的功法。”

一边的剑九一顿,忙垂下头,暗道这丫头莫非疯了吗?你看你的病,炼制你的丹药就好了,管人家修liàn

什么功法?况且……他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座位上的公仪恪。上阳影卫这些高强度的修liàn

具是公子一手操办制定计划。这样说不是打了长公子的脸吗?

公仪恪缓缓握着玉盏品茶,青玉扳指折射着若隐若现的光芒,银眸中波澜不惊。

“哎呀……”赐香心痛的吸了口气,“你竟然还练习碎石掌,嫌弃自己命长吗?整个主经脉全部损伤了!”

小七苦着脸,暗道姑奶奶你别说了成吗?我家公子的脸已经变色了,你知不知dào

啊?姐姐你这是害我呢还是害我呢?

“最近是不是过多使出这一招碎石掌?”赐香觉得他却是气血不充盈,这一点儿公仪恪倒是没有随便瞎说。

小七垂着头,脸色时红时白,咕哝着应了一声。

“哎!小孩子不懂事!以后不许这样了!”

剑九捂着唇压抑着笑,这丫头倒是有趣,她看起来也不过豆蔻之年却是故作老成。

赐香缓缓站起了身子,转向了公仪恪:“这个孩子的情形需yào

修复经脉的冰魄丹加上调节血气的益血丹,倒是可以恢复如初。”

公仪恪轻轻放下了茶盏,银眸却是扫到了赐香的眼眸中:“一样是四品丹药,一样是三品丹药,赐香姑娘……”

赐香暗道莫不是怀疑回春阁的能力?呵!你这样将我费尽lì



叫过来不也是试探我的实力吗?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总之这一次你公仪家的银子我是赚定了。

“公子请放心,回春阁不出一个月这些丹药定能如期交付,只是要先确定一下数量,”她上一次被共襄耍了一次,倒是多长了几分心眼儿。

公仪恪修长的指尖轻轻敲打着玉盏缓缓道:“来人!”

小七此时忙从椅子上跃了起来半跪在公仪恪面前:“主上,属下扛得住,不必要……”

公仪恪的视线轻轻拂过他的身子,他愣是没有将话说完整,渐渐闭了嘴。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袭来,他的身子不禁抖了抖。

“剑九带小七下去好生休养!”

剑九一愣,主上这是转性了吗?竟然对属下说话如此客气起来,小七心头惶惶然的跟在了剑九身后退出轩阁。

剑九看着他的惊慌失措不禁哑然失笑附在他耳边:“放心,今日主子不会对你怎么样?有那位姑娘在,他心情好着呢!”

赐香却看到不多时几个人抬着一个玄色箱子走了进来,公仪恪挥了挥手,那箱子打开。原来箱子里还有暗格,几个人将暗格抽了出来,捧在了赐香的面前。

两格子的黄金排的整整齐齐,还有一格,装满了珍珠,迷了赐香的眼睛。赐香的唇角不停地抖着,心头飞快算计着,这少说也得十万两的银子了。随即心头一暗,给了这么多不会也像共襄那样要玩儿死她吧?

来个什么一万粒冰魄丹,一万粒益血丹……

“公子,恕小女子直言,”赐香忙道,“小女子的回春阁刚开张,太多数目的丹药,而且是四品丹药小女子一时半会儿炼制不出来……”

公仪恪温婉一笑:“这个赐香姑娘放心,我只需yào

一百粒益血丹,五十粒冰魄丹,这些倒是不着急用,姑娘在这半年内给我就成。”

赐香脸色掠过一丝欣喜,这倒也成,数量合理,时间合理,只是这银子……她猛地一吸气,这银子给的也太多了吧?

“公子,不需yào

这么些银子,你先付我一万两银子的定金便好……”

公仪恪优雅的笑了笑道:“这些便是定金……“

赐香扫了一眼黄金和珍珠,这还仅仅是……定金?!!

“不过……”公仪恪的话音轻妙蔓延,“这些定金除了那些冰魄丹和益血丹之外,本公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赐香暗道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忙笑道:“公子请讲!”

公仪恪的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缓缓道:“烦请赐香姑娘也帮我把把脉!”

赐香登时呆了,这个强的不能再强的顶级高手竟然要她亲自把脉?传言公仪恪向来小心谨慎,从不允许别人靠近他半分的,这……究竟是要闹哪样?

第55章 桃花朵朵

公仪恪如此一说倒是让赐香心中惶急万分,以前爹曾经说过,一个绝顶高手如果对你敞露胸怀,定是有两种可能性。一种便是他当你是至亲至近的人,另一种便是设下的一个击杀你的圈套。

赐香自问同公仪恪交情实在太浅,总共也就是一个点头之交而已,但是自己也不曾经得罪过他引得他来设圈套杀掉自己这样一个蒲柳弱质的女流之辈吧?如若是圈套……赐香猛的想到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皇甫即墨便派公仪恪杀掉自己?

可是这也不对啊?公仪恪若是真的奉了皇命杀她,何必这么麻烦呢?刚才只要剑九在马车中轻轻一剑,她便也归西了。

赐香紧张的微微握紧了拳头,果然公仪家的银子不好赚,她轻轻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小步随口道:“公仪公子性子谦和有礼,为君子典范,有名士之风!”

爹曾经说过,逢人三分笑脸,还有所谓的和气生财,只要自己嘴巴甜点儿,想来也不会令他动了杀气。

公仪恪一愣,脸颊上此时竟然镀上一层奇异的红晕,衬着那绝世容颜,恰似雪山上一抹倾世红莲,剔艳明透。

门缝外面观望的剑九不禁吸了口冷气,自己主上竟然还有脸红的时候?

公仪恪示意下人退下,随即命人将轩阁的门窗关了,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赐香看着他的步步逼近随即又向后退了一步,正自恍然无措之际,却见公仪恪拖过一把椅子背着她坐了下来。

“公仪公子……”赐香话音刚落,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公仪恪竟然将衣带解开了。

赐香的脸色顿时青红皂白,脊背瞬间渗出冷汗来,仰天暗呼公子你可不可以自重一些啊?她此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走也不是,在也不是。正自愁苦万分之间,公仪恪已经将衣衫褪至了臂弯。

半个身子连同明晃晃的结实的脊背暴露在赐香的眼前,白皙如玉的肌肤毫无瑕疵,腰线收的恰到好处,引人遐思。

“公仪公子……”赐香一阵头晕目眩,眼眸却是不得不睃了过去。

“劳烦赐香姑娘把脉!”公仪恪的声音依然清冷似玉,好似脱的是别人的衣服。

门外的剑九因为极度震惊而忘记了呼吸,他明白这几日公子却是陷入了赐香丫头编织的情网之中,可是这个单相思的家伙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出卖自己的色/相啊!他不禁抚着额头叹息,果真是公子从小不近女色,没有在红尘历练过,与这桃花运势上显得有些乱了方寸。

那边的赐香带着上墙的抓狂,大哥!你若是让我把脉可不可以不要脱得这么干净利落?一只手腕便可以了。

“公仪公子,”赐香刚要解释什么,却被公仪恪打断了话头。

“赐香姑娘所谓医者父母心,你且不必要拘泥于什么,况且我的脉象向来特殊,不在腕间,在……脊柱上方,你且细心去找。”

赐香的身子晃了晃,勉强撑住了不倒下去,她强忍着这活色生香的场面凝神去看那结实脊背的最中心。果然在脊柱的上方位置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蓝色光斑,犹如一块儿没有来得及融化的冰在春湖的涟漪中盘旋游荡。

她登时明白了,面前的这个男子武功已然超出了她之前听到的那些传言。大陆世界据传言有一种很奇特的功法叫北冥神功,练此神功可以打乱周身的经脉,按照一个人们绝对想象不到的顺序重新调位运行。难不成公仪恪所谓的大陆世界强者第七的功夫便是北冥神功吗?这样的经脉修行必定也会遇到一些受损的情形,但是修补强者经脉的丹药,对炼丹师的要求甚高。

像公仪恪这种情形,所需yào

的辅助丹药只能自己的父亲端木泓良来炼制,想到此处赐香忙退了一步道:“公仪公子,小女子才疏学浅不能为公子炼丹!还请……”

“才疏学浅吗?”公仪恪的声音听起来冷厉了几分,显然有些生气,“赐香姑娘不肯给在下这个面子吗?”

赐香终于明白了,所谓的这一趟与公仪恪的买卖,想必这才是重点。那些冰魄丹,益血丹具是不会看在公仪恪的眼睛里。

她知dào

这一次若是连公仪恪也得罪了去,整个河阳城便真的不能呆下去了。罢了!赐香咬了咬唇,既然他要试探自己,那么自己便让他也有所顾及些。你以为丹师是这么好得罪的?

“既如此,本姑娘就试一试吧!”赐香的手有些颤抖,轻轻抚上了公仪恪的背。

随着赐香的靠近,一丝淡淡的杜若般的香气袭来,和着那手掌上的温柔和微颤,一时间公仪恪不禁呼吸有些凌乱。

他的喉结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随即微闭了眸子,感受着那只温软的小手在自己经脉之处的游走。

“经脉中的真气充盈无碍……”赐香抿了抿唇,“只是公子冲破北冥神功的速度太快……”

公仪恪眼眸一睁,银色眸子间掠过一抹玩味,北冥神功她也知晓?厉害!

“恭喜公子已经冲破了第七层界限,只是最近不可再调息内力,最近一段儿时间应该注重经脉内壁的保护和加固,厚积薄发才能冲破未来的第八层……”

“赐香姑娘所言极是,”公仪恪抬眸,赐香身上的干净气息让他有一点儿把持不住,强忍着问道,“如何加固?”

赐香的手缓缓离开了他背上的几处大穴,咬着唇沉默了,到底该不该暴露实力?该不该……

突然自己的脸上被一股真气随意碰了一下,枭冷替她打造的面具竟然从鼻梁中间最先裂开了,啪的一声摔落在地上成了粉。

赐香大惊,却不想面前的公仪恪优雅的将衣衫穿好,瞬间便系紧了腰带转过身来。

他看着面前赐香那张绝美的脸,流露出了刹那的惊慌失措,心头狠狠一动,歉意的说道:“抱歉,刚刚的真气走差了道,将姑娘的面具损坏了。不若这样吧!姑娘先留在我这里,我这便命人去打造新的面具来,姑娘这段时间也可以想一下究竟用什么样的丹药可以帮zhù

本公子培根固元。”

第56章 冷宠

公仪恪别院已经是华灯初上,赐香绝没想到公仪家的办事效率如此之差,一整天都没有将她的面具修理好。只是她明白这是公仪恪故yì

拖延而已,一个在东昊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公仪恪竟然弄不好一个面具?实在是笑话!

赐香明白公仪恪一直在等,等赐香究竟用什么丹药来加固他的经脉?说白了,他根本不在乎赐香会给出什么答案,燕都的那些顶级丹师说不定早已经将加固他经脉的丹药炼制出来。

兴许每一个夜晚,高高在上的公仪恪长公子就像吃糖豆儿一样,吃着那些万金之丹。他担心的大概是自己的身份而已,像他这样的男子,不允许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出现赐香这样意想不到的人,尤其是一位很神mì

的丹师。

公仪恪此时心中更在乎的却是她还是一位同共襄和枭冷这两个自己最忌惮的人纠缠不清的丹师,他一定要留下她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做的?

公仪恪在轩阁处观察了许久,终于缓缓走进了湖泊水榭的入口,看着那抹清丽的身影斜靠在了栏杆上,乌发如云垂落下来。属于女子的纤细身体,被月光烛影勾勒出美妙的轮廓。如水波般流畅的曲线,下颌处是精致的流泉,丰盈处则是涌起了一簇波浪,到了腰间成了一汪魅惑的漩涡。看得他心跳快了几拍,竟然想要不顾一切将她拥入怀中。

赐香缓缓叹了口气,倒霉啊倒霉,自己不就是贪财吗?何至于如此报复?若不是之前贪财,也不会屁颠儿屁颠儿跟着剑九来到了这么一处地方,被超级大冰块儿扣在了此处。

公仪恪的脚步很轻,人又避在阴影处,赐香竟然没有发xiàn

水榭中多了一个人。

“共襄救我!”赐香喃喃自语,第一个想到能救自己的人居然是他,那个无耻的家伙。她微微坐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一只肥白的鸽子。那鸽子是之前赐香被公仪恪软禁了之后,共襄放出来找她的。

不知dào

共襄什么时候将她身上的杜若香气拿来训liàn

了鸽子,这鸽子倒也神了竟然找到了她。赐香好不容易来到了这处凉亭,用一边开着的凤仙花儿挤出汁液在自己的衣袖上写了一行字求救。

她将衣袖扯下来,绑在了肥白鸽子的爪子上,给了一个起飞的暗示。那鸽子许是刚刚飞得累了,不满的用翅膀蹭了蹭脑袋,完全不想动弹。

赐香捉急的拿出了藏好的点心掰成小块儿喂它,又将公仪恪命人送来的上好银针茶给它喝了。那家伙还是不动,赐香毫不留情的在它屁股上打了一个弹指,鸽子吃痛,扑闪着翅膀起飞,却是回头控诉的模样。

“小混蛋!和你的主人一样的混蛋!敬酒不吃吃罚酒!”赐香猛地站了起来比划了一个拔刀的动作,鸽子瑟缩了一下脑袋,肥臀一扭,乖乖飞走了。

嗵!嗖!肥臀鸽子突然斜斜栽了下去,却是被什么力量吸住了似的,瞬间向亭子这边撞过来。赐香惊出一身冷汗,猛一掉头,却发xiàn

那鸽子早已经落在了公仪恪的手中。

此时月光如练,凉风习习,清澈通透的湖面波光粼粼。湖心正中,色泽冰冷的深紫色花萼拖着淡紫的瓣朵,晶莹剔透,光华流转,银白色月辉浸染着公仪恪的银色长发,一地凄迷。

赐香动了动唇,紧张得看着公仪恪抓着鸽子缓缓走来。她向后退了一小步,却在公仪恪的气势之下不敢再挪动半分。

这个人的冷很刺骨,他垂下眸子,扯下了鸽子腿上那抹薄绢。

“公仪公子,好得是一条生命放了吧!”赐香小心翼翼道。

公仪恪一挥手,那肥臀鸽子这一次竟然振翅高飞,丝毫不敢怠慢。他垂首看着绢帛上的一行字,写着:“共襄快来救我!我被冰块儿脸软禁!”

公仪恪的银眸久久落在冰块儿脸这几个字上,突然唇角微翘,笑了出来。

赐香猛的退后几步突然道:“公仪公子,本姑娘想好了,公子身上的经脉可用七品青莲天心丹固本培元。只是这天心草虽然难得只要公子肯出万金去燕都的清韵坊购买想必还是能买得到的,只是这青莲是北冥神草。这个还需yào

踏出国界,而且三年神草才出现一次,每一次只出现一株。这个实在是要看运气了!”

公仪恪的银瞳凝视着噼里啪啦全部交代了的小丫头,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自己难不成真的这么可怕?她同自己僵持一天,临了自己只不过笑了笑,她便吓得全说了出来。

“你会炼制青莲天心丹?”公仪恪其实已经猜到了只不过追问了一句。整个大陆世界能够看出他经脉异常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而且还能看到他经脉的不足之处,并能准确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这个决计不是一般的丹师了。

赐香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公仪恪的银眸倏忽一闪,尽管他已经猜到了,但是却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是有一点点的震惊。如此来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竟然是一个七品丹师,这简直太可怕了,这么年轻?七品丹师?

公仪恪缓缓坐在了玉石桌前,倒了杯茶仰头喝干,沉默几许忽然道:“你究竟是谁?”

赐香大大咧咧坐在了公仪恪的面前,心头一阵恼火,自己都亮出了七品丹师的身份,虽然你公仪恪权倾一方可是你也应该表示一下应该有的尊重吧?要知dào

七品丹师可不是那么好笼络的!怎么一张口还是这般冷冰冰的审问口气?

“我的身份你自是不必知dào

!”赐香抓起了桌子上的点心扔进了嘴巴里,显得很没有风度。她听闻公仪恪讨厌女人,想必更讨厌粗俗的女人,所以让自己变得极其讨厌起来。期盼公仪长公子能现在就一脚将她从别院踹出去,永远不想看见她。

公仪恪看着赐香的一举一动,缓缓将桌子上的茶壶抱在手中,不一会替赐香慢慢倒了一杯。玉盏上竟然翻滚着腾腾的热气,缓缓推给了赐香。

“夜色清凉!热茶暖胃!”

赐香登时顿住了,眼神紧紧盯着那茶,不停的吸着冷气,这人是用内力将茶滚热了吗?好奢侈啊!内力热茶,这决计是奢侈到姥姥家了!

公仪恪唇角一翘,探过手随意拂去了赐香唇角的点心渣子,轻轻道:“请赐香姑娘帮在下炼制一枚青芝天心丹,在下愿出高价,草药等材料一切都由在下提供!何如?”

他的银瞳中月色翻滚,情意浓浓,恰如遮天蔽日的云海,看不真切包裹着的那颗异动的心。

第57章 打开心扉

赐香刹那间神游方外,被这个妖一样的男子如此盯视着,实在不是一件很享shòu

的事情。可是刚刚公仪恪说愿出重金买她的一粒丹药,想到这银子赐香那一瞬间的失神登时恢复了过来。

“好!成交!”赐香脸上竟然有一点儿喜色晕染,全然没注意到公仪恪此时轻轻摩挲着自己右手食指的指尖。刚刚就是用这一根手指头拂了她的唇角,感受着那抹光滑似玉的温润。

“既然是公子负责提供药材,那么这一次酬金可以酌情考lǜ

减半。”

公仪恪缓缓握紧了指尖,希望将那刹那间的温存永留心间。

“但是呢,你也知dào

的,青莲天心丹可是七品丹药,这个颇为费时费力,所以我还得去买一只配得上这品丹药的炉子,还要雇用几个帮工小厮丫鬟。这批丹药如此金贵还需yào

雇佣更多高手护卫,算来算去也需yào

很多酬金的。”

公仪恪抬起了眸子看着面前这个机灵古怪的丫头,她的五官轮廓怎么可以这么精致?那张绯红的小嘴不点而朱,一张一合说不出的妖娆。

“我算一下,所有这些额外的费运都需yào

你出的。”

公仪恪的臂肘轻轻托在玉桌上,手掌下意识的支着冷峻的下巴,凝视了过去。这丫头眉眼如画,碧色裙装一衬,倒是显得极其魅惑。眉宇间明明是贪财的神情却不令人反感,到是平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韵味。

“总共十八万六千五百令二十二两银子!公子你先付我定金十万两,丹药炼制成功后,将那八万两一并给了我,第一次合zuò

零头我给你免了去,怎样?”赐香说的口干舌燥,抿了一口公仪恪用内力帮她热好的茶。

“真美!”公仪恪带着一些痴惘。

“什么?”赐香顿时懵了,他有没有好好听自己说话?

公仪恪从小生性薄凉,后来潜心武学,再后来到处找人打架火拼终于成就了大陆强者的名号。他一生铁血生涯,戎马奔腾,与这男女情关上从来没有碰触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懂。此番在品丹大会上,当赐香像一个绝艳的精灵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内心的那扇封闭了很久的大门轰然垮塌。

赐香是他此生唯一一抹走进内心的红尘,在他二十六年来的封闭世界中陡然砸进了一团光华,砸的他痛楚不堪却又痴迷万分。

不近红尘如许年的公仪恪将他神一般的初恋全部牵念在了这个丫头身上,这让他恐慌又觉得新鲜。原来这个世界除了站在武学的制高点上那种酣畅淋漓快意恩仇之外竟然还有这般丝丝缕缕挠心抓肺的思念,疼痛还有欢喜。

“公仪公子?”赐香不禁抬手在公仪恪面前晃了晃,“你在听我说话吗?”

公仪恪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整了整神情,银色眸子中掠过一抹固有的清冷却已经被心头的那抹牵念染成了绯色。他一向是个克制的人,即便热情如火也要冷似冰山。况且面前的这个丫头,来历不明,身份不明,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共襄和枭冷。此时他突然生出几分怅然,虽然近在眼前却是远隔天边。

眼前的女子就像一杯醇香的毒酒,不饮也醉,可是他能不饮下吗?哪怕是毒死了也罢,但是他公仪恪向来傲娇,即便是喜欢也要让这丫头的身边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那两个人必须死!

“公仪公子?”赐香想得却不是这些儿女俗情,她在想公仪恪是不是嫌弃酬金太高?毕竟自己的回春阁刚开张,其实此时公仪恪倒是一个帮她赚取名声的好机会,怎么能放qì



“公仪公子要不这样吧,我再减去两万两银子,这可是全东昊国最低价了,你问问那些买过七品丹药的人去,哪有我这样物美价廉的?十六万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了……”

“三十万两!”公仪恪淡色薄唇轻启。

赐香抚了自己的额头,又狠狠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正待要咬下去第二口,却被公仪恪挡住。

“是真的,别咬了,”他的银眸中渗出一抹痛色,咬在了赐香手上,却痛在自己心里。

赐香看着公仪恪,暗道素来公仪家惯于玩弄阴谋诡计,这一次这么大方是不是算计她?可是她真的和公仪家无冤无仇啊?罢了!你即便是算计我,老娘先将你这银发小哥儿利用一次再说。

“公仪公子,有些话固然难听,小女子也不得不说道说道,”赐香刻意避开了公仪恪挡在她面前的手掌,笑道,“这一笔买卖希望公仪公子不要透露出去是七品丹药。”

“这个请姑娘放心,”公仪恪唇角一翘,这么年轻的七品丹师,她的身份若是传出去,何止是河阳城,整个燕都怕是也要天翻地覆了吧?

不知dào

会有多少明的暗的势力趋之若鹜,将她笼络在身边。只是这丫头现如今单纯得很,人际关系也是简单清明,也没有建立起自己身边的可以维护她的关系网。所以一定不能被那些人知dào

这个丫头的身份,即便赐香不说,他也会替她守护这个秘密。因为他不愿意那么多可怕的势力去争抢她,甚至去伤害她。她是他身边少见的一颗明珠,他要小心翼翼珍藏在自己的身边。

“还有……”赐香点着手指头,“那个……我希望我替你炼制丹药这件事情能被河阳城的人知晓。”

公仪恪一愣,不让他泄露她的身份,却又要河阳城的人知dào

她给自己炼制丹药?他瞬间明白了这丫头的心思,她大概是想借着自己打出名气吧?

他顿了顿:“若是人人知dào

你替我炼制丹药,你的七品丹师的身份很快就人尽皆知了,不如……”公仪恪拿过玉盏轻轻捏着,“剑九在江湖的名气也很大。”

赐香顿时认同的点头,给剑九炼丹顶多是五品丹药虽然同样震慑天下却不惊世骇俗。

“还是公仪公子狡诈……呃……那个深谋远虑一些……”

公仪恪唇角又是微微一翘。

“还有……”赐香笑了笑,贝齿轻咬着红唇,公仪恪的心头一跳忙垂了头,这丫头知不知dào

自己的一颦一笑都诱人的很?

“赐香姑娘但讲无妨!”公仪恪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宠溺了。

“你给我的酬金能不能请你的属下随我一起存到钱庄里去?你知dào

的这样的乱世,难免盗贼横生拦路抢钱。公仪公子只要派一个属下去就可以了,公仪公子的上阳影卫个顶个的凶残……呃……英武……想来没人敢打主意的……”

“我明早亲自送你去钱庄!”公仪恪将茶杯中的银针茶一饮而尽,看向赐香的银瞳熠熠生辉

第58章 声东击西

赐香依稀听得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紧接着狠狠吸了口气,让自己的灵台变的清明一些。刚才她没有听错吧?堂堂威震东昊国的公仪恪要亲自护送她那点儿微末银子去钱庄?

“这个……不用了……谢谢长公子……那个……时候不早了……”赐香忙站了起来,今日月色好的太过分了些,对面的冷面男子似乎也热情的过分了些,让她有一种不由自主想要逃避的感觉。

公仪恪却是没有要站起来的样子,依然稳如泰山般安坐,微挑了眸子丢下一句话:“夜深风大,赐香姑娘身子弱不适合车马劳顿,就在这里留宿吧!”

赐香的头皮不禁一麻,不详的预感袭来,随即陪着笑道:“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回春阁的事务繁忙,想来我的徒儿该是着急了。在公子这里盘桓的太久了些,失礼的很。那个……小女子告辞……”

“轩阁内已经替姑娘收拾好了,赐香姑娘请!”公仪恪站了起来,话语间却是声音冰冷,好像生了气。

赐香不禁头大,你将我一个弱女子扣在这里一白天也就算了,这么一晚上的扣着是何居心啊?当然这话她是绝不敢说出去的,尽量缓和了语气道:“小女子还没有出阁,这样夜不归宿若是被人知晓了会落人话柄!”

“落人话柄?”公仪恪倒是没想到这一点,银瞳一怔,随即缓缓道,“姑娘放心,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可是万一……会呢?”

“杀了!”

赐香愣愣的看着面前这只大冰块儿,浑身抖了抖。

公仪恪玄色锦袍随风荡出一个绝美的弧度,银发飘扬,银瞳凝视了过来加了一句:“钱庄明早才开门,今晚不能护送姑娘的银子去钱庄存着,姑娘若是想要银子只能等到明早,姑娘不愿意等?”

“呵呵呵……怎么会呢?”赐香暗暗诅咒,怎么人人知dào

她贪财的毛病,总是用这样的话去攻击她?她摸了摸脸,暗道莫非自己见银子眼开的毛病这么明显?

那双润着月色的银瞳不落痕迹的滑过了一抹温润的笑意,随即抬起手臂:“赐香姑娘请!”

赐香看着他的手臂,又四处扫视一周,暗道莫非诺大的宅子竟然连一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吗?这样湖光山色的景致,生生被面前这个怪人打造成了一所冷冰冰的军营。

“公仪公子太客气了,叫一个小丫鬟过来带着便可,公子俗务甚多……”

“没有丫鬟!”公仪恪的话语向来简明,脚下陪着赐香的步子一刻却也不曾停过。躲在暗处的属下们俱是脸色一变。他们心中崇拜的战神公仪恪竟然也有如此无耻的一面?为了追姑娘不择手段!轩阁中仅有的两个烧火做饭的婆子,这个宅子中唯一的两个女子被他今早打发了出去,放了一天的假。

赐香登时有些慌乱,总不会是冰块儿脸要亲自服侍自己就寝吧?眼见着走到了轩阁门口,赐香猛的转过身抬手拦住了公仪恪分明不愿停下来的脚步。

“公子请留步!”赐香也不客气了,直言挑明,再如此那人便是要跟进她房间的阵势了,“夜色深了,公子请回!”

公仪恪一向与男子打交道轻车熟路,更不用说国事密谋,排兵布阵,暗影刺杀这些他都在行至极。唯独与女孩子相处,倒也不知dào

该怎么做?只是觉得与这个姑娘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哪怕只是相对无言远远的看着,心中也是欢喜万分的。今夜好不容易有一个独处的机会,他只知dào

自己定要同她多呆些时刻,没曾想被人家拒绝了。

公仪恪有一瞬间的慌张,银眸掠过一丝委屈和痛楚,倒是让赐香不知所措。她不得不无数次问自己,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东昊国的公仪恪吗?那个据说很厉害很嚣张很霸气的男人?她怎么硬是从他轻轻浅浅的银瞳中看出几分小白兔般的委屈来?

“公子!小女子……回去休息了!!”赐香忙抬腿后蹬一脚将轩阁门踹开,猛地闪身进去也不给公仪恪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将门重重阖上。整个人靠在门边,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这人今天分外的古怪,与传说中的也不甚一样,看来以后所谓的传说还是少相信的为妙。

她转过身看着烛影下的轩阁,装饰倒也素雅,紫檀木屏风将里面的纱帐床榻隔开。她回想着刚才公仪恪的异样,忙将轩阁中的一张紫檀木八仙桌咬着牙拖到了门口抵着,又在桌子上面放置了两把椅子。

某姑娘咬牙切齿上蹿下跳做这一切防备工作的时候,全然没有想到屋内河阳青烛高照,将她曼妙纤细的身影在雪白的素色纱窗上照映的异常鲜明。不光是公仪恪的神情略略黯淡了下来,银瞳中的一抹冷意越来越浓烈。而且四周潜伏着的上阳影卫包括躲在犄角旮旯暗中参详自家主上第一场恋爱的下属们也是一个个憋着笑。

这丫头实在是太可爱了,一张八仙桌竟然想得要抵挡住公仪恪的北冥神功?不过长公子一向白白净净安然若素的脸颊此时黑云密布,这个模样的长公子可是他们头一次见呢?新鲜万分啊新鲜万分!

公仪恪缓缓转身,脸色恢复到了之前的寒气逼人,突然一扬手,几点寒光暴怒。树丛中偷窥的剑九等人发出一阵惨呼,随即便是落荒而逃。

于这落荒而逃的脚步声中,却有一个脚步很清晰的飞奔而来。

“长公子!!”一个劲装的上阳影卫突然半跪在公仪恪的面前,“明月山庄被一贼人乱闯,放火并施毒,那贼人初步估计是毒师,太子殿下命人急速护驾!”

公仪恪一顿,眉头微蹙,这个该死的太子怎么还赖着不走?不过若是太子和端木烟雪在明月山庄出事,他倒也担不起责任。

“知dào

了!”公仪恪的声音冷的吓人,突然一个箭步向前飘了过去,竟然掠过那片湖面瞬间隐没于夜色之中。

剑九连同刚才那些听墙角的人倒也不敢怠慢,瞬间也追随而去,只留下了几个影卫,散落在了赐香休息的轩阁周围。公仪恪百忙之中,也不忘记照顾着赐香一些。

只是那些迅捷的影子再快也比不过一个淡淡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穿梭于那些留下来的影卫身边。那人的点穴手法实在到了神出鬼没的地步,竟然同时将几个影卫全部点倒。随即贴上了赐香所住的轩阁窗外。

第59章 公子奸诈

赐香根本没有睡踏实,公仪恪家的床铺尽管很舒服,但正因为是公仪恪家所以才要更警醒几分。当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之际,却在窗户边听到极其细微的一声轻笑。

“谁?!!”赐香紧张万分,抓住绣着青竹纹络的蚕丝薄被往上提了提。

窗户外传来一阵压抑着的笑声:“香儿!你连衣衫都未除去,将被子提那么高做什么?”

赐香一听这声音倒是心头放下了戒备,猛地掀开被子冲到了窗户边打开了窗棂,一个玄色身影迅捷的闪了进来。搅动了一片夜风,房间内的青烛已经燃尽,月色照在共襄清亮的茶色眸子上,满室芳华。

“共襄你这个混蛋!!夜半而来是要吓死人的么?”赐香不禁睃了一眼风情万种的共襄,夜行衣穿在他身上竟然也是这般妖娆。

“香儿,我好不容易冒着被公仪恪的属下射成刺猬的风险来看你,何苦来一见面就如此剑拔弩张?”

“为何现在才来?”赐香的眼眸泛红,这一夜担惊受怕,让她实在是有些呆不下去了。公仪恪家的那些银子明早再来拿吧!

共襄刚要搭话却抬眸撞上了赐香那张带着些许惊慌的脸,那双黑色眸子如黑曜石般闪烁着澄亮的光芒,这光芒中夹杂着几分惶恐令人爱怜。光洁白皙的额头渗出些许汗意,泛着清冷的光,更是让那张本来绝色的姿容平添了几分令人疼惜的柔弱。

赐香推了一把呆愣愣的共襄:“喂!你是怎么进来的?”

共襄回过神来,露出森白的牙齿笑的甚是开怀:“枭冷做事总是很冲动,我只是无意间提点你可能被公仪恪带到了明月山庄,他便心急火燎的赶了去。想必现如今正在明月山庄玩儿的不亦乐乎!”

“你……”赐香登时明白了,“你这便是骗着枭冷去闯刀山火海吗?你们不是朋友吗?”

“谁说我们是朋友?”共襄四下里打量公仪恪的这间轩阁,“啧啧……很雅致嘛!”

“枭冷不会出事吧?”

“这架紫檀木屏风想来很是贵重,看不出来公仪恪倒是将这里最好的房间让给了你……而且……”他吸了口冷气,“还是他自己的房间。”

“共襄!!!”赐香终于忍无可忍,“枭冷没事吧?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你可知dào

公仪恪的上阳影卫有多不好惹吗?”

共襄终于肯收回了四处乱瞄的视线,转而看着赐香,茶色眸子掠过一抹玩味:“你不会是看上枭冷了吧?”

赐香脸色一红,突然抬起眸子逼视了过去:“我只是不想关心我的人因我而死,我才不会像你这样冷血!!让自己的朋友陷入险境之中!!”

“我能再说一次吗?”共襄妖冶的红唇含着一抹浅笑,“我和他不是朋友,只是相互之间的利用,一如我和你一样!我付钱!你炼丹!明白了吗?”

赐香顿时一愣,明明知dào

他说的是实话,不知dào

为何心头却是一阵疼痛。

“好!好!你且在这里慢慢把玩公仪恪该死的屏风,本姑娘不奉陪了!!”赐香转身刚要拉开门,只觉得身子一震,猛地栽倒在共襄的怀里。

他却没有带她离开反而打横抱了起来。

“你混……”赐香的惊呼到了一半儿便被共襄点了哑穴,随即一阵眩晕感传来整个人被共襄放在床榻上,轻轻浅浅压在身下。共襄身上那股子白檀香,沁入心脾。

看着怀中的小丫头震惊,愤nù

,骇异到极致的脸,共襄心头一顿抬手扯了扯她的脸蛋儿。

“实在是令本公子遗憾得很,你的《弃妇十三虐》白看了么?怎的如此沉不住气?”

赐香浑身不能动弹,只得瞪大了眸子盯视着他。她现如今总算看明白了,共襄此番决计不是来救她的。果然共襄将她放置在榻上,开始在房间里四下里翻找,这间房子确实是公仪恪平日里所住。这个被爱慕冲昏了头脑的公仪恪根本没去想将赐香安排在客房中,反而是下意识的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

共襄找寻了一番,似乎无所获,却打量着那架镂刻着山川风物的紫檀木屏风发呆。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抓起了案几上的宣纸一并一边的墨汁竟然将那紫檀木上面的浮雕拓印了下来。随后将纸张小心翼翼装进怀中,接着几步走到了赐香的身边,俯身看着她因为恼怒而红了的眼眸。

“喂!不要这样愤世嫉俗的看着本公子我!”共襄抬手捏了捏赐香滑嫩的脸颊,“还要谢谢你今天的机缘巧合,否则我的鸽子不可能将我带到公仪恪这处别院的。”

共襄在那一天明月山庄的宴会上便察觉了公仪恪对这丫头的情分,他追寻了公仪恪很久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次机会。任你是什么大陆武者排名第七的公仪恪,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道理绝对是颠破不变的真理。他只等着从公仪恪这边拿到那样东西,虽然今天没有找到,但是却找到了更有用的。

只是床榻上这丫头的表情让他有些许的愧疚,不过人人心中都有一个谜,只是谜底揭晓的时间迟早而已。

“乖!好好睡一觉!!”共襄抬手抚上了赐香的鬓边,将她耳边的碎发抿了抿,“丫头不要这般充满恨意的看着我,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我那一万两银子送与你怎么样?安神丹我也不同你索要了何如?明天我和枭冷要离开,你好好炼你的丹药赚你银子。而且公仪恪那厮真心待你好,这样一个靠山罩着你你也不用害pà

什么……”

他絮絮叨叨的唠叨着像是告别又像是忏悔甚至带着点儿不舍,赐香的意识渐渐浑浊了起来。共襄点了她的睡穴,这个混账的家伙。灵台失去最后一点儿清明,她终于在睡梦中似乎想明白了一些问题。怪不得离开明月山庄时共襄和枭冷都来到了自己的回春阁凑热闹,原来是借着自己钓公仪恪这条大鱼。可是他们凭什么认为公仪恪不会一怒之下迁怒于她这样无辜的一个弱女子呢?

意识越来越沉重混乱,赐香终于昏睡了过去。

该死的共襄!走着瞧!

第60章 攀高枝儿

赐香再度醒来,只觉的一片影子遮挡在面前,抬眸看去却见公仪恪负手立在窗棂边。今早换了一身质地轻柔的白袍,银发垂在背后犹如银河坠落九天。眉目清冷,唇畔那抹不知是笑容还是习惯性弯起的弧度依旧扬着,明明如九天谪仙却丝毫不能减弱一点儿的距离感。

“你醒了?”公仪恪的脸上带着一抹可疑的红霞,刚才他在赐香门口等候了很长时间,实在觉得房间内过于安静。不想推门进来发xiàn

赐香被人点了睡穴,不禁大惊上前探手去解。只是这点穴之人分外的可恨,手法刁钻,他不得不碰触那具令他心跳不已乱了方寸的身子。

赐香捂着额头,回想起了昨夜共襄该死的卑鄙,猛然间想到共襄将自己点了穴道,自己便成了受害之人,倒也不会引起公仪恪的疑心。

可是……她又小心翼翼看着公仪恪这个传说中的煞神,好似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怀疑和不满,反而像个腼腆的孩子带着些许扭捏。

她小心翼翼看了看公仪恪的脸,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露出来,好似昨夜明月山庄的那一场惊天动地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昨夜睡得太沉,让公子见笑了,”赐香觉得还是赶紧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共襄那个混蛋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值得付出真心的事情。她炼丹,他付银子,天经地义,简单明了。共襄如此,枭冷如此,这个冷冰冰的公仪恪亦是如此。

“嗯!”公仪恪探出手扶着赐香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你昨夜被人点了睡穴,许是身子疲乏,若是撑不住,今天便可以呆在这里多休息……”

“不用了,呵呵呵……”赐香忙下意识的推开了公仪恪那只骨骼匀称,修长白皙的手,讪讪笑着,“这个……既然承接了公仪公子你的丹药……小女子还要尽快赶到回春阁去准bèi

。”

公仪恪的银瞳中浅浅掠过一抹失落,她很排斥他,这令他生出些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

“公仪公子今早我便带着定金回去!”赐香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她的银子。

“嗯,好!”公仪恪变得更加无语,

外面守着的剑九抚着额头,长公子一向聪明过人,却不想在这对付女人这件事上实在差劲得很。女子么……不就是几块儿上好的芙蓉堂的胭脂水粉加上几句甜言蜜语便搞定了的,怎么到了长公子这儿却带着一些笨拙了。不行!须得帮帮长公子,这人也太不会对女孩子说话了。

此时轩阁外面薄暮散去,山水依濛,自一片袅袅黛青中洗练而出,艳阳晴好,澄空万里。公仪恪刚要陪着赐香离府,却不想外面小厮进来报皇甫即墨等人来了,这一下少不得要照应一些。

“剑九!你陪着赐香姑娘在这边等候!”公仪恪看了一眼赐香,不知不觉自己的脸色又红了几分,随即匆匆离去。

赐香庆幸的拍着小胸脯,冰块儿脸终于走了,留着他在自己的身边怎么感觉这么压抑呢?她看了一眼身边抱剑而立的剑九,突然笑的分外妖娆。

剑九扯了扯唇角,以往与这丫头倒也可以调笑几句,可是现如今主子在这丫头身上很明显打了一个烙印。他剑九即便再无法无天也不敢抢长公子的女人啊!即便是套个近乎也不行的。

“剑九,”赐香顿了顿,“既然你家公子这么忙,可否你陪着我将那定金护送到钱庄也是成的嘛!”

剑九向后退了一步,暗道这丫头难道真的不知dào

自家公子是下定了决心要勾搭她?还是这丫头城府极深明明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还要装纯情?亦或是欲擒故纵?

他想到此处狠了狠心决定下一剂猛药,猛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在赐香面前。

“你……做什么?“看着来势汹汹的剑九,赐香心头一慌,公仪家的人怎么个个看起来极其不正常?她倒是想炼制几枚护心丸给他们吃,免得失心疯了。

剑九顿了顿,灼热,深沉,期待,八卦,复杂的目光轮番在那黑漆漆的眼眸中演绎出来。

“不知姑娘家在何方,可有父母,芳龄几何,生辰八字多少,可曾许了人家?”

“……”赐香一愣向后退了几步。

“许了人家也没关系,抢过来就是,生辰八字若是不和,就砍了那道士,你喜欢何种婚宴,多大排场?不是我剑九吹牛公仪家你想要多大排场就有多大排场!!”

“……”赐香大大退了一步,这孩子失心疯了还是怎的?

“实话和你说吧!我家公子看上你了!你也不要扭扭捏捏让我家公子难做人!我家公子天资卓越,家境殷实,最关键的是见到你之前从来不近女色,清纯至极,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儿。”

“……”冷汗顺着赐香的额头淅淅沥沥落雨般挥洒,你家公子优秀关我屁事啊?难不成和你家做买卖还要倒贴一个人去你家不成?

剑九看着赐香始终不表态,着实有点儿着急,抢上一步,手中的宝剑微微抬了起来:“总之赐香姑娘你给一句话,与我家公子来说你嫁还是不嫁?”

嗵!赐香被他的宝剑晃了眼睛,向后猛地退了一大步,哪里想到本来已经站在了水榭的边缘,这一下不要紧直接摔进了湖中。

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传来,紧接着一道白色影子疏忽而来掠过水面,将刚落入湖中的赐香登时捞了起来。

芭蕉林间随即又款款走出了几个人,皇甫即墨和端木烟雪包括之前尖叫的公仪月定定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赐香的碧色衣衫沾了水紧贴着娇弱的身躯,将那美妙的曲线玲珑暴露无遗,除了面具的娇颜沾着几滴水珠在阳光下更是夺目异常。她紧靠在公仪恪的怀中,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态被公仪恪打横抱着跃上了岸。

远远看过去,碧色丝绦同那白色衣袂层层纠缠,一个是碧玉姣花,一个是冰山冷月,竟然说不出的登对。

公仪恪的银瞳中掠过一抹焦灼紧紧盯着呛了一口水的赐香:“可好?”

赐香绝没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同公仪恪如此亲密,忙点了点头表示无碍。公仪恪却不肯将她放下来,手臂紧箍着她的腰带着些许因为担心而生的微颤。

他转过脸冲皇甫即墨微微点了点头:“殿下!属下有事先行一步!”

皇甫即墨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属为了一个女人将他抛在一边不管不问。

端木烟雪的唇角刻下一抹凉意:“这丫头如今看起来竟然没有一点儿中毒的样子,她可是寻了大陆世界顶厉害的毒师下的毒,怎么可能没有对她造成一点儿损害。非但没有弄瞎她的眼睛,反而这个女子竟攀上了公仪家的高枝儿?”

她雪白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豆蔻染就的指尖狠狠刺进了掌心中。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乡下丫头可以这样好命,这样处处盖过本小姐的风头?要知dào

我才是这天下第一美人,我才是这些青年才俊应该呵护爱慕的女子!青丘镇的赐香!呵!你算个什么?!!

第61章 闹市逐名

公仪恪抱着赐香直奔之前的轩阁中去,一边命人去成衣店买一套干净的女衫,一边将她堪堪放在了床榻上。

赐香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总觉得这一趟买卖做的实在亏本,但是如今骑在了公仪家这头猛虎之上,实在难下。她现如今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求求上苍老天爷让她尽快离开公仪家吧!!

“阿嚏!”赐香一夜紧张,又被共襄气了一个半死,此时落水后虽然公仪恪救得及时,可还是带着些许着凉,“公仪公子!我还是走吧!”

“不行!换了衣服!等身子干了再走!”公仪恪的脸色一沉,更是冰冷似玉。

“阿嚏!我还是走吧!求求你让我走吧!”赐香挣扎着却被公仪恪一掌按在了榻上,随即一股醇厚温热的真气顺着赐香的手腕缓缓蔓延而上。

登时赐香淋湿的头发上冒出热腾腾的蒸汽,她不禁惨呼,我知dào

你公仪恪大侠功力深厚不缺这点儿真气。可是你不要蒸熟了我啊!好难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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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公仪恪看到赐香的表情痛苦万般,关心则乱,以为她寒气攻心,掌中的内力更是催逼了过去。只希望能将赐香身体里的寒气的逼出去,不要生病为好。

“公仪公子……”赐香突然抽噎着哭了出来,“求求你……”

“一会儿便好,你哪里还难受?”公仪恪的脸色越发阴沉,这个月最凶残的刺杀任务可以派给剑九了,看来他着实闲的很,需yào

一番历练。

“我……”赐香想要推开他的好心,可是公仪恪这样的绝顶高手怎么可能被她推开。公仪恪本来心思缜密,万般都周详,不知dào

为何遇到了赐香后竟有些笨拙不堪。

他这样内力催逼下,对于没有丝毫武功底子的赐香来说几乎要了她的命。

“够了!滚开啊!!”赐香终于暴怒,再也不能够顾及公仪恪的面子里子,爆了句粗。

公仪恪果然一怔,神情讪讪刚想要说些什么,门外的属下将一套女装送了进来。

赐香一把抢过,忍着无处述说的怒怨看着公仪恪:“公子能否回避一下?”

公仪恪倒也不能再待下去,缓缓折过身子走出了暖阁,赐香忙将衣服换好。她迅速冲出了暖阁,罢了!罢了!公仪恪的银子不赚也罢!

却不想公仪恪守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个极美的面具,纯水晶材质,镂刻着半幅牡丹纹络。明明是在日光下闪烁,却又带着十分的月色冷凝。光看着这面具便已经带着几分高贵典雅的美感,若是衬托了赐香的那张娇颜,定是流光溢彩,视为天人了。

赐香喘了口气,定定看着。

“赔你的!”公仪恪一向的简洁话语带着几分愧疚。

赐香缓缓接了过来,心头竟然生出几分悔意,虽然刚才他的真气令自己生不如死,但是好得不知者无罪。

“谢谢!”赐香接过了面具,背过身子,将面具缓缓戴上。

公仪恪痴痴看着面前的女子,银色裙裾上满是璎珞流苏,一头如瀑秀发流泻而下,背部曲线紧绷成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恰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蝶。

赐香戴好后,转过身子恢复了商人的气息:“公仪公子,你看这个定金……“

公仪恪的银瞳微微一闪,这个丫头莫不是很缺钱花?为何总是将这俗气的银子挂在口中,他无奈的点了点头。

“赐香姑娘请!”

赐香瞟了一眼两个影卫带着那只箱子也跟了过来,心头顿时大好:“公仪公子请!对了,公仪公子的药材什么时候送到,若是送的及时我可以缩短些时日将那丹药尽早奉上!”

“不急!”公仪恪软软回了一句,却再也无话。

赐香一顿,也知dào

身边这位自是一字千金的,你若是不急本姑娘急什么?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河阳城中顿时炸了开去。回春阁竟然接了公仪家的买卖,而公仪家一向只同燕都的丹师们打交道。这样一个新开的丹阁竟然攀上了公仪家,要知dào

即便是在河阳城经营了几十年的古河丹师也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很快传言便转化成了真真切切的现实,在闹市中华丽丽的上演了。通宝钱庄的老板亲自出来迎接这一笔来自公仪家的大买卖,那可是公仪家啊!整个东昊国只要和公仪家沾上了关系,要么死透了,要么红透了。

留着一字须的钱老板刚迈出钱庄的正门,突然神情恍惚了一下,整个身体也是哆嗦的不成样子。

此时通宝钱庄外面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大街小巷几乎万人空巷,挤在最前面的竟然是那些怡春院的姑娘们,其中尤其以韩妈妈最为显眼。头上的大红牡丹也几乎被挤了下去,半边脸的胭脂被擦了去,任然不辞辛劳的伸长脖子看着圈子里被围着的公仪恪。

公仪恪虽然名声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世界,可是见过他的人确实很少很少,这是一个只存zài

于人们传说中的神奇人物。

此时他像是从玉砌冰雕,不食人间烟火的宫殿中走出,带着丝丝缕缕捉摸不定的冰寒意味。一袭清雅的白衫,被他穿出了天衣锦缎不复有的华贵。唇畔依稀有笑,沁人心脾。

周边的女子们嫉妒的吸了口凉气,那抹恰到好处的笑容竟然是对着马车里的那个女子的。他将赐香轻轻扶下了马车,转过身扫视了一眼周边又恢复了倨傲神情,散漫却也迷惑众生。偏偏眸中似能盛着万千红尘,却又似乎连一片云也停住不下。

赐香的脸热辣辣的红,不知dào

公仪恪为何要置自己于这绝境中,想必若不是忌惮公仪家的武力。自己都能被这满大街的女子看杀了去!她这是在拉仇恨吗?

“公仪长公子!”钱庄老板的腰都要折了去,几乎一躬到地。

公仪恪冷冷道:“是赐香姑娘的银子!”他话不多,却极有分量。钱老板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哪里不知dào

这些话的意思,忙转身冲赐香深深作揖。

“赐香大师里面请!”

赐香本来也不想如此高调,现如今自己身边危机四伏,一步错步步错,可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迎来送往上面。

“我便不进去了,你将我的银子点好了我还要回回春阁去!”

“……”钱老板的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不过既然赐香是公仪家的人,自己攀这关系也不急于一时,忙道:“赐香大师尽管吩咐,本人定当尽快办好!”

钱老板出面,伙计们也是手脚勤快,点了账目将票据恭恭敬敬奉上。

赐香揣进怀里,顿觉得安心了不少,冲公仪恪笑道:“阁下放心,您的属下剑九的伤在我丹药的调理之下定能恢复如初!”她句句咬字清楚,公仪恪的眉头却是越来越蹙了起来。

她真当自己是回春阁的雇主和闯出名气的工具么?她……怎么能这样?

第62章 没有味觉

赐香就这样生生的将公仪恪抛弃在闹市,一时间围观的人看着怅然若失的公仪恪,竟然发自内心的满满的恨意全部抛洒在了赐香的脊梁骨上。

阿嚏!阿嚏!赐香捂着唇转过头扫了一眼,不禁诧异,公仪恪怎么还没走?不对,四周的女子们都是什么眼神儿看着自己?她下意识的揪了揪裙摆,纳闷的雇了一辆马车赶紧回回春阁去。不知dào

现如今的回春阁成了个什么样子?共襄难不成和枭冷真的走了?

马车赶到了那片小树林中,单涛远远地倚在一棵树上眺望着,看到赐香从马车上下来,他忙连滚带爬跑了过来。

“师傅啊!!”单涛抓着赐香的衣袖哭的如丧考妣。

赐香心头一阵感动,这孩子也是个长情的,知dào

自己一夜未归定是担心至极。

“好了,单涛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呵呵……最近我们可是要忙起来了,我们接了一笔大买卖呢!”

“师傅啊!呜呜呜……师傅啊!”

“好了,好了,”赐香有一些心烦,单涛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世界太过丰富,重情至此也令人感佩。

“师傅这不是回来了吗?好了好了!乖!不哭!”

“师傅啊!神仙哥哥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单涛哭的涕泪纵横,一副爹不亲娘不爱伤心欲绝肝肠欲断,竟然是因为共襄走了?!!

“师傅啊……”

“滚!!”赐香一脚将单涛踹到了一边,快步迈进了回春阁,一向妩媚的莲儿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小姐,共襄公子不辞而别!瑁儿和灵儿也一并带走了!”她说着说着便湿了眼眸。

赐香抚着额头:“滚则滚矣,早死早超生!”

莲儿一愣,忙又拿出了一沓银票道:“这是瑁儿姑娘临走的时候托付婢子留给您的。”

“总算有些良心!”赐香一把拿过来装进袖筒中。

“枭冷那厮呢?”

“回小姐的话,冷公子昨天夜里同共襄公子出去喝酒,彻夜未归。”

赐香的脚步顿了顿随即道:“江湖中人豪爽的很,去则去矣。”

“小姐,冷公子的东西没有来得及收拾,婢子要不要……”

“罢了,”赐香突然想到了紫竹林中的那幅画,“我亲自去瞧瞧!”

莲儿脸上掠过一丝喜色,紫竹林闹鬼闹得凶,她才不愿意去蹚那浑水。巴不得赐香给出这句话,刚退了下去,却看到单涛一瘸一拐的迈进了前厅。

她留了一个心眼儿,隐在了一丛木槿花丛后,躬了身子藏着。

赐香岂不知dào

莲儿那点儿心眼儿,她至从中毒之后早已经对莲儿多了一份小心,瞟了一眼木槿花丛随即缓缓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单涛。

“单涛,这一次我们承接了一笔公仪家的买卖。”

“师傅,那便是太好了,公仪恪吗?虽然不如神仙哥哥俊美但也是个漂亮人儿……”

赐香抚着额头:“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提及神仙哥哥了好吗?否则扣你的月例!”

单涛神情黯然,随即道:“好吧,徒儿再不提神仙哥哥半句……”

“二钱银子!”

“不是吧师傅?”单涛大惊失色,“我说过不提神仙哥哥……”

“再二钱银子!”

“好吧师傅,那么公仪恪给我们多少银子?”他倒也上道,很快转移话题。

赐香微微一笑:“你过来……这个是机密……任何人不要透露出去……”

“嗯嗯……”单涛小鸡啄米似的。

“我们这一次,”赐香声音却是高亢的厉害,想不被人听到也是很难,“最关键之处便是要炼出公仪门人剑九所需yào

的疗伤丹药五品大还丹来!”

“师傅小声点儿啊!”单涛低声嘟囔,你这样子的声音还让别人怎么保密?

“哦哦……嘘……”赐香嘘了一声,却依然声调没变,“这五品丹药可是为师我的看家本领,也是丹师界比较不太好炼制的丹品。这丹药炼制好后定要保存好切不可让别人窃了去,否则一来没法子和公仪家交代,二来让别人知dào

了这封丹品,泄露了机密,我们以后怎么在这丹师界站稳脚跟?而且我和你说啊!这品丹药一旦封进了玉瓶便不能随意取出来,要想取出来还得是丹师……”说到这关键之处赐香却是声不可闻,带着哼哼唧唧的矫情。

木槿花丛中的莲儿正待要听后面的话,却是半句也听不清楚,她虽然着急但也无用。不过烟雪小姐也是丹师,想必知dào

这剑九所需yào

的大还丹什么的该如何取出来的。到时候……

“赐香上师!”木槿花丛隔壁的断墙边传来王天仁苍老的声音,莲儿忙抽身离开。

王天仁捏着手中的碧色玉盏颤颤巍巍走到了赐香的身边,浑浊不堪的眼眸中闪烁着亮光:“上师,你帮我看看这品安神丹!”

赐香一愣,暗道老先生不会是两天一夜才炼制成一枚安神丹吧?她捂着额头小心翼翼接过玉盏,王天仁的舌尖舔了舔龟裂的唇角,像个站在夫子面前刚刚习字儿的奶娃。

“色泽上乘!”赐香中肯的评论,随即闻了闻玉盏中的安神丹,微蹙了眉头。

王天仁一个愣怔:“上师……莫非有什么不妥之处?”

赐香看着面前八十多岁的老丹师不知dào

该如何说,此人穷其一生炼制不出二品丹药,不是他不勤奋,也不是他不用心,而是此人的嗅觉先天带着缺陷。嗅觉的缺失和混乱让他对丹药的成形总差那么一点儿火候,以至于炼制出来的丹药总是缺了点儿什么。

“该死!”赐香心头感觉像是被重重敲击了一下。

王天仁更是诚惶诚恐,声音带着颤抖:“上师……有什么问题?”

赐香同情的看着这位长辈,缓缓将他扶着坐到了椅子上:“王老,难不成从来没有人告sù

过你,你丹药的味道不对吗?”

“味道?”王天仁颤抖着手忙拿起赐香搁在桌子上的碧色玉盏,猛的低下头嗅了嗅,“无味啊!”

赐香垂下了头,咬了咬唇,长痛不如短痛,若是为了安慰他几十年来的心血继xù

蒙蔽下去那才是对他的极致伤害。是啊!一个没有味觉的一品丹师,一个坚持了几十年之久的一品丹师,一个从来不会被其他丹师看在眼里的小角色,一个……没有味觉的人,居然在丹师这条路上走到了耄耋之年。

“不是……”赐香突然觉得苦涩至极,“王老是这样的……我其实找到了你为什么始终不能突pò

一品丹师的原因所在了。”

“上师……”王老浑浊的眼眸中也润满了泪水。

“是……”赐香喉咙哽的厉害,突然抬眸清冷的看着面前的老人,“你没有味觉……这个你可知晓?”

第63章 美男计

夜色朦胧,月辉中公仪恪银发翩翩,本来清濯的银瞳中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洒脱,而是沾满了红尘滚滚的味道。

一连几天他除了应付皇甫即墨那些无休无止的俗务和派出上阳影卫继xù

追杀那两个陡然消失的浑人之外,剩下的时间便是将自己关了起来,用全部的精力去思念。

“长公子!”剑九略显沙哑的声音停留在了门外,长公子果然是记仇之人。那一日不小心将赐香那丫头逼进了湖中,长公子竟然将他派往了长渊山脉。长渊山脉向东便是一处最原始的丛林,那里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直通东昊国与北冥国交界处的魔教总坛。那简直是一条超出任何生命承shòu的密道,剑九为了追踪共襄那个混蛋,差点儿将命丢在那里。

“回来了?”

“嗯,属下碰到了墨羽教主派来的使者,捎个口信给长公子!”

“说!”公仪恪的神情笼罩在月色中,不甚分明。

“共襄已经进入了魔教总坛,墨羽教主自是会让他尸骨无存的!”

“教主可曾透露共襄何许人?”

“具体没查清楚,不过有一点儿可知,共襄怕是南昭桃花夫人的亲信!”

“桃花夫人?”公仪恪眉头一蹙,这个女人绝不好对付,现如今南昭老皇病入膏肓,几个新的继承人都被这桃花夫人算计着非死即伤,可是这女人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位公主,不过后来莫名消失。她将亲信共襄安插在东昊国,究竟所为何意?不知dào

赐香会不会……

公仪恪心头一阵烦乱,他将面前的薄绢翻了几十遍。他动用了所有的影卫,包括东昊国最强dà

的情报组织醉霄楼去查,赐香这十六年的经lì

清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不过最关键的是,究竟是谁将她从小遗弃在那样的地方?

他的指尖渐渐变的冰冷,心头的某一处却痛得要命,这个女孩子究竟经lì

了怎样隐姓埋名不惜遮掩绝世容颜的痛苦生活?

她的身世是一个谜?!!可是十六年的成长,这样一个女孩子竟然是七品丹师?这是他公仪恪从来没有面对过的挑zhàn

,好似一个透明人一样,却又那么神mì

难猜。

“枭冷呢?”公仪恪终于问了出来,身子却是动了一下。

“呃……他……在那一夜被长公子重创后似乎逃进了长渊山脉……”

“呵!这个背弃祖宗的混账还真的投靠了南昭那帮险恶的毒师了吗?”公仪恪的手掌重重击在玉石桌面上,一道裂痕如破裂的月色斑驳开来,他缓缓站了起来,“枭冷!你这个认贼作父的恶徒,迟早一天我要动用家法办了你!!”

剑九垂下了头,不敢出声。

更漏的声音,缓缓一点一滴撕扯着夜色和岁月的年轮,那一瞬间公仪恪像是凝固在了夜色中的一弯明月。

“她在回春阁……怎样?”公仪恪叹了口气,缓缓问道。

“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几天登门造访索求丹药的人倒是多了些,”剑九不知为何,只要一提起这个丫头,心头一缓舒爽得很。既然长公子问起来,便将从小七处听来的大概说了一下。

“她身子如何?上一次落水后不知dào

有没有生病?这么多人上门求丹药会不会累着她?……”

剑九的唇不禁微微张大,长公子啊!这些属下可是真的不知dào

啊!属下因为害的她落水已经被你派到了长渊山脉死过一次了,求求你不要问这些问题好不好?这监视回春阁可真不是派给我的任务啊!

“剑九……”公仪恪停止了絮叨,缓缓转过身来,“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喜欢自己?”

剑九瞬间呆了,长公子这是在向他求救吗?

他必定要好好回答,否则还的去魔教总坛走一趟,他实在不想去看那些魔教中长得极丑却杀人极狠辣的魔女们啊!他忙俯首道:“女子嘛!对她宠一宠,温柔一些,多送些礼物,多说些甜言蜜语。再一掷千金买红颜一笑,不愁没有女子不贴过来的。然后在众人面前对她百依百顺,呵护备至,光是那份虚荣就足够让她对你青睐。最后再吟吟诗,抒抒怀,依着公子这样的品相,美男计最后一用,赐香丫头定是长公子你的了……哈哈哈哈……呃……”

一粒麻胡被公仪恪弹进了剑九的嗓子里,他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明早你备车,我亲自将炼制七品青莲天心丹的药材给她送过去!”

“呜呜……”剑九想说的是公子英明,却被公仪恪一脚踹出了轩阁。

紫竹林间阵阵阴风扫过,即便外面如何的艳阳高照,在这片阴暗的禁区之内始终保存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毛骨悚然。只不过今早赐香急匆匆的卷进了紫竹林,将这毛骨悚然卷出了半分人气儿。

她微抿着唇,怎么也没想到枭冷走则走吧,竟然还给她留下了这一件生动的礼物。当她再一次硬着头皮走进那间挂着女子画像的阁楼时,迎面扑出来的却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双头蛇花花窸窸窣窣的缠在了赐香的腰上,脑袋却是两边分开着耷拉下来。赐香轻轻摸了摸花花的水桶腰同情道:“你家主人实在是不厚道啊!看看才不过三天,咱娃瘦成了个什么样子。来!吃吧!”

赐香任由它缠着,缓缓坐在了鬼宅门口的青石板上,拿起一只烧鸡并一坛女儿红。花花松开了赐香从她的腰间窜了下来。两只脑袋上的眼眸,不是一样的颜色,一个是红色,一个是碧色,此时都冲赐香晕染出了一抹感激万分的款款深情。

“别煽情了花儿,该吃吃该喝喝,”赐香挠了挠花花的下颌,那蛇倒也乖巧独自小酒小菜,来排解被主人无故丢下的郁闷。

赐香缓缓站了起来,推开了身后的门,一层隔间里还保留着枭冷残存下来的奢靡浮华。榻上那件华丽的紫色锦袍搭在床沿边,案几上摆着枭冷未喝完的一盏残茶,通向二楼的那扇门也被枭冷打开。

赐香下意识的走上了楼梯,年久失修的木制楼梯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副美人图,前面香炉的香烛依然是两短一长。好似一切没有什么变化,也掀不起太多的风浪。

她顿了顿,紫竹林中的风吹声隔着窗户撞破了宁静,赐香对着画像躬了躬身子像是对一个故人打了声招呼。她刚折返回楼梯口,却直愣愣顿住,随即猛地转过身,眼眸看向了那微微起了变化的香炉。

第64章 险象环生

赐香在那一瞬间醒悟过来,香炉中的香火燃得正旺,可即便是枭冷住在这里的时候为了所谓的死者为大的风俗也许会进香,他现如今却去向不明,失踪也有几天光景了。但是现在她明明很真切的看到了香炉中那两短一长的香烛却是燃着袅袅的香气。

“出来吧!!”赐香的神情陡然间紧张起来,一排银针小心翼翼的捏在指尖。

除了竹林中的风呼啸而过,什么动静也没有。

“出来一切都还好商量!否则……”赐香极其绵软的威胁还没有告白结束,身后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袭来。她刚转身眼前便窜过来圆滚滚的深紫色身影,直接撞向了那香炉。

“花花!!”

香炉被花花撞开了去,整个香案却是自动挪向了一边,一个仅容半人高的黑漆漆洞口跃然在眼前。这一系列变故突起,以至于赐香还没有来及反应,花花便急心火燎的窜了进去。

赐香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跟了进去,迎面似乎有微风拂面,这个密道定是通向了白宅外面的某一处地方。想到此处,赐香不禁感叹便宜果然没有好货。自己一时间贪图便宜和安静选了这处不要银子的宅子,谁知dào

这宅子下面竟然被人挖的四通八达,光是赐香自己发xiàn

的暗道便有好几处。

赐香也调查过这座宅子的来龙去脉,白宅当年住着一位白姓乡绅,辞去了京官告老还乡,老夫妇两早年子嗣艰难,后来求助丹师调养身子,晚年时候膝下只有一女。白老先生带着妻女并家仆在这河阳城郊外安静的山林间倒也过得怡然自得。

只是白家小姐及笄礼成后却是一直没有婚配,后来好不容易招来一个上门女婿,却在新婚之夜白家大办酒席的时候遭遇了灭门之灾。一夜之间上下几十口人尽数被人所杀,鲜血几乎流遍了整座白府。此后这座宅子时常传出闹鬼的乡间野闻,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一座名符其实的鬼宅。

赐香随着前面的花花走进半躬着身子才能行走的潮湿密道,心头顿时后悔万分。早知如此多的晦气,还不如花银子租一间铺面。可是赐香向来不信神佛鬼怪,而且喜欢安静,白宅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好去处。

现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不让她安生,上一次是施毒,这一次又是什么?赐香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随即咬了咬唇紧跟了过去。

花花在前面弄出来的动静足以牵引着赐香在黑漆漆的洞穴中急步,越往里面走空间越大。此时却是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和着淡淡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

赐香手中的银针紧紧握在指尖,暗自悔恨应该也淬毒的,可恶的丹师道德守则,明明知dào

不可信,直到如今还是被荼蘼的厉害,于这心狠手辣总是做不到纯粹。

前面一朵鬼火般的微弱光亮忽隐忽现,赐香不禁压低了声音:“花花!花花!”她现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活的东西相依为命,可不想喝醉了酒的花花耍什么酒疯,辨不明形势,鲁莽的闯进去。

但是人蛇殊途,花花总是想得比较单纯一些,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要与赐香配合一下,便冲着那火光窜了进去。

只听那边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赐香觉得入鼻更多浓咧的血腥之气。

她几步跨到了那燃着的火光之处,却发xiàn

了一个不算很宽敞的石室,里面放置着一张床榻,桌椅还有些简陋的锅碗瓢盆。地面上极其赃脏污,发霉了的饼,破布条儿,还有其他一些黑乎乎的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有力地散发着一阵阵恶臭。

最令她诧异的却是床榻上面浑身是血的枭冷还有榻边稻草中一脸惊慌的女子。那女子穿着破烂的衣衫,头发杂乱不堪,有型的脸上更是辨不清颜色,只留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惊恐万状的扫视着赐香和早已经盘桓在枭冷身上的花花。

赐香终于明白所谓的夜夜女鬼哭泣,还有那经久不灭的香烛便都是这个痴痴傻傻的女子所为。

“你……”赐香本来想要盘问几句,但是看到枭冷的模样情形实在不容乐观。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有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罢了!”赐香忍着令人不适的血腥之气,暗道救人要紧。她将榻上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枭冷咬着牙架了起来。醉了酒跌跌撞撞的花花想要帮忙,却被赐香一脚踹开。她可实在不能在承shòu这么高大男子重量的同时再去承shòu一条胖蛇的重量。

“混小子!今儿先救你一命!待你醒来加倍奉还我的银子!”赐香边走边骂,拼命想着银子才将枭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那个洞口拖了出去。并将他一直拖到了阁楼下的那张床榻上。花花也不捣乱,在枭冷身边盘绕起优美的身姿。

赐香抚上了枭冷的脉搏,脸色一暗,伤的实在太重了。而且所受的伤大部分是北冥神功造成的,她猛地想起了那个银发银瞳的公仪恪。这样的打法决计是下死手的架势,不知dào

公仪恪同枭冷之间究竟有多大的仇恨竟然出杀招。

枭冷现如今的经脉几乎被震断了两条,好在不是主经脉还能修补,其他的经脉也是千疮百孔,而且更要命的是枭冷身体中的血液竟然带着剧毒但是却不影响他的经脉运行,好像天生便是毒体一样。

“该死的,修复那两条主经脉就需yào

两粒六品龙甲丹,还要冰魄丹五枚,牵引他内力qì

息的聚魂丹三枚……呃……”赐香捂着心口一阵阵锐痛袭来,“需yào

好多银子啊!即便是本金也要两三万两的草药银子,你这个该死的,为何要让老娘发xiàn

你啊!你为何不死在外面去?!!”赐香先从袖筒中摸出两粒雪参丹吊着枭冷微若游丝的气息,一会儿便去炼制丹药,只希望今天丘药师的采药队能回来,不能回来全部回来一部分救救急也可以啊!

现如今枭冷这个样子可是一天也耽搁不得啊!她是真的急需那些药材。

花花游弋过来讨好的蹭了蹭赐香的手臂,赐香抬眸却发xiàn

者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便是刚才密室中发xiàn

的那个脏兮兮不辨年龄,不辩容貌的痴傻女子。刚要问明一些情形,却听的前院的单涛喊着她的名字,追了过来。

“花花守着!我去去便来!”赐香看了一眼那陌生女子,总觉得这女子对枭冷的关心不像作假,也任由她留下来。

她刚一出门便撞上了单涛。

“何事?这么惊慌?”

“不好啦!师傅!丘药师的采药队在长渊山脉的于凌风口被困了,如今临风镖局的人差不多也死光了!丘药师派出了咱府里跟过去的护卫二虎突出重围求救,再去的迟了,怕是都完了的!!”

第65章 送银子

回春阁的采药队在长渊山脉被人截杀,唯一觉得还信得过的共襄和枭冷,一个利用完了她滚得无影无踪,另一个却是气息奄奄生命垂危。局面一下子似乎有点而失控,赐香脑子有些空白。

“师傅……”单涛从小生活在青丘镇,吟诗看美人他是在行些,但是今日这情况太过出乎意wài

,谁能想得到临风镖局的镖也有人敢截?这一趟若是挽救不回来,回春阁以后就关门吧。

最近师傅接了那么多活儿,定金收下了,只等着丘药师回来然后大张旗鼓的炼制丹药没曾想药材被人打劫了。最最关键的是收了人家定金,如此违约是要赔银子的啊!赔了银子就没有银子去燕都看美人了……

单涛的桃花眼一下子蕴满了水意,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师傅,却猛地捂着唇:“师傅?你身上哪里来的这么多血?”

赐香刚刚将枭冷拖了出来,自然身上沾满了枭冷伤口中渗出来的血迹。

“单涛……什么也别问……”赐香抓着头发,“让我静一静,静一静……”>

以往在凌云峰顶的时候,一切都是爹端木泓良出面,加上端木家族的声誉,谁敢打劫端木家族的采药队?到底是她经验不足,面对这样的事由竟然有点儿小小的不知所措。

“单涛,”赐香咬了咬唇,“备车,我去一趟临风镖局!”

“师傅……你要不把你这身血淋淋的衣服先换了去!”单涛实在看的触目惊心。

赐香差点儿就穿着这个跑出去了,她忙走出紫竹林却想起来还有一个莲儿,若是给她撞见了自己这一身的血迹,岂不又要被那个贱人想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她现如今还真经不起折腾了,随即返回到了那处鬼屋。

“单涛,帮我取套干净衣裳来!”

单涛忙转了出去,编了个谎儿说小姐要去赴宴来不及换衣裳,骗着莲儿取了一套备用的衣衫拿着。

赐香拿了单涛递过来的衣衫命他在外面守着,可是屋子里躺着的那个半死不活的枭冷又不好意思撵出去。那个痴傻的女子似乎又回到了阁楼上的洞里,总之当着死人牌位的面儿换衣裳大不敬。

“花花!将你家主人眼睛堵上!”

花花倒也听话,直接翘起肥硕的尾巴遮住了枭冷紧闭的眸子,另一只脑袋却是别过来偷偷看正换衣裳的赐香。

“你也别过去!小心拿你泡酒喝!”

花花的两只脑袋同时老实了许多,将自己扭的像一条紧致的麻花。

换了一身素白银花的纱裙,赐香又将头发束在脑后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随即带着单涛步出前厅。

她同单涛走出院门刚要迈步踏上马车,却听得一阵马蹄飞踏之声,抬眸看过去竟然发xiàn

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劲装武士飞奔而来。为首的一个正是一袭玄色锦袍,银发银瞳的公仪恪。整个黑白分明的冷面人此时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潇洒俊逸,他直直行至赐香面前,翻身下马。

后面跟着的上阳影卫几乎统一下马,动作齐整,腰间的刀剑相撞之声也是整齐划一,透出浓浓的冷意。公仪恪这样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柄最夺目耀眼的剑,刚硬,冷直,萧杀。

赐香愣愣地看着公仪恪大驾光临,突然想起了枭冷身上的那些血淋淋的伤口,不禁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公仪恪看到自己这样的阵势似乎吓到了她,唇角尽量翘着一个笑容,不想赐香又退后了一步。他有些无奈的恢复了之前一贯的清冷表情,缓缓道:“赐香姑娘,今天我是来送药材的。”

一边的单涛怯怯的躲在赐香的身后,这种送药材的事情随便派一个属下来可以了,竟然是公仪恪亲自来。莫非……他吓的心跳加速,莫非师傅得罪了公仪恪?完了完了完了……

公仪恪身后的剑九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究竟啥意思啊?让这一堆人在外面耗着吗?

赐香终于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指着回春阁的大门:“不知公仪公子要来,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不过公子远道而来……在下……小女子蓬荜生辉……”

公仪恪的身体一愣,这是什么说辞?他哪里知dào

,赐香这些迎来送往皆是受了话本子的影响,未免带着些许牛头不对马嘴。

赐香将公仪恪请进了前堂就坐,吩咐一边的小丫头上茶,丫鬟莲儿偷偷瞄了一眼公仪恪,暗道赐香这女人还真不简单啊!什么样的佳公子都能抓到手,于这来看烟雪小姐倒也差人家一截儿呢!

公仪恪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却也不说话,又将茶盏搁下。示意属下将几只黄杨木箱子抬了进来,一溜儿摆在赐香的面前。

赐香握着茶盏的手狠狠抖了一下,里面是什么?刀剑?流星锤?北冥暗器?毒物?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公仪恪冷峻的面孔,难不成他察觉到我收留枭冷?不会吧?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那个家伙藏在那密室里自生自灭,从枭冷身上被北冥神功几乎割烂了的伤口来看,这两个人该是多么的互相仇恨啊!

“咳咳咳……公仪公子你这是……”

公仪恪转过头尽量温柔地看着她:“送给你的!”

旁边仗剑而立的剑九用拳头抵着唇暗道长公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装啊!自然点儿好不好?你这样故yì

装温柔的神情知不知dào

有多可怕?人人都说长公子从小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很快,一本剑谱别人学几年的光景,长公子半年就成。可是唯独对这小儿女的莺莺燕燕却总是学不会,不行一会儿要买一些艳情话本送给他好好补补。

“送给我?”赐香点着自己的鼻尖,脸上惊讶神情被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眼眸中的小惊诧还是俏皮地晕染出来。

公仪恪微微一笑,命人打开箱子。

第一个箱子里满满一箱子银锭,散发着莹然的富贵之光。公仪恪偏了头看着赐香的表情。剑九曾经说过这个女子爱财如命,所以对于女人嘛要投其所好,抓住她的心。

箱子刚一打开,赐香一霎那间的失神,猛然间心思一转。这个人莫不是要拿着这些钱让她交出枭冷不成?定是如此,否则公仪恪今天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除了枭冷她根本不知dào

还能拿什么解释。

赐香掌心的汗冒了出来,滑腻腻的难受。怎么办?他一定是知dào

了枭冷就在她这里,想必这一箱子金银便能买枭冷一条命。

公仪恪看着赐香的反应不禁微蹙了眉头,这丫头怎么没有欣喜的感觉?反而是一种纠结到死的抽搐?

第66章 援手

留下银子!留下银子!赐香的心就要蹦出来了。反正与枭冷也不是什么太深的交情,况且枭冷还同共襄一起欺骗自己利用自己。被公仪恪带走活该!实在是太活该了!留下枭冷的话,光那些给他疗伤的丹药便要花去好多的银子,而且那个家伙脾气暴躁心眼儿狭小,留在身边定是个祸害……

“对不起,公仪公子的银子小女子不能要,”赐香突然脱口而出,心头的某一处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被自己拒绝了后随即坍塌,崩裂,灰飞烟灭,痛得她话音都带着微颤,“我不能违背大义收下公子的银子。”

公仪恪一愣,即便是他身后久入情场的剑九也是挠着头,这丫头啥时候转性了?

公仪恪的属下却是些直肠子,也不顾及这前厅中微妙的氛围,啪的又打来一只箱子。形形色色的珠钗首饰,本来是应该一只只放在盒子里把玩,却被这帮粗人堆积在箱子里,和着那些从燕都不远千里买回来的芙蓉香膏,鎏金盒子的彩绘堂水粉,御香堂的胭脂,西罗国的眉粉和口脂,南昭特供的润肤香膏……

赐香的眼神都直了,公仪恪你这是要做什么啊?用这些换枭冷的一条小命吗?你还不如拿银子来换啊!

“谢谢公子美意,本姑娘……不大喜欢这些东西,你也知dào

的本姑娘天生丽质不需yào

这些。”

“噗!”剑九忙别过头。

又一只箱子打开,是一朵美丽妖冶到极致的浅绯色花,明明是浅浅的色泽,却因为肆意绽放的花瓣而展现出了一幅令人惊艳的姿态。千金难买的“千年妖花”!

赐香曾经听闻过这种花儿,虽然美倒是没啥价值,又不能拿来炼制丹药,纯粹就是观赏性的。可是在她的眼里,所有的植物都只能分成两种,能炼和不能炼。

“呵呵呵……”赐香看着公仪恪只剩下了傻笑。

公仪恪冷峻的眉头蹙得更加尖锐。

最后一只箱子打开,奔出一团雪白的毛绒绒的物事来,那团雪白速度很快在赐香还没有看清楚它是个什么东西时猛地窜到了赐香的怀里。

“阿嚏!阿嚏!!救命啊!!!”赐香大惊失色,她从小对毛茸茸的东西过敏。

公仪恪一掌探了过来将卖萌求罩的白色小猫揪起来扔了出去,力道掌握的刚刚好,那小猫竟然直接被仍进了箱子里,小七忙一脚踹上了盖子。

“阿嚏!公仪……阿嚏……公子……阿嚏……”赐香捂着鼻子,“公仪……阿嚏……公子……阿嚏!阿嚏!你今天不是故yì

的吧?阿嚏!!”

公仪恪的咬肌绷得紧紧的,抬眸看了一眼剑九,剑九浑身的精气神儿都被这一眼看的没了。他不禁惨呼,此次魔教总坛自己想必是去定了。

“赐香姑娘对不住了,”公仪恪向来是个要面子的人,此番弄出这么大阵仗才知dào

自己有多傻,他命人将一只铁木箱子抬了进来,“这里面是姑娘所炼丹药需yào

的药材,箱子里的青莲保存zài

特殊的容器中,这是钥匙。”

公仪恪将一把青玉打磨的钥匙递到了赐香的手中,赐香抬手来接。公仪恪的眸无意间扫向了赐香的手腕,脸色顿时一暗。那只白玉般的手腕间竟然依稀沾着些许血迹,于这毫无瑕疵的玉腕来看更是触目惊心。

赐香也发觉了公仪恪的眼神不对,忙接过钥匙,垂下了的银色衣袖将那抹血迹遮挡的了无痕迹。

公仪恪的眸子看向了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唇角动了动,缓缓转身告辞。赐香额间的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唇角翘起一个刻意舒缓的笑。

“公仪公子放心,不出两个月,公子的这批丹药小女子定当亲自送到府上去!”

公仪恪狭长的银瞳微微眯了眯:“那样……甚好!”

整个回春阁上下看着传闻中的上阳影卫飞逝而去,才感觉到了一点儿轻松。刚才公仪恪那种天然的压抑感令人几乎要神经错乱了。

入夜,晚风习习,月色静好,一切安宁如故。

公仪家别院的轩阁中,公仪恪脸色冷峻到极致,四周的属下具是躲得远远地。剑九硬着头皮杵在长公子面前,等待着魔教总坛的召唤。

却不想公仪恪突然问道:“枭冷抓到没有?”

“启禀长公子,没有,不过那厮生生受了长公子一掌,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属下已经安排人将长渊山脉通向魔教总坛的道路封死了,这个人既然进了长渊山脉决计是活不成了。”

公仪恪修长的指尖点着下巴,银发微垂遮掩了半张绝世容颜,突然道:“若是枭冷根本就没有躲进长渊山脉呢?”

剑九大惊失色:“不会的,属下亲眼见他奔逃进了长渊山脉,怎么可能……”他看着公仪恪的眼睛,缓缓闭了嘴巴。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质疑这个神一样的男子,他的判断向来精准残忍。

“那丫头今天去了哪里?”公仪恪随意问道,声音中却是罕有的温和。

剑九忙道:“去了临风镖局!那丫头似乎遇到了麻烦。”

“哦?”公仪恪猛然抬眸,怎么觉的她今天有些怪异,原来是遇到了麻烦。

“赐香姑娘派出去的采药队在长渊山脉被人打劫了,药材和药师都是生死未卜,她该是着急万分的……”

公仪恪的唇微微抿着,眉间蹙起了一抹毫不掩饰的担心和疼惜:“你派小七好好kàn

着回春阁,若是什么歹人敢打回春阁的主意……杀无赦。”

剑九的手指头哆嗦了一下。

“你亲自带队再搜一次长渊山脉,务必将枭冷带回来,若是路上遇到了回春阁的采药队也一并带回来。”

“是!”

“还有……”公仪恪看着冷凝的月色,“查一下打劫回春阁采药队的人是什么来头?这一次劫杀回春阁采药队的那些人……不要留任何一个活口……”

剑九的手指头又哆嗦了一下。

“是!”

“临风镖局的底细可清楚?”

“这个属下已经找人查实了,是烈王的人……”

第67章 强强联手

公仪恪放在桌子上的手掌缓缓握成了拳头抵着下巴,眼眸深邃,映染一泓月色。烈王皇甫少宇是东昊国的皇子,可是母妃出身实在令人不齿。母妃宛夫人出身扶风部族,是一名歌姬,后来扶风部落被东昊国所灭。宛夫人作为女奴进贡给东昊国做了普通宫女,不想竟被东昊皇帝无意间临幸,怀了皇子册封宛夫人。

虽然宛夫人身份终究上不得台面,却美艳无双恩宠不断,多遭**诟病。后因为扶风巫蛊案被贬入冷宫,疯了。这个倒霉的少宇皇子也颇受牵连随着母妃住在冷宫中,十八岁了才被放出宫去。说是封王建府却被放逐在了长渊山脉的封地,这简直不叫封地就是一片蛮荒,而且是北冥东昊接壤之处,现如今又出现了魔教总坛。

谁都认为这个小皇子怕是活不了几天便在蛮荒中被野兽吃了,没想到这个少年有着过人的刚勇竟然也给他硬生生闯出一片自己的地盘儿。甚至还在河阳城偷偷设置了无人匹敌的临风镖局为他传递消息,招揽贤才。

“长公子……”剑九也知dào

这是件麻烦事儿,公仪家族忠于皇室,但是却很少牵扯储君之争。皇甫即墨此次来这里,想必也是为了借魔教之力彻底灭了他的心腹之患吧?

“这个消息先压下去,不要提!”公仪恪内心里倒是对这个烈王更有好感一些,比那个傲娇的皇甫即墨好太多了。

“长公子!!”披着夜露的小七突然惊慌失措的走了进来,半跪在公仪恪面前。

“何事?”公仪恪皱了皱眉头。

“赐香姑娘刚刚随着临风镖局的镖师亲自进山了!说是要亲自带回她的采药队!”

“这女人疯了吗?”剑九整个身体打了个哆嗦,那可是长渊山脉啊!这丫头以为自己在游山玩水吗?

公仪恪陡然变色,猛地站了起来。

长渊山入口处是一处深邃的山谷,残月挂在半空,将这本来朦朦胧胧的荒凉景致映照得更加鬼气森森。

“赐香上师,前面便到了长渊山脚,过了这条谷口便是险峻的阎王坡,人就是在那儿被困住的!”

一个身着劲装的男子站立在赐香的身边,一张国字脸,四十多岁,五十不到,形貌威武,浑身上下散发着英武之气。他便是临风镖局的总镖头林天道,这一次他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在长渊山脉打劫临风镖局护送的镖。在这长渊山脉能够不忌讳烈王的威严,敢对临风镖局下手的倒也不是等闲之辈。

加上赐香亲自来找他,这一趟他林天道必须的亲自来,不关乎赐香送给临风镖局的银子问题,这个纯属关乎脸面。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也有如此胆识和气魄亲自跟来,找回自己的采药队。而且这丫头同公仪恪近些日子往来甚密倒也不能不认真对待。要知dào

自家主子烈王皇甫少宇也愿意同公仪恪多多结交,谁能知dào

这丫头在公仪恪那边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再者说来,这丫头可是丹师啊!镖局上下老小常年刀口舔血,保不准哪天指着丹师救命,想到此处在赐香面前更是恭敬了几分。

赐香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如墨,心头也发了狠不管是谁要置她的回春阁于死地,她也要和他们斗上一斗。

“烦请林总镖头带路!”

林天道一愣,他看向了赐香的眼眸,坚毅,刚骨,虽万千险阻,吾往矣的气概。

“好!赐香上师这边请!”

穿过谷口的时候除了那些牵绊着行程的盘根错叶,那些不知名的小兽之外,倒也很顺利的通过了。

过了山谷便是一条愈加陡峭的山间小径,曲折环绕直通往半山坡的密林而去。一行人刚踏上了山间小径,空气中陡然变得稀薄起来,丝丝缕缕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

“总镖头!前面有死尸!”在前边探路的镖头回禀。

林天道点了火折子顺着草丛看过去,果然是临风镖局的人,喉咙被不知什么利器割断,早已经死去多时。顺着这条道路一直往里走,竟然沿途布满了临风镖局镖头的死尸,间或还有回春阁药奴的尸首。

赐香的手指冰凉,清凉的眉心因为极度愤nù

狠狠蹙了起来。虽然自己两世为人,可是这样残酷的景象却是第一次见。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赶过去!”赐香率先要冲过去,却被林天道拉住,这么多汉子让一个小姑娘打头阵似乎于情不合,况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

“赐香上师还是留在后面吧!”

“一起走!!”赐香不愿意再因为这先后问题拖延时机。

林天道只得带着她一起加快速度赶到了那处易守难攻的阎王坡,四周的血腥气更加浓烈。转过半人高的灌木丛,血腥之气达到了最浓烈的地步。残破的尸体,暗沉沉的血迹,令人作呕。

赐香顾不得眩晕呕吐,亲自打了火折子一具具尸体的翻找。有临风镖局的,也有回春阁的,唯独找不到丘药师和那些本来应该满载而归的车队。

“哪儿去了?哪儿去了?”赐香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没曾想到仅仅是因为回春阁再正常不过的入山采药,竟然会死这么多人?

林天道的手掌紧紧握着那把好久没有嗜血的弑天宝刀,究竟是谁?竟然将临风镖局派出来的这些镖师全部击杀,看那创口参与劫杀的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进退有度,绝不是一般的拦路悍匪。这更像是一次有预谋的谋杀。

“谁干的?”赐香的声音嘶哑。

“不是一般的匪类,”林天道咬着牙,“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关键现场不像是要抢劫财物的那种厮杀,这就是一场杀戮!目标很明确的杀戮!”

赐香的心头一痛,杀戮?

“赐香上师!”林天道缓缓转过身,“在下斗胆问一句,姑娘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他此话一出,赐香顿时明白了,这就是一场针对回春阁的仇杀。而且杀人者胆大包天,根本不把临风镖局放在眼里。谁有这样的实力?她猛地双眸一烁,这天下除了那个端木烟雪借助端木家族的声望和人脉之外,谁还有这样的能力招揽绝顶杀手替她卖命?

她猛地拿起了火折子蹲在一处尸体前,也不顾血腥脏污,直接探手将那具尸体的衣襟拉开。上面的创口呈现出了弯月形,血已经凝固,赐香白皙的手指探进了那道创口中。

林天道等人诧异的看着她,随即想到她丹师的身份,想必从伤口处也能找到什么线索来。

“赐香上师,怎样?”林天道看着她直起身来忙问。

赐香心头一阵接着一阵的汹涌浪潮袭来,为什么会这样?爹爹为什么会将这样重yào

的东西交给她?为什么?

第68章 乱局

月牙形的创口,伤口边缘灼烧过的痕迹,杀人者动作极其迅捷,一刀毙命,干脆利落。这样的刀法,一看便知dào

是长乐帮的大手笔。而在十年前,江湖顶尖杀手的集中地长乐帮帮主白乐天修liàn

破霄功法走火入魔。端木家族的掌门端木泓良亲自去极海之地弄到了蛟王的内丹,炼制出了九品丹药九转还魂丹,才使得长乐帮上下免于一场灾难。

白乐天获救之日将一枚长乐帮的信物玉如意交给端木泓良,至此天下第一杀手白乐天及其带领的长乐帮归于端木家族调遣。

赐香没想到爹将号召长乐帮杀手的玉如意给了端木烟雪,令她为非作歹,想来端木烟雪离掌门人的距离也不会太遥远了。爹难不成真的心灰意冷,将一切事务交给她吗?若是端木烟雪执掌了端木家族,这样阴险卑鄙的继承人会将一向光明磊落的端木家族引向何方?

不!她决不能看着这样的悲剧发生,可是她现如今怎么阻止呢?难不成亲自跑到爹面前说,我是端木赐香吗?这样的无稽之谈,爹信吗?而她现如今又能拿出什么样的资本同端木烟雪斗?

“上师?林天道看着端木赐香僵直的杵在这里,不得不提点了一句,“我们现如今情势不明,不若先撤回河阳城再作打算,何如?”

赐香点了点头,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只能等天亮再来寻找线索找回那些生死未卜的人,还有对自己来说至关重yào

的那批药材。

“上师可曾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

赐香一顿,缓缓道:“没有,刀法诡异,不常见,”她掩饰了过去,长乐帮已经属于端木家族的秘辛了,这个秘辛她是要守护的,尽管她现在仅仅是端木家族的一缕残魂。

林天道心头一暗,随即自嘲,只不过是一个会炼制丹药的小丫头罢了,哪里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赐香刚要转过身猛地听到水声响亮,轰轰隆隆,便如潮水大至一般,抬头一看。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此前未见的血色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泻下来。

一行人看到这诡异的陡然出现的血色瀑布,登时乱了阵脚。刚要应对,却不想一片银色月牙刀锋逼近。

“快逃!!”赐香几乎用尽了全力喊了出来,长乐帮的杀手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附近先是以死尸扰乱了临风镖局的视线,接着一步步引到此处,最后的才是完美的收割生命。

林天道绝没有想到,几乎所有的杀手都直接将刀锋指向了身边这个带着面具的小丫头。各种刁钻的角度,出刀极其迅捷,即便是他们这些武夫也难以抵挡。

“快!保护赐香上师!!”林天道手中的弑天宝刀迅速拔了出来,却还是迟了半步,眼见着那些身着紫色披风的杀手将赐香死死围住,那丫头绝无半分生还的可能性。

赐香唇角露出一抹苦笑,罢了!今夜又被端木烟雪算计了一回,这条命便就此交代了去。她微微闭上了眼眸,一声惨叫陡然响起,却不是自己的。

脸颊边的烈风刮过,整个人恰似飞出去一样,凌空便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变故陡生赐香于这头晕目眩之间正对上了那双赐香极其想戳瞎了的茶色眸子。

“你……”赐香大惊失色,消失了几天的共襄竟然出现在这里。

“嘘!闭嘴!!”共襄显得懊恼不堪,似乎赐香的出现搅了他的好事。

随着共襄而来的还有灵儿和瑁儿,此外还有一些劲装的武士也加入了战团,这些人显然是共襄带来的手下,出手具是不凡。

即便在这样的乱局中,共襄依然是那身很拉风的纯白色羽袍。他抱着赐香,身姿轻盈至极,四周飞溅的鲜血竟然一滴都没有落在他的袍角上。翩翩若出尘的玉蝶,只是一点树梢便跃上了那悬崖绝壁之间。

迎面一个不知死活的杀手刚要举着弯刀临风斩杀,却做了共襄的垫脚石,他一个凌厉的踢腿便将那人踩在脚下,借着力几步窜上了崖顶。赐香惊魂未定之时,只听得那个杀手惨呼着坠下悬崖,共襄这一脚竟然将那人全身的骨骼踩碎了。

共襄将赐香放在了草地上,脸上的那股子懊恼还未去除,茶色眸子里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

“香儿,这几日好似又胖了几许!”共襄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带着泡妞随身物品折扇,刷的一下子打开,轻轻摇了摇。

赐香脸色一愣,随即怒道:“共襄别和我玩儿什么把戏!!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丘药师呢?”

共襄将扇子收了,摆出风雅之姿:“哎!在下也是路过!怎知这些?”

赐香实在是忍无可忍,至从遇到共襄后她总是把握不住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亦正亦邪,总是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看似文弱,今夜对付那些杀手却是下手极其狠辣,能从长乐帮那么多杀手的围困中将她救出来,绝对是大陆世界少有的少年高手。

但是他总是给自己遮掩了太多的面纱,以至于赐香如今看到他后心头竟然带着些惧意。想必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说真话吧!他用一个骗局编织下一个骗局,奸诈圆滑绝不是好相与的人。

赐香转过身,同他再废话毫无意义。

“去哪儿?”共襄拽住了她的袖子,这丫头脾气见长啊!

“谢公子救命之恩,我去找我的采药队!”赐香话语中带着些许冷意,现如今实在不愿意同他过分纠缠。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香儿……”共襄飞了一个茶色媚眼儿,“你如何报答与我?不若以身相许吧……”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迎面飞来几枚银针,袖子微微一挥将赐香飞射过来的银针捏在指尖。

“谋杀亲夫吗?”

“滚!!!”赐香气急,转身茫然无措的疾步离去。

共襄看着她纤弱的背影消失在树丛中,唇角掠过一丝苦笑,自己这便是犯贱吗?早知这丫头如此不待见他,何必要救她呢?

身后崖壁边窜过了两条靓丽的身影,瑁儿和灵儿奔至共襄面前,脸色都是冷峻异常。

“主上!魔教左护法跑了!”

“能不跑吗?我们闹了这么大动静,哎,那丫头还不领情!”

瑁儿鄙视的看着他们的主上,一向心狠的主上竟然为了救一个小丫头错失良机。这一次在长渊山脉好不容易设了局,专等着将魔教派出的左护法抓住。谁知dào

这么多人来凑热闹,长乐帮,回春阁,临风镖局甚至刚刚还遇到了公仪家的人!若不是撤离的迅速,说不定就被公仪家的上阳影卫包了饺子。

“主上,现在怎么办?”灵儿的声音带着几许生硬,本来可以不必理会赐香那个丫头的生死。魔教派出的使节已经同皇甫即墨联系上了,若是给皇甫即墨和公仪恪见到魔教护法。二者合zuò

起来,主上的处境就不妙了。

“主上,要不回南昭吧?夫人那边……”

“你们让我逃走?”共襄唇角缓缓绽放出一抹玲珑笑意,虽然温柔但是却冷意十足。

“主上恕罪!”两个婢子忙跪在了地上。

“好了,你们退下,又不是没有机会给魔教添堵,我先去看看那丫头去,那么笨万一摔在山崖下可惜了的,”共襄追着赐香消失的方向疾奔而去。

第69章 烈王府

夜朗星稀,赐香只觉得心头一团乱麻,揪扯着疼得要命。心疼那些救命的草药,心疼百花花的银子,更心疼那些因自己而逝去如流星般的生命。

“啊!!赐香!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窝囊啊!!!”赐香仰头大吼了出来,震碎了一地星光。

“穷喊什么……”共襄掏了掏耳朵,缓缓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边。

“……”赐香僵直地扭过身子,无语凝噎。

“走吧!”共襄将她的手牵着,自然到了理所当然。

“放开!”赐香试图抽出来,手掌却是被共襄用真气紧紧黏在了掌心,任是如何使劲儿也是挣不脱的。

“找你的采药队!”共襄轻轻浅浅说了一句,赐香登时安静了许多。

“我凭什么信你?”

共襄茶色眸子晕染着一抹笑意:“就凭我是共襄公子!”

“好自大……”

“自大也是一种美德,”共襄将她拖着沿着林间的小径行去,一直走到了铁索桥,月色下桥边的石头上竟然刻着三个荧光闪烁的大字“善人渡”。

赐香扭过头看着他,眼眸中掠过一丝讥诮,看到没有?善人渡!

共襄唇角扯了扯,风华绝代的脸上竟然掠过一丝嘲讽,整个人凭添了几分邪气。

“香儿,想不想拿回你救命的药材?还有你那个三顾茅庐而得的丘药师?”共襄微微侧了头,却不待赐香回答,猛地点了她的穴道打横抱起来。

“喂!”

“镇静点儿!”共襄踏上了铁索,那桥共是四条铁索,却没有桥板。两条作为扶手,另两条光秃秃的铁索晃悠着直至通向了对面的绝壁。

听着江风烈烈,赐香顿时闭了嘴,只是穴道被这该死的家伙点了,否则她是断然不肯走在这上面的。只要稍有不慎,两个人便会摔下去粉身碎骨。行至江心,铁索晃的更加厉害,江水荡荡激起了无数暗沉沉的泡沫。

共襄的脸色终于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肃整,凝神抱着赐香,凭借着绝世轻功竟然也给他渡了过去。

“过了!”共襄将怀中人儿的穴道解开,却不想她身子有些僵硬,许是刚才太过紧张了些。此时搂着她腰际的手臂还未放开,只觉得触手温软,柔若无骨,心头竟是莫名其妙的萌动。

“吓着了吧?”共襄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迷醉,却是抬手将她的面具摘了下来。看着那张新月清晕的脸,如花树堆雪,秀丽绝俗,只是因为受了惊吓过于苍白,两片薄薄的唇,却是血色极淡。

共襄一时间看的有些痴了,心头一动下意识地缓缓垂首,向着那淡色薄唇而去。

“何故摘我面具?”赐香压抑着眼眸中的慌张,抢过了共襄手中的面具,避开了他一时间的情动。

共襄一愣,竟说不出话来,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他今生的目标便只有一个,就是要有朝一日站在这大陆世界的最顶端傲视群雄。成就一番旷古烁今的霸业,而不是永远龟缩在阴影中,他相信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是那个大陆世界真zhèng

的强者和霸主。身边的这个小姑娘仅仅是他迈向霸业的一个过客而已。

“无故,只是觉得你整天带着这个面具热得很!”共襄恢复了之前的吊儿郎当,即便如此两人之间却是觉得怪怪的氛围晕染开来。

“我们去哪儿?”赐香率先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她觉得说说话比较好。

“烈王府!”

“哦……”

“嗯……”

两人又陷入了那种尴尬,总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抓挠了一下,麻木木的痒还带着一点儿痛。

“今天星光不错!”这一次共襄开口。

“是啊!”赐香淡淡应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她话一出口便觉得真是该死,说这句做什么?

共襄咳嗽了一声,突然指着前方渐渐出现的一些废弃的石刻,笑道:“烈王府快到了!其实长乐帮袭击丘药师的时候,却是初始死了一些人,但是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儿,敢对临风镖局动手?”

“谁的?”赐香一愣。

“烈王的地盘儿,你的药材还有剩下那些人都被烈王的手下救了!”

“你早知dào

?你怎么知dào

?你……”

“你看看你总是这样沉不住气,回去好好研习一下《弃妇十三虐》,你只要知dào

你的药材还在,还有人活着便是了,知dào

得太多,风险也多,你……明白?”

赐香停下脚步:“共襄我知dào

你定是有什么不能告sù

别人的秘密,这个我也管不着,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善还是……恶?”

共襄呆了一下,从没有人这样问他,善与恶本来就是矛盾的,能区分的清楚吗?

“丫头,你希望我是什么?”他将这个幼稚到家的问题抛了回去,看着赐香凝滞的眼神,随即轻轻笑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丫头!所谓否极泰来,这一次的挫折定会令你的回春阁大放异彩!走吧!前面就到了!”

所谓的烈王府真的让赐香大吃一惊,没有东昊国一般王府的规模和阔气,没有那些琉璃瓦檀木柱,反而是一处极其平常的院落。

门口站着身着玄色劲装镶嵌红边的武士,目光如炬,神采飞扬,与这暗夜中像是一颗颗永不落去的星子。光看着守门护卫的气度,便令人不敢小视这家主子。

共襄走上前笑道:“劳烦通报一下,共襄夜行迷了路来府上讨杯酒喝!”

赐香蹙了蹙眉头,这样说也行?

不多时一个护卫疾步走了出来:“我家王爷有请二位!”

没有拜帖,没有引荐,只是简简单单的共襄二字,便让他们进去了?赐香狐疑地随在共襄身后,穿过中庭便是会客的前堂,门庭前两株树木,一松一柏,匀称挺秀,亭亭平齐屋檐。两侧的宫灯点了起来,将期间照射如同白昼。

青石台阶上立着一位少年郎,玄色锦袍袍角随着夜风上下翻飞,露出了里面镶嵌着的大红锦边。疏朗的面庞中隐着孤寒锐气,双眸精光内敛,黑不见底。腾螭盘云嵌玉腰带束着矫健的腰际,显得身姿更加英挺。

“烈王安好!”饶是共襄这样眼光较高的家伙,对这少年却是多了几分敬重,向前迈了一步抱拳行礼。

第70章 勒索

皇甫少宇早已得知了魔教与皇兄之间的密谋,偏巧这个南昭来的共襄却是个及有本事的家伙,竟然将魔教总坛搅得天翻地覆。二人无意之间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将矛头共同指向了魔教。本来布好了局,要将魔教派来的左护法扣了,却不想回春阁的采药队同长乐帮之间先在那处他们布好局的闫王坡上血流成河。

偏偏护送回春阁的镖局竟然是自己设在河阳城的暗哨,不得不救了回来,好在共襄办事是个稳妥的,再一次调动人手守株待兔。可是现如今看着共襄的表情,皇甫少宇知dào

这事儿定是弄砸了。

多年遭受的屈辱和陷害让皇甫少宇的心智急速成长,眉宇间去了稚气,透出他这个年纪鲜有的坚毅果敢的气质,不急不躁,不卑不亢,倒是颇有大将之风范。

他将心头那一点点的不快和怨愤波澜不惊的压了下去,侧身回礼道:“共襄公子路途奔波,还请堂上喝杯热茶!”

赐香不禁暗自点头,据说这个皇甫少宇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却能在这蛮荒之地独挡一面。倒也是东昊国中少见的雄才,比那个皇甫即墨强太多了。自己之前一直觉得皇甫即墨是个真男人,如此看来这储君位子倒是可以换一换了。

皇甫少宇也注意到了共襄身边这个带着面具的女子,犹如夜色中一颗璀璨的明珠,即便躲在人后却也掩藏不住固有的风华。他墨色眸子里倒是显出一抹狐疑来,缓缓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子……”

“这丫头是我妹子,乡野丫头粗鄙不堪,令王爷见笑,”共襄抢过了赐香的话头。

赐香暗暗唾弃了共襄一口,一时间头脑发热结拜了金兰,这个家伙倒是真的铭记于心啊!

“原来是令妹,幸会幸会,”皇甫少宇不动声色将好奇的视线从赐香身上挪开,带着共襄二人步入了厅阁。

阁内好大一座厅堂,地上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地毯上织了五彩花朵,鲜艳夺目。黄杨木的八仙桌上放着青花盖碗,每只盖碗旁边一只青衣碟子,碟中装了奶酪糕饼四色点心。倒是体谅赐香夜间跋山涉水饿极了的肚子,只是她现如今没胃口。

厅堂尽处有个高出三四尺的平台,铺了浅黄色地毯,台上放着一张乌木椅子。皇甫少宇端坐其上,眸间温婉却带着几许微冷的审视。

赐香抿了口茶随即起身福了福道:“王爷,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皇甫少宇抬眸微笑:“但说无妨。”

一边的共襄暗道,笨蛋,还是撑不住气。别小看了这个小王爷,精明似鬼,你这样贸贸然相求定要被他揩了油水不可。

赐香心急如焚哪里有共襄这样细致的心机,忙道:“听说王爷救了回春阁的采药队,还请王爷让小女子现在见上他们一面,不知可否?”

共襄只是抿着茶,暗道你一个堂堂五品丹师怎么这么一个哀求的调调?丢死人了!

皇甫少宇的眼眸中星光一转,脸色依然平静:“姑娘说的可是回春阁的丘药师等人?”

“正是!”

“哦……敢问姑娘与这回春阁……”

“我是回春阁的掌柜的!”

皇甫少宇猛地顿住了,即便沉稳如铁也是掠过一丝不可思议,这便是那个河阳城传闻中的年轻丹师?她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丹师?皇甫少宇的指尖缓缓扣在了盖碗上,若有所思。

“姑娘可是赐香大师?”皇甫少宇求证。

“正是,”赐香暗道你倒是快把东西和人还给我啊!问来问去不嫌烦啊?

“哦,真是久仰得很,”他闭口不提还药材的事情,却转过身看着共襄笑道,“没曾想令妹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丹师啊!在下实在佩服的很。”

赐香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也是啊,被驱逐出来的小皇子本来是要在这莽原中喂野兽的。皇家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这个异族女子生下的小皇子纳入东昊国高贵的血统之中。这孩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定然是坑蒙鬼骗偷抢才能活下来的。难不成白白救了她的采药队不成?定是想要什么报酬罢了。

她平息了几许心境缓缓坐了下来,揭开盖碗,淡绿色茶水中漂浮着一粒粒深碧色的茶叶,像一颗颗小珠,抿了一口满嘴清香,上好的碧螺春。

皇甫少宇看着赐香陡然安静下来的神态,唇角不自禁绽放出一抹笑容,挺上道的。另一边的共襄捏着四色点心吃着。

“王爷这里的玫瑰松子糕味道不错的!”

“闲来无事王府后面辟了一处地方养花种菜,倒也怡情的很!”皇甫少宇微微笑着,似乎刚才回春阁的采药队,被放跑的魔教左护法,还有那血色厮杀都是一场幻境。

共襄知dào

,皇甫少宇虽然是皇子身份,在这长渊山脉却干的是强盗的勾当。偏偏这个人小小年纪城府极深,手腕也很毒辣,向来只赚不赔。现如今他的临风镖局受损,又因为自己临时救了赐香导致打击魔教的极好机会丧失,心头哪能不怒?

看样子,皇甫少宇是要在赐香这个傻丫头身上狠捞一笔才能平衡。他刚要说什么,却不想身边的赐香也猜到了八九分,缓缓开口道:“王爷对回春阁的活命之恩,小女子实在感激万分,只是小女子向来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债,还请王爷给小女子一个报答的机会。“

共襄猛地吸了口气,真他娘傻到家了!你能不能沉住气啊?!!

皇甫少宇的眼眸一闪,却是呵呵笑道:“赐香姑娘说哪里话,共襄公子与我深交已久,这点儿小事报答什么?”

“……”小狐狸啊!赐香几乎要抓狂了,又碰到一只小狐狸,你明明想要银子就开口嘛!她生平许是真的缺心眼儿,与这斗心眼儿上实在是不擅长啊!

不过赐香也有赐香的直爽,突然拍桌子道:“王爷也不必要与我兜圈子了!说!多少银子你肯将药材和人还我?”

第71章 抚恤

满厅的护卫包括差点儿被半口茶水呛死的共襄都是惊骇异常。谁也没想道赐香竟突然翻脸,而且将身边的桌子拍的震天响,纤弱的身子竟然带着几分江湖般的豪气。

皇甫少宇的眸子中掠过一抹诧异,进而产生了几分好奇,一抹玩味晕染而出。好家伙!没有人如此吼他已经好多年了,今儿还真的碰到了奇葩一朵。

共襄气的脸色微红,这丫头真是……他缓缓将溅在手背上的茶水珠子一颗颗拂去,内心第一百零八次审问自己与这丫头义结金兰是不是明智之举?

“赐香姑娘豪爽!本王就喜欢同这样的人打交道!”

共襄苦笑,那是自然,越是赐香这样的蠢货越是能被你狠敲一笔,你自是喜欢得紧。

“那王爷开个价吧!”赐香是真的急了,她还要拿回这批药材救命呢!枭冷还在那儿生死不明的躺着,那么多人的丹药都承接了下来,这损失她真的赔付不起啊!

皇甫少宇终于看出来了,这丫头虽然仗着共襄闯荡江湖,实则是一只江湖菜鸟,于这人心叵测谋划钻营上面几乎是白痴。不过倒是很和他的心意,丹师可是大陆世界最赚钱的职业,不敲诈她一笔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既然姑娘提出来了,本王也不讲什么虚礼了,”他扫了一眼一边喝茶的共襄,“我与令兄交情甚好,但是这一趟却是损失也很惨重。为了救下回春阁的采药队,不仅得罪了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而且折了许多好兄弟。”

他的声音渐渐沉痛起来:“虽然这些乡野汉子出身贫贱,但是与我在这莽林中出生入死如许年,已经是我的亲人了……”

赐香心头一跳,王爷的亲人,这岂不是要赔很多?可是听他说得如此痛楚,赐香心头毕竟是有些难过,若不是自己得罪了端木烟雪,也不会招致她设下这样一个狠毒的连环陷阱。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为了一点点的面子和虚荣竟然心胸狭窄至此,不惜以这么多人的性命做赌码,好狠,好狠的心……

看着小王爷悲情的一塌糊涂赐香缓缓道:“王爷但说一个价吧!这天下谁没有父母,谁没有兄弟姐妹,谁没有子女。那些因为我回春阁而逝去的生命,我定会负责到底!”

赐香缓缓站了起来,眼眸中满是担当的神情,“我赐香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是我的责任我也绝不推脱,只是这些死去的人与我不熟悉,我也不能亲自将抚恤的银子送到他们的亲人手上。还由王爷代劳,死者每人五千两,伤者每人一千两,若是家中还有老弱遗孤无人养活,全部送到我回春阁来。我赐香养着,有我一口吃的,便有他们一口,哪怕我赐香落魄到只剩一口汤喝,也先紧着他们。王爷,意下如何?”

正厅中一片沉寂,那些身着玄色劲装的护卫们不禁微微侧过头看着自己的主上皇甫少宇,眼眸中多了几分鄙夷。一向威望颇高的皇甫少宇竟然被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部下第一次鄙视了,一边的共襄脸上早已经收起了之前的吊儿郎当和漫不经心,看向赐香的眼眸多了几分审视,好像重新认识她一样。

厅中的那些热血汉子,更是恨不得马上跟了赐香这样的主子去!

“我说一句!”共襄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王爷,虽然舍妹脾气暴躁,性子不好,但是还算是个良善之人。”

赐香恨不得踹死他,她有那么性子恶劣吗?

“不,令妹是个很好的人!”皇甫少宇的眉眼间闪出一抹敬佩之色。

共襄弹了弹衣角:“只是近几日舍妹确实忙的晕头转向,才会心境大变走火入魔冲撞了王爷!”

赐香猛的转过头盯着共襄这个混账,她什么时候走火入魔了?

“哎!不过我这个妹子潜心于丹药倒也小有所成,品丹大会上的火灵丹,救了公仪家剑九一命的冰魄丹,还有最近与公仪家长公子公仪恪也定了炼制丹药之约……”

共襄每说一句,皇甫少宇的脸色便是微微一变,火灵丹?冰魄丹?这丫头……他看向赐香的眼神全变了,惊诧莫名。他身边的属下几乎要跪下来膜拜了。五品丹师?五品丹师!!!只要向这丫头求一粒小小弹药,便能冲破功法上的各种关节虽然不能是顶尖高手,但是河阳城可以横着走!只要这丫头肯卖给他们一粒小小的提升功力的丹药,与他们的练武生涯中却是大大的一步。

赐香再笨也听出了共襄的意思,五品丹师的威力那决计是极大的。若是她说出自己是七品丹师的话……自己会不会被这帮家伙撕碎了?她还是要保留一点儿实力的,做人不能太高调。

“共襄公子如此一说,倒是本王唐突了姑娘,这样吧!回春阁的药师们被我安排在了后院,姑娘可先行去看看,明早我便派人将姑娘连同回春阁的药师药材一并送回河阳城。”

皇甫少宇知dào

笼络一个五品丹师远远比那些银子要重yào

的多,五品丹师……他缓缓摸着下巴,别有兴趣的看着赐香那抹纤弱的身姿。为何这丫头戴着面具?不知dào

是不是真如人们所说,河阳城这个奇怪的神mì

丹师长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既如此,我和舍妹便去后院歇息了,天色已晚王爷也该歇下了!”共襄敲山震虎的把戏玩完,缓缓站了起来。

“嗯,长顺你带着人将后院的客房收拾出来,不要怠慢了!”

从厅堂穿过一道褐色长廊,沿着凌乱冷硬的石头围墙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光,缓缓转进了后院,映入眼眸的便是几辆黑魆魆的马车。客房中依稀传来压抑着的说话声,颤颤巍巍恰似快要被最后一点儿压力压断了的弦。

赐香从中还是听到了丘药师的沉稳,她忙喊了出来。

“丘药师?!!”

后院客房的门啪的一声摔开,丘药师几步奔了出来。

“赐香姑娘?”丘药师本已经苍老的神情更加憔悴了几分,他幸喜若狂的回身冲跟出来的药奴们吼道,“你们看!你们看!老夫刚刚说什么了?主子怎么会抛弃你们?!!这不接咱们了吗?”

第72章 太子驾到

当下赐香便问明了丘药师一路上的情形,采药队进山采药虽然伤了几个药奴,一路上倒也顺风顺水。可是从山里面回河阳城只能走那一处险峻的阎王坡,只有过了那个关口才能出了山谷回城。

本来走得好好的,谁知dào

却在阎王坡上遇到了一批心狠手辣的杀手,不问情由,也不索要钱财,只是大开杀戒。若不是半路跑出来一批玄色劲装武士救他们,想必现如今这里面的人都已经魂归地府多时了。

赐香的脸色越来越冷,丘药师的一番话更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果然是端木烟雪的大手笔。

“丘药师!明早你带着人和我们一起下山!再派出几个人留下来照顾伤员,过几天再接回去,你让他们放心,烈王这里很安全。”

赐香早在烈王同意她过来看自己的采药队就明白,这个人决计不会与她为敌了,既如此不若先利用他照顾一下自己采药队里的伤员。总之她是要与这个人今后有些交集的,只是有一点不明白,烈王和共襄怎么都那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闫王坡。一个是救了她的采药队,一个是救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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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她不相信世界上的这些纯属巧合,随即转过头看着一边优哉游哉的共襄。

“我脸上有蚊子吗?”共襄转过脸,茶色眸子在这月色中显得更加夭夭其华。

“不,有苍蝇,”赐香转身回到了客房,共襄这只狐狸决计问不出什么来的。

“喂!丫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好得咱们也是结拜过的……”

“呯!”

共襄摸了摸被撞疼了的鼻子,隔着门板温婉一笑:“丫头!我还被你害的没地方可去了,既如此你便庇护我一段儿时间何如?”

“滚!!”赐香躺在了榻上,枕着头一时间气闷,这个家伙定然不会这般好心帮她,说不定又要打她什么主意。不过这个人毕竟救了她的命,她就给他再利用一次吧!赐香从来不愿意欠别人的情分,但是也不会忘记别人留给她的伤痛。端木烟雪仰仗着端木家族的庇护,又是未来太子妃的人选,她须得想一个万全的法子让她生不如死才好。

第二天一早,赐香同丘药师等人收拾好了行装,只等着那个共襄出现,然后赶紧回河阳城。却不想那个男子竟然在镜子中顾盼自怜了许久,才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依然是干净纯白的羽袍,白玉冠将乌发束得整整齐齐,茶色眸子似乎永远没有倦怠之意,顾盼间带着别样的清贵芳华。

“香儿早!丘药师早!阿大早!阿二早!阿……”

“阿你个头啊!!还不快走!!”赐香将打着折扇冲四周人群团团作揖问好的共襄一把提着拽出了月门。

穿过了一个院子,石道两旁种满了玫瑰,香气馥郁,令赐香想起了烈王昨夜款待他们的玫瑰酥。她摇了摇头将这该死的香艳场景排挤出记忆的阀门,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离开的好。石道曲曲折折的穿过一个月洞门,刚要顺着侧门出去,却见烈王身边的侍卫长战虎迎了过来。

“共襄公子,赐香姑娘,我家王爷有请!”

本来赐香想要不辞而别的,那个王爷一看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但是人家既然发出此邀请再要是不辞而别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走吧!香儿!过去打个招呼,蹭一顿也是不错的,据说烈王府上的野味做得不错,”共襄轻摇着折扇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赐香懊恼的翻身下马,吩咐丘药师等人在此等候。她看着烈王府正厅的方向,暗道不要被人家当了野味吃掉就好。她其实也不准bèi

赖账的,只等着这一批药材炼成丹药,回春阁有了盈利,她自会赔偿烈王的损失。

皇甫少宇果真在正堂上设了宴会款待,席上杯碟都是精致的细瓷。黄杨木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菜肴,菱白虾仁,荷叶冬笋汤,樱桃火腿,龙翔茶叶鸡丁,翡翠芋丸,梅花糖鸭……

这样一桌子菜果真是烈王的诚心诚意,要知dào

在这蛮荒山林中凑足这些菜品着实不易。而共襄一向知dào

烈王是个省吃俭用的人,从不肯这般奢华。

“共襄公子,赐香姑娘,二位请!”

“这……”赐香忙站了起来,“小女子谢过烈王,只是这也太丰盛了些,受之有愧……”

皇甫少宇黑漆漆的眸子挤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贵客临门,又是这般机缘巧合,烈王府虽然简陋,但是这待客之道却不能简单。今后咱们打交道的日子长着呢,来日方长……”

皇甫少宇亲自端着酒替共襄和赐香二人斟满了,刚要举杯说些什么,却听得前院一阵凌乱。

他粗犷的眉头一蹙,沉下声来:“何事这般惊慌?”

一个护卫连忙奔进来道:“太子爷来了!”

赐香的杯子猛地一晃,酒水洒出了些许,一边的共襄却像是贪杯似得,灌下一口酒。又像是呐呐自语又像是提醒:“太子殿下光临,那边是要亲自出去迎接的。”

皇甫少宇的一抹厌恶和恨毒了的情绪缓缓压在了眼底,转身笑道:“二位不好意思,本王失陪一会儿。”

他说罢匆匆离去,共襄缓缓走到赐香耳边:“丫头,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一行人刚步出王府门口,远远看到了一队公仪家的上阳影卫飞奔而来。一个个骑术甚是精湛,竟然在这蛮荒的丛林之间也是腾挪灵巧,皇甫少宇的墨色眼眸又黑了几分。

此时嗒嗒两声轻响,一匹黑色骏马率先飞奔而来,马蹄着地甚轻,身形削瘦,但四腿修长,雄伟高昂,神骏非凡。马上的那抹银色身影,恰似一道光弧迅捷飞身下马。公仪恪的银瞳触上了站在门口青石台阶上的赐香后,一抹狂躁缓缓平复了些。

皇甫少宇脸色一阵惊诧,公仪恪竟然现身了?好久在江湖中没有出现公仪恪的身影,此番不知dào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的眼神好奇怪,怎么会落在……烈王微微侧了身子看了一眼似乎想要逃避的赐香,唇角顿时不露痕迹地翘了起来。

第73章 飞来亲事

赐香现如今只要一看到公仪恪心头总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不是那种春风熏得游人醉的麻,也不是那种锦屏堂前粉郎顾的麻,而是一种打心眼里恶寒的恐惧。

她下意识的避在了共襄的身后,却不想共襄折扇一摇,又晃在了她的身后。

“你……”赐香一怒。

“姑娘救我!那银瞳怪物要杀了我!”共襄用折扇遮挡着凑到赐香耳边小心咕哝。

公仪恪眼睁睁瞅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登时银色眼眸中更多了几分萧杀之气。

烈王皇甫少宇抱拳:“不知什么风儿将长公子吹了来?”

公仪恪冷冷道:“护送太子来此!”他向来话语不多,此时又冷冷瞥了一眼赐香二人,脸色阴晴不定。

不多时,迎面尘土大起,一队骑兵紧跟而来,太子出行的令旗迎风招展。一袭紫袍的皇甫即墨,神态威严,率先驾着马缓缓行到了烈王府门口。也不下马,只是扫视着这个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皇弟。

皇甫少宇顿了顿,突然疾步走到皇甫即墨的马前躬身行礼,态度极其诚恳,挑不出丝毫毛病。

“恭迎太子殿下大驾!”

一阵寂静,好半天皇甫即墨才缓缓开口道:“六弟辛苦了,没曾想短短几年内你却将这里打整得如此顺遂。”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甫少宇的身子躬得越发卑微,“皇兄谬赞,臣弟惶恐之至。”

皇甫即墨翻身下了马,猛一抬头撞见了赐香和共襄。二人眼见着避不过,赐香硬着头皮稍稍福了福,也不说话。共襄却恭敬的行礼道:“恭祝太子殿下安!”

“罢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共襄忙回禀道:“草民和舍妹路上运了一批草药出山,却不想遇到了悍匪,幸亏烈王派人所救,否则……”他脸色凄苦,惶惶然。

皇甫即墨倒是神情一变,猛地看向了赐香:“可曾受伤?”

共襄接过话头:“不曾受伤,谢殿下挂念!”

“你们也真是个命大的,想必也是烈王爷治军有力,属下刚勇,才让这祸患消弭于无形之中,”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优雅之中带着几分娇媚,让听了骨头都要酥了去。

赐香猛一抬眸撞上了端木烟雪那双如蛇般诡滑的眸子,心头轰的一声点燃了怒火,刚要发作却觉得袖口被共襄轻轻扯了扯。

端木烟雪今天身着一袭素白色玲花纱衣,若隐若现间将那婀娜的身子尽显无疑,妩媚中带着几许清丽。烈王的眸中掠过一抹笑,虽然也有欣赏但是那感觉却是虚浮的厉害到不了眼底。

紧跟着来的还有公仪月,一袭碧色纱衫,腰间的月华剑倒也衬托的整个人姿态凌厉一些。只是她腰间多了一块儿双螭鸡心玉佩,看在赐香眼眸中总觉得如此眼熟?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身边的共襄眼皮子却是一跳。那些在街边地摊儿上买的廉价玉佩还没有送完,那天看着公仪月将他大哥出卖的开心至极,便也送了她一块儿,想必和赐香的那块儿倒是一模一样的。

端木烟雪早已经将赐香和共襄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缓缓笑道:“你们兄妹二人倒也是情深的很!共患难,同生死……”

公仪月果然眼角一挑盯着赐香的眼眸带着几分恨意,她早已经看出来二人绝非兄妹,只是赐香这丫头的身世太过奇特,也无存查找。但是不管二人是不是真的兄妹,每一次看到赐香在共襄的身边,她心头极端的不舒服。

皇甫少宇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好似这端木家族的二小姐太多怨气显露,到着实有趣得很。他向来在夹缝中生存,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关系心头倒是越来越明朗,有空子钻也是好的。

“皇兄!请!”皇甫少宇随即将皇甫即墨等人让进了王府,紧接着便是公仪家的人,赐香等着他们渐渐走了进去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共襄随在其后也走进去。

“我们还不如乘此离开!”赐香小声道。

共襄茶色眸子微微眯了眯:“我知dào

丫头你不开心,可是有关皇家尊严的问题不若将就着些,还有那个端木烟雪实在是有趣啊!本公子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得劲儿的对手了,平日里和你们这些缺心眼儿的斗心眼儿实在没有挑zhàn

性,令本公子我很不爽啊!!走!进去看看!”

赐香没曾想他会如此一想,登时哭笑不得,咬着牙道:“共襄姐姐你真是犯贱啊!!”

共襄抿了唇,清冷绝色的面容微微泛着光彩:“丫头!相携着一起犯贱如何?”

正厅的仆从们早已经将那一桌子好菜撤了去,换上了极普通的银山毛尖茶,连一块儿充饥的点心也没有。看起来这小皇子皇甫少宇活得极其凄惨,除了皇甫即墨身后的几位贵客之外,其余人的茶盏都是粗瓷。

共襄不禁暗自好笑,这个也是个会斗心眼儿的,哭穷哭得如此不动声色,也真是绝了。

座上的皇家兄弟二人一言一语的搭着话,一个审视,一个哭穷;一个试探,一个示弱,俨然一出子好戏。赐香听着也不禁抿了唇角,这座上的个顶个的是演戏的好手。

端木烟雪微笑着听着,直到皇甫即墨再也没话可说,一边的端木烟雪媚眼一挑看向了烈王缓缓笑道:“王爷,小女子在宫中也听闻皇后娘娘念及烈王您呢!”

烈王忙惶恐道:“小王不敢,母后素来慈爱,小王也是感佩至极,”他心中却是诅咒那个将他母妃打入冷宫逼疯的皇后娘娘快点儿死了吧。

“是啊!皇后娘娘也说过王爷您在外建府,身边少不得需yào

一个女子照顾着,还托人到处寻这合适的女子配与王爷您呢!”

皇甫即墨眉头一蹙,雪儿今儿是怎么了?什么婚配?母后虽然也说过,可没当回事儿啊!

端木烟雪的灵动眸子转移到了赐香的身上笑道:“可是燕都的女子大多嫌弃河阳郡的偏远,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若我改日见到皇后娘娘替王爷求个好姻缘,将这位赐香姑娘配与王爷吧!”

她的话一出口,满座皆惊。

第74章 婚书

见过无耻的女子,但是没见过比端木烟雪更无耻的女子,这个毒蛇般的女子在昨天夜里差点儿杀了她,今儿一大早便又想着法儿陷害她!您老人家不能缓缓吗?当真是要逼死了我?赐香强忍着心头的憎恶,两只素白的手紧紧揪着腰间垂下来的素色璎珞。

共襄不动声色挪了挪身子将赐香微微发抖的身子遮挡了去,一边的公仪恪银瞳中却是更加清冷了几许。

他明白端木烟雪定是在那一次品丹大会上嫉恨卓然优秀的赐香,他以前也想过这个女人的狠辣,但是绝没想到她会对赐香那样一个小丫头下狠手。昨夜剑九早已经将那些长乐帮的杀手抓回去两个活口,其余的都立马毙掉。

饶是长乐帮的人也不能熬过公仪恪的私刑,其中一个在夜半熬不住公仪恪的亲自审问咬舌自尽,另一个终于招了。这一次截杀回春阁的采药队,以及设局诱赐香前来一举击杀的阴谋都是出自于座上这个侃侃而谈的妖娆女子。

只是该死的是,这个已经让公仪家长公子很不满很反感的端木烟雪却是未来端木家族的掌门人。他倒是不忌惮端木烟雪本人,即便她是什么未来狗屁的太子妃,但是她背后那个诞生过丹王的家族确实不好惹。

此番谁都看得清楚,端木烟雪这番好意实则包藏祸心。烈王是谁?那是要被皇家遗弃,被当今权势熏天的太子殿下联合魔教铲除的对象。这样的人若是赐香嫁了过去,只不过是在皇甫少宇身边凭添了一缕冤魂而已。

皇甫即墨的眉眼一挑却是默不作声,这让端木烟雪多少有点儿不快,难不成太子殿下也是怜香惜玉?处处顾及着那丫头的荣辱生死不成?

座上的皇甫少宇倒是满不在乎,反正他是愿意结交一个五品丹师的,若是能娶到手那岂不是更好?所谓的男女之情大不了以后夺了这天下,慢慢培养也罢。总之他皇甫少宇从小看到了帝王无情,看到了母妃的凄惨遭遇。他此生也早已心死无情,随便哪个女子不是娶回来?关了灯也不都是一样的?

厅堂内的贵人们各有所思,一个个的表情俱是辗转不明,一股诡异的情绪萦绕在厅中。赐香猛的站起来打破了这诡异冲端木烟雪缓缓笑道:“多谢端木小姐一番美意。只是本姑娘一人饱全家饱的孤女一枚,这等婚姻大事倒也无处找个人说去。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端木烟雪的唇角含着一抹轻轻浅浅的笑,眼眸中晕染着最温婉的流光:“赐香姑娘似乎忘记了你还有个哥哥哎!俗话说得好,无父无母长兄为大,今儿不若问问令兄的意思。若是问好了,明儿我便派人送信给皇后娘娘,省的皇后娘娘记挂着烈王的饮食起居无人照料。”

“呵呵呵……”共襄站了起来,抬手下意识的将即将要暴怒的赐香不露痕迹的缓缓拉到了身后,公仪月看到这亲密的一幕,脸色同她哥哥一样恶寒。

共襄将赐香拉着坐了下来。本人却是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靠坐在黄杨木椅子上。半幅云扇遮着那张绝世容颜,衬托着那双风情万千的茶色桃花眸,尽里无限风流。

“端木小姐在下十分感激您在这百忙之中还能惦记着舍妹的亲事,在下实在是惭愧的要死。”他面容凄苦,倒是让一众人诧异万分,不要这样子煽情好不好?

“舍妹自小又丑又笨,”共襄擦着眼角,赐香猛的死死盯着他,眼神中满是杀气。

共襄挥了衣袖将刺过来的满是杀气的冰冷眼神挥去接着道:“舍妹三岁还不会说话,五岁才会下地。八岁的时候走丢了。不过后来被我在青丘镇寻到,其实我早就想同她说了,如今舍妹也算过了及笄礼成了人,现如今既然端木小姐提出了这亲事……”

他摇了摇扇子,啪的将扇子收好:“其实爹娘生前早已经给赐香定了娃娃亲……”

赐香脸色大变,共襄你也太能扯了吧?

端木烟雪没想到共襄会如此一说。原以为这个人也是个贪图富贵的,想必得知妹子要嫁入王府,定会欢欣鼓舞将妹子送到火坑中。没想到中途出了这么一桩,公仪恪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一边的剑九悄悄退了出去,他要吩咐弟兄们做好抢亲的准bèi

。一定要将那个定娃娃亲的混蛋替长公子砍了。

赐香的脸色憋得通红,饶是她胆子再大也不会拿自己的亲事开这等玩笑,最关键的是共襄开的玩笑往往十有*能变成真的。

共襄却不容赐香多话,猛地从袖间摸出一张泛黄的婚书展示了出来。那纸张绝不似作伪,上面还有官媒的章印,婚书上端端正正镌写着陆铭止和何赐香两个名字。

赐香登时一愣,整个身体僵直了几许,共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万能。老旧的婚书,甚至还有自己的名字并被冠上姓氏,没有一样出错的地方。

共襄将婚书收好沉痛的说道:“赐香,哥也不想瞒着你太久长,只是那住在燕都的陆公子说话间便要来了。你可是想好了没有?”

他又站起来冲烈王抱了抱拳,又冲皇甫即墨行了礼:“舍妹早已经名花有主,而且还许了人家,实在不适宜嫁入天家白白损了天家颜面!”

皇甫即墨点了点头:“既如此,本宫倒是要恭喜赐香姑娘了!”

“不敢!”赐香的声音微微颤抖,被共襄气的。没想到只这三言两语,这个混账便将自己未来的人生拘禁在苦不堪言的娃娃亲上。若是那陆公子不找来,自己岂不是终生不能嫁人?再者说来,今后若是再要去燕都看美男岂不是成了有伤风化的贱人?

“太子殿下,烈王爷,草民打扰多时,扰了各位大人的事由,实在该死!草民这便带着舍妹退下了!”

他缓缓退了出去,一把将还在发呆的赐香拎了出来。

“共襄你……”赐香压低了声音咬着牙瞪视着共襄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男人。

“嘘……”共襄示意她噤声,这周围都没有一个好鸟,随即压低了声音道,“丫头!我这也是为你好!”

“你……”赐香有苦难言,点着共襄的鼻子,“你……真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真的有这么好吗?”共襄茶色眸子微闪,脸色却是清濯安宁没有半分调笑,浓密的睫羽忽闪着在白玉般的俊雅脸上落下一片颤动的褐色影子,随即长叹了一声,“赐香,你素来知dào

的,本公子做人很低调。你既然认为本公子如此之好,也不要激动地哭着说出来……”

赐香抹了一把眼泪,愤然走向丘药师他们,手指却是深深刺进了掌心中。她能不能杀了他?能不能杀了他?能不能……

第75章 雇不起

赐香回到回春阁后彻底闭关了,欠下了一大批的人情债,好不容易将紫竹林后面那个半死不活的枭冷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那人却是不懂的低调。

他着一袭黛云纹大红羽缎披风斜斜倚在赐香丹室揽月阁的窗台上,乌润长发迎着风挥洒,修长的指甲轻轻挠着花花的下颌,看着赐香几乎要忙疯了的身影,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额头间的伤疤还没有大好,使得额间那抹淡黄色的花纹看起来有些大打折扣。

公仪恪的北冥神功也实在太过阴毒,简直是毁容的打法,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公仪恪虽然同枭冷决计是两种人,但是身上都有那种公仪家特有的傲娇气质。只是相较而言,枭冷浑身上下透出更多既风流又邪魅的味道。

“小柴胡去根!甘草二钱白酒泡着,白芍一两,通草一钱……哎呀通草怎么炮制的这么恶心?”赐香不理会坐在窗户边的枭冷,巴不得他摔死算了。已经在这里聒噪了无数次,没看到她正忙着调教单涛吗?这小子也太笨了,若不是现如今回春阁没有了药师,她实在不想费这个劲儿。

“何苦呢你?”看着赐香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水,枭冷原本看好戏的表情渐渐涌现出了一抹怒意。

“你闭嘴!!”赐香没好气,这几日炼制丹药所需yào

的药材丘药师离开的时候已经炮制了一大半儿。可是现如今几乎要用完了,这可如何是好?最关键的是公仪恪送来的那株青莲,只有在七夕的时候才能开启封印取出来。

而且炼制七品青莲天心丹必要取恰当的时辰,还要在子时青莲开的最完美的时候采集青莲的那点莲心为上佳。但是丘药师与她的十天之约,因为采药队在阎王坡的耽搁已经推迟了三天。加上丘药师连日来不眠不休却是炮制了一大批药材,又推迟了五天。

整个河阳城都在风言风语,丘药师所谓的十天之期,沽名钓誉耳,说白了还不是投靠新主子。背弃古河旧主子。

赐香听到这话后的第二天,便将炼制好的三枚六品茯苓丹送给丘药师手里,让他拿回去医治孙子的瘫病。只记得那天带着些许绵延的细雨,丘药师看着掌中货真价实的六品茯苓丹。登时要跪下来给赐香磕头。

她哪里敢受这一拜,忙命单涛将丘药师送了回去。赶巧的王天仁因为味觉问题不能炼制丹药,赐香还要抽出时间安慰老爷子,同时帮老爷子求医问药。王老头儿属于先天性的疾病,又不是武人练功走火入魔导致味觉失常,她作为一个丹师只能炼制一些调养的丹药维持。此外还有枭冷身上的伤势也是赐香每日里精心照顾,才慢慢见好。

可是这个不省心的偏偏不愿意在紫竹林呆着,带着那个已经被赐香清洗得干净利落的傻女人到处乱逛。说来也奇怪了,枭冷那样凶神恶煞的一个人,竟然对那个傻乎乎的藏在密室中的女人礼遇有加。还亲自帮她起了名字叫如姨。赐香却总觉得如姨本身就是那个疯女人的名字。

“滚!!”枭冷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单涛从那些没有炮制好的药材边揪了起来,随即从敞开的窗户扔了出去。

“啊!!!”

“单涛!!”赐香猛地奔到窗户边看着摔落在木槿花架上的单家独苗,好在除了衣服划破之外倒也没有受什么伤。

她猛地转过身,刚要怒斥这只吃她的。喝她的,还将她的丹药当豆子吃的白眼狼,恶毒的话挤在嗓子眼儿却是发不出来。

她温润的眼眸睁的大大的,只见枭冷拿起了那些各色草药,声音中却有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铜丝草得需yào

将外面的那层皮去了,高温炮烙成粉。红糠五钱,急火加陈酒煮一煮。你们这两个笨蛋!以为泡在酒里面就成了?笨死!”

赐香的眼眸越睁越大,唇角不自禁张开,看着枭冷那娴熟的手法。即便如今丘药师在他面前也要甘拜下风的,他炮制药材的手法与丘药师的凝重大不相同。就像画一幅写意画,洒脱俊逸,令人赏心悦目。但是速度更快。炮制的手法更高明,关键炮制出来的药材成色更好。

“枭冷……”赐香的唇终于能动了,以前在品丹大会上,枭冷曾经露过一手。可是他似乎很害pà

别人知dào

他会炮制药材这件事情,带着一抹来自心底的排斥。排斥自己于这药材方面天然的能力。

枭冷转过身,用竹筒盛着水洗干净了自己那双白皙的手。看着赐香眼眸中连日来因为太过疲惫而布满的红血丝,眉头不禁狠狠一蹙。一把将赐香拽到身边,摘去了她的面具。

“枭冷……”

“每天戴着热不热啊你?”

“你竟然是一个……药师……”

“看看你的汗,真恶心,”枭冷抬起袖子轻轻擦去了她额头间的汗珠,话语冰冷,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枭冷你要多少银子?”

“你想买了我去?”枭冷的手掌停在了赐香的鬓角,唇角晕染着一抹笑纹。

赐香却是认真的:“枭冷,我真的很需yào

……”

枭冷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琥珀色眸子微微一凝,注视着面前的清瘦女子:“需yào

我?”他的眉头挑的很高,却是带着千万分的喜悦。

赐香挣脱开了枭冷的魔爪,脸色一红,这几日枭冷越发不像话了些,总是这样毛手毛脚。若不是看在他是一个病人的份儿上,她早就一粒绝命丹送他归西去。可是现如今她确实不能再有这样的毒死他的想法。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枭冷最起码已经具备了五品药师的资质,这决计是她这位七品丹师纵横江湖的好帮手啊!

“枭冷……我需yào

你这样的药师……”

枭冷的脸色陡然暗下了几分,那星星点点的小火苗被无情的冷风吹灭。

“对不住,你雇不起爷!”枭冷心情突然间很灰暗,甩手便要走出门去。

赐香猛地用身子将门挡住抬头看着枭冷:“两千两银子?”

枭冷扭头便走。

“三千两!!”

“够了!!”枭冷勃然大怒,指着自己俊挺的鼻尖,“别给爷标价!”

他几步迈到窗户边,却不想赐香柔软的身子撞进了他的怀里。她伸出两条手臂死死挡着窗户,他不得不俯身瞪着那张满是期盼的脸。

“滚!爷很不爽!!”

“枭冷,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

枭冷盯着那双清澈的眸子,脸上的情绪流转如巨浪滔天。他忍了半天,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动用轻功窜出了窗户。

“啊!!”

“鬼叫什么,先陪爷逛街去!!”

第76章 表白

枭冷紧抱着赐香跃出了窗户,火红色木槿花洒落一地华彩,她猛地挣扎着踹了枭冷一脚,却不想头下脚上整个人早已经落在了枭冷虽然瘦了些许但仍然健壮的肩膀上。

“放下我!没工夫和你玩儿……”

“你放开!!”

“呕!吐了!吐了……”

枭冷将她重新倒立过来,粗暴的抓着她的手立在地上,看着气急败坏的赐香,唇角晕染着一抹笑。

“幸亏你叫唤的凶悍,否则我差点儿忘记了的,”枭冷突然在怀中摸出一个面具,普通的银质面具,像一弯月牙斜斜流泻下来,边角处却镂刻着桃花纹络。不是很繁复,简简单单的工笔画般的素雅,却盛满了一弯月色。

“我做的,喜欢吗?”枭冷裂开了唇,红润的舌尖舔了舔森白的牙齿,琥珀色眸子似乎盛满了美酒,带着几分宠溺般看着赐香那张如初雪般娇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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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赐香一腔怒火随着这个精致的面具渐渐熄灭,她心情略微好受了些,接过来攥在手中细细把玩。

“戴上吧!”枭冷带着些不耐将面具抢过来,亲自替赐香戴了上去,眼眸中明明能柔出水来,话语却是更加冰冷了几分,“我说过,你的这张脸,也只能我一个人来看!!”

赐香脸色登时呆在了那里,不可思议的看着枭冷,抿了抿唇狠狠心道:“枭冷……”

“嗯?”枭冷将她掷到马背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小心翼翼,随即翻身骑上了马,将赐香纤弱的身子箍在怀前。

赐香忍着又一番的天旋地转,这个粗糙而又傲娇的家伙什么时候能学会温柔?

“枭冷……若是你愿意做我的药师,我每天摘下面具给你看一个时辰怎样?”赐香喘了口气,在枭冷冷硬的怀抱中艰难的转身谈判。

枭冷一顿,脸色愈加沉了下去,咬着牙:“你这个混账女人。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讨价还价?”

他一扬鞭子,也顾不得赐香被烈风吹乱了的头发,骑着马飞奔而去。枭冷的骑术甚是高明,偏偏单涛调教的马儿也是个喜欢美色的轻浮样子。竟然与第一次搭档的枭冷甚是情投意合。也仅仅是半柱香的时辰,便到了河阳城的月牙河畔。

此时薄暮微笼,余晖倒映在河面上,流光溢彩。一只小舟轻巧划过,小舟上的渔家女哼唱着令人迷醉的曲儿。

枭冷坚硬的胸膛紧紧贴着赐香略有些尴尬的身子,与枭冷这样的共骑令赐香心头鸣叫不已。

“枭冷你带我来这里……呃……做什么?”

赐香的耳边袭来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那是独属于枭冷霸气而又孤独的香味。这样的花前月下令她心头带着几分恐慌,上一世的背叛她的心早已经彻底死了,这一世,她再也不相信情……这个字。

她刚要下马。却不想枭冷的身子猛地向前靠了过来,乌黑色的长发散在了赐香的肩头。她只觉得肩膀沉甸甸的重,枭冷最近略显消瘦的下颌已经搭在了她的肩头。温柔的气息试探着滑过了她的脸颊,耳垂却不想碰触到了枭冷的唇。

一阵电流刷的划过了全身,赐香的呼吸猛地屏住了。太过紧张以至于竟然僵立在马背上。心头的跳跃像是雷鸣般的嚣张,几乎要冲破了腔子。这个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枭冷却是紧紧将她箍着,赐香那点儿微末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是邪恶狠辣霸气凛然的枭冷的对手。

渔家女清丽的歌声隐隐约约袭上岸来,卷着一抹夏末的微风,和着青草花瓣的香味,令人迷醉。

“当年郎从桥上过,妹在桥畔洗衣裳……”

“赐香。我看上你了怎么办?”枭冷的凤眸中琥珀色光彩流转,轻轻嗅着赐香耳际边的那抹令人迷醉的杜若香气。

他的声音微微带着些许嘶哑:“赐香!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闯进我心头的女人,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赐香仰天惨呼,不要啊!我宁可被共襄那个娘娘腔喜欢啊!也承shòu不起大人你的疯狂啊!

“赐香,我……”枭冷的眼眸中突然涌现出一抹纠结,忍了忍。吞咽下了那万般的苦楚,“赐香你喜不喜欢我没关系,总之我喜欢你便够了。我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着你给我的温暖,也许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他侧着头笑了笑,在赐香耳边轻轻吹着气。“是的,应该就是在马车上,你像一只惊慌失措的猫儿误闯了我的禁地,却又死死抱着我扑进我的怀里,躲避对花花的恐惧,我依稀记得你的身子很柔很软也很暖和……”

“……”赐香的身子此时僵硬似铁,天啊!我真的真的不是故yì

要投怀送抱啊!你这样的情话可不可以不要说下去了,会死人的。

“赐香……我喜欢你……但是我终究是要离开河阳城的,你愿意随我一起走吗?”

“……”赐香咬着唇,忍着恐慌和诧异,这便是……被表白了吗?

“赐香,我喜欢你……你可喜欢我?”

咕噜……

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夕阳下这一场洒着酒红色的浪漫,赐香想来在揽月阁中忙了一天,肚子确实饿了。

枭冷的怀抱略微松了松,带着些郁闷。

赐香乘机赔了一个好整以暇的笑脸喃喃道:“枭冷……我……饿了……”

“……”枭冷猛地抬头,看着烟霞笼罩的远方,若不是爱的认真,怀中这个不识时务随便喊饿的女子定要被他砍死了去。

好半天,枭冷吸了吸鼻子,无限伤感的怀抱着赐香轻声道:“赐香……你这只……讨厌的妖精。”

赐香一愣,却不想枭冷登时打马狂奔而去。

进得城去,行人熙来攘往,信步而行。当街闻着一股香气,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

枭冷的爱其实很简单,我喜欢你,我向你表白,我爱上你了,至于你爱不爱我管我何事?!!他以一个绝对恋人的姿态紧紧挽着赐香拼命挣扎的手,边迈进门槛边低声笑道:“丫头,想吃什么?今儿我带着你出来散心,你想吃什么尽管叫上来,我请你便是!”

“枭冷,大庭广众之下你可不可以庄重一点儿?”赐香只觉得手腕也快要被扭断了,她刚要挣扎着求饶,却不想一根啃得极其精干的鸡骨头啪的射在了枭冷的手背上。

这根鸡骨头看似纤细,不想力道却是极大,枭冷不禁勃然大怒。

“谁暗算老子?!!”

“呵!这么多年来脾气还是如此暴躁!!”一个女子明丽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77章 左护法夜酒酒

赐香正在为枭冷这突然而来,毫无征兆,毫无理由的表白急躁难安的时候。猛然间被这一根半道杀出来的鸡骨头救了驾。枭冷的手背吃痛微松了些,赐香乘机解脱快要被枭冷捏断了的手。

她顺着那声音看了过去,究竟是哪位侠女相救,定要重谢。谁知dào

这一看,再也转不动眼珠。

正对着一张桌子的正位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位年轻女子,诺大的一张桌子只坐了她一个人,桌上摆着松鹤楼所有的招牌菜。她竟然赤着双足,一头乌黑润泽的长发披散下来。身上一套繁复的彩裙,色彩艳丽到极致,质地犹如流水般熠熠生辉。眼角上提,用胭脂晕染开,眉心天然一滴嫣红的菱花痣,风流婉转,勾魂摄魄。

四周的人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艳丽到极致的尤物,却是扎着两只油腻腻的手很粗暴的将一只荷叶鸡撕开,吃相很不文雅的抓起一条鸡腿三下五除二几口啃了一个干净。接着旁若无人般抓起一只酒坛仰头狠狠灌下一口酒,用那名贵的衣衫袖口擦了擦嘴角的酒迹和油腻。

“呃……”她打了一个饱嗝,挺了挺胸,登时波/浪汹涌,四周齐刷刷的吸气声。

赐香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丫头好有趣。

“死女人!敢嘲笑我?”那女子明亮的眼角一挑,一拍桌子上的酒坛砸向了赐香。

啪!枭冷一拳将酒坛击碎,冷冷的看着那个粗鄙到极致漂亮到极致的丫头。

那女子看到枭冷将赐香护在身后,眼角中晕染出一抹落寞,随即含着冷笑缓缓站了起来。

她身材并不是很高挑,但是长得珠圆玉润,很有几分丰满的神韵。她抬头看着身材高大的枭冷,定了定缓缓笑道:“枭冷,别来无恙!”

赐香大吃一惊,枭冷之前带着她离开回春阁的时候已经易容成了单涛的模样。怎的这女子一下子便认出来了。关键是这个丫头竟然喊出了枭冷的名字,要知dào

最近公仪家的人可是到处搜查枭冷的踪迹。

她手心出了一层的冷汗,暗道先离开此处再说。赐香踮着脚尖刚要循着那门溜出去,不想眼前一道华丽的身影将她堵住。

“死丫头。抢了我男人就想逃吗?”那女子突然挥起了手中精致的马鞭向挪到门口的赐香卷了过去。

枭冷狭长的眸子凝聚了一点冷漠星光,一挥手却在半空中将那鞭子拦了下来,竟然生生将鞭子扯断了去。

“枭冷!你为何处处护着这个贱人?!!”那女子美艳的明眸登时晕染了一抹水意,万般凄楚的看着枭冷。

枭冷将惊魂未定的赐香缓缓拽到了自己的身边,看向那女子的眼眸却更是冷了几分:“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你就是枭冷!我不管你易容成个什么样子,即便是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那女子的声音中竟带着浓浓的痛楚和沙哑。

赐香终于看出了些许端倪,这女子八成和枭冷真的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但是这样看过去倒真的像是无情郎君抛弃结发妻的这一出,话本上这样的事儿倒也见多了。她忙赔了一个笑脸,尽管这笑脸被银色面具遮挡得看不分明,但是诚意在那里摆着。

“这位姑娘!”赐香笑了笑。“我想姑娘是误会了吧?这是我的徒弟单涛,不过姑娘一看便是豪爽之人,不若跟着我去回春阁一聚,”她每一次听着女孩子喊出枭冷两个字,浑身的肌肉便跳上一跳。这要是被公仪家的听到耳朵里。少不得回春阁的麻烦。况且赐香刚刚发xiàn

了枭冷竟然是一个五品的药师,这么好的药师她还真舍不得被公仪恪抓去砍了。

“贱人!滚开!他不是你徒弟他是我男人!!”那女子怒喝之下一掌向着赐香扇了过来,却被枭冷一挡,衣袖一挥那女子登时吃不住力向后摔倒了去。

哗啦!一阵兵器鼓噪之声,那刁蛮女子身后像是变戏法似得蹿出了十几条壮汉,具是装扮奇形怪状,衣着花花绿绿。

“保护左护法!!”

赐香登时懵了。左护法?魔教?那个闻名天下惯会使毒的魔教左护法夜酒酒?!!她的唇角抽了抽,上苍啊!我真的不想惹麻烦啊!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炼丹赚钱啊!

“滚!!”夜酒酒此时从地上很没面子的爬了起来,转身怒目而视,那些喽啰们登时打了个寒颤,纷纷向后退去。此时松鹤楼上下的客人们具是逃窜的一干二净,魔教的人来了。虽然魔教很少来河阳城捣乱。但是魔教的左护法竟然出现在河阳城,血雨腥风,满目疮痍,这些魔教赐予苍生的特别印记还是令人闻风丧胆。

“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打我?你这个……狠心的混蛋!!”那女子哆嗦着缓缓逼近了枭冷,一步一声控诉。血迹斑斑令赐香毛骨悚然。赐香怎么觉着自己现如今扮演的角色实在是太过不光彩的很,她忙挣脱开枭冷的怀抱。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赐香很识时务的转身认真看着枭冷那双冰冷似霜的琥珀色眸子,“你家夫人不远万里找你,你怎么这么一个态度?还打人家,着实可恶的很……”

枭冷根本不给赐香继xù

聒噪下去的机会,猛地将赐香一把提进怀里,也不愿呆在这里和夜酒酒耗着。他也没想到夜酒酒竟然会成为魔教的左护法,当年那个扎着一头小辫儿花花绿绿的丫头,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般彪悍。不过这丫头,他不能得罪,尽管他极其厌恶这条追了他很多年的尾巴。

他忍着要砍尾巴的念头,猛地提着赐香窜出了松鹤楼,骑着马飞奔而去。这一系列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夜酒酒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酒酒冷冷看着那个倏忽而去的背影,咬着满是油腻的红唇,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她记忆中儿时的枭冷总是像一块儿没有温度的石头,立在灌木丛里的暗影中,像一条冷血的毒蛇。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条毒蛇身边竟然有了女人的身影。

而且刚刚看起来,枭冷对那女人存着十二万分的在意,那不是枭冷能装出来的。那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在意和怜惜,可为什么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她?

“去打听一下回春阁怎么走?”夜酒酒攥着拳头恨到极致,将红润的唇瓣都咬破了,落下一滴血,“死女人,敢和我抢男人?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第78章 小公子

赐香被枭冷带回到了回春阁,除了莫名其妙的一路情话之外,剩下的只有惶恐和饥饿。她忍着头晕眼花被枭冷带着从自己家的院墙里跃了进去,只几步便跃到了后面的紫竹林。

阁楼里的晕黄烛影在这夜幕中眨巴着一丝不确定的诡异,嘭的一声,枭冷将门踹开。映入眼帘的是迎面窜上来肥硕的花花,还有那个明显惊慌失措躲在屏风后面的如姨。

赐香尴尬的从枭冷怀中挣脱出来,眼角却是扫到了桌子上面的一碗清粥,一碟玫瑰酱,一碟腌萝卜,还有几个馒头。

“啊!!”赐香扑了过去,抓起了馒头狠狠咬了一口。

她害pà

别人发xiàn

枭冷的踪迹,在这紫竹林中另外辟了一处小厨房。反正如姨同枭冷看起来关系融洽的很,如姨在赐香几粒凝神丹的治疗下疯疯癫癫的痴症倒是好了几许。赐香将她安排在枭冷的身边,照顾枭冷的饮食起居还有他那一身难缠的被北冥神功重创下的伤口。

枭冷琥珀色的眸子里微微带了些许愧疚,却又嫌弃的冷冷道:“怪不得共襄经常用喂猪二字比喻你的吃相,今朝看了倒真的像这么一回事。”

他掀起袍角坐在了赐香身边,嘴巴上冷冰冰的嘲讽,手上却是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她面前:“小心噎死!”

“喂!还不是你莫名其妙的……”她猛地顿住了,扫了一眼一边怯怯看着的如姨。

枭冷转过头冲如姨温声道:“如姨,你且歇着去吧!”

如姨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向了后面的倒厦,她的腿脚之前似乎受过重创,走路的姿势稍显怪异。前些儿日子,赐香也同单涛一起将紫竹林后面的倒厦修葺一新,如姨一个人住着倒比那阴暗潮湿的密室强上许多倍。

赐香只是好奇,这如姨虽然疯傻但是似乎能听得懂枭冷的话。很是乖巧顺从。

“不是饿了吗?”枭冷将赐香的脸颊狠狠拽了拽,顺道却将她的面具摘了下来,自己的那张人皮面具也除了去。

他不愿意与这个丫头之间,隔着那些太多人为的东西。赐香小巧的鼻尖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下意识的向外挪了挪身子。

“枭冷……有句话不知dào

该不该问?”

“呵……”枭冷笑了笑,带着几许苦涩,“该不该问你这不也问出来了吗?”

赐香一顿,还是好奇战胜了理智:“枭冷你好像认识如姨?”

枭冷凝神把玩着手边的翠色茶盏,眼眸中的流光转了几转:“是我的一个故人……仅此而已。”

“那……”赐香心头更疑惑的却不是如姨而是那个冰块儿脸公仪恪,天底下高手确实很多,但是能修liàn

成经脉倒转的北冥神功却只有公仪恪一个人。能生生挨了凝聚北冥神功的那一掌,而活得好好的大概也只有面前这个身份可疑,行为诡异,迷雾重重的枭冷了。

以前她也许不会过问这些。自己还是一团乱麻般的在那红尘俗世中纠缠不清,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只是枭冷今日的表白让一向花痴的赐香心头狠狠触动了,但她明白自己只能叫感动而不能叫爱恋。

从没有人这样向她深情的表白过,赐香虽然知dào

自己心头的感情绿洲早已像荒漠一样贫瘠,贫瘠到她再也不敢奢望那样美好的爱情。但是这个看起来很不着调。很不靠谱的邪魅男子却是让她心存感激。

既如此她便要问清楚,枭冷究竟有何难处,为何惹上了公仪恪?

“枭冷……你是不是同公仪恪有什么过节?”

枭冷听到了那公仪恪三个字果然身子猛地一颤,他缓缓站了起来走至窗户边,唇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月色透过古老的雕花窗棂洒落进来,将他颀长的身影镀了一层银光。

顺着月色看过去,赐香猛然间发xiàn

他完美的像个不染尘埃的神祗。看着窗外的万丈红尘,虽然拈花一笑,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满天繁星,却是孤独寂寞的厉害。

不知为何,赐香心头没来由的痛了一下,那样的孤独感她以前在凌云峰顶的时候也曾经经lì

过。

赐香也站了起来。带着些许惭愧:“对不起枭冷,当我的话没问。”

“公仪恪……”枭冷垂了眸子,抿了抿唇,“他是我的……”

赐香心头又是狠狠一跳,无关乎八卦。而是一种真实的恐慌感,蔓延在这狭窄的空间中,蒸腾发酵成无人能阻拦的野兽。

“他是我的仇人,也是我的……呵,”他唇角微挑,转过头看着赐香震惊的表情,“血缘上的大哥……”

赐香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她曾经想到过枭冷同公仪恪必有过节,只是没想到枭冷竟然是公仪家的那个传闻中的……小公子?

传闻中公仪家的老主上公仪清江曾经从外面带回一个五岁的孩子,那孩子聪明无双却不愿意呆在公仪家,每日哭闹不停。公仪清江却将这个孩子强行送给了正房公仪恪之母锦夫人抚养,却不想那孩子十岁的时候突然失踪了。

三年后那个外室生养的孩子重新回到了公仪家,没几天公仪家接连出事,先是锦夫人抱病而亡,紧接着家主公仪清江离奇病死。人人都说那个孩子是妖孽转生,族中门人要将那孩子处死。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至今被江湖上的人传的沸沸扬扬,公仪家阖家上下能那么多高手硬是没有困住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一场血雨腥风的围杀中,公仪家的颜面登时扫地,生生让那个少年跑了。

人人都说那个少年武功登峰造极,无人能比,凌云峰顶的冥叔曾经对赐香说过,那孩子是个妖孽,杀人根本不用刀剑。那天公仪家凡是参与围堵那少年的人具是死的凄惨万分,身上却又找不到丝毫的刀剑之伤。

枭冷看着赐香惊骇的脸,轻轻笑了笑,探手将她拉近了些。

“丫头,我知dào

最近你与公仪恪走得颇近,但是答yīng

我……不要喜欢公仪恪!好吗?”

赐香脸色一红,随即又是一暗,她内心狂呼,你们两个我都不敢喜欢呐!一个是银瞳雪妖,一个狂野蛮凶,我不要……

“你……怕我?”枭冷有些后悔刚才的话,只是自己也没说什么太惊世骇俗的秘辛,缘何这个丫头对自己的恐惧如此强烈呢?他哪里想得到赐香重生之前好得也是喜欢八卦的贵族女子。只是月下那巴掌大的小脸,带着几分怯弱的恐惧,令他心头一紧。

他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腰际,另一只手却是轻轻捧起她的颈,淡若清风安慰般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再蜻蜓点水般滑过鼻尖,下颌,唇瓣。他并不打算叩开那令他呼吸陡然急促的温润唇瓣,只是停在她的唇角,琥珀色的眸子里晕染了更多的哀伤孤寂和无助,瞬间定格成了永痕。赐香的惊吓也定格成了永恒……

第79章 不得求

月色锦绣,更深人静,即便是向来喜欢粘着枭冷的花花也不知dào

窜到了哪里。枭冷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夹杂着一丝荼蘼。赐香的身体僵硬似铁,巨大的心跳声几乎要击溃了她的理智,她茫然的瞪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枭冷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模样,不禁莞尔,那距离如此之近的方泽,于他来说就是不期而遇的魅惑。他沉沉叹了口气,扬起了头,箍着赐香的手臂松开了些。

赐香忙退出了这个令她始料不及的怀抱,脸颊烫的厉害,墨色眸子里掠过一点儿惊慌。纤细的小手因为激动、意wài

、惊骇不知dào

该放在哪里。

“你……歇着吧……我……”赐香猛地转身,却是手臂一紧被枭冷拽住。

枭冷琥珀色眸子蕴满了笑意,这个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丫头不想窘迫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更令人着迷。不过她也累了一天,且让她歇着去。

“枭冷……”赐香的心鼓敲得震天响,她还是接受不了传说中那个公仪家的杀人恶魔竟然喜欢她的事实。

“赐香,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在你的丹室中帮忙?”

赐香猛地一愣随即一阵狂喜:“你答yīng

了?答yīng

做我的药师?!!”

“呵!爱信不信,”枭冷放开了她的手,傲娇的转过身去。

“不是,”赐香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忙凑过去赔着笑,“枭冷,主要是我觉得太意wài

了,一个月两千两银子如何?”

枭冷霍然转身,琥珀色的眸子沉了下去。赐香闭了唇,脸色微露尴尬,只是讪讪笑着,生怕惹毛了他,枭冷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古怪了点儿。

“赐香。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给我明码标价,否则……”他粗粝的手掌缓缓探上了赐香的脸颊,那副他亲手打造的面具重新戴在了赐香的脸上。

他的声音中隐忍着丝丝怒意:“丫头!也永远不要同公仪家之间有什么牵扯,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赐香不敢再说什么。其实不用他如此提醒,她也明白公仪家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和权势决计是要仰望的。既然是仰望,便如一个看起来美丽绚烂的泡沫,不真实的东西,她赐香才不要去碰触呢。这个世界上只有银子靠得住!

枭冷从怀中摸出了公仪恪为赐香做得那只水晶面具,瞬间捏碎了,化成了粉尘。

“赐香,我做你的药师心甘情愿!不要银子!”

“……”赐香紧张的盘算着,随即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如此也好。不过你放心我定会保护你的,你在我这里一定会很安全。”

枭冷的眉梢挑了挑,第一次听到有人要保护他,尽管这多么的可笑,可是他却笑不出来。反而在那荒凉的内心深处。长出一株嫩绿的芽儿,啪的一声破土而出,绽放出一片生机勃勃。

“去睡吧!”枭冷的眼眸中涤荡着琥珀色的温柔。

“我明天吩咐单涛将揽月楼旁边的几间屋子辟出来,你且在那里……”

“我就呆在紫竹林,你若是想要什么药材尽管拿着单子送来,我自会去揽月楼给你炮制出来,”枭冷拥着她送出门口。牵着她的手走在竹林间,随意说道。

“那好,”赐香下意识的抽出了手,福了福,“我回去了,你也不必送我去前院。给人看见了不好。”

话一出口,赐香暗道又说错了什么,她不是真的嫌弃他,只是他带来的这份情令她慌张不知该如何应付。

她扫了一眼阴沉着脸的枭冷:“我的意思是……现如今公仪家到处找你,前院人多眼杂。不小心泄露了你的行踪,定是……定是对你不利的。你若是想出去,倒也不是没办法,可以易容从密道出去,明日我便对外宣称你是我从燕都雇用回来的药师便可。”

“嗯,便依着你的法子,”枭冷停了脚步,既然她排斥,他也不想太过卑微的依附着她,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抛出去的一颗心能得到她的回应。有时候他甚至希望这个无意间闯进自己心扉的丫头不要回应,他只要对她好便是了。

夜色更深了几分,赐香所住的揽月楼笼罩在月华中,一抹灵巧的黑影飞掠,倒挂在檐角瞬间窜进了东暖阁的窗户。

一柱香的时间,那抹黑影又飞快地窜了出来,刚掠上楼顶却顿在了那里。随即飞也似的逃了去,身后紧跟着一个纤细的绯色影子,速度却并不比那黑影慢。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将轻功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夜酒酒!你追够了没有?”枭冷停在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密林中,猛地转过身冷冷瞪视着身后这条讨厌的尾巴。

夜酒酒一身绯色衫裙,衬托着嫩白如玉的面颊更是妖娆多姿。红润的唇绽放了一抹冷笑带着几点哀怨和痛楚。

“我就说嘛!枭哥哥是何许人也,竟然连公仪恪的一掌也扛不下来,差点儿死了去,原来你竟然将自己的内力都化了那枚天蜈珠,难怪会内力不足!!”

枭冷的脸色清冷了几分,却叹了口气缓缓道:“酒酒,你还是回南昭去吧,你这样不知轻重在魔教混迹若是给夫人知dào

了……”

“我不知轻重?”夜酒酒突然带着哭腔,“枭哥哥,这个不知轻重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你现如今修liàn

到了六品毒师,已然是超出了我爹爹的想象。他说你的身体很特殊,天生的毒体,最适合炼毒。可是这万事万物必然相生相克,你用毒难免会遭毒物反噬!爹爹害pà

这样的情形出现在你的身上,送了你一粒天下仅有的天蜈珠,是要你在身遭危险之时用来保命的!你倒是好,竟然给了那个女人!!”

“她遭人暗算身中奇毒,我不能袖手旁观,再者说来我不愿看到我喜欢的人惨遭横祸!”枭冷的声音透出万分的坚毅。

“你……喜欢赐香那个贱人?”

“是的,我喜欢她!”

夜酒酒神情更是凄苦万分,眼泪却是滑落下来:“好!枭哥哥不愧是性情中人,喜欢便说出来,不藏着掖着,可是我倒要问问你,你现如今这样万毒凝聚的身子怎能娶平常女子为妻?要娶妻……”她脸颊一热,“也是要娶同样的毒师为妻,寻常女子莫说是与你生儿育女,便是你一个无意间的吻也会要了她的命!!即便如此你也在所不惜吗?”

枭冷顿了顿:“是的!在所不惜!我不会逼着她委身于我,我枭冷虽然名声不好,但还不至于下做到此种地步。我只要守着她,看着她便好!”

夜酒酒睁大了眸子,咬着唇,“罢了!总之天蜈珠被她融进了身子,我这便去放了她的血,炼成更厉害的天蜈珠还给枭哥哥你!”

“酒酒!!你给我回来!!”枭冷大吃一惊,这丫头一旦犯浑比他还要可怕几分,忙顺着那娇俏的身影追了过去。

第80章 要挟

夜酒酒的绯色身影飞奔在屋顶檐角之间,她同枭冷师出同门,轻功自是一流的。况且作为魔教新任左护法,没有一两把刷子,那个狠辣的教主怎么会委她以重任?

枭冷受了公仪恪那一掌已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加上一直暗中帮赐香疗毒损耗了太多的真气,一时半会儿倒也追不上那个丫头。心头不禁慌乱至极,虽然厌烦痛恨至极,可是这个丫头偏偏是自己不能杀的人,师傅的女儿能杀吗?

只一眨眼间,夜酒酒便窜到了赐香所在的揽月楼,手中握着一柄银色弯刀,刚要闯进去却不想脚踝一麻整个人登时定在了那里。

“何人害我?!!”夜酒酒脊背瞬间渗出冷汗,她从小在南昭有小魔女之称,大千世界从来都是她给别人放毒使绊子,不想今天看到师兄爱上了别人心情沉重竟然着了道儿。

脚踝上的麻木渐渐蔓延到了腿上紧接着传遍了全身,夜酒酒真慌了。

“师兄救……”夜酒酒嘴巴里的那个命字尚未出口,嘴巴也麻了起来,整个人形同僵硬的石雕。她的父亲是大陆世界有名的毒师,她本人也几乎是下毒的祖宗了,可是这种瞬间导致一个人全身麻木的毒,她怎么感觉自己以前没遇到过呢?

“美人,如此良辰美景赶得这么急是要做什么去?”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夜酒酒终于将她高昂着的头颅垂了下来,这才发xiàn

不远处的房檐上卧着一个身穿纯白色羽袍的绝美男子。

他的手肘支着脑袋,乌发垂落遮挡着白皙的额角,手中捏着一只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青玉酒樽。冲说不出话来的夜酒酒抛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他这个笑中带着露骨的魅惑。笑意沿着唇角一点点灿烂到极致,似醉非醉的茶色眼眸中波光潋滟,闪烁着迷人的魔魅。却又深如幽涧,勾动世人精魄,毫无掩饰的刹那间袭来。像一把冷冽而锋利的细长刀刃,攻入夜酒酒的心房。

“美人,在下共襄,敢问美人芳名?”共襄缓缓站了起来。似乎喝醉了些,脚下带着些踉跄,缓缓逼到了夜酒酒的身边。

夜酒酒口不能言,心头却是羞愤异常,想必自己着了这个奸猾之人的道儿。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家伙后,不仅有一种惊艳,同时还有一种恐怖在心头蔓延。

共襄举着酒杯凑到了夜酒酒的鼻端,轻轻划过,一阵醇美的酒香袭来,夜酒酒登时觉得那麻木感稍稍褪去了些。

“你这个混蛋是谁?!!”夜酒酒终于吼了出来。

“哎!美人何故如此凶猛?”共襄微微垂下了茶色眸子。带着万般委屈。

夜酒酒气的别过了头,这混账怎么看起来有一种令她流鼻血的冲动。明明是一顶一的高手,却还是装作这样的弱不禁风,阴险,绝对阴险!!

“老娘要去杀一个贱人。你若是识相点儿乘早滚开!!”

“贱人?”共襄睁大了眸子,“可是赐香姑娘?”

“正是!”夜酒酒憎恶道,“她抢了我的男人,我今夜定要杀了她!!”

共襄一愣,随即唇角晕染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个魔教的左护法实在有趣得很。性子如此率真,实在是不适合在魔教那个阴暗的地方生存。

“请姑娘听在下一句劝告。这赐香姑娘着实杀不得,”共襄啪的打开了不知dào

从哪里变出来的折扇,晃了晃,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呵!”夜酒酒冷哼一声,“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丹师,杀她易如反掌!”

“杀不得啊!!真的杀不得!”共襄扬起头看着天际间的一抹弯月。叹了口气,“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姑娘是魔教中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左护法吧?”

夜酒酒不置可否,冷哼了一声:“既然知dào

了,还挡着道儿做什么?”

“非也。”共襄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了夜酒酒的面前,“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夜护法此次来定是和太子殿下密谈绞杀烈王的事由吧?”

夜酒酒脸色顿时剧变,这个家伙怎么知dào

的?这可是墨羽教主亲自派给她的任务,太子殿下向来风流,那一次在魔教总坛对夜酒酒印象极好。所以这一次教主亲自派她来,商定如何将烈王从长渊山脉赶出去。这样的机密,怎么会被眼前这个家伙知晓?他究竟是谁?!!

共襄的茶色眸子微微冷了几分,果然自己猜得没错,若是让魔教的人铲除了烈王的势力,魔教便会壮大。这是他共襄断然不能允许出现的事情,他想要做的是让魔教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你是谁?!!”夜酒酒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几许微颤。

共襄勾起了唇角,将眼眸中的那抹冷意压制了下去,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枚印信。

“啊!!”夜酒酒不禁惊呼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共襄,“你……你……你是……”

“美人不要害pà

,”共襄掏出一方丝帕怜惜的擦了擦夜酒酒额头上的汗珠,随即带着耳语般的呢喃,“酒酒,你爹爹最近住在桃花夫人的寝宫中同夫人一起研习无量佛法,你的族人们也被桃花夫人安排在了一处山谷中安居乐业,还有你的那个枭哥哥身上有桃花夫人送的一分厚礼。每到三个月头上,就要服下桃花夫人亲自滴血炼制的凝魂丹,否则月圆之夜万毒反噬,那个感觉一定很*……”

“你……”夜酒酒额头间的汗珠越来越密,但是共襄手中的丝帕擦过后,她的手腕便能动了,身上的麻木感觉缓缓消失。

“好了,夜护法,”共襄依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要你能在魔教和太子殿下那边好好表现,让他们彼此之间相护误会憎恨,什么事都好办了不是吗?”

夜酒酒的身子终于能动了,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共襄。这绝对是一个魔鬼,根本不是人!凡是追随那个桃花夫人的都是魔鬼!她尽管任性胡闹,但是还不至于拿着全族人的性命去赌。该死的,早知这样就不去贪图好玩儿加入什么劳什子魔教,现如今也只能听这个魔鬼的调遣。

“美人慢走!”共襄摇晃着手中的丝帕。

夜酒酒猛地向后窜了去,突然拧过身子冷冷问道:“你还没告sù

我,为何我不能杀赐香那个贱人?”

共襄的茶色眸子一顿缓缓笑道:“因为本公子也觉得那丫头不错,很是喜欢呢!”

夜酒酒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生出一股子妒意,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连这个魔鬼也处处帮着她说话?不行……她一定要搞清楚,倒要看看那个瘦弱的小丫头有什么本事?

第81章 投靠

赐香揉着鬓角缓缓坐了起来,窗外浓烈的阳光带着些许初秋的干爽,她伸展了纤细的腰肢。心头隐隐有些纳闷,最近为何如此嗜睡?昨天被人表白之后,本应该是心绪难安没曾想睡得如此酣畅以至于没心没肺。

她粉润的唇微翘,心情带着点儿微妙,花痴的心思还是被枭冷昨日的告白挑逗起了丝丝涟漪。

“笨蛋!!”她懊恼的拼命将心头的那点儿甜蜜排挤出去,大仇未报,不找情郎,这是她给自己定的训诫。此番想着昨天枭冷那番惊心动魄的情话,不禁有些懊悔,脸色难看了起来,还带着点儿自毁的抽搐。

“小姐,”莲儿捧着一件银色纱衣缓缓走了进来。

赐香忙敛了心神,不能让这个丫头看出半分端倪来。她站起来梳洗了一番,将头发绾成一个精干的圆髻,别了一朵木槿花。

“莲儿将东面的侧厅收拾一下,”赐香随意对着镜子照了照,“燕都来的药师自是挑剔的很,一切都办的精致些。”

“是,小姐,”莲儿眼眸中掠过一抹惊讶,这么快就从燕都请来了丹师?这事儿得需yào

报上去请端木小姐定夺。

鎏金铜镜中将那莲儿的诧异表情尽数映射了出来,赐香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缓缓道:“莲儿,倒是有一件事情想同你说说。”

“莲儿不知小姐说的是什么事?”莲儿伶俐地走了过来,唇角挂着笑,帮赐香整理着衣角和发饰。

赐香转过身看着她,带着万分的温和,历经两世沉浮,她自认为在演戏方面多多少少会有些长进。

“莲儿,我来此人生地不熟,加上古河丹师的排挤,你们能跟着我便是我的福气。如今回春阁慢慢变强了些。我也希望你们跟着我能少吃点儿苦。单涛那孩子跟了我也有些时候了……他对你的心思我自是看得分明……”

莲儿脸色一红,娇羞的垂下了头:“单涛大哥平日里对奴婢照应颇多,奴婢很是感激……”

赐香脸色一转,笑道:“他是我的徒儿。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若是莲儿有心我便将你配了他,当然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她仔仔细细看着莲儿的表情,果然看到那抹犹豫,随即加了点儿猛药:“你且将我的话近几天好好想一想,还有我接了公仪家的活儿,这个非同寻常。回春阁能否立足但看这一炉的收获了,你和单涛是我信任的人,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一起守着藏丹阁。尤其是公仪家的那品大还丹不得出任何差错,可听明白了?”

莲儿忙点头:“小姐放心。莲儿我拼了性命也要同单总管好好守护藏丹阁的,小姐待我情真意切,莲儿无以为报,只有尽心竭力以报小姐的恩德。”

赐香看着莲儿的这番动情说辞,差一点儿要信以为真。还好她早已经查清楚了她的底细。不愧是的端木烟雪身边的丫头,伶牙俐齿的很。可惜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莲儿,”赐香将她的手臂轻轻拉了过来,自己腕间的多宝镂金镯子缓缓褪至莲儿的腕间,“这一次拜托你和单涛了,丹成之日你们帮我多照应着些。”

“婢子明白!”莲儿眼眸发亮。赐香从她那真诚光芒的背后却是隐隐捕捉到了一抹大功告成的喜悦。她不禁暗道丫头玩儿阴谋你好似还稍显稚嫩些。

赐香整了整衣衫步入了花厅用饭,远远便看到共襄像个帝王一样气定神闲歪在了锦椅上。一边的灵儿和瑁儿端茶送水,伺候得相当服帖。

“见过赐香姑娘,”两个人看到她进来忙过来行礼,神色间安然自若丝毫没有半分不对之处。

“二位姑娘好,”赐香笑了笑。坐在了共襄身边,“这几日你们主仆玩儿的很是欢乐啊!”

灵儿和瑁儿抿着唇不置可否,垂了头不做声只是看着自家的主子。

共襄转过了茶色眸子,多情的看了一眼赐香嗤的一笑:“丫头,怎么感觉你像是要逐客的味道?”

“呵呵呵……果然七巧玲珑心……”赐香近来要做一件大事。可不想被这个狡诈阴险的家伙搅了局。共襄这样的人,赐香早已经看出来了,绝对是宁可他负天下人,绝不吃一点儿亏的。先是将她骗到河阳城,接着便是利用她找到了公仪恪的别院,再接着长渊山脉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儿,那一纸莫名其妙的婚约,还有最近一段儿时间的失踪,今早却又光鲜的坐在她的回春阁用早饭……

不行,这个家伙从来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放在身边就是一个火药桶,她定要将他赶出回春阁去。

“我的心若是七窍玲珑,那香儿的呢?”共襄嗤的一笑,“莫非是一窍?”

赐香脸色一冷,他是在骂她傻吗?她猛地站了起来:“共襄!你说过安神丹不要了,那一万两银子权当做送了我,你难不成忘记了在公仪恪家……”

“啧啧啧……”共襄突然拽着她的衣袖,打断了她的话,脸色掠过一丝不分明的哀怨,“香儿,我知晓你是厌弃我,可是我如今身无分文无他处可去,只能在你这里暂渡难关。”

“你说你身无分文?”赐香瞪大了眼眸,看着共襄身上名贵的衣饰,扫了一眼十个菜的华丽早餐,“共襄,别和我耍无赖,本姑娘今儿赶也要将你赶出去。”

“香儿,莫要如此绝情,”共襄的茶色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回药王谷的盘缠这一顿早饭已然花光了。”

“回你的别院去!”

“香儿,说起来惭愧的很,”共襄缓缓垂了头,“这几日在怡春院认识了一位美人,情难自抑之下一掷千金,早已经将别院典当了出去。”

“卖你的丫头去……”赐香点着灵儿瑁儿,却不想那两个女子一道冷光射了过来,拔出了腰间佩剑,赐香的手指头弯了弯,忙陪笑道:“二位姐姐安好。”

两人冷哼一声别过脸,共襄忙接过话头:“香儿,你且收留我一段时间,我也不白在这里呆着,你难不成不知dào

自己祸事已近?我留下来好得可以帮你挡着些。”

“我有什么祸事?”赐香一愣,随即冷冷嗤笑。

共襄缓缓站起来看着她的脸:“你的印堂……”

“嗯?”赐香眼眸中带着杀气。

“香儿你的印堂带着红鸾星动的迹象。”

赐香下意识摸了摸印堂,从来没有听过印堂和红鸾星运有何联系,莫不是诓她?

共襄掐了一下手指头,拿出了那份莫须有的婚书道:“我已经派人去接你在燕都的那个同你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十几天的时间大概可以到了吧?”

“共襄!本姑娘杀了你!!”赐香嘶吼着冲了过去。

第82章 美人来袭

花厅中的杯盘瓷碗碎了一地,丫鬟婆子们瞪大了眸子惊恐的杵在门边,赐香花重金聘请来的几大护卫又一次被点倒在地。灵儿和瑁儿的碧色长剑,交叉着架在了赐香的脖颈上,面无表情。

共襄摸出了熏着白檀香的丝帕,轻轻帮赐香擦着额头冒出来的汗珠,好似这事儿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香儿,作为一个女子不可如此莽悍,否则于这容恭德行方面有亏,让你那个从燕都赶回来的夫君该如何自处?”

赐香的眸子狠狠瞪着共襄,咬着唇:“共襄你除了设计别人还会做什么?”

共襄一愣,手中的梅花折扇猛地合上,抬起了指节修长的手,掰着手指头:“会作画,吟诗,煮茶,烧饭,必要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气的七窍生烟的赐香,“本公子还可以暖床。”

他俊美的脸掠过一丝羞涩,微垂了下巴,浓密的睫羽微颤小心翼翼的瞥了赐香一眼:“香儿,你若是收留了我,于这暖床来说,本公子决计不会推脱半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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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你……”赐香喘了口气,气的耳鸣,她转过头看着自己那些没用的伙计和护卫们,“你们退下!”

门口围观的人瞬间消失,不一会儿单涛又折了回来带着几个家丁将被点了穴道的护卫们拖了出去。

共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嘛!灵儿,瑁儿你们也退下,本公子同赐香姑娘单独聊聊。”

灵儿和瑁儿倒是冲赐香礼貌的福了福,退了出去。一时间花厅倒也安然,共襄递了帕子过来:“你看看,一紧张便出这么多的汗,肾亏不成?”

赐香扯过了丝帕胡乱擦了擦额头颈项的汗珠,刚才那冰凉的刀锋架在了脖子上,着实吓了她一跳。

共襄反客为主端了一杯茶放在赐香的手中缓缓笑道:“香儿消消气,我也就是暂住你的回春阁几日。断不会损害你什么。”

赐香抿了口茶,幽幽道:“你是怕公仪恪找你的茬儿吧?”

共襄嗤的一笑:“香儿越来越聪明了,不错,整个河阳城现如今只有躲在你这里较安全些。我也没想到公仪恪对你还真的宝贝得紧。除了派出上阳影卫暗中保护之外,还强忍着在回春阁动手的冲动,只等着我离开回春阁便痛下杀手。兴许他是害pà

在回春阁动手,伤了香儿你,若不是我那个实在的枭冷兄先向你表白了去,我还真的很想将你拿住送到公仪恪那里换回我想要的东西。”

他这几句话,真真假假,却是处处露出了锋芒。不光知dào

枭冷在回春阁,而且枭冷昨天的表白也兴许被他听得真真切切,可是当时四周无人啊。这个鬼一样的家伙究竟是藏在哪里听墙角的?

赐香知dào

自己诸多把柄落在了共襄手里,最让她受不了的便是这个人亦正亦邪,非敌非友,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好吧!你这个混蛋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赐香投降了。现如今不宜树敌太多,且将他当个邪神供养起来吧。回春阁现如今本来就在火上烤着,他甘愿将自己同回春阁绑在一起,便由着他去。纵观这一段儿时间来,赐香还真的没发xiàn

这个古怪的共襄要害她的蛛丝马迹。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共襄的唇角绽开了一朵笑容。“考lǜ

到你如此配合,本公子决定让你的未婚夫暂缓些来。”

赐香站了起来,将茶杯丢在了桌子上,一把揪着共襄的衣襟,纯白的羽袍上按上了赐香沾着茶水的掌印。

“香儿……”

“听着!既然住在这里就乖乖听我的话,不要到处乱跑。不要接近我的藏丹阁,丹室和紫竹林是两大禁区,不要将枭冷在我这里的秘密说出去,不要打搅我,不要吃好的。不要乱花钱,还有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不论做什么事都要同我知会一声,听到没有?”

共襄轻轻挣脱开了赐香的爪子,苦着脸看着自己的羽袍,又人蓄无害的看着赐香:“香儿,你的要求真的很多……”

“滚!”赐香伸出手点着花厅的门。

“香儿,你这样强悍没人会喜欢你的!”

“滚!马上!!”

“好吧,”共襄整了整衣襟,转过身向门厅走去,又转了过来,委屈的看了她一眼,“香儿,我现在可以去净房出个恭吗?”

“……”赐香的牙齿咬得格格响,这个家伙是生下来要气死她的吗?

“师傅,门外有一个漂亮姐姐要见你!”单涛冲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激动。

赐香眉头一挑,大清早便有人来找,还是个漂亮姐姐?要知dào

单涛向来眼高于顶,在他眼眸中的漂亮姐姐必定是绝色美人了。

“走!去前厅!!”

刚步入前厅,便看到一个红衣女子一脚踏在她新买的黄杨木雕花椅子上,红色金纹软底靴子在素色锦缎椅垫上踩出一个黑乎乎的脚印。如云头发高高扎起,五官线条流畅,眉心一点菱花痣,配上娇艳的唇色和繁复华贵的绯红长裙,美得惊艳。

赐香一阵头大,魔教左护法夜酒酒来了?她暗道要不要将枭冷找过来?可是昨天和枭冷商议好

,今天枭冷要易容成她的药师身份出现。以往的枭冷将再也不复存zài



她缓缓走过去行礼道:“夜护法安好!”

夜酒酒上上下下看着赐香,唇角的鄙夷越来越遮挡不住的晕染了出来。

“长得真他娘丑,腰细却瘦得皮包骨,哪一点儿好kàn

?”

“……”赐香一愣,听不懂夜酒酒这是在说什么。

夜酒酒的视线移了上来:“呵!胸这么小,摸起来想必没什么感觉。”

“夜护法……”赐香吞咽了口唾沫,这话有些伤人了,“胸大了不起吗?跑步都带喘的,行动还不方便,最重yào

的是买衣服都得多费几块儿布料啊!夜护法要不这样吧,我给你配一封缩胸丹,你喝着试试。”

夜酒酒猛地瞪大了眼睛。

“眼睛不要瞪这么大,看起来很丑!”赐香淡淡甩出一句,平生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别人说她胸小,尤其是找上门来这样说她的,她是真的恼了。

“你……你居然……”

“原来还口吃啊!丑女!”

“我杀了你!”夜酒酒拔刀。

“拔刀的姿势也很丑!”

“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锵的一声,夜酒酒的银月弯刀飞了出去,砍在了单涛头顶的红木柱子上,他脸色煞白。

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身着靛青色长衫的男子,五官端正,浓眉大眼,面色阴冷。手中攥着一枚石胆,另一枚落在了单涛的脚下,想必是刚才打飞了夜酒酒的银月弯刀。

第83章 河阳花灯

那个男子也不去看夜酒酒,径直走到了赐香的身边躬身行礼道:“在下来自燕都,大师一纸聘书在下已经收到,特来回春阁等候差遣。”

赐香再一次仔仔细细看着面前这个五官端正长相却也并不突出的沉稳男子,心头一下子乐开了花,枭冷的易容之术简直是神了。

夜酒酒的眼眸中转了几转,虽然她喜欢枭冷到了痴迷的程度,但是对眼前这个人倒是不敢随意猜测。上一次在松鹤楼认出了易容后的枭冷,那是因为枭冷虽然易容可身上那股子特殊的气质却没有掩藏起来的。如今枭冷连自己身上的气息也藏得严严实实,他不想躲在阴暗的角落,只想在阳光之下能与赐香并肩。

“木药师!!”赐香故作惊诧,忙走上前来,嘘寒问暖,“木药师远道而来辛苦了,每日里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将您盼了来,真是太好了。”

枭冷忍着心头的那抹微笑,脸上的表情愈加严肃了几许:“赐香大师太客气了,不过之前我们说好的月例银子不知大师你……”

赐香一愣,不是〖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之前说好不要银子吗?怎的如此出尔反尔?她忍着心痛忙笑道:“这个银子好说,已经替木药师准bèi

齐了。要不这样吧,本姑娘还有点儿事要处理,木药师先去后面歇脚可好?”

枭冷点了点头,一边的单涛更是傻了几分,师傅啥时候雇佣了一位来自于燕都的药师?之前赐香给她灌输了太多关于去燕都看美人的俗念,以至于他听到燕都二字后对易容后的枭冷倒是多出了几分崇敬。

他忙一溜小跑在前引路:“木药师请!”

“有劳!”枭冷点了点头,板正着身子缓缓随在了单涛的身后。

赐香转过身看着脸色青红皂白的夜酒酒冷冷问道:“夜护法今天来回春阁所为何事?若是只讨论本姑娘胸大胸小的问题,还请夜护法移步,出门左拐好走不送。”

夜酒酒在经lì

诸多挫折之后终于明白回春阁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连日来在江湖上盛传的威名竟然接连两次在回春阁被折了名头。虽然万分的不甘心,但是夜酒酒也不是糊涂蛋,嚣张的气焰缓了下来。

“哼!这便是你回春阁的待客之道吗?”她咬牙切齿的坐在了椅子上,总算规矩了许多。

“哦?”赐香缓缓一笑。“夜护法来回春阁莫非是……”

“买你的丹药!!”夜酒酒看着赐香的银色面具,越看心头越是疑惑,怎么觉着做面具的手法这么像师兄的手法?她压下了嫉妒,又盯着赐香的眼眸。清澈明亮好像雪山顶上的清澈湖泊。露出面具的一截下颌,润白如玉,完美精致的骨形令人不禁想一探面具下的究竟。她心头一动,这丫头究竟长什么样儿?

“原来是做买卖,”赐香抿唇一笑,她对夜酒酒倒也不讨厌,这丫头虽然莽撞,行为刁蛮倒是难得的率性,“来人,给夜护法上茶!!”

单涛在后面安顿好了枭冷。忙颠儿颠儿亲自跑了过来,他是绝不会放qì

任何一个看美人的机会。

“姑娘……请喝茶!”

“你喊谁姑娘呢?”夜酒酒气不顺,转而横眉冷对单涛,单涛脸上的桃花眼分外令她看了不爽。

单涛一个哆嗦:“大……大娘……”

“你想死么?”

“单涛不得无礼,你退下!!”赐香强忍着笑。看着传闻中的魔教护法,“夜护法息怒,乡下小子不懂事!”

单涛忙撤到了赐香身后,小心翼翼陪侍在一边。

赐香亲自将夜酒酒面前的茶盏沏满了上好的银针新茶随即笑道:“夜护法要什么丹药?什么时候要?但凡是回春阁能拿得出手的绝不推脱。”

“哼!”夜酒酒抿了口茶,“你这态度倒还差不多,只是要什么丹药本护法尚未考lǜ

清楚。”

这叫什么话?让人家炼丹,又不说出是什么丹药。果真是来找茬儿的。赐香轻轻笑道:“回春阁近来有一位王丹师致力于研究各种美容的丹药,百花膏可以养颜,玫瑰丸可以增色,玉颜丹可以令肌肤宛若婴儿……”

夜酒酒的脸色渐渐变了几许,终于按耐不住:“你这回春阁不是专为武人修liàn

功法炼丹的吗?怎么会牵扯这么多?”

“夜护法若是感兴趣,不妨我去传王丹师来?”

夜酒酒矜持的站了起来:“哼。不必请他来了,我随着你过去看看岂不更好。”

赐香暗道终究是个姑娘家的心思,本来王丹师的炼丹功底颇为深厚,主要是先天缺陷确实不能炼制那些武人用的丹丸。不过这小老儿倒是百折不挠,竟然开始研究炼制一些女儿家用的珍珠粉润肤膏。赐香看着可怜也没有其他法子只得任由他自己去折腾。不想今天自己为了排揎夜酒酒竟然将这个养在回春阁的老顽童派上了用场。

“夜护法这边请!”赐香亲自带着她去了东偏厅,王丹师的住处。

两柱香的时间后,夜酒酒彻底心折,不光与耄耋之年的王天仁相谈甚欢,定制一大批美容用的膏体丹丸,而且很大手笔地将定金一次性付清。随即强行留在了赐香的回春阁用了午饭,一直磨磨蹭蹭到了夜色微落,华灯初上时才带着花花绿绿的手下撤出了回春阁。

至此回春阁的名气几乎是如日中天,先是公仪家的长公子,接着是魔教的左护法,传闻中烈王也几次派人同回春阁商谈订购一批对付莽林中瘴气的清毒丹。这一*的接连涌来,回春阁的名头已然超过了近来很是冷清的清风阁。

此时清风阁中的藏丹室中,古河面容疲惫的卧在软榻上,一个身着靛青色纱衫的弟子跪在鎏金青石地面上垂着头。

“可打听清楚了?”古河丹师的语气中带着噬人的恨意。

“徒儿打听清楚了,烈王,魔教左护法还有……还有公仪长公子都同回春阁那边交往甚密。最近回春阁又聘请了一位来自燕都的药师,炮制出的药材具是上品,所以回春阁那边的丹药近几日成色大涨。好多人都去了那边……”

啪!!古河丹师手中那个玲珑小巧的茶壶登时在青石地面上摔得稀烂,褐色茶叶沫子甩到了跪在地上的徒儿脸上,和着被茶壶碎片擦破伤口后流出来的血迹,将整个藏丹阁晕染出了一抹诡异的冷色。

古河缓缓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青云飘渺,眼眸中的不甘心让他的眼睛微微泛红。怎么可能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丫头,竟然能炼制出这么多四品以上的丹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在河阳城占据了一席之地,还将他的清风阁排挤的无法立足。

而今他已经闭关了这么久,还是突pò

不了五品丹药,心头不禁一阵焦躁,老天爷莫非真的这么不公平?他穷尽一生无法企及的高度,一个小丫头动动手指头便已经达到?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太过用力泛着青白色。

这个丫头如今风华正茂,崭露头角,自己在品丹大会上却是得罪与她。若是让这丫头日后做大,对自己焉能善罢甘休?不行!乘着这丫头还在河阳城的地盘儿上,他定要让她有来无回。

“师傅!端木小姐来访!!”

古河的思绪拉了回来,眼眸中的那点儿血红缓缓散了去,恢复到了长辈所特有的持重。

“快请!!”

古河丹师急急忙忙来到前厅,端木烟雪正在细细品味古河丹师收集的那些花灯。每年的七夕,河阳城都会有一场盛大的观灯大会。偏偏古河的性子也是怪,喜欢收集这些制作五花八门,材质也是各式各样的河阳花灯。

“端木小姐!!”古河以尊师身份却同端木烟雪行礼。

端木烟雪忙站起来避过缓缓笑道:“大师别来无恙,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二小姐请坐!”古河将将她让到了主位相陪,使了一个眼风屏退了左右两边伺候的丫鬟婆子。

古河亲自看茶彬彬有礼道:“二小姐尝尝,新摘下来的毛尖!”

端木烟雪轻抿了一口,唇角的笑容却是缓缓散去,眼神一凛微微笑道:“大师,情形颇有些不妙,回春阁倒是越办越好呢!”

古河脸色沉了下来,愤愤道:“那丫头果然有些道行!想必上一次的品丹大会她是故yì

来消遣的。”

端木烟雪不动声色笑了笑:“丫头倒还是普通丫头,只不过她身边的人倒是越来越不普通了。”

古河知dào

端木烟雪说的是谁,现如今他也怕这个,若是真的给那丫头攀上了公仪恪那样的男人,那样的家族背景。他这样一个河阳城小小的丹师,如何能立足?

“不知……二小姐有什么高见?”古河缓缓站了起来,恭敬地看着端木烟雪。

端木烟雪本来不将赐香放在心上,可是皇甫即墨至从见到赐香后看她的眼神却是变了许多。她清清楚楚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这大陆世界最有魅力的女子。既如此,她便要将一切潜在的威胁除得干干净净。

可是上一次派出的长乐帮的人竟然给她躲过去了,看来不得不重新谋划了。她轻轻拈起了一边的河阳花灯,豆蔻染就的长长指甲将那花灯上面的彩纱嗤的一声划得稀烂。

“人人都喜欢美的东西,若是这东西变得不美了,结局会是怎样?”端木烟雪绝美的眸子里渗出丝丝蔓蔓的冷意,连一边看着的古河都打了一个哆嗦。

第84章 暗算

一连几天赐香的回春阁分外热闹,几乎过了头,原因令人哭笑不得。魔教左护法夜酒酒不愧有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呼,坊间关于夜酒酒的传说层次不同版本各异。但是有一点儿倒是众所周知,至从用了回春阁出品的美容膏,夜酒酒更是出落得不同凡响。

赐香不得不堵着门口看着排到了松树林间的漫漫长队,花里胡哨的女子们叽叽喳喳为谁先第一个拿到回春阁的美容膏甚至争抢不休。其中尤以怡春园的韩妈妈最是凌厉,嗓门儿之大,话语之刁钻,行动之泼辣,堪称河阳城女中豪杰之楷模。

当然韩妈妈再厉害也不能同夜酒酒争,夜酒酒如今在回春阁享shòu

最高贵宾服wù



“师傅!又打起来了!!”维护秩序的单涛以往顺滑的头发被揪扯的乱成了一团,上好的锦缎衣衫也撕破了。赐香看着分外的心疼,若不是单涛作为回春阁的管家,他的面子也代表着回春阁的面子,她才不愿意帮单涛买这些华贵的衣服。

赐香捂着额头:“去!请共襄公子过来一趟,他对付女人向来有一套。”

单涛忙奔至后院,不一会儿身着羽袍风情万种的共襄斜斜倚在了回春阁的门边,茶色桃花眼看起来波光潋滟。

“香儿,何故唤我?”

赐香一把将他揪了过来:“搞定这帮疯狂的女子们,否则……”她丢下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我将派单涛全天候伺候在你左右。”

共襄果然打了一个哆嗦,不禁苦笑,他游戏大陆世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怕过谁,却不想真的很怕单涛那个傻小子。

“既如此,本公子便试上一试了,只是本公子这个月的开销还望赐香大师多多担待着些。”

“你又做了什么?”赐香大惊失色,她拼命的赚钱也架不住这群败家玩意儿挥霍。

“本公子昨个儿命灵儿订了一套澄心堂的上好端砚。闵玉斋的一个青玉扳指还有……”

“你……滚……”赐香只觉得嗓子发甜,带着血腥的味道,忙捂住了胸口。

“莫要生气!”共襄忙将摇摇欲坠的赐香扶住,一股子真气输进了她的经脉中。“真真儿是个小心眼儿的抠门女子,不就是花了你几千两银子而已,某一天定会还给你的,着什么急?”

赐香什么也不想说了,指着外面已经哄闹成一团的妇人们:“半柱香时间搞定,然后从我眼前消失。”

共襄的唇角微翘,这丫头着实被他气得够呛,可是不知dào

曾几何时他开始习惯了这样惹她生气。不为别的,纯粹是一种极好的消遣。

赐香将共襄推出去,果然外面的嘈杂声登时化为乌有。不多时便是更加狂热的呼喊。她摇了摇头,退回到了内堂,提着一壶温茶猛地灌了几口。

“师傅!”单涛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诡异,他向来同赐香谈及秘密的事由一副这个鬼样子。其实赐香很想告sù

他。越是这样秘密的事情越应该装作没事人一样。可是单涛性子太单纯了,于这骗人方面还是需yào

历练一番。

赐香屏退了左右,单涛将一卷书信递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家父交代三天后回来,魔蚺的*那玩意儿不太好找,倒是遇到一个晏城的药师手上有这个东西。可是需yào

加银子……”

赐香的眼皮子挑了挑,为了炼制锁情丹给端木烟雪一个教xùn

。已经花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买药材了,竟然连燕都也缺这个东西吗?要知dào

除了炼制锁情丹外这个东西基本没用,要用也就是那些烟花之地不入流的杂药,这东西实在太不值钱了。顶多二百两搞定了,她忙打开了信,单药师在信上说燕都这个东西销量很大。供不应求,转了几天都买不到。

她捂着额头,不禁哀叹,可见现如今燕都世风日下到何种程度。她将信收了起来问道:“单涛你去单独找人安排一下,再送两千两银子给你爹。务必将东西带回来。“

“是!”单涛忙不迭退了出去。

“回来!”

单涛又忙不跌疾步走了进来:“师傅还有何吩咐?”

赐香颜色肃然:“记着一点不要找临风镖局的人护送,临风镖局现如今自己也擦不干净,太子殿下那边盯得很紧。你找一个靠得住的老实人,最好是青丘镇的,让他跑一趟。”

单涛嘿嘿笑道:“师傅还真别说,今儿早上青丘镇的徐铁匠来了,不久前青丘镇发山洪徐铁匠挑着担子不小心被山洪卷走。该着命大竟然没死,只是腿被石头砸瘸了,我看着师傅您忙就自作主张收留下来。”

赐香满yì

的点了点头,单涛虽然身上有很多毛病但是最让她欣赏的便是他身上亘古不变的善良。

“你将东偏院的房子派人收拾出来,好好照顾着些,这一次的差事便交给他办。还有传个话儿给他,他那手把握火候的手艺也不要废弃了,有朝一日我要派大用场的。”

遣走了单涛,赐香终于能歪在榻上歇一会儿了,之前的那些四品五品的丹药她都已经炼制齐备,即便是交给公仪家的冰魄丹,疗伤的大还丹都已经成了后装进了玉瓶存zài

一处秘密的地方。

现如今赐香严密把守的藏丹阁那就是一个用来下套的工具,端木烟雪派来的莲儿做梦也没想到她们一心想要得到并破坏掉的那些丹药此时正和一堆破旧的废木头随意散在一处。谁会注意那个地方呢?所谓兵不厌诈便是这样一个道理了。

至于夜酒酒那丫头,此时的王丹师对付她自是卓卓有余,加上共襄这样一个河阳城下至十几岁的丫头上至八十岁老妪等共同的梦中情人,由他出面想来回春阁在美容膏这方面必定能大赚一笔。

眼下要考lǜ

的只有公仪恪要的那枚青莲天心丹和她这一世重生后定要送给端木烟雪的一份儿厚礼便是锁情丹。这两份丹药对丹师的要求实在是太高,即便她是七品丹师也需yào

谨慎着些。

她决定等到单药师回来后,她便开始闭关,七天后丹成出关恰好是七夕佳节,那个时候还能好好玩闹庆祝一番。

赐香这厢美美的打着算盘,却不曾想古河的清风阁上一个神mì

人物的悄然到来正偷偷改变着她的计划,甚至是她的一生。

清风山脚有一处景色极美的地方。古河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镜湖。此时镜湖上荷叶田田迎风摇摆。夹杂荷尘莲蕊的绿,犹如湖上一层碧波,微风拂过,波光潋滟。一道横过一道荡向远方,煞是赏心悦目。

湖边的紫竹林中,身着白绸紫边云裳的男子席坐抚琴,透雕的羊脂玉束发于顶,玉中仙鹤栩栩如生,墨发散至腰间。面若镀玉,龙章凤姿,低垂的眼睑敛住了他清透无双的凤眸。他的眼眸黑漆漆的像黑曜石般闪烁着冰冷的亮度,那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眼神,生杀予夺。容不得半分留情。

“真乃天籁之音,梅公子抚出来的琴音几年没听到越发的勾魂摄魄,”紫竹林间转出来身着紫色衣衫的端木烟雪,乌发随意的束了一个留仙髻,迈着轻轻袅袅的步子走到了抚琴的男子身边。

“烟雪你越发的漂亮了!”那人黑漆漆的眸子微微一缩。得体的站了起来行礼。

“梅公子,本来不想叨扰梅公子的,只是世事难料,江湖风波迭起,我也是被逼无奈。”

梅公子的眼眸弯成了一弯新月,巧笑道:“所谓江湖,当真不是一处能随性洒脱。弹剑而歌的所在啊!”

端木烟雪听他心头大有一丝惆怅意味,不禁暗自欢喜,此人对她余情未了倒也堪能利用一二。放眼天下除了身居高位的皇甫即墨,她还真的只对此人心存那么一份情谊。想当初此人第一次上凌云峰顶的时候,便在那岳华楼前对她一见钟情。此后便是苦苦不断的追求,虽然他也是一个成名丹师。但是与未来皇后身份相比较,她还是愿意身处高位睥睨万千。

好不容易费尽心思,将嫡姐的未婚夫勾到手,将自己前进路上的障碍一一铲除,面前的男人已经给不了她什么。但是他为了她依然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她有这样的魅力也有这样的信心。

“雪儿,你找我来做什么?”

“帮我对付一个女人,”端木烟雪笑的分外迷人,梅公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随即他猛地笑了出来:“雪儿你是在说笑吗?普天之下若是论女人是祸水,你可是当之无愧啊!这世界还有需yào

你亲自出马对付的女人?”

端木烟雪表情掠过一丝不自然的涟漪,嗔怪道:“苍云你还是没变,喜欢取笑于我,只是你可知……”她风情万种的眼角渗出些泪意,整个人弱柳扶风煞是娇弱不堪,像是一支风中摇摆的荷。

梅苍云眉头一蹙,下意识的将她扶进了怀中,叹了口气:“怎得就要做国母的人了,性子还是这样的任性。”

“苍云……”端木烟雪用帕子捂着唇,“人算不若天算,这一次太子陪着我在品丹大会上去拿二品丹师的头衔,不想半道出现了一个妖女。处处使出恶毒法术与我为难,还对太子下了不知名的情蛊,我此时确实不能自保了。”

梅苍云一愣:“这是怎么说的?当年皇甫即墨亲口对我讲要对你好一辈子,怎得这便翻脸不认账了吗?”

“与太子无关,都是那妖女蛊惑,苍云你定要替我将那妖女除了去,否则我在凌云峰顶无法立足,以后怕是连太子爷也要弃我而去的。我便真的不能活了,苍云你要救救我才好……”

梅苍云的心狠狠痛了一下,虽然他知dào

端木烟雪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他,但是他却是将她魂牵梦绕在自己的心灵深处。

“罢了!我便替你出这口恶气!!”

第85章 不愿离去

共襄手中的桃花扣发挥了作用,皇甫即墨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代表魔教前来与他结盟的夜酒酒怎么会迷上了回春阁的美容膏?他数次派人旁敲侧击,那夜酒酒便是装傻充愣,太子殿下的心情越来越差。

他忍无可忍之际,派人直接送信给魔教墨羽教主陈述了夜酒酒数十条为了那张漂亮脸蛋儿而无视太子殿下的联盟大计。想来墨羽教主也很是生气,传令命夜酒酒赶回长渊山脉魔教总坛。

夜酒酒一大早便骑着马到了回春阁,赐香忙整了整容妆按耐着心头的那点儿恐惧前来相送。这几天因这夜酒酒的缘故,回春阁几乎变成了专卖胭脂水粉的倚香阁,她初始点着银子倒也开怀。

可是河阳城的武人大多嗤之以鼻,这也实在偏离了丹阁的正道。加上王天仁老爷子虽然这几日名声大噪,但是也架不住夜酒酒每天变一个花样的折腾。什么润肤膏应该改进了,口脂的色泽也不明快了,染指甲的凤仙花汁儿也应该提炼啦……

若是再这样折腾下去,老爷子的命也该着交到夜酒酒的手中去。

“夜护法安好!”赐香远远冲夜酒酒行了一礼。

夜酒酒依然是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亭中的正位,脸色却是不好kàn

,带着些许阴沉。赐香看在眼里忙敛了心神,陪坐在一边。

“单涛上茶!”

单涛小心翼翼的将青玉茶盏捧到了夜酒酒的面前,顺道扫了一眼夜酒酒的好身材,满yì

的闪在一边。

夜酒酒端着茶,明亮的大眼睛显得酸涩难安,端起了茶盏碰了碰红润的唇随即放了下来。

“夜护法……有心事?”赐香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要走了!”夜酒酒神情没落。

赐香差一点儿将心头的惊喜显露出来,今儿王老爷子已经病了,实在伺候不了这位爱美至极的左护法。

“这便走了么?”赐香脸色微露难过和不舍。

夜酒酒看着赐香,突然将她的手握住:“赐香,你也舍不得我走吗?若是如此。我这就退出魔教归顺你的回春阁……”

“不,不不……”赐香忙站了起来,转过身将之前备下来的礼盒塞进了夜酒酒的手中,“夜护法这几日着实为回春阁增色不少。如今夜护法要走,我少不得备一份薄礼送与你。这里面有王老爷子亲自炼制的全套芙蓉丸,与着女儿家的身子保养自是有用的很。”

“赐香……”

“那个……夜护法事务繁忙,我就不多留你了,赶着王老爷子若是想出了什么新的美容法子,我亲自派人送到夜护法的住所去。”

“我是说……”

“夜护法虽然英武过人,但也是纤弱娇躯,不若我派单涛雇一辆马车给夜护法,省的路上颠簸……”赐香暗道姑奶奶你好不容易要走了,我欢送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将你留下来。

夜酒酒叹了口气笑的极其苦涩:“赐香……你别装了……我知dào

你巴不得我走……”

赐香一愣,倒也说不下去,心思被猜中了后带着点儿丝丝缕缕的羞愧。

夜酒酒站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她这几日也算看出来了。这丫头却是善良的很。拼命赚银子养活这么多人而且还有共襄那样的闲人,并且行事说话倒是光明磊落很对她的脾气。

只是她还是不甘心,还是搞不懂师兄究竟看上她哪一点儿?她虽然也是毒师,也杀人无数,但死的都是恶人。她虽贵为魔教左护法,却最是嫉恶如仇,一路行来倒也没有伤及无辜。这也应该算是善良吧?

她愤愤看着赐香,突然抬起手一掌将赐香的面具打落在地。

“你……”赐香真是郁闷至极,怎么每一个人都想尽办法将她的面具毁掉,下一步看来要让枭冷帮忙制作一张人皮面具为好。

夜酒酒的眼眸呆呆的看着赐香的脸,抬着手臂却定格在了半空中,她脸上带着一抹惊艳。还有一点点绝望,不甘和小小的愤恨。

“我明白了……”夜酒酒喃喃自语,“我他娘终于明白了……男人还是喜欢更漂亮的……”

赐香终于回过神来,猛地意识到夜酒酒所指何事,她叹了口气弯腰将地上的面具捡了起来。缓缓戴上。

“夜护法,借一步说话。”

夜酒酒的神情哀伤,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子不管是风华相貌还是为人处世都是更胜一筹。她心头虽然恼恨,却不由的跟着赐香缓缓步入了后院的花圃之中。赐香找了一块儿太湖石坐了下来,给夜酒酒让出了一方之地。

“坐吧!”

夜酒酒缓缓坐了下来,两只手捧着脸颊,抬起了水汪汪的眸子看着远处的浮云。

“我喜欢他,我从小就喜欢他,”夜酒酒也不知dào

为什么要同自己的情敌说这些,“那个时候我八岁,他刚刚来到幽冥谷的时候也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他总是很冷,冷的令人心疼。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发誓要化了这块儿千年冰峰,但是他却不领情。我越是对他好,他越是躲得远远的。后来我背着无数人的嘲笑,追逐着他的每一寸足迹。”

赐香心头狠狠痛了一下,转眸看着身边这个飞扬跋扈,握着银月弯刀到处追男人的明丽女子。一时间竟然不知dào

该如何说,如何做。情这个字最是混账的很,说不清道不明的无赖。

“我听闻他在燕都,我就追到燕都,有时候身无分文甚至还要仗着一身功夫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不过我从来都对那些恶人下手,有时候运气不好也会倒霉,流血流汗倒也能挺得过来。”

“一年后打听到他在晏城的鬼方山采集药材,我不知死活的进了那片活人的禁区,差点儿葬身于野兽之口。”

“后来他到了河阳城,我便追到了这里,可是却怎么也寻不到他的身影,我走投无路深陷荒漠又被奸人所害差点儿被卖到了烟花之地。幸亏魔教的右护法恒安救了我,至此便机缘巧合加入了魔教。”

她突然擦了一把泪水哭着冲赐香吼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我千辛万苦终于在这里碰到了他。为何他身边却多了一个你?你告sù

老娘到底是为什么?你除了长得比我漂亮一点儿之外,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夜护法……”赐香觉得这误会实在是太大了,她这样苟活于世的残魂从来没有想过要获得什么真情,她不能受也给不起。“你想听真言还是哄骗?”

夜酒酒没想到赐香会这样问,一时间不知所措,苦笑道:“真言又如何?哄骗又如何?”

赐香转过脸,看着木槿花的繁复华丽,唇角晕染了一抹坦荡:“哄骗你也行,假惺惺的说枭冷与你只是缘分未到,或者你这样的好姑娘何愁没有爱你的人云云……可是我说不出来。”

夜酒酒更是瞪大了眸子,暗道你可不可以这样哄骗与我?我是真的很伤心啊!

赐香苦笑道,“实话说了吧,枭冷就在我的回春阁帮我打理药材。他也向我表明了心迹……”

夜酒酒惊呼了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的银月弯刀:“我杀了你!”

“你杀了我也没办法,但是我想说的是,爱一个人不要那么紧张他将他紧紧攥在掌心,不给他任何呼吸的空间和余地。若是某一天有一个男子也是这样待你,你会开心吗?”

夜酒酒踉跄着退后了一步,不想赐香继xù

道:“夜护法,与其这样辛苦的爱他还不如先退一步,追逐的太累徒增自己的辛苦,待自己好一点儿。说不定下一个转角便是他追着你不不放手了,至于我嘛!夜护法放心。我是个只知dào

铜钱眼里翻跟斗的生意人,我……”她垂了眸子,“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只当枭冷是我的合伙人,我的朋友,若是再亲密些……他是我的大哥。”

一抹亮色重新点燃了夜酒酒的瞳。宛若冬夜最灿烂的花火,她嗤的一笑:“你这个女人的性子我喜欢,不过……”她紧了紧刀柄,“我的男人,我一定会抢回来的。咱们走着瞧。”

“如你所愿!!”赐香唇角不禁莞尔。

“可是……”夜酒酒还是一把将赐香的手腕抓住,抓的她生疼,“你刚才若是说的都是真话,那便要答yīng

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赐香一阵头痛,她最害pà

这样的要求,往往令她很难抉择。

“我想见枭冷一面!”

“……”赐香头皮一麻,想到了枭冷那琥珀色的阴冷眸子,夜酒酒你还真以为我无所不能啊!这样一个处处躲着你的大活人,我怎么给你弄过去?

“哼!”夜酒酒看着赐香为难的神情,脸色一冷,噌的拔刀,“回春阁的东暖阁收拾出来我要住下!”

“好吧!半柱香时间!!河阳城郊的长亭,枭冷去找你!!”

哗啦!!银月弯刀插了回去,夜酒酒唇角微翘:“赐香,姐姐颇喜欢你这样的性情,我这便在那里等着他,若是见不到他我就留在你的回春阁。墨羽教主若是问起来,我便说是你绑架了我,让我留在这里帮你招揽生意。”

赐香咬着牙忍了下去,这大千世界没曾想连美人也变得这么无耻,她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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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荷园听风

揽月阁内飘荡着淡淡的药香,枭冷高大的紫色身影早早便映入了赐香的眼眸。她顿住了脚步,咬着唇,越发纠结的要命。果然女人不好惹,夜酒酒走则走矣,还给她出了这样的一个难题。

“杵在门边做什么?你要的那份骨绒草还欠些火候,一个时辰后再来拿,”枭冷头也不回,话语中却带着一丝温柔。

赐香的心脏蹦的一跳,要说的话堵在嗓子眼儿里,说不出口。她知dào

枭冷其实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断不容许她们这些老娘们儿将他推来让去。

“怎么不说话?莫非有什么亏心事不成?”枭冷转过了身子,华丽的紫色长袍依然令人眩晕。

赐香的嗓子紧了紧,嗫喏道:“夜护法要走了!”

枭冷的鹰眸猛地一缩,俊白的脸上掠过怒意,抿着薄唇,将手头的草药扔在了一边冷冷看着她。

“枭冷……其实……”赐香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脚步,两只手不知所措的夹〖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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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缠不清,强压住了那点儿亏心笑道:“其实……夜护法真的是不错的女子……而且对你用情至深令人感佩……”

“嗯哼……”枭冷的唇角裂开一抹冷意,琥珀色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了。

赐香硬着头皮继xù

道:“她为了追逐你的身影吃了不少苦,好得也是相识一场,即便你心中不喜,但是也抽点儿时间送送她吧!她……”

“你呢?”枭冷一步步逼了过来,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臂,猛地一扯将她拽进怀里,冷冷逼视着她,“你的意思是什么?”

赐香有点儿害pà

,尽管枭冷初始蛮横,但是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冰冷眼神看着她,她的舌头有些打结:“枭冷……我觉得对于喜欢你的人最好不要辜负……她虽然是魔教的左护法但是一个女孩子这样待你……你就不能送送她吗?”

“闭嘴!!”枭冷怒斥,眼眸中的火焰几乎要将怀中这个读不懂他心思的女子焚化了去。“赐香,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我推到别人的身边?你的心让狗吃了吗?”

“我觉得事情不是这样……”赐香头痛欲裂,忙组织那些苍白的语言。

“你这个比猪都要蠢笨的混蛋!!”枭冷恨不得掐死这个糊涂蛋,夜酒酒自是知dào

他不会去见她。便想着法子让赐香来做这说客,偏偏怀中这个糊涂的家伙心甘情愿给人使唤。

他一把将她推开,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你口口声声说不要辜负,呵!你便来辜负我是吗?好吧!如你所愿!!”

枭冷绕开赐香纤弱的身子,大踏步走到门边,停住身子回眸冷冷说道:“你这个小混蛋,莫要后悔!”

赐香一愣,这是什么话?她需yào

后悔吗?

“枭冷!北郊的长亭,夜酒酒在那里等着你!”

枭冷的脸色又暗了一层,硕大的拳头握得太紧以至于关节处泛着清白色的幽芒。他忍了忍扭过头一脚踹开雕花门。夜酒酒这一次果然是逼得太狠了些,若不然这丫头也不会这么大胆子找他来。他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同夜酒酒说分明,做一个了断,既然避不开那就去面对。

“枭冷!!”赐香猛地喊住了他。

枭冷的身子登时停住,心头泛起欣喜的微澜。莫不是赐香小丫头不想让他去见夜酒酒?

“枭冷!你记得回来啊!!还有凌霜花和那枚紫晶胆没有炮制好,过几天炼制丹药时,我要用的,你不能半途而废跑了去,否则要扣工钱的啊……”

嗖!一支开得正艳的木槿在枭冷的内力催逼下猛地撞上了赐香的额头,留下了准确无误的红印。

“哎呀!!!”赐香呼了一声痛,忙捂着额头。“枭冷你这个疯子!!”

枭冷继xù

向前走去,暗道死丫头我给你做的面具故yì

将那光洁的额头露出来,便是为了方便教xùn

你这个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敢逼着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那就要准bèi

承shòu我对你的惩罚。

他出了一口恶气,心头倒是松快了许多,抬起头看着蓝色天际。若是快的话。一个时辰便能送走夜酒酒那尊瘟神,赶着回来还能将揽月阁中的那些药材炮制好。

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些迷恋上回春阁的生活。每天炮制药材,和那个死丫头忙忙碌碌一起努力赚银子,晚上在紫竹林数银子。然后送她回揽月阁的时候月下漫步斗嘴。他几乎将以前的那些血雨腥风忘得干净,心中只有赐香带给他的安逸。如果能够,他愿意就这样陪着她一辈子,也是好的。

灵儿看着走出大门的枭冷,几步回到了西偏厅的客房。共襄仰靠在紫竹藤椅上,今天换了一身上好的纯色锦袍,袍角处绣着几朵杏色桃花。头发束了起来,别了一支桃木簪子。整个人简约清雅,平添了几分宁静。

“主上!!”

“说吧!”共襄修长的指尖擎着一粒嫣红的果子飞进了唇间,轻轻咬开,滋润的表情瞬间蔓延。

“枭冷离开了回春阁像是要见什么人。”

“真是找死!”共襄缓缓坐了起来,接过瑁儿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手,茶色眸子里闪过一束光芒,“这个家伙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南昭陶家的命令,他也敢去寻死?要知dào

他的命可不全是他自己的!”

“主上,我们怎么办?烈王那边也来信了,这一次伏兵已经就绪,想来抓住夜酒酒不是难事。只是担心魔教的人已经对夜酒酒失望至极,会把她作为弃子不用

,墨羽那个老狐狸想必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小丫头答yīng

烈王的条件。”

共襄半握着拳一下下轻点额头,唇角一翘笑道:“他定是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左护法损失到手的利益,要知dào

这一次为了促成和魔教的联盟,皇甫即墨给他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共襄茶色眸子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想必会拼尽了性命护着他的女人。”

“右护法恒安?”瑁儿和灵儿同时惊呼出来。

“是的,”共襄看着窗外的天色,“右护法恒安可是亲自将夜酒酒带回了魔教总坛,上一次皇甫即墨在那魔教总坛的时候对夜酒酒言语调笑了几句,差点儿激怒了这个醋意十足的恒安。若不是他老子阻拦及时,怕是那恒安早已经将皇甫即墨杀了。”

“这一次如果烈王以夜酒酒为要挟,恒安必定会做出让步将皇甫即墨在魔教的势力铲除一个干净,这样一来,只怕是皇甫即墨再同魔教修复关系也是不能够了。”

“主上!我们做什么?”

“等着看好戏,然后背后补刀!”共襄笑得姹紫嫣红,一边的两个婢子具是一阵恶寒,这人怎么可以这么阴险呢?

“不过,要是枭冷也参合进去就不妙了,”灵儿提醒道,“要不要拿出夫人的印信让他有所顾忌?”

“不用,”共襄唇角的笑容渐渐落了下来,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脸色有些变化,“赐香丫头在回春阁杵着,想必枭冷绝不会同夜酒酒离开,他这样的人若是动了情便是真的万劫不复。”

瑁儿心头一阵狐疑,看着自家公子的脸色,暗道公子怎么说起了枭冷和赐香的时候有一点点醋意?

揽月阁中,赐香将那些要需yào

枭冷一会儿回来炮制的药材整理好,单涛手中拿着一张梅色拜帖急匆匆走了进来。

“师傅!师傅!!”

“这么着急做什么?”赐香直起身来。

“师傅,晏城梅家的帖子!”单涛喘了口气,眼睛却是晶晶发亮,跟了赐香也有一段儿时间了。平日里赐香不光逼着他学习炮制药材的手法,空闲之余还会将一些丹师界药师界的门派琐事讲给他听。美其名曰增加单涛的江湖阅历,有朝一日能有所出息。其实两个人都犯了一个错误,江湖历练从来都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单涛前不久刚刚听了晏城梅家的介shào

,晏城梅家是大陆世界仅次于端木家族的丹师之家,九品丹师出了两个,八品七品六品丹师比比皆是。在整个燕都形成了同端木家族分庭抗礼的态势。

端木家族近几年人丁衰落,端木家族极有才华的少派掌门人端木烟雪竟然大婚之日离奇病死,整个端木家族更是一蹶不振。相较而言,梅家老先生却是连着生了六个儿子,其中最小的儿子梅苍云在短短一年的时间晋升至六品丹师,神一样的速度,堪称大陆世界最有潜力的丹师,甚至是未来丹王的不二人选。

此时放在赐香手上的帖子,镶嵌着竹纹的信笺上,落款便是梅苍云的清秀字迹。

“师傅……”单涛抿了抿唇,有点儿小紧张,他也知dào

这个盖过端木家族势头的梅家,可是怎么会给师傅发来帖子呢?

“听闻赐香姑娘能炼制出五品丹药,本公子甚感兴趣,特请赐香姑娘来双水街荷园小筑一聚,商讨禹州三品丹师晋级一事……”赐香凝眉翻来覆去读了几遍,帖子上还附着一张银质邀请卡,上面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禹州品丹大会邀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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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田外肥仙》

书号:3235250

伊灵

简介:身怀如意瓶,行善积德还升级。

修仙种田两不误。

等等,这个长得帅帅的大哥哥是谁?

第87章 第一显赫世家

赐香不厌其烦将那张禹州三品丹会邀请书看了几遍,确信没有任何疑问。禹州的丹会在隆冬时节召开,现如今刚入秋算算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了。

禹州的丹会不像河阳城的丹会,只要能够炼丹便可以参加丹会争夺晋级名额。禹州的丹会是向那些获得二品级别的丹师发放邀请书,一般是以河阳城的丹会结果为准,想必端木烟雪已经拿到了。自己虽然在品丹大会上炼成了五品丹药,可是于这资格上来说确实不合规矩的。

不过禹州的品丹大会会设立一些品级较高的丹师,专门向那些隐藏在民间也愿意参加品丹大会的二品以上丹师发邀请书。故而禹州的品丹大会虽然也是争夺唯一的晋级名额,但是参加的丹师级别远远高过了河阳城的丹会。那是一个真zhèng

藏龙卧虎的禹州,一个会有无数变数的禹州。

赐香的手指头轻轻摩挲着那张邀请卡上的金质大字,早些年她也参加过,成了那届品丹大会上最风光的丹师,也成为了夺取禹州品丹大会上三级丹师资格年龄最小的丹师。还记得那一次回到凌云峰顶后,爹爹骄傲的笑容,为了庆祝,整个凌云峰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既便是那个嫉妒她的端木烟雪,也带着一群小丫头献舞庆祝。

她的眼睛有点儿酸涩,知dào

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化作尘土,现如今她虽然有七品丹师的能力,可是若没有品丹大会上的晋级资格,想来也是寸步难行的。而且越到后面,越看重这些,既如此……她猛地抬起眼眸看着面前一直忐忑不安的单涛。

“备好马车,你随我去一趟!”

“是,师傅!”单涛激动地跑了出去,听闻这梅家的小公子梅苍云也是一位风流标致的人物,不知dào

同神仙哥哥比起来。哪一个更胜一筹?

荷园小筑位于河阳城闹市区最大的一座酒楼,河阳城多水,整座酒楼建造在穿城而过的玉带河上。只是两边用玉石砌成了坚固的闸,将蓄好的水引导到了一方开凿的大池中。形成了一个人工湖。

湖上植满了荷花,命名为荷园。这样浩大的工程,颇费银子,单涛一直闹着要去荷园消费一次。赐香想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撒出去,便断了单涛的念头。不过她答yīng

若是年底回春阁盈利颇丰,便带着他和王药师等回春阁的功臣去荷园听曲子,吃好的。

没想到梅家第一次邀请自己,竟然安排在了荷园。当她缓缓走进了荷园清雅的月洞门时,发xiàn

今日这里竟然没有客人。

迎接赐香的俏丽婢子躬身笑道:“梅公子说了,人多嘴杂听着心烦。便将这荷园全包了下来。”

单涛狠狠吸了口气,全包下来?乖乖哟!那得多少银子?!!

赐香瞬间了然,一直怀疑这荷园的产业是谁家的?没曾想竟然是梅家的产业,她不禁黯然,确实近几年端木家族的势力已经衰退的太厉害了。想着十几年前。端木家族在每一处召开丹会的地方都会设立一些荷园这样的所在。

召开丹会时负责照顾自己家族的子弟门人朋友,丹会结束便转化成了酒楼会馆还能赚银子。只是近几年端木家族的人丁确实很少,除了在青云城,晏城和燕都之外,其他地方基本取了这些会馆。

“赐香大师,请!”那丫鬟倒是很满yì

荷园给赐香和单涛所带来的冲击,带着一些骄傲的小身板也挺直了不少。让你们这帮乡巴佬也见识一下梅家的实力!

单涛的脚掌有点儿发软还在纠结与包下荷园所花费的银子。一边的赐香唇角一翘压低了声音道:“单涛,现如今你相信为师了吧?若是赚不够足够的银子,在那个寸土寸金的燕都,连一天也活不下去。这位梅公子的手法典型的燕都做派,不过这还算是病的最轻的那种,至于那些一掷千金的……等咱们去了燕都。为师一一点给你看。”

过了月洞门,便到了一处四周具是用素色纱帐围起来的湖心小筑,远远看过去却见十几个环佩叮咚,华服翩然的少年躬身伺候着半卧在榻上的年轻男子。有人扇风,有人擦汗。还有一个眉眼分外清秀的少年往那人嘴巴里塞葡萄。

“师傅……不会是个断袖吧?”单涛捂着唇呆呆看着,顿时觉得自己在青丘镇的十八年白活了,还真没见过这种阵势。

赐香也是一愣,没想到梅家小公子竟然是个断袖?不过越是天赋异禀的人行事作风往往同世俗相差甚远。

她只顾着与单涛纠结这些根本没想到此时那卧在湖心小筑中的梅苍云却是将她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

他远远便看到赐香走过来,缓缓起身站了起来,身着一袭月白华裳的身姿挺拔颀长,衣袂翻飞,腰间丝绦素净,隐隐可见绢绣精工纹理,凤眸的眼角上扬的堪绝,带着些许冷意却魅惑难言。

他此时隔着素纱看向了迎面走来的赐香,一袭如流水般泛着淡淡银光的长裙垂曳而下,手中捏着自己送过去的那张禹州丹会邀请书。似乎已经看到了他的瞩目,竟然扬起手中的邀请书冲他很孩子气的招了招手。

银白的袖口顺着手腕滑下,露出白皙诱人的手臂,银色面具非但没有遮挡住她与生俱来的气质芳华,反而更是凭添了几分难料的风姿。

梅苍云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果然是个吸引人的妖精,不过看着身段便令人浮想联翩。想必太子也是这般着迷于她,但是这个女子的命运或许今天便终结于他的手中。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笨蛋了!

“夕阳渐斜空,早秋随风澄,几枝翠叶帘外动,一袭倩衫迎月来,好一个银光华灿的美人!”

赐香猛地顿住,他这是说自己么?一边的单涛也是狐疑万分,这家伙不是断袖吗?怎么连女子也调戏?

素色纱帘缓缓卷了起来,露出了梅苍云清明雅致的眉眼,单涛猛吸了口气果然与共襄不相上下。

他刚要痴痴傻傻的看下去,一边的丽色婢子福了福笑道:“梅公子与赐香姑娘有要事相商,还请这位公子随我来,另给公子备下了酒宴丝竹。”

单涛看着赐香,赐香点了点头:“单涛你先下去,一会儿为师派人找你!”

有了师傅的首肯,单涛自是何乐而不为,忙随着那婢子退了下去。

梅苍云笑着行礼道:“久闻赐香姑娘大名,实在是久仰的很,想不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赐香忙回礼道:“梅公子美名冠天下,当世豪杰,小女子才是仰望啊!”

梅苍云微笑着承了她的礼,他梅家也当得起这些。他父亲东昊国第一宰辅人称梅相,他二哥梅苍耀是正五品下朝议大夫,三哥梅苍骄正六品上昭武校尉,四哥梅苍浩正四品中书大夫,五哥梅苍海从五品御史直谏人。即便他本人虽然未与官场挂钩,但却是近年来最风头正猛的少年丹师。

这个世界上唯有一个女子可与他抗衡,可惜的是那个低调的女子已经香消玉损,凌云峰顶再没有他忌惮的对手。

“赐香姑娘客气,请!”梅苍云将赐香让到了一边的金丝软榻上,青玉小几上摆着碧色玉壶一并几样小点。

对于梅公子这番似乎有点儿意wài

的热情,赐香心头还是带着些防备。几次以来的遇险,让她愈加不相信这些半道出现的陌生人。尤其是梅家,作为东昊国第一显赫世家,这样世家出来的小公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河阳城礼遇她这样一个青丘镇的乡下丫头呢?

或许他是听闻自己能炼制出五品丹药进而请自己参加禹州的丹会,但是更多的是无端示好非奸即盗。单涛的话本子对她来说,也不是白看的。她今日总算见到了曾经和自己相抗衡的实力最强的少年丹师,一半儿是好奇,一半儿是为了禹州品丹大会。

既然梅苍云来了,说明这一场品丹大会应该是梅家人主持,倒是可以探探口风。等入冬后,带着单涛去一趟禹州瞧瞧热闹,说不定还能真的捞一个三品丹师的名头当当。

“赐香姑娘据说是青丘镇人氏?”梅苍云将赐香面前的杯子满上了茶。

赐香也不动那茶杯,欠了欠身笑道:“回梅公子的话,小女子从小在青丘镇长大,路遇高人指点,成就了这一番微末技巧,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梅苍云的凤眸微微一挑,青丘镇长大的五品丹师?还路遇高人?从她这谈吐气质来看倒真不像是遇到高人后一天两天能晕染出来的。奇遇有时候也是妖变,谁要是对他喜欢的女人大不敬,他便也有绝对擒妖的手段。

“禹州的丹会在入冬后的第一个雪季举行,届时禹州方面还会准bèi

一场盛大的冰雪节,还望赐香姑娘光临!”

“谢谢梅公子提点,”赐香微微笑道,“只是梅公子从哪里听到本姑娘的贱名?倒是令我受宠若惊?”

梅苍云暗道这丫头倒是精明一些,能抗得过他玉魂香的人还真没几个,她怎么还不倒?他的视线似有若无的看向了湖面的荷叶,余光却是扫到了青铜香炉。袅袅香气并不很浓烈,渗出一股绝对不会引人怀疑的普通禅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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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仙植灵府》

书号:3236857

琼姑娘

洗髓,修仙!

从今以后,她脚踩仙路,扶摇直上!

第88章 妖花

玉石栏杆外面的池塘碧波中,一条悠游自在的锦鲤忽然跃出水面,鱼身在空中摆了几道弧线,然后啪的一声落入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

犹如雨夜中那一道最惊诧的巨雷,在赐香的心头轰得一声敲出一片清明。同梅苍云絮絮叨叨谈论参加禹州丹会事宜的赐香猛地站了起来,不对,自己的心跳为何这么快?

她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忙反手翻出两根细如银丝的长针,冲着随后而来的梅苍云刺下去。梅苍云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反应过来,这倒是奇了,他的玉魂香早应该在半柱香的时间内将她迷倒,倒没想到这丫头的灵魂感知力如此之强竟然觉察出来。

不过他梅公子向来遵循一个原则,一旦下手绝不会给对手留下任何逃生的机会。不过这丫头太过有趣,他倒是想慢慢折磨她一番然后再送她归西也不错,总之必须要让雪儿满yì

为妙。

梅苍云反握住赐香的手,将那银针刺到了赐香自己的身上。重剂量的麻痹散传入了她的体内,她瞬间身子僵直。

“梅苍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赐香大吼,声音却是空洞,她越来越控zhì

不了自己的身子。好在梅苍云的玉魂香与麻痹散反冲,不一会儿赐香的半边身子似乎还能动一动,可是心头一股子恐惧令她的血液越来越冷。

梅苍云反剪着赐香的手将她推至软榻上,垂眸看着她的脸,抬手将她的面具取了下来。眉头不禁一蹙,凤眸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这丫头的相貌竟然如此美艳,美到令人窒息。

“雪儿说的没错,果然是一个狐媚子!”梅苍云促狭之心顿生,将她发髻上的簪子取下,刺啦一声撕开了她的衣襟。雪白的肌肤暴露无遗。

“我杀了你!!”赐香咬着唇反抗着,眼眸中晕染着一抹倔强和凌厉,粉润的唇角流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她终于明白了,这便又是自己那个毒辣庶妹请来的救兵。只是没想到的是。自己倒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庶妹,连梅家的小公子也能为她所用。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梅苍云的束缚,却被他紧紧压制住按在自己的怀里,面朝着荷叶连绵的池塘。

“你堂堂男子汉竟然甘心沦落为一个阴毒妇人的走狗!”

“呵呵!在下的事情就不劳烦姑娘操心了!”梅苍云的手掌加了几分力度,差点儿将她的手腕拧断。赐香的眼睛猛的渗出眼泪,又强行憋了回去。在端木烟雪的同党面前,她绝不会显露半分懦弱。

“梅公子!!”赐香嘶吼了出来,“你真是端木烟雪的一条好狗!!!好狗啊!!!”

梅苍云脸色一暗,猛地挥起衣袖,池塘中泛起一阵波澜。他凑到了赐香的耳际:“骂吧!很快你便骂不出来了!我要让全城的人们看看我们这位品丹大会上的妖女是怎样的荒淫不堪?”

“你要做什么?”赐香的声音喑哑了下去,她知dào

即便自己吼破了喉咙也不会在这荷园中逃得生机。猛地想到了单涛,不知dào

现如今是生是死。

“做什么?丫头,你一会儿便知!”梅苍云的风眸中带着嗜血的兴奋。

“放了我徒弟,我随你们处置!!”赐香喘了口气。想起了单家的十代单传,既然这是她和端木烟雪之间的恩怨,实在不想连累无辜。

梅苍云倒是一顿,没想到这个女人死到临头竟然想得是别人的安危,唇角晕染出一抹冷笑:“假惺惺的做什么?你若是死了,黄泉路上孤单寂寞我自会派他下去伺候你!!”

“你们这帮不得好死的……唔……”赐香的嘴巴被梅苍云从她身上撕下来的衣襟紧紧塞住。

“不要聒噪,你听……”

池心中传来一阵阵尖锐的鸣叫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平静的池塘中破水而出,一阵紧似一阵。

赐香瞪大了惊恐的眸子看了过去,一片玉石圆桌大小的荷叶缓缓从水中升了起来,荷叶中长出了一株淡紫色的花。色泽冰冷的巨大深紫色花萼漂浮在水面,淡紫色的花瓣开了一大半,花骨朵晶莹剔透。光华流转。

赐香的身子不禁打了一个摆子,千年妖花,梅苍云竟然弄到了千年妖花,只是他用这千年妖花要干什么。

梅苍云的手掌轻轻拂过了赐香裸露在外面的玉色肩膀,凤眸中竟然下意识的晕染出一抹*。随即被一种嘲讽所取代。

“一个五品丹师想必也知dào

这妖花的厉害,越是有水的地方,这妖花便会喷出一股奇异的雾气,将这小筑中的景象毫无保留的通过妖花营造出的海市蜃楼折射到整个河阳城。”

赐香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清澈的眸子泛着赤潮,直直逼视到梅苍云的心间,竟然令一向从容的梅苍云微侧了脸。

梅苍云的心头渗出一抹诧异,这丫头的倔强倒是激发起了他的残虐之心,他不信这个世界还真有他对付不了的人。

他的袖间一翻,跌出一枚晶莹嫣红的丹药:“丫头,你也是丹师一起来品鉴一下这枚丹丸何如?”

赐香眼眸一扫登时震惊万分,这分明是一粒毒丹,却偏偏被这样一个六品丹师握在手中说不出的离奇古怪。

梅苍云越发的兴趣萌发,这丫头的眼神看起来竟然很识货。

“我用丹师的手法将毒师达不到的高度将这枚锁情丹炼制了出来,不过一般的锁情丹毒发太过漫长,本公子没有那个耐心等你三个月而亡。本公子向来喜欢直截了当,我将这枚锁情丹改动了一下,换了几种草药加以重新提炼变成了这枚天下之淫之物。一会儿我服侍你喝下,三柱香的时间若不与人交/合,便会全身爆血而死。不过……”他的声音愈发的阴冷,“我却也舍不得看着你这样的美人死去,一会儿我自会派十几个人给你,保证你会死得万分欢喜。”

梅苍云将赐香嘴巴里撕烂的衣襟揪出来,顺势将那锁情丹塞了进去。接着用手卡着赐香的脖子,逼着她吞了下去。

“滋味如何?”梅苍云的凤眸中滑过了浓浓的冷意。

赐香一口咬住了梅苍云的手掌,梅苍云吃痛忙要扯出去,却不想赐香早已经拼了死力。梅苍云在她的后颈上猛的给了一记手刀,却觉得手掌的虎口处一阵锐痛,再看过去发xiàn

竟然被这丫头生生咬去了一块儿皮肉,想必日后留疤是必然的了。

梅苍云取出锦帕捂着手掌边缘的伤口,看着倒在青石地面的赐香,冷冷笑道:“赐香大师,接下来的盛宴该是属于你了。本公子这便在外面替你护法,祝你玩儿的愉快!”

赐香此时只觉得浑身腾地一下着了火,那种说不分明的燥热几乎将她的心灵腐蚀得斑驳破碎,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的灵魂也顿时遁入了虚无。

不!不!!赐香趴在冰凉的地面上,却觉得那青石地板也着了火似得。她拼命咬破了唇,咬破了舌尖,换回来的一点清明却在下一刻钟被那簇邪火焚烧干净。绝望的眼眸中满是自尊的疮痍,她此时宁可死也不要这般屈辱的谋求一刻钟的安宁。

她缓缓爬了起来猛地向一边的柱子上撞了过去,却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身体上,被一双手臂拽了回来。下一刻钟身上的衣衫便被褪去了一半儿,她突然觉得好舒服,下意识的想要抱住近在眼前的这个容貌清秀的男子。

涌进来的十几个华服男子,便是刚才出现在梅苍云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样貌倒也极其俊美。他们看到赐香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后具是惊讶万分,随即又被那女子眼眸中浓烈的*所鼓舞。梅公子说的没错,这绝对是个尤物,今日这艳福还真的不浅。

湖心小筑外面的梅苍云缓缓坐进了岸上的凉亭,隔空将一枚引魂丹突然弹向了池中的妖花,妖花顿时喷出了雾气。整个荷园的池面恰似一个巨大的反光体,将湖心小筑中上演的精彩绝伦倏忽间折射到了河阳城,凡是有水的地方具是能将小筑中赐香半裸的身姿看得真真切切。

梅苍云凤眸微抬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半裸的少年正怜惜地将赐香唇角的血迹小心翼翼的擦去,另一个少年却将她的肚兜也解了下来。赐香此时早已经陷入了迷醉混乱之中,眼神中带着渴望同时还有深深的绝望。梅苍云修长的手指顿时停了停,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在服用了锁情丹的情形下还能有那样深沉的绝望。

他的凤眸强行挪开了些,集中精力操控着湖中的妖花,既然要帮雪儿就要帮到底。既然这女子敢让他心爱的雪儿如此痛苦,那么他便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更加痛苦屈辱的死去。

啊!!素锦围着的湖心小筑中不时传来赐香绝望的嘶吼,嘶吼过后便是赐香更绝望的急促的喘气声。梅苍云唇角微翘,他早已经下了命令,那些被他派过去的俊美少年谁也不得主动将那个丫头吃了。他倒要看看这个丫头究竟能在他的锁情丹下坚持多久,他很希望看到一个主动流连于美少年中的赐香,这样展示在整个河阳城中的表演才更精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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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末日卡修》

书号:3275874

豆芽

她,重活一世有三能,一能卡修打怪,二能制卡卖卡,三能调教未婚夫!

只是未婚夫神马,咳咳,不要太强了好不好……

第89章 兄弟相争

清风阁的云池边,此时摆着一桌精致的酒席,端木烟雪擎着玉壶替皇甫即墨和古河丹师斟满了酒,甚至也为对她一直冷言冷语的公仪恪斟了一杯。

“感谢各位对小女子和殿下这几日的照料,尤其是公仪公子,小女子敬你一杯!”端木烟雪端起了酒杯。

古河忙也陪着端起酒杯,他心头确实有些着急,二小姐说走之前定会将那妖女收了,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公仪恪心头却是松了一口气,好得这两个人要回燕都了,今日且陪着他们在此送行。他只是不明白古河丹师什么时候也学会附庸风雅将这送别的酒宴命人设在了云池边?

“啊!!“一边伺候的小丫头们突然探出手点着云池似乎受到了惊吓一样。

公仪恪转过头看了一眼云池,猛的站了起来,一边护卫的剑九也是吓了一跳。

“海市蜃楼……”皇甫即墨突然惊讶的咬了舌头,将后面的话伴随着血腥的味道停留在了嗓子眼儿。只有端木烟雪和古河露出了会心莫名的冷笑,随即也恢复到了惊讶莫名。

“天哪!!”端木烟雪捂着唇靠在了皇甫即墨的身边瑟瑟发抖,又觉得害羞忙转过身去,秀美的眸子却偷偷瞄到了池面上。

雾气蒸腾的池面上,晕染着一副十分香艳的场景,十几个几乎全裸的美少年围着一个半裸的绝美少女不知dào

说着什么。

那女子从散乱的头发中引出半张惊慌失措的脸,却又带着万种的风情不是赐香那又是谁?

公仪恪的银瞳猛地一缩,退后了几步,又猛的冲向了云池却被剑九拦住。

“长公子?”

“怎么会……”公仪恪恨不得挖出自己的眼睛,他绝对不会看错赐香这个丫头,这个丫头不是那种女人。可是为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令人不齿?公仪恪的整个身体僵直了。

“这不是……这不是……赐香大师吗?怎的这般荒唐……”端木烟雪痛心疾首。

“不会……不会……”公仪恪的眉头越皱越紧,低声喃喃道,“她不是那样的女子,不是那样的女子……”

画面中的赐香似乎要放qì

最后的防线。将整个身体盘在了一个少年的身上,那少年的脸上顿时一片惊喜。他刚要将怀中的美人抱住,却不想赐香猛地狠狠咬破了自己早已经鲜血淋漓的唇,乘着那最后的一丝清明越过了痴迷的少年。登时一头撞上了小筑的石柱上。

呯的一声!飞溅的鲜血定格在云池的水面上。

“不好!赐香姑娘被人陷害了!!!”剑九猛地吼了出来,一边的公仪恪早已经飞奔了出去,他银色瞳仁晕染出世界上最可怕的冰冷怒火,那是一种遇佛杀佛遇人杀人的千年寒冰。他不停地向前奔去,向前奔去……

“长公子!!长公子!!”剑九旁观者清,知dào

若是这样没有头绪的只凭借着池中幻境便去找寻赐香根本不能即刻找到。许是长公子情急之下迷了心智,几乎忘记了公仪家是干什么的,本身掌握着那么多的情报网还愁找不到赐香姑娘?

“长公子停步啊!长公子这样子能去哪里找?请容属下安排!!”剑九也急了,赐香再怎么说与他有恩,这一次不用公子交代。他定也要抓住那个幕后主使宰了他!

公仪恪经剑九这样一吼,倒是醒过神来,转过身一把将他的衣襟抓住,银瞳中流淌着赤红。他只想马上找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延误了半刻便是无法挽回的绝望和伤痛。

“快去查来!”

“是!!”剑九转身将怀中的一支镂刻着公仪家鸣凤图腾的墨竹竹管流花弹奋力抛向空中。炸开一片花火,不一会儿便涌来大量的上阳影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查清了赐香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梅家的荷园。

公仪恪飞身上马,率先赶了过去,剑九紧随其后半道上却被惊慌失措的小七拦下。

“小七!你个混球死哪儿去了?怎么没有保护好赐香姑娘?!!”

小七身经百战从未出现过今天这样的慌乱无措,他流着泪半跪在剑九面前:“大人恕罪!!今早我看到那个好似枭冷的奇奇怪怪的家伙出了门,便带人跟了过去。哪里想到赐香姑娘会突然离开回春阁……”

剑九狠狠抽了他一鞭子:“滚起来!还不快随着长公子去荷园!!过后少不了惩罚你这个混小子!!”

荷园地处闹市,大街上此时早已经人仰马翻,多年平静的河阳城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乱局。那个神一样的公仪恪疯了般的策马狂奔,身后跟着数百人,个个身着玄色劲装,将繁华的大街生生扯出一条凌乱不堪的黑线。

荷园此时却是异常安静带着些许诡异。公仪恪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下了马将一个试图想要上前阻拦的小厮一脚踹晕了过去。

湖心小筑的素色帷帐上到处溅满了血迹,公仪恪紧走了几步却顿在那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抱着早已经气息奄奄的赐香从湖心小筑走了出来,他琥珀色眸子里跃动着一抹冷到极致的光。

世界万物在他的眼中都已经化成了粉,他将裹着赐香身体的紫袍紧了紧。虽然自己身上只留下一件纯白色中衣,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男子任何人的心头都会掠过一抹悸动。

“枭冷来了……”剑九叹息了一声,四周的上阳影卫迅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抱着赐香的枭冷围在其中。

从湖心小筑中传来阵阵恶臭,一个侥幸逃脱枭冷毒手的俊美少年惊慌失措窜了出来,却不想在距离公仪恪几步之地的地方猛地跪了下来。

他的脸色惊惧难安,俊白的脸突然散出了黑斑,两只手拼命地扒着脸上的皮肤。一阵诡异的景象出现了,那人身上的皮肤包括肌肉都被黑色的脓水渗透着,剥离着。

剑九强忍着心头的恶心,眼睁睁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诡异一幕,又看向了枭冷那张冷冰冰面无表情的脸。

不同的时空,同样的场景,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数百人的上阳影卫围攻面前的男人,一个个惨叫着诡异的死去。

枭冷的脚步走得很稳健,每一步,脚下的青石地板便是一条褐色裂纹,无数的毒虫钻了出来。

啊!!啊!!不时传来不知名的嘶吼声,挣扎声,死亡的味道席卷了整个荷园。枭冷终于大开杀戒了,他的心曾经为魔,好不容易被怀中的这个丫头温暖了千年的冰,却不想又为她无辜受害激发了自己更大的恶。

荷园中此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枭冷下毒致死,除了那个惊诧莫名早已经离开的梅苍云。

毒虫蔓延的速度很快,公仪家的上阳影卫形成的包围圈很快图土崩瓦解。剑九拔出剑同小七死死守着公仪恪,两人的额间具是冷汗淋漓。

枭冷疯了!一个六品毒师疯了!!他已经将这里变成了自己的修罗场,吞噬掉一切令他愤nù

的东西。

他身上盘旋着的花花突然如利剑一般迅猛的向挡道的公仪恪飞了过来,蛇身上的深紫色光芒变成了流光溢彩的紫光。

“长公子小心!!”剑九的剑芒刚与那花花接触便变成了乌黑,他大惊失色,枭冷的蛇身上也带着剧毒,每一片鳞甲都带着剧毒!!

公仪恪的银瞳一闪,手臂轻轻一挥,花花顿时被冻在了坚冰中。枭冷的眼角第一次微微跳了一下,北冥神功果然不同凡响,他一脚踹出一团毒虫将冻成冰块儿的花花一层层裹了起来。

剑九看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心头跳动的越发厉害,枭冷不愧是六品毒师瞬间便能将这些天下至毒之物召集齐全。其中竟然有浑身闪着金色光芒的毒蝉,这种毒物数量极少,但是身上带着火性。能召集这么多毒蝉的毒师当今除了南昭的那个毒王之外,估计无人能及。

很快坚冰被化开,地上散落了一层毒蝉僵死的躯壳,公仪恪的北冥神功也确实令人忌惮。花花摆脱了束缚到底对公仪恪怕了几分,猛地窜回到了枭冷的腰间。

许是被花花不小心碰触了伤口,赐香从昏迷中清醒了几分,在枭冷的怀中动了动。她身上的锁情毒虽然被枭冷暂时克制了几分,可是三柱香的时间后还是会要了她的命。她的心脏和灵魂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可是这刚刚一动,那股子*更是强dà

到无法排挤的地步。

“救我……救我……”赐香下意识的紧紧抱住枭冷的颈项,声音里带着一抹荼蘼和无法克制的欲/望之火。

公仪恪看着紧紧依偎在枭冷怀中的赐香,银色眸子中晕染着难言的痛楚,为什么自己总是迟那么一步?为什么每一次第一个赶到她身边将她从绝望中救起的男子总不是自己?上一回在阎王坡如此,这一次在荷园也是如此。为什么站在她身边的男子总没有自己恰当的位置?

“放下她!”公仪恪的银瞳冷冽似冰逼视着对面那个公仪家的叛徒,那个夺走自己心爱女人的他血缘上的弟弟,他不要做赐香那个永远的观望者,再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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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月色愁人

残荷,在碧色湖面印染出碎裂的波纹。血腥,在本来应该清新的空气中点点化成了憎怨。枭冷将怀中的赐香换了一个令她舒服的姿势抱着,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出了公仪恪的冰雪容颜。

“她中了锁情……”

公仪恪猛地一怔,身子晃了晃。

“不出三柱香的时间,她会以一种最令人生厌的方式死去……”

公仪恪猛地抢了一步,却生生定在了原地。

枭冷看着他的银瞳:“我是六品毒师,天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我现在只想救活她。三炷香后,我们在西山巅峰上决一死战,你生我死,亦或是我死你生。但是现在老子没工夫陪你!!”

“大胆!!”剑九震怒,他竟然给长公子当老子,谁不知dào

公仪家的家主就是被这个小子害死!!

啪!一个褐色水球顺着枭冷的发间甩到了剑九面门上,速度之快,令人一时间应付不来。

公仪恪将那水珠强行拦了下来,水珠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团黑色薄雾竟然将地上爬行的毒虫毒死大半。

所有的人脸色均是一凛,这个人身上到处都带着毒,攻击起来竟然如此随心所欲。一如一场优雅的死亡之舞,一步一个亡魂,令人不寒而栗。

“三炷香的时间,”公仪恪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赐香,眼眸中滚过痛楚,枭冷说得对,于这解毒来说这个世界没有比枭冷更厉害的人物了,“三炷香后,她若生我暂且饶你不死,等候公仪家四大长老处理。若是她死,我便叫你碎尸万段。”

枭冷唇角掠过一抹冷笑,抱着赐香大步绕过了公仪恪,向荷园的大门口走了过去。街道上的人群纷纷退避三舍,看着这个传说中毒杀了无数人生命的魔鬼。往昔繁华的街道竟然带着一片末日来临的死寂。河阳城的草民是多么希望公仪家与这毒师拼命的时候不要选在河阳城的地盘儿啊!!

一辆马车迅猛驶过来,停在了枭冷的面前,素色帘子掀了起来露出了共襄那张俊美的脸。

“枭冷!快上来!!”

枭冷抱着赐香猛钻了进去,灵儿和瑁儿驾着车冲向了枭冷在西山顶上的无尘山庄。颠簸的车厢内。枭冷紧紧的将赐香抱在怀中,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温度。一边坐着的共襄一贯的嬉笑怒骂荡然无存,茶色眸子暗沉了下去。

“何人所为?”

“不知dào

!”枭冷的脸色冰冷似玄铁。

“中的什么毒?”

“锁情!”

共襄大吃一惊不禁苦笑,莫非这是遭了报应了吗?自己曾经点化赐香用锁情丹对付端木烟雪让她吃点儿苦头。没曾想端木烟雪倒先下手了,可是赐香好得也是五品丹师,应该能认得锁情,怎么会落了别人的圈套。

“荷园是梅家人开的会馆!”共襄觉得赐香这个丫头当真令人头痛不已,得罪了太子妃,得罪了太子,牵扯了公仪家。现如今又是梅家。是不是跟着这个丫头,就意味着要将大陆世界上所有的实权派人物得罪一个彻彻底底?

之前共襄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操纵别人,没想到竟然几次三番被赐香这个丫头操纵,而且越来越控zhì

不住随着她绕转下去。要知dào

今天他的计划是同烈王里应外合将夜酒酒扣住,要挟魔教。这下倒好了。夜酒酒看到那一幕也返回了回春阁,本来要走的皇甫即墨定是也不会走了,公仪恪也不按照之前的路线行事了,一切都因为这个小丫头乱了套。

最最要命的不是这些,而是自己竟然没有按照原地计划将夜酒酒在河阳城中擒住,而是神使鬼差地赶来救助这个已经准bèi

被他弃掉的棋子。他莫非也疯了吗?

“夜酒酒去救单涛去了,但愿那小子中毒不轻能被你的师妹救活。我已经顺道去回春阁打听了。今早梅家人下了帖子,这笨丫头便来了荷园……”

“若我这一次能从公仪恪手中活着,他日我定要梅家的人痛不欲生!”枭冷打断了共襄的唠叨,垂下了头用手拨开赐香额头上凌乱的发丝,另一只手护住了赐香的心脉。不停用真气冲击着那些极其强悍的锁情丹的毒素。

“我来吧!你的真气不足,一会儿还要对付公仪恪……”共襄刚要探出手。却不想被枭冷微微一挡。

“不用,我先天毒体,真气中带着几分毒,正好可以克制锁情丹。”

共襄自嘲的笑了笑,突然道:“你怎么救她?”

“无尘山庄有的是各种毒药。总能找到一种克制锁情丹的药物出来。”

“枭冷你将事情想得简单了,”共襄的眉宇间第一次掠过一抹担忧,茶色的眸子更多了几分深邃。

入秋夜,月朗星稀,苍茫飘渺,孤雁南飞,暗沉沉的天空中无一丝亮光。无尘山庄阴霾屋宇内,枯黄的秋叶飘落,倏忽随风飘入了窗棂。

灵儿和瑁儿早已经远远躲开去,共襄站在屋外捏着拳头,突然一脚踹开门穿过耳室,朝八折牡丹屏风后面走去。

屏风后面传来赐香一声紧似一声的喊叫,润白的肤色已经开始出现了鲜红的斑点,一边的铜盆里满是血水。

“枭冷!枭冷救我!!”赐香含糊不清,意识全部丧失,一会儿疯了般的将枭冷紧紧抱住撕扯他的衣服,一会儿却又咬着唇大喊大叫将枭冷狠狠推开。

“够了!!”共襄一把将枭冷提了起来,“已经两柱香时间过去了,你那些见鬼的药材毒物怎么都不能解开她身上的毒素?你难不成真要看着她浑身暴血而亡?!!”

枭冷的额头满是大汗,这锁情丹下的实在是太古怪了,同普通意义上的锁情丹根本不一样。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惊慌失措一阵阵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绝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共襄松开了他的衣襟,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一定是他……”他突然带着些许憎恶,“一定是那个梅苍云,大陆世界最天才的少年丹师,定是如此,他将锁情丹的成分改动了。赐香丫头这一次必死无疑。”

“罢了!!”共襄突然将外衣撕开,“我便牺牲一下,帮着这丫头暂且度过这难关,能拖一时算一时。”

啊!!!共襄的衣裳脱到一半儿却被枭冷一把擒住从窗户扔了出去,他决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碰触她,哪怕是自己不反感的共襄也不行。

“有人来了!帮我护法!!”枭冷突然在手中多了半枚天蜈珠,虽然只有少半枚但却是通体乌黑,泛着夺目的黑色流彩。他又将自己腕间割开一条口子,独特的血液同那半枚天蜈珠融在了一起,竟然发出了刺目的紫色。

“枭冷你疯了吗?”共襄大吃一惊,看着天上的月色,“三个月之期只差七天便到了,若没有天蜈珠护着你,七天后月圆之夜便是你万毒反噬的时候,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闭嘴!!帮我拦着外面的人,不管是屑小还是夜酒酒都帮我挡在外面!”

枭冷腰间的花花突然弓起了身子,试图将那半粒天蜈珠撞进枭冷割开的伤口里。却不想被枭冷一把手从腰间扯了起来直接甩到了窗户外面,落在了共襄的身上。

“喂!!”共襄的眼眸发热,愤恨道,“枭冷别忘了你是南昭陶家的家臣!!!你竟然敢擅作主张?!!”

“你若是回南昭便告sù

桃花夫人,她对枭冷曾经的恩德,枭冷这几年帮她杀了那么多的人已经不欠她的了。枭冷一直为别人活着,从此以后也要为自己活过一次,哪怕只是一次而已。”

啪!!一阵劲风将窗户封死,将窗外共襄的骂声也一并关上了。很快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灵儿和瑁儿护主的的娇斥声!端木烟雪知dào

若是给枭冷将赐香救了去,赐香还能存留一线生机,她派出了长乐帮的杀手誓要将那一线生机也抹杀了去。

暖阁内倒是显得安宁了许多,赐香浑身颤抖着,眼神浑浊不清,却将那张脸衬得更加令人迷醉。

枭冷深吸了口气,知dào

自己这一次便是踏入了鬼门关,他本来受了公仪恪的北冥神功真气已经不济。那夜赐香中了端木烟雪派人下的奇毒,他每日里亲自用真力将天蜈珠的精华取出一点儿打入她的体内。

天蜈珠天下至毒,也是天下至好的疗毒药,但是性子却是极猛烈,如果用不好中毒之人当即毙命。至从共襄提到了梅苍云,枭冷便知dào

这一次赐香中的锁情毒定是最厉害的毒药。现如今只能将剩下的天蜈珠全数打进赐香的体内才能解开这奇毒。

只是他却真的没有万全把握,或许这便是一场注定要倾注生命的豪赌。

“赐香丫头,若是死我们便死在一处吧!”枭冷垂下了头,俯在赐香滚烫的额头间喃喃低语,带着无尽的温柔。

他将赐香身上的锦被轻轻掀开,将自己裹在她身上的紫袍慢慢拉开,他的手顿了顿,随即一阵掌风卷出。宽厚的手掌上紫色天蜈珠被凝聚在掌心的内力缓缓催化成了药水。那药水纯净的不含一点儿杂质,散发着缕缕奇异的香味,顺着赐香光滑的肌肤一点点打进了她的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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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毒师没有爱

赐香的体温渐渐降下了几许,她的神智恢复了一些清明,可是这锁情毒素太过霸道,即便她终于缓过一口气来但还是疲惫到了极处。整个身体虚弱至极,她侧过头看着枭冷,心头的感激却哽在喉间。

“枭冷……谢谢……”她的声音微颤带着一抹嘶哑。

枭冷终于放心了些,天可怜见,自己竟然成功了。将这天蜈珠最终化成了药水却是将他残留的最后一点儿真气耗尽了。之前炼毒的时候,那些五花八门的毒素开始乘虚而入丹田,像一只只野兽窥视着他的灵魂。只等着他放松了戒备,便开始反噬他的躯体乃至魂魄。

他的手掌微微握成了拳,强行克制着锥心的痛楚,这也只是个前奏而已。他的脸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唇角晕染着一抹讥诮,一如往常。

“死丫头,命还真大!”

赐香的眼泪终于滑落,她知dào

自己这一次却是万般凶险,若不是枭冷及时出现救她,她早已经万劫不复了。

“嘶!”赐香本想坐起来,却不想额头间的伤口狠狠疼了一下,那一下子竟然没有撞死自己,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别动!!”枭冷抬手将疗伤的膏药轻轻涂抹在她的额头上,“可惜了,要留疤。”

赐香想起了那瓶玉凌膏笑道:“我记得在公仪家的明月山庄做客时,是不是你夜晚将一瓶玉凌膏放在我的枕头边?呵呵!不妨事的,过后找出来涂上定不会留疤。”

枭冷一愣,玉凌膏?他何曾给过她玉凌膏?不过现如今他还有好多话要对她说,不便争论这个,因为再不说他怕是没机会了。

“赐香……”枭冷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张房契,那房契看起来颇有些年代了,他缓缓打开房契,上面竟然写着一个女子的名字——白清梅。

赐香不曾想枭冷会拿出了白宅的房契,登时懵了。难不成自己占的那处鬼宅竟然是……

“白宅的来历大概你也听说过了吧?”枭冷看着赐香,琥珀色的眸子里划过了戏谑,“若不是没调查过这鬼宅的来历,你也不会眼巴巴的赶这便宜?是不是?”

赐香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潮再一次涌上了脸颊:“枭冷。我刚来河阳城身边带着的银子……”

枭冷摆了摆手止住了她的哭穷,同时丹田中又传来一阵锐痛,该死的莫非毒素反噬提前了不成?

“给你讲一个故事,”枭冷下意识的将赐香散落在肩头的秀发轻轻拈在手中,赐香只觉得他今夜着实怪异。虽然知dào

自己的命是他救的,可是他们相处的日子还很长,当务之急应该赶紧的会回春阁啊!偏巧却要讲什么故事,不过她此时的身子却是乏的厉害,且听听故事养足了力qì

。然后想法子将这个仇报了!

枭冷将她的头发揪了揪,提醒她不要走神儿。赐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瞪大了眸子看着这个粗狂的男子此时难得的温柔。

“白宅之前住着的一对老人是从燕都迁移过来的,白宅的主人叫白昭熙,燕都的一个正四品中枢谏官。因为得罪了权贵,不得不告老还乡回到了河阳城买了宅子,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是日子过得也算疏风顺水。”

“白家的女儿叫白清梅是整个河阳城有名的知书达理的美人。刚及笄礼成便有无数的公卿子弟踏破了门槛遣了媒婆子上门求亲。”

赐香越发觉得好奇,枭冷好似对白家的事情很熟悉,她屏住气息安静的听着。

枭冷唇角晕染出一抹苦笑,整张脸显得极其凄迷。

“只是这世间最参不透的便是情缘二字,那天白家小姐带着丫鬟在七夕之夜的玉带河上坐着小舟赏灯,却不想与燕都来的一个富家子弟相遇。从此便是一桩祸事陡然而起,白小姐以为此生遇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情郎。哪知……”枭冷的眼眸中晕染出一抹冷意,“那风度翩翩的情郎竟然是一个骗子,他骗走了白家姑娘的清白,却又转眼间离开了河阳城不知所踪,呵呵呵……”

赐香心头狠狠揪了起来:“枭冷……”

“那燕都来的混蛋公子便是闻名天下的公仪家家主公仪清江!”

“啊!!”赐香不禁喊了出来,虽然有点点预感还是被吓到了。

“公仪清江此时在燕都已经有了正室夫人。还抬了三房妾室,他兴许早已经忘记了被他像敝履一样丢弃在河阳城的白家小姐了吧?”

枭冷眼眸中的仇恨越来越浓,只觉得丹田中的气息又弱了几分,他忙凝神将几乎涌到嗓子眼儿的血腥压制了下去。他此生从未对人说起过这些,不知dào

为何在这个混乱的夜色中。在即将与公仪恪的大战前夕他却想将自己憋在心底多年的话告sù

自己心爱的女人。

“公仪清江一走便是半年,饶是白家小姐再怎么隐瞒但是渐渐鼓起来的肚子是瞒不过去的,白家老爷子差点儿被气死,所幸一位丹师出面配了一封难得的同命丹才让白家两位老人苟且活了下来。渐渐地白家小姐伤风败俗的丑事成了整个河阳城的笑柄,白家的人也越来越深居简出消极隐居。”

“后来白家小姐十月怀胎硬撑着将那个孩子生下来,据说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恶滚滚的雷几乎绕着白宅响了三天三夜。人人都惧怕得要死,那孩子生下来竟然不会哭,从小喜欢去山上捉各种毒物玩儿。渐渐地,河阳城的人都说这个孩子是天生的妖孽,处死了为好。”

赐香的手突然握住了枭冷的大手,只觉得入手冰凉。

“这样的流言蜚语不知为何竟然传到了公仪家,公仪家的四大长老,那四个老不死的却说公仪家流传着一个预言便是公仪家会衰败于一个有着琥珀色眼睛的后代里。他们不光是说说而已,竟然还派人偷偷到了河阳城,将白宅一夜之间灭门,试图除掉那个年仅四岁的孩子。”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赐香只觉得一阵心痛袭来,不忍听下去。

枭冷将她的手紧紧攥了攥,喘了口气继xù

道:“如姨当时是那个孩子的奶娘,情急之下将自己的孩子同那个被人称为妖孽的孩子换了去。抱着白小姐的孩子从密道逃了出去,就这样白清梅的孩子逃过一劫。”

“呵呵……”枭冷仰头,眼角的泪被他甩了出去,“哪知dào

那个公仪清江实在是太有本事了。竟然派人抓住了如姨和那个孩子,并在河阳城公仪家的明月山庄专门设了一处内宅将那孩子养到了五岁。”

“兴许是良心发xiàn

,亦或是这一年多的相处让他对那孩子产生了感情,他竟然天真的想要让自己的小儿子回归到公仪家去。就这样五岁的孩子被送进了燕都公仪家的宅子,寄养在夫人的名下。那个孩子虽然名为公仪家小公子,可是一点儿也不快活,夫人待他清冷,一个有着银瞳的哥哥也是恨他的。阖府上下都在排斥他,欺负他,他瞅了一个机会逃出了公仪家。”

“那年他十岁。年仅十岁的他尝遍了人间心酸逃到了南昭,却被人牙子卖到了南昭陶家成了奴隶。说来也是命不该绝,他遇到了南昭的毒师是陶家聘请来的,很是厉害。竟然一眼看准了那孩子先天毒体的特质,用最残酷的办法将他训liàn

成了少年毒师。他满以为可以报仇了。竟然将自己的师傅差点儿毒死只是为了能够脱离陶家。”

“他一路上将自己的用毒本领发挥到了极致,死在他手中的人命实在太多了,他终于回到了公仪家。公仪清江竟然感动的热泪盈眶,以为获得了那孩子的谅解,熟不知这一次这个孩子是来替白家上下七十八口人命报仇的。”

枭冷眼眸中琥珀色光泽流转着,赐香心头扑通扑通跳跃着。

“报复开始了,先是夫人。然后是那四大长老,可惜只毒死了两个,然后是那个始乱终弃的公仪清江……“

赐香说不出话来,紧紧抓着枭冷的手,哀求的看着他。可释fàng

出的恶魔,怎么能够收回来?

“他倒是低估了他的那个大哥公仪恪。他早对那孩子心存戒备,此时他从北冥炼成神功回来,很快纠结了上阳影卫数百名好手围堵我……”枭冷突然听到了窗外的脚步声,苦笑道,“那是个雨夜。好多人围了上来,他杀红了眼,公仪恪的银袍上也到处是被毒虫咬出来的窟窿。”

“他几乎要死在公仪恪的手中了,若不是师父来救,兴许早就死了……公仪恪从此到处追杀他,而他也是元气大伤落下了病根。所以……”他突然闭了唇,所以他才会在丹田中留下一处空缺,才留下了今后可能被万毒反噬的致命命门。这些他不准bèi

说了,因为那可怕的反噬迹象已经来临。

“枭冷忘了吧!忘了吧!好吗?”赐香几乎带着恳求。

“傻丫头,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枭冷将那白宅的房契塞进了赐香的手中,却又太过留恋于她掌心中那抹虚弱的温暖,久久不愿松开她的手。

“傻丫头,拜托你一件事。”

赐香登时豪气顿生:“莫说一件事,一万件也是成的!”

“丫头别答yīng

的那样快,呵呵,”枭冷一贯的嘲讽涌现出来,随即却是万般的宠溺,温柔地看着她,“将这房契保管好,省的在白宅住的提心吊胆心头不安,从今往后这宅子便是你的了。”

赐香脸色一窘,自己原来占了枭冷的宅子。

“还有帮我照顾好如姨和花花,还有……我娘亲的牌位不要断了香火供奉。”

“你这是做什么?”赐香觉出一丝不对,刚要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枭冷挥起衣袖点了她的睡穴。

“丫头,还是这么急躁,以后可怎么混?”枭冷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抬起手轻轻描摹着赐香的脸颊,希望将那轮廓永远记在心头。

他俯下了身子,想要给她一个最轻柔的吻,却停在了她的唇角。

“丫头,毒师都是受过诅咒的人,不配有爱情,但是傻丫头,你可知dào

我多么喜欢你?傻丫头,也许再不能陪你了,以后的路你要好好走!以后不要太笨,凡事都要想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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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醒来,在被拐卖之前,

她,是否能躲开既定的命运?

这一次,她要掌握自己的未来!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第92章 单刀赴会

无尘山庄四周已经布满了公仪恪的人,他身上的玄色披风迎着风招展着一抹奇特的绝世而立。银瞳紧紧盯着那处暖阁,不一会儿门洞开,枭冷抱着赐香走了出来。

“师兄!!!”

“师傅!!”

夜酒酒和单涛几乎同时抢了上去,却冷不防被枭冷一下一个点倒在地,一边的共襄哭笑不得。这两个刚才差点儿吃了他,比那些长乐帮的杀手还难对付。不过令他诧异的是,他也没想到公仪恪竟然帮他将那些长乐帮的亡命之徒统统清除干净。

他扫了一眼对面临风而立的公仪恪,不知dào

这人是个什么打算?看这架势倒是真的只想解决他与枭冷之间的恩怨,也罢,枭冷几年前毒杀了公仪家的家主,这笔账兴许耗的时间太长了些。

他看向了枭冷,心头多了几分崇敬,虽然是南昭陶家的一个普通家奴,但是此人绝对有盖世英豪的气质。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值得他结交,只可惜了此人命已不长了。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枭冷强忍着丹田内抓心挠肺的痛楚,将怀中的赐香交到了共襄的面前。

“怎么个意思?”共襄唇角的调笑看起来很冷。

“帮我照顾她!”枭冷琥珀色的眸子里暗沉如夜。

“要是我不答yīng

呢?”共襄冷冷笑道,“你非但没有完成陶家给你的任务还惹了这么多的事儿,凭什么我要帮你收拾乱摊子,这丫头是死是活关我何事?”

“呵!别忘了你也是个男人!!”枭冷将赐香向前一掷,共襄突然接在怀里,随即脸色一变,暗道他为什么要接过来?而且还接得这么顺其自然?他看着怀里的赐香,心头竟然软了几分,该死的,这丫头可不是他这一次来河阳城的重点啊!!

枭冷唇角一翘,一抹涟漪顿时在琥珀色的眸间闪过。随即冲一边的灵儿和瑁儿道:“将夜护法和单涛还有我的蛇送回回春阁,欠你们公子的,老子来世再报!!”

灵儿和瑁儿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公子,共襄点了点头转身抱着赐香钻进了马车。却不想一阵急急的剑锋刺了过来。转眼间一袭玄色劲装的剑九立在了共襄的马车前。

“留下赐香姑娘,今夜且饶你一命!”

共襄唇角一翘,刚要发话却不想暗夜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令人听了毛骨悚然。剑九手中的剑花舞的绚烂至极,还是不小心被一只毒虫攀上了衣袖。剑九大惊失色忙挥剑自断衣袖,向后翻了出去堪堪避过这生死一击。

“哈哈哈……”共襄笑得花枝乱颤,“剑九兄,你飞花剑雨还是差了点儿火候,想要自宫,力道不够啊!!”

枭冷强忍着丹田中的毒素反噬之痛。驱使着毒虫将围上来的上阳影卫逼开了些,转身冷冷看着那个银发飞扬的清冷男子。

“公仪恪!!老子看你还算是条汉子,怎的行事如此不要脸!!以多欺少还欺压妇孺!原来你们公仪家只配生出些猪狗不如的禽兽来!!”

公仪家的几个家奴一听这话顿时大怒,吼叫着冲了过来,瞬间便被击飞了出去。枭冷这一次反击之后。身子微微抖了起来,亏得夜色朦胧不至于被别人看清了去。

“送共襄公子和赐香姑娘等人去回春阁!”公仪恪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点飘渺。

共襄唇角微冷,看了一眼愤愤瞪视着他的剑九钻进了马车里。灵儿和瑁儿看着远处那抹冰山般矗立的公仪恪不知为何心头竟然起了几分惧意,这便是那个传说中惹不起的活阎王公仪恪吗?二人也不敢唐突,忙扶着夜酒酒和单涛送进了马车,随即将那条紧紧缠绕在枭冷脚踝处的花花也强行拉进了马车。

许是知dào

被主人无情的抛弃,花花的两个脑袋耷拉着。似乎死了一般。灵儿和瑁儿坐在前面驾着马车,刚要离开却发xiàn

一队上阳影卫紧紧跟随在旁边寸步不离。

“令人生厌的蚊蝇,”共襄放下了帘子茶色眸子一冷,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知dào

这不是他南昭的地盘儿。若是今夜自己站在了枭冷一边出手相帮,公仪家的上阳影卫还真的不是好相与的。他从来不做赔本买卖。在他的人生哲学中,只有输赢没有爱恨。可是今夜为什么会这么别扭?不就一个陶家的家奴而已,死便死了。

“停!!”共襄终于还是喊了一声,灵儿忙勒紧缰绳。

“主上?”

共襄猛地掀开帘子,提了一口真气冲着公仪恪矗立的那片山林大声吼道:“公仪恪你听好了!!枭冷已经救活了你喜欢的女人!!希望你不要万事做绝!!否则南昭陶家终有一日会与尔等好好会个面喝个酒将今日之事一笔笔从头算起!!!”

莽林中一阵躁动。南昭陶家?那不是现如今南昭闻名天下的国母桃花夫人的娘家吗?南昭陶家是南昭国第一大家族,势力不亚于东昊国的公仪家,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主上?!!”灵儿和瑁儿大惊失色,公子这是为哪般?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身份这么早暴露出来,岂不是自寻晦气吗?

四匹烈马驾着的马车飞奔在夜色中,将一切夜的东西撕碎了去,共襄铁青色的脸看着怀中的赐香,身上还带着枭冷紫色锦袍上的血腥。

“笨蛋!”共襄咬牙切齿,却还是不解恨点着赐香有些发凉的额头,狠狠戳了戳,又骂了一句,“蠢货!!“

“主上!”前面驾车的灵儿压低了声音,“烈王那边如何回复?烈王府的人已经在临风镖局候着了。”

共襄茶色双眸慢慢涌现出了一丝懊恼,现如今一切计划都被怀里这个小混蛋打乱了,烈王想必这一次要气疯了。

两次了,两次都是因为这赐香这丫头的出现,自己乱了阵脚。要知dào

自己可是隐藏了那么久,此次却因为赐香和枭冷的缘故将南昭陶家也摆了出来。用不了多久,南昭那边定会震怒,到时候少不得要和……

他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个南昭最美手腕儿最厉害的女子,也是他此生最亲的人,不知dào

自己这样的不懂事会给她带来怎样的麻烦。

“主上?”

“回家!”共襄将怀里的赐香抱着靠在自己的肩头上,身上的昂贵羽袍褪了下来又在赐香纤弱的身子上罩了一层。

灵儿和瑁儿不用问也知dào

共襄嘴巴里的家是个什么概念,扬起了长鞭加快了向回春阁进发的步伐。

很快到了回春阁,一应仆众纷纷迎了出来,晕黄的风灯点了起来。人人都垂着头不说话,他们早已经在回春阁的半亩方塘将自家主子的旖旎风光和那头撞石柱的弥天之勇尽收眼底。

王天仁眼眸闪烁着泪花,垂老的身子不停地微颤,看到共襄抱着赐香走下马车忙迎了上来。

“共襄公子……我家上师……”

“单涛在马车里,劳烦王老爷子帮忙查看一下,”共襄面无表情地抱着赐香迈步走进了院子。

王天仁垂着头抹了一把眼泪命令丫鬟莲儿一并两个小丫头将马车里的单涛和夜酒酒扶了出来。

共襄将赐香抱进了揽月楼的暖阁中,自己避在外面命灵儿和瑁儿替赐香擦拭了身子换了一套干净中衣。

身着粉色纱裙的莲儿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冲等在暖阁外面的共襄飞一个含情脉脉的眼色,垂首福了福。

“奴婢多谢共襄公子搭救我家小姐。”

共襄茶色眸子里划过一道暗色,此人果然是端木烟雪的心腹暗门子,只是道行太浅薄了。你家主子遭遇这么大的难,多多少少你也要表现的伤感一些才好吧?

“莲儿姑娘客气了,”共襄眸子里的不快一闪而过,一贯的丰神俊朗,温文尔雅。

莲儿登时心头一荡,天下竟然有这么俊俏的美男子,难得还这么深情?那赐香今天这般污秽不堪,此人竟然还将她找回来,实在是令人嫉妒。凭什么一个青丘镇的烧火丫头竟然能得到这旷古未有的奇男子的眷顾,实在是令她不爽得很。

“公子请回去歇息吧,今夜我来照顾我家小姐!”

共襄唇角绽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暗道你来照顾你家小姐?莫不是端木烟雪派来补刀的吧?

他长长叹了口气:“她这个样子,我何尝能走得开?”共襄俊美的脸颊上竟然落下一滴泪,青竹泪意,绝色清姿,看了令人心跳不已。

“公子何苦对我家小姐……”莲儿猛地闭了唇,懊恼的垂下了头,这赐香有什么好?

“罢了,她如此模样我自是不能独自休眠弃她于不顾,我的婢女今夜也留在这里照看,我想等她醒来再走!!”

“公子……”莲儿还要说什么,却被共襄挥了挥衣袖阻断了话头。

“本公子知dào

你对单管家情深义重,他也是受了惊吓,不若今夜你去照顾着他些。”

莲儿猛地一愣,刚要反驳却知dào

自己刚取得单涛的信任,日后能否闯进赐香的藏丹阁还是个未知数。她咬了咬唇,罢了,先去与那个单涛虚与委蛇一番。等到端木小姐将赐香除了去,何愁着回春阁不是自己的?若是那个时候,想必面前这个绝色男子还不是乖乖的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她咬着唇福了福:“公子夜半注意着风寒,婢子先退下了。”

共襄点了点头,目送着莲儿远去的身影,唇角本来还很温婉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第93章 同床共枕

共襄将带来的八角宫灯缓缓放在了赐香榻边的小几上,他身上的纯白色锦袍在投进窗户的月色晕染下显得更加清绝。

“怎样?”

“回禀主上,”瑁儿看了一眼床榻上安静熟睡的赐香,“婢子已经点了赐香姑娘的睡穴,想必这一个夜晚许是会安静几分。”

“嗯!灵儿去夜酒酒那边看着些,也最好是让她睡个一整夜,明早再做打算。”

“是!”灵儿转身走出了暖阁。

“瑁儿你去一趟临风镖局同烈王爷派来的人解释一下,就说南昭陶家家臣遇险,本公子不得不临时改了之前的计划。至于陶家同烈王爷的同盟定会坚固似铁,明春陶家会秘密送一批特殊的礼物给烈王。权当是本公子赔罪,至于绞杀魔教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是!”瑁儿垂首转身奔着暖阁的门行去。

“等等!!”共襄缓缓道,“告sù

烈王使节一句话,若是烈王有兴趣占了这河阳城,南昭必将倾尽国力相助。”

瑁儿顿时傻眼了,公子不经过桃花夫人直接向烈王应承了这许多好处,难道不怕桃花夫人亲自派人来收拾他吗?

“主上,不用派人送消息给夫人吗?”

“让你去便去!!”

“哦……”看着共襄微变了颜色,瑁儿忙退了出去。

很快暖阁中便只剩下了共襄同赐香二人,他从袖中摸出了一瓶玉凌膏,缓缓坐在了赐香的榻边。

他用小几上干净的银簪子挑了些许,刚凑到赐香的额头上却又停了下来。将银簪子丢在一边,用手将玉凌膏轻轻抹在了她的额头上。入手的光滑令共襄的脸色竟然带出了几分柔和,他唇角噙着一抹笑,声音轻轻浅浅的低迷。

“死丫头,本事倒是不小,初来河阳城第一次进了这浑浊的江湖便将我南昭陶家最厉害的毒师祸害了。”

他涂抹的很是小心翼翼。看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却又心头涌现出莫名奇妙的愤nù



“不过,本公子绝不会上你的贼船,你这样的妖精只配迷着那些凡夫俗子,”共襄直起了身子。凝视着面前这张绝美的脸,下了决心似得,“本公子怎么会看上你呢?你个含香院的烧火丫头!若不是留着你还有些用,早该除了你的。”

窗户外面的灵儿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主上你既然看不上人家小姑娘,何苦一趟趟违背自己的心意,一次次护着她呢?

“杵在外面做什么?还不滚进来?”共襄将玉凌膏收进了怀里,这是个好东西,不要全浪费在赐香这个丫头的脸上。

灵儿忙红着脸推开门走了进来,毕竟听主上的墙角既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也是一件要命的事。

“主上……婢子以为你同赐香姑娘还要温存些时候……”灵儿不得不解释。

“温存?”共襄苦笑。看了一眼熟睡中宁静如处子的赐香,突然心头一跳,忙转过茶色眸子鄙夷道,“我陶家好得也是南昭第一大家,娶一个烧火丫头?呵!罢了!说正事儿!”

灵儿腹诽道公子你还说自己没想法。都想到娶亲这么深层次的问题了。

“魔教总坛那边刚传来一个消息,夜酒酒今儿没有来得及回去,右护法恒安亲自要来接她。”

共襄的茶色眸子一动,修长的指节轻抚着下巴,突然脸上掠过一抹喜色:“这个消息可靠否?”

“咱们的人亲自传出来的。”

“……”共襄长久凝神看着八角宫灯中的白色火焰,里面有枭冷曾经配置的特质清毒香,祛除一切*散。毒气毒物等夜半鬼祟所用之物。

“好!!“他猛地击掌,倒是吓了灵儿一跳,灵儿侧过身子避他远一些。

“灵儿,你一会儿放消息出去务必让魔教右护法恒安知dào

夜酒酒被公仪恪和皇甫即墨的护卫所逼迫伤势沉重,现如今在回春阁养伤。”

灵儿一顿,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主上。夜护法仅仅是被冷公子点了穴,现如今兴许要冲开了……哪儿来的伤?”

“呵呵呵……”共襄笑的煞是阴险,“她身上想要有点儿伤还愁吗?”

“主上,”灵儿领悟了他的意思,提着刀柄。“横切还是纵切?”

共襄狠狠打了个哆嗦:“你要做什么?”

“主上不是让夜酒酒带着伤吗?属下这便将她的脸花了,嫁祸与皇甫即墨和公仪恪。听闻魔教右护法恒安对那夜酒酒是爱极了的,想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等会儿,”共襄忙打断灵儿比较激动的话语,“亏你还跟了我这么多年,心眼儿总是这么欠缺。”

“主上……”灵儿脸色尴尬。

“公仪恪虽然混账,人家再不济也是大陆世界排名前十位的高手,都不屑于和夜酒酒这样一个花痴打架,怎么可能花了夜酒酒的脸?!!你说出去不光江湖中人不信,估计连那个痴情的白痴恒安也不会相信。”

“那主上我们怎么办?”

共襄的茶色眸子里突然晕染出一抹玩儿阴谋的激动之情,终于可以做回老本行了,硬拼绝不是他共襄的作风。

“这个自是好说,明早待夜酒酒醒来,你只要如实说枭冷被公仪家的上阳影卫围困生死不明,再想个法子将夜酒酒引到公仪家的地盘儿。那丫头性子像烈火,一旦烧起来决不可能退缩。上阳影卫对付枭冷许是差点儿火候,可是对付夜酒酒想来定是游刃有余。夜酒酒不受伤才怪,届时你派陶家的那些暗影将她再救回到这里,那个时候想必恒安也该是来了。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欺负了,想必同公仪恪和皇甫即墨便结下了梁子到那时……”

共襄想要打开折扇摇上一摇,却发xiàn

没有随身携带,只得将修长的手掌微微握成了拳头抵着下颌,很阴险的笑着:“魔教同东昊皇室联盟便会是一句空话,我们的目的岂不是达到了?”

灵儿听出了一身冷汗,看着昏黄灯影下共襄那张妖冶的脸,暗道你个混蛋真是狠啊!随便什么人都能被你榨出最大的利用价值啊!!你个混蛋!!若不是夫人逼着才不要伺候你这样的主子。无情无义,混账万分。

“灵儿……”共襄浓密的睫羽轻轻一翻,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婢,“你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本公子分外阴险?”

“不是!!没有!!主上英明神武玉树临风风情万种……”

“滚吧!!”共襄摆了摆手。

灵儿忙退出了暖阁。临走时却又看了一眼榻上的赐香,叹了口气,暗道赐香姑娘你千万不要被我家公子喜欢上,否则定是祸患无穷。

翌日,赐香终于从沉睡中清醒过来,雕花窗棂外面的阳光洒落进来很是细碎。她缓缓坐了起来捧着有些昏沉沉的脑袋,却发xiàn

榻边竟然还卧睡着一个人,不是共襄又是谁?

这一惊自是不要紧,让她本来虚弱的身子登时冷汗淋漓。昨天的遭际恰如一场噩梦,今早噩梦醒来。没曾想会接着做梦。

她一脚将睡在外面的共襄踹下了床榻,浑身气急抖个不停。

“喂!!怎的这般野蛮?”共襄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将起来,伸出手指点着赐香的脸。

“你怎么睡在我身边?”赐香忙垂头看了看严整的衣衫,心头松了口气,随即又抓起一个枕头扔向了共襄。

“出去啊!!”

共襄忍了忍。念在她现如今神智不是很清楚的份儿上,这一踹之恨暂且作罢,想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出现被人从榻上踹下去的情状,尤其是被一个女子踹出来。他摸了摸俊雅清秀的脸,冷冷冲窗外喊了一声。

“瑁儿!!”

瑁儿推门走了进来,登时愣在门口,自家主上也太不要脸了吧?难不成昨夜……二人同时又看向床榻上的赐香。暗道这以后是不是该称呼少夫人了?

赐香焉能不明白这个婢子的眼神,忙转移话题问道:“枭冷呢?我去找他!!”

共襄脸色一暗,也不说话,任凭瑁儿捧着一件新的羽袍替他换上。

“替赐香姑娘梳洗打扮,一会儿我有话要说,”他轻飘飘地出了暖阁。迎面撞上了听壁脚的莲儿。

“问公子安!”莲儿不动声色的福了福。

共襄唇角一翘微微笑道:“莲儿对主子真是上心的紧,既然来了何不进屋去伺候,入了秋老在屋子外面这样戳着,小心玉体有痒。”

莲儿脸色一红讪讪道:“公子教xùn

的是,婢子这便进去伺候着。”

不一会儿。赐香收拾停当走到了偏厅,身子里的毒素虽然清除了些,毕竟还是残留着很多。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有点儿苍白,头发随意绾了一个坠马髻,拣了一件银色衫裙换上,脚下的步子还是歪歪扭扭不成体统,不得不扶着灵儿的手臂。

“师傅!!!”赐香刚坐定,还没有来得及向身边的共襄问明事情的缘由,却不想单涛冲了进来,紧紧抱着她,眼泪鼻涕将她刚换好的衣衫瞬间毁掉。

“好了单涛,庄重一些,”赐香看着他因为中毒而发紫的唇色,想必那毒素极其厉害,看起来虽然解了毒可还是留着些后遗症。

“师傅,我的这张脸若是坏了,却也去不成燕都看不成美人了!!呜呜呜……师傅啊……”

“来人!送单管家去后堂修养!!”赐香捂着疼痛不已的额头将单涛推开,两个药奴走了过来,连劝带拖将单涛拉了出去。

共襄翘着腿仰靠在椅背上喝茶,茶色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很享shòu

的模样。

“共襄!!告sù

我枭冷现如今在哪儿?他怎样了?”赐香转过头打破了共襄的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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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3065927

《厨娘来啦》

这不是一本单纯的美食文。

第94章 全乱了

共襄轻轻捏起了一枚酥软的玫瑰点心递到赐香唇边:“尝尝!沈计点心铺子里刚送来的,还热乎着呢!”

“别闹了,枭冷去哪儿了?”赐香将共襄递过来的糕点缓缓推开,眼神中多了几分冷冽。

共襄凝视着她的眸子,猛地一拍脑门儿:“我说着今儿早上看见你怎么这么奇怪?你的面具不知dào

丢到了何处?这样吧,今天哪里也不要去,我一会儿派人上街给你重新打造一副去……”

“让面具见鬼去吧!!”赐香噌的站了起来,唇角有点儿哆嗦,“枭冷他到底怎么了?”

共襄缓缓站起来看着她,叹了口气:“他……”

“主子!不好了!!!”守门的老张头惊慌失措闯了进来,刚要说话,却见偏厅的门口登时间尘土飞扬,一袭绯色衣衫的夜酒酒冲了进来。

“夜护法?!!”赐香的话刚喊完只觉得天旋地转,被夜酒酒一把揪住了领口拖了过去,共襄手中的折扇一晃卸去了夜酒酒的跋扈之力,将赐香抢了过来。

“我就知dào

!!!我就知dào

……”夜酒酒此时看起来极其惨不忍睹,绯色衣衫早已经破烂不堪被利剑削了无数个口子。手臂处滴着血,显然受了伤,明亮的眼眸再也没有之前的璀璨夺目。与她身上的伤比较起来,她脸上的伤痛绝望更令人触目惊心。

“我就知dào

你们一对儿奸夫淫妇合起来害了我的枭哥哥……我就知dào

你们这对儿奸夫淫妇……”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赐香抢上前一步,却被共襄护在身后。

“夜护法你这用词着实令人眼前一亮啊!!奸夫淫妇?在下实在当不起这个称呼!!”共襄知dào

夜酒酒因为枭冷生死未卜一定会发疯发狂,看来这丫头还真的找上阳影卫打了一架,只是上阳影卫好似没怎么让她吃苦头。不光这么顺利放她回来,还能有力qì

骂人。这倒是令他有点儿奇怪。

“贱人!枭冷对你一片真心,你却让他被别人如此羞辱,你还是人不是?”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枭冷怎么了?”赐香猛地推开共襄,站了出来。

夜酒酒瘫在地上,捂着脸不停地哭:“枭哥哥被锁在了铁笼子里。带着满大街游街,他身上好多血,好惨,好惨……呜呜呜……”

赐香猛地冲出了门口。却被共襄一把揪住,他也没想到公仪恪竟然没有杀枭冷但是却这样羞辱与他,要知dào

这比杀了他还要令枭冷绝望。他不仅冷哼一声,公仪恪果然是个惹不起的货色,即便昨夜自己撂下了南昭陶家的名头看来也入不了人家公仪长公子的眼。

“你放开!!”赐香既然已经知dào

了公仪恪同枭冷的关系,知dào

枭冷这一次被公仪恪抓了去,定然讨不到好。

“贱人!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夜酒酒不雅的瘫倒在地,“你竟然将枭哥哥身上唯一保命的天蜈珠子据为己有,没了那颗珠子枭哥哥必然会受那万毒反噬的钻心之痛!你好狠!!他为了救你将那珠子尽数打进了你的身体,即便公仪恪不杀他。他也恐怕难逃活命了!!也罢!也罢!!”

夜酒酒疯了般的跳了起来:“我这就杀了你,将你的血炼成天蜈珠救枭哥哥一命!也好过看着他尸骨未寒你却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我这便杀了你……杀了你……”

“够了!!”共襄突然点了她的穴道将她顺势推在了椅子上,冷冷道,“天蜈珠一旦化成了药水再也不能复原,你即便杀了赐香姑娘也只能白白多杀一条人命而已!”

夜酒酒咬着唇。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却也动弹不得。

“咳咳咳……”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了门厅,不一会儿单药师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看着偏厅里的乱七八糟,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已经红了眼睛的赐香。

“赐香小丫头你这是闹哪样?”

“单药师……”赐香现如今脑在一片混乱,不停的耳鸣,夜酒酒刚才的话让她几乎要疯了。什么天蜈珠?什么万毒反噬?她僵立在青石地面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让我静一静。让我静一静……”

“赐香丫头?”单药师好不容易从燕都回来,没曾想竟然遇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单药师好,”共襄缓缓一笑,大概是这个大厅中唯一能保持镇静的一个人,“单药师远道回来想必和令郎还没见过面吧?请后堂坐坐,令郎身子不是很舒服……”

“这臭小子又闯了什么祸?!!”单药师十代单传。一听这话不禁大吃一惊,忙吩咐随行的徐铁匠将帮赐香买回来的草药放进丹室,随即大步向后堂走去。

徐铁匠喏喏地将一个盒子小心翼翼放在了失心疯般跌坐在椅子上的赐香手边:“赐香小姐,这是单药师从燕都带回来的东西,说是送给小姐你平日里把玩的。”

“你先下去吧!!”赐香浑身的力qì

都被抽走了似得。一切头绪都乱了套,她静下来终于搞清楚了些。天蜈珠是传说中大陆世界最珍贵的驱毒药材,枭冷又是毒师,先天的毒体虽然让他占尽了便宜,但是万事都有利就有弊。

尽管毒师中遭受万毒反噬的人很少,但是不是说没有,枭冷便是一个特殊的例子。她早该想到的,至从在紫竹林中了毒,每隔几天便会在夜晚睡得很沉很沉,原来竟然是枭冷将天蜈珠打进了自己的身体。

她在凌云峰顶的时候便已经听闻天蜈珠不能一次性吸纳进人体,否则便是天下无药可解的奇毒。而且将天蜈珠打进人体内需yào

一个药师极好的控zhì

力,同时还极其耗费真气。

共襄茶色眸子凝视着赐香已然灰白的脸色,不知为何心头竟然有一点儿痛,随即将这痛瞬间扫得一干二净。

他微蹙了眉头看着赐香的脸色变化了几番,最后归于平静。她越是这样平静,共襄反倒觉得一股子浓浓的不安袭来。

“小姐!”门口看门的老张头花白的发凌乱的不成个样子,今儿这回春阁确实够热闹的,只是这样的热闹实在不知dào

该如何应付。

“张叔,怎么了?”赐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强行压抑的平静。听了却令人不禁害pà



“是……是那些在咱们丹阁预定了丹药的主顾们,说是……说是……”

“说什么?”赐香的眼神隐然掠过一丝犀利。

老张头的胡子微颤缓缓道:“说是咱们回春阁聘请毒师来担任药师,他们要来退银子,不在咱们回春阁买丹药了……”

赐香的脸狠狠抽搐了一下。退银子,退银子……她强忍着吐血的冲动。

“主子!主子!!那帮武人们拆房子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护院一瘸一拐的冲了进来。

“香儿!我去看看吧!!”共襄看着她苍白的脸突然有些心疼了,这一次对她的疼惜却是怎么也翻不过去。

“我去吧!!”赐香冷冷一笑,“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定是古河丹师那些人借此机会生出是非要扳倒我吧?呵!既如此怎能不顺了人家的意呢?”

“香儿!”共襄一把将她的胳膊拽住。

“奸夫淫妇!!”被点在椅子上的夜酒酒嘟着红唇不忘了在这纷乱中加一笔自己的颜色。

“闭嘴!!!”赐香同共襄第一次配合默契。

“哼!”夜酒酒别过脸去,对共襄还是有些忌惮。

“香儿……”

“你也闭嘴!!”赐香瞪视着共襄,随即缓和了脸色,“谢谢你这一路上的帮衬,但是我一直认为该是自己面对的就要自己去面对,你若当我是朋友就站边儿上帮忙即可。”

她理了理银色衫裙的裙摆。将头发整了整,习惯性的抹了抹脸,却发xiàn

面具也不知dào

丢弃在何处。罢了,今后也不戴那个劳什子了,自己在阴暗处藏得也太久了些。低调是死。高调也是死,既然他们要斗那便斗个轰轰烈烈。

“走!看看去!本姑娘还真不信了!”她一甩衣袖,一个盒子被她不小心卷到了地上,摔开了口子,掉出一团晶莹剔透的水晶线团来。

虽然情形紧急,可还是被刚刚单药师带回来的东西吸引了去。

“金墨蚕丝,”共襄略感诧异。微微弯腰将地上的这团线拿了起来,捏在手中,“香儿这个可是好东西,燕都万珍阁的镇阁之宝,削金断玉的利器。”

“你说什么?”赐香眼角一挑。

“削金断玉啊!”

“拿来!”赐香接过共襄掌中的金墨蚕丝装进怀里。

“你要用这个做什么?”共襄觉得这丫头越发的不合常理,“不会是想不开自尽用的吧?”

“哼!自尽之前我也用这个勒死我想勒死的人!”赐香咬牙切齿。共襄猛地顿住脚步离她稍稍远一些。

“奸夫淫妇!!”夜酒酒看着赐香同共襄相谈甚欢,全然不顾枭冷的死活,登时又冒出一句,好似她也只会这一句。

赐香抚着额头转过身:“夜护法你知dào

什么叫奸夫淫妇?”

夜酒酒一愣愤愤道:“一男一女在一起,像你们这样的便是……”

赐香连反驳的勇气也没有了。既如此夜护法的爹娘也算是奸夫淫妇了,这孩子别看打扮得花里胡哨骨子里却是纯洁的厉害。

“莲儿,送夜护法去后堂洗一洗,换一身干净衣裳,还有将她的伤口包扎一下。”

莲儿看着夜酒酒心有余悸,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回春阁门外此时分外的热闹,半拉大门已经被拆了下来,东边的院墙也被推倒了一多半儿。西边的墙头上坐满了各家各派的武夫,外面更是拖家带口的讨债。牛车驴车骡车马车停得到处都是,畜生们想来不大讲规矩,憋得狠了随地大小便,以往门前干净的草坪此时已然是一片脏臭。

“你们不得造次,我家主子出来了!!”老张头底气足了一些。

莽汉们终于看到了那个河阳城最美最有争议最神mì

最不可捉摸的女子——青丘镇的赐香。看着她堪堪立在了破烂不堪的门庭口,冷冷睥睨着眼前的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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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我的美男夫君。简介:带着异能魂穿女帝统治之国,展开癞蛤蟆吃掉白天鹅的绝世逆袭!

第95章 高调

河阳郡是整个东昊帝国着名的水乡,一条条浅碧的河水横贯整个河阳郡,粼粼碧波和叶子枯黄的柳树荡漾出各自的姿态,风格迥异的石桥构架起一条条通道。此时通向通宝钱庄的石桥上挤满了围观的人群,纷纷指指点点桥上昂首走在前面的那抹纤细身影。

细细的雨丝将她的衣衫淋湿,透出了更加玲珑的身段儿,却在那张绝美惨白的脸上晕染出令人无法移目的坚决。

她身着一件月白色蝶纹衣裙,外面罩了一件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乌发雪肌,细腰柳眉,翩然而动间叫人不禁心魄为之摄。

四周除了讨债的人,大多万人空巷一睹这位传说中美人的芳容,整个街道挤挤挨挨,却又屏声静气注视着不断搅乱河阳古城安宁的这个奇女子。

身着纯白色羽袍的共襄坐在马车里不远不近的跟在了赐香的附近,一来是为了保护,而来却是好奇与她究竟要怎样解决这样一个困局?

通宝钱庄的钱老板远远得了消息忙迎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赐香登时愣住了,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绝色的美人?

“钱老板,”赐香忍着心头的痛楚好不容易存了这么多银子今儿便是要全取出来,“将我存zài

贵庄的银子尽数取出来。”

“哦……哦……好……好……”钱老板忙点头,从那抹惊艳中清醒过来,“可是赐香上师……这一时半会儿银子怕是凑不够……”

“凑不够吗?”赐香的眼眸一冷,莫非这厮也被古河丹师买通了吗?

“这个……”钱老板心头一紧张,暗道莫非被这丫头看出来了?古河昨儿确实同他通了一声气儿,必要的时候使点儿绊子,可是今日看这丫头的情形倒像是要拼命的架势,心头又不禁打起了鼓。

“钱老板……”赐香唇角一冷,“钱老板的胆子倒真是大啊?连公仪公子存zài

你这里的银子也要吞下去不成?”

钱老板猛地打了个哆嗦,脑子一下子清明了许多,那一天却是公仪长公子亲自送这个丫头来存银子。想到此处他额头早已经散出些冷汗。虽然古河是地头蛇也和他沾着些远亲可是公仪家得罪不起啊。

“这个自是不敢……”

“我也觉得钱老板不敢,”赐香有大事要办也不愿意同这个见风使舵的混账计较,她甩出一张单子,“麻烦钱老板按着上面的人名将我存zài

贵庄的银子喊几个伙计一一分发下去。”

“……”钱老板忙点了点头。暗道这丫头莫非是不在河阳城呆了吗?怎得自己的银子都要散出去呢?

“钱老板受累了,一会儿从我的银子里扣除一部分给伙计们当做茶钱!”

“是……是……赐香大师客气了,”钱老板心头竟然对这女子生出几分好感,人情世故看来还是挺懂得。

赐香站在了通宝钱庄的门口扬声道:“各位,本姑娘这就将各位在回春阁缴纳的定金全部赔付了你们,但是本姑娘却有一句话撂在这儿……”

她黑漆漆的眸子瞪视着面前这些曾经的主顾,这些曾经以为可以打交道的武师们,冷冷一笑:“没错!我回春阁却是聘请了六品毒师枭冷为药师,我也从来不后悔这个决定。”

四周的空气安静得带着些沉闷,这丫头竟然亲口承认了。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

“枭冷许是在各位心中恶贯满盈,但在我回春阁却是一名极为负责的好药师。我聘请他从不后悔!”

马车*襄茶色眸子猛地一闪,微微掀开了帘子看着那摸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头竟然有些五味杂陈。

驾车的灵儿脸上掠过一丝敬佩不禁喃喃自语:“看不出赐香姑娘如此好担当!!若是跟了这样的主子……”

“咳咳……”共襄唇角一翘,“灵儿你是不是想要叛主投了香儿去?”

“呃……公子说笑了。灵儿说过么?灵儿好像没说过吧?”她忙支吾了过去,暗道公子的耳朵怎的如此之灵?

赐香顿了顿环视了一周冷冷道:“但是我也告sù

诸位,凡是今儿在通宝钱庄兑了银子拿走的,便是同我回春阁再无半分关系,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回春阁永远不欢迎你们!!”

四周一片哗然,还有这样做买卖的?还真把自己的回春阁当盘儿菜了。东昊国除了你回春阁难不成还真的没有其他的丹阁了?

不过世事难料,那些踩高就低的主顾几乎用不了三年便已经尝到了苦果。谁能想到回春阁在未来的历史发展中竟然成了整个大陆世界无与伦比的丹阁。那些后来受了奇伤的武师愣是不能从回春阁中求得一粒保命的丹药,据此而为今天的糊涂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赐香话一说完,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赐香大师,小老儿虽然是一个普通的药师,若是回春阁同意。小老儿这便收拾家当去回春阁卖身为奴,终身效命与你的回春阁!!”

赐香猛地一顿,却见人群分开了一条狭长的小道,丘药师在一位少年郎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瑞儿快给恩人磕头!!”丘药师携着身边的少年缓缓跪了下去。

“又一个疯子!”共襄透过帘子,茶色眸子里却滚动着一抹光彩。这丫头竟然收了如此耿直忠心的一个心腹,值了!

“丘药师,万万不可!!”赐香忙将丘药师扶住,相持不下,丘药师的孙子瑞儿代替爷爷冲赐香实实在在磕了一个头。

“快快请起!”赐香的眼眸一热,在这秋雨连绵的清冷之中,赐香的心头顿时暖了几分。回春阁这样的困难时分,丘药师却义无反顾回来了。

“这是我们的卖身契约,若不是小老儿背信弃义离开回春阁,赐香大师也不会急着雇佣枭壮士,也不会出现今天这局面,小老儿罪孽深重甘愿卖身为奴,”丘药师将两张写好的契约捧到了赐香的面前。

雨点将那契约打湿了些,赐香接过来却撕了一个粉碎,她何尝不明白丘药师的苦心。

“老先生,”赐香福了福道,“您带着瑞儿先去回春阁,待我办完一件大事再回回春阁替老先生办一桌酒席庆贺。”

“赐香大师……”丘药师压低了声音,“小老儿知dào

赐香大师定是要去救枭壮士,可是……”

“别担心,”赐香感激地看着他,“我自有定夺。”

“看着她坚定的眸子,”丘药师忍住了劝说的话,叹了口气,“公仪家在河阳城曾经捐银子建了一座药王庙,此时枭壮士便被锁在那里示众,等候燕都来人处置。”

赐香眼眸一缩,沉声道:“谢谢老先生!”

“赐香大师保重,”丘药师突然将一粒碧色丸药滑进了赐香的手中,“枭壮士毕竟是毒师,此时被打得皮开肉绽,他是传说中的先天毒体,每一滴血也都能毒死人命。赐香姑娘要救他,先将老夫家传的一枚避毒丸药服下,免得受意wài

之害。”

“谢谢,”赐香之前一时间心急救人也没想到这一层,将那丸药吞了下去,果然之前残留在体内的毒素瞬间又被清除了几许。

“老夫这便去回春阁候命,主子小心!!”丘药师将称呼变了变。

赐香忍下了推脱的话,他既有此番心意,自己便受了这份心,以后定当将他们爷孙两当做自己的亲人好好保护。

药王庙使整个东昊国最平常不过的建筑,每一处盛产丹师的地方都会有一处药王庙。每年在品丹大会召开的时候,都有一些品级较低的丹师会到药王庙上一炷香祈求能在丹会上取得好成绩。

河阳城的药王庙年久失修,几年前公仪家在修葺明月山庄的时候,另拨出了银子将河阳城的药王庙也修了一遍。

通往药王庙的道路倒是宽阔的很,横贯了河阳城中轴线,左右两边皆是苍翠的柏树。一排排公仪家的上阳影卫将药王庙四周的闲杂人等都肃清了去。

抬眸仰望,气势宏大的药王庙正殿门口处,放置着一个玄铁笼子。拇指粗细的玄铁栅栏围成了只容一个人坐着的空间,枭冷高大的身躯被困在笼子里显得局促不安。

公仪恪想来是恨极了枭冷的,没有将他立即格杀勿论而是关在这笼子里。说是等着燕都公仪家的长老们来处理,其实这当儿却将他又是游街又是锁在这药王庙前供人展览,极尽羞辱之能事。

药王庙后面的暖阁中,公仪恪亲自坐镇。他身着一袭白底滚金边的长衫,长长的银发用一根纯白色缎带束了起来。眼眸中的神采若水墨画中最惊艳的一笔,两排睫羽微颤,薄唇轻抿,不用太修饰一张脸已经美得倾国倾城。

只是此时他的脸却是狠狠抽搐了一下,剑九的星目一跳,眼见着公仪恪的唇角渗出些许褐色血迹来。

“长公子!”剑九将一边清毒的汤药端了过去,“要不请赐香大师前来看一看?”

“不必……”公仪恪摆了摆手,苍白的手指轻颤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枭冷这个六品毒师果然有些道行,在最后决战的瞬间来了一个你死我活的拼杀。以他的先天毒体为饵,硬生生将自己身体的血液变成了致命的毒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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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重生之后,林真想对前世老公卢天民说的话是:总裁你只是备胎。今生,我只想留住我的小凡。

第96章 解救

公仪恪接过了剑九递过来的青瓷碗将里面浓黑的汤药灌了下去,虽然北冥神功能将体内的毒素逼出来,但是枭冷的毒血实在是太厉害了。想必这一次他需yào

花些时间来对付这些讨厌的毒素,一如他花了那么长久的时间来对付公仪家这个杀父弑母的恶人一样。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将镂刻着西番花图案的窗棂濡湿了好大一片,公仪恪的银眸转向了窗外,看着一株株枯萎了的木槿花缓缓问道:“她怎么样了?”

剑九忙回禀道:“身上的锁情毒已经被枭冷完全解除了,兴许此时正休养着。”

“嗯,”公仪恪的指节轻抚着下颌,眼神深邃,“稍后派小七送一些燕都珍宝阁的药材去回春阁,还有送一些补品去。”

“是,”剑九心头叹息自己都成了这个样子还放心不下那个丫头,其实他知dào

的长公子昨夜完全能够将枭冷置之死地。兴许真的是因为枭冷救了赐香丫头所以才会放他一马,可是公子对枭冷的杀父弑母之仇决计是不能不报的。

他随即又想起了早上属下报上来的一桩事由忙禀告道:“长公子,那个夜酒酒该如何处置?”

公仪恪眉头一蹙,他目前还不想得罪魔教那边,可是不知dào

是何人挑拨他们东昊皇朝同魔教之间的关系?他猛然间想到了那个神mì

的共襄还有他背后的陶家,不禁有些烦乱,随即平息了下来。

“不做理会。”

果然共襄猜得没错,公仪恪根本不不屑于同夜酒酒这样级别的人去争什么,他现如今只想了却公仪家多年的心腹之患。

“长公子!!”一个浑身被雨水浇透了的影卫急速走了进来,半跪在公仪恪的面前。

“做什么这么急?”剑九不禁吃了一惊,上阳影卫向来训liàn

有素,没见过这么乱了分寸的。

公仪恪的脸色冷了几分:“说!!!”

跪在地上的那人被公仪恪这一声狠狠冰了一下,打了一个哆嗦道:“启禀长公子。回春阁的那个……那个赐香大师闯进来了!!”

“啊?!!莫不是看错了?”剑九吓了一跳,这姑娘疯了吗?现如今敢在公仪家的地盘上撒野并且还胆敢同长公子叫板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公仪恪猛地站了起来,一脚将地上结结巴巴禀告的属下踹开,几步走出了暖阁的门。顿时立在了门口的青石地面上。

雨丝飞斜,将天地间染就了水墨山水般的清冷写意。一群玄色劲装的上阳影卫围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姑娘。他们脸上均是显露出万分的尴尬,抓起来吧?不敢!这是长公子看上的女人,远远多看几眼便是亵渎更何况肢体上的冲撞。

可是不抓起来吧,上阳影卫的脸几乎被丢光了。这么多人愣是被这个丫头逼得步步后退,领头的小七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声音中打着颤。

“赐香姑娘请留步!!“

赐香冷冷一笑,不做回应,缓缓向前走去。她抬眸看着远处高台上的玄铁笼子,又扫了一眼笼子边此时站立着的公仪恪。唇角冷了下来。

“赐香姑娘!!”小七喊得声嘶力竭,“长公子交代任何人不得闯入半步!!请赐香姑娘留步!!”

赐香又向前大大踏了一步,四周那些被上阳影卫驱赶走的河阳城百姓再一次挤了过来。药王庙地处河阳城的中心,四周都是亭台楼阁,很多贵族子弟也是倚在栏杆边远远看着绝色美人的大胆行径。

这件事是天下奇闻。公仪家的尊严头一次被一个小丫头践踏。他们纷纷引颈望去,看着那抹纯白色身影渐渐逼近了关着枭冷的玄铁笼子。

只见她雪肌玉骨,被雨水浇透的衣衫紧贴着玲珑的身躯煞是诱人,腰间的环佩上五色璎珞衬着如瀑的青丝。绝色的巴掌大小脸更是容冠天下,举世无双。

公仪恪暗沉的银瞳微微眯了起来,美人独立,不语而绝。无须粉黛。无须华服,一顾倾城,再顾倾国。

剑九狠狠吸了口气,这丫头真的是疯了!这个世界上敢于挑zhàn

长公子的人竟然会是她?所谓红颜祸水,这丫头算不算呢?

赐香一步步走向了药王庙门前的那处高台,她的身子因为冰冷到了极致反而显得麻木。艰难的缓缓一步一行。迈上了台阶,也无视玄铁笼子边的公仪恪。拿出怀里的金墨蚕丝突然缠绕在玄铁栅栏上,咬着唇狠狠一勒。

咔的一声!栅栏竟然生生从顶端被削断了!她又将金墨蚕丝缠绕在玄铁栅栏的另一端又是同样的手法将拇指粗细的玄铁栅栏削去。

枭冷头歪靠在一边的栅栏上,早已经昏迷多时,体内蛊毒的反噬已经开始。加上之前为了救赐香耗尽了真气,同公仪恪的生死大战将他彻底逼上了绝路。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唇角的血迹似乎未干透带着些许青紫。

赐香的眼眸中登时涌出了眼泪,她抖着手探进了笼子。

“赐香丫头你疯了?!!”剑九试图拉住她,伸出去的手却怎么也触及不到她的胳膊。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长公子冷如冰山的脸。

“剑九!送赐香姑娘回去!”公仪恪极力忍着心头的恐慌和愤nù

,他的指节紧紧攥成了半拳,修长的指节发着清白,紧贴在身体两侧。

赐香无视了公仪恪的愤nù

,缓缓探进了手抚上枭冷的脉搏,几乎没有了任何跳动。她脸色一变,拼命咬着唇,闭上眼细心感触却又似乎觉得那脉搏中尚且有一丝跃动存zài



她大喜过望,猛地撕开了枭冷的衣襟,探手便要抚上枭冷结实的胸膛。

“够了!!”公仪恪突然一把将她提了起来,银瞳中流转着瘆人的冷芒,“我说够了!回去!!”

四周的人们俱是一片沉寂,似乎被这样的景象吓傻了,不知dào

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到头来发xiàn

在这样的局面下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这个世界中似乎只留下了公仪恪和赐香这两个人的剪影。

“公仪公子。”赐香冷冷一笑,盯着紧握自己手臂的公仪恪,提高了声调,“枭冷是我回春阁的药师。此人本姑娘今天说什么也要带走。男女授受不亲公仪公子还请放手!!”

四周又是一阵吸气声,这丫头实在是狂妄的紧!竟然同公仪长公子如此说话,难不成嫌弃自己命太长了吗?

“回去!!”公仪恪的声音冷了几分,脸色沉了几分,压抑着极度的愤nù

。这个世界上她可以喜欢任何人但就是不能喜欢笼子里的这个混账!此番赐香的所作所为无一不预告着,这丫头是来抢男人来了。

公仪恪的银瞳中滚荡着怒极而哀的情绪,喉咙哽的厉害,却又发泄不出来。握着赐香的手臂紧了紧,猛地将她拉着迈下了青石台阶。

赐香没想到此人会动粗,情急之下挣扎着反掌甩了出去。却被公仪恪另一只手抓住。他彻底震怒,这个混账女人竟然为了枭冷要扇他耳光,他将她的两只手叠加紧紧攥在自己的右掌中,反手一拧箍在自己的怀里,左手高高举了起来。

唔!剑九情不自禁随着四周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这一掌要是打下去,赐香的小命便也完了。

“主上!!”远处马车上的灵儿大惊失色。

共襄缓缓放下了帘子,微闭眸子冷冷笑道:“放心,公仪恪怎么可能舍得?

现如今能救枭冷还真的只能靠这个笨丫头了。”

正如共襄所料,公仪恪高举起来的一巴掌愣是没有打下去。他的银瞳注视着怀中的女子,感受着她因为真zhèng

面对死亡而微颤的娇躯,感受着她含泪的愤nù



公仪恪叹了口气:“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得地方!!!”

“我要带他走!!”赐香重复着。

“回去!!”

“我要带他走!!”

“滚!!!”公仪恪暴怒一把将她推开。一边的剑九和小七俱是一愣,从来没见过长公子如此失态。

赐香踉跄着站稳了脚跟,眼眸中刚才还出现的恐惧竟然荡然无存,缓缓走到公仪恪面前站定:“要么让我要带他走!!要么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噗!!马车里的共襄差点儿呛死,手中的热茶将羽袍沾染了一大片。

“这丫头会不会说话?!!”

“主上!我们要不要出面!!”

共襄猛地掀开帘子,却愣在了那里。远远便看到赐香手中托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玉鼎。那玉鼎设计的很是精巧,竟然是封闭的。但是里面却是悬空浮着一朵青莲,小巧玲珑至极。

四周的人们具是诧异万分不知所措,这丫头就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这个东西?这是什么啊?

公仪恪和剑九的脸色却是一变。

赐香将那玉鼎举得更高了些,似乎就是要让四周的人都看到一样。她咬着唇带着你死我活的决绝。公仪恪眼前一晃,这样的神情昨夜从枭冷的脸上也看到过,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公仪公子!!”赐香声音清脆,如珠玉之声远远传了开来,“这是炼制七品青莲天心丹的药材!”

“啊!!”四周一片惊呼,不远处看热闹的古河突然栽倒在地,又猛地爬了起来。七品丹药?七品丹药?这丫头在说什么?!!

闻讯而来的皇甫即墨眼角狠狠抽了一下,一边的端木烟雪震骇异常。

赐香很满yì

与四周人们的反应看着公仪恪:“请公仪公子代为交代公仪家长老们一句话,本姑娘便是能炼制出七品青莲天心丹的丹师。若是惹得本姑娘不开心,想必你们公仪家的那些老家伙们知dào

同一名七品丹师对抗的后果吧?!!”

第97章 谁比谁阴?

共襄手中画着新荷的折扇嗒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瞬间被雨水打湿了,上好的泥金扇柄被污泥沾满丑陋不堪。

他的心如同这折扇一样,被赐香刺到了,翻滚着难以言明的情绪。这个女子竟然指名道姓挑衅公仪家的长老,要知dào

公仪家的四大长老虽然有两个被枭冷毒死可是剩下的两个,即便是公仪恪也要给三分薄面。

这些倒是次要的,主要是这丫头说她自己能炼制出七品丹药,莫不是七品丹师的身份?可是这丫头充其量也是刚刚及笄礼成,这么年轻?!!大陆世界传说中的那个早已经故去的丹王,曾经也是青年时期获得七品丹师的称呼。这个丫头现如今的成绩很明显超过了那个传说中的丹王。

据说能有此成就的还有一个便是凌云峰顶那个早亡的短命鬼端木赐香,但是此人早已经不存zài

了,那么剩下的这个赐香姑娘决计是目前整个东昊帝国最有潜质的丹师了。整个大陆世界的权贵们对于这些有潜质的年轻丹师们,具是巴结的很,因为他们的未来无法想象。

“未来的……丹王?”共襄的心头一跳,头一次脸色显露出了从来没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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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过的凝重?这个丫头此举实在是冒险,喜欢她的人,利用她的人,恨她的人,想要操控她的人。若是知dào

了她的真实实力,定会争夺如云。

完了,完了,这丫头今后恐怕无一天宁静之日了。只是自己要不要继xù

跟着她走下去?若是能为南昭陶家所用……

“灵儿!通知陶家的人,咱们准bèi

抢人了!!”

灵儿的额头早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主子:“主上,这个笨丫头莫非真的这么厉害?”

“笨丫头?!!”共襄看着那抹倔强的身影,“灵儿以后在她面前切记要小心说话,这笨丫头说不定是未来的丹王也未为可知。”

灵儿猛地闭了唇,丹王?传说中的那个被大陆世界各国的国君争相追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让大陆世界的政治格局变一个花样。张一张嘴,便会有大陆世界十强者供他驱使,谈笑风生间能令某一个数百年不倒的大家族一日之间覆灭。自家主子竟然说,这个丫头在未来的几年中很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共襄缓缓坐了回去,现如今既然赐香摆明身份,且看看公仪恪这个倒霉孩子怎么处理?不过他明白丹师这类大陆世界特殊的人群,每一次往上升一个等级,难度可想而知。也许有的人一辈子,穷尽一生都会在七品到八品之间挣扎徘徊。

雨声更大了,也更加蛮荒和沉寂,不管是局中人还是局外人都被赐香是一个七品丹师这样的事实震惊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皇甫即墨和端木烟雪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将目光别开了些,绝不可能是端木赐香。他们亲眼看着她纵身跃进了丹炉中,烧的连渣也不剩。况且他们已经将青丘镇调查了无数次,除了这个被陌生人扔到了含香院门口的孤女身世,眼前的赐香绝没有同凌云峰顶有任何的联系。那么这个丫头究竟是谁?

公仪恪的银瞳中多了几分震惊却少了几分诧异,他早已经知dào

这丫头能炼制出七品丹药的事实。只是感到震惊和痛楚的是这个女子竟然为了枭冷,甘愿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将自己置身于更加险峻的局面中。

“赐香……回去吧,对你我都好,”公仪恪的声音微颤,几乎带着一丝恳求,这让他身边的上阳影卫们心痛不已,公仪恪是他们的战神,此时却被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赶下了神坛。

赐香的神情从来没有过的坚定,倔强的高举着手中的玉鼎一字一顿道:“公仪长公子,小女子今天一定要带走他。他与小女子有活命之恩,小女子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混账,却也做不到诸位嘴里所说的为民除害消灭毒师的大义。我只知dào

一点,知恩不报猪狗也!!”

公仪恪脸色铁青:“你今日真要带他走?”

“是!!”

公仪恪喉结滚动了一下,银瞳中的冷漠令人发抖,他环视了一周又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子缓缓道:“我心悦你,拿你来换何如?”

剑九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上阳影卫具是红了脸,长公子你喜欢这丫头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啊?!!

赐香大大退了一步,脸色一愣,这个人是在开玩笑吗?

公仪恪往前逼了一步:“你留下,我放他一条生路!何如?”

赐香下意识的又退了一步,却顿在原地,暗道不能再退了,再退便是示弱。

“公仪长公子的这个提议……”赐香实在是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像这种与如今情势极不相称的表白在她看来只有单涛这样的花痴才会做得出来。没想到一贯沉稳内敛章法有度的公仪家大公子竟然也会这么不着调?!!

“公仪公子的这个提议自是好,但是令妹决不能答yīng

的,对吧香儿?”共襄嘻笑的声音传了出来。

场中众人的视线不得不向共襄投了过去,一个身着纯白色羽袍的身影从马车上缓缓走下,眉如黛,茶色眸子清澈似水,唇不点而朱,青丝似锦缎顺着挺拔的背散落下来。青色雨丝落在他的衣衫上,竟然滑落不沾,带着绝世出尘的静美。

好一个翩翩玉公子!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共襄缓缓向前行去,小七刷的抽出腰间的宝剑挡在了他的面前。

“若是再往前走!杀无赦!!”小七咬牙切齿,刚才没法子对赐香姑娘下手,这个货却也来寻死,他决计不会客气了。

共襄微笑看着豹子一样的小七:“壮士许是站久了吧?不若随公子我去马车上喝一杯何如?”

小七一愣,刚明白过了共襄话语中的讽刺意味,暴怒之间剑锋一挑刺了过去。共襄袖子一挥,轻轻巧巧卸去了小七的力道,纽身却将他猛地抓了起来抛向了自己的马车。共襄这一挥袖,一抓人,点穴抛出,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看得四周的人具是傻了一般,小七好得也是上阳影卫的一个队长没想到被人玩儿弄于股掌之间。

他身不由己的飞向了共襄的马车,却被灵儿抓在了怀里。小七从没有如此近的靠近一个女子,脸色腾的一下红了。

“小弟弟,你便这么喜欢姐姐我?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来了?姐姐可是还没有准bèi

好聘礼的哦!”

“妖女!!”小七快气哭了,不禁破口大骂,“妖女!妖女!!”

“灵儿休得取笑!”共襄微微一笑,指尖的一粒雨珠弹了出去正点了小七的哑穴。

灵儿嘻嘻笑着将小七绑了起来,立在马车里,且为人质。想必一会儿带着赐香姑娘走的时候,上阳影卫还忌惮一些他们的队长,不敢放暗箭伤人。

公仪恪银瞳猛然一烁,好似第一次认识共襄似得。此人的实力掩藏的非常好,行踪也是不定,更不用说他的背景。目前只知dào

这个人同南昭陶家的关系,其余一概不知。但是他明白此番共襄将自己的实力展示出来,无非是想给他公仪家一个警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共襄这一番表现决计能荣登大陆十强者的宝座了,只是不知dào

这个突然出现的高手若是同公仪恪打一架,谁会赢?想来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

围观的人群越发的激动了,今儿不光有绝世美人可看,还有绝世高手打架,若是再来个群殴……啧啧啧……

赐香看了一眼铁笼中脸色煞白唇角乌青的枭冷,身子一颤知dào

此时再不能拖下去。她抿着唇突然走到公仪恪面前,仰起头毫无畏惧的看着他的冰眸。

“长公子的情义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向来与这男女情事上寡淡无味,不好意思却了长公子的一片美意。”

剑九担心的看了一眼公仪恪暗道长公子这就被人家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吗?好没面子啊!!

公仪恪的脸色灰暗了下来。

“不过小女子还是那个提议,”赐香看向公仪恪的眼眸恰似黑水银一样光滑璀璨,令他迷醉不已,“长公子今天放我和枭冷走,我当着河阳城所有老老少少的面儿向公仪公子承诺,今后不管公仪公子要炼制什么样的丹药,本姑娘绝不推脱,只要是本姑娘能炼制出来的绝对满足公仪公子的任何要求。”

共襄面上挂着闲散的笑容,暗道赐香你个笨蛋!!这样的承诺也要说出口?若是他让你放自己的血去炼丹你也去吗?

公仪恪何尝不明白赐香这个承诺的分量,这是一个未来有很多种可能性的年轻七品丹师,这个承诺足以让公仪家在今后的武界傲视群雄。不管受了什么样的伤,只要丹师肯救,除非死透了的,就一定能救活。只要丹师愿意也绝对会炼制极品丹药帮zhù

公仪家的长公子将武功提升到一个令人生畏的高度。

赐香这样一个承诺对喜欢她的公仪恪来讲也无异于将他们之间紧紧绑在一起,公仪恪可借助这个承诺在任何时候都能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因为这是丹师的责任,也是他刚才那番表白逼迫的真zhèng

目的。

共襄敏锐地发xiàn

了公仪恪脸上那一晃而过的奸诈得yì

,脸色一变,赐香丫头上当了!!这公仪恪原来也是一个奸诈之人,却长出了一副清高之姿,此番作为竟然将老奸巨猾的共襄也比了下去。

“香儿!!”他厉声喊了出来。RS(

)

第98章 恒安

“我应了你便是,”公仪恪轻慢的看了一眼一边急得抓耳挠腮的共襄,唇角悄然绽放出一抹冷笑,不管那个共襄怎样抓狂,赐香的一个承诺便将她同自己牢牢的捆缚在一起。枭冷不管怎样终究已是去日无多,虽然万般的不甘心她将他救走,但是他明白枭冷这个公仪家的败类已经活不长了。

赐香缓缓将手中的那盏青莲收进了怀里:“七天后我将炼制好的七品青莲天心丹亲自送到府上。”

她说罢再也不看公仪恪一眼,弯腰用金墨蚕丝将那牢笼破坏掉。

“枭冷?!!”赐香小心翼翼推了推枭冷冰冷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别怕!我带你回家!!”赐香的这句话刚一出口,一边的公仪恪猛地身子一颤,被雨水浇透了的银发再也没有往日的飞扬,软塌塌的披在肩头一如他委屈之极的心情。

赐香没工夫关心公仪恪如雨季般潮湿的心情,探出手抚着枭冷被剑qì

刺成斑驳的胸膛,依稀间还有一丝心跳。

她忙摸出一粒护心丹小心翼翼的喂了进去,暂且护着他的心脉然后想法子对付他体内已经开始了的万毒反噬。

药王庙四周黑压压的人群眼睁睁看着瘦弱的赐香将枭冷从玄铁笼子里拽了出来,背在了瘦弱的背上。

雨越下越大,浓浓的雨幕中赐香几次三番摔倒,枭冷身上的血被雨水冲刷到青石地面上,蜿蜒着触目惊心的褐色。

公仪恪呆呆站在那里,看着那抹瘦弱的身影恰如一张似乎永远也不会折断的弓,将整个世界背负在身上一样。

她每一次摔倒,痛的却还是他的心,他的灵魂。他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俊挺的脸颊绷得紧紧的,像一尊雕塑。

共襄猛地冲破了上阳影卫的围堵,一把将赐香扶住。接过了她背上的枭冷。

“我来背他!”赐香的脸因为雨水的冲刷白的吓人,盯着似乎多管闲事的共襄,抬手要将枭冷抢过来。

“死丫头!!甭折腾了!枭爷可架不住姑娘您这样的拖拽!”共襄因为气急冷冷一笑,将她推向了跟过来的灵儿。自己却将高大的枭冷背了起来。

围着青色油布的马车终于消失在了药王庙前的空地上,四周的人们渐渐散了去。被丢在泥水地上的小七,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的长公子。

公仪恪的银瞳死死盯着雨幕中赐香消失的方向,突然心头一晃,一阵揪心的痛袭来,腥甜的味道冲击上来,无法抑制。

噗!!血红色的斑点溅在了纯白的锦袍上,公仪恪眼眸中的景象化作了一道飞逝而过的剪影,那是赐香的影子。

他的身躯直直倒了下去,在雨水的淋漓中像是一柄丧落的剑。

“长公子!!长公子!!!”剑九等人顿时吓得手足无措。长公子竟然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彻底击溃了。

马车内的赐香紧紧抱着枭冷,不停地将护心丹喂进了他的嘴巴里,眼神中满是绝望。她重活一世满以为可以抛弃情关,却不想欠下了这红尘债。

“别喂了!”共襄淡淡看了她一眼,“护心丹喂多了便是毒药!”

“怎么办?我该怎么救他?共襄……”赐香之前的豪气云天都是装出来的。像一条紧绷的弦,现在带着崩断的危险。

共襄满腹嘲讽的话在看到面前这双无助的黑漆漆的眼眸后,竟然憋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

共襄啊共襄!你他娘真是疯了吧?为什么每一次看到这丫头的眼睛就心软?窃国大计不要了吗?天下霸主成空了吗?为何一而再再而三为了这么一个笨蛋浪费自己的智谋势力和最宝贵的时间呢?

“共襄……帮帮我……帮帮我……我真的不知dào

该怎么救他……其实我根本就没想好怎么去救他?我只是不忍……不甘……不愿他因为我而被人如此糟践!可是我不知dào

该怎么救……该怎么救……”

“笨蛋!!”共襄骂归骂,语气里却是柔软了起来掀开帘子看着一座座石桥向后飞逝:“我真不知dào

你这样的笨蛋在过去的十几年中是怎么活过来的?”

赐香也不知dào

,上一世在凌云峰顶,顶着嫡长女的尊贵,领着端木家族掌门人的荣耀却还是死的那么窝囊。难不成自己真的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吗?可是她一直在坚持着活下去。不是吗?

共襄捂着额头,好似不忍心看着面前这个笨蛋惨死,缓缓道:“一会儿回去将枭冷交给夜酒酒,一切都解决了。”

赐香猛地抬起了眸子,眼眸中掠过一丝生机:“共襄你真是活神仙啊!!我怎么没想到,夜酒酒同枭大哥是师兄妹。只要将枭大哥送回到南昭,他的师傅定会救他……啊!!”

赐香猛的捂着额头瞪着共襄:“为何打我?”

共襄弹了弹刚才敲击赐香脑门儿的手指头,茶色眸子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蠢货!!河阳城去南郊的路途实在是遥远的很,等将枭冷送到南昭后估计他的尸体都烂透了。”

赐香瞪着眸子却是无话可说,共襄总是这么聪明能将一切事情点着如此透彻。共襄又总是这么讨厌。说话总是露半句藏半句,越是与之相处,越觉得自卑,自卑到实在不想看见这个令人生厌的东西。

共襄将帘子刷的放了下来:“夜酒酒是魔教的左护法不假,但是若不是魔教教主的儿子恒安护着她,依着她的性子早被人吃了。”

赐香不知dào

共襄说这些做什么,但是鉴于共襄智多星的面子上且忍着性子听了下去。

“魔教总坛有一处地下洞穴,里面养着一株曼陀罗,此花用少女的鲜血每日喂养着。花中的果实可以使人起死回生,包治百病,何况区区的万毒反噬。”

“真的么?”赐香一下子来了精神。

“呵!”共襄鄙夷的看着她,“比那什么劳什子天蜈珠子强上一百倍!!枭冷是夜酒酒心尖子上的,也是虐缘所致,那夜酒酒却是恒安心尖子上的。若是夜酒酒拼了命要护着枭冷,恒安决计会救他的。”

“我们快点儿回去!希望夜护法不要走了!!”赐香激动地有些手足无措。

“据说恒安那小子分外的善妒。”共襄慢条斯理缓缓道,“他曾经带着夜酒酒离开魔教总坛外出,一路上就因为青门的一个小弟子多看了夜酒酒一眼调笑了几句,便将人家门下弟子百十多人杀得一个不剩!因为店小二端菜的时候。笑着问了一句姑娘还想吃点儿什么,就将那店中所有伙计的耳朵割了下来。还有……”

“别说了!”赐香脸上之前的欢欣鼓舞登时冷成了冰,既然如此善妒,若是夜酒酒这样对枭冷拼命相救,那个什么恒安会不会将枭冷切成了碎片儿泡酒喝?

“哎!世事难料啊!”枭冷成功的给赐香添了堵,唇角微微翘了起来,“不过你也别担心,兴许恒安害pà

失去了美人芳心,定会全心竭力的将那曼陀罗花摘下来救助枭冷。一切皆有可能,”他又不怀好意的加了一句。

赐香实在不想理他。共襄天生便是这样的人,不停地给人希望,不停地将这希望毁掉。

马车终于停在了回春阁的门口,单药师父子和丘药师祖孙,甚至王天仁也颤巍巍的迎了出来。只是他身边站着的夜酒酒猛地冲了过来,差点儿将这个耄耋老人撞成了半身不遂。

“枭哥哥?”夜酒酒一把将帘子扯开,不敢相信的看着枭冷又瞪着赐香,这女人竟然真的将枭冷从公仪恪手中抢了回来。试问这等手段和果决,一向自认为能力超强的夜酒酒也发自内心的佩服。

“别瞪着了,”共襄将枭冷扶到了正厅。

夜酒酒忙半跪在枭冷的身边,抚着他冰凉的手腕儿。眼泪登时又流了出来。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看看我啊!我是酒酒啊!!”她看到枭冷无动于衷,忙抬手探向了枭冷的鼻翼。

“师兄啊!!!”她一声惨嚎,将赐香狠狠吓了一跳,谁知她嚎哭了一段儿后猛地跳了起来拔出了剑指向了赐香和共襄。

“你们这对儿奸夫淫妇!!你们杀了我的师兄!!我和你们拼了!!!”

共襄不得不再一次卸去了她的力道,将她点倒在黄杨木椅子上,不禁连连摇头:“怎的与你们这些人相处了一段儿时间后我只会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傻了呢?”

“奸夫淫妇!!”夜酒酒的大眼睛满含着泪水。

赐香也觉得这丫头比自己还傻得厉害。她也不理会她,独自回到了丹室中将所有清毒疗伤的丹药拿了出来,包在一个小包里。

“你将这些拿着,你的心上人我已经给你救出来了,”赐香将小包塞进了夜酒酒的怀中。“魔教总坛中的曼陀罗花能救你的师兄,接下来你师兄能不能活,全看你能不能及时赶回魔教总坛,说服你那个喜欢吃醋的恒安哥哥救活他!”

共襄将她的穴道解开,夜酒酒终于安静了下来。

“放心,枭大哥还有一口气在,将我带给你的丹药每隔半柱香的时间喂给他,帮他续命!然后现在马上立即动身带着他到魔教去!!”

共襄微眯了眼睛看着赐香的果决,原来这丫头的脆弱只在自己面前显露,在别人面前似乎永远都是那个坚强有主见的。

夜酒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忙同赐香一起扶着枭冷站了起来。

“师傅!!”单涛奔了进来刚要说话,却被他身后的一个人一脚踹开。

一个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袭青纱褐衣,腰间的青玉带上坠着一块儿龙形圆佩。一头墨色长发用青色发带随意束在脑后。阴冷的星眸不时透出阵阵寒光,一张与魔教背景极不符合的清秀面容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锐利气质,宛如半出鞘的利剑。

夜酒酒娇躯一颤,向后退了一步,粉嫩的唇微张愣愣喊了一声:“恒安哥哥?你怎么来了?”

第99章 重金礼聘

赐香没想到的是大名鼎鼎以凶悍着称的魔教右护法恒安竟然长着一张秀美如女子的脸,黑发如瀑流泻肩头,面容端的是美如皎月,色若春花,只是那眼眸中却是一片深沉的诡异。

“酒酒!”恒安深邃的眼神看到了夜酒酒后瞬间一片柔情蜜意,流露出万千的惊喜,刚要奔过来却猛地顿在了原地。

他冷冷看着靠在夜酒酒身边的枭冷,似乎要在枭冷身上刺穿百八十个洞一样。

“他怎么在……这里?”恒安似乎知dào

枭冷的来历,也知dào

夜酒酒同枭冷之间的牵连,脸上的嫉妒倒是丝毫也不掩藏,眸光随之一冷。

夜酒酒脸色一变,将枭冷向身后挪了挪,赐香一阵紧张看来恒安善妒的性情却是真的。

“不要你管!!我要带他回魔教总坛!!”夜酒酒嚣张的瞪了恒安一眼,拖着枭冷向前走去,赐香不得不跟上夜酒酒的步伐扶着枭冷。

“酒酒!!”恒安的拳头攥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两个娇俏的女子面前,扫了一眼赐香神色一顿却又猛地转向了夜酒酒,眼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子烧了起来,“酒酒别闹了!跟我回去!”

“好!我带着他同你一起走!!”

“胡闹!!”恒安伸出手指向了枭冷,“这个人向来同咱们不登对,几次三番闯入总坛,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杀了他!!”

“呵!”夜酒酒好kàn

的唇绽放出一个冷笑,“杀了他?我看你是几次三番杀不了我师兄吧?”

赐香额头一阵阵出汗,死丫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分明是要惹怒了这头善妒的狮子,枭冷此番真要害在你手里不可了。

恒安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盯着枭冷的脸:“这种人得此报应便是活该,即便公仪家的不出手……哼!”他的眼神如果能化做利剑的话,此时兴许昏迷不醒的枭冷早已经万劫不复了,“这种毒师就应该绑起来倒吊着抽,用双排荆刺倒钩鞭。辣椒水混合盐水,一抽晕就往上淋……”

“这种人怎么了?”夜酒酒也是大怒不禁反唇相讥,“我师兄好得也是六品毒师,大陆世界数一数二的少年高手。总好的过某些只会缩在自家爹爹羽翼下生活的人吧?”

“酒酒!!”恒安怒斥,却也拿着夜酒酒毫无办法。

“罢了!!”夜酒酒飞扬的艳丽眼角顿时蜿蜒下清泪,哭的像个不明世事的孩子,“罢了!恒安!我知dào

你救了我,我是该感谢你,可是小女子怕是命薄,等不到报答你的那一天了。”

“你这是何话?”恒安的脸色局促了起来,刚才凶神恶煞的眼眸竟然慌乱起来。

“师兄如今被人陷害至此,我师门不幸,但是这等大仇我虽然是一个女子也是要报的。”夜酒酒扶着枭冷又挪了几步,哭得喘不上气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过身同赐香道:“谢谢赐香大师对我师兄的活命之恩。”

赐香心急如焚,暗道你倒是赶紧的将枭冷带到魔教去啊!说这些做什么?

“赐香大师。现如今且请你备一辆马车,我这便和师兄赶回南昭去!!”

“夜护法你这是……”赐香看了一眼身后的共襄,却见这个混账摇着折扇煞是悠闲。

夜酒酒期期艾艾哭得梨花带雨,恒安早已经慌乱不堪:“酒酒……”

“恒安!我们这便两清了,我再也不会拖累你害得你被教中的那些人诟病,我师兄现如今已经是万毒反噬,除了教中的曼陀罗花绝无生还的可能性。我这就带着师兄走。师兄死在哪儿,我便陪着他一起去死……罢了!总之是不活了的……”

夜酒酒一番哭诉过后,突然将赐香一把推开,独自扶着枭冷向前走去。

“酒酒你站住!!”恒安看着夜酒酒悲伤绝望的眸子,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在荒漠中看到她时的神情,也是这般。

他将她亲手救了回去。将她身上的伤治好,帮着她登上了左护法的位置,这一年多相处下来,早已经爱她爱到了心尖子上。此番看着她这般苦楚哪里还能受的了?

“好吧!我答yīng

你带着他回魔教去!!”恒安一把握住了夜酒酒的手臂,却不想夜酒酒一阵呼痛。

恒安大吃一惊猛地将枭冷推至了椅子上。自己却反手将夜酒酒的衣袖撸了起来,果然看到了那些已经上了药的剑伤。

“谁干的?!1”恒安大怒,心疼的要死。

“公仪家的那帮王八蛋!老娘迟早要收拾他们!!”夜酒酒颇带着些豪气云天的凛冽。

恒安却是冷静了下来,公仪家毕竟不是当年那个被他灭门的青门帮。但是一边的共襄唇角却是微翘了起来,这番东昊国定是与魔教结下了梁子了。虽然这个恒安对夜酒酒来说也是个痴儿,但是还没有到了真zhèng

白痴的地步。想来执掌魔教总坛如许年的右护法在今后的时日里定会找公仪恪的麻烦。

“跟我回去!!”恒安将夜酒酒的手臂缓缓放了下来,却又再一次抓了起来,“谁上的药?这般马虎?”

单涛小心翼翼地躲开了去,赐香忙上前一步道:“夜护法对不住,不若随小女子移步后堂……”

“罢了,我急着赶回去,不劳烦你了,”夜酒酒瞅了一眼恒安,“恒安哥哥,你帮我将师兄扶到马车上去!!”

虽然恒安十万分的不情愿可是架不住夜酒酒这一声娇滴滴的恒安哥哥,沉下了脸粗暴的将枭冷一把扛了起来。另一只手却是将夜酒酒的手牢牢握住,生怕她再逃走让他天涯无处寻找。

一群身着黑色纱袍的魔教徒众忙随在了二人身后走了出去,回春阁登时冷清了许多。赐香将闲杂人等遣了出去,转过脸看着已经靠坐在椅背上的共襄,真不知dào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沉得住气?

“别担心!你也看到了的,夜酒酒那丫头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我早已经说过枭冷交给她虽然说不上能根治那万毒反噬,但是临时性的保命倒是可以的。”

赐香点了点头:“只要能保住他的命,我便也有法子根除那个该死的万毒反噬之症。”

共襄眉眼一挑,随即舒缓了下来,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赐香缓缓抬眸却盯着共襄的茶色眸子:“你下一步做什么?”

共襄一愣,笑道:“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好好说!”

共襄知dào

这丫头虽然笨但是在他的调教下却慢慢变得难对付起来,嗤的一笑:“好吧!我想聘请你去丹王谷!怎样?做丹王谷的上师,每月的银子嘛……”

他突然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步出了花廊向西偏厅走去,赐香试图将手挣脱出来,奈何这家伙不知dào

修习了什么样的功法,竟然摆脱不掉。

眼见着到了西偏厅的客房,共襄放下了她的手掀开帘子,赐香不得不跟着他走了进去。却见共襄将一只镶嵌着宝石的紫檀木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片华彩。

赐香登时有些愣怔,只见箱子里最上面一层堆放着金票,最低面额一万两。她随手翻了翻,再往下是房契,地契都是千亩一算的。再往下是各种各样铺子的契约,成衣铺子,酒馆,饭庄,钱庄,茶楼,米铺,胭脂铺……

“……”赐香惊骇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娘娘腔富可敌国啊!!

共襄将折扇啪的一声合上看着赐香:“怎样?要不要考lǜ

一下?若是你随我去药王谷这些都是你的,何如?”

赐香愤恨的咬着唇,共襄这等混蛋总是能把握住人心最微妙的地方。在她现如今穷困潦倒,被人逼债的时分,他这样的天价诱/惑到底算什么啊?

“香儿,其实你一点儿也不亏的,若这些还不够分量,那么将本公子也贴上,”共襄向前凑了凑,“本公子会解闷儿,会做饭,会梳头,还会……暖床……姑娘意下如何?”

赐香咬着唇,心头一阵翻滚。这共襄的话千万不可信,但是偶尔好似也能信。共襄极擅伪可怜,却不可随意心软。共襄甚有钱,可随意压榨之。共襄身姿颀长,曲线十分完美……她猛地被自己吓了一跳,都想到哪里去了?

她懊恼的推开了他,憎恶自己在共襄面前总是意志不甚坚定,如此往来定会被这个家伙迷了心窍吃个干净。

“对不起,请你拿走!”赐香带着逃也似得的速度,刚要离开却被共襄猛地拉住。

“香儿,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死皮赖脸候在你这里了!”

赐香看着他略有些失望的茶色眸子笑道:“随你的便!不过你既然要赖在这里目前也没什么事可做,不若帮本姑娘护个法何如?”

共襄越发觉得有些意思,这样一个爱财如命的家伙生生能忍了下来,倒是令他另眼相看了。

“护什么法?本公子可是惜命的很!”

赐香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狠辣,突然抬眸问道:“我要让那个女人死!共襄你帮我分析分析几分胜算?”

第100章 纷至沓来

回春阁四周的枫叶渗出些许红意,和着柏树的青翠,混合成了斑斓。已经整整五天了,回春阁笼罩在一片神mì

的沉寂中,勉强修好了的大门紧闭着,新聘请的护院头领竟然是临风镖局的*头。

单涛和莲儿被委以重任日夜轮班带着人看守藏丹室,至于赐香炼丹的揽月楼更是护卫重重,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三米之内。灵儿和瑁儿两个人负责带着一队护卫守在揽月楼之外,当然还不算共襄调集来的守在暗处的人。

赐香将自己关在丹室内,徐铁匠负责控zhì

炉火,丘药师炮制药材,共襄这一次真的是在认认真真的护法,将那花鸟鱼虫的折扇换成了一柄锋利的宝剑。单药师则是顶替了儿子的职务,同丘药师的孙子瑞儿在前厅负责一些日常事务,也是忙忙碌碌的很。

“单药师!!”守门的瑞儿惊慌失措的递了一封公仪家的帖子给他。

单药师苍老的桃花眼登时一愣,心头一阵哆嗦,公仪长公子此时竟然候在门外?他向来只知dào

青丘镇和河阳城,公仪家这样的存zài

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恐怖的传说。

“快去请共襄公子来!”

不多时共襄从揽月楼缓缓踱了出来,那厢里单药师早已经将公仪恪等人迎进了正厅。共襄扫了一眼正厅中公仪家的庞大队伍不禁吃了一惊,怎的公仪家的遗老遗少们都来了?

坐在首位处喝茶的公仪恪此时半垂着头,侧脸的轮廓线条流畅无可挑剔,微微抿着的唇无论唇形及弧度都美好到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此时的脸色却是苍白,他明白赐香对他心头是有着恨的,恨意无处安放,爱亦没有立场,无论怎么做都是错。

纤长睫羽眨动间仿佛能带动心跳的节奏,润泽流丽的银发随意扎成一束垂在肩后,面容静谧中带着深沉的伤。

剑九和小七立在公仪恪身后。脸色个顶个的阴沉。长公子这几日夜不能眠,枭冷留在他体内的毒素越发沉重,若不是公仪家的两位长老及时赶来帮他运功清毒,想必长公子还要多受一番苦楚。只是他们明白。长公子所受的伤更多的是情殇,那个狠心的女子怎么还不来?难不成架子如此之大?!!

陪坐在公仪恪下手位的是一位大约四五十岁年纪的男子,面目英俊,举止潇洒。接过来单药师亲自奉上来的茶,略一点头,便有轩轩高举之慨。只是面皮蜡黄,容颜枯槁,像是得过什么毒症留着些残余的暗沉。正是曾经被枭冷下毒差点儿命丧黄泉的公仪家的冥长老。

挨着冥长老坐着的是一位两鬓染霜,脸却不太老的中年男子,只有四十多岁正当壮年的样子。宽鼻阔口,脸上长着异常粗长的眉。铜铃般的眼睛下生着浮肿的大眼袋,泛着青影,竟然同样是中过毒的症状。想必是上一次围捕枭冷后留下的后遗症,毒素显然在体内遗留下来的颇多。正是被枭冷所伤的公仪家岳长老。

“诸位安好!”共襄优雅的握着剑柄缓缓走了进来。也毫不客气俨然以主人公的姿态大大咧咧坐在了首位上。

公仪恪银瞳一暗,手中的茶杯几乎被捏碎了去。冥长老和岳长老具是脸色诧异,这位是谁,但是看着自家长公子的脸色,对此人倒是颇多恨意。

一边的小七差一点儿要上去拼命,被剑九按了下来。

公仪恪银瞳一挑:“赐香姑娘呢?”

共襄茶色眸子流转了几番,微微一笑:“赐香姑娘已经闭关了。暂不能出来相见,回春阁的一切事务全权托付了在下代为看管。”

公仪恪的眼神锐利了起来,虽然自己的七品青莲天心丹煞是难以炼制,但是他派出的影卫传回来消息,这丫头已经五天没有露面了。这让他分外心急,加之冥长老和岳长老听了她七品丹师的身份后竟然萌生了结交之意。借着这个由头。公仪恪一刻不停的赶了来,只想再见她一面,不知dào

她现时是否安好?那一日淋了雨有没有感染了什么风寒?却不想没见到赐香却见到这个令他很是反感的阴阳怪气的共襄。

冥长老暗自皱眉,一向冷静自若的长公子近来怎么变得这般情绪不宁。座上黄口小儿的一句话竟然让他如此沉不住气,脸色剧变。

他忙接过话头微微一笑:“阁下便是南昭陶家的共襄公子吧?”

共襄点了点头:“正是!只是公子谈不上。倒是闲散人一个。”

一边的岳长老眉头蹙了起来,看着不语,他已经派人查了陶家。从没有听过共襄这号人物,若此人真是南昭陶家的人,那么定是那桃花夫人极力安插在东昊国的亲信。既然无法把握,还不如找个机会除去。

冥长老继xù

道:“听闻赐香大师向我家公子做出一个承诺,只要我家公子需yào

便尽可能帮着我家公子调理身子。恰好我家公子近几日身子有所不适,需yào

回燕都修养,所以近日来势必要请赐香姑娘去燕都一趟。当然公仪家向来信奉一个原则,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浆。关于赐香姑娘的聘金……这个还请共襄公子请赐香姑娘出来一叙。”

好不要脸的老狐狸!共襄暗暗骂了一句,今儿莫不是逼着赐香丫头随着他们去燕都不成?他扫了一眼门厅外面黑压压的上阳影卫,不禁冷笑,赐香小丫头此番若是不去还有可能被这帮家伙强掳了去。

“冥长老客气了!!”共襄将腰间的剑柄轻轻放在了一边的楠木桌子上,擎着一只青瓷茶盏缓缓抿了口茶也不说话。

冥长老和岳长老具是一凛,这个人竟然一眼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而且连名字也呼了出来。想必对公仪家极是熟悉的,越发生出了杀他的心思。只有公仪恪银瞳一烁,那天已经见识了共襄的功力,此人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一时间正厅竟然沉寂下来,单药师紧张地看着屋子里的这些贵人们,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捏死他。

“呵!”共襄突然哂笑道,“公仪公子实在是多虑了,赐香姑娘闭关前早已经交代了下来,此番她闭关却正是要替公仪公子炼制一枚上好的青莲天心丹。她还交代炼制这枚丹药需yào

自己的血供应着青莲,每天都要割破手腕取血,故而实在太过疲乏不宜商谈这些烦琐事宜。在下认为,公仪长公子想必也不愿意看着她拖着孱弱的身躯随你不远万里去燕都吧?”

公仪恪猛地一惊,他没想到炼制七品天心丹竟然还需yào

用血供养青莲?不禁想到了那品丹大会上赐香却是用自己的血做了引子,炼制了火灵丹的场景,那枚丹药至今被他存zài

自己的身边不忍心服下。

“她现如今在哪里?我要见她!!”公仪恪再也撑不住了,让那些沉稳的伪装见鬼去吧!他猛地站了起来,几步跨到了共襄面前,“带我见她!”

共襄的茶色眸子微挑,仰视着那双几乎要发疯的银瞳缓缓道:“公仪公子若是想让她此时遭受外来打扰前功尽弃,心血白白付出,那便去找她吧!本公子倒也不拦着你!!”

公仪恪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虽然他不是丹师,但是想来丹师炼制丹药定时同他们修行功法一样,稍不注意,便会岔了道。

“既如此!也罢了!”公仪恪退了一步,几乎是跌坐在了椅子上。

岳长老同冥长老二人均是脸色一变,随即叹了口气。公仪家的长公子公仪恪确实是公仪家几代以来的天才,整个公仪家必将会在他的带领之下发扬光大。他们一直惆怅的是,公仪恪已经年过二十,在别的世家大族来看,这绝对是个妻妾成群的年纪了,想必膝下的孩子也很多了。

可是唯独这个银发的公仪长公子竟然不近女色,至今未娶。那一日传来的消息说长公子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他们两个老家伙高兴了好一阵子。可是没想到的是自家公子竟然喜欢上一个七品丹师,关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公然将公仪家的宿敌枭冷救走。这不是虐缘是什么?

岳长老一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似乎嗓子坏掉了一般:“共襄公子许是想多了,我们此次来只是想聘请赐香大师做公仪家的丹师,至于什么时候去燕都,或者是留在这河阳城倒也灵活的很。全凭赐香姑娘定夺,至于这酬金……”

他看了一眼共襄:“还请代为转告,月例两万两,河阳城或者是燕都可以替赐香大师修建专门的丹阁。至于药材等,这个更不用愁,燕都公仪家府内的所有五品以上药师,赐香大师可以随便选。至于赐香姑娘若是能将公子的身子调理好,自是还有其他的报酬,定不会令赐香大师失望。”

剑九感佩的一塌糊涂,还是岳长老切中要害,他倒是想补充一句。要是赐香姑娘愿意嫁入公仪家,再生个一男半女,莫说是丹阁就是整个长公子执掌的天机宫也是那丫头的。

共襄暗自冷笑,大手笔啊!他刚要回话,却不想门口的老赵头颤颤巍巍喊话:“烈王爷拜访!!”

共襄一愣,这个货怎么来了?他忙站起来迎了出去,公仪恪等人也不得不站起来相陪。烈王虽然是个倒霉王爷,但毕竟是皇家子弟,这个自是要行君臣之礼。

第101章 多夫

中门大开,一袭纯白色纹金紫边锦服的烈王皇甫少宇龙行蛇步般悠然而来,共襄同公仪恪等人躬身行礼。却发xiàn

今天的烈王分外的高调,锦服上绣着金丝四爪天蟒,气势如虹中又带着他素有的淡漠和凛冽。束发的天蟒冠,精寒玉上点缀着两颗千年纯紫金石,更映衬得烈王面若冠玉熠熠生辉。

“今儿什么风儿竟然吹来了这么多贵人?哈哈哈……”烈王的笑声虽然爽朗但是在共襄听来却是空洞的厉害。

“烈王殿下安!”共襄看了一眼公仪恪却将烈王让到了首位,公仪恪缓缓坐到了侧位,身后的剑九和小七强忍着干掉共襄这个娘娘腔的激愤,眼睁睁看着共襄将自家公子贬到了一边儿。

“共襄公子!上一回在烈王府一别甚是想念啊!!”烈王黑漆漆的眸子一闪,瞥了一眼四周,看到了公仪家的两位长老脸色一顿随即恢复平静。

共襄暗道又一个混账东西,想念我,八成是想念赐香这个七品丹师吧!

“是啊!鄙人同舍妹与烈王永别也有些时日,舍妹还经常提及烈王上一回的相助之恩呢!”

“共襄公子客气了,”烈王眼眸中的欣喜一晃而过,他早已经收到了临风镖局发来的消息,赐香竟然是一位七品丹师。这个消息现如今早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听闻此事已经惊动了燕都皇族。自己若是再不下手抢夺,这么个潜力巨大到令人害pà

的丹师可就被太子那边的人弄走了。

他顿了顿开口问道:“赐香姑娘呢?我最近身子乏,倒是想让她瞧瞧帮忙炼制几封丹药,聊以缓解。”

公仪恪不动声色的坐着,丝毫没有因为烈王是皇族而有丝毫拘束。太子殿下他都不甚放在眼里,何况是一个烈王殿下呢?

冥长老和岳长老相护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这丫头已经处在了暴风雨的风眼之中,要不要考lǜ

一下再加一点儿筹码呢?

“实在对不住烈王殿下了,舍妹正在闭关中。要炼制一封公仪长公子需yào

的青莲天心丹,所以不能出来迎客……实在是不巧的很……”共襄扫了一眼公仪家的人,谦卑的笑道。

烈王掠过一抹深思,这倒真是不巧的很。不过来日方长。在长渊山脉这几年这么难过的坎儿都过了,还怕拉拢不到一个七品丹师?

“对了,共襄公子说的舍妹已经结了亲,不知dào

与舍妹结亲的那个人找到了没有?”

共襄一愣看着烈王虽然明朗但却狠辣的眼眸,这人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王身处皇家若是无后更是大不敬的很,若是舍妹的那档子娃娃亲做不成的话,本王这便启奏父皇赐婚。共襄公子请放心,本王对舍妹决计是真心诚意的。”

公仪恪猛地咳嗽了一声。俊白的脸色登时红了几许。

“长公子?”剑九不禁有些担心。

公仪恪摆了摆手,却用拳头低着下颌,一副颓丧的模样。

烈王饶有兴趣的转向了公仪恪:“公仪公子这是怎么了?”他带着些明知故问,赐香大闹药王庙,挑衅公仪家。甚至将名满天下的公仪恪气到吐血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天下。

“多谢烈王关心!不碍事!!”公仪恪冷着脸,却也不愿多说什么。

“哦,既如此……”烈王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听的回春阁外面一阵飞马奔腾之声传来。

不久守门的瑞儿咚咚咚跑了进来:“太子殿下驾到!!”

满屋子的人顿时都站了起来,共襄不禁捂着额头,赐香这丫头此番却是出了名,果然惊动了东昊国皇室。

整个东昊国最厉害的年轻丹师便是梅家的那个混蛋梅苍云。但是也充其量只是六品丹师,赐香却是轻轻松松将七品丹药炼着玩儿。之前他不相信,直到昨天进了丹室亲眼所见,才知dào

自己这一次钓着了一个大宝贝。显然这些蜂拥而来的人们想必也是冲着这个宝贝来的,更不用说东昊皇室了。

皇甫即墨清俊的身影出现在正厅的时候,所有的人迎在了门口。

“草民给太子殿下请安了!!”共襄此番倒是将自己狗腿的角色扮演的分外地道。

“臣弟参见皇兄!!皇兄万安!!”烈王恭敬中带着几分疏离。

“祝殿下安!”公仪恪带着两位公仪家的长老缓缓躬身。

一时间整个大殿除了窸窸窣窣衣袂摩擦的行礼之声。竟然带着些诡异的安静。

“哟!今儿怎的都来了?”依然是一袭红裙盛装的端木烟雪唇角绽放出一抹冷意,她到如今也不会相信那个乡下丫头是七品丹师的事实。她只是觉得这老天太不公道,她堂堂凌云峰顶端木家族出身的小姐却抵不过一个烧火丫头。

也是邪性了,这丫头怎么就杀不死呢?到头来竟然连梅苍云也杀不了她,还逼出了她七品丹师的身份。昨天燕都派了人来。裕照皇帝亲自给皇甫即墨下了一道圣旨,要求他务必将这个在河阳城陡然出现的七品丹师带回燕都。令她生气的倒还不是这些,关键是太子殿下似乎很欣赏那个丫头,痛痛快快将这件事接了下来。

皇甫即墨蛮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烈王缓缓向前走去坐在了首位上后才摆了摆手道:“诸位不必多礼,坐吧!!”

烈王等人这一次倒是都乖乖地坐在了侧位,一时间将本来比较窄小的回春阁正厅挤得满满当当。

端木烟雪摆着纤细的杨柳腰作势要坐到首位太子殿下的身边,却不想共襄腰际一扭快步走了过去占了她的位置。

端木烟雪登时一愣,脸色一阵尴尬,别过头却又发xiàn

客位也坐满了。不禁怒目而视,刚要发作,却听共襄笑道:“殿下,赐香大师闭关前特别交代这回春阁暂时交由小人管着。小人不才也算是回春阁的主子,殿下有什么吩咐的小人绝不推脱。”

端木烟雪的话愣是被共襄这一顿排揎挤了回去,人家是主人自然该陪坐在殿下旁边。再一看烈王地位比自己高,随即将视线投向了公仪恪。暗道你该着将你身边的两个老家伙赶开给本小姐让个座吧?

哪知公仪恪却将银眸微闭了起来,似睡非睡,身边的两位长老知dào

长公子对这个端木烟雪的二小姐极是不喜。知dào

他存着一份让她难堪的心思,随即也很配合的将视线落在别处将端木烟雪撂在了那里。

“瑞儿!快搬一个绣墩来。没看到端木小姐站着吗?”共襄茶色眸子瞥了过来,眼神一闪。

那瑞儿也是个机灵的,他的病便是赐香炼制的丹药治好的,听回春阁的下人们最近悄悄嚼舌根子。都说这一次赐香小姐遭逢大难,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他忙咬着牙跑了出去虽然抱了一个绣墩进来。却在来的路上偷偷在绣布下面塞了一把石子儿进去,进了正厅垂着头一副老实孩子的模样。

“端木小姐请坐!!”共襄微笑着,一边的皇甫即墨着急着要见赐香,哪里顾及得了端木烟雪的这份尴尬。

端木烟雪刚一落座,脸色猛地一变。眼眸中涌现出了一抹杀人的凛冽,随即冷笑着看了一眼座上的共襄忍了下来。

“赐香大师可在?能否出来一见?”皇甫即墨缓缓问道。

共襄忙回禀道:“殿下不巧的很,舍妹正在闭关炼丹……”

“呵!舍妹?”端木烟雪冷冷一笑,“那是定了情的妹子吧?!”

共襄脸色一变,这个死女人什么样的屎盆子都敢扣过来。莫非要污蔑他和赐香之间的乱/伦不成?不过越是如此,共襄也越是兴奋,他好久没有遇到这样心思狠辣的对手斗一斗了。

“呵呵!”共襄那一瞬间笑的桃花飞面,“端木小姐真的是耳聪目明消息灵通,怎的知dào

其实我与赐香姑娘并非亲兄妹啊!”

噗!!烈王一口茶喷了出来!

公仪恪凝神瞪了过去。

共襄茶色眸子极尽委屈,垂下了头:“当年在青丘镇第一次遇到赐香的时候,她因为偷了别人家一张饼子。却被全镇的人抓起来点着火要烧死。这个想必勤快的端木小姐已经查过了吧?”

端木烟雪脸色一冷,尴尬的别过脸。在座的这些人精们一个个默不作声却是都查到了赐香差点儿被烧死两次的不幸遭遇。

共襄接着道:“我无意中救了她,她对我甚是感激,可是……”他沉沉叹了口气,“在下却是对赐香姑娘心仪已久,又想救她于水火之中。只是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不得已只得结了金兰之谊。”

这一回连公仪恪也脸色抽搐了,什么叫金兰之谊?这小子分明是个公的啊!!!

共襄这一次倒是实话实说:“赐香这丫头倒是俏皮得很。看着本公子绝色姿容,开玩笑说结了金兰之谊吧!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论做什么本公子都会顺着她的意思的。所以在人前均是以兄妹之称,私下里姐妹的玩笑也是开得的,本公子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这丫头倒是收了本公子的定情信物,腰间的双螭鸡心玉佩便是凭证。”

端木烟雪再一次败给了厚颜无耻的共襄,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占着理的。

共襄脸色一红,带着几分娇艳,茶色眸子扫了一眼四周笑道:“本公子对赐香姑娘的心思是不变的,只待她能回心转意纳了我这份儿情便成!她若是喜欢别的男子在下也不在意,总之在下也已经打好了二夫共侍一女的主意……”

噗!这一次呛住的是公仪恪,正厅的氛围彻底乱了。

第102章 设套

共襄端着茶装模作样抿了一口,斜觑着公仪恪看着他咳得要死要活的模样登时觉的整个人舒爽起来,即便坐在了令人生厌的太子殿下旁边也觉出一股子如沐春风的感觉。

皇甫即墨不愧是太子殿下,国之储君忙岔开了话题问道:“赐香大师在哪儿?能否出来一见!”

共襄忙放下了茶杯,缓缓一笑脸上挂着惯有的歉意:“太子殿下,不巧的很,赐香这丫头此时正在闭关中……”

“不是已经闭关五天了吗?”皇甫即墨倒是记得清楚,坐在绣墩上的端木烟雪此时被下面的石子儿隔得难受得慌,不停地挪动着尊臀。此时听到皇甫即墨竟然将赐香闭关的时间记得如此真切,想必平日里也派人多方打听了。不知怎的心头竟然烧起了一股子妒意,压也压不下去,偏生那个共襄不是个好应付的人,更是坐卧难安。

共襄扫了一眼端木烟雪,慢条斯理道:“这个……兴许七品青莲天心丹炼制起来比较困难……”

“困难吗?”皇甫即墨冷冷一笑,“本宫也曾经在端木家族的凌云峰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一封七品青莲天心丹炼制的话三天便够了。”

共襄暗道这太子爷不像人们经常说的草包一个啊!还懂得七品青莲天心丹要炼制三天的时间,内行啊!不过他可能不知dào

,赐香丫头这一次炼制七品青莲天心丹是次要的,那枚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锁情丹才是关键。

“呵呵呵……在下于这炼丹实在不清楚只是奉命办事,还请太子殿下多担待,赐香姑娘交代在下要在这丹室外面守够七天的时间。”

“当真今儿不能见吗?”

共襄堆着笑,唇角却是冷了几分,笑道:“今儿确实不能见!”

“难不成连皇上的圣旨也不接吗?”

正厅内顿时一阵沉寂,共襄倒是愣住了,什么样的状况他都想到了。他也知dào

赐香若是暴露了七品丹师的身份定会招来各种各样的人,但是绝对没想到东昊皇家行动如此之快。

端木烟雪终于挪正了屁股冷冷笑道:“怎么?七品丹师又如何?即便是我端木家族也不敢抗旨啊!许是赐香姑娘面子大过了天?!!”

共襄的神情冷了下来,这个抗旨的罪名却是担不起,况且现如今赐香根基浅薄得很,哪里有资本对抗皇家?

皇甫即墨看着共襄,公仪恪脸色苍白中带着些许紧张,即便是烈王也是微眯着眼等着共襄的回话。今儿这圣旨到底接还是不接?共襄心头也没了主意,七品青莲天心丹要用三天的时间,可是要想将锁情丹炼制成无形无色无味,所需yào

的时间不亚于七品丹药,甚至可能更多。现如今这个时候打断了赐香,报仇的计划便又泡汤了不可。

他看向了端木烟雪,心中颇有些愤愤,看来这世界上果真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啊!!

“共襄公子?”皇甫即墨逃了挑眉,莫非回春阁真的抗旨不成?那倒是不好收拾了!

端木烟雪笑得更加灿烂,明媚的眼眸得yì

地看着共襄。今儿便借着这个由头在皇上那边参你们一本。你刚才还不是说与那贱人两情相悦,义结金兰,总之是连坐着一起去砍头倒是相得益彰合适得很。

“主子来了!”正自愁眉不展的瑞儿猛然间抬头看到了门厅处站着的赐香,登时欢喜至极不禁喊了出来。

赐香依然是银色纱衫干练的打扮,如云长发高高扎了起来,宽袍窄袖的衣袂宛若流云。除了面具的五官线条流畅精致。脸色虽然苍白了些,但是表情通透得一言而明,带着些毫不做作的坚毅果敢。

公仪恪的银眸中登时燃起了一簇火焰,随即又小心翼翼将这簇火焰藏了起来,藏得如此之深,又如此的绝望。

赐香缓缓走了进来,这几天却是累坏了她,脚步还带着些虚浮。她没有理会皇甫即墨倒是先走到了公仪恪面前:“让公仪公子久等了,七品青莲天心丹已经炼制好,我在里面加了一味固本培元的草药所以多花了些时日。但是现在还不能交给你,七品青莲天心丹需yào

放在特质的玉瓶中养两天。两天后我亲自送到府上去!!”

“正好两天后是我家长公子的寿辰,也请赐香大师赏个光!”一边的岳长老乘机将彼此的关系拉近了几许。

公仪恪看着她淡粉色的唇,失了许多血色,心头一痛缓缓站了起来柔声道:“不要太累了,我带了一些补身子的补品来,姑娘多用一些。要是有不合口味的尽管说,我再送些来。”

公仪恪显然过了头的热情令赐香一愣,忙避开了他深邃的银眸垂首道:“谢公仪公子的好意,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

公仪恪银眸暗淡,她还是恨他不肯接受他的好。他不禁有些懊恼,不知dào

那枭冷究竟给她灌输了些什么,竟然惹得他如此恨自己。她于这公仪家的秘辛又知dào

了多少?要知dào

他才是整个事件中的受害者啊!!

“呵!终究还是出来了!!”端木烟雪不知dào

为何,每一次看到这个女人压也压不住心头的嫉妒,尤其看到那张不经任何雕饰天然的绝色清雅姿容更是恨得要死。

赐香无视了端木烟雪的存zài

,径直走向了皇甫即墨缓缓福了下去:“太子殿下安!”

她的脸上虽然样子十分的恭敬,但是于其中却带着淡漠和丝丝的冷意。皇甫即墨的眉头微微一蹙,随即舒缓开来,与美女他向来是不计较的。

皇甫即墨微微一笑将一卷明黄圣旨交给了随身跟来的裴公公。

“青丘镇赐香接旨,”裴公公尖利的声音扯破了正厅的宁静。

赐香忙命人摆了香案,率领回春阁上下老小跪下接旨。她也没想到裕照帝竟然在圣旨中赐燕都七品丹师府邸给了她,一并良田千顷,还有府中的婢,卫,禄均与一个亲王无异。

端木烟雪知dào

皇城中会有圣旨跟来,但是没想到一下子便赐封七品丹师封号,可见龙宠之盛令人咋舌。东昊国向来亲厚丹师,每一个七品及以上的丹师都会赏赐厚重。只是没想到,这个丫头光凭借一个虚无飘渺的名声就获此虚荣,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挑眉看向了皇甫即墨,却发xiàn

他唇角晕染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禁心头一阵寒凉。怕是这份荣宠定是太子殿下在他父皇耳边派人传了什么话才有的吧?他难不成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才是未来的太子妃,偏生巴巴的讨好这么一个含香院的烧火丫头。

赐香也是一愣,随即看到了端木烟雪那张几乎要扭曲的脸,心头一阵快意。东昊国和皇甫即墨想要拿着一个小小的赏赐封号来束缚住她也太可笑了些。不过既然来了,便可以借用一下打压某人。

“赐香谢主隆恩!!”赐香站了起来双手接过了圣旨,命瑞儿放好,随即看着一边悠然喝茶的烈王。

她走了过去行礼后笑道:“见过烈王殿下!!”

皇甫即墨的脸色有点儿尴尬,没曾想这丫头确实狂妄了些,虽然接了旨却丝毫没有表达去燕都的意思。倒是同一边的烈王攀谈起来,这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吗?他暗道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个丫头,可是为什么每一次看到这丫头倒是有些似曾相识的错觉呢?

烈王知dào

自己此番便是迟了一步,不过他向来更喜欢厚积薄发,反败为胜。随即款款站了起来揉着眉心:“赐香丫头,今儿来倒是想向你讨一些安神丹的,不像你闭关了。倒是运气好遇到了皇兄,恭喜啊!得了这封赏,可是莫大的荣耀呢!赶明儿你定要在回春阁办一桌子酒宴请客才好。”

共襄都佩服这只小狐狸了,借机而退,还能留下后招。赶明儿来回春阁吃饭,就怕你吃着吃着便将这个笨丫头拐走了!!

“那是自然!!”赐香客气的笑了笑。

皇甫即墨不得不插话道:“不知dào

赐香大师什么时候去燕都?若是去的话倒是可以同行的。”

端木烟雪脸色更是挂不住了些,赐香看在眼里缓缓一笑,眼神中刻意妩媚了起来却还是掩藏不住的冷:“谢殿下,小女子无功不受禄愧疚的很,还需yào

在民间多多历练才能受得起这份尊荣。”

皇甫即墨被她妩媚的眼波一扫,登时愣了几许,随即缓过神来缓缓笑道:“既如此,本宫便在燕都等候赐香大师的归来。”

他将归来二字咬得极重,赐香暗道很好很好,你且等着,等本姑娘重回燕都的时候,便是你和端木烟雪一对儿贱人痛不欲生的时候。

皇甫即墨眉头一蹙,他分明看到了赐香眼眸中那股子浓浓恨意,可是却又倏忽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赐香大师,本宫就此别过!!”皇甫即墨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不过本宫会在参加公仪长公子的寿宴之后离开,届时倒是特别想欣赏一下赐香大师亲手炼制的七品青莲天心丹。”

赐香唇角一翘:“定不会令殿下失望的!”

公仪恪等人也随着皇甫即墨离开,只是那公仪长公子走出门厅的时候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赐香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却又无从说起。赐香也不想听,枭冷的那番话已经让她对公仪家的人嗤之以鼻。

共襄看着一干人走了出去,终于喘了口气,伸了一个懒腰笑道:“丫头,动作倒是挺快的嘛!”

赐香会心一笑,如今这番形势她不曾想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是这个家伙,压低了声音:“共襄,不瞒你说仇恨让我炼丹的速度提升了不少。”

“那么,今夜……”共襄扫了一眼赐香笑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RS(

)

第103章 深入虎穴

闪烁的星子在天际间间或一亮,万籁俱静的夜色下回春阁高深莫测的院墙外突然闪出几条人影,看起来不甚分明。{首发}不一会儿,后花墙的月洞门边一道纤细矫健的身影飞跃而过,不想触动了藏丹阁的机关。

“抓贼啊!!”单涛声嘶力竭的喊声划破了沉沉夜色。不多时兵器交接之声,惨呼喊痛之声此起彼伏。

那抹矫健的纤柔身躯一扭躲开了几丈外飞射而来的劲弩箭头,身子一躬嗖的窜上了院墙,与那些外面接应的人一起逃得无影无踪。

回春阁的护院们追出了十几里地,最后悻悻而归。此时正厅中早已经灯火通明,赐香脸色铁青地瞪着那些无功而返的护院们。一边的共襄轻摇着折扇也赶了来,却不说话立在一边看着。

“单涛!!你给我滚过来!!!”赐香震怒将黄杨木桌子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溅得粉碎。

单涛战战兢兢挪了出来,却不想被一边的单药师狠狠一记耳光甩了过去破口大骂道:“你个小畜生!!亏得你师父如此器重你,将藏丹室这般重yào

的的地方交给你守着,你做了什么?同那个叫什么莲儿的妖女将那丹室中的七品……”

“单药师!!”赐香忙阻了他的话头,扫了一眼回春阁的仆从护院们冷声道,“今夜之事你们谁也不要说出去,若是透露了半点风声,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一群人唯唯诺诺应了,赐香转过头看着被老爹抽成了茄子脸的单涛,冷笑道:“单涛!那妖女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吃里扒外将回春阁藏丹室的钥匙给了她?!!”

“师傅啊!!!”单涛趴在了地上,“今儿小徒吃坏了肚子,却不想如厕的时候摔了一跤,身上沾了些污秽……只是原本没有那些的……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有了……兴许是其他人弄在了外面还是猫儿狗儿的东西……”

共襄眉头一蹙,这个人还能更恶心一些吗?

“说重点!!”赐香忍着恶心喝斥。

“莲儿说不如将钥匙交给她,她来看着让我去内堂换一套干净衣服来,没曾想……”

“够了!!来人!将这个拎不清的东西给我关起来!我不想再看见这个孽障!”

“师傅……真不是我干的……我绝没有监守自盗啊!!”

“闭嘴!拖下去!!”

正厅中的仆从们从来没见过赐香生这么大气,谁也没想到莲儿竟然是个贼。平日里看起来挺和善的一个妙龄女子,怎的做出这等事来?还有那两个平日看起来笨头笨脑的护卫没想到功夫那么好?竟然连林镖头也不是对手!

“林镖头留下!你们都退下吧!!”赐香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护院们,又加了一句,“这个月的月例都扣了!”

一阵踉跄扑地之声,然后稀里哗啦的行着礼讪讪退出了正厅,心中却是将那几个害得他们被扣一个月工钱的内贼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林镖头?不知dào

刚才什么线索没有?”赐香忙急切地问道。

林镖头的国字脸促成了一堆抹布团,他知dào

赐香大师的藏丹室中藏了那封七品青莲天心丹。加上之前烈王爷传来的命令,要他们多多同回春阁攀上关系,所以才自告奉勇来回春阁做了这几天临时护丹的护卫头子。

却没想到竟然防不住那些内贼,也是奇怪了那些内贼应该是早已经混了进来,难不成看起来挺精明的赐香大师没有早早预料到吗?

“回禀赐香大师,那两个护院还有莲儿的武功套路着实奇特的很,甚至不像是一般武人的手法。个顶个的高手,用的兵器也是令人诧异的很。”

赐香缓缓点了点头:“看出向哪里逃了吗?”

林镖头脸色一红喏喏道:“后来那几个人里应外合分成了三路,属下当时人手不够却是跟丢了……”

正厅中一阵沉寂,林镖头也觉得自己这几句话却是难以服人,但真的是跟丢了。那几个人的武功决计在这河阳城很少有武人能抗的过去。

赐香叹了口气:“这几日劳烦林镖头了,单药师你明早去公中的账房里支取五百两银子送与林镖头回临风镖局吧!”

林镖头更是脸色红成了猪肝色,没护住人家院子还领什么银子?随即躬身拜道:“赐香大师放心,这件事我临风镖局定是要查下去的,不管那些贼人多么狡诈,临风镖局在这河阳城也混迹了几十年。虽然暂时抓不到,但是查这些蛛丝马迹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这银子,在下实在是不敢领受。赐香大师,在下这便回临风镖局召集人手去!”

赐香心头一阵歉意,她向来不愿意欺负老实人,可是今儿为了将这出子戏唱的逼真一些。除了她和单涛还有共襄三个人全盘知晓之外,再没有告知他人。

“既如此,我便承了临风镖局的情!”

“赐香大师客气了!”林镖头忙退了出去,实在是没脸再呆在这里。

看着林镖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厅处,单药师缓步走到了赐香面前:“我说赐香丫头……”

单药师现如今完全没有了之前在青丘镇要烧死赐香替那株灵草报仇的嚣张劲儿了,陪着十万分的笑脸:“赐香大师,早在青丘镇的时候老夫便觉得大师您神姿飞扬,定是药王转世,不世而出的奇才啊!!老夫仰慕……”

“单药师,你别担心,单涛我也就是关几天堵一堵悠悠众口,我哪能不知dào

那孩子心地良善根本不会背叛我做那可耻的内贼,”赐香打断了单药师长篇大论的华丽赞誉,明白这个老家伙虽然毛病很多,但是舔犊之情令人感动。

他是害pà

自己将单涛赶出师门,这老家伙狡猾的很。之前听闻自己是五品丹师便依附着不放,此时更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是去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单药师没曾想赐香竟然如此信任自己的儿子,抬起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喏喏的退了出去。他明白指自己儿子跟着一位七品丹师,不管未来的路怎么走都不会错的。

正厅中只剩下了共襄,他缓缓站了起来凑到赐香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丫头,你这戏演得不错,灵儿和瑁儿已经去查清风阁那边了。”

“清风阁?”赐香一愣,“端木烟雪怎么会住到清风阁?”

共襄手中的扇子一收,轻点在了赐香光洁额头上,不痛但是这动作煞是亲密,令赐香红了脸。

“笨死!皇甫即墨同端木烟雪回燕都走水路是最安全迅捷的,要是住到了明月山庄着实不方便。后天便是公仪恪的寿辰,端木烟雪今晚派人偷走了你的七品青莲天心丹,她决计是要等着看你的笑话,那么公仪恪的宴会他们定是要参加的。参见过后便要离开河阳城,从清风阁下属的码头离开不是更好吗?”

“你怎么这么肯定?”赐香大惊失色,这人莫不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吧?连人家太子殿下今晚真zhèng

住在哪里都清楚得很,要知dào

太子殿下住在公仪家的明月山庄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共襄茶色眸子染了一抹得yì

的笑容:“笨丫头,你脖子上长着的那个玩意儿除了炼丹厉害,可曾想过别的?”

“共襄……”赐香有些恼了,刚要发作却发xiàn

一只肥白的鸽子顺着窗棂飞了进来落在了共襄的手掌。

共襄取下了一卷薄绢,扫了一眼交到了赐香手里:“呵!莲儿姑娘的办事效率着实令在下刮目相看,不过她这般急着寻死也是可怜可叹啊!若是端木小姐中了锁情毒,第一个下手要杀的可是她啊!!”

赐香接过来,是灵儿的字迹,上面写道莲儿已经进了清风阁的暗道。想必拿着那个玉瓶去找端木烟雪邀功请赏了。

“共襄……”赐香不得不重新审视对面这个翩翩如玉的绝美男子,自己这一番李代桃僵的计策若不是他步步谋算还真不能成。此人太可怕了,能将人心算得如此透彻。

赐香那枚送给公仪恪的七品青莲天心丹只是共襄设计的诱饵,专门钓端木烟雪这条大鱼,真zhèng

扮演重头戏的是赐香这几日没日没夜研究出来的无色无味无形的锁情丹。

派重兵把守看护的藏丹阁中供奉的也仅仅是锁情丹,真的七品青莲天心丹去被赐香藏在了普通的杂物间里,随意丢在最显眼的地方。这也是共襄的计策,说什么叫危险之处便是安全之处。

“香儿!你那锁情丹的药效什么时候发作?”共襄笑的人蓄无害,却在骨子里掩藏了最深沉的阴谋。

“两个时辰!!”赐香看着外面的夜色,暗道端木烟雪你加在我身上痛苦,我自会百倍奉还。我的这枚锁情比梅苍云的那一枚可厉害多了!

共襄掐了掐修长的指尖,若是不出错的话:“子时会有第一个男子被她祸害了不知dào

会是谁?”

“要是梅苍云就好了!”赐香咬着牙。

“那人早已经离开了河阳城,”共襄的茶色眸子却是一凛,梅苍云这小子倒是警惕的很,觉察出了河阳城的不简单,回到晏城了吧?

“下一步怎么办?”赐香看着他,“要不你牺牲一下容貌,去那贱人那里探探虚实?”

共襄眉眼一挑,瞪着面前这个女人,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冷冷笑道:“丫头!过河拆桥啊!!怎么?这么想让我死?尽管本公子貌美如花,还不至于成为别人的药引子吧?不过……若是你哪一天再中了这邪性东西,我倒是可以考lǜ

牺牲一下服侍与你……”

“呵呵呵……玩笑……玩笑……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怎么会这般恩将仇报,况且小女子不敢啊!”

共襄冷冷道:“死丫头,我觉得你还真敢!!”rs

第104章 赐香的盛宴

回春阁的这桩神mì

的家仆监守自盗事件被赐香按了下去,两天后回春阁门口停着公仪家派来的华丽马车,马车旁边是一队玄色劲装的上阳影卫。剑九骑着马护在马车边,脸色带着些不明所以的烦躁难安。

本来依着长公子的家世娶一个青丘镇的小丫头该是不成问题的事情,谁知dào

偏偏半路出了这么多的岔子。可是自家长公子偏是个不争气的,既然动了凡心,什么样的姑娘不能娶回来?却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回春阁的门大开,身着银色纱衣的赐香缓缓走了出来。头发盘成了一个繁复的百花髻,本来天然姿色已经分外引人注目,却又上了一层素淡的妆,倒是显得媚眼生波。有一种别样的美晕染在里面,煞是撩人。

赐香纤细的腰间却是缠着一条双头深紫色花蟒,本来绝美到极致的一个人更是平添了几分神mì

妖娆。

剑九狠狠吸了口凉气,这丫头是要迷倒一城的人吗?可是她那腰间的毒蟒却又令人不得不想起枭冷那个六品毒师的狠辣,这丫头带着枭冷的蛇不知何意?难不成还要在公仪家的家宴上,令长公子不痛快吗?

“赐香姑娘!”剑九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久等了!”赐香客气了一句,转身冲一个青衣少年缓缓道,“瑞儿!将那紫檀木盒子拿好了!”

“是!主子!!”这少年正是丘药师的孙子,脸色虽然还带着几分久病在床的颓丧,可是容貌却是极其清秀。

“赐香姑娘!”剑九小心翼翼指了指正冲他吐着蛇信子的花花,“赐香姑娘还请担待着些,这蛇不知dào

能不能留在回春阁?”

赐香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枭冷之前嘱托本姑娘定要照顾好他的蛇,留在回春阁本姑娘实在不放心得很。这河阳城不开眼的坏蛋越来越多,没得我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它抓去泡酒喝怎么办?”

剑九一愣,脸色顿时尴尬的无以复加,他们真还有这个想法。这蛇跟随了枭冷也有些时日了。助纣为虐的事情也没少干过。何止是泡酒喝?整个上阳影卫恨不得将这条蛇剁成碎片儿分食。

“赐香姑娘……是这样的……宴会上多女眷,你带着这蛇若是吓坏了女客们……”剑九带着些不遗余力,今天好得是长公子做寿,这丫头带着枭冷的蛇去见长公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过分了些。况且这蛇也是一只灵宠。特别记仇,长公子身上的毒好不容易祛除干净,若是这蛇使坏,怕是也不好防御。

赐香冷冷一笑:“既如此本姑娘不去了,”她纤腰一扭,冲身边的瑞儿摆了摆手,“走,回去!公仪家的家宴着实不好去的很,这也不行,那也不便。罢了!回去炼丹赚银子去!!”

“赐香大师!赐香大师!!”一边的冥长老忙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堆着笑瞪了剑九一眼,几步追上了走回到门口的赐香。

“赐香大师留步!!!家臣剑九不会说话,赐香大师莫生气!!”

赐香转过身扫了一眼冥长老,暗道公仪家的车队里果然藏了一只救急的老狐狸。许是公仪恪身上的伤势着实需yào

她的七品青莲天心丹调养。言语之间倒也客气得很。

“冥长老,你们公仪家究竟是家臣做主还是长老做主?”

“自是小老儿执掌家中事务多一些,”他又狠狠瞪了一眼剑九,斥责道:“还不快滚远些,莫让赐香大师看着心烦!!“

剑九出道以来从没有这般窝囊过,但是自家长公子在这丫头面前早已经窝囊的不成个样子了,还连累了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忍了口气。转身离开,罢了!于这情关上,长公子输的彻彻底底。若是自己从中作梗惹得这丫头生气,真不去参加公仪家的家宴,自己岂不是要被长公子抓住杀了去。

“赐香大师请!”冥长老扫了一眼赐香身边的瑞儿,看着他手上抱着的紫檀木盒子。想必就是那枚现如今被整个河阳城的武人们传得沸沸扬扬的七品青莲天心丹吧?

赐香也不敢再拿乔作样,今儿去参加宴会可是要上演一出大戏的。尽管她对共襄这小子的阴谋诡计放心得很,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既然人家给了台阶,便顺势走了下来。

“也罢!还是冥长老知书达理一些!!”

马背上的剑九听了这句话差点儿翻下马来。这丫头竟然说他们从来都心狠手辣的冥长老知书达理?!!

公仪家的马车停在了公仪家在河阳城设立的别院门口,赐香上一次来过此地,倒也不陌生。她带着瑞儿缓缓下了车,四周果然传来一阵阵吸气声。腰间的花花带着几许得yì

,更是将那两只欠揍的脑袋高高扬了起来。

今天公仪长公子的寿辰倒是高调到了出奇的地步,想必这也是两大长老的意思,几乎将河阳城里所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请了过来。那些远在燕都的大人物们已然来不及亲自赴宴,具是满腹怨言。怎么公仪家长公子突然想起来要办寿宴,哪里想到这纯粹是两大长老为了拉拢这新出现的七品丹师赐香而随口说出来的寿宴。

步入正门,转过办酒宴的花厅,沿路的丫鬟婆子花红柳绿的家眷们看到赐香不停地尖叫着。她们哪里见过传说中的双头剧毒蛇啊,更何况是缠绕在如此绝色的一个女子身上。这一路行来,花花的气势倒是远远盖过了赐香。

花厅正门处立着一袭银色锦袍的公仪恪,依旧是卓然而立的清冷。看到赐香后,银瞳中生出些许欣喜,却待视线投向了她腰际的双头毒蟒时,登时沉了下来。喉咙间哽着一抹苦涩,想要说话却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你来了!”公仪恪冷淡的打了一声招呼。

赐香微微抬头,笑了笑:“嗯,特来祝hè公仪公子生辰!”

“谢了!”公仪恪侧过身子将她让了进去,一直带到了首位。

赐香将视线扫向了首位处的皇甫即墨,一向爱凑热闹并且一直都在显摆未来太子妃荣宠的端木烟雪破天荒的没有出现在太子殿下的身边。

赐香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微翘了起来,果然端木烟雪中了毒。她忙冲坐在首位的皇甫即墨福了福:“给太子殿下请安了!!”

“免礼!!”皇甫即墨脸色倒是缓和。看不出半分不登对的地方。

公仪恪将赐香带到了自己身边的位置,却将皇甫即墨同赐香隔开,他向来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嘶嘶!嘶嘶!花花冲近在咫尺的公仪恪吐着腥红的蛇信子,公仪恪面无表情只是在手掌中捏了一个北冥神功的诀。一股子蓝色莹然的雾气散了出来。他的银瞳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花花。赐香腰间的蛇登时安静了许多,没有枭冷护着,自己绝对是惹不起公仪恪的。

公仪恪同花花之间的小动作自是瞒不过赐香的眼眸,她将花花的脑袋扯了过来,轻轻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将斟满了的酒凑了过去。

花花顿时来了精神,喝着酒的模样倒也憨态可掬。满座的宾客俱是一愣,看着这一人一蛇没有丝毫局促反而自得的很。公仪恪银瞳中掠过一点痛楚,即便是枭冷的蛇也好似比他在这丫头心目中的地位高一些。赐香微一垂头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道精致的冰山菜肴,金黄色香气扑鼻的桂花蜜汤浇在了上面更是诱人万分。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握着一把象牙勺子递过来,银色锦袍的袖口绣着高雅的紫竹纹。赐香抬眸恰对上了那双银瞳。波光反转令她的心头突的一跳。她忙接了勺子别过头,狠狠挖了一勺子塞进嘴巴里。

清凉和着迷人的桂花香直入心脾,实在是太好吃了,赐香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身边的公仪恪唇角一翘:“好吃吗?”

“嗯,那是自然……”赐香猛地闭了唇。自己这是做什么,今天来参加公仪恪的寿宴可不是为了吃一道冰山的菜肴。她巴掌大精致的脸庞掠过一丝尴尬,却带着一丝小可爱。

公仪恪银眸中的宠溺因着那份可爱更盛了几分,将水晶瓶盛着的玫瑰蜜露缓缓倒了一杯推至赐香面前。

“素闻赐香姑娘不胜酒力,今日且饮蜜露代酒!”公仪恪举起了酒杯冲她轻轻摇了摇。

宴会中的众女宾早已经被公仪恪的风华绝代迷倒了一大片,谁知这个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公仪长公子竟然将全部的痴念牵在了那个赐香丫头身上。那一举一动的宠溺毫不保留,毫不避讳。也毫不隐藏。

赐香只觉得各种刀子一样的视线袭来,恰似一*的暗潮,她不得不站了起来端着杯中的蜜露冲公仪恪微微一笑:“这一杯我敬长公子,祝长公子寿比南山福寿绵长!”

公仪恪银眸中掠过一抹小小的触动,带着一丝惊喜,缓缓站了起来将杯中酒猛地灌了下去。

“谢姑娘!”公仪恪眼神中滚烫着火热。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子他实在无法把握。不知dào

她这一杯酒是不是真的意味着可以原谅了他对她朋友的伤害,可是若是重新再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将枭冷杀掉。

他可以完美无缺的爱一个人也合乎毫无保留的恨一个人,只是爱与恨之间,让他如此纠结。但是公仪恪是何许人也?一旦动了情,便会义无反顾。

赐香慌乱的避过了公仪恪热切的银瞳,别过了视线微微福了福。她此生最大的缺点便是好吃爱财还有就是抵抗不住美男的诱惑。这个狠辣的公仪恪几次三番地勾/引她到底算什么啊!即便她也很欣赏这个冷面公子,但是枭冷这件事情之后,她对他的印象早已经带着丝丝恨意。

她上一世在凌云峰顶孤独了很久,这一世她会珍惜每一个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允许她身边的朋友受到一点儿伤害。

一边的皇甫即墨举着酒樽站了起来,打破了公仪恪与赐香之间的这份“情意”浓浓:“听闻赐香大师此番为了庆贺公仪长公子的寿辰,特闭关了五天之久才炼制出了七品青莲天心丹……”

赐香不动声色看着他,想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是想要看看她这七品丹师的真假,不过一会儿他会见识更多的。

皇甫寂寞一贯温润的眉眼定定看着赐香:“那么赐香大师能够否为本宫展示一下你的七品青莲天心丹?”

花厅中登时安静了下来,一边飞旋而舞的舞娘也停下来缓缓退了下去。河阳城的老少均已经将那位敢于挑zhàn

公仪长公子的小丫头传得神乎其神,此番河阳城的头头脸脸倒是真的很想见识一下七品青莲天心丹。坐在侧位首座的古河更是如此,眼眸中闪烁着微芒,直直盯着自己这个可怕的少年对手。

赐香扫视四周一眼,唇角一翘,绽放出一个明艳的笑容,向后抬起皓白如玉的手:“瑞儿,将丹药呈上来!”

“瑞儿?”赐香久久不见瑞儿应和,猛地转过身哪里还有瑞儿的身影?更不用说那叫瑞儿的小厮怀里抱着的紫檀木盒子。

“咦?”赐香脸色掠过一阵惊慌,“人呢?刚刚还在这里的?!!”

第105章 湖中水榭

刚刚还在赐香身边随侍的瑞儿竟然一下子不见了踪影,整个花厅的宾客看向赐香的眼神也变了,这丫头不会是从始至终都在设一个骗局吧?兴许根本不是什么七品丹师,而是沽名钓誉之徒。

一袭蓝色锦袍的古河脸色变得突然兴奋起来,一扫以往的颓丧,冷冷笑道:“赐香小丫头,你这七品丹药呢?若是没炼制出来也无妨,何必要设这么一出子戏码?敢情是为了公仪长公子的寿辰特来耍个宝逗个闷子不成?”

四周传来嗤嗤的笑声,那声音中很明显带着几许轻慢和鄙视。这么小的丫头竟然能炼制出七品丹药,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笑话。这笑声中尤其以那些门庭世家出身的贵族妇人们最为响亮。

赐香此时倒是平静了下来,转身看着微蹙了眉头的公仪恪:“公仪长公子,现如今不管怎么做都是小女子百口莫辩,只有找到我身边的小厮瑞儿才能将一切说分明。”

公仪恪点了点头,他才不管这丫头有没有炼制出来七品青莲天心丹,他只要她不受伤害快乐的走下去。在他的地盘儿上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作祟,他的一切退让都是给面前这个女子*{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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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的,其他人还不配。若是在这宴席上真有人玩儿什么阴谋花招,他定也令他们痛不欲生。

“来人!!将这院子围起来!!”公仪恪发这道命令时,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极具威严,听在心中带着点儿严霜刺骨的冷。

宾客们具是大感意wài

,同时他们也分外的不满yì

。好得他们都是公仪家冥长老请来的客人,可不是公仪家扣起来的囚徒啊!公仪长公子就因为座上那个妖女丢了小厮和鬼才知dào

是不是真的的七品青莲天心丹,便将整个别院都围了起来,限制每一个人的出行自由,这岂不是太荒唐了吗?

赐香心头万分满yì

公仪恪的决定,既如此闹得越大越好。既然是要唱一出大戏,这阵势就应该先热闹起来。

一边的公仪月早已经听闻共襄同赐香这个妖女不是亲兄妹,又得知共襄喜欢着这个妖女,甚至愿意与其他男子共侍一女。不管是共襄的真言也好。还是假意也罢,今天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抓住共襄好好问一问。不想共襄压根就没有赴宴,此番想着溜出去到回春阁当面问个明白。却不想自家大哥竟然为这个妖女,将整个别院的人围起来盘查,登时心头嫉恨难当。

“大哥!分明是这个妖女炼制不出七品青莲天心丹,却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兴许那个小厮同这妖女早已经串通好了,专门骗着大哥你的。这个妖女还将公仪家的败类枭冷救走,大哥你莫再护着她,且将她抓起来关在地牢中……”

“来人!将小姐带回后堂!!”公仪恪的银瞳冷了几分。

“大哥!!”公仪月没曾想自己亲亲的大哥竟然不由分说打断了自己的话头,这分明是偏着那个妖女的。自是万分不甘,突然指着赐香怒斥道,“你这个妖女到底对我大哥使了什么法术?也罢!我大哥被你迷了眼睛舍不得杀你,我便替我大哥动手!!”

公仪月也是个烈性子的,手中的玉剑锵的一声飞出剑鞘直接刺向了赐香。公仪恪银色身影一转。眨眼间的功夫便将赐香护在身后,空手将公仪月的玉剑夺了下来。

“月儿!!”公仪恪震怒,手中的玉剑在北冥神功内力逼催下碎成了粉。

公仪恪从来都是大陆世界的迷,十二岁便拜师于北冥雪山峰顶武学高人坤龙鸣门下,十七岁炼成大陆绝世武功,接连诛杀十强者中的三位高手位居第七。他向来行事低调,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功底。

此番定是怒极。竟然将公仪月手中的玉剑瞬间便捏成了粉末。那玉剑是几年前一位铸剑高手为了讨好公仪家专门替公仪月打制的,轻盈灵动却又坚韧异常女孩儿家用起来倒是方便。

而且玉剑质地采用的是北冥雪山上的玉精石锻造而成,锋利无比,质地坚硬。公仪恪凭借两根手指头便捏碎了,这份功力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四周的宾客着实吓了一跳,那公仪月更是花容失色。突然哭了出来。

“大哥!爹爹走的时候你是怎么对爹爹说的?你说定要护着玉儿周全,不会令玉儿受到任何伤害!!呵呵呵……”她咬着唇,唇角渗出些许血迹来,显然是恨极了的,“现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妖女……你竟然……”

“带大小姐下去!!”公仪恪的声音清冷到极处。饶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剑九也打了一个哆嗦。

“大小姐!!”剑九忙走到公仪月的身边,“大小姐还是去后堂修养……”

“滚!!大小姐也是你配叫的吗?”公仪月许是真的气疯了,剑九虽然是公仪家的家臣,可是好得也是上阳影卫的总统领,领着一份皇家的官俸和尊荣。公仪月虽然贵为公仪家的嫡长女但是充其量也是一个内宅的小丫头,这般喝斥一位朝廷命官着实不妥。

一边的冥长老和岳长老具是垂下了头,实在无脸见人了。公仪清江死了以后,虽然公仪家在长公子的带领下一转颓势,稳稳占据着燕都第一世家的位置。可是公仪家的这位大小姐还有那些叔侄子弟们却是越来越不成器了些,将他们公仪家的脸也丢光了。

“送小姐去后堂!”公仪恪冷冷道。

剑九给公仪月当众斥责也是恼了,此番长公子已经将话撂下,谁怕谁啊!!他猛地点倒了依然哭骂不休的公仪月,也不避讳什么大庭广众,直接将公仪月扛了起来随着贴身女婢向后堂走去。

赐香看着公仪家这陡然而出的一袭闹剧,不禁暗自擦了擦汗。也是凶险的很,公仪月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公仪家的人个个武功好的出奇,若不是公仪恪挡着。此番自己身上绝对要多几个血淋淋的窟窿眼儿,这踌躇之间,赐香倒是生出一个想法,自己要不要将赐香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练上一练呢?虽然不能称霸武林什么的,最起码也要防身啊!!

公仪恪这番大义灭亲的动作将花厅中一开始还很躁动的人们登时吓呆了,对自家妹子都这般心狠手辣,何况是他们。

那些个花枝招展的贵妇一个个具是凝神敛息,各自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公仪恪即刻命上阳影卫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搜查了起来,不一会儿挎着佩刀的小七匆匆走了进来。

“禀长公子!前院各处具是搜过了,没有发xiàn

小厮瑞儿的踪迹!!”

公仪恪俊挺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一边的皇甫即墨脸色确实越来越暗下来,他不知dào

为何心头突然升腾起一抹怪异的情绪。明明知dào

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儿,却又觉察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带着几个丫鬟去搜搜后堂!!”

“公仪长公子!!”赐香要的便是这句话,缓缓走上前来,“既是我家的小厮丢了,又涉及公仪长公子的七品青莲天心丹,我于这件事上逃不了干系,不若我亲自去找!!”

“这个……”冥长老脸色掠过一抹踯躅,这好得也是公仪家的后堂,一个外人这样去找恐怕……

“我陪你去!!”公仪恪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在里面,但是那份宠惯着赐香的迁就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此时从后堂拐出来的剑九恰好碰到了这一场景,不禁垂了头苦笑,也罢,提前领这个丫头熟悉熟悉公仪家的内堂也是好的。省得以后过了门,都找不到自家院子。

皇甫即墨顿了顿缓缓道:“后堂住着雪儿,她这几日生了病,本宫且去后堂瞧瞧去!!”

赐香在凌云峰顶的时候,就知dào

皇甫即墨此人素来谨慎多疑,此番定是不想公仪恪与自己之间有什么猫腻。他才会如此亲力亲为的跟了过来,要知dào

公仪家这样一个鼎盛世家同一个潜在的七品丹师呆在一起,若是真的要对皇家不利的话……他倒是也需yào

存几分防备之心。

一行人各怀着心思浩浩荡荡步入了后堂,幸亏公仪恪不曾娶亲,后面住的多是一些临时性从明月山庄调来的丫鬟和粗使婆子。这些丫鬟婆子们具是为了服侍今儿随着皇甫即墨来的端木烟雪,谁知dào

这端木大小姐一来便身子不适独自安歇在湖边的水榭里。

顺着后堂各处园子走了一遭,具是没有发xiàn

瑞儿的踪影,赐香不免有些焦急,看着公仪恪道:“长公子!河阳城人人都知dào

小女子替长公子你炼制了七品青莲天心丹,若是今儿找不到,小女子的名声便也毁了去。还请长公子做主!!”

公仪恪银瞳沉了下来,他何尝不知dào

这厉害关系,最要紧的是一个大活人竟然在他公仪恪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关键的是还带走了赐香这丫头给他炼制的七品青莲天心丹,这面子里子早已经丢了个一干二净。若是找不到,姑且不说自己心痛面前这个丫头,自己这一关也决然是过不去的。

第106章 惊天绯闻

“太子殿下!公仪公子!”赐香作势便要跪下去。

“赐香姑娘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拘于虚礼!!”太子殿下忙扶住了她,一边的公仪恪也是脸色一红,这丫头竟然要给他下跪!!

赐香微微侧了身子指着不远处的湖中水榭:“小女子知dào

还有一处地方没有搜!”

皇甫即墨的脸色顿时一暗,声音微冷:“这个怕是不妥,雪儿身子不舒服,就不好打扰了!!”

赐香唇角强压着冷笑,又看着公仪恪和两位公仪家的长老:“太子殿下,长公子,冥长老,岳长老,你们既然看得起小女子,请小女子来赴宴。其实小女子哪里不清楚,大家都为的不过是那品七品青莲天心丹罢了!今儿既然丹药丢的不明不白,小女子自是难洗这清白。既然公仪长公子决心要查,便要查个清楚明白。小女子恳请殿下、长公子和二位长老给小女子做主!!”

公仪恪和身后的两位长老倒是有些骑虎难下,若说查下去吧!倒也无可厚非,这丫头说的合情合理。不查下去吧!这丫〖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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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头今儿这监守自盗,沽名钓誉的名声可是坐实了去。但是反过来要彻查吧,那只剩下了湖中水榭这个地方了,可是这个地方是太子殿下的居所,怎么的也是皇家脸面的问题。

皇甫即墨脸色暗沉了下来,自己几次三番忍让着实没想到这丫头此番闹得不像话了些。他甚至怀疑这丫头之前的种种表现是不是真的沽名钓誉,蒙骗世人呢?

一时间,立在这片怪石嶙峋中的几个人具是静默了下来,赐香的心头一阵焦急。却不想在水榭中突然传来一阵怪声,听起来像是什么人因为害pà

而绝望的嘶鸣。

这一变故突起,着实令人大感意wài

,虽然隔得距离较远但是那分明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皇甫即墨脸色登时一片青白,其他的人则是大感诧异。公仪家的后院不光把守着上阳影卫还有皇甫即墨从燕都带来的大内侍卫,这偏僻的湖中水榭怎么可能藏着一个男人?

“那是我家瑞儿的声音!!”赐香猛转身朝那湖中水榭奔去。她脸上的表情不曾作伪,她是真的担心那个家伙。

“赐香姑娘留步!!”冥长老忙拦在了赐香的面前,看了一眼自家表情阴晴不定的长公子,同岳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

赐香停下了脚步。定定看着面前的这只老狐狸。

“冥长老,我分明听到了我家小厮瑞儿的声音,即便是端木家族的二小姐住在这水榭中,可是也不能坐视不管啊!况且这声音听起来如此凄惨……”

“赐香大师息怒!”冥长老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毕竟是未来太子妃的居所,赐香大师贸然闯进去怕是……要不这样吧……“

他缓缓转过身走到了皇甫即墨的面前躬身行礼道:“殿下,您看这事儿怎么处理呢?要不屏退了其他人,殿下您亲自同赐香大师和我家公子三个人进去瞧瞧?您看这事儿也着实棘手的很……”

皇甫即墨知dào

事已至此,自己倒无太多转圜的余地。雪儿是自己在凌云峰顶认识后,心仪已久的姑娘。一个月之后便要顶替端木家嫡长女的位置嫁入到皇家为太子妃了。

此时北冥和南昭具是对东昊国虎视眈眈,裕照皇帝眼见着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自己此番若是想要继承大统还需yào

端木家族的鼎力相助。故而雪儿这里决不能轻慢半分,可是若不允许赐香这丫头进去查看一番,刚才那一声凄厉的男声又该如何解释?若真的是赐香的小厮。又怎么会进了雪儿的轩阁中。

皇甫即墨俊雅的脸此时越来越凌乱了,他也很想知dào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至从两天前开始,雪儿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些,有很多事情好似瞒着他。今儿冥长老的提议倒是合适,且由他同公仪恪还有赐香这丫头进去看看,即便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是他们三个人知晓。不会传的沸沸扬扬。

公仪恪向来站在他这一边的,至于那个赐香,他还真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不爱钱财,地位和名誉的丹师,这个丫头那么爱财如命想必也不会忤逆了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传出什么不该传出去的话。

“冥长老的提议甚好。”皇甫即墨缓缓点了点头。

赐香强忍着那股子激动,看了一眼公仪恪,却发xiàn

公仪恪看向她的银瞳中带着几许狐疑和审视。那是一种能直接逼视进一个人灵魂的目光,不参合任何杂质,却又令人觉得心头一晃。

她忙别过头冲皇甫即墨道:“小女子多谢太子殿下和公仪长公子了。”

“走吧!!”皇甫即墨带着赐香同公仪恪走进了水榭。碧色纱橱将内室隔开,纱橱上绣着夕阳牡丹图,显得富贵大气。

穿着丁香色锦袄的妇人忙迎了出来,不过三十五六的样子,乌黑的发髻齐齐整整梳了一个圆髻,端庄中透着几分干练。

赐香心头一跳,这是端木烟雪的贴身婆子陈妈妈,早在凌云峰顶的时候便多次算计她。害她几次三番被爹误会,若不是自己炼制丹药的能力得天独厚,想必这端木家族的掌门人早被端木烟雪夺了去。

总之在那个孤独的凌云峰顶,赐香的性子是最不讨喜的,而端木烟雪的八面玲珑却是最讨喜的。

“太子爷!公仪长公子福安!!”陈妈妈躬身福了福,又冲赐香堆满了笑容笑道,“今儿什么风儿也将赐香大师吹了来,我家小姐一直对赐香大师敬佩的很,这几日每天念叨着。若不是我家小姐得了病,怕过给了别人,早已经亲自登门拜访呢!”

赐香一阵冷笑,暗道好一个天天挂念,是天天挂念我该怎么死吧?只可惜了得,不能如了你家小姐的愿。

“陈妈妈客气了!听闻端木小姐病了,今儿本姑娘特地来瞧瞧,兴许能配置一封丹药聊表心意呢!”赐香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灿烂,只是这笑容却是令人冰的慌。

她知dào

这个女人自是奸诈的很。其实从陈妈妈的眼眸中赐香早已经看出了那抹慌乱,只是若给她时间定会给端木烟雪抓住机会逃脱了。她炼制的锁情丹每隔两个时辰发作一次,此时正是这个时机。

她想到此处顺势推开了挡着道儿的陈妈妈,疾步向后堂走去。对付这样刁钻圆滑的人只能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横刀直闯。

那陈妈妈果然没想到赐香会粗暴地推开了她,径直向内室走去。惶急之下,竟然失了分寸猛地去拽赐香的胳膊,却不想用力过猛竟将赐香的半边银色纱衫袖子拽了下去。

只听得刺啦一声,赐香猛的转过身变了脸色。公仪恪的银眸中翻滚着怒意,将赐香轻轻一带拉到了自己身边。

陈妈妈素来在凌云峰顶作威作福惯了,此时被公仪恪如此一瞪,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赐香大师……这个……公仪公子……”

公仪恪忍住了心头的怒火,毕竟这是端木家族的人,且看皇甫即墨怎么说?他侧过了身子看向了皇甫即墨。

“陈妈妈你孟浪了!!”皇甫即墨的眉头微蹙了起来。眉眼间的萧杀分明溢了出来。

“太子殿下……老奴……老奴也是关心则乱……实不相瞒,”陈妈妈好不容说话利索了些许,忙跪在了地上,“只是我家小姐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已经请了古河大师看过了。此病容易过给他人。老奴也是害pà

赐香大师不小心被过上了,所以情急之下……”

赐香唇角一翘,也不管那半截撕碎了的袖子,笑道:“陈妈妈所言差矣,本姑娘什么样的疑难杂症没见过,自是不怕过病的。这样吧,今儿本姑娘便帮你家小姐将这突发的病症除了去。你也莫要感谢我!!”

赐香说罢便冲内室走了进去,公仪恪此番却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这丫头的身后,皇甫即墨心头对这陈妈妈刻意的掩饰也是心存怀疑,也随即跟了进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小姐她此时正在休养确实不适宜打扰啊!!太子殿下!”陈妈妈忙要冲过来阻挡却被公仪恪挡到了一边。

赐香等人走进了内室,哪里有端木烟雪的影子?皇甫即墨的眸子更是含了些冷意,猛一转身瞪着慌张之中跟了过来的陈妈妈。

“你家小姐呢?”

“太子殿下……”陈妈妈也是慌了神。嗫喏道,“许是出……出去……以前小姐总是喜欢……泛舟……兴许……兴许……老奴这便……这便去找……”

“一派胡言!!”皇甫即墨震怒,刚要发作,却听得内室的琉璃屏风后面传来一阵男子的嘶鸣声,显然是痛到了极处的。

皇甫即墨脸色一变。猛地一掌掴在了仍然试图阻拦的陈妈妈脸上,将她打了一个踉跄。公仪恪飞身而上,将那琉璃屏风击碎,轰然垮塌之下却不想屏风后面竟然是一处隔间。

隔间里的紫竹软榻旁边蜷缩着一个微微发抖的少年,正是赐香身边的小厮瑞儿。只是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撕碎了去,露出苍白却又很耐看的身躯。

涌进隔间的风将粉色纱幔吹开了一角,一具分外精壮的男性裸尸横陈榻上,身上却是欢,爱过后的不堪痕迹和被指尖抓破的淋漓血痕。

那裸尸上面却趴着一个衣衫尽褪的美艳女子,正是端木烟雪。她双颊染着红晕,凌乱的纱衣将精致的娇躯淡淡裹了一层,露出了渗着汗珠的白皙肌肤。

赐香同公仪恪尴尬的别过了头,皇甫即墨却好似一桩木头呆在了那里,愤nù

,屈辱,厌恶,憎恨……

第107章 意外之景

端木烟雪在看到皇甫即墨出现的那一刻起便知dào

一切都完了,她惊骇之下连忙从裸尸上爬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滚下了床榻跪在了皇甫即墨的面前,勉强拢了拢不成样子的紫色纱衣,遮住了实在太过难堪的羞耻。

“雪儿!你……”皇甫即墨表情痛楚至极,这难道真的是他未来要相濡以沫走下去的太子妃吗?这难道真是他未来东昊国的一国之母吗?怎么的如此浪贱,如此的不要脸面!竟然借口病了,却在后堂颠鸾倒凤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主子救我!!主子救我啊!!”瑞儿终于醒悟了过来,猛地跃了起来奔至赐香的身后,模样惊恐之极。

“将衣裳穿好!”赐香实在受不了他如此的情状。

瑞儿忙将地上的靛青色锦袍捡了起来,胡乱裹住了自己的身子,却抱着赐香的胳膊呜呜哭了起来:“主子啊!!小的之前一直跟着您,怎知一个婆子不知dào

用了什么法术拿着一根银针乘着小的被人群隔开的当儿将小的刺昏了过去。谁知dào

却被弄到了这里,呜呜呜……紫檀木盒子也不见了的……主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且退下!!”赐香止住了瑞儿的话头,看着皇甫即墨,“殿下,这事该如何处置?”

“赐香大师……”皇甫即墨刚要说话,却不想面前的端木烟雪耸动着雪白的肩膀嘤嘤哭了起来,探手指向了瑞儿。

“太子殿下!!此子甚是阴毒至极,他无意间闯进了雪儿的内室,图谋不轨……”

“端木小姐,”赐香不禁暗道这贱人死到临头还能血口喷人,这份定力倒是少见的很,只是此番定要揭破了她的这层伪善,她抬手指向了榻上的那具裸尸,“到了现如今的地步。端木小姐还想血口喷人吗?若是我家小厮误闯非礼与你,那么榻上这样的情状改如何解释?”

端木烟雪一愣,却跪行至皇甫即墨的身边揪着他纹着紫色龙纹的锦袖哭得梨花带雨:“即墨……即墨……此女向来阴毒,那小厮定是这妖女派来陷害我的啊!即墨……”

“陷害你?”赐香冷冷一笑。“太子殿下素来英明,难不成看不到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吗?至于我家小厮瑞儿怎么会跑到你的轩阁中去,我倒是要问问你端木小姐将我炼制的那枚七品青莲天心丹藏到了哪里?”

端木烟雪眸子里的惶恐更加沉了几分,却死死抱着皇甫即墨的胳膊,大眼睛中蕴满了凄楚的泪水。她要赌一把,赌一赌皇甫即墨对她的用情至深,赌一赌他们二人在凌云峰顶偷尝禁果的甜蜜。

她缓缓站了起来,脚步却是有些踉跄:“即墨!你一定要信我!!我根本没见过那枚七品天心丹,何来的藏起来之说?这个贱人派了小厮如此羞辱与我,即墨……即墨……你一定要信我啊!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经lì

了那么多……你难不成还不信我吗?这件事待到……”

“端木小姐。你敢说你没有藏起来我的七品青莲天心丹?”赐香冷笑,心头却是涌出了一抹酸楚,凌云峰顶这两个人便已经勾搭成奸,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了,唯独瞒过了自己。这一次。端木烟雪分明又要用那是个男人都会被融化的温柔,化掉这场危机吗?

皇甫即墨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倒是掠过一丝怜惜,叹了口气:“雪儿……”

“殿下!!”赐香知dào

此时决不能会给端木烟雪半分喘息的机会,向前大大迈了一步,“殿下!小女子不管殿下与端木小姐如何情深似海,但是这样的诬蔑我回春阁定是不能承shòu的。”

皇甫即墨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话。心乱,意茫,带着些手足无措:“赐香大师,此番兴许是一个误会……”

“小女子会证明这件事绝非误会,我家小厮瑞儿绝不是那种浪荡邪恶之徒,究竟谁在说谎一验便知。”

端木烟雪的眼角掠过一抹噬人的恨意。随即倏忽而过,她还真不信这个贱人能将那枚七品青莲天心丹找到。只要找不到,便可以坐实了瑞儿乱闯后宅的事实。只要给自己逃出今日之困局,想来不多久她定要这贱人碎尸万段。

赐香哪里不知dào

端木烟雪的阴毒,只是她早已经有所防备。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盒子上面雕刻着西番花的花纹,显得雅致玲珑。

屋子里的人登时诧异的看着赐香,不知dào

她要做什么?只见赐香将那盒子打开,里面却飞出了一只金色的蝶。循着粉色的帐幔,飞了过去。

巨大的绝望袭上了端木烟雪的眼眸,她因为太过震骇身子几乎动不了半分。眼睁睁看着那只金色蝶儿飞到了床上那具裸尸的上面,却是徘徊着不肯离去。

赐香冷笑道:“我在装七品青莲天心丹的紫檀木盒子里加了西番花的香味,我自家养的这只蝶儿对西番花的香味甚是敏感……”

“不……”端木烟雪向后退了一步,踉跄着跌倒在地。

赐香缓缓走向了榻边,却不想身边的公仪恪抢上一步将那尸体翻了过去,果然尸体下面压着一个暗格。公仪恪自是对公仪家的暗格机关熟悉的很,反手将那暗格打开,里面瞬间弹出来一个不小的空间。

空间里具是塞满了各种令人不堪入目的相思套,勉玲,悬玉环等种种。公仪恪近几日被那剑九的各种闲杂书等灌输了几许,也明白这些器具的用处,此番见到这些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红着脸将这些东西拨在一边,果然看到了一只紫檀木盒子。取出来的时候,却不小心将那落在紫檀木盒子上的小瓷瓶子一并带了出来。

赐香捡了一瓶看去笑道:“太子殿下,不想这河阳城的古河丹师倒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呢!替未来太子妃炼制的丹药也是这般有趣!!”

她将印着清风阁图案的瓷瓶塞进了皇甫即墨的掌中,上面分明携着三个字“极乐丹”。

皇甫即墨的咬肌绷得紧紧的,眼眸中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愤nù

和羞辱,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揪着了端木烟雪的衣襟将她拎了起来。

“端木烟雪!!你!很好……很好……很好!!!”他的身子因着这羞辱陡然颤抖了起来,将端木烟雪猛地甩到了一边,大踏步走了出去。

端木烟雪的眼神依然呆滞,锁情丹的毒发令她奔溃。她不得不借助外力缓解却是杯水车薪。所谓山谷易满,人欲难平,实在无法便命陈妈妈派人将河阳城中的清秀少年送了来,事后又怕被人察觉了。大多派陈妈妈将这些人处死了。

谁知dào

今早到了公仪恪这处的别院,锁情丹的毒素再一次发作,不想此时赐香同瑞儿也来了,她派陈妈妈将那瑞儿抓来。原本只想的将赐香炼制的七品青莲天心丹拿到手,谁知dào

看到瑞儿清秀的眉眼竟然把持不住了。令她意wài

的是瑞儿竟然是个练家子,摆脱了她的纠缠还用内力发出嘶鸣将皇甫即墨等人引到了这边。

“贱人!你好狠的心!!”端木烟雪噬人的眸子瞪着赐香,一字一顿,字字泣血。

赐香冷冷一笑:“人不可无自知,更不可无自制,天家情薄。人各有命,端木烟雪你的自制力太差了些,还是尽早想一想怎么和东昊皇家解释这件事吧!”

公仪恪缓缓捻着手中的紫檀木盒子,看向赐香的银色眸子里掠过一抹深重的怀疑,也只是如星子般一逝而过。

“你的东西。”公仪恪将那紫檀木盒子举到赐香的面前,“我们先行离开,太子殿下定有安排。”

赐香将那盒子缓缓打开,一只玉瓶被她纤细的小手托了起来,玉瓶中安静地浮着一枚散发着青色微芒的丹丸。最令人觉得奇特之处便是这枚丹丸好似活物一般竟然虚浮在半空。丹药四周除了笼罩着青色微芒,还有一层禅意的纯白色莲瓣光雾徐徐散了出来,像一朵开在尘世中静谧的莲。

公仪恪的银瞳陡然缩了一下。点亮几许惊喜,七品青莲天心丹他也曾经用过一枚,绝对没有这一枚的品质上佳。

一边的端木烟雪颓丧地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她不禁苦笑,自己真傻。这才是真zhèng

的七品青莲天心丹,那夜命莲儿偷来的却是一枚害得自己生不如死的锁情丹。无色无味无形。当她打开玉瓶的那一瞬间便知dào

自己这一次真的是被算计了。

她的身子缓缓歪倒在地上,急怒攻心之下一口气提不上来,彻底晕了过去。

赐香再也不看她一眼,将装着七品青莲天心丹的玉瓶交到了公仪恪手中,随即带着瑞儿退出了这间令她恶心的内室。公仪恪愣怔一会儿忙循着她的身影跟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内堂走到了湖中水榭雕梁画栋的穿廊,却猛地吓了一跳,只见湖边四周围满了花厅里参加宴会的宾客。所有的人都抬手对着湖面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赐香忙凝神越过面前早已经僵立的太子殿下看向了湖面,猛地捂着唇说不出话来。只见湖面上不知何时竟然也长出了一朵千年妖花,吞吐着雾气将水榭内晕倒的衣衫不整的端木烟雪尽数通过这妖花制造的海市蜃景展示在人们的面前。

不用说刚才端木烟雪那些丑态也暴露无遗,这实在是东昊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了。未来的太子妃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子,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戴了绿帽。

皇甫即墨僵直的身子缓缓转了过来,冷冷瞪视着公仪恪:“给本宫解释一下!!你的别院中怎么会出现千年妖花这种东西?!!说!!”

第108章 一箭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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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家派的马车奔走在去回春阁的路上,车内装饰着菊花香味的璎珞,随着马匹奔腾的节奏跃动着,将窗外的光影投下了无数。

赐香抱着肩膀,之前被扯破了的衣衫换掉了,此时穿着一袭桃红色的外衫一动不动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瑞儿。

瑞儿之前眼眸中的那点惊慌失措早已经被一种安宁平静所代替,甚至在这安宁平静中还带着几许如冰似雪的冷傲在里面。

“香儿!你已经盯了我好长时间了!不若哥哥我卸了妆你再仔细盯着?”瑞儿缓缓从袖间摸出了一只玉瓶打开,一股淡蓝色的清凉雾气喷了出来,他黑色眸子登时晕染成了茶色。随即抬手将脸上人皮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了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共襄转过头,眨了眨茶色眸子,唇角绽放出一抹清雅的笑容,隔断了尘世不参合任何杂质。看在赐香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如此温雅的一个人,这般招招狠辣的连环计策令人胆寒。

“你什么时候将那妖花放进了湖中的?”赐香实在想不通,公仪家的机关暗术是整个东昊国最顶尖的,却不想今天被共襄暗算了。

共襄伸了个懒腰,骨节叭叭作响之后,矮小身材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清瘦高大,带着几分俊逸。

“香儿!假扮了你一天的跟班还差点儿被那个美艳的女人吃了,本公子实在是太累了,且容我先休息一会儿再说!”

他说着便歪倒在了一边,抓着一个迎枕半躺了下来,神态极其闲情逸致。抬手抓起了糕点扔了一枚果子在嘴巴里,大嚼了起来。

赐香长长叹了口气,脸色却是更难看了几分,大仇报了一半儿,反而没有之前所想象的那般欢喜。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原以为只要打碎了端木烟雪太子妃的迷梦。便是解了恨。只是共襄将这件事情弄得河阳城人尽皆知,不久的将来定会传到凌云峰顶,这让爹的脸往哪里搁啊?凌云峰的端木家族势必要为天下人所不齿!

“共襄,”赐香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共襄。“千年妖花整个大陆世界只有四朵,一朵在公仪家,一朵在梅苍云的手中,一朵在燕都的皇宫,一朵在魔教,你这一朵……”

“哦,”共襄擎着茶灌了一口,“上次去魔教总坛溜了一圈儿,没甚么好东西便将那朵妖花顺手拿了来。”

赐香一个哆嗦,此人在魔教总坛拿东西竟然如此轻松自若。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要知dào

那可是传说中最令人恐怖的地方,很少有人能进去过,进去的人也几乎死在了那里。

“对了,”共襄似乎想了什么,拍了一下脑门儿。“本公子顺手还拿走了魔教的水临镜,安到了端木烟雪密室的墙壁上,否则千年妖花也不可能将室内的境况这么事无巨细的展示给河阳城的老百姓看。那个东西着实好用,可惜了只能用一次就废了。”

赐香看着他的侃侃而谈,眼眸中不知为何掠过一抹哀伤和淡淡的失望。共襄茶色眸子微微闪烁了几许,唇角漫上一层苦涩还是给她猜到了,这丫头越来越聪明倒不是一件好事情。他倒是希望她能永远做一个爱财如命简简单单的人。那样会很快乐,不用背负太多,也不用顾虑太多。

可是他和她都做不到那样的人,他看着赐香眼角的失落,竟然有些心痛。尽管这心痛恰似流星一般飞逝而过。

“共襄……”赐香抬起眸子看着他,“能告sù

我吗?我这是第几次给你利用了?”

共襄擎着玉壶的手指紧了紧。随即淡然笑了笑将手中的玉壶缓缓放了下来:“香儿多虑了!!”

赐香突然很痛恨他那种似是而非的态度,他什么时候能摘下那张绝美的面具与别人坦诚相对呢?

“第一次,”赐香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头,“你利用我丹师的身份参加了河阳城的品丹大会,让我猜猜你的目的……”

“香儿。”共襄抬起了水汪汪的茶色眸子,“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的语气,令我害pà

。”

“呵!”赐香暗骂,共襄你还会害pà

?连端木家族同公仪家族这样顶尖的世家大族都被你转眼间算计了,你还会害pà



“第一次你的目的是公仪恪的天机宫,”赐香冷笑,“公仪恪是公仪家的掌门人,若是令他自乱阵脚,公仪家便会乱了套,就会令整个东昊国皇室不稳?”

共襄茶色眸子里晕染轻轻浅浅的笑容,看着面前这个玲珑的女子,默不作声。

赐香又举起一根手指头:“第二次利用我探察了公仪家别院的秘密,当然还利用了枭冷,打击了公仪恪的势力。”

“这第三次嘛……”赐香突然握成了拳,冷冷看了过去,“小女子实在佩服共襄公子了,真的不佩服不行,你利用我报仇的心理,将端木烟雪这件事情暴露与全天下。这样的丑闻出现在公仪恪的眼皮子底下,皇家和端木家族都不会放过他是不是?”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关心公仪恪了?”共襄的茶色眸子掠过一抹戏谑,“女人真可怕啊!这么短的时间就移情别恋,我那小兄弟枭冷岂不是死都不能瞑目吗?”

赐香的脸色登时一片灰白,唇角哆嗦着,看的共襄心头一阵真难受,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

“怎么?戳中了痛处?”

赐香猛地垂下了头咬着唇缓缓道:“此生我不愿欠任何人的情,也不愿为谁而停留,哪怕是孤独终老,我也是注定要孤独前行。”

共襄唇角的笑容冷了起来,凝固在了唇角,宛若万年冰封的一抹痕迹,僵冷,震骇,无助。

他第一次别过了视线,将那抹尴尬掩饰的毫无踪迹,这样也好,彼此孤独着谁也不欠谁的。

“你说得对。”共襄轻笑了一声,将之前连自己都大感意wài

的慌乱笑了去,“当今天下三分,东昊国一直压制着南昭。凭借的便是端木家族和公仪家族。这件事情之后,皇甫即墨决计不会再娶端木烟雪了,而端木家族却再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女儿借来玩儿什么替嫁的游戏。”

赐香眼眸中掠过一抹异样,唇角噙着苦笑。

“这件丑闻又发生在了公仪家的势力范围,裕照皇帝年老多疑,难免会对公仪家产生疑心,这嫌隙一生犹如打碎的花瓶不管以后怎么弥合都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所以……”共襄看了一眼赐香,“未来三年东昊国必发生大乱,整个帝国将不再有太平,香儿……不若随我回南昭怎么样?”

共襄定定看着赐香。茶色眸子里晕染着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热切。

赐香抬眸回望了过去,像是第一次重新认识这个男人似得,许久淡淡开口道:“共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一定是南昭派来的密探,不过你这样的才能做一个密探实在太可惜了些。”

“谢谢香儿的赞誉!”共襄恢复一贯的轻狂得yì



“不过,”赐香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揪住了共襄的衣襟。狠狠瞪着他,“我向来不喜欢被人利用,很不喜欢,而且我不会让你动端木家族的,决不允许!!!”

共襄茶色双眸安宁的看着赐香愤nù

绝美的脸嗤的一笑,轻轻将她推开,却又猛地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滚开!!”赐香脸色嫣红。不想这家伙竟然如此小人,胆敢在这里非礼她。

“香儿!”共襄的气息有些灼热,烫在了赐香的心上一阵战栗,“我也告sù

你一句话,本公子很讨厌别人弄皱本公子的衣服。”

赐香不想他竟然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呆在了那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共襄将她放开了些。她忙退开了愤愤道:“你这个疯子!!”

“是吗?”共襄弹了弹光洁的衣袖,“香儿,我还是那句话,人与人之间其实很简单,彼此利用从不付出真心。挺好的。一如我出银子,你炼丹,仅此而已。”

“你滚!!”赐香心头觉得很冷。

“不能滚!我帮你报了仇,你怎么的也要谢谢我不是?”

赐香别过了脸不去理会,掀开帘子看着外面一晃而过的秋景,浓郁的叶子明明还是翠绿色的却带着几分悲秋的苍凉了。

共襄知dào

再说下去自讨无趣,可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丫头哪里知dào

他留下来只是害pà

会有更加不可知的未来等着她。他得护着她!他有些懊恼自己何时这么犯贱,他只是在帮她的时候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这丫头便这般生气。

“哎!丫头!别生气了!你利用我开了丹阁,现如今古河帮端木烟雪炼制极乐丹他此番绝无生还可能,也算帮你除去了心腹之患,好得我也出卖了自己的皮相帮你解决了端木烟雪那个贱人!冲着这许多种种,咱们两个也算扯平了!你是女子,我是小人,半斤八两都难养得很!不若就这么凑合着做个朋友何如?”

“……”赐香冷峻的脸始终没有拧转过来。

共襄舔了舔红润的唇,谄媚的笑了笑,探着身子凑了过来:“香儿!我不光会做饭洗衣,会逗闷子玩儿阴的,关键还能暖床……这个……秋来了……香儿你冷不冷?”

“共襄你可以更无耻一些吗?”赐香实在受不了了,转过头怒目而视。

共襄抿了抿唇,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突然凑过去在赐香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你……”赐香登时花容失色。

啪!

“香儿!你下手也忒狠了!!”

“我杀了你!!!”

“是你让本公子更无耻的啊!”

“滚……”

第109章 收徒

四面环水的河阳城在接下来的几天好似滚开了的沸水,翻腾着,激荡着,似乎一夜之间成了东昊国最为显眼的那座城。八卦的势头,令人眼花缭乱的局面,还有不断从燕都赶来的大人物,让河阳城从来没见过世面的小百姓着实惊奇激动到了发疯的地步。

皇太子将一向心爱的雪儿小姐单独丢在了河阳城公仪家的别院,自己只身一人回到了燕都,七天后燕都传来一条爆zhà

性的消息。裕照皇帝下旨,端木烟雪偶得怪病,不利于皇家子嗣延续,故而取消了一个月后的成婚大典。也有明眼人知dào

,皇帝老儿这是在保留端木家族最后的一点儿颜面。

可惜了的,河阳城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端木家族新掌门端木烟雪的样子,这件丑事不光传遍了东昊国。甚至在接壤的南昭和北冥也已经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有好事者刊印了许多以端木烟雪为蓝本的艳情话本,故事版本不同,姿势不同,男主不同,在整个大陆世界广为传颂。

一时间闹的乌烟瘴气,端木家族的威名同它的艳名一样在整个大陆世界中流传,这个家族被端木烟雪彻底毁掉了。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过了两天时光,另一桩稀奇的事情陡然发生。盘踞河阳城几十年的古河丹师因为那枚被坊间流传的极乐丹,竟然急火攻心得了重病,没几天便突然病死了。门下弟子顿时作鸟兽散,不想又传出来一个爆zhà

性的消息。

古河丹师的密室中竟然发xiàn

了无数少女的尸首,身上具是青紫污痕,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丹丸也流传了出来。丹师界震怒,纷纷指责这个败类,皇恩浩荡一纸令下,将古河家族抄家下狱。此外关于古河丹师的死法,也成了一桩不能说的秘辛。

就在人们惊魂未定之时,公仪家的消息也一并传了出来。不过关于公仪家的人倒是很少有人敢嚼舌根子。上阳影卫的剑可是喝着血的。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丝一缕的风渗透了出来,公仪家此次在太子殿下巡查之时护卫不力,裕照皇帝震怒,命公仪恪回燕都给东昊国皇家一个交待。

这一系列乱局中的操控者回春阁此时却是河阳城少有的安静之地。赐香命人将回春阁彻底关门。回春阁上下老小谁也不得参合河阳城的是非,即便是说一句闲言碎语也是不行的。

这一次丑闻暴露的同时却也坐实了赐香七品丹师的身份,那玉瓶中流转的七品青莲天心丹可是被全河阳城的老百姓看了一个真切。现如今河阳城老老少少看待郊外的这处白宅,完全抛弃了之前看鬼宅的眼光,转而是对神明的敬仰。七品丹师啊!!除了凌云峰顶那位九品丹师端木泓良和晏城梅家之外,他们河阳城竟然养着一位年轻的七品丹师!!

天空一碧如洗,净白的阳光洒落进了揽月楼的暖阁中。赐香一袭随意的白色纱衫,端坐在了黄杨木桌子边奋笔疾书。

灵儿捧着茶盏走了进来,脸色却是阴晴不定,远远看着那个女子。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南昭来人要自家主子即刻回去,自家主上走之前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她送了人?虽然自家主上阴险卑鄙,但是这么不顾及主仆情分,连个招呼也不打她便成了这位新主子的人。

“小姐,喝茶!!”

赐香停了手中的笔接过了桂花茶。大口喝下了半盏,写了这么久也是有些渴了。随即看到了灵儿恹恹的表情,将茶盏放下。

“灵儿,我知dào

你不想跟着我,毕竟你跟了你家主子已经有些时日了,而且你和瑁儿姐姐这样被拆开,也着实不妥。”

灵儿无奈的垂了头:“主子哪里话。跟了小姐也是奴婢的福分,谁让自己的前主子是个不长眼睛的混账,欠了小姐您这么多吃喝拉撒所用的银子,平白将奴婢典当了卖给小姐您。奴婢也是该着那个混蛋!!!此番与他没有了主仆关系,若是小姐看共襄那小子不顺眼,奴婢这便去南昭打烂他的脑袋。将他的肠子抽出来一截截挤爆……”

“咳咳咳……”赐香忙摆手道,“现如今不必,我也看着那个混蛋不顺眼,只是共襄那小子诡计多端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她下意识的擦了擦冷汗。

灵儿面无表情的问道:“小姐午饭用什么?爆炒肝脏还是醋溜排骨不过婢子认为干煸大肠更好吃一些……”

“灵儿!不必了!!”赐香捂着唇,干呕了一下。“清淡便好!你先下去吩咐小厨房最近适合刮刮肚子里的油水儿,回春阁除了公仪恪欠下的七品青莲天心丹的银子之外再无收入,咱们这几日统统清淡些!”

“是!婢子这便去了!!”

“灵儿等等!”赐香指着桂花茶,“下一回茶里面加点儿蜜糖要好喝一些!”

灵儿扳着僵尸脸木木道:“对不住了,小姐,厨房里的王妈妈说除了青菜和豆腐现如今蜜糖也没有了。“

赐香咽了口唾沫喏喏道:“哦,那便算了!!”

“师傅!!”单涛汗流满面的奔了进来,却不想猛地撞到了灵儿身上,两只手一下子撑到了不该撑的地方。

灵儿眼角掠过一抹杀意,单涛登时吓懵了忙搓着手几乎要跪了:“灵儿姑娘!灵儿姑娘早!!”

赐香看着外面正午的阳光毒辣辣的照射进来,秋老虎的威力无限,这货居然说早?

“姑奶奶剁了你的爪子!”灵儿唇语着,翩然走出了轩阁。

单涛心头又是一阵哆嗦,疾步走到赐香身边:“师傅啊!这娘们儿好凶啊!您若是想要找一个小丫头伺候着,赶明儿从青丘镇让我爹买一个来……”

“且忍着吧!”赐香不禁好笑,这灵儿也是个有趣的人儿,重新握着笔管在面前摊开的册子上下笔,“外面那些人走了吗?”

“这不正要禀告师傅嘛,前儿临风镖局的人还没走,现如今又来了一帮上门找事做的药奴丹徒,说是从清风阁出来的……”

“清风阁?”赐香停了笔,一顿,“单涛,从此往后咱们只管做生意,那些攀交情的临风镖局之类不要结交,清风阁旧人更是一个也不能要,谁能知dào

这期间会不会再参合进来不三不四的人,徒增咱们的麻烦。回春阁里的一应人员,均由你爹负责从青丘镇调来。”

“哎!!”

“主子!”门厅外传来瑞儿和王丹师的声音,身后跟着丘药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赐香忙站了起来,将丘药师迎了进来。丘药师也没曾想到赐香竟然看出了自己孙子炼丹的天赋,这些日子不仅手把手教授,还专门写了一本小册子。起名为《初级丹师入门法则》,连王天仁也很感兴趣。

王天仁觉着虽然自家主子没有将他的先天缺陷治好,可是自己现如今也是河阳城有名的炼制美容丹的高手。这一切都是赐香鼓励他走下去,他也很喜欢瑞儿这个孩子,激灵,良善,天分极高。在赐香培养下,想来必定会有大出息,此番他将自己以前的经验也写成了册子一并给了瑞儿。只是今天丘药师带着他们二人来不知dào

所为何事?

“主子!!”丘药受躅了一会儿道,“我家瑞儿得了主子和王老先生的恩德,也是他的福分,今儿特请王老先生做个见证。我家瑞儿想拜主子为师!”

赐香一愣,瑞儿虽然年岁比单涛小一些,可也是同她不相上下的年纪,这拜师一说……

“我家瑞儿得了主子的真传,若不拜师岂不是欺世盗名之徒?还请主子成全!!”

赐香知dào

丘药师一向言行必出,既然打定这主意也是改不了的,也罢自己也算交给了他一些炼丹的基本要则,担得起师傅这个称呼了。

“好吧!!赶明儿办一桌拜师宴!”赐香倒也痛快毫不扭捏。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瑞儿机灵的很,忙跪了下来磕头。

赐香也着实受不得这场面,忙将他扶了起来:“瑞儿,既然拜了师我只嘱咐你一句话……”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河阳城不是为师的终点,但是这里是为师第一块儿能称得上家的地方。以后你要好好替我守着这里,希望在今后的时光里,凡是提到河阳城回春阁人人都能竖一个大拇指,你可做到?”

丘药师等人俱是一惊,赐香莫非要离开这里?不过她这样的七品丹师岂是一个河阳城能困得住的?

瑞儿也明白赐香这几句话的含义,咬着唇目光中透着十分的坚毅:“徒儿保证,三年后去晏城将四品丹师的资格拿下来,不给师傅丢人!!”

丘药师脸色剧变,这小子怎的吹起牛来?忙呵斥道:“竖子不得张狂!!”

赐香按住了丘药师的话头,看着瑞儿笑道:“我等着你的那一天!”

只是后来谁也没想到,这半道成为丹师的瑞儿远比人们所想的还要走得远,成为了河阳城独霸一方的强dà

实力,也成了赐香今后跌宕岁月中最坚固也永远不会背叛她的大本营。

“主子!”一个守门的小厮走了进来,递上了一张镀金的帖子,“主子,门外公仪家的剑九求见!”

第110章 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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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人登时懵了,公仪恪现如今在这风口浪尖之上的时候,平白无故派剑九来回春阁做什么?赐香的眉头蹙了起来,共襄也不在这里,在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下倒是没有可以商量的人,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我去去就来!”赐香忙起身带着单涛去了正厅,远远便看到了一身玄色劲装的剑九立在那里,神色显得急促不安。

“剑九统领别来无恙!”赐香挤出一个虚浮着的笑容,“单涛看茶!”

剑九看到赐香进来后脸上掠过一抹释然,忙前行了几步道:“赐香大师!我家公子有请!”

赐香知dào

是公仪恪派他来的,传闻说燕都的裕照皇帝震怒,命公仪沆赶回燕都。看来此番是真的了,公仪恪要走便走,提出来见她算怎么一回事儿?莫非临走的时候想要收拾她?毕竟是她和共襄将这件事情搞得一团糟,可是他们的计谋天衣无缝,即便公仪恪聪明如斯看出了什么……

她猛地吸了口冷气,莫非公仪恪真的看出了什么,派剑九杀人灭口?可是她是七品丹师啊!即便要杀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来杀吧?

“剑九统领请回去告sù

你家公子,小女子近几日身子染了风寒不方便出去……”

“我家公子病了!!”剑九的星目中猛然间蕴满了一层怒意,这个狠心的女人,还敢推脱?若不是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出事端来,自家公子何苦受这些苦?这些倒还是次要的,自家公子不日便要离开河阳城回燕都了,这个混账女人就不能送送吗?那些与公仪家交情素来不多的世家大族还要派个人聊表心意。这丫头倒好,公子特派人来请竟然还不去!

“病了?”赐香眼神掠过一抹荒乱,暗道难不成真病了?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啊?即便是这一次坑了他,他还曾经坑过枭冷呢?再退一万步来说,共襄才是罪魁祸首吧?

“单涛!将我之前炼制的益气的大还丹拿两瓶来。”

单涛忙去了藏丹室不多时拿了两只玉瓶小心的包在紫檀木的匣子里,递到赐香手中:“师傅!备好了!”

剑九眼眸中的暗沉稍稍缓和了些。这还差不多,懂得些眼色行事。不忘给自己公子拿着些大补的丹药,其实这丫头本身就是公子最大补的灵丹妙药。

赐香将紫檀木盒子缓缓举到剑九面前:“剑九统领请代为将这些东西转交到公仪公子手里,小女子今儿有事实在走不脱。改天去看望公子!!”

剑九的身子一个踉跄,原来还是不愿意去,他握着紫檀木盒子的手指因为愤nù

绷成了青白色。若不是长公子将她当成心尖子上的,他真的要动粗将这个死女人绑了去。

“赐香大师你这是个什么意思?”剑九着恼了。

赐香眼神闪烁的规避了他的愤nù

眸子,讪讪笑道:“公仪公子是我家的老主顾了,这点子心意……啊!!”

赐香的话锋刚落,手腕却被愤nù

之极的剑九一把攥住,如同一把铁钳几乎要将她的手腕夹断了。

“放手啊!!!”

“保护主子!!”单涛掉头向后疾奔喊人。

赐香没曾想剑九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她的回春阁动手,不禁奋力挣扎起来:“你若是杀了我!共襄一定不会放过你!!!共襄你知dào

吗?南昭第一剑客!是我的朋友……”

“闭嘴!!”剑九才不管什么共襄不共襄,他只知dào

自己若是再不将这个死丫头带回去。自家长公子就真的彻底完蛋了。他从没有想过,自家长公子号称武林强者东昊国武林盟主,竟然是个情痴,这几天将自己折磨的奄奄一息。

剑九的怒斥令赐香闭了唇,惊恐地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一次她真的看出了这个家伙想要杀掉她的强烈企图。

“你那该死的七品青莲天心丹是不是毒药啊?怎么我家长公子服了之后整个人昏迷不醒?你这个毒妇!若是你害死了他!我等上阳影卫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你说什么?”赐香愣住了,“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话?”

她是真的生气了甩开了剑九的手:“你可以侮辱我爱财如命坏事做绝,但是绝不可以侮辱我炼制丹药的能力!!那枚七品青莲天心丹明明是上品丹药,怎么可能吃坏人?”

剑九一顿掩饰住了眼底的一抹异色沉声道:“明明就是吃坏了!你这个无良丹师!”

“你说谁是无良丹师?!!”

“你啊!赐香死女人我觉得你和街上买大力丸儿耗子药的是一路货色!亏得你还骗了长公子那么多银子!!”

“走!!”赐香脑子嗡一声,太过分了,竟然说她同卖耗子药的一路货色。她倒要看看自己的七品丹药将那个该死的公仪恪怎么了?混蛋公仪恪欠了她的药钱不给还污蔑她的丹药是假货!她这便同他计较一番!!

“带路!!我去看你家主子!!”

剑九眼眸掠过一抹喜色,却强忍着压抑了下来。

“师傅我们来啦!!!”善涛带着瑞儿同丘药师等人,拿着捣药铁杵,后花园扒粪的钉耙,后厨房里的锅盖随同护卫们将正厅围了起来。

剑九冷冷看着,都懒得拔剑了。抬手一掌,雕花的门栏便被劈了一个大坑。

哇啊啊啊!围殴的闲杂人瞬间跑了一大半儿,只留着单涛,丘药师祖孙,还有老腿直打哆嗦的王天仁。

此时一阵清脆的娇斥声传来。剑九眼前一花却被一个娇俏的女子挡在面前,抬眸看去竟然是那个共襄身边的小丫头灵儿。手中的长剑直指他的咽喉处,眼眸中的冷意不亚于上阳影卫的杀手之气。

剑九等人被共襄耍得团团转,虽然恨之入骨却是也知dào

共襄同他身边的人决计是惹不起的。此番看到了灵儿出现,不禁忙转头看向四周。

“别看了!!你这样的小货色还不配跟我家主上斗!”

剑九一愣,好霸气的女子,不过他喜欢。今儿不管共襄在不在此,他都要将赐香这丫头带到长公子身边。再不带回去,那个被相思病折磨的一塌糊涂的长公子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了。明明很喜欢人家,还不好意思说出来,拼了命的折磨着自己,这算个什么事儿?不行!带回去!!

他冷冷看着灵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灵儿护在了赐香的面前勾唇一笑:“剑九!你这个我家主上的手下败将,今儿老娘赏你个全尸!!”

赐香一阵头大,果然半道的奴婢靠不住,左一个我家主上,右一个我家主上,敢情灵儿的心还在共襄那个臭小子身上。

剑九统领上阳影卫如许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狂妄的丫头,一怒之下剑已出鞘。

“等等!!”赐香好不容易在这两人冰火相向之间,插了一句话,“灵儿退下!”

灵儿一怔,冷哼一声刷的一声将手中的宝剑收回,退后一步站在了赐香的身后。

“剑九统领!若不想你家公子死的话,赶紧的带路!!”

剑九眉头一蹙,怎的说话这么难听?死呀活呀的!他现如今没工夫同共襄的手下纠缠,也将剑收回到剑鞘里侧过躬身道:“赐香大师请移步!”

赐香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纯白色纱衣笑道:“剑九统领不好意思,容本姑娘回去换一身衣裳!”

剑九咬着牙暗道,姑奶奶你倒是快着点儿啊!!

“赐香大师不用准bèi

,都是公仪家的老朋友了!!”

“那怎么成?”赐香笑的人蓄无害,“你家公子病着,我这身太过素净,挂了孝似得!”

“……”剑九捏着拳头强忍着,混账死女人你这是诅咒我家长公子吗?

赐香也不理会黑了脸的剑九,冲单涛使了一个眼色,便步入到后堂。

“灵儿取衣服来!”

“单涛将藏丹阁中我前儿些日子准bèi

的防身用的痒痒粉,催泪丹,迷谷丸等拿一些来。”

“是,师傅!那些容易致人眼盲的脂膏要不要带?”

“一并带过来!!”

“单涛,将我那金墨蚕丝也帮我带上!!”

不一会儿,赐香将一切乱七八糟的防身之物带了一个齐全。换了一身浅碧色丝褶缎裙,层层叠叠的裙裾犹如流水一般铺陈开,泛着粼粼波光。

她随着剑九走出了回春阁,却不想外面还等着一些要求见她的人。阳光一缕缕照射在门厅处的赐香,衬上她那般倾世容颜,四周站着的人群只一眼好似看到了湖光山色中的绝世美景。

“赐香大师!!临风镖局明日创办十周年庆典您能否光临?”

“赐香大师,我们都是清风阁的药奴丹徒,手艺过硬,求大师给口饭吃……”

“通宝钱庄请大师过去洽谈一下……”

“赐香大师,怡春院韩妈妈有请您过去听曲儿……”

赐香一个哆嗦差点儿栽下来,韩妈妈凑得哪门子热闹?她这几日是要避祸的啊!低调的啊!忙掩饰着笑道:“近几日身子不舒服,改日定当一一回访,一一回访……”

围上来的人还要聒噪,却被剑九脸上的那抹冰封吓着了,也不敢多说什么缓缓退了开去。赐香乘机坐上了公仪家派来的马车,她将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长长舒了口气。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公仪恪究竟怎样了,若是她炼制的七品青莲天心丹真将这个货吃死了,她的威名也就完了,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

第111章 初吻

马车停在了公仪家的别院,黑漆漆的院门令赐香有点点犯怵,守护的上阳影卫看着她的眼神怎么看着都带着些仇恨啊?赐香不禁恼恨,她招谁惹谁了?哪里想得到,至从那个雨天她将公仪家的头号公敌枭冷救走,害得长公子惊怒交加毒素攻身。他们的长公子以前一直顺风顺水的,至从遇到这个红颜祸水,怎么倒霉怎么来!

赐香也顾不得欣赏沿途袭来的仇恨目光,垂着头跟着剑九穿过抄手游廊,内院的影壁,过了角门经过粉墙直接冲公仪恪此时修养身子的后花园轩阁走去。

花园中的花花草草都已经沾染了一丝秋的味道,一处雅致的轩阁掩映在一片紫竹林中,倒是让赐香停下了脚步。又是紫竹林,难不成公仪家的人都喜欢竹子?

剑九停在了门口,冲赐香躬身道:“长公子在里面,赐香大师请!”

赐香忍着心头的一抹跳跃,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迎面一股子草药的味道,她轻轻一嗅怎么都是祛除毒素的草药?

迎面是姜黄色的细葛纱帐,里面又是一层宝蓝色锦缎帐子,绣着五福捧寿的团花。帐子里传来一两声咳嗽,竟然真的是公仪恪的声音。

赐香不禁大吃一惊,这公仪恪好得也是大陆世界的十强者之一,怎的如此不济?自己的七品青莲天心丹,既有固本培元的功效,更有调节受损经脉的功能,更不用说解毒的功能。只要一枚下去,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再说了,公仪恪这家伙何时中的毒啊?

“长公子!赐香大师来了!!”

帐子一阵颤动,里面的人分明有些激动。屏风后面转出来冥长老和岳长老等人,看到她后具是沉着脸。

“小女子见过……”赐香刚要行礼,却被冥长老粗暴地打断了话头。

“赐香大师还是瞧瞧我家长公子吧!”

赐香忙低头应了,心头升腾起不好的预感,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的丹药吃坏了大名鼎鼎的公仪长公子?

她几步绕到了纱帐前。只顾着专心看去,没注意到剑九与两个老家伙彼此之间交换了眼神后纷纷退出了内室。即便两个端着杯碗伺候在一边的小丫头也是退了出去,还将门虚掩了上来。

公仪恪锦缎般华美的银发随意的倾泻在床榻上,窗外淡色的日光无声的流淌在那张无论看了多少遍都会动人心魄的面容上。弧度优美的细长银眸。挺拔的鼻梁,色泽浅淡的唇,远山般清幽俊雅的眉,长而浓密的睫羽混杂着犹如高山冰峰上最纯净的冰雪般气质,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即便是带着一抹虚弱的病容却也凝聚了眼前的完美无缺。

“来了?”公仪恪撑着自己的身体靠坐在了迎枕上,银瞳中带着万分的欣喜。

“嗯,”赐香忙垂下了眸子,不敢与那银眸对视,毕竟这一次是自己害得他如此凄惨。燕都震怒。此次他带着病体回京不知dào

皇帝老儿会怎么罚他?不过想一想他对自家兄弟枭冷的那抹狠毒,她的心肠又硬了几分,声音中带着一抹疏离。

“公仪公子能否允许小女子看看你的病情?”

公仪恪的银瞳中闪过一点儿委屈,这丫头为何如此冷淡?还是恨他吗?他忍着委屈抬起青白的手指解自己的腰带。

“等等!!”赐香忙制止了,该死的忘记了这家伙的脉搏不在腕间。在背上,那岂不是要*相见?

公仪恪停了动作,眼眸中的委屈更深了几分,也不说话,只是愣怔的看着她。

赐香捂着额头,长公子你好得也是个男子汉,不要这般小白兔的眼神好不好?

“坐下吧!别累着!!”公仪恪指着榻边的绣墩。

赐香只好先坐了下来。抬眸仔细看着面前这个打架很要命,玩儿矫情同样也很要人命的家伙。

公仪恪的银瞳一片纯净安良,不带丝毫杂质,凝视着赐香薄唇轻启:“你瘦了!”

赐香本想看看他的脸色再下定论是否是七品青莲天心丹的问题,不想他来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愣了。

“多谢长公子挂念。近来饮食清淡了些。”

“一会儿派剑九送二百斤猪肉去回春阁。”

“咳……”赐香猛的咳嗽了出来,“这个……不必……多谢公子……”她不禁暗道这个人看起来挺正经的一个人,怎的说话这般不靠谱?

一时间两人具是无话,公仪恪看向赐香的眼眸却是更加暗沉了几分。赐香即便再是神经粗大之辈也不会看不出公仪恪满面的桃花和满眼的深情。她略显尴尬的别过眼睛,看向一边勾着纱帐的银色帐钩。

“长公子服用七品青莲天心丹的时候。有没有一并服用其他的药物?”

公仪恪银眸微微垂了下来,声音冷清:“无。”

赐香转过脸,什么叫没有?这个家伙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省略啊!!

“没有服用其他辅助性的草药吗?”赐香耐着性子,每一次沟通都是如此费劲。

公仪恪怅然若失的搅动着修白细长的手指缓缓道:“七品青莲天心丹我没有服用。”

“什么?!!”赐香猛地跳了起来,剑九竟然诓骗她说公仪恪服用了她的七品青莲天心丹后昏迷不醒。

“是的,”公仪恪缓缓从窗边坐了起来,虽然他命剑九将她骗到此地是他不对,但是他却是身子不适,这一起身牵动得微微咳嗽了出来。

他下了床榻站在了赐香的面前,两只手似乎想要抚上赐香消瘦的肩头,却被赐香躲了过去。他的脸色一阵苍白,银瞳中晕染了万千的酸楚。

“是的,因这是你炼制的丹药,花了你很多的心血,所以……”他深情的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很忌惮他的小女子,“我舍不得喝下去!”

“简直是……”赐香气的说不出话来,“既如此长公子便好好养着吧!本姑娘告辞!!”

“别走!!”公仪恪不知dào

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将她拽住,一用力却将她扣进了怀中。

“公仪公子请自重!!”赐香心头一慌。

公仪恪细长而漂亮的银瞳中蕴着水墨画般的写意,很专注的凝视着赐香那张因为被骗生气而显得红扑扑的娇嫩小脸。

“我不怪你!”公仪恪一如往常的简洁。

赐香一愣。手指尖扣向了袖筒中的那些个防身利器。

“你救走了枭冷,”公仪恪的银瞳一闪,酸楚痛苦流露而出,“我不怪你。”

“你利用我帮着共襄对付魔教……你利用替我炼制七品青莲天心丹的借口设计端木烟雪令她身败名裂……你陷我与不忠不义之地……我不怪你。”

赐香心头跳动着越发厉害。这个人原来什么都知dào

,他此番这样可怕的眼神瞧着自己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你将我公仪家族陷入万般危险的境地……令公仪家与端木家族彼此交恶……令燕都皇族对公仪家万分不满……所有的这些……我……都不怪你……”

赐香想要逃,可是整个身子却被他箍的紧紧的,动也动弹不得。

公仪恪定定看着赐香却又说不出话来,猛地一阵咳嗽,苍白的脸色铁青了几分。不知为何看到他这个样子,赐香心头竟然有些怜悯。

“七品青莲天心丹拿来!!”赐香取出探至袖口的指尖,挣脱开了咳得要死要活的公仪恪,他确实是病了,这一点剑九倒是没有诓骗她。

公仪恪从怀中摸出了那个玉瓶。那枚青莲状的丹药依然悬浮着。赐香接过来,吧的磕开了玉瓶的盖子。一阵青莲的香气弥漫而来,浸人心脾。

“张嘴!”

公仪恪一愣,眼眸中掠过一抹惊喜和感动,顺从的像个懵懂的孩子。银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健硕的肩。光华夺目。

赐香将丹药凑到了公仪恪的唇边命令道:“吞下去!将你的北冥神功运行一个周天,凝神敛息,感受着腹腔内的那团清凉。”

公仪恪顺从地闭上了眸子,听话至极,比照着赐香的法子运功。体内顿时被一种极其舒服的清凉蕴藉。

“很好!接下来将这团冰凉沉到你的丹田中去,先存zài

那里。每天运行一个周天,不出三天可将你的经脉加固并清除其中的毒素。七天后痊愈。还有记着一点儿,这一段时间不可在与别人发生激烈对抗动运北冥神功,否则你的经脉受损想补都来不及,北冥神功第八层突pò

想也不要想了。”

公仪恪的银瞳缓缓睁开,不禁惊喜万分,这丫头炼制的丹药果然好用。整个身子比之前舒服了许多。也许还有她来看自己的缘故吧?

赐香看他吞了丹药没有什么别的不适,暗道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回去的好。

“公仪公子本姑娘告辞了!日后若是……”

“赐香!!”公仪恪猛地将她抓住,他真的是万分不舍,好不容见到了。这么短的时间便要走。况且此次去燕都,自己都不知dào

当今圣上会不会轻易放过公仪家,下一次见她又不知dào

是何时了。他真的真的很不舍得!心头那抹压抑的相思逼得他快要疯了!他从来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此番只想将她留在自己怀中。

“公仪公子请放手!!”

“赐香!!”光影摇曳中,公仪恪雕琢完美的面容隐约显出几分脆弱,下一秒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那抹刻骨相思,手指穿过了赐香松软的发揽住她的脖子,同时托起她的下颌,滚烫中带着几分冰雪味道的唇紧紧压上了她粉嫩的唇瓣。

第112章 端木泓良

那一瞬间落花无声,那一瞬间惊涛骇浪,那一瞬间却又安宁如斯。赐香瞪大了眸子,紧盯着公仪恪放大了几倍的脸,还有那双似乎很无辜的大睁着的细长银眸。

公仪恪眼神中有惊恐有欣喜有甜蜜还有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惊慌,他紧紧箍着怀中朝思暮想的人儿,冰冷的唇紧贴着她因为生气慌乱微颤的唇,却不知dào

下一步该怎么做。

窗户外面的剑九几乎要抓狂了,长公子不会连吻都不懂吧?这也太离谱了?之前他将他带到含香院亲自观摩了无数遍,难不成之前的启蒙都白费了吗?一边偷看的冥长老和岳长老具是红着老脸暗骂公仪恪无用。再这样下去,这生米煮成熟饭的全部计划可都泡汤了。

他们两个老家伙发xiàn

公仪恪竟然有了喜欢的女人简直是高兴地手足无措,为了能让公仪家有后并延续香火,这一次可是连这老脸也不要了。合起来将赐香骗到这里,就是为了能让他们二人成就一段儿好姻缘。不想这个傻小子竟然连最起码的都不会,白白辜负了他之前学什么都会的天分。

“剑九你不是带着长公子学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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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含香院的头牌姐姐亲自在他面前找了一个龟奴示范的啊!怎的这便忘记了?”

“那该如何是好?”

“哎!许是忘记了!小七!操家伙!!”

啪的一声!两本配着插图的话本册子顺着窗户扔了进去,恰好在公仪恪身边摔开。露出里面的插图,一本是《强娶良家妇》,另一本是《公子虐爱》。

公仪恪和赐香均被这响声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放开了赐香,却在扫了一眼地上的图册之后猛地想起了什么,抬手便将已经退开了的赐香了捞回来。

“我杀了你!!“赐香愤nù

至极,甩出了一包痒痒粉却被公仪恪一掌挥出了窗外,紧接着便是赐香丢出来的催泪丹。迷古丸……悉数全部被公仪恪潇洒的挡在了窗外。苦了窗户下那些偷听的人,公仪恪的掌法稳准快这几个人决计是躲不掉的,将赐香带来的暗器药粉吃了一个饱。

赐香吓呆了,果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忙要狂奔而出,却被公仪恪修长的臂膀拦了回来。

“姑奶奶和你拼了!!!”赐香甩出了可以断掉玄铁的金墨蚕丝,却不想这样细弱的蚕丝被公仪恪的手掌生生扯了过去甩在了床边的梁柱上。一送一扯,却勒断了一根床柱。

赐香真的慌了,脚下的步子一乱,猛地被自己身上脱落的外衫绊倒在床榻上。顺势却将意乱情迷的公仪恪也带到了自己的身上,公仪恪的银瞳染上了一抹赤红。将从含香院看到的乌七八糟尽数招呼了上去。

他再次吻上了赐香的唇,不再浅尝辄止,激烈的吻因为公仪恪过于的青涩而显得有些粗暴。赐香被死死禁锢在他的怀中,连侧一下头避开都成了奢望。只能任由公仪恪蹂躏着她的唇。玩弄着她的舌,直到整个口腔酸麻无力。

轰的一声!断了床柱的床榻终于撑不住力道轰然垮塌。

公仪恪猛然间呆了一呆,之前的意乱情迷登时醒了几分,忙拦腰抱着几乎被砸晕了的赐香冲出了乌烟瘴气的轩阁。

“咳咳咳……”赐香被那灰尘呛住了,猛地咳嗽起来。

公仪恪白净的面皮沾着几分灰迹还有一抹红晕。他没想到赐香竟然会如此愤nù

,刚要上前解释什么。却不想被赐香狠狠推开,狼狈的向后退了一步。

“滚!!咳咳咳……”赐香跌跌撞撞向后躲了几步,看向公仪恪的眼眸满是恨意,“公仪恪!!今日之羞辱……咳咳……改日本姑娘一定要全数奉还!!你且等着!咳咳……”

中了痒痒粉的剑九一边挠着脖颈一边忙冲了过来。公仪家的两个老家伙早已经羞愧到无法见人,加上中了痒痒粉也是浑身瘙痒难耐,想挠一挠却又显得为老不尊。慌乱之中。早已经退开了去。

公仪恪看着赐香眼眸中的浓浓恨意,心头一阵寒凉,愧疚,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他真的不是故yì

要冒犯她,只是剑九说过女孩子越是说不可以便是可以。可是现如今,很明显他将一切搞得一团糟。

他向来是个骄傲倔强的人。即便是心痛的要命,却也不愿意表露出来。带着张皇失措,想要道歉又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银瞳中交织着对心爱之人的愧疚和对自己的痛恨,两只手紧紧捏成了拳。脚下却是生了根一样,动不得半分。

“赐香姑娘。”剑九知dào

这一次长公子真的是搞砸了,忙凑过去解释,“赐香姑娘……你听我解释……我家长公子……啊!!”

剑九痛苦的捂着裆蹲了下来,这女人决计是疯了!想他进了公仪家的门跟着长公子闯荡江湖如许年,好得也是拿着朝廷俸禄的四品大员,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踹了!

“你……”剑九指着赐香说不出话来,浑身却痒的更加厉害,一边又痛的吸着冷气,瞬间额头冒出汗来。

小七等上阳影卫闻声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登时吓呆了。但是一个个将赐香围起来,又不敢怎么下手。他们真是被这个公仪恪心肝宝贝的死丫头害惨了,杀也杀不得,打也打不得,只能手足无措的杵着。

赐香几乎要气疯了,此番自己一片好心没曾想竟然被公仪恪如此羞辱,眼眸中蕴了泪水。看在公仪恪银瞳中更是痛不欲生,他向前走了一步。

“滚远些!!”赐香怒斥,转身将身上的衣衫忙不迭整了整,向外走去,却撞上了小七等上阳影卫的铜墙铁壁。

“滚开!!”

小七等人看着他们的长公子。

“让她走!”公仪恪的话吐了出来,心却痛的昏天暗地,之前因着枭冷的事情同这丫头将这梁子结了下来。此番又是说不清楚的误会顿生,她难不成真的与自己有缘无分?

“长公子……”剑九哼哼,“若是放了她,长公子回燕都的漫漫长路怎么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今儿便将这丫头强留……唔……”

公仪恪一掌将剑九拍到了小七身边冷冷道:“拉他到后面的演武厅醒醒脑子!”

小七从来没见过公仪恪对剑九这般严厉过,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忙架着剑九带着属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赐香迅速移动脚步只希望能尽早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心思在脑子里刚转了一转,猛地抬眸却发xiàn

公仪恪的高大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要做什么?”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赐香下意识的蹲着马步,白净的小手紧握着拳头,摆出一个打架的起势动作。

公仪恪又是一怔,停下了脚步生怕将她吓坏了,他哪里敢打她啊!他自是将她放在了心尖子上都觉得对她不住。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剑九曾经说过姑娘家会喜欢的,可是明明她厌恶的很,一时间公仪恪迷茫的无以复加。到底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姑娘喜欢自己?

“你……莫怕……”

“放我走!!”赐香心头早已经跳个不停,对面的家伙可是大陆武林界的十强者之一,一根手指也能捏死她。

她恶狠狠的话从嘴巴里冒了出来,却感觉带着点儿哀求的味道。

公仪恪的银眸犹如渐渐远去的星子,黯淡了光芒,侧过了身子:“我不拦着姑娘,姑娘莫怕!”

赐香试探着直起了腰缓缓擦着公仪恪的身前,刚要窜出去,却觉得胳膊一紧。

“姑娘留步!!”公仪恪万分的不舍,“姑娘真的不愿意随我去燕都吗?”

赐香挑了挑眉头,暗道你这番去燕都是要受罚的,何苦拉上我?

“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随你去?”赐香冷冷甩开了公仪恪的手。

“姑娘等等!!”公仪恪又灵巧的将赐香的手臂拽住,却从腰间解下一块儿羊脂玉的玉牌来。上面除了公仪家的火凤图腾之外,还镌刻着一个大大的“恪”字。

赐香明白这块儿玉牌的分量,拿着这块儿玉牌足可以在东昊国横行了,天下谁不给公仪恪面子。

“你拿着!我回燕都的这些日子,你多多保重!”

赐香红着脸将被公仪恪紧紧握着的手抽了出去:“不要……”她还是不能从刚才的尴尬羞辱中平复下来。

公仪恪抿着唇不知生赐香的气还是自己的,猛地将她盈盈一握的腰粗暴的拽到了自己的怀里。抬手便将那玉牌系在了赐香腰间的绥带上,赐香登时愣住了,这便又被此人调/戏了吗?

“长公子!端木上师来了!!”二人正自纠结中,一个上阳影卫赶了过来,打断了这一幕。

赐香心头一惊,难不成是爹来了吗?公仪恪放开了赐香刚转过身站定,不远处徐徐走来一群身着青色衣衫的华贵男子。为首的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着绣着翠玉竹纹的玄色锦袍,身材颀长挺拔。

方脸细眉鼻如悬胆,白皙的脸上,唇下留着修得极精致的八字髭须。微微翘起的下颌显示着卓然而立的高傲,像铸在月辉乾光中的一尊石像,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势和威严,似乎庄重沉浑,又似乎威严难犯,是那种最坚稳可靠又令人敬畏的男人。正是凌云峰顶的九品丹师端木泓良!

爹?真的是爹?!!赐香心头陡然一痛,被人陷害的万般委屈和着对亲人无尽的思念化作了一抔泪水猛地蕴满了眼眸。

第113章 真凶

赐香透过眼中的朦胧雾气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人群,除了爹,还有药王何久青,身着一袭白色锦袍显得不染尘世半分。何久青素来与凌云峰顶交好,此番端木家族出了这么大的丑,他自是要跟着端木泓良来做帮手的。

这二人身后还有凌云峰顶的四大丹师,楚幽年纪最长,六十多岁,也是端木家族的大总管,八品丹师封号。岳峰仅次之,虽然刚过中年,头发却花白了。曾经得了端木泓良的救助,同样以八品丹师身份却甘愿做端木泓良的家臣。

石长武本人却生得白白净净,斯文至极,风度翩翩,虽然是一个六品丹师,却在端木家族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人称神算子,也是辅佐端木泓良的师爷。

最后一位是一个打扮成文士模样的瘦高青年,五品丹师伽罗,此人高鼻深目有着一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紫瞳。赐香也不知dào

此人的来历,小时候只记得的有一天,爹将奄奄一息的伽罗带回来,从此便和他们住在了一起。既像是家臣,又像是亲人。

爹亲自教此人炼制丹药,甚至那一段儿时间因为这个突然带回来的少年而冷落了自己的女儿。赐香当年也没少想着法儿让此人吃苦,只是伽罗好似天生就是一块儿融不开的铁,不管别人怎么对他,他总是那一副死人样的冷漠。

除了这些威震东昊帝国的几大丹师之外,后面跟着的便是端木阿家族的护卫随从,为首的竟然是那个长乐帮的帮主白乐天。灰白的虬髯,衬托着紫棠色的脸庞,分外威严。

“大哥!”端木泓良身后此时追上来一个人,想必也是刚刚赶到。

赐香眼眸一亮,涌起的水雾差点儿落了下来。只见端木泓良身边缓缓站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身玉立,单手执着那柄用做武器的铁扇,玉色的绦带在他乌黑的发间飘扬。更衬托得容颜如玉。但是远远看过去便赏心悦目。只是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一丝焦灼还有不明所以的哀伤。

“叶叔叔?”赐香内心不禁喊了出来,涌出嘴边却是带着几分呢喃。

叶恒是端木泓良的结拜兄弟,身份不明,家世不明。生性浪荡,纵情与山水,却又喜欢游戏人间。一直以来,赐香都不明白眼高于顶的爹爹怎么会同这样奇怪的人结拜为异性兄弟?且不说叶恒要比端木泓良小了几乎十几岁之多,即便是性情两人也是相差太大。好在这个叶恒待赐香却是极好的,是整个凌云峰顶唯一喜欢她,包容她,不会因为她的平庸相貌厌弃她的人。

他每一次都会坚定不移的在端木泓良面前替赐香说话,就在上一次选拔端木家族掌门人的关键时刻。端木泓良也是因为叶恒的一句话,下定了决心将掌门人的指环传给了赐香。

似乎是听到了赐香发自内心的那抹轻呼。叶恒竟然别了过头朝她看了过来,眼角瞬间掠过一抹诧异。

赐香忙垂下了头,叶叔叔最是精明不过的人,此番莫要让他看出了什么。尽管她现在已经与凌云峰顶的端木赐香决计是大不一样了,可是心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端木前辈!!”公仪恪也不敢怠慢。缓缓走上前去,“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前厅用茶!”

端木泓良的脸色阴冷至极,此番自家女儿出了这等事儿,又是在公仪家的别院里,公仪家实在是难脱其咎。

“不必了,”端木泓良的声音带着嘶哑。端木烟雪在河阳城的这桩丑闻令他心力交瘁。大女儿在嫁入皇宫之日便抱病而亡,二女儿却如此情状,怎能叫他不忧心。一夜之间,头发也花白了几许。

“请公仪长公子告知小女的下落,不胜感激,”端木泓良沉声道。却压抑着极度的愤nù



公仪恪也不再客气:“来人!请端木小姐移步后花园!!”

所谓的请也是一句好听的客套话,自从上一次丑闻暴露,公仪恪不得不请冥长老和岳长老出面,请了一位恰好在河阳城游历的顶级降头师在端木烟雪的身体内种了一只催眠的蛊。如此才将锁情丹的毒素暂时克制了下来,至于能否根除还要等远在燕都的端木泓良亲自来了。

几个粗使婆子七手八脚抬着一架步撵。将半昏半醒毫无生气的端木烟雪抬了过来。步辇上的端木烟雪身着一袭粉衫,面色却是苍白的厉害,但是脸上却并无半分中毒的迹象。

“雪儿!”端木泓良忙抢上了一步,半蹲着将步撵上的端木烟雪紧紧抱在怀中。他神情焦灼异常,这个小女儿虽然是庶出却最是个伶俐可人的丫头,他在心中向来很喜欢这个玲珑贴心的小丫头。若不是长女端木赐香炼制丹药方面极有天赋,他想必会顺着自己的内心将位置传给此女。

相较长女的木讷笨拙来看,次女小小年纪便成了阖府上下喜欢的可人儿。为人处世却自有一套拿得出手的大气来,只可惜现如今竟然成了这种模样。

端木泓良的紧张看在赐香眼眸中却像一把尖刀一样直接刺进了心脏,带着些锐利的痛楚。她深知自己父亲向来不喜欢自己,只因为端木烟雪的娘亲是父亲从小便喜欢的青梅竹马。自己的娘亲出身于早已经衰落的世家大族,只因为爹爹和娘亲定了娃娃亲,便不得不碍着祖父的威严娶过了门。

爹却一天也没有喜欢过娘亲,爹这一辈子只喜欢二娘一个,爱乌及乌,也许在他的眼眸中也只有烟雪这样一个女儿是他所看重的。哪怕烟雪做出再过分的事情,他也会护着她,包容着她。

端木泓良身边的何久青拿出一只精致的水晶盒子,从里面抽出了几枚玉色细针,蹲在端木烟雪旁边。他将细针一枚枚全数小心翼翼插进了端木烟雪的皓腕间,微闭着眸子抚上了她的脉搏。

“咦?”他猛地睁大了眸子,不可思议地看着端木泓良,压低了声音,“二小姐好似中毒了?”

“什么毒?”端木泓良脸色剧变,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敢给他端木家族的人下毒?!!

何久青略一沉吟缓缓道:“锁情丹!”

端木泓良眸子一凛,猛的侧过了脸,冲着公仪恪怒目而视。

“主上!容老奴看看!”一边的楚幽也半跪着,将端木烟雪腕间的细针拔了出来,放在了鼻尖嗅了嗅,不禁一脸诧异。

端木泓良之前救女心切却也乱了阵脚,此番经过楚幽一提醒忙将那细针拿在眼前看了看,顿时脸色一沉。

“七品!!”楚幽挤出两个字,端木泓良脸色愈发变得凝重了起来。一个七品丹师炼制的锁情丹此番就在自己女儿的身体中,看来事情远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虽然他从不惧怕什么七品丹师,但是这样级别的丹师在东昊国也是数一数二的。除了他端木家族和梅家之外,只怕再没有了。

现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七品丹师的势力,而且是自己完全不知dào

的,难不成……他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公仪恪冷冷道:“多谢公仪长公子对小女的照顾,本上师这便带着小女告辞不多叨扰。”

他明白这件事情牵扯甚广,现如今应尽快离开此地。自己女儿中了锁情丹的毒,这种毒难缠的很,尤其是七品丹师炼制的锁情丹,更麻烦一些,需yào

尽快想办法将她体内的毒素除去。

公仪恪一贯的清冷,抱拳道:“既然上师急着赶路,晚辈便不留了。恭送端木上师!”

一直阴沉着脸冷眼旁观的叶恒,眉头一挑看着公仪恪,暗道果然是个冷面无情的家伙。好在他此番来也已经帮大哥做好了部署,公仪家的上阳影卫也不会太过造次。

粗使婆子忙将步撵抬了起来,那步辇上奄奄一息的端木烟雪因为何久青的几枚药针的刺激悠悠转醒。她缓缓吐了口气,看到了自己的爹爹,猛地哭了出来。

“爹!!雪儿是被冤枉的啊!爹!雪儿好怕!!”她的眼睛本来很大,此番挂着泪珠,梨花带雨,端木泓良心头一痛。

“雪儿!且随爹回去!待爹爹查清楚了,定会给我儿一个公道!!”

端木烟雪登时安心了不少,失神的眼眸却无意间扫到了公仪恪身后的赐香,整张脸几乎要扭曲了。

“爹!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害了雪儿!!”

端木烟雪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赐香的身上,公仪恪下意识的将她护在了身后。不想他的这一个动作更是激起了端木泓良的疑心,他锐利的目光逼视了过来。

赐香心头五味杂陈,被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如此狐疑并憎恶地盯着,着实令她心痛不已。自己上一世毁在了庶妹的手中,爹爹也未曾好好追究下去,难不成真的相信她是病逝的吗?即便是皇甫即墨和端木烟雪捏造了病死的借口,或许寻了假尸蒙混过关。可是爹爹可曾有一丝半毫的在意?若是在意,那他面前躺着的冰冷躯体他难道还认不出来是个冒牌的吗?。

呵!爹爹是不会在意的!赐香唇角含着一抹清冷的笑容,缓缓站了出来,她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还轮不到公仪恪的庇护!

“爹!帮我杀了她!杀了这个妖女!杀了她!!”端木烟雪所有的傲娇和梦想都被赐香毁了个一干二净,此番仇人相见自是分外眼红。她的每一声喊叫都带着浓浓的恨意,像是要复仇的恶鬼,面容说不出的狰狞。

第114章 半道杀出

端木烟雪声嘶至极乃至力竭,撑不住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顿时软倒在了步辇之上。端木泓良威严的神情中却带着十二万分的狐疑,看着面前这个娇俏的小丫头。虽然身子纤弱,但是那清丽的眼神却带着不同与常人的淡漠沧桑,还有那股子天然具备的大气超然。

“你是何人?”端木泓良开口问道,既然自己女儿口口声声指着这个女子,想必定有什么牵连。

赐香强压着声音中的那抹颤抖,从来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同爹爹说话。仇敌?对手?还有那颗敬畏的心?

“端木前辈,小女子是河阳城回春阁的丹师赐香。”

端木泓良脸色剧变,不可思议的盯视了过来,这便是那个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神mì

七品丹师?

叶恒的眼角猛地一挑,之前的那抹诧异换做了深思。他似乎对赐香颇多兴趣,不像其他端木家族的人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恨意。这丫头便是那个七品丹师?而且传闻中此人同二小姐好像之前产生过争执,加上二小姐这番撕心裂肺的哭喊指摘。所有的种种难免不被人猜测出其中的一二缘由来,越是如此猜测,看向赐香的眼神中更是带着几分凌厉。

端木泓良的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若是以往他是断然不会掉了身价与小辈为难。只是这一次,端木家族所受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与皇族的联姻泡汤了不说,还成了天下人的笑柄。最关键的是,有人竟敢暗算他端木泓良的女儿,偏偏这个极有可能暗算自己女儿的人竟然生生站在了自己面前。

赐香?他不禁冷笑:“老夫本来要去回春阁寻你这个妖女的,不想你倒是主动跑到了老夫的面前。既如此……便随老夫上一趟凌云峰,待到将这桩子事弄个清楚明白,再与你说那后话。”

“端木上师,”公仪恪轻轻移步到赐香的身边,冷冷看着端木泓良。“赐香姑娘是公仪家聘请的丹师,端木前辈若是这样带走怕是不妥吧?”

端木泓良本来对公仪家满是怀疑,此番看着公仪恪竟然为这个丫头不惜同他翻脸的架势,心头的那抹狐疑更是深重了几分。

“此人与我家小女的事情定有大的干系。今儿还请公仪公子行个方便,”端木泓良虽然自视甚高,但是对方毕竟是执掌公仪家的长公子,话语间带着一抹难耐的客气。

赐香看着自己一向通达的爹为了庶妹竟然摆出了同公仪恪一决高下的架势,心头的酸楚恰如海浪一*袭来。

她咬着唇竟然生出一股子骄傲来:“端木前辈,”此话一出,似乎带着要与自家爹爹决裂的意味,心头又是一阵难过。可是再难过,今日决不能这个样子上凌云峰顶去。

“令爱的遭遇,小女子自是同情的。”赐香镇定地看着端木泓良,全然没有一丝恐慌,“但是令爱此番受这么多刺激,说话做事之间少不得混沌了几分。总不能因为令爱的一句话便令小女子遭受不白之冤。这凌云峰顶,小女子断不能前往。”

赐香的话一出。端木泓良倒是有几分踯躅,可是现如今他不想放走任何一个他怀疑的对象。哪怕是误杀,哪怕是他向来光明磊落的声誉受损,但是这一次却是不同了。

“妖女!不要以为你这般巧言令色,老夫便会放过你!”

赐香一愣,心头寒凉至极,冷冷笑道:“端木前辈着实霸气威严。莫不是要以势压人吗?既然端木前辈如此怀疑我,若是前辈能拿得出一丝半毫的证据来,小女子但凭前辈处置。”

端木泓良本来心急如焚,拔出端木烟雪体内锁情丹的毒刻不容缓,但是此番这个丫头也着实诡异。他知dào

端木烟雪心高气傲,这丫头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二人在河阳城的明争暗斗他早已经知晓。事到如今,他必须要将这个妖女带回去好好审问。

“伽罗!!将这妖女带走!!”

伽罗紫瞳微睁,猛地向赐香这边窜了过来。他身上紫色锦袍转瞬间便荡了开去,探手抓向赐香的肩头。

公仪恪银瞳一闪,掠过一抹冰冷的怒意。端木家族今儿着实欺人太甚。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儿动手。抬手只是随意的一撇一推,便将疏忽而至的伽罗瞬间逼开。

公仪恪一把将赐香揽进了怀中,四周的上阳影卫却在这一瞬间将端木家族的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公仪恪你当真要袒护这个妖女?”端木泓良的冰眸冷冷瞪视着公仪恪。

“妖女?”赐香声音微颤,唇角噙着一抹寒凉,“端木前辈!是谁在河阳城品丹大会上徇私舞弊?是谁在暗格中藏了古河丹师配制的极乐丹?又是谁戴着冰清玉洁的面具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是谁家的良家女竟然被皇家退了婚?要知dào

败坏你端木家族名声的可是你自己的女儿,到头来却将屎盆子扣到别人的头上来?这世界难道还真的没有公理王法了吗?”

“住嘴!!”端木泓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当面步步紧逼,句句诛心,不禁震怒。恨不得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一掌毙了去。

他猛地探出手臂,跃了过来,气势竟如苍龙在天,猛虎下山,锐不可当。挥过来的老拳带着十分的力道,全然不顾及大宗师的身份。

端木泓良这般失心疯般的攻击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谁也没想到堂堂一代宗师竟然会对一个小丫头动手。而且一上手便是杀招,竟然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即便是时时刻刻准bèi

将赐香护在身后的公仪恪也带着一抹混乱,忙欺身上前,强行运气行功激发了北冥神功,将之前赐香种种的嘱咐忘了个一干二净。

公仪恪强行运功不顾七品青莲天心丹调养时期的禁忌,体内的经脉再一次被那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毒素蚕食。抱着赐香的手臂不禁微微一颤,眼见着慢了半拍势必挡不住端木泓良这样顶级武者的一击。

不想一道白色身影凌空而跃,一晃便与端木泓良生生接了一掌将他逼开,乘着空当儿借势身子一扭。一拉一带,竟然将公仪恪怀中的赐香裹到自己的身边。轻轻退了几步便稳稳立在那里。

这一变故着实令人惊骇,不管是公仪家的人还是端木家族的人,具是瞪大了眸子。他们像是看着神迹一样,凝眸瞪视着此番已经打开折扇。洋洋自得,一派风流倜傥的共襄。即便是被他裹到身边的赐香也是惊讶到了极致。

能在这短短一瞬间,一掌击退宗师级别的端木泓良,又从公仪恪身边将人抢走。还能带着赐香退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境地,并且似乎轻松万分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便是大陆世界那些个排名前五神mì

莫测的顶尖高手,做到这一步也是很难的吧?

公仪恪的银瞳瞬间灰暗了起来,此人给了他实在太多的震撼。一次比一次令人惊讶,却更加令他烦闷不堪。

“共襄?”赐香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你不是回……”

“丫头,”共襄分明不想让她说下去。接过了话头,茶色眸子掠过一抹笑意,“怎的我走了这么一会儿,你就将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你是谁?”端木泓良的眼角不禁抽搐,莫不是自己很久没有下山还是真的老了?江湖中竟然出现了这等令人惊诧的少年高手?

共襄温文尔雅的行礼道:“端木前辈。在下丹王谷的闲散公子共襄!”

端木泓良显然没有听过此人的名号,脸色更是暗了几分。

“大哥!”叶恒缓缓站了出来,“大哥,现如今最当紧的事情还是先将二小姐接回凌云峰顶,其他事务且交由小弟慢慢斟酌。”

端木泓良没曾想在公仪恪这里不光碰了钉子,而且还有共襄这样的神mì

高手出现,想来今天是带不走赐香这个妖女了。他知dào

自己这个结拜兄弟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却最是精明不过的人,他的这番话定自是有一定的道理。

且忍下了这口恶气,待到将雪儿的锁情毒解了,到那时问明情形再做定夺。他冷哼一声,带着端木烟雪等人转身匆匆而去。

“端木前辈请留步!!”赐香清亮的声音传了来。

端木泓良不禁停下了脚步,明明可以无视的。不知为何这个小丫头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连端木泓良听了也有些讶异的坚定刚毅。

看着稍作停顿的端木泓良,赐香鼓足了勇气道:“一年后小女子去凌云峰山顶拜会前辈!”

这一下,四周的人们具是一愣。这丫头的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们齐齐到抽了一口冷气,莫非这个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竟然是要向端木泓良挑zhàn

的吗?

端木泓良终究还是沉不住气转了过来,他冷笑:“妖女!你再说一遍!!”

赐香的声音却是愈加坚定如许:“一年后小女子去凌云峰顶拜会前辈!”

“呵!就凭你一个妖法惑众的小丫头?你未免太狂妄了吧?”

“没有妖法。也不惑众,”赐香定定看着自己陌生的爹爹,一字一顿,“小女子会在这一年之中走过禹州,晏城,燕都,一直到凌云峰顶,到时候还请前辈指教一二。”

一年,赐香这番话意味着一年要拿到所有品丹大会的晋级名额,直到凌云峰顶的顶尖品丹大会。这丫头莫不是在说梦话吧?

“呵!老夫且等你一年!只是一年后,老夫若是查明了什么,也定会前来取你性命!!对于妖物,老夫绝不姑息!!”

“既如此,一言为定!”赐香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她也不知dào

为什么要定这一年之期。她只想要证明什么?亦或是凌云峰顶是她此生放不下的痛?

第115章 今夕何夕

公仪恪别院的后花园中,金菊开得正艳,紫竹林中淡雅的清气阵阵袭来。公仪恪看着共襄身边的赐香,看着她眼角对自己的一抹疏离,心痛的无以复加。

“香儿!走吧!!”共襄将赐香的小手紧紧牵在了掌中,赐香几次挣脱却被他的内力紧紧吸着,造成了一个她心甘情愿随他牵着的假象。

“共襄,你……”赐香分辨的话却说不出口,她似乎感到有些累了。她是不是应该恨着身边这个总是神出鬼没,诡计多端的家伙。若不是他将事情做得更绝,自己兴许不会同端木家族决裂自此。

自己一心要守护的人却要杀了她,自己一心要坚持的东西不知dào

从何时起丢的干干净净。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仇恨真的会蒙蔽一切,令一切都变得狰狞起来?哪怕是她曾经视若珍宝的亲情?

“今儿个晚上便是河阳城的夕元节日,少不得要有些花哨的河灯,想来你定会喜欢,”共襄突然停下了脚步,从怀中摸出一粒嫣红的陶土烧制的桃花扣,“河阳城的习俗,晚上将桃花扣抛进河水中可以祈福的。”

赐香一愣,难不成本来要去南昭的共襄半道折了回来就是为了陪她看晚上的河阳花灯?

不远处的公仪恪安静的立在那里,看着共襄对赐香的无限温情。修长的手指关节攥得青白,银瞳中闪过一抹微光,又瞬间归于平静。

共襄几乎将不远处妒火中烧的公仪恪当做这紫竹林中的一件摆设,将四周虎视眈眈的上阳影卫当做是一道可有可无的风景。他垂首情意浓浓的看着面前的丫头,倒是连他自己也没预料到,他此番看着赐香的深情款款竟像是真的。

他本来带着瑁儿离了河阳城,已经到了禹州,再跨过那片戈雅沙漠向西南一拐便到了南昭。谁曾想距离禹州还有几十里地,便得知了端木家族倾其所有力量赶往河阳城的消息。他再也不能镇定自若了,这样的阵容。怕是连公仪恪也不能护着她周全。

他忙赶了回来,刚进河阳城便赶往回春阁不想灵儿说这丫头在公仪恪这里,好在赶得还算及时。

“不识情愁枉少年,仗剑江湖为红颜。”共襄轻轻吐出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将手中穿了红绳的桃花扣套上了赐香的颈项。

不知是共襄内力压制的缘故还是她此时真的被那双勾人心魄的茶色眸子迷了心魄,赐香竟然顺从的任由共襄将那桃花扣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凉凉的嫣红停在了她的锁骨间,光泽鲜红,衬得她雪白的肌肤更是美艳无双。

“嗯,很漂亮,而且……”共襄勾唇一笑,妖冶顿生,一瞬间风光霁月般地绽放,“全城仅此一枚。”

赐香眼眸瞬间瞪大。这个家伙买下了全城的桃花扣?!!

“走吧!”共襄将她的手牵着朝前走去,四周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上阳影卫的包围却是越来越紧。

共襄脚下的步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每一步都是云淡风轻的安宁。赐香垂首,尽量不去看近在眼前的公仪恪。

“公仪公子?”共襄唇角促狭的笑着。看着眼前挡道的公仪恪,感受着他那抹无奈而心酸的杀意。

公仪恪的视线落在了赐香的身上,却被她颈项间的那抹嫣红刺痛了眼睛,许久缓缓道:“赐香姑娘,保重!”

上阳影卫的包围圈打开了一个缺口,小七呆呆看着远去的那双背影,又看了一眼自家长公子的颓丧。不禁有些佩服那个叫共襄的混蛋了。原来在这讨女子欢喜上面来看,自家长公子还真的不是那个混蛋的对手。

出了公仪家的别院,赐香终于将手从共襄掌中解脱出来,带着几分怒意瞪着他:“共襄!有意思吗?”

共襄手掌中的内力消散,放开了她后,却看着她腰间绦带上的玉牌。唇角含着轻轻浅浅的讥讽:“香儿,不乖了啊!怎的乱收别人家的东西?”

赐香知dào

这个家伙向来喜欢看她的笑话,只是当她的手无意间抚上这块儿玉牌的时候,粉嫩娇艳的脸上却挂上了可疑的粉红色。

共襄的茶色双眸略沉了沉,唇角的讥诮更是深了几分:“呵!我若不在他面前同你这般做戏。断了他的邪念,他这种一根筋的人断不会放你走的。”

做戏二字传到了赐香耳中,她脸上的粉红退了去,却带着点儿苍白了。她也不知dào

为何,竟然生出一股子闷气,转身便要走。

“嗨!”共襄忙将她拽住,“今日看你心情不好,不若本公子带你散散心去!!”

“滚!不稀罕!”

“何故又发脾气?”

“看着你心烦,滚远些!”

“不可!你这般疯疯跌跌,倘若再出什么幺蛾子,岂不是要坏事?”

“不要你管!!啊!!”

共襄哪里容她再乱跑乱撞,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丢到了马背上。

“共襄!!”赐香杀猪般的嚎叫远远传了出来。

“呵!枭冷的法子着实好用!!”共襄打马而去,洁白的羽袍将夕阳的一抹光折射成了温润的琉璃波光。

河阳城原是日头一落就关城门的,城里面实行夜禁,连燃烛张灯也有限制,若有违反就要受到惩罚。然而元夕节这一天的星空下,河阳城夜市上人来人往

,熙熙攘攘。

一行行团行,店铺,酒肆像是春天的花朵,竞相开放,谁也不甘落后。空地上到处摆着各式各样的河阳花灯,珠钗锦帕,糖人儿小吃,还有一张张涂着油彩的昆仑奴面具,只留着两个洞窥探着世界。

临河的酒楼二层雅间里,赐香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巴掌大的小脸蕴满了红晕,一汪黑漆漆的眸子带着几许醉意,粉嘟嘟的嫩唇沾染着清亮的酒迹像是一颗成熟的樱桃,令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共襄的茶色眼眸微微避过了些,这丫头知不知dào

自己的醉态很是诱人?他擎着一壶淡酒,又背着赐香在酒壶中加了些水进去。饶是如此,她还是醉了,而且醉得一塌糊涂。

“共襄!我给你满上!今夜我们不醉不归!!”赐香的舌头有些大,眼波却是流转的令共襄不忍目睹。活脱脱的一个妖精,这丫头的酒品实在是有待商榷。

他苦笑着看着自己被赐香抓的脏兮兮的衣袖和前襟:“好了,最后一杯,一会儿我带你去看河灯,好不好?”

“不好!”赐香抱着脑袋苦闷至极,“唔!头好痛!来!再干一杯!!”

共襄抚着额头,这丫头的酒量着实不敢恭维,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禁站了起来:“走!看看河灯兴许会好一些!”

“不去……没兴趣……喝酒……喝酒……”

共襄倒是真的怕将她喝坏了,一把将她拎了起来抓到了窗户边,正对着面前的玉带河。远远看去,好像是天上的星光遗失在了人间,将整条玉带河点缀得璀璨无比。

“真美!”赐香只觉得自己身子快要站不稳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纳入了进去。共襄看着她压在心底的忧伤,茶色眸子更加深邃了些。

此时整条玉带河边挤满了放灯祈福的人群,若是细细听去也有一些怨言。不知dào

哪个缺德小子为了讨好姑娘,竟然将求姻缘的一个城的桃花扣买了一个干净,害得他们少了讨好姑娘的信物。

赐香迷蒙的眼眸掠过夜色下璀璨的河流,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定格在了虚无中,心头却是更加空落了。

“若是这样的美景永远停驻下来该多好?”赐香出神地喃喃自语。

共襄笑了笑:“漫漫人生,谁能担得起永远一词?傻丫头,过好当下便是最好的。走!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河边的人越来越多,纵然是共襄有着厉害武功也免不了被人群碰撞。在共襄小心翼翼的护持下,赐香心情渐渐好转了起来,今日端木泓良带给她的伤心难过也稍稍缓了几分。

“共襄!我要那个面具!!”

共襄今日不知为何只想纵容着她,他突然发xiàn

自己见不得她眼眸中的伤痛之色,那让他觉得很沉重。

他随在赐香身后,走到摊前买了两只昆仑奴的面具,刚刚戴好却被赐香拉进了流转的人群中。

“共襄!我要那个糖人儿!!”赐香指着不远处人群最密集的摊子。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去便来!!”共襄将醉意朦胧的赐香安置好,便挤进了人群中到对面买糖人儿。

谁知此时一群河阳城的贵家子弟带着家奴仆从涌了过来赏灯,只一会儿便将赐香裹挟了进去。这里人人都几乎带着那该死的面具,偏偏赐香喝了酒晕头转向,瞬间和共襄走散了。

她茫然的随着人群向前蠕动着,却不想等她好不容易挤出来喘了口气的时候却到了一处僻静的石桥旁。此处倒也人烟稀少,可是带着一星半点儿的荒凉。

“共襄!!共襄!”赐香慌了几分,一声接着一声喊着共襄的名字,徒劳的跌跌撞撞到处找寻。

“共襄!!你躲哪儿去了?共襄!共……”她只觉得脚下不知dào

踩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摔了下去,却被一只大手稳稳扶住。

这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掌,虎口处带着练剑后遗留下来的老茧。拇指上套着名贵的扳指,精纯墨冰玉质地,面如丝缎,莹然散发着的光泽又似行云流水般顺畅,很少见的绝世珍品。

第116章 误认

赐香抬起了迷迷糊糊的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袭干净的羽袍,高大的身形将背后的一切流光溢彩遮掩了去。他的脸上带着同样描了油彩的昆仑奴面具,茶色眸子里带着一抹诧异和不易察觉的玩味。

“共襄!”赐香猛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刚才的流离让她本已经被酒精刺激的脆弱心脏,在陡然见到他后啪的一下子炸开了。

“共襄……呜呜呜……连你也不要我了吗?”赐香彻底醉了,哭的涕泪纵横。刚才被裹挟在人群中跋涉,脸上的昆仑奴面具早已经不知丢到了哪里。此番妖娆绝色的脸,因为醉酒带着一抹酡红艳丽至极。本来清丽的眸子里满是泪水,那点深入骨髓的伤痛抽丝剥茧般的晕染了出来,看着令人心疼。

被她紧紧拽着的人身子猛地一动,垂着的手臂缓缓抬了起来,带着十二万分的踯躅,猛地用力将她揽着。

赐香的眼泪鼻涕将那人干净的羽袍蹭得凌乱不堪:“共襄!爹不要我了!!共襄……爹爹居然要杀我?他居然要杀我?他不认识我了,即便我……呜呜呜……即便我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要我了……不要我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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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襄!我是不是真的很不讨人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你一向聪明……你告sù

我怎么办?呜呜呜……怎么办?”

夜风吹来,赐香脸上一阵凉意,只觉得冰凉的手指轻触着她的脸颊。很温柔的将她脸上奔腾不息的泪水一滴滴擦了一个干净。

她茫然的抬眸看着那双茶色眼眸,他眼底的玩味消失得一干二净,一抹疼惜竟然毫无保留的涌现了出来。

他身上男子特有的麝香气息一点点袭来,带着点儿高贵冷峻。

“赐香!!!”一声呵斥如炸雷般在赐香的身后传来。

赐香猛的扭头看去,却对上了已经摘掉面具,怒目而视的共襄。他披散着发,身上华贵的羽袍已然被撕破了几道口子,手上抓着两支糖人儿。茶色眸子里满是诧异愤nù

还有点儿醋意十足。

“啊!!!”赐香忙转过头,猛地放开面前的男子,分明同共襄一模一样的茶色眸子中重新绽放了玩味之色。

他瞬间移动了诡异的步伐,融进了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共襄的脸带着些儿扭曲。他怎么说真zhèng

的身份也是南昭的皇子。却要降下身份陪着这丫头吃苦受罪,受着她的诸多牵连,还要自贬身份混迹于市井之间同别人抢破了头给她买糖人儿吃。

因这人多眼杂,他也不敢使出武功来将那些挤的要死的人丢出去。愣是硬着头皮,以肉身之躯,被人狠狠踩了几脚才将还热乎的糖人儿买到手。哪知一转身,这丫头竟然不见了,他几乎动用了全部的轻功四处寻来,才找到了她的踪迹。

谁知却看到赐香紧紧抱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在那里哭诉衷肠。尽管他不知dào

这丫头都说了些什么。但是这一幕却真的让他不禁有一种想要扁人的冲动。

“共襄?”赐香一惊之下咬住了拳头,黑漆漆的眸子略过一抹恐惧。自己难不成刚才抱着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抱得那么紧?这一惊竟然连酒意也醒了大半儿,脑袋痛的却是更厉害了。

“你这个……死女人……”共襄将手里的糖人儿扔到了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转身便走。

“共襄!我……我……认错了人了……共襄你等等我……”赐香慌了。忙追了上去。

共襄觉得自己快要气疯了,枭冷也就算了,好得自家的家臣。公仪恪?也罢了!好得也是大陆世界的强者,这丫头看上他也说得过去。可是大街上一个随随便便的男人……他脚步沉了沉。

“共襄……”赐香迎着河边的冷风踉踉跄跄的追着共襄的脚步,因为醉的实在厉害,猛地一头栽倒在了路边的泥地里。

“共襄……我路痴……别丢下我……”

共享脚步缓了几分,咬着牙转过身一把将身后的赐香抓起来甩在了背上。

呕!撞击之下。赐香只觉得胃部翻滚,再也克制不住吐了共襄一身。酸臭的脏污淋淋漓漓顺着共襄的颈项流了下来,共襄低吼了一声。对于他这样有洁癖的人,这简直如同要了他的命。

“该死的!!我能不能掐死你?掐死你?……”共襄将赐香摔在了地上,将她一把又拎了起来,却发xiàn

这丫头竟然睡着了。

巴掌大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浓密的睫羽微颤,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酣声。暴怒异常的共襄登时愣在了那里,俊美的脸纠结成了抹布。

“他娘的!算老子欠你的好不好?”一向温文尔雅的共襄不可抑制的第一次爆了句粗口,手中却是一用力将她再一次背到了背上。

他忍着恶臭。却不得不感触着背后人儿对他的依赖和信任。细白的小手下意识的紧揽着他的颈项,几乎要勒死了他。

共襄忍着厌恶和憎恨,却觉得赐香温柔的气息一阵阵拂过了他的耳后。他心头的那点儿狂躁竟然毫无保留的消失了。

“共襄……共襄……求求你……”赐香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不禁呓语,“共襄……求求你……别丢下我……我怕……”

身上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的共襄猛地一怔,喉咙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扶着赐香的手臂紧了紧,背着她冲着回春阁的方向缓缓走了回去。

到了回春阁,共襄黑着个脸也不理会门口惊异异常的灵儿等人,将赐香直接背着走进了揽月楼的暖阁。毫不客气的将她扔到了青石地面上,转身冲大张着嘴巴的灵儿道:“将她清洗干净些,脏死了。”

“是……主上……”灵儿看着共襄身上的脏污,又瞧了一眼那张阴沉沉的俊脸,能将很有城府的自家主上气成这个样子倒也少见的很。

赐香这一夜睡的着实很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捂着脑袋,鬓角有点儿痛。没想到现如今的这具身子实在是孱弱得厉害,竟然不胜酒力到了此种地步。

“小姐醒了?”灵儿端着洗漱用的铜盆守在一边。

“哦……”赐香揉了揉纷乱的头发,“什么时候了?”

“辰时已过,”灵儿将盆放在了一边,拿起了一套干净衣衫帮赐香一件件穿上。

“小姐,你的东西,”灵儿将那公仪恪赠与赐香的那块儿玉牌放在了她的身边,赐香脸色一红,忙拿了起来。刚要放到一边,猛然间觉得还是带在身边的为好,兴许能派上什么大用场也未为可知。

灵儿看着那玉牌被赐香认认真真的挂在了腰间缓缓道:“刚刚公仪家的人来过了,将定制七品青莲天心丹余下的银子拿了过来,还说今儿公仪长公子要走,不知dào

小姐能否去一趟公仪家的别院?”

赐香系着带子的手顿了顿,脸上可疑的红色更是浓了几分:“一会儿派单涛带着我的帖子回个话,就说今儿我身子不适,不去了。”

“是,”灵儿不知dào

为何竟然脸上露出一抹欣慰。

西偏厅中早已经摆好了饭菜,清淡的小菜配上白米粥煞是开胃。一袭素白锦袍的共襄似乎也是刚起来,脸色发着乌青,不知dào

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别的原因。

赐香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亏心事儿,小心翼翼打了一个招呼:“早!”

“早!”共襄清冷的茶色眸子微微挑了起来,又瞬间落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呃……”赐香坐在了他的身边拿着筷子点着一道豆腐青菜,带着没话找话,“这道菜不错。”

“嗯,”共襄象征性的吃了点儿,看了看满桌子毫无半分油水的青菜豆腐,眼神更是暗了几分。自己才离开了几天,这丫头的日子过得如此清苦,着实令人不爽的很。

赐香似乎看出了什么忙笑道:“既然回来了,兴许南昭那边不急吧?公仪恪今儿拿了银子来,我们也算周转开了。你要不留下来……”

“我忙得很,”共襄板着脸,恢复到了第一次在青丘镇两人相见时的那抹冷意。他扫了一眼赐香腰间那块儿刻着公仪恪名字的玉牌,心头着实不舒服。难不成自己吃醋了?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吃醋?他懊恼的放下了筷子,却又不愿意走开,显得小气。

赐香也不知dào

共襄究竟是哪根筋别住了?不就是昨儿晚上将陌生男人认作了他,这也值得生这么长时间的气?她不过还是忍下来心中的不满,迁就地看着他随便拉一个话题笑道:“共襄你的羽袍呢?今儿这一身品味甚好!”

共襄茶色眸子一愣,怀疑这丫头是故yì

的吧?还真的忘记了昨天晚上吐了自己一身的事儿?

“共襄……”赐香刚要再说点儿什么,谁知前厅处突然传来一声嘈杂,不多时狂奔进来一个家丁。

“赐香大师!魔教的人来了!!”

赐香猛的站了起来,一袭熟悉的绯红映入眼帘。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抹纤丽的身影,夜酒酒的绯色衫裙便飘然而至。身后紧紧相随着恒安玄色暗沉的身影,几乎不离不弃。

夜酒酒大大咧咧踏进了西偏厅,一手握着九环大刀锵的一声磕在了青石地面溅起了火星,另一只手拿着甘蔗咔嚓一口咬了下来。汁水飞溅中斜觑着赐香和共襄,冷笑道:“呵!你们这对儿奸夫淫妇还在一块儿呢?”

魔教的人怎么来了?赐香登时风中凌乱了……

第117章 魔教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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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酒酒全然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赐香和一边淡然而坐的共襄,咔嚓咔嚓咀嚼着甘蔗,身子便摆了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西偏厅的正位,将吃剩下的半截儿甘蔗丢在了桌子上,挑着艳丽的眉眼看着赐香:“赐香大师跟我走一趟吧!”

赐香打了一个哆嗦,该不会是枭冷出了什么事儿?

“枭大哥怎样了?”

“闭嘴!”夜酒酒脸色拉了下来,“你敢喊我师兄大哥?!”

赐香实在不愿意纠结这个,强忍着夜酒酒的坏脾气:“他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共襄的茶色眸子更是深了几分,虽然装作淡漠,可是嘴角的那抹醋意却是越来越浓。一边服侍的灵儿小心翼翼看着自家主上,又看了一眼为枭冷急的声调也变了的赐香。向后悄悄挪了挪,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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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sp;同样铁青着脸的还有那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恒安,星目中滚动着怒火,但是看向夜酒酒神情又带着些许无奈。

“恒安哥哥你说,”夜酒酒破天荒的虚心了一次,将脸扭到了恒安这一边。

恒安向来是个清冷的人,此时倒是对赐香多了几分礼貌客气缓缓抱拳道:“赐香大师,家父有请赐香大师去长渊山脉桃花谷一聚。”

赐香眉头蹙了蹙,桃花谷?谁不知dào

那里是魔教总坛!

看着她略有些犹豫的表情,夜酒酒眉角掠过一抹捉急插话道:“桃花谷四季如春,赐香大师在那里可以好好游玩一番,缓解一下大师的烦闷之情。”

赐香的眉头蹙得更高了,游玩?这决计不像是夜酒酒说出来的话!她什么时候这么细心,竟然关心起别人的情绪来了?况且她心中因为枭冷的缘故还着实嫉恨着自己,怎么会这么好心。

不过赐香明白,夜酒酒这丫头向来是个直肠子,只消咋上一咋便会抖出分蛛丝马迹来。

“对不住了。我近几日要去禹州一趟,”赐香冲单涛使了一个眼色,单涛忙将上一次梅苍云带过来的那张货真价实的金字请柬拿了过来。

“喂!你不许去禹州!今儿姑奶奶我绑也要将你绑到桃花谷去!!”夜酒酒果真急了。

“酒酒!”恒安示意夜酒酒退到一边,他微抬了眸子看向了赐香。手却是抚上了腰间的佩剑,“赐香大师!家父发出来的请柬向来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赐香冷笑:“恒安护法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是邀请!”恒安苍白的脸色冷了几分。

“呵!我若是真不去呢!”赐香扫了一眼一边的绝代高手共襄,此人正微闭着眸子假寐,丝毫不理会的模样。

赐香一愣,不禁有些懊恼,这家伙的气性也太大了吧?但是被恒安和夜酒酒逼迫至此,总得需yào

拿出点儿什么来。

当啷一声!赐香将腰间公仪恪留给她的牌子甩到了桌子上,恒安的脸色果然一惊。星目瞬间缩了缩,这件事倒是难办的很。这丫头现如今是七品丹师。看着这块儿玉牌来头也不小。公仪恪能将这贴身之物交给她,自是意义重大。若是自己今天对这丫头做出些什么来,想必他日定会给魔教带来灭顶之灾。

其实此番请赐香去魔教总坛绝不是恒安愿意看到的,他甚至从内心来说也不想赐香去,因为去了之后说不定那个人真的被治好了。那于他来说。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儿。

看着恒安犹豫的表情,夜酒酒登时明白这个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恒安定是不想让她喜欢的人得救。她眼角一红,跟着清丽的大眼睛也稍稍凝滞了几许,原来来之前说的那些信誓旦旦的话都是假的。

“赐香你这个贱人到底去还是不去?亏得我师兄几次三番救你,若不是救你他怎么会被人欺负到此种地步?”

恒安听她不顾后果的吼了出来,登时想要拦住她,却不想被狠狠甩开了手。

“恒安!我知dào

你不想让我师兄醒过来的。可是你走之前对我说了什么?!!”夜酒酒抹了把眼泪,“教主说过只要我们将这个贱人骗回去,他便将曼荼罗花拿出来救我师兄……”

“酒酒!!”恒安脸色剧变,眼眸中的嫉妒却如疯长的野草,他实在不明白枭冷有什么好?怎的只要她一见到那个该死的男人,便惊慌失措神情剧变。全然没有以往的娇憨可爱。

“你们说只要我去了,墨羽教主便将曼陀罗花拿出来?”赐香不相信般的重复了一遍。

一边的共襄嗤的一声冷笑道:“果然是个呆子,人家那是拿着话儿戏耍你的,竟然还当了真!”

赐香本来欠了枭冷一份人情,此番看到夜酒酒和恒安的表情早已经猜到了什么。枭冷定是在魔教总坛出了什么事儿。否则夜酒酒断然不会这般神情。这丫头虽然率性,却也不是莽撞之辈。不管怎么样,这一趟倒是要去的。

听闻魔教教主墨羽练就了一身很邪门儿的武功,此番放出这样的话来,无外乎就是冲着她七品丹师的名头来的。魔教在江湖中向来名声不佳,高级别的丹师眼光甚高,向来与魔教打交道的高品级丹师甚少。大不了也就是炼制丹药什么的,她现如今同端木家族交恶,早已经在丹师界不容与人了。

这一次便索性去魔教总坛看看,若真的能一举将曼陀罗花拿到手,枭冷身上的万毒反噬就能根除掉。

“好!我这就跟你们走!!”

夜酒酒一愣,睫羽上的泪珠要落未落的样子。一边的恒安也是呆了一下,不想赐香竟然答yīng

的这般痛快。

“蠢货!!”共襄猛地站了起来,瞪了赐香一眼。

“这位便是南昭大名鼎鼎的共襄公子吧?”恒安语气中冰冷几乎要将四周的空气冻住了一般。

“灵儿!备马!我们走!!”共襄也不搭话,神情清高之极,但是茶色眼眸中却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嫉妒。赐香这个死丫头,竟然为了枭冷这般出生入死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她以为魔教总坛真的是个好玩儿的去处吗?可是自己为什么如此烦躁?这样的烦躁令他带着些坐卧难安,随即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恒安好得也是魔教右护法,还是魔教的继承人,哪里受的了这般怠慢。他刚要上前给共襄一点儿教xùn

,猛地停住了脚步,眼神直直的看向了共襄脚下踏过的青石方砖。

那些青石方砖竟然随着共襄的脚步轻移,俱是化成了粉。随着门厅处荡进来的风,飞舞在半空中,将共襄僵直愤nù

的背影抹上了一层虚无。

恒安的脸色剧变,夜酒酒也几乎惊掉了下巴,只有赐香明白共襄的真zhèng

实力甚至远超公仪恪。她只是不明白共襄缘何如此恨自己,莫非仅仅是因为自己昨夜的那个误会。可是共襄一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看着那抹清绝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门外,赐香竟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也许早已经习惯了共襄呆在身边的时光,不管是艰难时刻还是闲暇时分,不管是两人一起搞出来的那些阴谋阳谋还是互相挤兑排揎。总之已经习惯了有共襄的日子,此时这个家伙一声不吭的走人,到底算什么。

不过大千世界,谁也没有迁就谁的义务,共襄不例外,她也不例外。她抬起了头,将心头的这点子微痛丢了出去,她赐香只做问心无愧。

“恒安护法,夜护法,我们什么时候走?”赐香喊了一声还处在震骇之中的两个人。

恒安忙转过身,脸色黑到了极致,是一种不甘心的愤nù

。他按说也已经很努力了,却怎么也突pò

不了顶尖强者的那一层关节。谁知dào

共襄那样的公子哥儿,却是随随便便地就显出了卓然超群的实力。

他握着佩剑的手握紧了些:“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走!”

“等等!”赐香想到此去魔教总坛不知dào

需yào

多少时日,回春阁这边还要交代一番的。

当下便请夜酒酒和恒安在厅中喝茶,自己则是去了揽月楼将单涛等人叫了过来商议。丘药师祖孙和王天仁守着回春阁,将河阳城的生意打理起来。单涛带着单药师还有徐铁匠提前去禹州准bèi

冬季到来后的品丹大会,她此次去魔教除了带着双头蛇花花,一个人也不带。

赐香不是不知dào

魔教总坛的凶险,带多了反而会坏事儿,不若孤身一人前去。到时候若真有个什么,自己一个人也好逃脱。将一切准bèi

停当后,赐香随着夜酒酒等人离开了。

河阳城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通向长渊山脉的宽阔直道上,一群佩戴着魔教身份标识的人骑着马疾行。一辆罩着青色帷帐的马车紧随其后,马车经过街头的酒坊处停了下来。

帘子轻启,一个身着银色衫裙的绝色女子缓步走了下来,无视一边服侍的魔教下属。腰间缠绕着一条昂扬的双头紫蟒,她亲自沽了酒,为腰间的蟒蛇大大灌了一口。随即又回到了马车中,大街上的人群不禁诧异万分。

曾经令河阳城天翻地覆的小丫头,这是要走了吗?怎么会跟着魔教的人走呢?之前可是一点儿风声也没有传出来的啊!他们呆呆的目送着马车最终消失在了官道的尽头。

第118章 桃花谷

赐香怎么也没想到魔教总坛桃花谷竟然是这样幽静的一处所在,位于长渊山脉听风岭两侧的山谷中。远远看过去,一处浑然天成的宫殿状建筑矗立在谷底,四周竟然是一大片真的桃林。只是那浓的不像样子的桃花开在初秋时节,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整片被桃林掩盖的山谷竟然弥漫着白色雾气,将这块儿邪气直冒的地方晕染的恰似人间仙境一般。看着这些仙气蒸腾,怎么看也和魔教这两个字沾不上边儿啊!

“贱人!”夜酒酒至从来了这魔教地盘儿,对赐香的称呼陡然发生了变化。恒安也是纵容着她,视若无睹。赐香鄙夷的看了恒安一眼,暗道一个男人这样不顾原则的宠着自己的女人,终究会出乱子的。

夜酒酒说归说,却抬手将一枚莹然碧绿的玉瓶递了过来:“贱人,喝了它,我们要过前面的雾瘴了。”

赐香慢条斯理的接了过来,拧开瓶塞扫了一眼玉瓶里面碧绿的液体,放在鼻端嗅了嗅。随即仰起头吞了下去,这丫头嘴上说话占地方,可是倒也没有害她的心思。

“贱人,味道怎样?这可是我炼制的,”夜酒酒得yì

的指着前面的毒瘴,“整个这片毒瘴,除了我的药,谁也不能保证完好无损的穿过去。”

“是的,夜贱人果然厉害!”赐香眯着眼睛赞叹了一番,退回到了车里。

她刚坐稳,车帘猛地掀开,夜酒酒冲了进来。

“你骂我什么?”她着实后知后觉了,此番瞪着圆溜溜的黑漆眼眸。

赐香学着枭冷的模样轻轻挠着盘绕在腰间的花花的下颌抬眸轻轻一笑:“你是不是个女人?”

夜酒酒倒是一愣:“是又怎样?”

“我是不是个女人?”赐香点着自己。

夜酒酒漂亮的大花眼更是迷蒙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是女人,你喊我贱人。那不就等同于你承认但凡是女人都是贱人。你是女人,那么你也是贱人喽,你说我说得对也不对?”

夜酒酒心思单纯直接。没搞懂赐香在说什么,茫然间竟然点了点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暗,将那随身携带着的九环大刀刚要提进来砍向赐香,谁知dào

马车车门甚是狭窄竟然卡住了。

“贱人!!你胆敢骂我,我杀了你!!”夜酒酒像一团摇曳的火擎着卡在车门的九环大刀,费劲的咒骂着。

赐香慢条斯理从怀中摸出那团金墨蚕丝,直接缠绕在了夜酒酒握着的刀柄上,猛地一扯。夜酒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兵器被扯断了去,不可思议的瞪着那团极其纤细的蚕丝。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贱人,”赐香笑的邪恶万分,挥了挥手中的金墨蚕丝,“你要是再敢对我出言不逊,小心我在你的脸上划出横七竖八无数道口子来。到那个时候你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丑八怪,倒是于这魔教的名声很是应景儿。”

夜酒酒的额头,渗出些汗珠来。

赐香浅浅笑着扫了一眼跟过来的恒安压低了声音:“到那时候莫说是你的枭哥哥,即便是这位恒安哥哥看着你的大花脸恐怕也会能躲多远有多远吧?嗯?”她扯了扯金墨蚕丝,笑的甚是阴险。

“妖女!!”夜酒酒终于改了口,几乎带着逃的意味了。

“酒酒?你怎样?”恒安神情紧张的赶了过来。

夜酒酒将车帘猛地拉上。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恒安:“没事啊!和那个贱……呃……妖女逗个闷子罢!”

恒安凝眉看向了夜酒酒丢在地上的九环大刀,纯金打造的刀柄竟然被齐齐割断了。他神情一凛犀利的眼神猛地扫向了车帘,刚要发作。却被夜酒酒拉住了手臂。之前还是刀锋冷冽,被夜酒酒一拉一扯,素来冷硬的恒安脸色竟然柔和了几分。

“酒酒!”恒安的柔和只对着这个女人,“你……”

“不碍事的,”夜酒酒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笑道,“也就是一个玩闹罢了,大不了我再求教主给我打造一柄更称手的兵器来使。”

恒安石头一样的脸几乎化成了水,竟然荡漾出一抹笑意:“酒酒,一会儿回了桃花谷。我亲自去藏兵洞一趟,你要什么我便给你找什么。”

“嘿嘿!嘿嘿!有劳恒安哥哥了!”夜酒酒躲了开去。她心中存着对枭冷的那份心思是不会变的。恒安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别扭。每一次都装傻充愣躲开了去。

恒安原本灼热的眸子缓缓退去了温度,又扫了一眼车帘压低声音:“酒酒,马车里的女人甚是不好惹,你暂且忍着她些。待我爹的那桩事儿成了后,到时候我将她交给你任由你出气便可。”

夜酒酒一愣,看着恒安眼眸中那一晃而过的阴狠,心头打了一个哆嗦。她与恒安最大的不同是,她对自己讨厌的人向来只是咋咋呼呼,很少能真的下得了手折磨残害的。而恒安就不同了,板着一张冰冷无情的脸,做出来的事却是更加血腥令人生怖。

“恒安哥哥,我们走吧!!”夜酒酒别过了头,不敢再看那双血腥的眼眸。恒安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杀人的场景,如今想起来还是令她心生寒意。尽管每一次恒安杀人都会想着法子将她支使开,但是那一次她装睡后从客栈的卧房中溜了出来,便看到了令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血腥场面。

从那以后,她看向恒安的眼神中多多少少带着点儿畏惧,这也让恒安着实郁闷了很长时间。这丫头虽然号称魔教左护法,其实手上干净的很,很少沾着血腥。他知晓她的骨子里隐藏的那抹怯弱,却将她在魔教中宠成了人人躲避的跋扈公主。

“走吧!!”恒安叹了口气将夜酒酒的素手紧握着向马匹走去。夜酒酒小心翼翼退出了恒安粗粝的手掌,此番赐香这个死丫头一来,师兄便有救了。她这一次发誓,一旦师兄醒过来,再不和他分开。他们两个一起回南昭去。一起……

“酒酒,不管你师兄有没有可能醒过来,我都不会让你走的。除非……”恒安像是猜到了夜酒酒的心思,咬肌绷得紧紧的。沉声道,“除非我死了,否则此生决计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心。”

夜酒酒瞬间脸色苍白,她也没想到恒安至从在荒漠中将她救起,竟然会一片痴心牵念于她。偏偏那个时候,自己处在难中,被恒安所救,总归是自己欠了他的。可是恒安武功比自己高。身份比自己贵,倒真的欠着这份情没有一个报答的机会。但是她真的不想以身相许啊!!

夜酒酒郁闷的当儿,已经被恒安重新抓住了手,牵着将她送上了马匹。

看着马背上那个娇俏艳丽到极致的人儿,恒安的眼眸更是深邃了几许。他绝对不会让枭冷那个混蛋活着走出魔教的,哪怕是什么狗屁七品丹师赐香来了又如何?他阴冷的转过头扫了一眼马车,飞身上马向前走去。

阿嚏!赐香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秀丽的鼻头,又开始挠着眯起了眼睛的花花。不曾想花花突然睁开了眼睛,似乎很激动。不停地扭动着肥滚滚的身子,显得躁动不安。

“不要急躁,”赐香柔声安慰着怀中的蟒蛇。“等我们安顿下来,我想办法带你去见枭冷。”

花花似乎安静了几许,却依然昂着头,紫色眸子显得谨慎异常。赐香知dào

花花这样的灵宠最是机敏不过的,尽管这条蛇有酒后撒酒疯的毛病,但是面对不可知的危险向来很是警觉。

她轻轻掀开了帘子,登时吓呆了。原来整支队伍早已经穿到了那片围着桃花谷的瘴气之中,雾霭沉沉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景色。只是朦朦胧胧感觉像走在黑沉沉的树林中,这些树木都是盘根错节。同那些湿漉漉的黑色灌木丛纠缠在一起,令人觉得压抑万分。

嘶嘶!嘶嘶!一阵异样的声音传来。借着微弱的光芒,赐香发xiàn

近在咫尺的灌木丛中。耷拉下来的*树梢,嶙峋的奇异怪石上处处都盘踞着毒蛇。不停吞吐着毒信子,看向赐香这边。

一条斑斓花蟒终于大着胆子游弋了过来,竟然试图沿着赐香打开的车窗边爬进来。这一下不要紧,赐香脸色剧变,刚要呼喊救命。不想怀中的花花猛地窜了出去,双头同时扬起,冲那条斑斓花蟒闪电般的窜了过去。

那爬过来的花蟒少说也有十几米长,成人手臂粗细,竟然被花花死死咬住了七寸。一阵剧烈的挣扎,巨大的花蟒登时僵直了。七寸处被花花咬过的地方渗出黑血,只听得刷刷的移动声传来,刚才还虎视眈眈的群蛇在花花冷漠的注视下逃了一个干净。

赐香忙将枭冷的这条宝贝灵宠抓了进来,抬手将窗帘拉住,又将那些避蛇用的药囊挂好。

“花花!你……”赐香尽管看的毛骨悚然但还是将花花的下巴轻轻挠了挠,给它灌了一口酒作为奖励。

花花眯着眼,享shòu

着这绝佳的待遇,俨然一派王者气概。

帘子外面传来夜酒酒的娇俏声音:“喂!妖女!你没伤着吧?”她是真的怕赐香出了什么事儿,带着十足十的关切。

“无妨!一条小蛇而已,已经收拾干净了。”赐香傲娇的回道。

外面果然顿了顿才道:“过了这片林子就到了桃花谷,去总坛还有些距离,你且用些点心垫垫肚子。”

车帘掀了起来,扔进来一个包裹。赐香打开,是一些桂花糕。她掰开一块儿刚要塞进花花嘴巴里,却发xiàn

桂花糕中竟然嵌着东西。(未完待续)

第119章 魔教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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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拇指大小的竹木棒,赐香猛然间想起了上一次同单涛下狱的情景,想来还真的是有趣得很。此番这夹在桂花糕中的信物会带给她什么神奇的消息呢?一直以来都认为夜酒酒粗狂豪放,没想到还会这个调调?

赐香的唇角勾了一下,缓缓打开一看,又是一阵意wài

。出身魔教的夜酒酒竟然写的一笔好字儿,带着些贵族门庭中的娟秀舒雅。

但是上面的话却是让她狠狠吓了一跳,只见写道:“小心恒安,师兄在蛮境。”

赐香吸了口冷气,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怎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小心恒安什么?枭冷在蛮境,那是个什么地方?难道被囚禁了?

她的眼眸中越发多了几分凝重,随即将那纸团儿重新揉进了桂花糕中。

“花花张开你的左嘴!”赐香作势要将小纸条毁尸灭迹,塞进〖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花花的嘴巴。不想这条成了精的蟒蛇竟然猛地甩动了尾巴,将赐香甩在了马车中的软榻上。赐香大惊,嘴巴大张,不想那团藏着小纸条的桂花糕直接被花花用灵活的尾巴塞到了她的嘴里。

“你这条……呜呜呜……”赐香的嘴巴被花花的蛇尾堵住,呛的半死的情形下愣是将那桂花糕咽了下去。

“咳咳咳……你这条混蛋的赖皮蛇!!”赐香作势要打,却发xiàn

了花花通体变成了深紫色,剧毒的征兆,她只得作罢。她没想到这蛇真的被枭冷养的成精了,竟然连这点子委屈都不肯受,活生生将她治了一把。

“我告sù

你!戒酒一个月!!”赐香提起了一边小桌上的瓷壶,仰起头灌了几口温茶,气得浑身哆嗦。

花花忙游弋着窜了过来。将那肥硕的身躯在赐香的手背上亲热的蹭着,却被一掌挥到了马车的角落。不得已,独自一蛇暗暗画圈圈去了。

马车停了下来。夜酒酒一把掀开了帘子,恢复到了之前的傲娇和厌恶神情。赐香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丫头变脸也太快了吧?让她产生一种幻觉,刚才还在纸条上关切异常的夜酒酒同现在一脸冰霜的夜酒酒好似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下来吧!到了!”

“哦,”赐香缓缓钻出了马车,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衣衫。这一路上兴许是魔教的恶名太大了些,竟然没有什么意wài

出现,顺风顺水的赶到了桃花谷。

虽然赶到了桃花谷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可是冷冽清晰的夜风也昭告着他们终于过了那片毒雾弥漫的瘴气林。

此时抬眸看过去却发xiàn

一座金碧辉煌的城池陡然出现在眼前,之所以是金碧辉煌。因着那城楼盖得极其气派,竟然如寻常帝王所居住的皇城一般。此时高大的城楼四角的箭楼上均是挂着琉璃灯盏,燃烧着鲛油的琉璃灯明亮至极,还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这便是桃花谷,”夜酒酒一脸的骄傲,“气派吧?”

“着实……气的很……”赐香呐呐自语,好家伙规模堪比燕都了,怪不得近几年三国的政要们都要极力拉拢这一股势力。

“呵!咱们现在走的是正门,两面是东西侧门,还有一个后门。共四个出口。后门直通听风岭的茂林深处。西侧门平时都是谷中补给和办事进出的通道,由红玄二堂负责。正门嘛,当然是迎宾之门……”

“酒酒!”恒安安顿好了属下走了过来。阴森森地打断了夜酒酒的唠叨。他转而看着赐香抱拳道:“赐香大师请!!”

赐香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怎的恒安好像害pà

夜酒酒介shào

魔教的这些情况?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夜酒酒不像是个啰嗦的人啊!刚才一番话说得如此详细,倒像是给她指路似得。

她此时也顾不得多想,既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有一点儿可以明确,枭冷是真的出事儿了,否则夜酒酒也不会这样子急躁异常。

桃花谷虽然坐落在山谷之中,现如今看起来却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城池。正门这迎宾之门果然气派的很。门口左右各立着十二根几人合抱的石柱,上面雕刻着祥云牡丹图案。没有貔貅。没有黑鹰,也没有骷髅头。倒是一片大气富贵。不知dào

魔教教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占据着这片凶神恶煞之地,却装出这般文雅来,好像有些不伦不类了。

“请赐香大师换乘!”恒安指向了一边敞篷的紫檀木撵车,边际的装饰也是华丽繁复。到处布满了桃花的纹络,还带着些粉色娇嫩。

赐香不会骑马,只得硬着头皮像个布偶一般被人抱上了高高的撵车。

“有劳!!”赐香对抱着她的黑发小哥道了声谢,那人黝黑的脸膛顿时一红,变成了紫色。腼腆的着实不像样子,似乎还憋着灼热呼吸,也不敢看她,低着头忙退到了一边。

“呵!没见过女人,吓的!”同样坐在辇车上的夜酒酒唇角勾起轻蔑的笑,点着一边伺候的一群玄衣少年,压低着了声音吃吃笑道,“别看这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心底下还不知dào

怎么编排你呢!你信也不信,现如今见着你这样的女子,第二日整座城便传的沸沸扬扬。很快你这七品丹师便成了大街小巷争相议论的浪荡女子,指不定桃花坊的那些妈妈们全要自家那些老姑娘们打扮成你的模样赚银子呢!”

“呃……不是吧?”赐香又瞅了一眼那些身穿玄色衣衫的少年,规矩的很啊,几乎带着青丘镇的淳朴民风了。

“呵!”夜酒酒看着远方的天际,将撵车上的风灯移了移,“你知dào

什么?我初来桃花谷的时候也是同你一样,觉得这里的人好淳朴啊!呵!若是淳朴就不叫魔教了!”

赐香看着夜酒酒眉眼间竟然晕出一抹伤感不禁暗自纳罕,整个魔教上下都将她宠爱到这步田地,还不满yì



夜酒酒抬了眸子看着远方:“我出来时,人人看我一介女流好欺负,关键是……”她顿了顿,手指头绾着绯色衣襟上的缎带,一圈圈的绕着又猛的松开了些,“我后来在这个地方呆久了才发xiàn

。这桃花谷说来也怪,许是风水的问题,竟然养不活女孩儿。”

“咳……”赐香猛地呛了口唾沫,果然她刚才发xiàn

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在这门口,竟然没有遇到一个女子。即便是那些伺候服侍主子的活儿也是一些面目清秀些的少年在做,全然没有丫鬟粗使婆子等出现。

夜酒酒继xù

道:“凡是在桃花谷生下来的女孩儿百难存一,可是魔教的这些男子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于是成群结队去外面抢那些良家女子回来,说来也怪这些女子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别的原因,均是短寿的很。越是金贵美貌的女子越是难活,倒是那些相貌丑一点儿的,粗鄙一点儿的山野村妇却是活了下来。”

赐香眉头一蹙,心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不对劲儿的原因来。

“就这样,桃花谷里你很难看到漂亮的年轻女子。但是那些武功高强的堂主护法还有下面的大小头目们自是不喜欢,教主不得已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这还有折中的法子?”赐香瞪大了眼睛。

“当然有,”夜酒酒苦笑,“教主花高价从外面买了女奴回来,你想想在这个到处是男人的世界,那些女孩子的命运可想而知了。”

赐香呆了呆,眸间突然泛起一抹愤nù

和厌恶,却又猛地想起了什么。

“酒酒,”她极力压抑着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你……”

夜酒酒突然冷哼了一声:“我初来的时候,自是免不了受着些欺辱,但是看在恒安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造次。只是魔教向来是以实力说话的,即便是教主也不能不顾及四大堂主的面子,多多少少也会生些闷气的。”

“四大堂主?”赐香又是一愣,看向了夜酒酒,刚要问个清楚明白,突然身子一颤。她忙向前看去,只见两头披着银甲的巨兽被牵到了撵车边,挂上了玄铁锁链。一个穿着兽皮的精壮汉子擎着钢鞭缓缓走了过来,看了赐香一眼,眼眸中猛地异彩斑斓,随即一下子将身上仅存的几缕破布也撕碎了去。露出了上身一条条的油光肌肉,抖擞了一下,飞身坐在车辕上,一声嘹亮的长啸,几乎要将人的耳鼓膜震碎了般。

“矫情!!”夜酒酒厌恶的别过头,那人却是又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喉结滚了几滚,猛地扬起了玄铁钢鞭驾着巨兽向前走去。

“这赶车的汉子倒是有趣啊!!”赐香看着那人,身形高大,虽然皮肤黝黑但是五官确是极其俊挺。既带着山野汉子的蛮劲儿,又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气,只是看人的眼神却是桃花的厉害,有点儿勾人。

夜酒酒无语的叹了口气:“托赐香大师您的福,这位给你赶车的可是玄堂堂主铁斐。”

“……”赐香微微一颤,堂主亲自赶车,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隆重啊!!(未完待续)

第120章 女奴

赐香从来没坐过这种巨兽拉的车,听说长渊山脉野兽横行,没想到果真如此。眼前拉车的两只巨兽便是世间少见的猛兽金刚貔,也是长渊山脉的万兽之王。形似鳄鱼却长着猪嘴,身形巨大,鳞甲坚固异常,性子凶猛极难驯服。没想到玄堂堂主驾驭起来却是游刃有余,比那野兽还要凶悍。

穿过正门,左右两边一片热气腾腾的景象。街面上最多的铺子就是酒肆和类似于怡春园那样的所在,灯红酒绿比河阳城不知dào

要热闹多少倍。

赐香饶有兴致的看着左右不同于河阳城的风情,不想发xiàn

了一条暗色小巷口,四个壮汉将一个卖草药的小姑娘强行拖走。

“哎……”赐香刚要站起来,一边的夜酒酒忙抬手将她拉住。不消一会儿,赐香再回头看去,却发xiàn

那小丫头已经回来了,重新蹲在巷口同另几个帅哥调笑,露出了满口的龅牙。袖口沾满了血迹,大大咧咧拿着手中同样满是血迹的砍刀兴奋地比划着。

赐香彻底服了,又向另一边看去,眼眸登时瞪大了。一个老妪正拿着卖菜用的铁秤杆狠命的砸着一个壮汉的脑袋,头破血流的壮汉抱头鼠串。

“酒酒……”赐香吞咽了口唾沫,“你们这边的女人实在是令人……*啊!”

“呵!”夜酒酒冷哼一声见怪不怪,“物以稀为贵罢了!女人要想在这里生存就得比男人狠上千倍万倍不止。”

“夜护法的话倒是实在!”赶车的玄堂堂主铁斐突然插话,脸色带着几分生冷,语气却是暖和的很,“夜护法不妨介shào

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姑娘?”

啪!夜酒酒腰间缠着的鞭子猛地甩了出去,在前面赶车的铁斐身上抽出一条血迹。在风灯暗黄色的光芒中,铁斐缓缓转过英俊的脸庞。他也不恼。突然探出舌尖将溅在唇角的血珠舔了舔,眼角却飞扬着一抹激动。

“夜护法的鞭子还需yào

再练练,改天本座定当登门亲自教你怎样?”

赐香看着那人血淋淋的脊背和那双灼热的眸子。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魔教果然奇葩的很。变态天天有。魔教尤其多。

夜酒酒冷哼了一声收回了鞭子,不做理会。

那人死死盯着赐香,若是眼神能变作钩子的话早就将赐香勾过去带走了。

他再一次抿了抿唇,那双黑漆漆的眸子转向了夜酒酒:“夜护法这位姑娘在哪儿住?”

“闭嘴!!”夜酒酒不得不再一次扬起鞭子,铁斐丝毫不为所动,眼眸更是亮了几许。

“玄堂主!”恒安干巴巴的声音似有若无的响了起来。

铁斐不甘心的转过了身躯,猛地扬起了手中的钢鞭,在地上狠命一挥。竟然将地面上的青石击得粉碎。

“呦呵呵呵……”中气十足的呼啸,充分证明此人的内力绝不容小觑。赐香的头皮一阵发麻,夜酒酒刚才那一记鞭子与这位仁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此人若是真的恼了,反手对付她们两个女流之辈,十个夜酒酒也不是对手。

好在铁斐还是看着恒安的几分薄面的,倒也再没有生出事端,直接驾着车向总坛天域宫行去。

沿途无数或好奇,或灼热,或邪魅,或妖娆……总之是数不清的目光一道道几乎要将赐香射穿了去。幸亏是黑夜。赐香又将双臂抱着肩头,脸颊半埋,才躲了过去。真是该死的。这座城难道真的女人少到此种地步?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的目光剥光了一样,*裸的无处藏身。

远远的看到了一处圆顶建筑耸立在街道的中轴线上,彰显着与众不同的高高在上。在夜幕中那幢建筑呈现出了纯白的色泽,显得清雅却又阴冷万分。

一行身着紫色锦袍的精壮男子远远赶了过来冲恒安行礼:“启禀右护法!教主有令!今日暂且请赐香大师在夜护法处修养,明早设宴款待。”

“知dào

了!!”恒安淡淡应了一句。

夜酒酒的脸色分明涌上一抹焦灼,随即强行压了下去转身看着赐香:“走吧!且去我那里安歇!”

赐香只得点了点头,这个墨羽教主也是个混账。心急火燎将她这么远胁迫而来,此番却又不见她。不知dào

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呦呵呵呵呵……”铁斐的喊声中竟带着点儿兴奋。

撵车沿着天域宫旁边的街道穿了过去,两边到处是华丽的府邸。但是各自修建的奇形怪状。撵车一直朝东面直直行了过去,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处院子门前。门口立着一对儿青石狮子。朱红色的大门上铜钉闪着金色光芒。一株株香樟树长得甚是茂密,隔着院墙窜了出来。

赐香同夜酒酒下了车。却惊奇的发xiàn

夜酒酒的住宅门口竟然停着几辆华贵的马车。每一辆上面妆点着金银做成的饰品,还镶嵌着猫眼儿宝石,华丽的有点儿俗气。此时门口站着的少年侍从忙奔了过来,看到赐香后俱是一愣,难掩眼眸中的惊艳神色。

“还不快滚进去伺候着!老娘我累了!若是迟了便剥了你们的皮!”夜酒酒没好气的将鞭子扔到了迎面的少年怀里。

“主子教xùn

的是,”赐香分明从那少年的语气中听出几分愉悦来,这真的是犯贱一族啊!

“铁堂主请留步!!”恒安随后将跟进来的铁斐拦在了门口。

铁斐倒是毫无惧意轻轻拨开了恒安的手臂笑道:“右护法不要着急,酒酒我一直当做妹妹来看待,今儿主要是新来了一位妹妹,感兴趣的很。不见个面,实在是说不过去。”

恒安冷峻的脸沉浸在月色中冷的越发厉害,身子却是侧了过来,大步向前走去。夜酒酒无奈的捂着额头,恒安的右护法府邸就在隔壁,他每一次都是先将她这边安排妥帖了再回去。

灯火通明的前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人早已经迎出来立在门厅处。

“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杵到老娘这里来寻死么?”夜酒酒看起来真的心情糟糕透顶,大步走了过去将几个人推开,大大咧咧坐在了紫檀木椅子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赐香一阵尴尬。自己今儿住哪儿,要不要吃点儿宵夜。你夜大姑娘也给句话啊!!恒安似乎很忌惮台阶上的几位,尽管脸色极其不高兴,但是面子上竟然没有露出那抹惯有的杀气。

“各位堂主还没有安歇吗?”恒安走在了赐香的前面在那三个人面前站定,铁斐却是先前一步将手中的风灯照在了赐香脚下。

“这位姑娘小心脚下的台阶!!”

赐香唇角不禁抽搐,这显然是多此一举的殷勤。他的这个多此一举却是将台阶上三个人的视线一并引了过来,直直落在了赐香的身上。她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这些粗野的魔教汉子能不能看人不要这么直接,尤其是看一个女子。

赐香硬着头皮抬起了眸子。直视了过去,逃避不是问题。随他们看好了,她倒是要见识一下魔教这几位位高权重的堂主有什么本事,想来自己若是真的要带枭冷逃走还需yào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令赐香大感意wài

的是,这几位堂主竟然都是出乎意料的年轻。中间的一位身着青色锦袍,显得儒雅万分,与魔教的氛围不相符合。他唇红齿白,目如深潭,眉如剑锋,竟然俊美无比。正是魔教青堂堂主于飞柏。素以轻功著称。

他左手处站着的一位,身形修长,穿着一身青色暗花圆领的锦袍。乌发高束。头戴紫金冠肤色微黑,似乎常在外面奔波。鼻梁高挺,目若寒潭,有点儿冷。是兰堂堂主人称巧手莲心的梁琼,虽然名字女气但是此人最擅长器械奇术,魔教整个的机关设置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右护法这位是……”身着绯色衣衫的红堂堂主绯越扯着唇角率先开口,虽然冲着恒安问话却是对赐香莞尔一笑。潋滟动人的眼睛仿佛流动着勾魂摄魄的媚光,红润至极的唇畔勾起了魅惑的弧度,如饱满的果实般诱人。

赐香实在受不了这种妖冶。别过了脸不做理会,却依稀觉得那人脸色微变。

“这是……”恒安刚要回话。不想刚刚问话的这个绯色妖孽猛地跨到赐香的面前,一把将她的手臂擒住。

“你做什么?”赐香一惊。忙要挣脱却挣脱不开。

那人笑得更邪魅了些,盯视着赐香的脸,眼眸中的灼热几乎要将赐香烫伤了去。

“恒安,你这一次带回来的女奴真是极品啊!!不若卖给我可好?”

“女奴?!!”赐香震怒,“你才是奴呢!你们全家都是奴!!”

赐香此话一出,其余人具是诧异万分,带着点儿惊骇。即便连厅中喝茶的夜酒酒也猛地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溅的到处都是。

“够味!!”那绯色妖孽更是兴奋,“你竟然敢骂老子?女人!你很对老子的脾性!!”

“你你你……”赐香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生活在相对比较正常的环境中,不想今次第一次接触这实在违背常理的魔界,一时间手足无措。这与她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啊!!赐香随即一阵惨叫,早已经被那红衣妖孽一下子扛在了肩膀上。

“酒酒!!救命啊!!”赐香大喊,夜酒酒脸上掠过一抹怪异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登时绝望了,猛然间想起了自己的蛇,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花花!花花!!快来救你家主子啊!!”

哪里还有花花的影子,早不知dào

跑到哪里去喝酒了。

红衣妖孽扛着赐香转身冲恒安笑问道:“右护法!你这带回来的女奴黄金万两卖与我吧!!”(未完待续)

第121章 饿了伤了

恒安一向知dào

红堂堂主绯越性情古怪而且性子乖张,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将赐香当做了女奴。这也就罢了,却带着强硬的姿态,似乎若是恒安不答yīng

他便要将这死丫头强行带走。只是若放在平日,他断然不会管的,现如今这丫头身份特殊,若是不管到头来定会受父亲的责骂。

“红堂主,这个女人你不能带走!”

“右护法,我再加一百头金刚貔,”绯越挑着眼角,唇角绽放出冷笑。

赐香此时被按在了红堂堂主的肩膀上,丝毫动掸不得,刚喊了几声那家伙却点了自己的哑穴。她的脸登时憋得通红,此时听到红堂堂主竟然拿着一百头野兽来换她,抬起手臂刚要扇到那人的脸上。

只觉得手臂一僵,整个人也动不了了。此番实在是太多凄惨了些,初来乍到魔教的第一夜竟然被人当作了货物买来卖去。

绯越定定看着恒安的表情,也就是给教主一个面子。若是论实力,自己何曾将恒安这个小屁孩儿放在心上。

“够了!!放下她!!”夜酒酒走了过来,伸手便要将赐香抢下来。

绯越身形突然诡异的移动了一大步,躲开了夜酒酒的这一抓,却抬眸笑得甚是明艳:“左护法你这毒爪功又精进了许多。”

夜酒酒脸色一红,将指甲上的蓝色莹然隐藏了去,大眼睛中带着一抹惊慌。自己练毒爪功的事情只有恒安知dào

,这绯越只一眼便看得分明。不愧是魔教中武功仅次于教主的人,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嚣张得厉害。

恒安不露痕迹的挡在了夜酒酒的面前,看着似乎志在必得的绯越冷冷道:“这是教主的女人。”

宛如一个晴天霹雳,不光是绯越即便是身边的那三位瞬间说不出话来,有些发呆。人人都知dào

魔教教主向来不近女色,恒安的娘亲死了以后,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没有压寨的夫人,也没有可被别人嚼舌根子的绯闻,除了专心于练功整治教中事务,个人生活方面决计是清清白白的很。

若是四大堂主真zhèng

有佩服教主的地方便是这一点儿了,此时教主的儿子竟然说这个有着绝色姿容的小丫头竟然是教主的女人,而且还是儿子给老子千辛万苦带了回来的?!!

绯越在这教中谁的面子也可以不给,唯独教主的面子不能不给。听着这一番话,虽然心头一万个不愿意,可还是将赐香放了下来。夜酒酒忙将她扶住,一掌拍开了她的穴位。

“你这个红衣妖人!!他日定要你好kàn

!!!”赐香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瞪了过去。她本来粉嫩的小脸因为气愤更显得嫣红诱人,绯越眼眸都瞪直了。好久没见过这么好kàn

的小娘子了,只是为什么是教主要的女人。要是恒安这小子的女人,今夜定要抢回去的。

“各位!!天色已晚,还请回吧!!”夜酒酒将赐香拉在了身后,挡住了那些如狼似虎的视线,声音清冷。

一直都没有开口的青堂堂主于飞柏看着夜酒酒,眼神中掠过一抹别人不宜察觉的别样情愫,抱拳道:“此番叨扰左护法实在是无奈之举,教主已经好久没有露面了,向来照料教主衣食起居的便是左护法和右护法。今次我等来这里只是想要表达对教主的一片关切,并无他意。”

赐香登时明白了几分,怪不得夜酒酒和恒安急切的将自己带到了魔教,原来魔教教主已经几天不曾露面了。莫不是病了?她悄悄的扫视过对面的四大堂主,一个个年轻力壮,若真的是墨羽教主命不久矣,这魔教大统之位想必让恒安这个小子去坐,还是太嫩了些,不足以服众。

她的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怪不得那个绯越可以这般嚣张无所顾忌,原来此时魔教内部正是风雨飘摇之时。该死的,若不是枭冷的缘故,自己断不会卷进来的。

“教主只是闭关几天,所练习的化尸功已经到了最后一层,在这里恒安代为谢过各位堂主的好意。”

“化尸功吗?”玄堂堂主铁斐探出温润的舌尖舔了舔唇角,又看了一眼赐香和夜酒酒像是饥渴到了极处的野兽。

“玄堂主是什么意思?”恒安倒是镇定之极,缓缓走上前几步,又挡在了夜酒酒的身前。青白的手掌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带着几分冷意。

“呵呵呵……”玄堂堂主淡淡一笑,退后了一步,“听闻教主的化尸功甚是厉害,这要是突pò

了最后一层,便是天下无dí

了,到那时定能彰显我魔教的实力。

赐香暗道此人多半还是忌惮恒安的,想必在这武功上面距离恒安兴许差了那么一点儿。

一直都冷冷立在那里极其安静的兰堂堂主梁琼突然开口问道:“教主究竟在哪儿?”

恒安和夜酒酒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恒安嗤的一笑,从腰间缓缓摸出了一块儿墨玉腰牌,举到了众人面前。

“教主的行踪尔等不必过问,明早教主要亲自见这个女人,天色也不早了,免得误了明日的接见。”

赐香真想附和着点头,她实在是太累了,管那个劳什子教主在还是不在。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然后好好整理目前这乱七八糟的情势。不管怎么样,一切都要等见到那个教主再说。

但是对面的那四个家伙貌似不肯退让,依然将那眼珠子在赐香和夜酒酒的身上嚣张的滚来滚去。

一时间前厅中竟然陷入一种尴尬的安静气氛,恒安看着咄咄逼人的四位堂主眼角的冷意更是沉了几分。只是他也没料到,这几个家伙竟然会提前发难,即便是教主的墨玉腰牌也不能令他们退让半分。

咕噜!咕噜咕噜!一连串响声划破了宁静。

夜酒酒同赐香均是脸色一愣,随即尴尬的微垂了头。原来在这饿肚子这一块儿上,两人竟然有着相似的习惯。定期会猛然间爆出这么一两声惊天动地的提醒,实在是太默契了。

青堂堂主于飞柏脸色柔和了下来,看向了夜酒酒笑道:“左护法兴许饿了!我等先告退了!”

赐香陡然间觉得此君实在是太过善解人意,几乎要感激涕零了,突然笑道:“是啊,是啊,夜护法这一路上甚是辛苦。一个女孩子家亲自骑着马,过沼泽,穿毒林,怎一个忙字了得。从河阳城走的时候滴水未进,路上的旧伤复发,忍着痛硬是没吭气。”

“酒酒?”恒安大惊失色,忙奔了过来上下查看着一脸尴尬的夜酒酒。

赐香偷偷斜了一眼那位青木堂主堂主于飞柏,果然脸色紧张了几分,暗道有戏继xù

道:“夜护法为了让一众人平安度过毒林,耗尽心血炼制驱毒的药水,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此番已是强弩之末,各位好得也是夜护法的同僚,这点子爱hù

之心想必还是有的。不如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先让她好好休养如何?”

夜酒酒的眼瞳几乎要瞪圆了,看着赐香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貌似刚才肚子响的不是她一个人吧?!!

赐香神情沉痛地看着恒安,轻轻将他挤在身后转身道:“右护法,夜护法之前在河阳城受了很重的伤,兴许还没好利索。”

夜酒酒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拜托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她上一次与公仪家的上阳影卫却是缠斗过,可是也仅仅是一点儿胳膊上的小伤而已。

恒安越发的不安了:“酒酒!你怎样?上一次的伤还没好吗?”

这一下子青木堂堂主于飞柏再也保持不了那固有的安定从容,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问道:“左护法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等大事为何不说出来?我们魔教断还没有到了被别人任意欺压的地步!你且讲出来,我等定要讨个公道!”

“是他娘谁干的?”铁斐吼了出来。

“是啊!!谁眼睛瞎了敢动我们魔教的女人!!”绯越的脸色也黑了几分。

其他几个也是不淡定得很,夜酒酒却是冲赐香怒目而视。她向来是个骄傲的人,上一次折在了上阳影卫的手中,实为平生之大恨,从不愿意向别人提及。即便是恒安也是被她几句话骗了过去,不想赐香这个贱人竟然敢揭他的伤疤。

可是她也明白,若不是赐香转移话题,那四位凶神恶煞的堂主定会揪着她和恒安讨要教主的下落。一时间虽然恨得牙痒,倒也没有办法解释。

赐香知dào

见好就收的道理,忙一把扶住几乎要被她这一番话气死了的夜酒酒温柔笑道:“夜护法,我知dào

你的伤见不得光,这样吧!我好得也是回春阁的丹师,一会儿我帮你瞧瞧。”

四位堂主更是诧异莫名,这女人竟然是丹师?!!

夜酒酒好似害pà

赐香再说下去,迷跄着扶着额头道:“却是身子不爽利得紧,有劳赐香姑娘扶我进去。”

恒安忙转过身冲着一边的小厮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将一些细软的点心送进去,吩咐厨房做些左护法爱吃的酒糟鸡来,对了,开胃的菜粥自是要备好的。”

他细心的一样样吩咐着夜酒酒爱吃的菜,全然不顾及一边那些鄙夷的目光。于飞柏咳嗽了一声转过身道:“时辰不早,各自散了吧。”

其他三位堂主没想到这一次逼宫竟然如此草草收场,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毕竟他们每一个人都曾经喜欢过左护法。当初恒安将孱弱的她带回魔教的时候,大家几乎每天围着她转,差点将心掏出来给她看。如不是恒安仗着少主的身份护着,夜酒酒早就被他们其中的一位抢回去做了夫人了。RS(

)

第122章 夜半来袭

酒足饭饱后,累极了的赐香歪在了迎枕上打量着夜酒酒的闺房,一边小心剔着牙。还别说,魔教的饭菜决计比凌云峰顶的要好太多了。这里虽然人比较变态,但是一切都是那么明亮鲜活到了极致,包括那酒糟鸡都带着浓烈的香气。

她眯着眼睛扫向了秀雅的簇团牡丹屏风,红木梳妆台上放着一面铜镜和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淡紫色的窗帘微微飘荡。

屏风那边服侍的少年一个个端着紫檀木盘子,低眉垂目地伺候着夜酒酒沐浴。雾气蒸腾中,夜酒酒玲珑的身形若隐若现。

赐香叹了口气,没想到夜酒酒的卧房竟然如此之大,恒安那小子也是厉害将这温泉水直接引进了卧房。

“叹什么气?”夜酒酒挽着长长的发,仅披着一件绯色单衣走了进来。一边的少年眼眸中毫无保留的闪过爱慕之色,随即轻柔地用丝帛将她的发一缕缕擦干,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夜护法,你这里实在是太奢靡了,我不能想象恒安是怎么做到的,将这温泉引了进来,”赐香双臂抱膝感叹万分。

夜酒酒突然垂下了眸子,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脸色带过一抹阴沉:“不是恒安,是兰堂堂主梁琼亲自监工修建的府邸。”

赐香捻着葡萄的手顿了顿,讪笑着放了下来:“他们待你都不错,呵呵呵……确实不错。”

“呵!”夜酒酒苦笑,转过身看着赐香,“真是可笑得很。”

“可笑什么?”赐香一愣。

夜酒酒冷冷一笑,环顾了华丽奢靡的卧房一周道:“他们对我的好我何曾不知,可是你知dào

吗就像一只养在金丝笼子里的雀儿,不管怎么逃都逃不掉的。”

赐香听出了她话里有话。忙要继xù

问下去,却发xiàn

夜酒酒眼神微闪无意间扫向了一边低眉顺眼伺候着的少年身上。

她顿时明白了,这些人定是恒安派来的人。再看向夜酒酒窈窕的身子突然生出几分悲哀来。在这样一个险恶的地方,她若不是依附着恒安怕是早已经沦为了四大堂主的玩物了。她对枭冷用情之深。却被囚禁在魔教,每天面对着的都是自己不喜欢的人,想必也是有苦难言的吧。

“罢了!我也享shòu

一下你这里的温泉!!”赐香说罢从床榻上爬了下来。

“十七!送赐香姑娘回客房!”夜酒酒转身理了理鬓发,冲一边的少年说道。

那少年忙顺从的退到了赐香的身边:“姑娘请!!”

赐香实在接受不了这种情状,她忙道:“不必了,本姑娘自己服侍自己就可以了,你且退下!再者说来,我今夜要同夜护法秉烛夜谈。你们都退下吧。”

她本来想要屏退了左右,单独同夜酒酒说几句话,弄清楚现如今的境况。谁知dào

夜酒酒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些什么,冷冷笑道:“客房也引进了温泉,你不必赖在我这里。再者说来,”夜酒酒挑眉看了赐香一眼,淡然一笑,“本护法对女人不感兴趣,十七还愣着做什么,送赐香姑娘回房。”

赐香被夜酒酒这几句话狠狠噎了一下。她一时间竟然不知dào

该怎么办为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一个没有任何自由的金丝笼?说几句悄悄话都不行?

“赐香姑娘请!!”那个叫十七的少年垂首立在她的面前。

“算了算了,本姑娘着实累了,夜护法明日我们再谈。”赐香转身离开了夜酒酒的闺阁,穿过一道花廊便到了客房。同样的华丽装饰,里面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牡丹图案,陈设奢靡到了极致。

连着卧房的倒厦,一架嵌着宝石的琉璃屏风后面,是一方砌着汉白玉围栏的温泉。蒸腾的雾气弥漫了出来,带着些许硫磺的味道。

几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缓缓垂首而来,捧着沐浴用的花瓣,皂角草。还有换洗的干净纱衣。一个个立在了温泉边,规规矩矩的倒也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赐香扯着银色纱衫的袖子。这一路上却是衣裳满是汗臭味该换一换了。可是当着这么多男子的面儿沐浴,也着实不是她的一贯风格。

“那个……”赐香扫了一眼俊美的少年们。又是感叹了一番。虽然魔教这地界儿不养女人,但是怎么却将男子一个个养的这般顺眼?

“本姑娘要沐浴了,你们且退下吧!!”

“回禀赐香姑娘,”那个略微清秀的十七喏喏道,“主子交代了,要奴等仔细伺候着,否则会剥了奴等的皮。”

赐香分明觉得这帮家伙是故yì

留下来的,语气中不免带着些许怒意,抬高了几分力度:“叫你们退下便退下,如不然,我明儿就告sù

你们主子将你们卖到外面去!”

“赐香姑娘息怒!奴等不敢惹姑娘生气!!”那些少年们头垂得更低了,极个别胆小的竟然抽泣了起来,咿咿呀呀好不热闹。

“滚吧!!”赐香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将他们统统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他们手中的那些沐浴用的东西。

她看到四周果真无人,大着胆子将衣衫褪去,忍着心跳溜进了温泉中。微热的水流让她浑身舒服的打了一个哆嗦,整个人泡在了池中,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楼刻着的繁复花纹。发xiàn

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里所有的装饰都会有桃花纹路的出现,不想魔教教主的品味竟然这般稚嫩。

赐香将头发打散了,仰靠在温热的汉白玉石栏边,极力的舒展着身子。足足泡了半柱香的时间,四周的青铜香炉中燃着的百合香袅袅而出,说不出的舒爽。

她抬手向一边放着换洗衣衫的地方摸索去,心头突地一跳,没有摸到衣衫,却分明摸到一只鎏金云纹底的靴子。

“姑娘是在找衣服吗?”绯越那满是磁性的妖冶声音传了过来。

夜色已深,这一声意wài

的招呼,又是在此种情景之中。登时令赐香头皮发麻,整个身子忙沉到了水下,两只胳膊抱着头装死。很快又发xiàn

一个问题,这浴池中的水却是清澈见底,不论自己怎么躲避都找不到一个掩盖自己身子的地方。

哗啦!!赐香的手臂被蹲在池边的绯越揪了起来,将她从水里拎了出来。

“把衣服还给我!!”赐香大怒,无谓的挣扎了几下,将池中的水泼到了绯越的脸上。但是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嬉闹一样,赐香只恨自己这具身子实在太弱。若是放在了前世凌云峰顶的时候,她虽然不能完全战胜这个好色的疯子,但最起码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逃脱这无妄之灾。

绯越倒也不恼,斜睨着她,灼热的眸子滚过了赐香曼妙的身姿。鲜红的舌尖伸了出来,绕着唇瓣舔了一周,唇上水色温润,潋滟波光荡在了眸中。

“教主的女人?嗯?”绯越手劲儿加大了些,赐香眉头狠蹙了起来,咬着牙眼角扫过了绯越脚下的一只白玉瓶子。刚才褪去衣衫的时候,将随身携带着的防身之物尽数搁在了台子上。

绯越虽然邪魅但是自认为是魔教第一美男子,没想到对面这个女人被他如此勾引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那双本来漂亮灵动的眸子,不停地四处乱看,这让他很是生气。

“用心一点儿,女人,老子在和你说话呢!!”绯越加大了手劲儿。

“疼疼……”赐香两只胳膊胡乱挥舞着,乘这混账不注意的时候将那瓶子拿在了手中。

绯越看着她是真的呲牙咧嘴的痛,手上的劲儿倒也散了些咬着牙问道:“说!教主找你一个丹师过来,到底为了哪般?”

赐香深知此番自己卷进了魔教事务定是惹祸上身,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抬起眸子瞪着他:“我怎么知dào

?夜护法带我来魔教散心,有何错?”

“呵呵呵……”绯越看着她强作镇静的脸,原本以为恒安带回来的人多么的厉害,没想到却是个江湖经验不足的雏儿。编个谎话都如此的令人开心,普天之下竟然还有人愿意来魔教散心?而且还是这样一位绝色女子。

“美人,”绯越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却又说不出的勾魂摄魄,“你今日若是不说实话,会受些苦头的,嗯?”

“堂主阁下,”赐香将藏在水下的玉瓶转了转,“你难道不怕吗?这里好得是夜护法的住所……”

“那又如何?”绯越的手指轻轻摩挲过了赐香的脸颊,眼神又沉了沉,“点倒这里的护卫和那些娘们儿一样的奴才,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

赐香心头一跳,此人不光胆大包天而且武功着实高强。之前她早已经发xiàn

恒安将夜酒酒这里保护的很好,这么多的护卫都被他一个人干掉,简直太可怕了。

“说吧!美人!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教主此刻究竟在哪里?”

赐香着实委屈的厉害,她是真的不知dào

啊!!

“不说?”绯越唇角一翘,“那好,今夜便先陪我一晚,待我好好与你计较,嗯?”绯越的手顺着赐香的颈项缓缓滑了下去,犹如一条阴险暗沉的毒蛇。

“等等!我说!!!”(未完待续)

第123章 救命

绯越没想到这丫头如此不经逗,只一下便招了,倒也索然无味。冷着脸将手缓缓退了开来,但那温润肌肤带来的滑腻感觉令他的眼眸更深沉了几许。

“说吧!”

赐香喘了口气,咕哝了几句。

“美人,能否说清楚点儿?”

“没曾想你年纪轻轻倒还是聋子的耳朵,”赐香叹了口气。

“别和老子玩儿花招!!”绯越笑得分外阴森。

“本姑娘泡澡泡得没了力qì

,想听分明你且凑过来些!”赐香脸色却是有点儿发白。

绯越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原来美人想与我亲近,这个倒是好说!!”他缓缓凑了过去,几乎鼻子对着鼻子般的瞪着赐香。

“美人……”

“去死!!”赐香猛地抬手,一道白色粉末朝着绯越的眼睛扬了过去。

绯越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丫头竟然敢阴他,忙后退了一大步,挥起袖子将白色粉末尽数荡开了。这丫头也太小看他绯越了,若是没有一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坐上魔教红堂堂主之位?

尽管赐香的那些致人昏迷的迷谷粉没有伤到此人一丝半毫,但还是借此机会爬上了岸,抓起了一边散落的衣衫。也顾不得中衣还是外衫,慌忙套了上去,拔腿便喊叫着向外面奔去。

绯越登时轻点脚尖,几步便追了上去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她一把扣到怀里。赐香连呼救命,四周却空旷的如同荒原一样。

“美人,”绯越眼角的怒意更甚,唇角却是翘了起来,将赐香死死扣着。“别费力qì

了,你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救得了你。”

赐香闭了嘴,听着这话怎么像话本子上写的。

“对不起。我刚才是与你玩笑来着,”赐香几乎要跪下来。

“玩笑?”绯越冷哼了一声。却从怀中摸出一只白玉瓶子,“既然美人喜欢玩儿,在下便陪你玩儿个痛快,何如?”

“你要做什么?你放了我吧!我也不知晓你家的教主藏在了哪儿?”赐香真慌了。

“这些不重yào

,良辰美景,不要辜负了,”绯越猛的打开了瓶子,瓶子中登时弥漫出一股浓烈的香味。有些甜腻。

绯越抬手将赐香的下巴紧紧攫住阴阴笑道:“既然美人送了我一份大礼,若是不表示点儿什么岂不是亏待了美人?”

“你……你……”赐香死死盯着那该死的白玉瓶,有些结巴。

“看得出来,美人还很青涩,把这东西用上保管……”绯越笑的分外阴毒。

赐香登时觉的一朵朵烟花在她的脑海中燃烧开来,无数头驴子撒蹄奔跑在她内心的荒原。同样的药可不可以不要吃两次啊!上一次是锁情丹,这一次是什么?

“你你……”赐香终于明白了夜酒酒那种古怪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饶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人只要在魔教生活过一段儿时间,每天看着这么多的变态狂……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乖!”绯越将白玉瓶凑到了赐香的唇边,正待要灌下去。却听得背后想起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谁?!!”绯越大吃一惊,能无声无息靠近他,将自己的气息掩藏的如此之好的人。除了教主他还不曾见过别人能够做到这一步。

不过绯越似乎没有机会搞清楚他身后的状况了,他的双眼大睁,身子瞬间僵直缓缓倒了下去。一个人缓步走了出来,吹了吹砸晕绯越的紫金剑鞘,定定站在了赐香的面前。

白玉的发冠将乌黑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束在顶上,双肩各有一条纯白缎带垂下,云锦腰带将腰身勒紧,更显得身材颀长,风姿卓绝。这一身装扮正是夜酒酒府邸上那些少年们所穿。只是此时穿在这个人身上更衬托了几分仙姿。

“十七?”赐香终于认出来了,不正是夜酒酒身边服侍她的那位少年吗。

“香儿。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十七”从耳后缓缓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共襄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赐香的眼眸中登时涌出泪水来。两只手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紧紧握成了拳。

共襄嗤的一笑:“我好想你,你想我么?不对!你一定不想我吧?我今天没有打喷嚏……”

“混账!!”赐香猛地低下了头,左右寻觅开去,最后将自己的一只绣鞋捡了起来。

“喂!你做什么?”共襄心头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果然迎面一只鞋直冲脑门儿而来,他微微偏头,却不想赐香这死丫头是连环发出。角度之刁钻,方向判断之准确,共襄偏头躲过第一只的那瞬间恰好被第二只击中了脑门儿。

“赐香!!”他堂堂皇子何曾被妇道人家用鞋丢过,不禁有些恼怒,刚要发作。不想赐香这一次竟然将自己当做了暗器直直撞了过来。

“混蛋!你为什么不早来?我想你定是躲在暗处看我的笑话对不对?你这个混蛋!呜呜呜……混蛋……呜呜呜……”

恼怒在瞬间化为乌有,共襄支着两只手再一次看着这个笨女人将自己的衣衫弄得脏乱不堪。茶色眸子中却是多了几分温柔:“好了!现如今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我们得想个法子将这里收拾一下。”

赐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红着脸退开大大的一步。许是突然见到这个家伙出现,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可是怎么乱了分寸呢?又猛然看向了自己身上的薄衫,不由得打了一个摆子,之前同绯越纠缠不清,这件胡乱中披着的衣衫早已经湿透。紧贴着刚刚沐浴过后的身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慌里慌张的抬了眸子看过去,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好似也没有多在意,正弯下腰扒绯越的衣衫。她忙将池子边的外衫捡了起来,慌忙穿好,凑到正扒衣服扒得不亦乐乎的共襄面前。

“共襄。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连死人衣服都要脱下来卖钱?”

共襄顿了顿,扭过头鄙夷的看着她:“你脑子里除了钱剩下的都是浆糊吗?”

赐香盯着已经昏迷不醒的绯越,越发的茫然。

“这小子现如今还不能死。留着有用,”共襄将绯越的外衫剥了下来。却发xiàn

绯越里面穿的中衣竟然是粉色的。

“嗤!”赐香忙捂住了唇。

共襄挑了挑眉头瞪了赐香一眼:“转过去!!”

“为什么?”赐香明亮乌黑的大眼睛不甘示弱的瞪了回来。

共襄茶色眸子微暗:“你想看……光身子的男人?”

赐香看了看共襄不知dào

他为何翻脸,又垂下了头扫了一眼绯越,凌乱的领口处露出了结实白皙的皮肤。

“想来……此人的身材应该很不错……”赐香带着几分向往。

共襄猛地将地上赐香之前脱下来的脏衣服一把扯了起来兜头罩在了赐香的脑袋上,随即很粗暴的将绯越的衣衫除尽。嗵的一声,将绯越扔进了池子里,又耐心的将他水中的模样摆了一个甚是*的造型。

“共襄你做什么啊?”赐香好不容易扯下了衣衫,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瞠目结舌。突然觉察了共襄邪恶的想法,想一想第二天绯越发xiàn

自己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左护法夜酒酒的府邸。在魔教中该是怎样的轰动?

她轻抿着唇捡起了地上自己炼制的痒痒粉,尽数洒在了绯越的粉色中衣上。眼角的得yì

更是分明了,混蛋!敢吃姑奶奶我的豆腐,让你好好享shòu

一下。

共襄看着赐香的小孩子心性,摇了摇头拿起了一块儿白玉腰牌,正是公仪恪送给赐香的那块儿。他小心翼翼将玉牌挂在了绯越的脖子上,又将绯越的外衫扔进了水中。

“那是公仪恪的玉牌!”赐香看着共襄的茶色眸子,知dào

此人定有什么花招要使出来。

“我知dào

那是公仪恪的玉牌,”共襄扫了一眼赐香,唇角微冷。“公仪恪赠送你玉牌定是想有朝一日能保你平安,我只不过顺了他的意思罢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若是想要在今后的几天能过得顺风顺水。那就听我的,”共襄也不容她再说什么,拉着她走进了卧房,。

“困了,休息!!”共襄直接倒在了卧室中唯一的一张金丝软榻上,四仰八叉的躺了下来。

“我说你能不能换个地方?”赐香不禁一阵慌乱,虽然此人救了自己的命但还不至于同塌而眠吧?

“不要聒噪,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香儿。你消停些好么?”共襄闭了眸子。

“可是我睡哪儿?”

“随便你,”共襄几乎带着呓语了。好似真的累了。

赐香几步走了过去,气的脸色通红:“共襄!你能不能……呃……”

共襄将被自己点了穴道的赐香顺手拉到了怀里。转身将她放到了锦榻的里角,自己堪堪睡在了外面。

“明早我易容成十七的模样跟着你,”共襄边说便拉过锦被盖在了她的身上,动作甚是温柔娴熟,“我已经打探清楚了,魔教教主怕是练功走火入魔,需yào

你这个七品丹师助阵。不出意wài

的话,明早教主就会见你,你想法子见枭冷一面。但是无论如何,一定不要替墨羽教主炼制任何丹药。记住了吗?笨蛋!!”

赐香心存万千疑惑,却还是张不开嘴询问。共襄身上散发出来的白檀香味竟然很好闻,令人心安,她只依稀记得共襄的这几句交代,便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有一点儿,她没有来得及同共襄讲分明。此次来魔教,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心慌,甚至是心痛,好像她丢了一样很重yào

的东西。想要重新捡回来,却又害pà

看到真相。(未完待续)

第124章 玉牌

薄暮晨曦,赐香终于缓过了劲儿,却发xiàn

手脚发麻无法动弹。对面的那个人却是睡得舒服至极,一层浅金色的浮光在共襄的脸颊边勾勒出好kàn

的弧度,他的眼眸微合,睫毛长而翘,微微轻颤着,在光洁的脸上留下一道柔美的剪影。

不知为何,赐香竟然安静了下来,将呼之欲出的咆哮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看着共襄一时间有些发呆,这个家伙怎么可以长这么好kàn

?娘娘腔也就算了,偏偏有时候英武异常,当世之英豪的气度也及不上他的半分。

“看够了吗?”共襄轻轻拍开了赐香的穴道,随即缓缓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赐香脸色登时一红,撇了撇嘴:“别自作多情了!!”

“我昨夜嘱咐你的说辞,可记清楚了?”共襄揉着鬓角,一副慵懒的模样。

“忘记了!!”赐香最见不得共襄这种高深莫测的模样,让她很是讨厌。

共襄一愣,茶色眸子挑了过来,突然缓缓瞪向了赐香:“你确定你没记着?”

“呵!”赐香实在受不了共襄这样子的模样,别过了脸,却在下一刻被共襄猛地擒住了手臂,“丫头,一会儿记得和夜酒酒说你昨晚已经将我收在了帐中,今儿我便是你的人了!”

“什么?”赐香大惊。

“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尤其是你这样的笨蛋!!”共襄下了榻,将那张人皮面具戴好,瞬间变成了唯唯诺诺的十七。

赐香抚着额头,不知dào

共襄究竟有几张脸,总是将自己隐藏在不被人知晓的阴暗角落中,不嫌累吗?

“可是……”赐香扯了扯衣衫。下了榻,抓起了桌子上的青瓷杯盏倒了一杯茶,“我觉得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怕是不妥。能不能想个其他的法子?”

共襄茶色眸子微挑看着赐香冷笑道:“那么你喜欢每天被魔教的男子戏耍……”他顿时止住了不说话,尾音拖得极其令人遐想。

“够了共襄!你不要侮辱我……”

“嘘!”共襄猛地将她拽到了身边。茶色眸子中多了几分凌厉,看着窗外,压低了声音吃吃笑道,“且不和你吵,等着看好戏。”

赐香的整张脸都被按在了共襄的胸膛之上,白檀香的味道阵阵袭来,她的脸更是红了几分。共襄也觉察出了她的异样,唇角微勾。眼眸中却多了几分不明所以的苍莽。

“香儿,你放心,我不是那种随便毁女人名节的登徒子!”

“……”赐香登时说不出话来,可是心头却是跳跃着一个令她自己也感到害pà

的念头。若是偶尔被共襄毁了名节,是不是也没关系?她随即狠狠咬了咬唇,自己都想了些什么?此人断然是不能沾染的,他终究要回南昭,与她来说只是过客而已。

一如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他给银子,她炼丹。两不相欠,如此也好。

“有人来了!”共襄放开了此时有些心猿意马的赐香,轻轻缩骨成了一个清瘦的少年。敛去了之前身上的风华。仅仅是一个长得甚是好kàn

的清瘦少年,仅此而已。

穿着水晶珠子的帘子猛地掀开,心急火燎赶过来的夜酒酒正对上了打着哈欠舒展身姿的赐香。

夜酒酒依然是一抹大红色的嚣张,绯色纱衣将她莹白的脸庞映衬着说不出的奢靡华丽。她此时专注的看着赐香,像是要从她的脸上找到金子似得。

赐香身上穿了一件凌乱不堪的白色中衣,不得不扯了扯衣袖笑道:“早啊!!夜护法!”

夜酒酒看着赐香身后低眉顺眼的十七,又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端坐在梳妆台前整理鬓发的赐香,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十七你去前院回禀右护法,我同赐香大师一会儿便去前厅。”夜酒酒扫了一眼同样衣衫有些凌乱的十七。

“十七,给本姑娘梳头发。传话的事儿且由着别人去,”赐香慢条斯理的捻着手中的象牙梳子。

共襄咬了咬牙。走了过去抓起了赐香的发梢,倒是顺滑如斯。这丫头越来越过分了些,竟然让他伺候着她梳头发。

夜酒酒杏眼圆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吗?赐香大师转性了?”

赐香经lì

了昨夜的恐惧,现如今只想将共襄这个绝代高手留在身边防狼之用。

“夜护法,我还真有个不情之请,”赐香微微侧了过身子,也不看共襄的表情,“我看着这孩子甚好,昨夜就收在了帐中,夜护法你看……”

“哈哈哈……”夜酒酒笑的花枝乱颤,突然心情万分的好。她向来将赐香当做了情敌,此番赐香这样多情的表现更是合了她的心意。

“好说好说!别说是一个小十七,赐香你还看上了我这院子里的谁?我一并送给你何如?”

“是吗?还有像十七这样的吗?”赐香脸色掠过一抹惊喜,“这我倒要看看去……唔……”她猛地顿在了那里,共襄将她的头发狠狠扯了一下,登时将她满心看美男的欢喜扯掉了。

“怎么了?”夜酒酒看着赐香瞬间蹙起来的脸蛋,不解其意。

“没事的,没事的,许是昨夜睡多了,呵呵呵……偏头痛……呵呵……”赐香应付了过去,随即道,“还是办正事要紧,至于夜护法院子里的那些男子,改日再看,改日再看,我现如今只觉得十七甚好。”

共襄不动声色的放开了揪在手中的秀发,温柔的梳了起来。

夜酒酒当下也不再提及,猛然间想起一事,今儿一大早倒是为这件事来的。

“赐香大师昨夜可曾听到什么没有?”

赐香装作茫然:“没有啊!昨夜沐浴过后就带着十七回房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倒也没什么,就是极个别不长眼睛的进错了地方,已经无碍了,从今儿起赐香大师可是要小心着些,我已经命人加派了护卫。”

赐香心知肚明。只是很遗憾不能亲眼看看绯越穿着粉色中衣夺路而逃的狼狈样子。她也不便挑破,昨夜绯越的那笔帐暂且记下,现如今救出枭冷是当务之急。

“有劳夜护法了。”赐香扫了一眼左右的侍从,将面子上的文章做得十足。既然夜酒酒已经示意她。这院子里前后左右的人都不可靠,那就将这戏唱下去。

另一边红堂堂主的气派府邸,此时却是鸡飞狗跳,混乱之极。开门的小厮被自家狼狈不堪的家主绯越一个窝心脚踢昏了过去。其他服侍的人忙赶了过来,却发xiàn

绯越竟然只穿着一件粉色中衣回来了,脸色铁青,本来妖娆的眼眸蕴满了杀意。

“将其他三位堂主请来,我有话要说!!”绯越一边吩咐了下去。一边狠命的挠着自己的胳膊腿,即便是洁白的颈项也被他自己抓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血道子。

“备洗澡水来!放点儿止痒的草药进去!!”绯越只觉得见了鬼了,怎么越来越痒,整个心情糟透了。更烦闷的是,昨夜本来到了嘴边的美人刚要吃下去,却被人偷袭。关键是自己醒来后竟然全裸着半躺在温泉池边。整个夜酒酒府邸上下所有的下人们都将他那羞人的姿势看了一个干净。

毕竟不是自己府上的,否则一个个挖掉了眼珠子送到蛮境喂野兽去。他只得裸着身子从花墙上爬了出去,谁能想到昨夜生生受了一击竟然使得身体的内力也虚弱不堪。

绯越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牌,这是那个丫头身上掉下来的。

“公仪恪?”绯越的冷汗再一次顺着脊梁骨流了下来,自己许是真的这么衰?动了不该动的女人?

“堂主!洗澡水备好了!”

绯越将玉牌小心收好。泡了一会儿澡,觉得身子上的痒稍稍褪去了几分。换好了衣服后,另外的三位堂主也到了。

他拿着那玉牌顺着穿廊走到了前厅。一进门便直奔正在喝茶的于飞柏而去。要说是他们几个堂主中,于飞柏便是最有心机一个,且让他参详参详。

“大哥,”绯越虽然混账,但是对这位曾经数度与他出生入死的大哥还是尊敬有余的。

于飞柏穿着一身纯白色锦袍,袖口间绣着的却是红色梅纹,衬着他清雅的气度倒也不失风采。

他微抬了眼皮看了一眼绯越,脸色中竟然带着些许责怪。昨夜他特吩咐这几个人不要轻举妄动,不曾想绯越沉不住气还是闯进了夜酒酒的府邸。伤了不少的人。他心头不知dào

为何,竟然有些气恼。那个一身绯色活泼鲜明的女子怎么完全站在了恒安那小子的一边。这让他心痛不已,想当初她是那样依赖着自己的。

“昨夜去了夜护法那里?”于飞柏冷冷问道。

绯越尴尬地哼哼了一声:“我觉得那个叫赐香的丫头着实古怪。便想着去探探虚实,没想到那丫头着实不简单的很。”

“梁琼,派出去的人回来消息没有?”于飞柏却是转过头看着一身粗布衣衫的梁琼。

“大哥,消息很快就会到。”

于飞柏点了点头看着绯越:“说了几次,你还是不听,夜护法那边不要轻举妄动。”

绯越嘿嘿笑道:“我知dào

大哥对夜护法余情未了……”

“绯越!!”于飞柏止住了他的话头,猛然间沉下脸来,“绯越虽然你我情同手足,但是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绯越脸上的狷狂收敛了不少,忙拿着那块儿玉牌捧了过去:“大哥你且过目看看,恒安和夜护法带回来的女人背后是不是有猫腻?”(未完待续)

第125章 教主墨羽

于飞柏接过了玉牌,扫了一眼上面的刻字,噌的站了起来,脸色剧变:“绯越,这个东西你哪里来的?”

看着于飞柏的脸色,绯越就知dào

这东西着实是真的了。梁琼和铁斐知dào

于飞柏一向很是持重,没想到竟然也有如此失措的时候。知dào

他手中拿的东西定是大有来头,不禁接过了玉牌两人也看了一眼。

饶是木头人一样的梁琼唇角也不禁抽搐了一下,竟然是公仪恪的东西?!!

“大哥!!上阳影卫虽然传得神乎其神,但也不过尔尔……”绯越强作欢颜笑道。

“你知dào

什么?”于飞柏冷冷看着被铁斐放在桌子上的玉牌,“这可不是上阳影卫的普通腰牌,这是公仪恪的贴身之物。能将贴身之物送给别人,此人定是和公仪恪交情极深的。上阳影卫固然不如咱们几个人,但若是公仪恪找上门来呢?”

绯越此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脑海中不禁想起了那些关于公仪恪的非人传闻。此人天生具有习武的天分,八岁师从北冥的神mì

武学大师,十六岁出师,凭着一身出神入化的北冥神功一年之内接连挑zhàn

东昊帝国几乎所有的武学门派而且都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二十岁便已经排名大陆武林界的第六位,至于前面的几个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朽,年轻的公仪恪能取得这样成绩就更令人瞠目结舌……

毋庸置疑,公仪恪的成就实在是太离奇了些,本人又因为向来低调很少在江湖中出现。更是留给人们一分遐想和神mì

,只是没想如此厉害的一位神mì

人物竟然有朝一日会和他们几个人有着联系。

一时间前厅的气氛有点儿冷,对于公仪恪这样随手便能灭掉一个门派的神来说,他们这几个还真的不是人家的一盘菜。

“你从哪儿拿到的?”于飞柏声音中带着些许微颤。

绯越早已经大汗淋漓。抬起袖子擦了擦道:“我昨夜偷窥时看到那个叫赐香的小丫头在身上佩戴过……“

于飞柏猛地转身瞪着绯越:“那个女人身上的东西?!!”

“是……是……可是……”绯越忙道,“昨夜袭击我的那个人手法甚是高明,但不像是北冥神功啊!!”

“难不成你见识过公仪恪的北冥神功?”于飞柏被这个满脑子捣糨糊的义弟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知不知dào

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这个女子一看气质容貌风度绝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此番公仪恪的随身之物就戴在这女子身上。莫不是……

他不禁转了一个圈子。素闻公仪恪不近女色,现如今对这女子如此厚爱,莫不是有更深的关系?若是这样,公仪恪但凡听到魔教对这女人有半分欺负,想来定也饶不了他们。

“怎么办?”绯越一想起自己昨夜将那女人差点儿吃了,登时有些害pà

了。虽然没见过公仪恪出手,但是越是没见过越觉得有些阴森可怕。

“先不要慌,你们几个即便是再没见过女人也不要碰触了人家的逆鳞。小心着些。当务之急是……”于飞柏做了一个手势,绯越等人忙凑了过去。

不一会儿走进来身着青色衣衫的少年,捧着一只鸽子,那鸽子也是奇怪竟然是用竹木编织精巧的很。

“堂主!”

“嗯,”梁琼接了过来,按动了机关,里面弹出了一个蜡丸。他轻轻捻开,将蜡丸中的纸条取了出来。

“大哥,河阳城的消息!”

于飞柏接过来看了一眼,脸色更是青白。铁斐也真是奇了怪了。即便那女人是公仪恪的姘头又如何,何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他不以为然将那纸条拿了过来只一眼就脸色变了:“七品丹师!!!”

“何止是七品丹师!是东昊国最年轻的七品丹师,还是那个河阳城现如今传的沸沸扬扬敢于挑zhàn

公仪恪而不死的七品丹师!”梁琼缓缓说道。

绯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抚着额头:“晕了,晕了……”

“堂主!”恒安的属下像是猜中了他们都在绯越这边,疾步走了进来,禀告道,“教主请四位堂主去总坛议事!”

于飞柏的眼眸一闪,恢复几分沉静:“知dào

了。”

“大哥,恒安这小子什么意思?”绯越觉得心虚。

于飞柏看着雕花窗棂射进来的淡淡阳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那个七品丹师赐香真的有两下子的话……”他青白色的指节猛地一攥。“只能在她治好教主之前动手了。”

通往总坛的石道上奔腾着一辆罩着青幔帐的华丽马车,四匹雪白的纯色骏马四蹄翻飞。烟纱飞扬。不时露出一张东张西望好奇的脸,黑溜溜的眼睛波光流转说不出的清丽娇俏。

马车停在了总坛的亭台楼阁之前。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赐香同夜酒酒相携着走下了车。一个身着绯色繁复的裙衫,乌黑的发髻高高盘起,每走一步都是风华灼灼。另一个则是身着一袭优雅之极的曳地银色长裙,上面绣着牡丹花纹,乌发则是一个很中性的发髻。

赐香也没想到共襄竟然真的会盘头发,这样的发式倒是带着简洁明快的美,干净利落。配着她工笔描绘的眼角,衬托着精致的五官线条,几乎美不胜收。在风头上稍稍略胜夜酒酒一筹,这倒是奇了怪了,魔教第一美人竟然被一个陌生的小丫头比了下去。

只不过赐香和夜酒酒本人却全然没注意到这些琐碎,她们随着恒安一步步走进了魔教总坛的正殿。赐香越发的有些忐忑,不知dào

那个江湖中名气很大的教主该是怎样的三头六臂,才能统治这些变态至极的手下。

正殿此时显得很是空旷,镶金嵌银的华丽装饰让此地看起来像一座璀璨的水晶宫。一队队身着紫色锦袍的侍从垂着头服侍在一边,但是从他们轻盈灵动的步伐来看,教主身边的这些护卫倒是不容小视。

“右护法请!教主在后堂!”一个侍从走了过来。躬身行礼。

恒安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四位堂主可来了?”

“回禀右护法,已经来了,在后堂陪着教主喝茶。”

恒安点了点头。带着赐香和夜酒酒直奔后堂。后堂向来是教主饮食起居的地方,穿过总坛前厅的一片桃林也就到了。

赐香左右环顾。不禁哑然,怎么这里到处是桃花,而且还是盛开的桃花。她闭着眸子微微吸了吸香气,倒也清爽宜人,不像是下了什么毒的样子。

桃林深处一桩木质结构的八角楼屹立在眼前,通体都是坚硬如铁的檀木,这样一幢八角楼盖下来想必要花不少的银子。

门口守着的除了那些身手不错的护卫,还有十几个艳丽之极的年轻女子伺候着。一路上见惯了太多的男仆陡然一看倒是令人新奇的很。尤其是在魔教这样的地方,女子简直如久旱的甘霖一般。

赐香不禁暗暗撇了撇嘴,教主果然是教主,连身边端洗脚水的丫头都美得没有天理。她随着恒安迈进了门槛,垂着手规矩了起来,再不敢东张西望。眼角扫过了紫色云纹的大理石地面,一直缓缓微抬了眸子向上看了过去。

却见一袭曳地月白云锦长袍映入眼帘,那长袍极其繁复华丽,隐约倒映着薄光,价值不菲。腰间束着一条云锦腰带。数颗硕大宝石镶嵌其中。再往上看去,细长的眉眼,薄薄的唇。削尖的下巴,妖孽的五官。

虽然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保养的却是极好,俊美非凡。身上散发着历经风雨过后的沉淀和历练,还有一股子似有若无的阴沉危险的气息。

赐香一愣,这便是大名鼎鼎十恶不赦的魔教教主?怎的同她心目中的坏人相差如此之远?最关键的他脸上竟然有一种令她很熟悉的气息,她好似见过却又疏忽消散在脑海中。最近也是奇怪,至从来到魔教之后,记忆的深处总会流露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

于飞柏等四位堂主视线直直逼视了过来。看着赐香的眼神具是带着些审视的意味。赐香微侧了头看了过去,只见那绯越不时地动一动身子。唇角一翘满yì

的转过了头。那痒痒粉可是赐香的独家秘方,有着他受的。

“赐香大师远道而来。辛苦了,”墨羽教主缓缓抬起了手,举手投足之间竟然带着帝王的气派。好似那便是与生俱来的,而不是装模作样。

“小女子见过教主,祝教主洪福齐天!”赐香落落大方行礼。

墨羽眼眸中掠过一抹诧异,随即归于平淡。他的一番强作镇定却是瞒不过赐香的眼睛,苍白的脸,微颤的手臂,声音中疲惫的嘶哑。赐香早已经做出了一番决断,此人的身体出了大问题。

“赐坐!!”墨羽安宁的回视着赐香的打量,眼角边际的一抹清冷却是晕染了上来,看着于飞柏等人。

“你们几个且退下吧,”他似乎不想在这暖阁中看到太多的人。

于飞柏等人忙躬身退了出去,墨羽又冲着一边伺候的恒安和夜酒酒摆了摆手道:“你们也下去!!”

“父亲,”恒安似乎很是紧张,“孩儿多日没见父亲,定当留在父亲身边尽孝……”

“有的是你尽孝的日子,出去吧!”墨羽教主的神色中带着一抹苍凉。

夜酒酒咬着唇顿了顿,不得不小心拉着似有不甘的恒安退了出去。一瞬间,原本还热闹的暖阁登时清冷的如同荒原一样。赐香硬着头皮坐在锦凳上,尽量压抑着心头的纷乱,看着这个未曾谋面的男子。

他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又像是饥饿已久的头狼,带着万分的萧飒。

“你……过来!”沉寂了许久,墨羽这句话陡然发出,让赐香狠狠打了一个哆嗦。(未完待续)

第126章 交易

赐香一愣,随即缓缓站了起来忐忑的迈着小碎步向前挪了挪,垂首站在一个距离绝对安全的地方。

“不知小女子能为教主做些什么?”

墨羽缓缓抬起了手臂看着赐香道:“赐香大师也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本座也不必多说。”

他宽大袖子向上推了推,露出了苍白的肤色,垫在了身边侍女端过来的锦凳上:“还请赐香大师替本座诊脉。”

赐香自是心知肚明,放下了些许戒备坐在了墨羽的身边,轻轻探上了墨羽的脉搏。刚一碰触,只觉得手指头像是被针刺过一般狠狠痛了一下,她微挑了眉头。

“教主的内力着实雄厚,只是小女子没有丝毫根基,诊不了教主的脉!”

墨羽显然也深感意wài

,按理说七品丹师最起码也该具备一些内力修为的,怎的这个小丫头竟然没有丝毫武功?

“赐香大师误会了,”墨羽教主缓缓道,“本座只是真气不稳而已。”

老狐狸!赐香暗暗骂了一句,明明是故yì

试探,却说的冠冕堂皇。随即又坐了回去,抬手探上了他的脉搏,这一次虽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但是她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怎样?”墨羽表情如常。

“却是……真气紊乱……”赐香的额头渗出些汗珠来。

墨羽细长的眼眸中划过一道冷芒收回了手,一边的侍婢递过了帕子,他轻轻擦了擦被赐香碰触过的手腕。

这样的举动令赐香觉得极其不舒服,此人不光有洁癖还有很深的疑心病。

“赐香大师说说吧!”

赐香顿了顿酝酿了一下言词道:“教主修liàn

的可是化尸功?”

墨羽微微点了点头:“正是!”

赐香抿了抿唇试探道:“教主修liàn

化尸功的时候兴许太过急躁了些,积累了大量的尸毒,短时间内虽然不会有什么纰漏。但是……”

墨羽一向镇定的冰脸带着些许变化轻声问道:“但是什么……”

“此功法若是修liàn

成功不亚于北冥神功。但是……”她小心看了墨羽一眼,“太伤寿命。”

墨羽眼角一紧,本来微闭的细长眸子瞬间睁开。随即便是风轻云淡。

“赐香大师年纪轻轻见识过人,果然不辜负七品丹师的名号。”

“教主过奖了。”赐香头垂得更低了,她知dào

修liàn

化尸功杀生太多,实在损阴德的很。眼前这个看似风华绝代的男子,却真的是十足十的杀人恶魔。化尸功修liàn

时候都要新死之人的尸体作为引子,想必这教主手中的血债可是累累了。她想到此处,竟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何种丹药可解?”墨羽终于问了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

赐香头垂得更低了,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凝神思索。墨羽也似乎很有耐心,安静的等着,还命人端来上好的花茶伺候着。

“教主,”赐香抬起了眸子,“我想见见枭冷。”

本来满心欢喜期盼等待的墨羽不想赐香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出了她的条件,狭长的眸子微眯了起来。

赐香看着他暗下来的脸,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呵!赐香大师没曾想还是颗痴情种子!”墨羽笑了笑,挥手命人抬进来一面琉璃镜子,泛着古怪的橙色光泽。

赐香缓缓站了起来不知dào

他这是个什么意思,凝神看了过去。却发xiàn

这面半人高的镜子上蒙着一层薄纱。一边的侍女将薄纱抽了去。镜面登时出现了一处清凉的洞府,到处是奇异怪石,乌黑的石壁显得湿气重重。洞内竟然有一处深潭,水汽温蕴。坛中一座白玉石台上此时正凝固着一团浓重的寒气,寒气中端坐着一个闭着双眸的男子。银紫色的长袍,姿容艳丽,眉眼间却是千山万水。

“枭大哥!”赐香的眼瞳猛地一缩,刚要扑过去,镜子中的幻境消失了。

“教主?”赐香猛地转身,“我要亲眼见他。”

墨羽挥了挥手,两边的侍女将那面镜子重新罩上了轻纱。小心翼翼的抬了出去。

他看着赐香:“还活着,不是吗?”

赐香登时哑然。虽然不能亲眼所见,但是画面中的枭冷却是还活着的。不知dào

这墨羽教主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令枭冷活了下来。不过看境况却也不是很好。

墨羽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一边,再一次问道:“本座身上的尸毒何解?”

能坐上教主位子的人定是有些城府的,赐香也明白现如今的情势缓缓道:“七品仙芝漱魄丹。”

墨羽唇角绽放出一抹满yì

之极的微笑,像是考较一般问道:“炼制此丹需yào

些什么草药?”

“寒冰草,青龙涎,千金藤,九尾龙葵草,千年血灵芝三株。”

“没有了?”墨羽教主眉头一蹙。

赐香死死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微妙表情,点了点头,脸上掠过一抹坚毅肯定的神情。

墨羽看着赐香,试图找出什么破绽来,但在那张绝美的无懈可击的脸上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什么时候能炼制出来?”墨羽转动着拇指上的黑玉扳指,上面清晰的刻画着一朵粉色桃花。

“若是药材具备,药师妥帖的话,十天的时间。”

墨羽眉头一蹙:“太长了,”他抬起了眸子,视线从扳指上的桃花移到了赐香的脸上,“最好的药材,最好的药师,几天可以炼制出来?”

赐香抿了抿唇:“六天!不能再少了!再少的话,就会大打折扣。”

“好!”墨羽好似累了一般,几乎是瘫倒在了锦椅上,抬手道,“赐香大师请恕罪,本座有些累了,不能陪着大师消遣。不过魔教中的小玩意儿还是很多的。赐香大师不妨转转。本教主的护卫自是全程相陪,还有……”

赐香暗道这不是要将她禁锢起来吗?好嘛!一个个的都给她套上了笼子吗?夜酒酒府邸的那些护卫还不够,这便又加了魔教教主的护卫。还有暗中恒安派出来的护卫。她不禁抚着额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夸张?

“不要将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告sù

任何人。”墨羽强调道,“任何人中也包括本座的儿子恒安,你明白吗?”

赐香诧异莫名,难不成他竟然疑心到此种地步连自己的儿子也要防着些?

墨羽在左右侍女的扶持下缓缓站了起来,冲赐香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刚要离开。

“教主请等一下,小女子还有话说,”赐香紧走了几步,“曼陀罗花的果实我要带走。枭冷我也要带走。”

墨羽转过了脸淡淡笑道:“这个自是为赐香大师预备着。”

从八角楼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移中天之时,秋阳炙烤着桃林。年轻貌美的侍女却将一层层薄雾般的轻纱罩在了桃树上,像是害pà

那繁茂的桃花被晒化了一般。见过爱惜花花草草矫情的人,但是没见过墨羽教主这般宠爱桃花的人。

赐香瘪了瘪嘴巴,摇着头穿过了桃林,刚步入花廊却被夜酒酒一把扯了过去。

“看到我师兄没有?”夜酒酒染着豆蔻的指甲几乎要嵌到赐香的肉里。

“见到了,”赐香忍着痛挣脱开了夜酒酒的束缚,“你放心,他还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夜酒酒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半,几乎要瘫在了那里。

“酒酒!”恒安的声音传来。夜酒酒猛地将赐香的肩膀搂住一扫之前的激动情绪,“赐香!告sù

姐姐我,小十七哪点儿好?你竟然第一夜就将他收进了帐中?”

赐香一个踉跄,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看到夜酒酒后,恒安本来刻板的脸上也蕴满了笑意:“酒酒!你怎么躲到这边来了?害得我一阵好找!”

“好长时间没喝到桃花酒了,今儿好不容易来一趟八角楼,估摸着能不能偷个一两坛解解馋。”

恒安脸色沉了下来:“酒酒,休得胡闹,这里不是你我能够造次的地方。你若是想喝……”

“恒安哥哥我随便说说而已,你何必紧张到此种地步?”夜酒酒柔软白嫩的手臂攀附着恒安的肩头。飞了一个眉眼拉着赐香便走了出去。

恒安茫然的转过身,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抹不经意间娇俏的妩媚中。抬起粗粝的手掌。不禁摸了摸被夜酒酒攀附着的肩膀,随即迈开大步跟了上来。

赐香随着夜酒酒走出了魔教总坛,迎面撞上了绯越正将身子靠在总坛门口的石狮子上来回蹭着。一边的于飞柏等人一脸的郁闷,又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同情。

“站住!!”绯越一路跑了过来,也不管身上绯色锦袍已经破烂不堪。

赐香停了脚步,无辜的看着他渐渐逼近,夜酒酒噌的拔出了恒安刚给她在藏兵洞中找来的宽背大刀。

“小子退后!!”

“夜护法识相点儿的滚开些,老子要和这个女人谈谈!!”绯越被痒痒粉几乎要折磨疯了,本来妖娆的脸带着些许抽搐和戾气。

赐香笑了笑转身冲夜酒酒道:“不要担心,我去去就来!!”

她随着绯越退到一边,双臂抱肩笑问道:“怎么了?绯越堂主有何指教?”

“哈!有何指教?你竟然敢问我有何指教?!!”绯越气极而笑,他刚刚发xiàn

自己痒成这样是因为那件贴身穿的中衣被人做了手脚。他精通药理,觉察出是一种极霸道的毒粉。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是却痒得人生活不能自理。(未完待续)

第127章 连环计

绯越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克制着不去抓挠,这该死的毒竟然是越到后来越痒。他也不顾及什么公仪恪还是七品丹师,一把将赐香抓住瞪着她:“我已经查明了,你给我中衣上撒的粉末是一种毒对不对?”

赐香眉头一挑笑道:“红堂主的话小女子可是听不懂的,这倒是奇怪了,你的中衣怎么到了我的手中?”

“你……”绯越却说不出话来,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夜半胁迫一个女子的事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倒也不好挑明了。

他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女人,适可而止啊!!”

“哦……”赐香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茫然的点了点头,“尽管不知dào

堂主在说什么,不过……算了,太忙了……改天再聊。”

“等等!!”绯越焉能让她跑了,一把擒住她的胳膊,随即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又缓了缓手劲儿。不知dào

为何看着这女人,现如今竟然有点儿害pà

,这让他着实懊恼。

“那个……”绯越俊雅的脸挤出一抹低三下气的笑容,像是开败了的桃花,虽然妖娆但是带着点儿委屈,“昨夜是我不对,赐香大师能不能高抬贵手赐我解药?”

赐香一愣,这么一个狷狂狡诈的男子竟然还有向她求饶的一天。诧异之间不禁有些得yì

,眼角的笑意更是浓烈了一番。

“哈哈哈……哎呀……早说嘛!你早这样说,姐也不会为难你是不是?”

“姐?”绯越的脸像是开了酱油铺子,精彩万分。混迹江湖十几年,一路上出生入死谋得了魔教四大堂主之一的位置。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当了姐姐。

“姐?!!”绯越冷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哎!乖!姐在这里给糖糖吃!!”赐香看他喊得亲热顺势眯着眼应了一声。

瞬间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绯越嗓门儿本来就粗糙,被赐香一激登时放大了几倍。两人之间的诡异谈话远远传到了于飞柏等人的耳朵里。四周站得笔直的魔教护卫一个个绷着笑,尤其是红堂的属下,差点儿绷不住尿了裤子。

绯越脸色赤红。同他身上华丽丽的衣衫很是搭配,刚要暴怒。却不想赐香从袖筒中摸出一枚莹然碧绿的丹丸。塞到了他的手里。

“这个是解药,你爱吃不吃,”赐香扭头便走,她现如今还不想在魔教树敌太多,这个绯越一看就是个棒槌。倒是那边的那个于飞柏,更令人警惕一些。

看着那抹娇俏的身影渐渐远去,绯越心头的怒火倒是平静了下来。他缓缓垂下了头看着手中的丹药,凑到了鼻尖微微嗅了嗅。突然眼眸中掠过一抹异色。随即唇角竟然微翘,弯成了一个柔软的弧度。

绯越猛地一仰头,将那枚丹丸吞了下去,运功调息了一个周天。浑身的瘙痒难捱顿时消失了,说不出的舒爽。

“大哥,”绯越冲着于飞柏等人走了过去。

“不痒了?”于飞柏看着绯越的表情,想起了人高马大的他当众被那丫头戏弄的情境,眼眸中掠过一抹笑意。

“大哥连你也取笑我?”绯越郁闷的一塌糊涂,“不过那丫头倒是没有害我的心思。”

“好了,我们走吧!”

赐香回到了夜酒酒的府邸。恒安缠得紧,赐香同夜酒酒寒暄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她屏退了左右,在那些少年们哀怨的眼眸中将门反锁死。那些少年侍从不明白。小十七那副瘦弱的身子骨,怎么这么得宠呢?好不容易伺候了一个美貌若天仙的女主子,还是个专情的人。

其实哪里知dào

,赐香也并不是专情而是不敢,果然还没走几步便听到紫檀木屏风后面传来的慵懒声音。

“回来了?”

“呵呵呵……我回来了……”赐香小心翼翼转过了屏风,卧榻上一袭白衣的共襄翘着脚吃着葡萄,身边却跪着两个身穿白衫的清秀少年。

那二人苦着个脸,看向赐香的眼神竟然带着些许哀求,不停磕着头。

“主子!且饶了我们吧!!”

赐香登时呆了。这是什么状况,自己的内堂竟然还有两个男子出现。共襄缓缓起身。依然是那副小十七的架子,但是脸上却是典型的共襄般的狡诈阴险。

他未语三分泪。拉着赐香的袖子带着万般委屈:“香儿,你要为我做主,这两个混蛋竟然敢下毒害我。多不过就是嫉妒香儿你多疼了我些……”

赐香猛的捂住唇,强行压住了那份恶心。共襄正常的时候美得令人流鼻血。如此这般的妖娆娇俏的撒娇,她纵然是个见多识广的女人也着实受不了啊!

“咳咳……”赐香冷眼看着那两个吓破了胆的少年,“可有此事?”

“主子,我们都是糊涂才对十七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求主子救命啊!!”

“罢了,”赐香甩了甩袖子,“明儿我便告sù

夜护法将你们遣出去!”

“主子饶命啊!主子饶命啊!!救救我们!!”那两人哭的更是伤心万分。

赐香扫了一眼共襄,不知dào

自己去总坛的这段时间,共襄这混账究竟对服侍她的下人们做了些什么?怎的吓成了这个样子?见了鬼也不过如此吧?

“共……呃……那个十七……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共襄的唇角微勾,摊着两只手臂,无辜中带着三分邪恶:“也没什么,只不过将他们给我下的毒又喂了回去罢了。“

“啊?!!”赐香果然发xiàn

那两个清秀少年的唇角已经一片青紫,忙从怀中摸出了两粒清毒丸,还是上一次丘药师送给自己防身用的。

“快些服下!!”

那两人忙接了过去吞下,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谢。赐香挥了挥袖子,让他们暂且滚出去,明日再做定夺。

待到卧房内重新安静了下来。赐香却发xiàn

共襄的脸色极其难看,心头一慌忙抬起了手在他僵硬的表情面前晃了晃。

“喂!又怎么了?”

她的手被共襄猛地拽住,竟然捏得生疼。

“你疯了吗?”赐香疼得呲牙咧嘴。“放手啊!很疼的!!”

共襄将她猛地一拉,脸对着脸逼视了过来。整张脸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氛。

“怎……怎么……了?”赐香最近总有一种预感,共襄看向她的眼神似乎变了很多,她也不知dào

哪里变了,只是觉得怪怪的不若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那般自如。

“怎么了?”共襄嗤的冷笑道,“死丫头,是不是没见过男人?怎的见一个爱一个,见一双爱一双?”

“你胡说什么?”赐香吼了回去。

“闭嘴!!”共襄突然有些懊恼,为什么刚才看到这丫头将保命的药丸施舍给了两个人渣后。会这般的生气?他想来是一个很克制的人,喜怒从来不形于色,为何在她的面前越来越暴露了太多他本有的东西。

“共襄你先放手好不好,疼死了,”赐香细弱的手臂哪里能招架的住他那铁钳一样的手掌。

共襄松开了些,看到那白玉般的手臂被自己攥出了些许乌青,又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心疼。他猛然间放开了赐香的胳膊没好气的转过身去:“墨羽教主那边怎样了?”

赐香给他这般乱七八糟的反复变化搞懵了,不过此人小人得很,还是不要触怒他的龙须为好。

“修liàn

化尸功中了尸毒,”赐香打量着共襄铁青的脸色。不禁诧异于这个家伙人皮面具做得如此之好,隔着面具还能将脸色的变化显露得一清二楚。她哪里想得到的是,共襄实在是气疯了去。其实他主要还是生自己的气。无数遍告诫自己这个丫头仅仅是个过客,一枚可堪利用的棋子,但是一次次他抛弃了自己的雄心壮志回到了她的身边。

看着她犯傻,看着她发花痴,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的好,他就想要将她掐死。他实在是忍不住的时候,就翻出陈年旧账。回过头看看自己为了南昭的皇权所做出的那些努力,想一想此时南昭皇宫中母后的孤独。他每每想起这些,对赐香的那种喜欢便会淡了几分。可是每一次机缘巧合和这丫头撞在一起。他对她的那份感情却如压抑了太久的火山一样,瞬间会喷发。

他真的很害pà

这种感觉。他生在这乱世要想站在最顶峰是不能有情的。

“你准bèi

炼制什么丹药?”他语气中的颤音平缓几许。

赐香眉头微蹙,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冷漠?随即应道:“我准bèi

炼制七品仙芝漱魄丹。不过……”

她顿了顿:“共襄,你能不能转过来同我说话?我这样探着脖子看你的表情很累的。”

共襄的唇角一阵抽搐,忍了忍还是转了过来,茶色眸子别开了赐香狐疑的视线掩饰着坐在了榻边。修长的手指,轻点着额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其实是一种逃避。

“你说吧!”他叹了口气。

“这品丹药以前在一本古书上看过,我没有亲自炼制过,不过我依稀觉得要解开化尸功修liàn

中所造成的尸毒,必须要一种能解万毒的植物。”

共襄猛地抬头:“你是说……”

赐香抿了抿唇,脸色带着一丝懊丧,坐在了共襄的身边:“共襄怎么办?我被骗了!”她抱着脑袋,看着窗棂外面的阳光,“魔教中一定还有一位丹师,虽然品级可能不高,但是对这些七品丹药的构成却是懂得。这品仙芝漱魄丹最关键的那一味药材就是曼陀罗花的果实。”

共襄顿时明白了:“也就是说,墨羽那个老贼根本不会救活枭冷,枭冷只不过是骗你这个蠢蛋的引子。”

“是的,我也是刚刚发xiàn

,我故yì

在说药材的时候省略了曼荼罗花,教主的脸色微变,”她揉了揉头发,“我他娘真是太蠢了,没有想清楚就冒冒失失的来了这里。”(未完待续)

第128章 借刀

赐香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一直处在懊悔自责中,大部分自责的时光蹉跎在了自己的蠢笨上。她此番抱着脑袋坐在榻上的模样,令共襄看着不禁生出几分怜惜,叹了口气。他抬起了手臂轻轻搭在了赐香的肩头安抚道:“不必这么自责,你生性纯良,天生愚蠢……”

“嗯?”赐香眨巴着眼睛转过头,怒目而视。

“罢了,”共襄的茶色眸子微凛,看着窗外的桃花灼灼,“那厮既然将你骗到此处,想必也是安了一番心思。不过再怎么样,你是一个七品丹师,他困住你让你为他解毒,也许以后还会想法子将你扣在魔教中。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决计不会杀你的。”

“共襄……”赐香眼眸中掠过一抹神采,“你有办法了?快说说这一次有什么阴谋诡计?”

“啧!何故说得这般难听?”共襄唇角微翘,涌起一抹宠溺万分的笑容,“香儿,且不要这般难过,待哥哥我一个个收拾他们替你出气何如?”

赐香看着共襄眼眸中的温柔,突然楞住了。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调侃,他的戏谑,他的阴险毒辣,但是这般的温柔却是难以常见的。只是最近这奇妙的温柔竟然是越来越多了些!

共襄看了一眼赐香眼眸中的诧异,咳嗽了一声将手臂松开,轻点着桌面,恢复到了之前的冷漠平淡:“魔教虽然不杀你,但是困住你倒也不是难事。这股子势力远没有你所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单凭咱们两个人着实悬得很。”

赐香不知dào

为何,看着共襄收回了手臂,竟然有点儿小小的失落,尴尬的也咳嗽了一声问道:“那该如何?逃也逃不出去。打又打不……哎对了,共襄你武功那么好,不如抢了枭冷和曼陀罗花。咱们三个逃吧?”

共襄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香儿,你确定你现在说的不是胡话?”

赐香脸色一红垂下了头。也是啊。魔教武功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打一个两个高手共襄决计不是问题,可是若对付数百人数千人数万人的车轮攻击。十个共襄也不够魔教消遣的,更何况还要带上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她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毒师。

“那该如何是好?”赐香脸色有些发白。

“借刀,”共襄唇角的笑容分外迷人。

“借刀?”赐香不禁一愣。

“怎么借?借谁的?”

共襄将赐香腰间刻着公仪恪名字的玉牌轻轻摘了下来,对着阳光照了照,抬起修长的指头轻弹了一下笑道:“公仪恪果然好用,送了出去的东西,那个于飞柏竟然亲自派人送了回来。啧啧……好用。”

赐香身子瞬间升腾起一股恶寒:“公仪家……还是别招惹了吧?”

共襄脸色一沉别过脸看着她红透了的脸:“心疼了?”

“说什么啊?哪有?那个混账……”

“这就对了。”共襄脸色缓了几分,“既然他那么混账,咱们借他的刀来用用何如。”

“呵呵……公仪恪那样精明的人哪里肯给咱们这等小民借来借去的?况且拜你所赐,他此时正在燕都受罚呢。”

共襄茶色眸子微暗看着赐香,样子专注至极:“香儿,你难道真的没有觉察出公仪家的长公子对你用情之深?”

赐香脸色一红,猛然想起了那一个公仪恪赐给她的莫名其妙的吻,令她恐惧万分屈辱万分。随即脸色一冷:“公仪恪那个混账才不会管咱们的死活,一个不相干的人,惹他做什么?况且共襄公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怎会……”

共襄接过她的话头蛮有深意的笑道:“他那样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一样的存zài

根本不会在意你这样的傻丫头是不是?呵呵……现如今除了他的上阳影卫我还真找不出能和魔教抗衡的力量来,香儿你说他会不会得知了你的消息后赶来救你呢?”

“共襄想别的法子吧,我不想再说他了……”

共襄却是审视的盯着赐香有些慌乱的脸。心头一沉莫非她对那公仪恪真的动了情?不禁冷冷笑道:“香儿我们且拭目以待!”

“可为什么是公仪恪的上阳影卫?烈王的兵就在魔教附近,也可以借来用用啊!”

“不行,”共襄笑道,“那小子太奸猾,只可以共享福不可以共患难。”

赐香白了他一眼:“那你还和他关系那么的好?”

共襄也不反驳,满是深意的笑了笑,看着她娇艳的脸颊。女人毕竟是女人,怎么能懂得政治上的尔虞我诈和生死博弈呢?这个世界,谁又能和谁做得了长久的朋友?

“好了!现如今情势紧急。你且按照我说的做。“

“不必了,”赐香拒绝道。“公仪家的人到此为止不招惹,不牵连。各走各的路。你刚才说的不可行,再想法子。”

她探手去扯共襄手中的玉牌,共襄虚晃了一下躲开。紧紧攥着手中的玉牌冷笑道:“不牵连?香儿你是怪我在河阳城帮了你吗?早知你这么白眼狼,我便也不会几次三番的救你了。什么要和公仪家的撇开关系,枭冷不算公仪家的人吗?你就忍心看着自己救命恩人死无葬身之地,而你呢?甘心沦落在魔教中?不过……我倒是忘记了……你本来喜欢男人,这魔教别的物产没有倒是盛产美男子。我看那个绯越很对你的脾胃。”

“共襄你究竟是怎么了?怎的现如今我听着满满的醋味儿?”赐香缓缓逼了过去,突然嗤的一笑,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共襄你不会是吃醋喜欢上我了吧?”

共襄没曾想赐香将那层本来很敏感的窗户纸在这样的情势下,哗的一声捅破了,让他措手不及。

“你你你……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我共襄向来……”

“看着我的眼睛,”赐香瞪着他,能让一贯从容的共襄这般慌张。着实开心得很。

“呵!”共襄到底还是心虚,避开了她的视线,“那个言归正传。从明日开始你在魔羽教主那边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还有死女人。你既然被困在了魔教,不想狠赚一笔?”

赐香一看他撇开了利用公仪恪的想法,倒也不好再与他胡搅蛮缠。自己向来是个爱财的女子,此番听了他话倒是双目发亮。

“你且过来,”共襄冲赐香勾了勾手指头。

赐香颠儿颠儿的奔了过去,共襄附在她耳边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眼见着赐香的脸上蕴满了万分惊喜。

“可记清楚了?”

赐香拼命点了点头,便要出去准bèi

却被共襄喊住了脚步。

“丫头。只是有一桩你绝不能露陷儿。”

“哪一桩?”赐香不明所以。

共襄轻轻挽起了床榻上的纱幔微微笑道:“记得你我的身份,我可是你现如今身边第一宠男,你也要表现的好色起来。你若是如此,教主对你的猜疑也会越来越小。试问一个贪财好色的小女子对他根本就不构成威胁,明白吗?”

赐香面有难色:“这贪财便可,好色嘛……”她轻轻咬了咬唇,显得万般的为难,若是论骨子里的感觉。赐香还真觉得自己蛮好色的,只是这算不算人生中的污点?

“这个很简单,你只消得将那些送上门来的男子来者不拒。其他的交给我,”共襄摸了摸手指头,冷冷笑道。“论起宅斗来,呵!本公子也不会输给他人,保管省去了你的麻烦,解了你的后顾之忧。”

赐香狠狠揪了揪脸,这宅斗二字从一个大男人嘴巴里说出来,竟是这么的怪异。不过看看刚才那两个几乎被整得死去活来的少年,赐香相信在自己的后宅,这个混账照样可以横扫。

“嗯,交给你了!我这便去安排赚钱!!”

“等等。急什么,奴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共襄明媚的茶色眸子微挑。飞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赐香不禁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这眼神太过*了些。她捂着鼻子避了开去。

“从今往后,我要教你几招防身之术,省的每一次大难临头你老是拖我的后腿,”共襄虽然笑意款款,但是说这话的时候确实带着十二分的认真,“我教你的主要是内功修为,你认真的参详,与你将来成为更高品级的丹师自是大有益处。”

赐香一愣,随即脸上收回了那抹戏谑,也变得郑重起来。大陆世界崇尚以武立国,各门各派自是规矩森严。其中最严厉的一条便是不能将本门武功传授给门外子弟,若是犯了这条规矩轻则被逐出师门,重则可能被师傅活活打死。

“共襄谢谢你的好意,我生来就笨得很,不适合学习什么内功修为……”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共襄接过了她的话头,“这是我自创的,无门无派,你是我的第一个弟子,这样还不成吗?”

赐香大惊失色,要知dào

在大陆世界的武林界,能自创门派武功功法的都是一代宗师。武功修为都达到了非常高的级别,但是像共襄这般年轻的宗师还没有出现过。

“怎么?不信我?”共襄脸色微冷,“你且放心,尽管你确实笨得够可以,只要你用心练个十年八年的兴许也能和剑九那样的人对战十个回合。”

赐香一阵尴尬,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这个混账素来只占便宜不吃亏。既然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再者说来自己确实需yào

学几招防身之用。

“去吧!一切按计划行事,”共襄潇洒的仰靠在锦塌上,优雅地拈起了一边的葡萄塞进了嘴巴里。

赐香小心翼翼问道:“共襄那我们如何脱身?如果不借外力的话。”

共襄缓缓笑道:“自有妙计,从现在开始你主外,我主内,不出几天呵呵呵……去吧……”(未完待续)

第129章 演戏

“你说什么?!!”夜酒酒瞪视着赐香,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

赐香嘿嘿笑道:“教主有令可以放我几天闲暇时光,我想闲着也是闲着,不若赚点儿银子回去。近来河阳城的回春阁,因为你师兄的事情,赔了不少银子,元气大伤……”

“不是……”夜酒酒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赐香,头上戴着的凤凰于飞的珠钗在日暮的霞光中绽放出了道道光彩,“你是来给教主治病的啊!你若是治不好教主,我师兄便大祸临头了。”

赐香看着这个直肠子的泼辣丫头暗道,若是真的将你的教主治好了,你的师兄才大祸临头了呢。虽然她不知dào

共襄最后会想出什么法子来,但是毕竟拖延一天是一天。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机会去蛮境将那朵曼陀罗花同枭冷一并偷了出来,那样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这样子的结局目前来看竟然没有半点儿希望,但是谁也不知dào

她赐香身边可是藏着一个绝对阴险毒辣善于玩弄阴谋的小祖宗。赐香想到此处越发不担心什么,对于共襄她向来是百分之百的有信心。

“夜护法,这话就不对了,教主哪里有病?许是你家恒安哥哥担心教主的身体,特意想请我过来看看的吧?”

夜酒酒眉头紧拧,突然问道:“赐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赐香脸上的笑意反而收敛了几许,安静地看着对面这个心思单纯的火爆丫头不禁问道:“夜护法你心知肚明得很,我且问你这一次请我来魔教到底是你家教主的意思还是恒安护法的意思?”

夜酒酒顿了顿,艳丽的红唇动了动,竟然说不出话来。上一次确实先是教主莫名其妙的闭了关,然后再也没有露面。这期间恒安倒是见到了教主一次。但是那一次只是恒安一个人去了教主闭关的蛮境。

后来夜酒酒一再逼问,恒安才吞吞吐吐的说是教主病了需yào

一位品级较高的丹师。接着便说他的师兄被教主困在了蛮境,只有请当时声名大噪的七品丹师赐香亲自来。才能以曼陀罗花作为酬劳完全救活枭冷。

这一系列的安排也都是恒安一个人操持,她彼时心已经大乱。焦急不堪决定随着恒安亲自来一趟河阳城。可是现在赐香竟然说教主没病,难不成是恒安?

不!不可能!夜酒酒有一点点受伤,虽然自己不喜欢恒安但是毕竟在魔教这些日子,恒安对她的好,她是真真切切感觉到的。

赐香看着夜酒酒纠结的表情,心头顿时疑惑。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夜酒酒便露出了马脚。此事难不成是恒安同魔教教主共同设的一个圈套?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墨羽教主明明中毒很深却不允许她告sù

恒安,这又该如何解释?不管怎么样。她暂且以不变应对万变。

“夜护法,我明天想搬出去住,毕竟要做生意,住在你这里也不方便,”赐香缓缓躬身道,“此时还需yào

回去收拾一下,这便告退了,夜护发早些休息。”

夜酒酒早已经迷茫万分,随意客气的应了一声,竟然也没有想起来要送送赐香。任由客人独自离去。她沉沉的坐在了椅子上,眉宇间分外的凝重。

“夜护法,”赐香又折了回来。“你头发上的簪子快掉了。”

她缓步走了过去,俯下身子替夜酒酒整了整,借机却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小心恒安。”

夜酒酒瞬间愣住了,她曾经在给赐香的桂花糕中放了一张纸条。那是因为她发xiàn

了恒安的一个秘密,恒安想要对赐香下手,进而使得枭冷得不到医治。可是现如今,赐香却将这句话原原本本的告sù

了她,这又是为何?

若是她发xiàn

了恒安想对她不利,可是为什么要让自己小心恒安。一时间心乱如麻。想要站起来出去走走,却不想刚迈出花厅的大门便看到了一身玄色衣衫的恒安缓缓走了过来。

门厅处挂着的富贵牡丹图样的风灯将他一向刻板的脸照的竟然有些鲜活。只是这鲜活令夜酒酒觉得好害pà

。他的脸在夜色中看来分明带着妖异了,抑或是自己的错觉吗?

“酒酒。”恒安几步走进了花厅,明亮烛火下一贯的温柔神情令夜酒酒紧抓着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

“恒安哥哥来了?”夜酒酒忙将他让到了桌边,亲自倒了一杯魔教特别流行的花茶。

恒安眼神一烁,轻笑着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看着夜酒酒笑问道:“酒酒,莫不是生病了?怎的脸色看起来这般苍白?”

“是吗?呵呵呵……没有吧?许是最近累了,”夜酒酒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有些勉强。

恒安忙站了起来,一把擒住她的手,入手冰凉。心疼的攥在自己手中,摩挲着嗔怪道:“这几天你也累了,教中的事情也不要太过操劳了,一切都有我担着。明儿开始你且留在府中,我自会派人照顾你的。”

夜酒酒心头一惊,这便是被软禁了吗?她讪笑道:“不碍事的,你也知dào

我这个人闲不住……”

“那个七品丹师赐香刚才同你说了什么?”恒安突然问道。

“……”夜酒酒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结结巴巴道,“倒也没什么么,真的,就是女儿家之间的琐碎……”

“酒酒,”恒安的剑眉挑了起来,将她揽进了怀中,只觉得怀中的人身体微微发抖,“酒酒……你是不是怕我?”

“呵呵呵……哪儿有呢?”夜酒酒刚要抵赖了过去,却不想整个人被恒安搂的更紧了几分,几乎要出不上气来。

“恒安,你放开我,”夜酒酒从来没有这般同恒安亲近过,不禁有些排斥。

恒安的眼眸中掠过一抹绯红,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抬手抚上了她光洁白皙的脸颊,眼眸中的情如同酿造了许久的老酒,有点儿醇厚的味道。

“酒酒,相信我,我是爱着你的,”他将她紧紧箍在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发髻,“假以时日,我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子。酒酒……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恒安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抱了抱,又不舍的放开。

“明天开始,你就呆在这里,乖乖地修养身子,”恒安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开了花厅,消失在夜色中。

赐香乘着夜色在一大帮少年的跟随下回到了自己住的客房,刚将门关好,却猛地被人一扯撞进了一个冷硬的怀抱。

“呜呜呜……”那人显然防备她喊出来,抬手便将她的唇捂得严严实实。却不想被赐香狠狠咬了一口,是那种将小指含在嘴巴里狠咬的架势。

“死丫头,是我!!”共襄吃痛,一把将她拽进了暖阁,倒在榻上,顺手将纱幔扯落了下来。

赐香看着共襄身上的夜行衣还没有完全换去,知dào

他定是又打探消息去了。她一愣怔之间,嘴巴却依然咬着共襄的手指头,看共襄震怒忙害pà

的舔了舔。却发xiàn

如此一来更是香艳极了的场景,果然共襄重重喘了口气,额头的汗珠滚落了下来。喉结滚动着,强忍着眼眸中的*将沾满了赐香口水和自己血迹的小指拔了出来。

他有些懊悔,真该将内力关注到小指上,崩掉这个笨丫头的一口细牙。

“你这是做什么……”

“嘘!!”共襄点了点窗户外面的方向,赐香顿时明白了,有人在外面看着。令共襄如此重视的人,定是武功不弱。

“怎么办?”赐香突然抓着共襄的手,哆嗦着写下了几个字。

共襄不得不抓起了那只让他觊觎了好久的温润小手,小心翼翼写着:“今夜不能睡在这里,等外面的人走了以后,我们从侧门出去。”

两人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彼此听着对方的心跳,近在咫尺。白檀香同杜若的香气纠缠在一起,竟然带着些许迷醉。

共襄借着月色垂首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明亮乌黑的眼眸,不点而朱的唇,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柔若无骨令人遐想的身姿。他呼出的气息渐渐灼热了起来,心跳也慢了半拍。

“香儿,这么安静会惹人疑心的,不若我们做点儿什么?”他修长清凉的手指头缓缓落在了赐香已经汗湿了的小手上。

赐香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全然没注意到共襄话语里的戏谑,抓起了共襄的大手写道:“我看过单涛的话本子,知dào

些男女之间该做的事情。”

共襄腾的一下脸红了,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儿,心头的那抹燥热怎么也压制不下去。他迫不及待的撑起了身子,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却不想赐香将他的手拦住,轻快地写道:“我知dào

该怎么演戏,你交给我好了。”

共襄登时僵在了那里,演戏?这丫头说此时此刻他们要在一起演戏?

赐香此时突然伸长了脖子,冲着窗户的方向咿咿呀呀的喊了起来,虽然与那些怡春院中的女子相比,叫功差远了些,但是那抑扬顿挫确是学得十足十的像。

共襄燥热的身子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危险的茶色眸子眯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130章 坊间传奇

共襄强忍着,待觉察到窗外的人已经走开,一把将还在投入忘情喊叫着的赐香抓了起来。他恶狠狠地带着些凶光毕露咬牙切齿:“该死的单涛都给你看了些什么?”

赐香茫然的看着他,分明是他要将这出子戏演下去给外面的人看,怎么现在反倒是像炸了毛的老虎,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就是……那些话本子啊!”赐香凝神想了想,微微侧了头的模样倒带着些娇憨。又恍然大悟道,“莫非是我演的不好,让外面的人看出了破绽?”

共襄彻底无话可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哦……我记得在青丘镇的含香院呆过那么一段儿时间,里面的那些漂亮女子便是这样的声音啊!”

“……”共襄满头的冷汗,嘶哑的声音中压抑着无法克制的愤nù

,“含香院?”

“嗯,”赐香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即怕共襄不相信似的,又加了一句,“河阳城的怡春院也去过,都是这样叫的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共襄本来已经爬起来的身子一个踉跄重重倒了下来,随即一翻身将赐香一把从床榻上很粗暴的揪了起来。

“我警告你,一个女孩子家以后不准去那种地方知dào

吗?”共襄茶色眸子中波光流转,冰冷如霜。

“哦……”赐香实在搞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哪里出了问题?

“快走吧!!”共襄败下阵来,不禁暗自恨恨咬牙,下一次若是再见到单涛一定要他好kàn



两人从侧门溜了出去,那些恒安派来守着门口的魔教教徒根本不是共襄的对手。共襄将两个被他点晕的家伙拖进了赐香住的卧房中,将他们两个脱去了靴子,很细心的抱到了床榻上。

“共襄……你这是……”

“嘘……”共襄的茶色眸子中掠过一抹阴狠。声音却是淡然安宁的,“一会儿让你看一场好戏。”

他收拾妥当拉着赐香离开了暖阁,却是藏在了桃林中。重重叠叠的桃花开得很是繁盛。地上落下一层残花,踩在上面竟然带着一点儿虚浮。

共襄捡了一个僻静之处。拉着赐香猫在了桃林之中。赐香发xiàn

此人胆大心细,最是缜密的很。用手稍稍掰开桃枝,却能隐隐约约看到赐香所住的客房。

不多时,客房方向传来隐隐的脚步声,若是不仔细去听根本发xiàn

不了。不一会儿,一道冲天火光瞬间刺向了天际,将黑漆漆的夜空陡然点亮,带着些许突兀还有令人心惊的恐怖。

赐香猛地转过头。瞪着共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依稀记得卧房中还有两个被共襄点了穴道的魔教教徒,这样岂不是被活活烧死了?她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共襄要挑一个身材较小的教徒放在床榻上。

共襄茶色眸子中蕴满了冷意,勾唇一笑,那一瞬间的冷血邪魅令赐香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似乎猜到赐香的心中所想,压低了声音暧/昧地附在赐香的颈项处耳语道:“笨女人,我只想说的是,今儿你若对那两个混账心软了,明儿死的可就是你我了。找两个替死鬼也是好的。从今儿起我们在暗处看好戏,让他们魔教的人在明处斗去。”

“共襄……你的意思是……”

“嘘!”共襄拉着赐香缓缓向桃林深处避了开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们走后不久。夜酒酒疯了般的跑了过来,忙命人救火。终归是迟了一步,赐香住的客房此时早已经化为灰烬,两个侍从在烧毁的废墟中,检出了几根骸骨,摆在了夜酒酒的面前。

“怎么会?”夜酒酒脸色苍白如纸,之前的几个时辰那个绝色娇俏的小丫头还同自己谈笑嫣然。现如今竟然人鬼殊途,可是她早已经派了人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丫头。师兄的命便在这个丫头手中了,可是为什么会走水?

“右护法大人来了。”一个侍从忙过来禀告。

夜酒酒呆呆的转过身子,看到了恒安的玄色衣衫在夜风中突兀翻飞。款款而来。

“酒酒,你没事吧?”恒安面带焦躁。一把抓住了夜酒酒的手臂,似乎带着些急躁。

“她怎么会死呢?”夜酒酒明亮若星子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绝望的面纱,这个世界现如今能救师兄的只有赐香。可是此时那个女子却化作了一抔骸骨,同时也将她最后的一缕希望埋葬。

恒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只是隐藏在夜色中看不分明。夜酒酒仅仅是因为救她师兄的那个人死了她便这般悲伤,可见枭冷在她的心目中占据着怎样沉重的分量,但是现如今的结局正合他的心意。

“酒酒,这也许是命吧,想来赐香大师也是命运多桀,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了,明儿我定会找人将她厚葬了……”

“师兄怎么办?可是师兄怎么办呢?恒安你告sù

我师兄该怎么办?”夜酒酒拼命的抓着恒安的衣袖,带着歇斯底里的悲鸣。

恒安的眸子沉了下来,握着她胳膊的劲儿重了几分,声音中带着些许僵硬:“你的师兄受了公仪恪北冥神功的重击,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酒酒你做的已经很多了,各安天命吧!”

“不!!”夜酒酒猛地推开了恒安,“不!!我不能!!不行……”她忙转过身,自言自语道,“我这便去桃花谷外寻找,大陆世界的七品丹师不光赐香一个……”

“够了!!”恒安紧追了上来,将几乎要癫狂了的夜酒酒一把抓住,摔进了自己的冷硬怀抱。他的眼眸因为嫉妒的怒火几乎变得赤红,看着万念俱灰的夜酒酒:“我说你已经替他做得够多了,知dào

吗?”

夜酒酒好似第一次认识恒安一样,觉得是那样的陌生。她猛地想起了赐香几个时辰之前告sù

她的话,小心恒安,小心恒安,是的,要小心眼前这个男人。恐惧如跗骨之蛆,令她瞬间身体变得僵硬。

“酒酒,”恒安知dào

自己大吼的模样吓坏了她,忙放缓了语气转过身命令左右的人道,“送左护法回房休息,这几天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明白了吗?”

他身边的属下忙将一时间呆呆的夜酒酒送走了,恒安缓缓收回了落在夜酒酒背影的视线。看着面前的废墟,唇角扯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魔教的大街小巷总是纷闹的,这里最红火的生意便有三处。一处是供人消遣的酒肆,另一处则是酒肆旁边的医馆。因为这座城的雄性太多了,火气旺盛,借着酒精的浇灌更是烈火燃烧。打架斗殴,生死决斗,借机寻仇,抢夺财物……凡是所能想象得到的暴烈行为都是开始于酒馆,消弭于医馆。

最令人惊奇的是,只有一处地方却是谁也不敢造次的,便是魔教唯一的一座寻欢作乐之地桃花坊。在这块儿雌性稀缺的土地上,桃花坊这样的去处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的存zài

。里面不仅有魔教里最稀缺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些漂亮的女人。

不过桃花坊的价格却是最昂贵的,真的可谓是一掷千金之所。不论是金碧辉煌的装饰,还是挥金如土的大量恩客,即便是河阳城怡春院都羞于比较。这里还是整个魔教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幕后神mì

老板便是魔教中地位仅次于教主和右护法恒安的于飞柏。

此时桃花坊的徐妈妈却是迎来了两个奇特的客人,一位一袭纯白色锦袍,身形修长,戴着红色狐狸面具给人感觉妖艳万分。另一位竟然是个身段儿极其娉婷的女子,乌发用白玉扣束在了脑后,干净利落很是中性的打扮。脸上却带着白色狐狸面具。光看那露在外面的半截下巴,那精致的骨形便可推断出定是一位美丽女子。

徐妈妈能在魔教混迹这么多年,对的都是魔教三教九流的恶徒,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此番一眼看过去便知dào

这两位可是奇特的很,定是大有来头,顺道说不定能狠敲一笔。但是女人第一次来桃花坊倒是少见的很,尤其是这般年轻娇俏的女人,这不是和她逗闷子吗?

彼时看到这样一个女子到了桃花坊,里面的人登时惊了一惊,不过说到底魔教毕竟是魔教。不多时四周口哨,胡话纷起,更有甚者摇摇晃晃借着酒劲儿便撞向了那女子。谁知女子身边的白衣男子只是轻轻挥了挥袖子,便将那大胆冒犯者点倒在地。

“哈哈哈……小子武功不错……身边的可是你的娘子?”

“小子你身边的娘们儿可比这里的头牌姑娘够味儿多了!不若小爷我……”

突然叫嚣声顿止,刚才被共襄轻轻一挥点倒在地的锦衣男子突然口吐黑血,嘴角抽搐着晕死了过去。

“这是……”徐妈妈登时大惊失色,这是怎么说的?她仗着于飞柏的庇护在这魔教总坛开了一家桃花坊,虽然魔教不养年轻女子,过一段儿时间便会病死了去。但是于爷定会想法子弄进新的女子来,加上于爷的威名,在魔教的地界儿谁敢不给面子,她早已经赚得杯满盆满。

可是今儿莫不是遇到了鬼?(未完待续)

第131章 坐地起价

“二位!!”徐妈妈疾走了几步,打死了人在魔教来说实在是太小的一点事情。可是在桃花坊打死了人,这简直是天大的事儿了,这分明是要拆于爷的台嘛!

那两人倒也不走,定定看着渐渐围过来的魔教众人。魔教的人虽然野蛮一些,能斗一些,好色一些,男人多了一些。但是也不是傻子啊,一看这两个出手狠辣的陌生家伙,就知dào

是桃花谷外面来的人。

本身能冲破重重毒雾来这桃花谷的人就不简单,但因为是外来客,还算守着几分魔教的规矩。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他们第一次碰到了敢于在魔教发威的外来户。登时同仇敌忾起来,将这包围的圈子渐渐缩小了许多。

“你们来便来,何故要打死我的客人?”徐妈妈一把揪住了那男子的衣袖,却不想那衣袖像是活了一般,带着一股内力生生将徐妈妈的袖子震开。她脸色剧变,手臂麻木之后竟然带着些许疼痛,不禁惊怒交加。

她扫了一眼地上依然在口吐黑血的锦袍男子,皱了皱眉头。这位爷也算是今儿倒霉,初次来桃花坊找乐子,便遇到这事儿。不过这位爷出手也是大方,一想到这些,徐妈妈的脸上更是冷了几分。白白的将一个钱罐子被这两只初来魔教的菜鸟打死了去,实在是令人愤懑。

“这位公子,可否给我一个解释?”徐妈妈虽然半老但是风韵犹存,丹凤眼微挑说不出的凌厉。

“好说,”那白衣男子突然打开不知dào

从哪里变出来的折扇轻轻摇了摇。

徐妈妈不禁一愣,这男子的声音音质极好,像是醇厚的美酒,带着些许引人的磁性和厚重。

“哪里来的臭小子?好说什么?你打死了人了!!”四周的男人们更是怒火中烧,这家伙看起来比较邪性,还扣着个狐狸面具,声音这般**实在是该死。

一个略微年长些的男子将地上不停翻滚吐着黑血的锦衣男子扶了起来,半靠在花藤下的锦凳上。他眯着眼试了试脉搏,随即摇了摇头。

“经脉重伤,怕是不行的了。”

“好啊!好歹毒的心思!!今儿不要放过这小子!”徐妈妈猛地一转身,刚要喊人,不想白衫男子的折扇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

“徐妈妈不要着急,”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指着身边的女子道,“内子略通医术,想来还能救活。”

四周更是一片抽气声,那人眼见着不活了,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竟然能救活?不是开玩笑吗?

那女子缓缓从怀中摸出了一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她示意徐妈妈将丹药喂给那个吐血的锦衣男子,徐妈妈看着她葱白如玉的手,鬼使神差的接了过去。随即命人端来一碗水将那丹药喂了进去,不消半柱香的时间,竟然止了血。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刚才要死要活的人竟缓缓坐了起来,看到白衣男子后忙跪在地上:“爷,饶命啊!!在下再也不敢了!爷!饶命吧!!”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算了,本来你唐突了我家内子。”

他内子二字刚一出口,身边的女子分明身子颤了颤,随即掩饰了过去。

“凡是惹我的内子不开心的人都要死的,“那带着红狐狸面具的男子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却在旁人来看,竟然带着十分的杀意。

“咳!”他身边的女子咳嗽了一声。

“哦,”那男子摇着折扇笑了几声道,“内子的性子却最是良善的,今儿初三忌血光之灾。”

四周的人登时郁闷到无以复加,初三是忌血光之灾的日子吗?他们这些每天生活在血光之灾中的粗人们,怎么不知dào

世界上还有这个说法?

“也罢!”那男子继xù

轻声细语点着锦袍男子早已经大汗淋漓的脑门儿,“今儿,你命大,去吧,不要妨碍爷听曲儿。”

“谢谢爷!谢谢爷!!”那锦袍男子好不容易从魔爪中逃了出来,忙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桃花坊。

“徐妈妈,安排上好的厢房,还有选最漂亮的女人,来一曲儿,”那男子哗的甩出了一只锦囊。

徐妈妈狐疑的打开了,满满一袋子浑圆稀罕的东珠,这东西可是比银子还要值钱许多。肥白的脸上顿时弥漫上了款款笑意,帕子一甩搭在了那男子的肩膀上,飞了一个饱满的媚眼儿笑道:“二位请!!”

“好说,好说,”那男子拉着身边女子的手,“来!娘子!!为夫今儿带你乐呵乐呵去!!”

“这位公子请留步!”刚才替锦衣男子把脉的中年男子缓缓踱着步子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有了前车之鉴他倒也不敢造次,冲二人躬身行了一礼。

“仁兄有何指教?”白衣男子还是呵呵笑着,显得慈爱至极。

“在下一事不明,想请教这位夫人,”那人转过身看着带白色狐狸面具的女子,“斗胆问一句,夫人可是丹师?”

满厅的人听到此人的问话,具是大惊失色。其实刚才看到这位女人的丹丸瞬间将一个经脉受了重伤的人从生死线上拽了回来,他们心中早已经有了怀疑。只是丹师这种生物向来清高的要命,全然不愿意同魔教有什么牵连。所以诺大的魔教,最需yào

丹师救死扶伤的魔教,竟然连一个二品丹师都不愿意来。

魔教中的教徒们打架斗殴只有普通的医馆可以救助,若是修习功法上面需yào

辅助的丹药只能花大价钱去外面买了。算下来,所花费的银子自是比外面的要多了去了。

一向热闹的桃花坊出奇的安静,一双双眼睛盯着那具曼妙的身体。一个个恨不得能将眼珠子变成利器,将那女子脸上的面具戳几个窟窿来,一睹真容。

白衣轻轻摇着折扇:“好说,内子确实是一名丹师,特来贵地做买卖的。”

登时一片轩然大波在厅阁中泛起,几个将信将疑的人凑了过来。

“这位夫人!”他们陡然客气起来,在大陆世界还真没人敢轻薄丹师的,除非脑子被驴踹了。

“能否赐予在下一封修行内力用的丹丸?”

“是啊!这位夫人!在下修行的时候总是上不了更高层次!”

“这里有一些修补经脉的补阳丹,最适合男子取用,”那女子第一次开口,声音清丽绝俗令人听了不禁顿生好感。

却又见她握着玉瓶的手,细白娇嫩,一个个眼眸都变得直了。

“不过,”白衣男子接过了自家娘子的玉瓶,高高举了起来笑道,“一枚丹药一百两银子!!”

“你干脆去抢好了!!”人群中对这个白衣男子具是不满的很,一些人不禁暗自咋舌,怎么一个如此温柔的丹师会嫁给这么混账的丈夫?

“呵呵呵……不要也罢!!一分价钱一分货!此番若是不买,明早定会一枚涨到一千两去!!”

“吹牛!!”

“不信!!”

“你小子……”

“我买!!”一个大汉凑了过来,扔过来一百两的银票。

“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好,一百两卖你两枚丹药,”他从瓶子里倒出了两枚丹药,递了过去。

那人当场将丹药凑到唇边冷冷道:“老子这便吞下去,若是不好,便杀了你们两个卖假药的!!”

“请!请!”那白衣男子丝毫不为所动。

魔教汉子吞了下去,盘坐在了一边调息,半柱香时间后猛地睁圆了眸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丹师娘子。

“你……你这是四品丹药不成?”

一片哗然!其余几个人纷纷买了丹药查验,果真是上品的补阳丹。虽然补阳丹是三品丹药,但是能将三品丹药炼制出了四品丹药的功效,这实在是太高明了些。

整个桃花坊顿时炸了锅,刚才那些观望的人群纷纷涌了上来。不想白衣男子摇了摇所剩无几的丹药大声道:“从先在开始每一枚丹药一千两!!”

此时那抢红了眼的人哪里还顾及什么坐地起价的无良行为,拼了命的疯抢着剩下的丹药。那可是四品丹药啊!魔教从来没有来过丹师,更不要说是四品丹师!!

很快抢光了后,白衣男子将空了的玉瓶收在怀中笑道:“不瞒各位,我夫妻二人准bèi

明天在桃花坊隔壁开一家回春阁,还请各位明天捧个场!!”

“那是,那是,”人群附和着,“只是你这四品补阳丹还有吗?”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莫说四品,五品的丹药也有很多,你们且去就知dào

了!”

“娘子,我们且上去乐呵乐呵,走吧,”那人将身边的娘子扶着。

徐妈妈早已经看的目瞪口呆,此人于这做买卖上面真是一把奸诈的好手。当下忙吩咐奴才们引路的引路,倒茶的倒茶,一会儿又招呼着几乎桃花坊最漂亮的歌舞姬进了三楼的贵宾间。

一番灯红酒绿之后,歌舞姬渐渐被那白衣男子遣了出去。徐妈妈也识相的从外面将门带上,只是这小两口儿分外有意思。若是想要亲热,竟然选在这个地方。不过这人世间向来有些富家子弟会玩儿,说是他的娘子,谁知dào

呢?说不定还是路边打来的野食儿,带回家自是不方便,倒也在这样的地方寻个欢。

她临走时将一包药递到那白衣公子的手中:“公子!用了这个!自是更好……嘻嘻……”

“好说,好说!”那人将药收进了袖中。

徐妈妈从外间将门关上,坐在榻上的女子再也忍受不了,一把将面具扯下来低声怒斥道:“共襄!将那药扔了去!!否则我杀了你!!!”RS

第132章 钓鱼

共襄不得不摘下了脸上的红色狐狸面具,向赐香走去,婀娜多姿又风情万种。赐香别过头,这个混账又在出卖色相,每次都是如此。前儿还说自己这样的女孩子不适合在这样的场所出没,今儿亲自带着自己来寻衅滋事。真不知dào

这个家伙是怎么想的?

“香儿,”共襄一屁股坐在了赐香的身边,擎着一壶美酒凑到鼻尖下轻轻嗅了嗅,“来喝一杯,庆祝我们大功即将告成。”

赐香哪里有心思喝酒,至从那天夜里发xiàn

恒安要烧死他们,今儿早上打探消息。夜酒酒因为身体不适,教中事务全部交给恒安处理,偏偏之前叫嚣的四大堂主也是销声匿迹。大家躲起来都是藏猫猫的吗?

“我不喝,没心情,”赐香别过了脸,明月铛的耳坠晃过了一抹烦躁的冷光。

共襄擎着酒壶的手停在了半空,嗤的一笑:“香儿,你还是沉不住气。”

“你让我怎么沉得住气?”赐香扭过头,“枭冷现在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以前夜酒酒还能帮衬着些,现如今那丫头也被人控zhì

了。恒安又最是个嫉妒成性的,说不准现如今……”

“没你想的那么悲观,他现在还没死,”共襄仰头灌下一杯,砸吧了一下嘴,“呵!魔教的桃花酒味道不错啊!!”

赐香大怒一把抢过了共襄手中的酒壶:“共襄!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这样打哑谜好不好?要不是当初听了你的狗屁建议将枭冷送到这魔教中来,兴许出不了这么大岔子……”

“香儿,你这是怪我吗?”共襄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茶色眸子里蕴满了危险的光芒,冷冷看着她,“枭冷在你心中的地位竟如此重yào

?”

赐香一愣。慌乱的别开视线,突然仰起头将酒壶中的酒倒进了自己的嘴巴。

“咳咳……”她狠狠呛了一下,眼眸中蕴满了泪水。“原以为自己亮明七品丹师的身份,谁也会给自己一个面子。呵……”

共襄原本愤懑吃醋的神情缓了缓,抬起手臂将此时孤独无助的赐香一把搂进怀里。抬手将她的脸拧了过来,注视着她。

“蠢货!这个世界上要想真zhèng

让别人惧怕你,给你几分薄面,不是一个七品丹师身份那么简单。人人都会认为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很重yào

,其实都是自欺欺人而已。这个世界只相信实力,你知dào

吗?只有将所有蔑视你的人打趴下,让他们真真切切觉得痛。觉得和你对着干实在是找死,到那个时候你才算是真zhèng

的七品丹师。你这个……笨蛋……”

赐香愣住了,这是个什么言论?

共襄垂首看着她微张着唇的表情,漆黑的眼眸因为迷茫而显得失神,带着呆呆的憨态可掬。她身上杜若的香气若隐若现,令他此时竟然迷醉了几分。他只觉得心头那层被他强行抛弃压抑着的感情再一次翻滚起来,竟然有些怜惜。

眼见着共襄的眼眸中渗出几许异样,他的脸缓缓凑了过来。茶色眸子中只倒映着自己呆呆傻傻的脸,好像那便是他整个的世界。

共襄此时有一种强烈无法克制的冲动,只想在眼前那张微张的粉嫩的唇上狠狠咬一口。想必定是很甜。

“共襄,”赐香忙将意乱情迷的共襄推开,远远躲了开去。整了整被揉皱了衣衫,“那个……明天我们要做什么?”

共襄尴尬的顿在了那里,脸色说不出的精彩万状,深情,恼恨,羞愧,愤懑……

他像是和自己生气似得,猛地站了起来打开窗户大大吸了口气。窗外的月色亮丽如镜,他的整个身子被月辉撒上了冷凝的光芒。真是奇耻大辱。向来风流倜傥的共襄公子,竟然被一个青丘镇的烧火丫头拒绝了。不过……这样也好……

赐香双臂抱着膝盖静静坐在那里。即便是再愚钝的人也分明能看得懂共襄那双茶色眸子里的深情。她也承认自己有一点点的心动,可是总觉得这就像一个瑰丽的梦境。她上一世被情所伤。这一世再也不敢尝试了。

“你且歇息吧,这间房子不是恒安的地盘儿,很安全,”共襄扭头轻声道。

“哦,”赐香乖巧得点了点头,“那明天我们做什么?”

“钓鱼,”共襄扔下一句,迅速运功从窗户边窜了出去。

“喂!!你去哪儿?”赐香猛地跳了起来,追至窗边,探出半个身子看过去。除了流转的花灯和嬉闹的人群之外,哪里还有共襄的影子。

“混蛋!混蛋!!”赐香抱着头转了几转,猛地将窗户关上,缩回到了锦塌上。她没想到这个混账实在是太过分了,这般小气。竟然因为自己没有迎合他,反而将自己一个人丢在了桃花坊这种地方?要知dào

她可是一个没出阁的女孩子啊,即便上一世大婚,也是在洞房之前就被逼得投身火海。

外面不时传来各种令人不堪入耳的调笑声,哄闹声,唱曲儿的声音,犹如一幅幻境轻轻浅浅的晕染进来。赐香浑身紧绷,渐渐地也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倒在枕上睡了过去。

桃花坊外面不远处的暗巷中,共襄纯白色的袍角在夜中凌厉的翻飞着。不多时黑暗处渐渐走来两个男子,正是刚才在桃花坊中被他打伤的锦衣男子还有那个年长的药师。

“少主!!”两人具是跪了下来,行礼。

“嗯,你们二人刚才的戏份演得很好,这些银子拿去打点你们的手下,多余的二位买酒喝。”

“少主,这个不敢当,”两个人不敢接共襄递过去的银子,他们是南昭陶家设在魔教秘密组织的头目。

原本这些秘密组织轻易不能动的,他们是埋伏在魔教总坛最深的力量,以备将来派大用场的。只是没想到,少主竟然用桃花扣将他们召集出来。他们原以为是南昭那边已经准bèi

好要发动对魔教的总攻了,没曾想是为了一个姑娘?

“收下!”共襄心情不好,声音有些冰冷。

“谢少主!!”两个人也不敢拿乔作样。忙磕头将一厚沓银票接过来。

“公仪恪那边怎样了?”共襄突然问道。

“回禀主上,公仪恪已经到了燕都,东昊国老皇震怒革去定国大将军一职。命他在燕都飞云山别院反省。”

共襄沉吟道:“什么反省,也就是暂且关一下堵一堵悠悠众口。公仪家的实力即便是皇家也要给几分颜面的。用不了多长时间,还是会被重新起用。这个你们拿去,一定记得要送到公仪恪的手中……”

那两个人忙接了过去,不禁大惊失色,竟然是公仪恪的贴身玉牌。不过也不敢多问,自己这个少主行事最是乖张凌厉,不管什么事都能被他操纵于手。

“你们去吧!”

“是,少主!!”那两人像是不愿意在共襄身边多呆似得。忙消失在夜色中。

共襄负手而立,空旷的夜色中显得他有些孤单苍孑。

“不知dào

那个丫头睡了没有?”共襄缓缓摇了摇头,眼眸中竟然满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和关切。他转身轻跃了几步,顺着房檐打开窗户溜了进去。此时房间里的烛火已经燃尽,烛泪将青铜灯盏砌成乳白色,粉色纱幔后面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他缓缓掀开了纱幔,看着赐香抱着脑袋睡觉的姿势,眼眸中的怜惜之意更是浓了几分。

“笨蛋!抱着头就以为能躲避伤害吗?”共襄喃喃自语,将一边被赐香踢开的锦被拉过缓缓盖在她的身上。

随即合衣睡在她的外面,看着月色迷蒙竟然有些困顿了。不知dào

为何。睡在她身边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然感觉袭来。若是能这样长久的睡在她的身边,该是多美妙的一件事情。

“共襄!!”赐香第二天醒来时,却发xiàn

共襄像一条八爪鱼一样将自己的身子紧紧抱着。虽然他身上的衣衫未除。也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来,但还是被跳起来的赐香一脚踹下了床榻。

“喂!!”共襄也没想到自己抱着赐香会睡得这般香甜,他从小生活在算计阴谋和恐惧中,即便是在药王谷也不曾出现过这般良好的睡眠。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人早已经被踹到了地上。

“该死的!!”共襄爬了起来,懊悔真不应该教这个死丫头武功,这一踹是用了令他断子绝孙的力度啊。

“我……我杀了……”

“好好……”共襄一把擒住张牙舞爪扑过来的赐香,“我知dào

你要杀了我,但是能不能先缓缓。我们先将魔教的回春阁开起来,然后等着钓于飞柏和恒安这两条大鱼好不好?”

赐香一愣:“你是说……我们要钓于飞柏和恒安?哦……我明白了……恒安想要杀我们。于飞柏同恒安不登对。自是会利用我们。但是……我们不是被烧死了吗?”

共襄抚着额头,不知dào

这丫头的脑子究竟是个什么构造。为何几次三番他都不想同她说的太明白。不是他不说瞒着她,而是这丫头太笨了,沟通不了。

“好吧!”共襄忍了忍,两只手抓着她的肩头,“恒安以为我们死了,于飞柏可能也这样认为,但是现如今魔教的回春阁一开张,那不就热闹了?于飞柏肯定猜到是我们,必会过来试探。恒安即便想要杀我们,但是这么多魔教中人都从回春阁买丹药的话,我们岂不是多了很多护卫者?恒安想要斩草除根还要顾及大多数人的舆论啊!”

“哦,所以他想杀却也杀不成了,这叫吃个哑巴亏?”赐香猛地在共襄的胸上捶了一拳,“你小子太聪明了?”

共襄脸色一阵抽搐,这丫头内力提升的实在是太快了,竟然挨了她一拳还有点儿痛。不过于这痛苦中,还是带着些许甜蜜的存zài

。呵!他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犯贱了?(未完待续)

第133章 于飞柏

桃花谷的地形很是奇特,两边都是群山环绕,中间是狭长的山谷。整个山谷呈现出了葫芦的形状,只有葫芦嘴的地方是进谷的唯一通道,外面却是毒虫猛兽莽林瘴气密布。在葫芦腰这个地方便是整个桃花谷最繁华的地带,除了桃花坊还有各种大小商铺酒肆鳞次栉比,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此番在桃花坊隔壁的一家阁楼上挂着一副新的匾额,镀金的“回春阁”三个大字分外的引人瞩目。谁也没想到以前这里开着绸缎庄此时竟然换成了魔教百年不遇的丹阁,着实令人惊诧莫名。

不过谁能想得到,这原来的绸缎庄也是南昭陶家埋在魔教的一股力量而已。此时新开五天的回春阁外满满的都是人,排队等着买丹药的人几乎超出了逛桃花坊的人。泡妞是当务之急,不过魔教中人更是崇尚武力,买丹修liàn

更高的武功也不能落下。这二者似乎也不矛盾,只有变的更强了,才能更好的泡妞。

许是魔教中人早已经弄清楚了之间的利害关系,所以几乎要将这新开的回春阁挤破了。因为这回春阁中,有一位女丹师,不光手艺好,而且身条儿看着便诱人的很。就连徐妈妈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这丫头稍加调教,定能成为桃花坊的头牌。

此时回春阁内却是另一番光景,清雅的内堂锦凳上,共襄纯白色的锦袍微微松散了些。墨色长发绾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别了一只白玉发冠,擎着琉璃酒樽微醉。身着翠色衣衫的赐香不停地走来走去,偶尔瞥一眼共襄也咬着唇别开了脸,终于在咬了第三次的时候,按耐不住。

“共襄!!”

“嗯?”共襄微微抬起了茶色眸子。俊美的脸庞迎着赐香绝色娇俏的脸,不禁带着几分欣赏。这丫头不管走到哪儿都这么美,谁说魔教的水土不养女子?我的香儿还不是更漂亮了些?他随即将视线稍稍向下移了几寸。一直滚过赐香窈窕的身段儿。

“共襄你眼珠子往哪儿瞧呢?我问你话呢!!”

“哦,香儿你要问什么?”共襄收回了视线。

赐香抚着额头。不得不重复道:“我说我炼制的那些三品四品的丹药可都要卖完了,这销量也太大了些,我怀疑那些魔教的人是不是将丹药当豆子吃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难不成你要钓的鱼还不上钩,我就要像狗一样累死吗?倒是想想办法啊!!”

“马上就来了,”共襄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一把抓着她的手臂拉到了身边的锦凳上。“歇一会儿,明知dào

自己累还要死要活的拼命做什么?炼制丹药也可以偷工减料嘛!那么实诚难怪自己会累!”

“你是在侮辱我丹师的操守吗?”赐香勃然大怒,又跳了起来,刚要从丹师界守则的第一条慢慢讲起,突然外面的小厮跑了进来。

“大师,门外有一个很奇怪的人要大师去他府邸一趟,”小厮边说边将一块儿桃木腰牌呈了上来。

共襄挡在赐香之前将那腰牌接了过来道:“知dào

了,你下去吧!!”

“给我的这是,”赐香要抢过来。

“别动,我要看看有什么古怪?”共襄面色冷凝。来回翻看着,“身处魔教邪门儿的东西很多,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赐香一愣。唇角微微抿了起来,却又微微一翘:“共襄,你对我这样好……”

“别想多了,我只是害pà

你这个笨蛋连累我,”共襄全然不顾及赐香尴尬愤懑的脸,将那笑意掩藏在了最深处,脸上却是冷冷道,“这块腰牌没什么问题,而且我的鱼已经上钩了。”

赐香掩饰了尴尬凑了过去。果然在桃木腰牌上看到了青木堂的标志,而且还是青木堂堂主于飞柏的独特印记。独一无二。

“我们走,”共襄将两只面具抓了起来。递给了赐香一只,带着她出了回春阁。

“大师!大师出来了!!”外面排队的壮汉许是太过崇拜这个魔教唯一出现过的丹师,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纷纷挤了过来。

共襄停下了脚步将赐香护在身后,运起了周身的内力在赐香的身边形成了一个绝对安全的防护罩。此时若是谁不知死活的要靠上来,必定会身受重伤。

“香儿,你炼制的丹药果然好用,”共襄微微侧了头附到赐香的耳边低声道,“不过,你什么时候也为我配置一封?”

赐香看到回春阁外的火爆,同样眉开眼笑,一边算计着银子一边笑道:“你那么高深莫测的武功,本姑娘还没能耐伺候共襄公子你。”

“无妨,其实我想让你帮我配置一封绝情丹。”

“嗯?”赐香一愣。

共襄牵着她的手紧走了几步,开着玩笑但是那茶色眸子里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他呼出的热气在赐香耳廓边冲击着。

“香儿,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你说怎么办?”

赐香脸色一红,怔怔的看着共襄,四周的人流刹那间在她的世界中消失的一干二净。她只觉得这是一个幻觉,耳鸣的厉害。这个人竟然在这样的境况下,说出这样的情话!!

共襄突然脸色一转嘻嘻笑道:“看把你吓得,逗你玩儿!”

“共襄!你怎么不去死呢?!!!啊!!”赐香愤nù

的拳头直接被共襄握进了掌中,旋即被他拉出了人群的哄闹,直接向外面停着的一辆马车走了过去。

一个眉目清秀的青木堂弟子微微弯腰行礼,压低了声音道:“我家主子有请!!“

共襄点了点头,掀开了帘子将赐香先让了进去。赐香粉色的脸依然憋着愤nù

,转过头不去理会共襄,她心头因为共襄的那句话激动欢喜,又因为共襄的吊儿郎当愤nù

不堪。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做得?她越来越不了解他了,也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赐香同共襄真的就这样沉默了一路,一路上看着外面魔教独特的绮丽风光。行得二十余里路后开始上山,越走越荒僻。

赐香不禁咬着唇,这是要做什么?一只温热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将她因为有些害pà

而冰凉的小手紧紧握住,赐香别过头看到了共襄面无表情的脸。

共襄在赐香的掌心轻轻划着字:“别怕!有我在!!“

赐香登时心安了许多,小心翼翼的写着:“谢谢!!“

共襄将她的手用力握了握,便再也没有动作。他此时微闭着眸子,似乎在聆听什么,思索着什么。阳光从车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照在艳丽的狐狸面具上,将他本来就邪魅的气息衬托得更加神mì

起来。

马车转过四个山坳,来到一处小小的山庙前,庙门上写着“桃花寺“三个大字。这让下了马车的赐香分外的惊诧,难不成魔教杀业太多,竟然也开始修行佛法,超度灵魂?

“大师这边走!”前面引导的青木堂弟子分外的殷勤。

共襄刚要跟上,却被那弟子稍稍拦下:“这位公子请留步,我家主子只见大师一个人。”

“哦,”共襄倒是规规矩矩的立在一边。

“这是我的亲信,劳烦小兄弟进去通报,我定要带着此人进去!!”

青木堂弟子没预料到这一出小插曲,忙躬身应了一声喏,疾步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将二人一起引进了古寺。

踏着鹅卵石逶迤而来,赐香惊讶的发xiàn

,里面的设置可是同普通的寺庙大相径庭。他们缓缓穿过一道道防备森严的青木堂弟子设置的关卡,直接向后院的正堂走去。整个殿堂雕梁画栋,飞檐突出十分壮观。但是走进室内却发xiàn

并不奢华,紫檀木格子里书册琳琅,琴剑瓶炉处处井井有条纤尘不染。

瓶中的菊花,黄黄白白开得正艳煞是热闹,沉香袭人,使得正堂透出几分不同于魔教品位的雅致来。

于飞柏从正中宽大的紫檀木椅边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赐香的狐狸面具露出一抹微笑:“赐香大师别来无恙?”

赐香听他如此一说倒也不方便再戴着面具了,轻轻摘了下来。于飞柏饶是儒雅至极,但看到赐香的脸后还是定了一定。怎的几天下来,倒比刚来魔教的时候更白皙了许多。他哪里想到,共襄每天变着法子帮赐香调养身体,将强内力修liàn

,自是令她的美艳如虎添翼。

“赐香大师请坐!!”

赐香福了一福缓缓坐在了一边,看着共襄自动站在了她的身后俨然以亲信护卫的身份自居。

“这位是?”于飞柏狐疑看着依然戴着面具的共襄,此人的气度绝不是普通护卫那么简单。根据桃花坊的徐妈妈回报,说此人是赐香的夫君,武功深不可测。虽然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夫君之说,但是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势头确实不容小视的。

赐香微微欠了欠身子道:“此人是我的家奴!!!”

共襄藏在面具背后的那张俊美的脸因着赐香的这句话,狠狠抽了抽。

“于堂主,”赐香不喜欢弯弯绕,扫了一眼左右站立着的青木堂弟子,“此时说话方便吗?”

于飞柏是魔教中的人精,焉能不明白,挥起衣袖将左右屏退了。他看着赐香缓缓道:“教主失踪了!!”(未完待续)

第134章 邪门功法

赐香同共襄俱是大吃一惊,教主失踪了?这怎么可能?但是于飞柏这人虽然阴险狡诈了一点儿,行事却是绝对沉稳。断不会凭空编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谎言来,况且现如今的情势,编这些谎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于飞柏清竹纹络的袖口一晃,拍了拍手掌,从后堂走出一个小女孩儿来。约莫*岁的年纪,脸型瘦长,下巴尖削,许是受过什么刺激神色闪烁不定。身着一袭粉色布裙,头发微黄带着些委屈耷拉着。

“赐香大师不防替这个孩子把把脉,”于飞柏的脸色宁静,看不出丝毫深意。

赐香从来没有为一个小姑娘把过脉,尽管带着万分的奇怪,可是看着那孩子可怜的模样,心中的恻隐之心无法抑制的展示了出来。

“小妹妹,不要怕,”赐香站起身来缓缓走了过去。

“等等!!”共襄只是觉得蹊跷当前一步走到了那女孩儿面前,抬手去碰触她的肩膀,手腕。

“不要……求求你……不要……”那孩子许是害pà

任何男子的靠近,不禁连连后退,嚎啕大哭。

“共襄!你吓着孩子了!!”赐香忙走过去一把将他拉开。

共襄一阵尴尬,幸好狐狸面具将他的尴尬遮掩了去。他只是担心于飞柏利用小孩子使出甚么古怪法术对赐香不利,显然没想到自己会有朝一日将一个小孩子吓哭了。

“看来赐香大师身边的这个护卫很是尽职尽责,”于飞柏眼眸中不无嘲讽,赐香权当没有听到不做理会。

赐香只是心疼这个孩子缓缓蹲了下来拉过了那孩子的手臂抱在怀里安抚:“小妹妹,不要害pà

,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经过一番安抚,那孩子惊恐的眼眸终于止住了泪水。怯怯的看着赐香。不知为何这个女子的眼神令她感到温暖心安,还有就是那种天然的信任。

赐香缓缓将女孩子的衣袖退了上去,却登时愣在了那里。她明亮的眼眸中瞬间涌满了愤nù

。只见孩子瘦弱的手腕上竟然存zài

着无数道丑陋的刀疤。赐香看出这些刀疤的口子极其细弱。估计是被用某一种特别的方法将身体的血放了出来,然后等着伤疤慢慢好起来。

共襄也看到了那刀疤。茶色眸子一凛,心头突然一顿猛然想起来赐香的手腕上曾经也有这样的疤痕。只不过数量远没有这个孩子的触目惊心,他不禁心头一跳。看向了蹲在地上的那个女子,不禁涌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旋即又将这猜测否认,怎么可能呢?她不是一向就住在青丘镇的吗?

赐香铁青着脸缓缓探上了小女孩儿的脉搏,眉头却是越蹙越紧,突然站了起来冷冷盯视着于飞柏:“你们魔教就这么不把人当人看吗?”

共襄一愣,这丫头虽然老冲着他发火。但是现如今这般冰冷斥责的形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是一种压抑着的极度愤nù

和憎恶。

于飞柏倒是不恼吩咐身边的仆从将那个孩子带了下去,看着赐香道:“赐香大师误会了,这个小女孩儿在下也是今天才从蛮境救了出来。”

赐香的声音微颤:“蛮境?”那不是关着枭冷的地方吗?听人说蛮境实jì

上是魔教的一处秘密所在,只有教主才能进去。

于飞柏接着说道:“赐香大师应该已经替教主把了脉,是不是觉得有些怪异之处?”

赐香顿了顿回道:“墨羽教主却是脉络紊乱,而且脉络中蕴藏着一股极其罕见的阴气。”

于飞柏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青竹叹了口气道:“人人都知dào

魔教这个地方邪性的很,什么样的女孩子也养不活,我想你大概是明白缘由了吧?”

赐香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震骇异常,踉跄着退了一步。她猜想过很多原因,唯独这个最残酷的原因是她没有想到的。兴许也是她不敢猜想的。但是事实却是血淋淋活生生的摆在人们的面前。

于飞柏很满yì

赐香的反应,一边的共襄也是紧蹙了眉头,茶色眸子里多了一份冷冽。

“不错,是教主干的好事,”于飞柏几乎带着憎恶了,“这桃花谷中的桃花树是教主亲自指挥人种下的,这些桃树开的繁盛却是每一株都有毒。而且这毒素只针对女子,于男子来说自是无碍的。”

共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眉头却是锁得更深了几分。赐香声音颤抖着接过话头:“所以桃花谷中的女子越是娇弱。体质较差的柔美女子,越是抵抗不住这四季不败的妖花毒素。所以也就死得越惨。也不能存活太久。那么教主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残害生灵草菅人命?”

“呵呵……”于飞柏笑的惨然,转过身看着赐香。“一是教主素来仇恨女人,二是教主修liàn

的根本不是化尸功,而是……”他一字一顿道,“化阴功!”

赐香登时明白了这所有的关节,真相太过骇人,她吓的不禁捂住了唇:“墨羽教主修liàn

功法用的是死去女子的尸体?!!”

“是的,”于飞柏冷冷道,“所有的女子死了以后都会葬在阴塚这个地方,死前的景象太惨所以亲人也不愿意去看自己妻女的坟茔。谁知dào

那阴塚距离蛮境很近,还有一条地下的通道连接着。英明的教主大人自是很方便练功之用,只是这功法虽然练成之后绝对能独步天下,但是最是阴损不过,终于老天有眼教主老人家也有中尸毒的一天。”

赐香不禁吓出一头冷汗,幸亏自己这几日拖延没有给教主炼制丹药,否则真的是助纣为虐。不过自己为何没有中毒呢?随即想到了枭冷拼了性命打进她身体中的天蜈珠,那可是能解万毒的至宝,现如今已经同她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于堂主的意思……”

“先不要急,”于飞柏的眼眸中掠过一莫冷色,“这世界上除了教主修liàn

这阴毒的功法之外,还有一个人我们四大堂主倒是小看了去。”

“谁?”赐香不禁问道。

于飞柏的眼角微红,眸子里满是恨意:“还能有谁?那个一心只想继承他父亲肮脏地位的恒安!若不是酒酒冒着危险这几日托人将消息传出来,我们倒还真的中了这个衣冠禽兽的奸计。”

他冷冷笑道:“此人虽然冷漠无情,但是处处压制着自己的狼子野心,真是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严。他不知dào

何时拿到了通往蛮境的钥匙,也修liàn

起了那丧心病狂的化阴功,却被酒酒撞见。”

“糟了!!若是如此枭冷和酒酒都有危险了!”赐香忙转身看着身后的共襄,有些手足无措。

“这位公子虽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但是……”于飞柏突然款款冲共襄抱拳施礼道,“阁下绝不是赐香大师的护卫,而且阁下那一招金蝉脱壳躲开了恒安的奸计免了赐香大师的杀身之祸。接着又是一招瞒天过海在魔教这样的地方藏得严严实实,紧接着又在桃花坊设计诱在下出来。如此计谋在下着实佩服的紧,共襄公子且受在下一拜。”

共襄知dào

身份藏不住了,不禁狠狠瞪了赐香一眼,老是这么沉不住气。这个小混蛋知不知dào

自己当着于飞柏这狐狸的面儿,频频看向我,生怕别人认不出来吗?

赐香给共襄瞪得有些理亏,忙又转过身子。共襄轻轻摸了摸鼻头,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呵呵笑道:“于堂主好眼力啊!既然如此!咱们都挑明了说话,一来时间紧,二来免的打哑谜彼此太过辛苦。”

“共襄公子坐!!”于飞柏亲自看茶,一边的赐香不禁诧异,共襄只不过一个闲散公子。于飞柏好得也是魔教中的实权派人物,怎么这般客气?她哪里想到共襄身后的陶家绝对是一个得罪不起的家族,即便是魔教中人也要给几分面子。

共襄也不客气端起了茶盏,撇了撇茶叶沫子笑道:“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于堂主想要……”他点了点座下的椅子,“想要教主的这把宝座是也不是?”

于飞柏一愣,随即笑道:“公子说的不错,在下却是想要中兴魔教,还给魔教子弟一个清明安然的桃花谷。”

共襄唇角的冷笑一晃而过,暗道别说的冠冕堂皇,谁不知dào

你安得心思。无非就是想要统领魔教数万大众,与这乱世中建立一份自己的霸业。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此番先利用他将那个老魔头铲除了,他日再做定夺。

“你想让我们帮你?”共襄抿了口茶,淡然问道。

“呵呵……也是在帮你们自己,”于飞柏知dào

共襄要讨价还价了。

共襄茶色眸子一烁,看向了赐香果然猴急的样子,不禁一阵气闷。高手谈判最见不得这个样子,你将自己的底线都亮了出来做什么?

他咳嗽了一声抚着额头道:“我只要三个条件,一是枭冷,二是曼陀罗花,三是……”他扫了一眼于飞柏,“魔教同南昭结盟。”1

于飞柏一顿随即轻轻一笑:“那么共襄公子和赐香大师能给我什么?要知dào

南昭还比较孱弱这样的盟友还不足以吸引魔教……”

赐香一阵茫然,还真不知dào

这个家伙想要什么。

共襄啪的打开随身携带的折扇,赐香忍着捂脸的冲动,都什么时候了共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装啊?!!

共襄缓缓站起身来,气定神闲的看着于飞柏:“在下虽然愚笨但是有足够的法子令于堂主得到你想要的教主之位还有……夜酒酒……”(未完待续)

第135章 酒酒的情劫

齐飞柏恍惚中脑海里竟然满是夜酒酒那个绯色明丽的身影,虽然她是恒安带回来的。但是至从见到夜酒酒后,于飞柏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爱着这个女人的,但是恒安将她保护的那么好,让他使尽了法子也无法接近她半步。

共襄的茶色眸子微微晕染了一抹笑,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番心思还是被他猜中了。即便是身边的赐香也猜到了于飞柏的心思,什么叫情难自已,这个世界上最难过的便是情关了。

于飞柏顿了顿:“好!我这便带你们去蛮境!!”

“钥匙呢?”共襄淡然问道。

于飞柏又是涌现出慌乱和急躁:“这也是我今天找你们来的原因所在,酒酒将恒安的钥匙偷了出来,交给了我。“

赐香大惊,心头不禁更加担忧,恒安此番能设计将魔教教主藏起来,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尚且如此狠辣。若是真的动怒了,夜酒酒岂不危险了?

于飞柏从袖筒拿出了一块儿桃花状的黑陶出来,上面刻着的图案很是诡异。是一朵桃花,镂空透雕着一个曼妙女子的身影。却又带着浓墨重彩,和一番清远萧索的意境。

也真是奇了怪了,教主不喜欢女人,何故这么重yào

的东西上面却刻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呢?而且那女子只有一个背影,光看那背影便觉得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共襄扫了一眼黑陶片上的女子,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共襄?”赐香从来没见过共襄如此失态,不禁轻轻推推他的手臂。

“共襄公子认识上面的女子?”于飞柏也是惊讶莫名。

“呵呵……不认识……只是陡然间对这等风情卓然的女子背影有些惊讶罢了!”共襄搪塞了过去,茶色眸子里却满是思索疑虑。

左护法府邸较往日来看更显出了几分萧杀,那些一丛丛的妖艳桃花散发着蒸腾弥漫的香气。带着一些盛极而衰的*,之所以没有对夜酒酒造成伤害。大概因为夜酒酒也是毒师,对这些毒素天生具有排斥作用。

一道暗色的身影急匆匆划破了夜的沉寂,逼迫而来。却又在夜酒酒的闺房门前停了下来。

“右护法!!”看守着的徒众跪下来行礼。

恒安视若无睹紧走了几步打开门,稍稍顿了顿。月色照在他清秀的脸上。带出了丝丝缕缕的怒意,他的咬肌绷得紧紧的,走了进去。

琉璃屏风后面传来似有若无的哭泣,恒安的脸色瞬间掠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惜,稍稍冲淡了之前的怒气。

屏风后面是一张硕大的床榻,绯色纱幔上点缀着明艳的宝石。这个明丽的女子总喜欢将一切都变得色彩艳丽,一如她的人一样令人心动瞩目。

夜酒酒穿着一身淡粉色单衣,腰间扎着翠色腰带。绣着南昭国特有的月凌花。她乌发散落了下来,遮住了苍白的漂亮容颜,披散在丰盈的腰间。两只纤细的手捧着脸,似乎在哭泣又不敢大声哭泣,带着隐忍的痛。

听到了外面有人进来,她缓缓抬起了头,止住了哭泣。待看清楚烛光中恒安明暗不定的脸,夜酒酒的小嘴微张,掠过一抹惊恐。

恒安尽量让自己的脸色柔和起来,挤出一个安然的笑容。几步走到夜酒酒的身边坐了下来。抬手抚上了她的脊背,只觉得近几日明显单薄的脊背狠狠颤了颤。

恒安脸上的深情凝固了,强忍着坏脾气笑道:“还没有歇息?”

夜酒酒掩饰着慌乱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声音微颤,长长的睫毛上泪水凝成的珠子要落不落。这样一番楚楚动人之姿,令恒安的喉结狠狠动了动。

“酒酒,我说过不会动你的师兄,你何苦这般担心?你看看刚画好的眉都被你蹭花了,”恒安说罢捡起一边紫檀木小桌上的“蛾绿”螺子黛,轻轻将夜酒酒略显婴儿肥的下巴转了过来。

这名叫蛾绿的螺子黛,价格昂贵,一粒十金。不过恒安很舍得给夜酒酒花银子。一切都是最好的。

夜酒酒小心翼翼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一度曾经让她很依赖,现如今又让她很恐惧的男人。嘴唇哆嗦着。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清秀雅致的男子会杀了那么多女孩儿。并且喝了她们的血。

每一次想到这情景,都令她作呕。其实她早该见识到了恒安的残暴的,只是自己被报恩迷惑了眼睛。早知如此她真不该加入魔教,南昭的日子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无虑。所有的师兄弟们都宠着她,爹娘罩着她,可是……

她突然吸了口气,她不后悔,爱上枭冷从来不曾后悔过。人人都说她是不顾廉耻到处追男人的疯女人,但是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想好好爱一场。

恒安握着蛾绿轻轻描画着夜酒酒挺秀的眉,她的眉带着几分刚硬,显出几分不同于一般姑娘家的英气来。

“酒酒……”恒安沉迷了进去,手中的蛾绿落在了一边,凝眸注视着自己心尖子上的女人。她的心却始终不肯交付给自己,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恒安……我困了……”夜酒酒下意识地躲开了恒安抚上额头的手掌,带着张皇失措向锦塌里面挪了挪。

恒安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随即唇角挤出一抹苦笑:“酒酒,今天闲来无事,不若冷月醇酒,两小无猜,烛下对饮否?”

夜酒酒心头掠过一抹怒意,若是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她同师兄更合适一些。随即别过了身子喏喏道:“恒安……我今日是真的累了……想要……”

她的话刚出口,只觉得身子猛地凌空被恒安一下子打横抱在了膝盖上。恒安以前虽然也对她会做出些亲密之举,但是绝没有今夜这般放纵。

她一时间吓呆了,看着他俊逸飞扬的笑靥中,竟然溢出嗜血的寒意,幽深冷谧的眼瞳中此刻却是精光四射。

他近乎耳语般的声音在夜酒酒听来带着些许刺人心魄的惊悚:“蛮境好不好玩儿?”

夜酒酒的身子顿时凉了,自己跟踪他去蛮境的事情被他发xiàn

了。

“酒酒不乖了,去便去了,怎么能将钥匙随便送人?而且还是于飞柏……”

夜酒酒昨夜将恒安灌醉后,偷拿了他的钥匙,派了一个自己的亲信送到了于飞柏那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被他发xiàn

了,也不知dào

那个亲信现如今怎么样了?她只是想恳求于飞柏将蛮境中的枭冷救出来。

“酒酒,多谢你还记挂着我不胜酒力这一点,”恒安的眼眸中掠过一抹伤痛,“昨夜你要与我对饮,可知dào

我真的很开心。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我对你的付出纵然是一块儿石头也感化了去。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会是这样的没有心,你的心都牵念在了那个枭冷的身上。”

“恒安……”夜酒酒唇角哆嗦着,“恒安……求你……”

“你为了他竟然求我吗?”恒安的眼中泛着因为愤nù

而晕染的赤红,“呵呵呵……你以为于飞柏会真的放过枭冷吗?他对你的心思,你还看不明白吗?”

夜酒酒的眼角滑过了泪,浑身颤抖着,惊恐万状。

“他和我一样恨不得枭冷去死!”

“不……”夜酒酒想要挣脱恒安的束缚,拼命的挣扎起来,却被紧紧箍在恒安的怀中。

“酒酒……”恒安的叹息犹如从地狱中发出来似得,“终归是我对你太纵容了些。”

“恒安……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放我和师兄走,”夜酒酒哭泣着,她本就不是个坚强的女子,平日里的飞扬跋扈只是被宠爱的太厉害了些。

“恒安……我回到南昭后会让我父亲重重谢你……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父亲是毒师……你若是……”

“呵呵呵……我若是和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未来的岳父大人会不会很高兴呢?”恒安的眼眸呈现出了酒红色,“酒酒……我未来的岳父是不会怪我的,明天魔教便是我的了,而你……也是我的……”

“恒安……”

恒安的修长手指顺着夜酒酒的脸抚摸而下,他的动作很缓慢,带着无法渴止的热烈。

“酒酒……我曾经说过……我此生于你来说绝不放手,除非我死了,”他滚烫的唇在夜酒酒的唇上亲昵的磨蹭了一下,舌尖缓缓撬开了她的唇瓣,紧接着便是犹如疾风骤雨般的吻。释fàng

出了浓浓的慑人心魄的侵占意味和冰冷的霸道。

“恒安!!”夜酒酒大口喘着气,猛烈的反抗着,却不想自己指尖的毒素竟然对恒安毫无伤害。她惊恐的瞪大了眸子,带着丝丝的绝望。

“酒酒,”恒安的眉头蹙了起来,“酒酒你竟然要杀我吗?可惜了……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sù

你,我早已经是毒师了……我之所以留着枭冷一条命是因为他的血实在太适合我修liàn

毒师了。”

“啊!!”夜酒酒惊恐地尖叫起来。

恒安猛地将她丢到床榻上,单手勾下床帐,遮住外面的光线,继而压倒了夜酒酒吻住。手指划过了她翠绿色的衣结,猛地撕开,唇顺势而下,在她洁白的颈项处点点噬咬,延伸到白皙细腻的肌肤。

夜酒酒的哭喊声渐渐微弱了下去,窗外的月色却更是清冷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136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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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香实在是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和魔教四大堂主以及一干轰轰烈烈的魔教徒众,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一哄而上的造了魔教的反。

共襄的阴毒加上于飞柏的深谋远虑,几乎在魔教所向无dí

。恒安终究还是太着急了些,根基未稳便想的谋权篡位,实在是太欠考量。

于飞柏准bèi

这场变乱已经很久了,在这紧急关头将自己暗暗储备的那些神mì

力量拉了出来,交给了他最信任的兄弟绯越。绯越连同铁斐二人从正面攻打已经被恒安占据了的总坛八角楼,气势凶猛异常势如破竹。

恒安最是阴毒万分,饶是谁也没想到这个人真的是个武学天才。不光偷学到了化尸功,而且还修liàn

成了一名从来没有公开过身份的毒师。在他的名下汇集了一股子专门由毒师组成的暗月组织,毒雾,毒气,毒飞镖……无所不用极其。绯越饶是英勇无比也没有攻下总坛八角楼,最后双方竟然成了掎角之势。

于飞柏的另一路人马,虽然人数不过百人,却是一个个选拔上来的精英。由于飞柏亲自带着,还有共襄,赐香连同那个惯于会用机关暗术的梁琼,一起从阴塚的一个入口来到了地下。

四周都是嶙峋的怪石,湿漉漉的岩壁,参合着渗入地下水中的尸臭味,令人作呕。

“等等,”共襄一把拉住了赐香的手臂,其余的人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即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于飞柏也实在受不了共襄的矫情。

“香儿,”共襄拿出帕子擦着赐香额头上的汗,他的帕子上带着一股特殊的清香味,这样一来,之前赐香心口的那股子烦闷竟然好受多了。

“共襄?”赐香觉察出共襄的帕子上面有问题。

共襄嘟着唇比了一个唇语。让她安静,随即又拿出一个竹木筒笑道:“香儿,喝点儿水。不要太累了,咱们慢慢走。“

他此话一出。身边的于飞柏和梁琼脸都绿了。这不是游山玩儿水好不好,上面的战乱已经如火如荼,他们这两个却是一路上卿卿我我磨磨蹭蹭,实在是令人着恼。

“香儿,怎的袖子上沾了灰尘?”共襄缓缓弯下腰替赐香整理了一下衣袖。

“共襄可不可以不要这夸张?”赐香脸色绯红,压低了声音提醒。共襄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不光是令她受宠若惊,主要是肉麻的很。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实在是令人羞愧。

“香儿。你累不累?饿不饿?冷不冷?”共襄拿着火把凑到赐香的身边关切的看着她,虽然有些拿乔作样,那茶色眸子中的关切却是万分真切的。

“咳咳咳……”于飞柏实在受不了,“共襄公子和赐香大师,我们能否尽快赶路?”

“哎!于兄,”共襄拍了拍衣袖笑道,“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做大事的人一定要沉得住气。”

梁琼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莫非共襄公子在消遣我们不成?”

“呵呵呵……怎么会呢?”共襄将火把交给一个魔教弟子,随即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这条道我已经走了很多次了。决计是不会错了。你们想……我在魔教游玩儿这几次,你们可曾抓到过我?”

游玩?赐香抿着唇微微一笑,暗道好个不要脸的家伙。分明是去魔教偷东西,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于飞柏果然脸色铁青但也不好发作,虽然他拿到了进入蛮境的钥匙,但是要想找到通向教主地下密室的道路还真的需yào

这个不着调的共襄帮忙才行。加上此人确实具有雄才大略,只是稍稍将他的兵力做了重新的分配,便将地面上的僵局瞬间扭转了过来。

如果能借助此人的力量将魔教教主抓获,自己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了这魔教真zhèng

的主人。还有……夜酒酒……也是他的。

“共襄公子所言极是,”于飞柏的脸色缓和几分。责怪的看了一眼几乎要气疯了的梁琼道,“只是危兵战凶。还请共襄公子多担待些。”

“好说,好说。”共襄突然抬手指着前面的一道石墙笑道,“你看看你们着什么急?那便就是入口了,将那钥匙准bèi

好了。”

于飞柏忙命人将火把凑了过去,迎面一堵丈许高的石墙赫然而立。石墙上镂刻着诡异的花纹,同黑陶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图案上的女子身影如同真人般大小,随着地下河波光流转的倒映,更显出了卓然风姿。

共襄的脸上再一次露出深邃的表情,一边的赐香看得分明,不禁心生一点儿嫉妒。她也不知dào

什么要嫉妒,向来这些日子共襄只对她百般的看顾温柔,她也是小女儿家的心思,不想共襄心中再有他人?但是自己这样的想法真的好奇怪!

“共襄……这女子莫非是你的心上人?”赐香小心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否则你怎么老喜欢动不动来魔教捣乱?那领过来,姐姐帮你把把关如何?”

共襄猛地转过头表情古怪至极,随即沉下了脸:“香儿休得胡说八道!不然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赐香吃吃笑着,刚要再打趣几句缓解一下这地下黑暗环境中的压抑之感,却不想共襄将自己的手一拉沉声道:“快走!!跟上去!!”

梁琼不愧是精通机关术的高人,几下子便找到了安放钥匙的所在。地下似乎传来不明所以的机械咆哮,带着阵阵颤动,整个石墙轰然向两边从中裂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缝隙那边便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面对这样的黑暗人人都会生出些恐惧。于飞柏命令两个魔教弟子打头走进去探路,倒也没什么变故出现。他转身看着共襄笑道:“共襄公子请!!赐香大师且留在后面吧,这地下古怪得很,莫不要吓坏了赐香大师。”

赐香何尝不明白于飞柏的心思,他对共襄忌惮得很,此举是要将自己做了人质锁在后面。

“于堂主想的周到,”共襄不以为意,轻摇着折扇随在于飞柏身后,也没有看向赐香。

赐香暗暗骂道,果然是个狠心的。不过这几日共襄卖力的教了自己几招防身之术,对付身边的两个魔教弟子应该不成问题。

她扫了一眼那个身材略微瘦小的一个,冲他莞尔一笑。那纯情少年果然招架不住,一个踉跄差点儿被脚下的石块儿绊倒。

赐香一阵郁闷,扯了扯身上的衣袖,不禁萌发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兴许长的好kàn

的女子,真的不需yào

修行什么本领?这一颦一笑便是杀人的利器,不禁又想起了凌云峰顶,自己拼命的炼制丹药,自己的庶妹端木烟雪拼命的打扮妆容。

她自顾自思索着乱七八糟的前尘往事,被前后魔教的弟子簇拥着挤过了石墙的缝隙。刚站定了试图要找到共襄的声音,却听得一阵尖锐的声音袭来,一大片铺天盖地的金属暗器准确无误的将于飞柏手下举着的火把全部削断。

“抓住他!别让这小子跑了!!!”黑暗中传来于飞柏略有些慌乱的声音。

身边的人流涌动,赐香登时慌了。刚被人群撞得东倒西歪无法自处,只觉得胳膊一紧,整个人被打横抱起。共襄身上特有的白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赐香登时心安了许多。

“别怕,是我,”共襄低哑的声音传来,却引得身边魔教子弟迅速围堵过来。

赐香不禁苦笑,好得也与共襄共同经lì

了这么多危险,难不成自己连一点儿默契都没有吗?他倒是多事,这下子好了,引来了魔教子弟的围堵。不过心头却是带着一些欣慰,他终究是在乎自己的,担心自己害pà

才不得已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共襄似乎也不愿意在此处多做纠缠,敛了声息,在人群中灵活的穿插跳跃。他轻功甚好,此时又是夺命时刻,自是将一身的本领发挥到了极处。

赐香紧紧勾着共襄的颈项,尽量让自己紧贴着那冷硬的怀抱。她甚至在这黑暗凶险的环境中,还能清晰地聆听到共襄心脏强有力的轰鸣。这决计是整个大陆世界最厉害的一颗心脏,七窍玲珑又豪气满天。

不知飞奔了多久,好在共襄对这里环境的熟悉到了令人惊诧的地步。几乎闭着眼睛也能找得到他要去的方向,等于飞柏等人醒悟过来,重新点燃了火把,共襄带着赐香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赐香聆听着耳边的风声刮过,再睁开眼来,却是将共襄那张大汗淋漓的俊美的脸看了个真切。

四周不知dào

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队魔教弟子,一个个擎着火把将四周的空间照得通明。竟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再看向抱着自己的共襄。外袍已经自肩膀两处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臂上。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汗湿,散发着淡淡的莹然珠光。发梢的一滴汗珠顺着锁骨滑落过微露的胸膛,定格在上面的一处不易察觉的刀痕上。

赐香一时间看的痴了,逃命的样子都这么美?

“我说,”共襄将她轻轻放在了地上,甩了甩酸麻的胳膊,“香儿你若是想好好欣赏本公子,咱们不防另外选一个日子,现如今且让本公子先缓缓。”

“少主!!”为首的一个魔教子弟率众跪了下来行礼。

赐香更是大吃一惊,这是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丹王谷闲散公子,南昭陶家的家臣,什么时候成了魔教弟子的少主了?(未完待续)

第137章 摘星星

诡异的山洞,一群魔教中的弟子,黑压压一片跪在了共襄的脚下喊着少主。这一惊超出了赐香最大的理解能力,她不禁微张了嘴吧,愣怔的看着这一切。

“穷喊什么?”共襄显然有些恼怒这样的虚礼挥了挥衣袖,“还不滚去探路?”

那些人也算终于识了时务,忙不迭四处散开,却又远远将共襄和赐香护在他们形成的保护圈子里。赐香心头满腹狐疑,这样的派头决计不是一个南昭陶家普通家臣的身份那么简单。

“共襄?”赐香缓缓走了过来。

“停!!”共襄将身上的衣衫紧了紧,恢复了一贯的气定神闲,狭长的茶色眸子微微一眯,笑道:“有什么话且明日再说,可否?”

“共襄你到底在隐藏什么啊?”赐香一阵气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咱们两的交情已经这般深厚了,难道还换不来你的一句真话?你到底是谁?”

共襄摸了摸鼻子,突然咧嘴一笑:“香儿〖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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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门子的少主?”

“哦,”共襄转过身,刚走了一步,却被赐香挡住了去路,她漆黑明亮的眼睛迎了上来,满是审视的意味。

“额……香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年轻?”他突然认真的问道。

赐香一愣点了点头,确实不老啊。

“我是不是他们的主子?”

“看起来好像是,”赐香扫了一眼那些魔教弟子。

“那不就结了,本公子是他们年少的主子,便是少主喽,”共襄一把将赐香打横抱了起来,不给她半分反问的机会。脚尖一点。便穿过了横贯洞中的那条大约六七尺宽的小河。

白檀香合着男子身上的特殊气息将赐香登时迷惑了去,她刚要出口追问的话便被噎了回去。她定定抬头看着共襄稍显棱角的下颌,还有这个角度仰望过去的那抹睥睨世界的气度。

看着赐香眼眸中瞬间沉下来的阴影。共襄知dào

她是断然不会再问什么了。可是自己心头反而不怎么好受,现如今形势不明。他真的无法给她一个清楚明白。有时候觉得糊里糊涂的她应该会更快乐吧?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真的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这份发自内心的感情。

他所要做的事,是这世界上最艰险万分的,若是他将她带在身边对她是福还是祸,连他自己也无法预料。既如此又何必解释呢?可是为什么看着她眼眸中的失望,他还是有点点的心痛。

“香儿,走,带你去一个地方。”共襄拉着她的手,穿过了一道奇形怪状的石廊,走进一个略有些阴凉的石洞。

这个石洞虽然入口小,但是里面的空间极大,几十丈入深,大约十几丈高,很是阔大。

“香儿,闭上眼睛,”共襄温柔的凑过来,白檀香的香气令赐香心头狠狠一动。她忙闭上了眼睛。心头却是跳跃个不停,这个家伙想要做什么呢?心中竟然带着点儿不自然的期待和渴望。

“好了,”共襄轻声轻语道。像是怕惊扰了美丽的梦。

赐香缓缓睁开了眼眸,瞬间惊呆了。共襄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将手中的火把熄灭了,此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只是漆黑中却点缀着蓝色的星辰。散发出来的莹然蓝光,像极了夜间广袤的星空。这一瞬间,一切语言都几乎是苍白的,赐香瞪大了眼睛贪婪的将这美景收在了心中。

“真美……”赐香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景色,一个将整个星空纳在洞中的景色。带着强烈的令人震撼的触动,她几乎想要流泪。

“呵……”共襄的手臂将她的肩头紧紧揽住。却发xiàn

她的肩头微微颤动。不禁一阵纳闷,他本来是想要给这个傻丫头看看这里的一片景色罢了。免得她又来问东问西让他无所适从。却不想这个贪财俗气的小女人竟然哭了,这一下子手足无措的竟是他了。

“喂……你哭什么?”

“呜呜……我白活了……”赐香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渗了出来。

“香儿,”共襄竟然心疼的要命,这可不是他此番带她来的目的啊,“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赐香突然觉得自己上一世好可怜,被圈在了凌云峰顶的那个小圈圈里,却不曾想这世间风景竟然这样美。从没有人领着她去看这样的风景,从没有人始终站在她的面前替她遮风挡雨,也没有人愿意弯下腰细心地理一理她凌乱了衣袖。而今身边的这个男子都给了她,她只是觉得幸福,幸福的想要哭泣。

“好了,好了,”共襄有些憎恶自己了,怎么总是惹得她不开心,忙拉着她的手,“既然你不喜欢,我们这便离开。”

“不……不是……”赐香吸了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只是觉得这样的美景不能长久的留在身边,有些可惜。”

共襄一愣,星光下的俊眉一挑:“你便是为了这个哭泣?”

“呵呵呵……算是吧……”赐香掩饰着,可不能在这个家伙面前露了馅儿,其实他哪里知dào

自己心头已经有点点喜欢他了。若是被他看出来,以后指不定要被他笑话成个什么样子呢。

共襄微微侧了头突然笑道:“你想把星星带到身边?”

“嘿嘿……共襄……这个可能吗?”赐香抿唇一笑,这家伙也有犯傻的时候。

“这个自是好办,你且等着,”共襄突然转身冲湿露露的洞壁走去。

“喂!共襄你疯了吗?”赐香看着那个人朝一边湿滑的岩壁飞跃了过去,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共襄哪里肯定听,自顾自向上攀爬着,渐渐模糊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虚空中。

赐香呆呆的看着这个疯子,却又不敢再喊了,生怕惊扰了他的心神,一个抓不稳摔下来便是万丈深渊。

半柱香的时间后。赐香已经站也站不稳了些,两只手紧紧攥着,几乎要将自己的唇咬破了去。

一点蓝色的星光却是顺着黑漆漆的崖壁缓缓落了下来。不多时共襄俊美的脸显露在她的面前。

“疯子!!”赐香大吼,真想上去揍他一顿。从来没有人可以这么让她愤nù



“别生气,这颗星星送你的,”共襄将挂在腰间素纱锦囊中的石头取了出来,石头上独特的蓝光更是鲜明了几许。

“共襄你……”赐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一向精明似鬼的共襄竟也有这么犯傻的时候。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以身涉险,仅仅是为了一块儿破石头。

“走吧,还有很多路要走下去的。”共襄细心的将火把点燃了,赐香定睛看去却发xiàn

他手背上多出了一道被岩石刮擦破的血痕。

“等等,”赐香将石头放进自己的怀中,随即摸出了丝帕小心翼翼将他受伤的手背轻轻裹了起来。

共襄心头一阵跃动,忍了忍随即归于平淡:“傻丫头,谢了。”

赐香第一次没有因为他的这句傻丫头生气唇角一翘:“傻小子,疼不疼?”

共襄唇角微微勾起,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人胆敢称他一声傻小子。罢了,今日且由着她占些唇舌上的便宜,也是他该让着她的。

两人相携着走出了洞口。谁也没有再开口。默契的保持着彼此之间心头的那点子秘密,他是丹王谷最平常不过的闲散公子,而她也是青丘镇含香院的烧火丫头。仅此而已。

共襄还是率先打破了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沉默:“香儿,一会儿路可能比较难走些,还有也可能会有人对我们不利,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站在我身后不要乱动可好?”

“嗯,”赐香头一次乖巧的认同了共襄的话,随即笑道,“那些魔教弟子腰间都佩戴着红宝石络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是你的人,安插在魔教中的人。是也不是?“

共襄摸了摸鼻子点点头:“香儿越来越聪明了,其实于飞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今日我们不脱离他,一会儿便是我们的死期。呵!”他傲娇的仰起头来。“和我共襄玩儿阴的,他们都还嫩了些。”

赐香不解的看着他,同他站在一起自己确实笨的够可以。

共襄解释道:“香儿你觉得于飞柏同恒安谁更聪明一些?”

赐香一阵茫然,随即道:“似乎于飞柏更深谋远虑一些。”

“呵!”共襄撇撇嘴,“真zhèng

厉害的人却是那个恒安,他的城府决计是你我二人想不到的。夜酒酒那个丫头虽然跋扈但是却极其单纯的。她怎么可能是恒安的对手?也就仗着恒安是真心喜欢她,让着她的那些小把戏而已。”

赐香点了点头:“你这样说,我倒是也觉得如此。”

共襄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暗自觉得这丫头着实可爱,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乖巧顺着他的意思说话?这让他觉得好欢喜,随即道:“所以夜酒酒偷出来的那把钥匙一定有问题,恒安应该是故yì

让她将钥匙带出来给于飞柏的。所以若是跟着于飞柏,必然是一场恶战,我们作为外来的何苦跟着他们送死?”

“那我们去哪里?”赐香仰起头几乎带着崇拜的看着共襄。

共襄微微一笑:“别忘了魔教教主还不知dào

被恒安关在了哪里,想来定会是一个谁也想去但不一定能找到的秘密所在。”

赐香猛然间想到什么:“你是说……蛮境……”

“是的,此番我们去真zhèng

的蛮境救枭冷,然后将魔教教主拿来做挡箭牌离开这里。你且放心,恒安此时同于飞柏已经斗得你死我活,还暂时顾及不到那里。他们总是将信心全部压在蛮境的重重机关上,哪里知dào

我身边的这些属下可是对付蛮境机关最好的利器。”

赐香突然替魔教难过起来,所有一切的人机关算尽竟然都逃不脱身边这个男子的运筹幄。这个人终究是太可怕了,自己难道真的要喜欢这样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138章 梦魇真相

通向蛮境的道路果然曲折艰险,无数的岩石通道像蜘蛛网一样密集,稍有不慎便走错了道就会万劫不复。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一处稍显宽敞的平台,刚站在平台上便听到了阵阵地下传来的轰鸣之声。

赐香从来没见过这般阵势,虽然极力保持镇静可还是有些身子微抖。共襄一路上都将她的手紧紧牵着,尽管自己搞得很是狼狈却护着赐香没受到分毫的伤害。

“少主,前面是一个阵法,”一个早已经灰头土脸的属下奔了过来。

共襄的眼眸微缩,虽然自己闯过这里的地下洞穴无数次,可是这一次却是遇到了从来没有过的障碍。果然是蛮境的戒备比较森严,想来恒安定是改动了一些机关。

“走,去看看!!”共襄缓步走上前却发xiàn

前面是悬浮着的七块儿玉石平台,下面是万丈虚空。

共襄捡起一块儿石头投掷了下去,好久没有听到声音。一阵阵裹挟着硫磺气味的扑面而来,想必下面一定是滚烫沸腾的熔岩。

这个阵法极其凶险,稍有不慎掉落下去便会被下面的岩浆吞噬而毫无生机。共襄转过身看着赐香道:“香儿,许是我估计错了,我这便派一队人将你送到上面……”

“共襄,我看起来不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吧?”赐香虽然笑着,眼眸中的坚定却是共襄所不能忽视的,“再者说来枭冷现如今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该怎么救助?曼陀罗花的摘取和保存也都是我的事情,怎么能逃避呢?大不了我们死在一处也是……”

“闭嘴!!”共襄懊恼的截断她的话头,“呸呸呸……大敌当前不要这般乌鸦嘴,本公子可不想与你死在一处。况且有本公子在你若是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他狠狠握着赐香的手跳上了一处悬浮的玉台:“站稳了!!“

玉台虽然不小足够占据十几个人,但是却极其光滑,稍有不慎便会滑落进一边的深渊中。他话音刚落。玉台边际有人惨呼着掉落下去,那绝望凄厉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共襄却飞身而上一个倒钩挂在玉台的边际竟然将那人堪堪的抓住了。吓得面如死灰的众人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人连同共襄拽了上来。

赐香猛扑了上去,一把将共襄的手臂抓住,此人行动起来实在是太快了些。共襄脸色也是从来没有过的阴沉。他埋伏在魔教的这批暗影身手个顶个的好,却还是掉了下去,这玉台果然有些古怪须得尽快找到突pò

的路径。

赐香此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小心翼翼的站在共襄的身边。只见他茶色眸子中满是慎重,莫非这个阵法破不了吗?

只听他似乎自言自语道:“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是斗魁,璇玑便是在那边,”他抬眸看向了远方,“玉衡,开阳,摇光三星是斗柄。”

“香儿,将你身上的香囊拿出来。”

赐香忙解下了香囊,递了过去。共襄接过香囊缓缓蹲在了地上,将她香囊中的那些晒干的杜若倒了出来。在明镜似的玉台上排起了阵法推演起来。

“天枢,天璇两星之间画一条线的话,延长至五星处。便是太一星,太一星又称北辰,明白了,”共襄站了起来指向了一个方向,“脚上都绑上铁刺,都小心些且随我来。”

一阵井然有序的声音传来,所有的手下将身上的暗器铁刺取了下来绑在了脚尖上。这见鬼的玉台太滑了一些,稍不小心就会丧命。

“你也绑上,”共襄也容不得赐香应和。一把将她抱在自己的膝盖上,半蹲在地上。

赐香脸色一红。这样的姿态实在是有些香艳了。她垂首看着共襄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她的绣鞋,将一枚玄铁铁刺轻轻绑了上去。她看着共襄润白如玉的耳廓竟然生出些许可疑的红色。不禁羞怯的抿着唇暗笑,这个货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刻。

“香儿,”共襄的喉结滚了滚道,“我自会对你负责的。”

赐香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负责?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按照习俗若是哪个男人看了未出阁的女子的脚便是要下聘娶人家回家的。共襄刚才这话,莫不是……她不禁窃喜喏喏道:“共襄等我完成了凌云峰顶的一年之约,你再来下聘吧!这样时间不会太赶得急……”

共襄身子一顿缓缓将她抱着站立在玉台上道:“香儿,你想多了,我是说等出了魔教,我也脱下我的靴子让你看回来罢了。”

赐香顿时抽了一口凉气:“共襄你……”

“好了!走吧!!”共襄抓紧了她的手,却被赐香甩开了。

“香儿,此处凶险万分,别闹,”他更紧的握着赐香的手向前走去,唇角却是抿着一抹深意满满的笑容。这丫头刚才竟然想到了下聘,这让自己着实开心的不得了。

过了这处阵法前面便是一路坦途,只是奇怪的血腥味道却是越来越明晰了许多。赐香的心不知dào

为何竟然开始痛了起来,无数次在梦境中出现的那个模糊的瘦弱身影再一次袭上了脑海。

她至从来到魔教总是在重复一个梦,梦中那个七八岁年纪的瘦弱小女孩而似曾相识般的涌现出来。可是她怎么也看不清楚那张脸,那张脸笼着一团雾气,总觉得让她那么的熟悉。

“少主!前面有东西!!”

共襄忙走了过去,赐香紧随在他的身后,登时定住了身子。只见火把照耀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玄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七八岁年纪的小女孩儿,只是那些小女孩儿一个个似乎死了一般动也不动。

“啊!!”赐香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天旋地转起来,头痛欲裂,脑海中回旋的尽是那些小女孩儿的哭泣声。

“不要……不要……”赐香只觉得浑身的力qì

被抽走了似得,缓缓倒了下来,耳边传来共襄痛心的呼喊声。

“香儿……香儿……”

“香儿!香儿!!香儿!!!”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凄厉的喊叫着。“求求夫人!求求夫人您!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啊!!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啊!!”

一阵更大的黑暗袭来,赐香此时突然发xiàn

自己被关在了阴森的玄铁笼子里。四周到处是脸色苍白惊恐万状的女孩子,一个高大影子陡然站在她的面前。

“叔叔。叔叔,叔叔……”她拼命的跪在笼子里磕头求饶。纤细苍白的手臂被强行拽了出去,一根细长的管子探了过来,管子上带着锋利的蓝色小刀。

“不要……叔叔……求求你……好疼啊!!”

“啊!!”赐香尖锐的喊叫起来,心头中哪个模糊的小女孩儿身影渐渐同自己融合在了一起。她是真的觉很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她瞪大了苍白无力的眼眸看着自己的血流进了一只玉碗中。

“共襄!救我!!救救我!!”

“香儿!!我在这里!!你醒醒!!!香儿!!”

赐香的眼前晃动着共襄那张几乎要抓狂了的脸,她大口喘着气,浑身早已经被冷汗湿透。

“共襄!!”她举着自己纤弱的胳膊。“共襄他们放我的血,共襄救我……救我……”

共襄的茶色眸子中满是意wài

和深切的痛楚,他看着怀中女子苍白的脸,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变成了残酷的现实。怪不得这个丫头八岁之前的身世怎么查也查不明白,原来竟然生活在魔教中,最关键的是……他强忍着杀人的冲动,扫视了一下四周铁笼子里的女孩残尸。竟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遭受这样的非人待遇。

他强忍着极度的愤nù

,即便如此身体还是微微颤抖着。他轻抚着赐香腕间的那些细小伤口沉声一字一顿道:“香儿,魔教的那些畜生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赐香此时额头满是汗水淋漓。灵台的一点清明缓缓渗入进来,这真是一场可怕的梦魇。可是共襄为何要这样说,她猛地想到了什么。苍白的脸转向了一边的铁笼子。不禁恍然大悟。一直以来很想探究赐香这具身体有着怎样的经lì

,没曾想会和魔教联系在一起。

脑海中那个屈死的亡魂似乎在渐渐觉醒,在她的心灵深处定然有一处惨痛至极的伤疤。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惨痛至此,令她不忍目睹。共襄用真气护着她的心脉,她渐渐缓过了劲儿,微微抬眸却对上了共襄那双担心又狐疑的茶色眸子。

“香儿,好些了吗?”共襄眉头拧成了川字。

赐香缓缓从共襄的怀里挣脱出来,跌跌撞撞站起来看着那些铁笼子,犹如暗夜中随时会吞没她的怪兽。

“我晕过去多久?”

共襄不放心。依然稳稳扶着她干巴巴的说道:“只是一小会儿,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哦。”赐香到现在头还是有点儿痛,一直以为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灵魂已经安歇。不想却有着这般痛苦的经lì

。她毫无征兆的出现,几乎让她心痛而死,难不成是在提醒她什么?不要光顾着占据这具身体,连着她的灵魂也要超度了去才行。

她缓缓看着四周的景象,同梦中出现的一模一样,又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是一些细细的伤口,她心头的那抹刺痛再一次袭来。犹如一个个散乱的记忆碎片,她不知dào

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经lì

过什么,想来一定骇人得很。

“香儿,”共襄将她的手腕缓缓握住轻轻压了下去,迫使她的视线看向自己,“香儿,忘了吧,好吗?”(未完待续)

第139章 急转而下

忘了吧?赐香神情复杂的看向了共襄,难道真如共襄所说的这样简单,将一切不好的东西都忘记。但是他又何曾知dào

,自己只不过是一缕占据了别人身体的残魂,与真zhèng

青丘镇的赐香来说,她几乎什么也不知dào

谈何忘记?

她的唇动了动,这实在是太复杂的一个故事,不过以后她会找到机会同共襄慢慢诉说。

“我们走吧,”赐香接过了共襄递过来的竹筒喝了几口水,虽然嗓子嘶哑但是却透出了无比的坚定。

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真的有莫大的冤屈,自己这个占据她身体的人,即便是拼尽了性命也要替她讨个公道。那么罪魁祸首便是那个魔教的教主墨羽,此番定要找到他将旧怨新恨一笔笔的好好算算。

“好吧,”共襄聪明如斯似乎已经猜到了赐香的想法,不管怎样先将那个魔教教主的老巢找到,再作打算。

共襄留下了一批暗卫负责搜寻玄铁笼子里侥幸存活的女孩儿,若是找到便送到桃花坊旁边的回春阁去收留。

又走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蛮境的心脏地带。令人称奇的是,这里居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下湖泊,莹然的水面不断蒸腾着硫磺的味道。湖心是一片小岛,上面修建着亭台楼阁。

只是这湖面实在是古怪的离奇竟然像是沸水一样滚烫,若是掉进去定能被煮熟了。这样高温的地下湖,赐香还是第一次见。

共襄下意识的将赐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放眼过去倒是发xiàn

了两艘涂了一层红漆的兽皮船。那船一次只能坐四个人,造船的材质像是一种特殊的巨兽,皮质粗糙坚硬。只是红色似血的船让赐香看起来分外觉得怪异。

“香儿,小心些,跟在我身后,”共襄先跃到了船上,细心地查看了一番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将赐香小心翼翼抱到了船上。

两个暗卫紧接着也上了船,操起似乎像是兽骨制作的船桨缓缓向前划了过去。不多时便到了湖心岛,令人觉得诧异的是湖心岛上的土地踩上去竟然没有灼烧的感觉。

环绕着湖心小筑的四周也是种满了绿色植物,只是这些绿色植物散发着诡异的莹然光泽。赐香忙走到了共襄的身前,替他挡开了那些随时可能划破人皮肤的锯齿形叶子。

“香儿!!”共襄忙要阻拦。

赐香回头笑道:“别忘了枭冷在我的体内埋下了天蜈珠,万毒不侵嘿嘿。”

共襄无奈的笑了笑,却一把将她揪了过来附耳低语道:“这样的事情还是我来的比较好,我共襄虽然无耻些还没沦落到要女人帮我挡着的份儿上。”

赐香拧不过他只得任由他去,穿过灌木丛很快到了阁楼门前。这是湖心岛上的一座三层建筑,风格样式同总坛墨羽教主居住的八角楼模样如出一辙。

果然共襄预料的没错,湖泊外面几乎没有任何护卫。守护八角楼的一队护卫许是太过轻松,对于共襄等人的到来丝毫没有防备。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被共襄带来的人消灭了一个干净,虽然场面血腥,但是赐香想起了之前那些被残害致死的孩子们。对这些恶人却是连一分同情也没有了,她微微别过了身子跟在了共襄身后向楼上走去。

厚重的深紫色花纹锦毯沿着木制楼梯一路铺了上去,共襄的身体猛地紧绷起来。他向来敏感多疑,此时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竟然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待到站在楼梯口,却发xiàn

这里竟然是一间雅致的书房。临窗的纱幔微微飘动着,一个穿着深紫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在临窗抚琴。琴音低缓轻柔,大弦音似春风荡漾,小弦音似山间溪水,宁静的,舒缓的,沉稳的回旋在耳边。

共襄听着琴音猛地身体一颤,眼眸中掠过一丝愤nù

,像是什么宝贵的东西被亵渎了一般。

弹琴的人正是魔教教主墨羽,消瘦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苍白,伴着虚幻的晶莹,一眼望去竟然宛若画中人。他越是如此风流俊雅,赐香心头越是恶寒,此人实在堪称是披着神仙外表的魔鬼了。

“来了?”墨羽缓缓抬起了眸子,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有什么遗言还请尽快说来,”共襄调笑着,手却缓缓抚上了自己腰间的剑鞘。

赐香不禁捏了把汗,她认识共襄以来,见过共襄无数次出手却从没有见过他出剑。看来这个墨羽教主的武功绝对不在共襄之下,只是此番共襄大可以占着一个便宜,那便是墨羽中了尸毒的事实。

“呵……”墨羽缓缓停下了手,修长洁白的手指轻抚在琴弦上,墨色眸子微抬,“有趣得很,终于有人能站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了,后生可畏。”

“多谢前辈夸奖!”共襄的茶色眸子微微一挑,拱手行礼,却在刚一直起身来的同时猛地将脚边的一个锦凳踢了过去。

果然在墨羽身边弹出了无数柄淬着剧毒的飞刀,均被共襄身前的暗卫挡了下来。墨羽此时眼眸中露出一抹欣赏道:“好小子,够谨慎也够机灵!老夫陪你一局!”

“将死之人就不要这般挣扎了,”共襄话音刚落腰间的倥伍宝剑便已经出鞘,直直向墨羽刺了过去。

墨羽冷冷一笑,挥舞着紫色袖筒似乎是赤手空拳迎了上来。他一拍面前的古琴直接砸向了共襄,共襄却是飞剑一拍,那古琴瞬间裂成了数十块儿,四下飞散。每一块儿又灌注了无数的内力,无异于钢刀刺向了墨羽。

墨羽的衣袖舞动的更加纷乱,但是他身中尸毒,到底是气力不足,竟然被共襄压制住了几分气势。二人一时间纠缠在了一起,只见共襄舞出来的剑圈幻化出一重又一重的剑雨彩霞。剑qì

却是阴森刺骨,如同暴风雨夜的清厉冷电。又如莽莽雪原的轻纱飘渺,一时间大地飞霜,寒气大盛,诡异无双。

墨羽哪里能抵挡的住,只听得刺啦一声他的深紫色外袍竟然被共襄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纯白色中衣。共襄却丝毫没有给墨羽喘息的机会,剑锋一送直接刺向他的心脏,竟是半分不容情。

“桃花夫人当真如此恨我?!!”墨羽情急之下吼了出来堪堪一避,却还是被共襄的剑锋解下了腰带,一件粉色绣着桃花的锦囊滚落了出来。

共襄突然将那锦囊挑了起来,墨羽借着这最后一个机会忙退到了窗前定住。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年轻的高手,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十几招都撑不过差点儿被那人杀了。

“我南昭陶家桃花夫人的名号你还不配称呼,”共襄打开锦囊茶色眸子一亮,竟然是一方御玺。一抹从未有过的欣喜掠过脸庞,他忙将东西收好。

墨羽不禁冷笑:“那个贱人想必这下子该逞心如意了吧?”

“闭嘴!!”共襄抬起了倥伍宝剑,“你与南昭的恩怨,你欠下那么多条人命,现如今也该算算了。”

“哈哈哈……”墨羽仰天大笑,眼眸中却是鄙夷万分,“南昭陶家什么时候这般冠冕堂皇起来?你回去问问那个贱人,被她剥皮做成人彘的铭瑶皇后可曾夜半去找过她?哈哈哈……”

赐香大惊失色,总觉得南昭同魔教的关系有些怪怪的,怎的墨羽这个魔鬼的笑声听起来倒是更加凄厉几分呢?

“这个无需你挂念!!”共襄的剑锋送了过去,直逼墨羽的胸膛。

却哪知墨羽并不躲避而是按动了窗前的机关,只听一巨响传来,床榻上登时抽空,却从里面升起来一个水晶大瓮。堪堪坐着一个人,像是被冰冻了般浑身冒着冷气,额头间的淡黄色花纹微微流转。

“枭冷!!”赐香猛地扑了过去,却不想墨羽突然移动了方向一把扯住了赐香的衣袍。他带着拼命的架势,手中的阴爪功又是极其狠辣,赐香的后背衣衫顿时扯下来半边。露出了半边雪背,还有上面夺人眼目的桃花胎记。

墨羽的眼眸突然一顿,共襄也是吓呆了,没想到墨羽会使出枭冷这一招。这个笨丫头果然上当,情不自禁的栽进了人家的圈套。这当儿,墨羽猛地扣住了赐香的颈项,拉到了胸前。

“香儿!!”共襄茶色眸子几乎要烧着了般的惶急。

“年轻人别过来,”墨羽嘶嘶笑着,“不若做个交yì

,用你手中的御玺换你的心上人何如?”

“蠢货!!”共襄不知在生赐香的气还是自己的,脸色青白不定,握着剑柄的手紧紧攥着。没曾想本来稳赢的局面,却因为赐香太过沉不住气而彻底变了。

“呜呜……”赐香挣扎着,却不想自己的脖子被紧紧卡着,竟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墨羽反倒是不着急了,此时外面突然传来兵器交锋的声音,不一会儿绯越带着人亲自赶了过来。共襄带来的暗卫不得不聚集在一起护在他的身边,但是四周的魔教子弟却是越围越多。

“教主!!属下有罪来迟了!人已抓到!!”绯越也不看陷入重重包围的共襄,径直走到了墨羽面前跪了下来行礼。

“呜呜呜……”赐香登时明白了,原来绯越才是墨羽教主真zhèng

隐藏起来的力量。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被捆绑着满身血迹的恒安同于飞柏等人具是被带了进来。即便连夜酒酒也被推搡着推进了书房,只是她的脸看起来却带着一丝麻木木的冷。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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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恒安之死

素来以阴谋诡计着称的共襄公子这一次便是彻彻底底的栽了,本来尚且有几分赢的胜算但是全拜赐香这个脑子大条的蠢蛋所赐,现如今也是局面失控得很。

于飞柏灰头土脸的走了进来,经过共襄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恒安一如往常的冷傲,即便是沦为阶下囚也是架势不倒,只是在看到夜酒酒痴痴惘惘的神情时眼眸中多了几分焦躁。

一时间宽大的书房中突然挤进这么多人,带着前所未有的拥挤和纷乱。但是更多的是令人心神不安的沉寂,这个局面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师兄?”夜酒酒突然快步走了过去,跪倒在了水晶瓮前,苍白颤抖的手缓缓覆了上去。虽然近在眼前却隔着一层似乎永远也甩不脱的阻拦,让她一点点的绝望。

恒安的眼眸露出一抹嫉恨,突然发难,两边扣押着他的魔教子弟因为被夜酒酒转移了视线不防备身受重伤的恒安还能爆fā

出如此大的威力。两人均是一声惨呼,倒在了他的毒掌之下。

这一变故突起,恒安一连串的动作竟是没人阻拦得了,只见他一个跃起直接冲向了此时几乎无人护卫的枭冷。他一把将夜酒酒拉进怀中,另一只手却是按在了水晶瓮上,看着墨羽冷冷笑道:“我的好父亲,何不放孩儿一马?非要这般父子相残呢?”

共襄看着这般纷乱,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是冷冷看着这些人在玩儿什么花样。今日之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连一向神机妙算的他都算不出魔教这出子好戏究竟有多少精彩的戏份。

墨羽将赐香突然推到了绯越的身边,那绯越忙接了过来,没曾想赐香的后背竟然半裸着。淡然的香气扑面而来,他的心头一震,随即将自己的袍子解下来悄悄替赐香罩上。这一动作看在共襄眼中,茶色眸子更是恼恨了几分。

谁也没想到在这出棋局中,一向飞扬跋扈性子莽撞的绯越,这个世人眼中的莽夫,于飞柏心中的生死兄弟,连他共襄也骗了去。竟然是这样一个心有万千城府,行事缜密滴水不露的混蛋。

赐香厌恶的想要挣脱绯越的衣袍,却被绯越点了哑穴只能干瞪着。此时墨羽缓缓在恒安面前站定,笑了起来,带着无尽的蔑视和鄙夷。

“恒安你觉得此番你还有生还的可能性吗?”

恒安也是不恼:“为何没有,我这一掌若是落下来,这水晶瓮必然会碎裂,到时候护着枭冷的一口真气就会荡然无存。他死了……”他转向看着赐香,“那个七品丹师决计不会替你炼制七品仙芝漱魄丹,而父亲你的名声向来不怎么好,我想除了这个丫头你短时间内还真的找不到一个七品丹师替你效力。”

墨羽唇角原本风轻云淡的笑容缓缓落了下来,眼神中带着一抹犀利:“恒安……我今天不会让你逃出去,你若是乖乖赴死我还能念在你我父子一场的份儿上让你死得痛快。”

“哈哈哈哈……”恒安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好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转而冷冷看着他,“我的好父亲!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人人都愚钝不知dào

你这教主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吗?当年的教主也是我的亲生父亲看中了你的才华,好心收留了你这样一条被南昭赶出来的丧家之犬……”

“闭嘴!!”墨羽震怒,抬起的宽大毒袖却定在半空中,他还是顾及到了恒安刚才所说的。若是自己一掌将恒安毙掉,那小子瞬间便会杀掉枭冷,那样的话也是个麻烦。

恒安冷笑道:“只可惜那条丧家之犬却是一头白眼狼,竟然设计勾引我的娘亲,害死了我的父亲夺了这教主之位。我娘临死的时候我虽然才十岁可是她却是将一切都告sù

了我,你以为我真的傻到认贼作父吗?呵呵呵……我从没有忘记报复……只是你这只老狐狸实在是太狡诈了……”

赐香眉头一蹙,原来此人也是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魔教中的人都是疯子,一个个的都是疯子。

墨羽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那恒安一向沉默寡言此时不知dào

为何话却多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夜酒酒,脸上掠过一抹柔和:“想来这魔教中真zhèng

赤诚待我的人便只有酒酒你了。”

夜酒酒的视线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枭冷,似乎对恒安的话置若罔闻。恒安眼眸中划过伤痛,转过头看着墨羽:“准bèi

一只快船,放我和酒酒走!!”

墨羽的眼神那一瞬间竟然多了一份同情:“呵!到现在你还放不下这个女人,果然恒天菿的儿子便是这么没出息。”

“放我和酒酒走!!!”恒安猛地吼了出来,一掌扣在了水晶瓮上,一道细微的裂痕出现。

“不要!!”夜酒酒猛地挣脱开恒安的手臂扑到了水晶瓮上。

赐香猛力的挣扎起来,让绯越的脸色微暗,一把将她牢牢擒住,这个枭冷有什么好?竟然惹得两个绝色女子同时要拼命的架势,他不知为何竟然嫉妒起瓮中的那个混账来。

“去死吧!!”墨羽袖箭放了出来,直直刺向了夜酒酒的后背。恒安没曾想墨羽竟然会突然对夜酒酒发难,忙收回了搁在水晶瓮上的手掌,全身扑在了夜酒酒的身后替她挡了下来。

墨羽射出去的袖箭在空中却是诡异的分成了三柄淬着剧毒的飞刀,角度刁钻至极,即便恒安没有受重伤也决计躲不过去。

三只剧毒飞刀全部钉在了恒安的后心上,他将夜酒酒紧紧护在胸前。眼眸直直盯着怀中惊恐万状的女子,一如初次相见的时光。她被歹人胁迫,手足无措惊恐万状的看着突然闯入的自己,她明艳的脸苍白似玉,眼睛瞪的大大的明亮若星子。

“恒安……”夜酒酒茫然的呼喊着,声音嘶哑莫名,一滴泪毫无征兆的落下。

恒安突然觉得一时间莫名的欣慰,他唇角溢出了血迹带着腥甜,手背却是轻抚上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虽然那夜强要了她,可是她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从来没有像现如今这般贴近。

“酒酒……”恒安艰难的呼吸着,“你是在为我流泪吗?”

“恒安……”夜酒酒五味杂呈,身子抖得不成样子,那个一直护着她的人,那个爱她至死却又伤她最深的人终将离她远去了。

“酒酒……遇到你……我不悔……好好活下去……”

他的身体轰然垮塌,缓缓倒在了夜酒酒的面前,。

“啊!!啊!!!”夜酒酒突然抱着头尖叫起来,即便是共襄这样将世情看得很淡的人都眼眸中露出不忍之色。

“酒酒!”于飞柏痛心的看着自己也喜欢的女子在一瞬间奔溃,一向压抑着的情绪再难自抑,猛地挣扎起来。

“来人!!送左护法回府好好休养!”

于飞柏的挣扎因为这句话缓了下来,不可思议却又惊恐万状的看着自己曾经一度认为可以取代的教主。哪里知dào

人家早已经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绯越这颗最厉害的棋子,自己却全然不知。

墨羽缓缓转身看着除了绯越之外的另三大堂主,神色却是缓了下来轻轻走了过去却将被压跪在地上的于飞柏亲自扶了起来。

这一下连绯越也是大感不解,至于一边的共襄唇角露出一抹讥讽。果然是老狐狸!母后说的没错,此人决计是南昭国最厉害的敌手,深不可测。

于飞柏率领四大堂的魔教弟子反叛,这样的叛乱之人墨羽竟然打算放过他。不过也是,现如今魔教遭此变乱,若是真的要铲除三个堂主尤其是于飞柏这样德高望重的堂主,想必自己也讨不到好去。魔教势必陷入纷乱,但是现如今这只老狐狸却是这样处置,倒真的让共襄他找不到可乘之机了。

“教主?”于飞柏诧异莫名。

“飞柏,”墨羽温和的笑道,“此番大乱全是因为恒安孽子所起,他所修liàn

的化阴功害死了不少无辜女子。这一次飞柏你鼎力除此孽贼,替魔教清理门户功不可没。”

共襄不禁唇角微冷,好一番说辞将那些罪恶全部推在了恒安的身上。反正自己的化阴功已经练成,只需yào

一名七品丹师炼制丹药将他的尸毒解除了,他即便不利用女尸也能冲破最后的关卡。

“飞柏,你,绯越,铁斐和梁琼等人具是我的得力干将,明日在总坛举行庆功会,到时候我定要与尔等不醉不休。”

于飞柏的眼眸中掠过纠结的神色,去与留,抗争还是服从?

墨羽看着他的纠结缓缓道:“从明天开始将恒安之前种植的那些满谷的桃花尽数砍了,从谷外买进女童好好抚养,不出十几年魔教定然会人丁兴旺。“

于飞柏的眼神一跳,还是默不作声。

“从明日起飞柏你便担任右护法一职,还有左护法毕竟是年轻姑娘家与恒安那孽子自是有一段儿孽缘,但是年轻人未来的路长着呢。你且多多照顾着她些,等她心情好转了些,我便做主为你们二人主持大婚可否?“

于飞柏猛地抬眸审视的看着墨羽,墨羽淡然一笑:“你且放心,我说到做到。“

于飞柏缓缓跪了下来:“属下谨遵教主之命,从今往后誓死追随教主。”

赐香瞪大了眼眸,这也行?!!有没有天理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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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抛弃

墨羽解决了教中事务后,最终将视线投向了赐香,却在这视线中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不知缘何绯越心头竟然有些紧张,生怕教主一怒之下将这个丫头杀了,手臂不自觉间将她向后不露痕迹的拽了拽。

共襄的茶色眸子里掠过一抹惊慌,随即被沉静所取代,现如今的形势实在是太明了了。原本以为于飞柏等人的属下会抗争到底,这样自己还有机会浑水摸鱼带着香儿走,没想到老狐狸轻而易举的便将于飞柏等四大堂主收买了去。如此看来这番自己要带着香儿逃出魔教却是万般不易了,他的眉头拧了起来却又倏忽落下,显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共襄公子可否再考lǜ

一下本座刚才的那个建议?”墨羽负手而立,淡然笑道,俨然帝王气派。

“呵呵呵……精彩啊!!”共襄唇角微翘,也不去看赐香一眼,脸色平静如许。

他的这一表现倒是令墨羽一阵意wài

,之前他对赐香这丫头的紧张,他千辛万苦混进来处处护着她的言语做派他自是都知dào

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般无情呢?不过……他突然想到了赐香身上的那处桃花胎记,眼眸中的神色暗了几分,兴许这个女子要比南昭的传国玉玺还要有用几分。

“年轻人做什么决定一定要快一些,所谓当机立断才能成就大事,”他随意指了指窗外的滚烫湖泊,一艘艘特制的兽骨船正向湖心岛行来,他所指的共襄这么聪明一定会了然的。

若是此番再不冲出去,等到越来越多的魔教子弟涌来,他们想走也走不成了。

“怎样?想好没有?只要你肯将南昭御玺留下,我便将你的心上人还给你。还放你们走何如?”

共襄的手指指腹紧紧按着倥伍宝剑剑柄上的红色宝石,指关节阵阵发白,突然微微一笑:“墨羽教主难不成真的以为本公子会为了一个女人……将桃花夫人交代下来的任务置之脑后?你也太高看本公子。本公子虽然是喜欢美人还不至于动情至此。”

墨羽的眼眸微微冷了下来,一边的赐香登时瞪大了眼眸。她虽然口不能言但是耳朵却是好使的。这句句钻心的话令她听了几乎有一种生不如死的绝望,唇角不禁露出一抹凄苦。果然情这个东西不能轻易碰的,自己上一世便吃了这东西的苦,这一世还要傻傻的去碰触。呵!真是蠢死了!赐香!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蠢!

“对不住了,本公子恕不奉陪,”共襄别开了扫向赐香的视线,那双瞪大的绝望双眸让他有一种尖锐的心痛之感。

他微闭了茶色眸子,瞬间猛然睁开挥起了手中的倥伍宝剑带着属下杀出了重围。夺路而走。此番湖面上的围兵还没有上岸,上了岸的这些人毕竟是少数,却也无法形成对共襄等人的有效包围。

共襄便借着这玄而又玄的最后一线生机,拼了命抢了一条船迅速离去,渐渐消失在苍茫空远的地下世界。

赐香登时觉得整个人的魂魄也被抽走了,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兴许共襄这样做自是有他的道理,兴许那个桃花夫人逼迫的他太过厉害,兴许他也有难言的苦衷,无数个兴许终归抵不过一个事实。

她——不管是青丘镇的赐香还是凌云峰顶的端木赐香都摆脱不了被人抛弃的命运。共襄一直都没有给自己承诺什么,只是自己想多了罢了。原来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竟然还抵不过一块儿冷冰冰的石头。所谓的摘星星摘月亮也仅仅是一出无聊之极的戏码。

眼角的泪不知dào

什么时候滑落,晕染在了衣襟上带着一抹苍茫。墨羽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赐香眼眸中的绝望。冷冷笑道:“丫头可看清楚了?这便是你眼中的情郎,嗯?”

赐香咬着唇,强忍着眼眸中已经快要决堤的泪水,扬起了头别过脸。身后的绯越叹息了一声,将她的哑穴解开。

“你们都退下!!”

书房中的魔教徒众瞬间退了一个干净,只有绯越留了下来,果然是墨羽身边的头号心腹。

“给赐香大师赐坐!”

绯越放开了她,亲自搬了一边的锦凳放在她身边。

“不必客气了,站着说话便好。”赐香冷冷道,但是身子却是抖得厉害。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看着墨羽。

墨羽缓缓坐回到了座位上,抬眸看着这个倔强的绝色女子。眉间的那神情倒是很像一个人。他的眸子沉了沉,随即指着枭冷道:“之前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是作数的。”

他如此一说,赐香何曾不明白。但是心头实在是不甘,给这个狡诈阴险的大魔头炼制丹药还不如让她去死。可是现如今,她自己的命也罢了,主要是枭冷怎么办?她将视线投向了枭冷,眼眸中多出了几分关切。

那水晶瓮想来有些古怪,不然怎么将枭冷身体内的万毒反噬克制住了呢?墨羽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冲一边恭敬相陪的绯越点了点头。

“魔教虽然素来诞生不出丹师也不是说没有这个可能性,”墨羽看了一眼绯越,“绯越你好得也是五品丹师四品药师,你们如此算来也是同道中人,不妨一起切磋一下。”

赐香忙转过脸看着妖冶的绯越,大红的衣衫,宽衣博带的风雅,眉眼间的流转,唇角上弯起了一个慑人心魄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像桃花坊那种地方出来的恩客,全然和一本正经的丹师挂不上边儿啊。

若是绯越真的具备了五品丹师的资质,何苦要躲在暗无天日的魔教,随便出去都能在外面亮堂堂的世界中谋得一份美差。更不用说依着绯越这样的资质,还有这样的心计,随便走出去都是前途无量。

不过现在赐香没有心情去关注绯越这个混账的前途,相反今天自己被困在这里倒也拜这个混账所赐。她看着绯越缓缓走来,刻薄的唇角带着几分动人的微笑。

“赐香大师随我来,”他微微躬身行礼。

赐香缓缓站了起来,心头倒是松了一口气,最起码有一点儿墨羽好像没有要杀她的意思。这样看来还有挽回的余地,该如何想个法子将枭冷救出去。不然这一趟魔教之行岂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倒霉彻底了吗?

她随着绯越走到了水晶瓮边,绯越按动了一边的机关,水晶瓮却是缓缓沉了下去。

“你做什么?”赐香一惊,想要伸手去拉住渐渐沉下去的枭冷。

“呵呵……大师不要紧张,且随我来,”他又将榻角的一个铜柱旋转了一下,一条通道通向了地下。

赐香扭过头看着墨羽,这老狐狸竟然在自己的床榻下设置密室。

墨羽缓缓抬手:“绯越好好带着赐香大师浏览一下我魔教的奇花异草。”

绯越领命带着赐香顺着通道走了下去,下面竟然是个很宽大的通道直接通向向了外面的溶洞。只是沿着溶洞看过去到处是繁茂的草药,虽然都是阴性植物,但是里面很多种是炼制七品以上丹药才用得到的珍品。

溶洞一直通向外面的一汪水池,池中却长着一株半人高的紫色妖冶植物。硕大的花径像是活了一般,宛若灵蛇飞舞。如果不是连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满是花纹的叶片,赐香陡一看去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失踪好长时间的花花。

层层点点好似翡翠般的花瓣中却结着一颗嫣红似血的巴掌大的果实,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与这香味中却又带着些许血液般的腥甜。

此时花下的池水不停的翻滚着,这样的花儿竟然生长在熔岩中。更令赐香惊讶的是,池子上面的水晶瓮中正好是枭冷的身影,竟然被一道铁索吊着。赐香终于明白了,这水晶瓮竟然是被曼陀罗花的气息所浸染才会有了这神奇的抑制毒素的功效。

“这水晶瓮取材的便是着池边的石料,”绯越还真不愧是尽职尽责的很,详详细细的介shào

着这里的一切情形。

“池中的曼陀罗花已经生长了大约几十年的时间,这池中的熔浆,包括四周围着曼陀罗花的石头都已经被那花的成分腐蚀,带着药性。但是这也仅仅只能是压制枭冷体内的毒素,若想真zhèng

的解除还需yào

曼陀罗花的果实。”

赐香一愣不知dào

他为何要说起枭冷,也不理会他不管是好心还是假意的提醒,与这个人来说她再也不会相信半分。

看着赐香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绯越不禁有些恼怒,随即又淡然了些。毕竟对这个丫头自己是有亏欠的,不怪人家恨自己。他只是想提醒这丫头,曼陀罗花教主势在必得不可能让给枭冷,不知dào

这丫头准bèi

好应对的措施没有?

赐香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奇景,滚烫的熔岩竟然能生长出如此珍贵的花朵。这最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最可能的,她将视线投在了枭冷的脸上,眼眸微闭,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下面蒸腾的雾气不停地熏染着他的容颜,她突然心中有了计较,抿着的唇第一次绽出一朵笑容。(未完待续)

第142章 纠缠

赐香没有想到是魔教教主并没有没收她的那间开在桃花坊旁边的回春阁,这倒是奇了怪了。对这样莫名其妙出现的新鲜事物,一向专横的墨羽教主竟然容忍了。非但容忍了回春阁的存zài

,还照顾了赐香的意思,将枭冷连同那只水晶瓮一起移到了回春阁。

不过赐香既不愿意枭冷被关在黑漆漆的地下湖泊,也不愿意用这么一个水瓮般的古怪东西将人存zài

里面。那样让赐香看着极不舒服,关乎尊严,仅此而已。枭冷是及其骄傲的人,她不想给他任何难堪哪怕是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

不能不说墨羽教主对于魔教总坛中出现的第一家丹阁还是相当支持的,最好的纯金丹炉,采自于长渊山脉深处的浓烈地火,地下湖泊最好的药材。甚至还下令将回春阁四周的店铺拆了,修建了亭台楼阁,规模令人咋舌。

赐香命人将回春阁后花园辟出一方池塘,将桃花谷特有的水晶石修了池子,然后请求墨羽教主将曼陀罗花所在池子里的岩溶分了十分之一引到了她这方玉池里。又在玉池上面修了挡风遮雨的亭阁。

亭阁中设了琉璃屏风,将那充满药性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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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水晶瓮,招能工巧匠拆了块儿,加上从种植曼陀罗花池边采集的玉石凑到一起打造成了玉床。自己小心翼翼将枭冷放在了玉床上,一天三趟的丹药调理,加上浸透了曼陀罗花药性的玉床,枭冷之前苍白的死人脸竟然神奇般的恢复了些许生气。

唯一一点儿遗憾便是枭冷依然昏迷不醒,赐香倒是也不着急,按部就班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心中知dào

,枭冷一定不会死的,因为她不允许。

墨羽教主之所以这样看顾她。是因为赐香同他达成了一个协议。赐香决定放qì

曼陀罗花,将这花的果实下到她炼制的仙芝漱魄丹中,彻底清除墨羽体内的尸毒。但是墨羽也答yīng

了赐香的要求。那就是将曼陀罗花的根茎送给她,帮枭冷抵制身上的毒素。延长生命直到她找到新的法子救活他。

这不失为一个双赢的局面,单从墨羽这边看是双赢的。但是赐香面对这样的困局也只能委曲求全,共襄弃她而去,她也是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曼陀罗花事关重大,墨羽自是不放心赐香,生怕她做了什么手脚。于是绯越这样的亲信就显得重yào

起来,这是赐香目前为止最不顺心的事情。为了监视赐香,绯越已经领命直接住进了回春阁。

炼制仙芝漱魄丹的药材绯越已经炮制好了。赐香看过后不得不暗自佩服此人的天分。不过那曼陀罗花的果实采摘起来倒也是困难几分,赐香不愿意陪着他呆在黑漆漆的地下,自己随即走出了蛮境。

她这几日很少说话,脸上也是冰冷如霜,共襄那一日的离开就像在她的心头插了一根刺。带着锐利的疼痛,虽然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太过矫情。本来两人之间也仅仅是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这番心境倒像是怨妇了。

她轻叹了口气,来到了河边,以往密密麻麻种植的歹毒桃花这几日都被砍了一个精光。魔教上下终于得知了他们阳盛阴衰的症结原来是一直引以自豪的桃花谷的美景。现如今将这一腔怨气尽数发泄在了妖树身上了,尤其是那些至今仍然打着光棍的魔教徒众。砍起树来更是卖力的很。

没有了桃花的点缀,河边倒显得光秃秃的凄清,赐香看着心头更是郁结了不少。她捡了一块儿尚且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歇脚。吩咐跟着的马车自行回去。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坐坐,回春阁的气氛有些憋闷。

左望河水潺潺流淌,右望堤内是鳞次栉比的池塘,没了桃花的遮掩,冷风剔骨,万籁俱静。一只乌蓬小船顺流而下,摇橹的人轻轻浅浅唱着歌儿。

“妹相思,不作风流待几时?只见风吹花落地,不见风吹花上枝。思想妹。蝴蝶思想也为花。蝴蝶思花不思草,只思情妹不思家……”

赐香听着歌儿。想着共襄与自己见面的每一个破碎的情景,却发xiàn

竟然模糊了不少。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共襄生出几分情愫来?又随着这些似乎模糊似乎真切的情景。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像这冰冷的河水般冰冷迷蒙不堪。

她抱膝而坐,睁大了眼睛,想要将心头的那抹酸楚逼回去。可是适得其反,终究还是淋淋漓漓得落了一个痛快。

“哭了?……河边风大,着了凉可不好了,”一方绣着乌梅花纹的绢帕递了过来,将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衬托的有些寂寥。

赐香别过头看着一向吊儿郎当,心术不正的绯越,叹了口气。接过了绢帕,擦了擦脸,将绢帕收进了袖筒中。

绯越黑漆漆的眼眸一亮,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这才对嘛,错过你是他福薄,遇到我却是你的福气……赐香……我们……”

“曼陀罗花的果实摘下来没有?”赐香闷声闷气地站了起来,掩饰着别过头,不想让身边这个胡搅蛮缠的混蛋看到自己有些肿的眼眸。

绯越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落了几许,看了一眼赐香的袖口,想想自己的帕子还收在她那里,登时心头又亮堂了一些。

“嗯,已经摘好了,明日我便开始炮制,后天就可以炼制仙芝漱魄丹了。”

“曼陀罗花的根茎你带上了没有?”

“这个自是不敢给你忘记的,”绯越几乎带着讨好的表情,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都在特质的白玉坛子里用药水浸泡着,这个你自是放心。”

“谢了,”赐香淡淡说了一句,面无表情地转身便走。

“喂,”绯越有点儿恼怒,自己最近这几天几乎像条狗一样巴着她,只差装一条尾巴了。怎的这丫头还是不停地甩着冷脸子给他?好得他现在也是魔教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了,看着她心情不好一直按耐着自己的爆裂性子。换了别人,早不知dào

被他活活整死了几次。

“何事?”赐香扭过身子,依然是那张冰玉般的冷脸。

绯越瞪着眼前这个丫头,月白绣衫,水红百褶裙,显得格外娇艳。虽然面色清冷,但是眉黛春山,两颊桃色如晕,肤腻似脂,宛若烟笼芍药,露润玫瑰。竟然一时间看的心动不已,原本激烈震荡的怒火化作讪笑,小心翼翼道:“赐香,共襄那小子有什么好?你何苦……”

赐香脸色登时拉了下来:“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的名字,这是警告不是正告,否则你从回春阁搬出去。“

绯越终究也是骄傲的,突然一把抓着她的手:“丫头,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赐香将手甩开冷笑道:“我已经很注意了。”

“你给我回来,”绯越终究还是在气势上输了几分,忙追了上去,“坐马车吧,离回春阁还有些距离,别走得病了。”

赐香不想理他,径直朝前走着,心头没有来的烦闷,怎么想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呆一会儿都不行。

“我说你这个死女人怎的这般油盐不进?我也是为了你好!!”

“喂!你给老子站住!!!”绯越挡在了她的面前,想出无数个用强的方法将她制服,可是看着她脸上的那股子凄怆又不忍心下手。

“绯越,曼陀罗花的果实炮制起来实在是费时费力,你有这般闲工夫还不如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呵!”绯越唇角一翘,“我知dào

你安得什么心思,你定是认为将教主的病治好了,便能够离开桃花谷,实话同你说了吧。你这辈子休想离开了!”

赐香猛地抬头,盯着绯越:“你说什么?”

绯越别开了视线,这女子最近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凌厉一些,咬着唇道:“总之你是走不脱的,像你这样的七品丹师留在魔教也是不错的。不若就从了我,咱们一起将回春阁开起来,定能赚大笔的银子。而且有我罩着你,断然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最最关键的是……”绯越看着一动不动的赐香,得yì

的笑了笑,“我永远也不会弃你而去,拿你换一块儿冰冷冷的御玺……啊!!”

他猛地惨呼了一声,捂着生疼的眼睛,确实有点儿担心。

“喂!死女人!!你给老子眼睛里撒了什么?怎么火辣辣的疼?”

绯越这一次真的戳中了赐香的痛楚,一想到共襄竟然为了那块儿南昭国的御玺将自己抛下,虽然这也情有可原,可还是令她丝丝缕缕的痛。

也不管后面惨呼着的绯越,赐香独自一人走到了街上。远远听到叫卖烧鸡卤肉,锅贴酥饼的声音。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小摊贩,劫难过后的魔教总坛倒显出更多的生机来。她不得不佩服墨羽那个冷血的人了,只是不知dào

墨羽同南昭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连人家的传国玉玺都保存zài

自己身边。

也不管了,闻着肉味儿,赐香许是有些饿了。买了两大包酥饼便回到了回春阁,上一次从那地下竟然还真得给共襄的手下解救出来六个大难不死的女孩子。赐香早已经将她们安置在回春阁,派人雇了先生识文断字儿,女红女工也教一些,甚至将自己炼制丹药的基本法子也传授了一些,想的将来有朝一日她们能在回春阁中独当一面。(未完待续)

第143章 试探

刚提着东西走进回春阁大门的赐香便被几个*岁模样的女孩子迎了出来,为首的一个年纪稍大一点儿的小丫头穿着桃红色的袄裙,倒显出几分大人般的老成来。两只忽闪的大眼睛十分有神,流露出纯真的稚气,将赐香心头的一抹哀伤拂去不少。

“赐香姐姐,你可回来了,”那丫头抱着她的手臂显得亲密至极,带着万分的亲昵。

“玉儿,怎么了?”赐香将手中的酥饼给这几个小鬼头分了下去,弯下腰来宠溺地看着她们。这些孩子一个个具是从黑漆漆的地下铁笼子里被救了出来,自己曾经也经lì

了她们所经lì

过的那种恐惧和痛楚,此番待她们更是比一般的孩子还要爱hù

着些。

叫玉儿的小丫头显得有些惶恐和内疚,脆生生的声音中带着颤音:“阿诺他们几个今天玩儿的时候不小心闯进了后院的那处亭子……”

赐香心头一跳,虽然早派了人将枭冷所在的那处亭子看好,可还是被小孩子们闯进去了。现如今枭冷在生死线上徘徊,容不得半分差错。

她强忍着焦急笑问道:“你们没动那里面的东西吧?”

玉儿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几乎要哭了出来:“没有……没有……只是……阿诺被里面的那个人吓了一跳……到现在还在哭……”

赐香忙直起身来,吓了一跳?这是个什么状况?

“玉儿,你先带着妹妹们回屋,姐姐一会儿去看阿诺!”

“嗯!”玉儿倒也懂事忙拉着一帮叽叽喳喳的孩子回去了。

赐香心头却是慌张的要命,顺着月洞门匆匆走向了后花园的那处亭阁。

“赐香大师!”守着门口的两个药奴迎了上来,刚才玩忽职守让那些小毛孩子们跑了进去,心中颇有些忐忑。

赐香也顾不得苛责他们。掀开了药竹编的帘子冲了进去。满是硫磺味道的熔岩翻滚着热气,白玉床上的那个人依然没有半分清醒的征兆。

赐香将随身携带的清毒丹拿了出来,浸泡在了一边的玉盏中。待到化成了碧色莹然的药汁后,才小心翼翼端了起来。

她的胳膊伸到枭冷的颈项处。轻轻抬了起来。学着共襄曾经交给她的法子,点着枭冷的下颌,让他的唇自然的张开。尽管唇色已经变成了深紫色,但是不得不承认枭冷的唇线很美,就像被雕琢过一样,带着些许倔强的棱角分明。

她端起了玉盏灌了下去,一如往常十之六七都洒落在了外面。情况越来越不好了些,赐香轻叹了口气将他缓缓放平躺下。拉过锦被严严密密的盖至下巴。

原本俊逸洒脱的脸,此时却在之前的苍白色泽上平添了几分诡异的黑气。赐香有些坐卧不安了,她缓缓站了起来,看着窗户外面的天色。咬着唇盘算着那些精巧的时机,她才不会真的傻到同墨羽教主做那笔交yì



依着她上一世在凌云峰顶的见识,此番枭冷除了曼荼罗花的果实之外,真的没有第二次活命的机会。赐香洁白的指尖,深深刺进了掌中,她知dào

这一次一定要想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曼荼罗花的果实挪到枭冷这边来。

墨羽教主何许人也?连那个人精共襄都算计不过的人物,如何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这事儿办妥贴了。也实在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但是很明显枭冷这身子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是绯越那个混账看的实在是紧,又是懂得药理的人,而且那曼陀罗果实是他亲自保管。赐香清秀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该怎么办呢?

她转过身扫了一眼白玉床上的枭冷,眼神中掠过一抹果决。共襄那个混蛋曾经说过,自己身为丹师在炼丹的时候还怕找不到空子吗?

赐香唇角突然涌起一抹冷意,虽然自己是窃取了别人身体的一抹冤魂,但是此番她已不仅仅是单纯的凌云峰顶的端木烟雪。她也是曾经被莫名其妙带到这处魔教总坛,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遭受了那么多非人待遇的青丘镇赐香。魔教的这笔账不能不算,她打定了主意,快步走了出去。

当务之急先去找绯越将那曼荼罗花的根茎要回来,乘着现在还不忙。将里面的药汁提炼出来。枭冷眼见着有些撑不下去了,那个大胆且毫无把握的计划也需尽早推行下去。

她拿定了主意。草草用了些饭便朝东面的偏院走去。绯越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放着自己那华丽的大宅不住偏要在她的回春阁挤着。看来还是真的要监视自己。不愧是墨羽教主的一条好狗。

思虑之间已经走进了东苑,精致的别院门口站着两个眉眼还算清秀的小厮。远远冲赐香躬身行礼,随即便走进里面禀报。

“堂主有请!”

“有劳,”赐香点了点头随在小厮身后,穿过二进的穿廊,走到了里间。

掀开了翠绿色纱帐,迎面走出来一个娇俏的少女,笑意款款道:“赐香大师请!”

赐香却是停住了脚步,再往后面走可是内堂了。

“赐香大师请!!”前面带路的丫头又请了一次。

赐香咬着唇不得已跟在了后面,从一处种满了木槿的花坛边挪了过去来到镶嵌着琉璃的亭阁前。

前面引路的小丫头陡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笑着掀开了帘子。

赐香略踌躇了一下,因为极讨厌绯越这个人,所以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还不知dào

绯越居住的东苑中有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何必搞得如此神mì

。当下也不多想,提着裙角跨过了门槛,却不想走进一间华美至极的房间。

绯色琉璃屏风后面蔓延着阵阵香气,房间的四角妆点着明珠璀璨,诺大的空间几乎空无一人。赐香心头倒是生出几分小心来,轻轻浅浅的脚步踏着松软的锦绣地毯,一步步向屏风那边移了过去。

入眼的景象却让赐香呆在了那里。谁能想得到屏风后面竟然是一汪碧色清池。绯越整个人半掩在水中,如云的黑发漂浮在水面上。几缕发丝紧贴着胸口,将白皙的胸膛衬托的更加温润如玉。半遮掩的面容隐在黑发之下。黑色瞳仁里水汽迷蒙。一滴透明的水珠顺着绯越的额角滑落而下,经过锁骨嗒的一声落在水面上。

如斯美景。如斯美人。

“啊!!!”赐香的尖叫带着些许后知后觉,捂着自己被荼毒了的眼睛奔至外面。这个混账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这便是故yì

的要将她引到此处吗?

待平复了心头的惊慌,赐香不得不咬着牙再一次转了回去。救枭冷要紧,她倒是不在乎这个绯越还能做出什么更加荒谬的事情来。总之来魔教的这几天已经领教了魔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多一样也无妨。

赐香吸了口气,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绯越已经穿好了绯色内衫,故yì

骚骚地敞开了领口。丹凤眼挑了起来,勾出一道摄人心魄的魅影,冲着赐香直逼过来。可惜了的,赐香现如今心乱如麻,哪里顾及得了绯越堂主的一番韵味隽永。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绯越,曼陀罗花的根茎呢?”

绯越明媚的眼神稍稍暗淡了几分,轻笑了一声,款款坐在了椅子上,端着茶抿了一口:“嗯。不错,赐香姑娘你也来尝尝,我特意命人从桃花谷外面带进来的上好银针……”

“把药材给我。”赐香忍着怒气,深呼吸,“绯越咱们正经一点儿好吗?教主身上的毒刻不容缓,你作为下属不应该多多关心一下吗?乖!让我看一下你采摘好的曼陀罗花……的根茎……”

绯越的脸色冷了几许,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赐香的面前唇角蕴含着一抹嘲讽:“是教主的毒素刻不容缓还是你那位……枭大哥身上的毒刻不容缓?”

赐香一愣忙别过头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听不懂吗?”绯越心头憋着的怒火猛地烧了起来,将她的手一把擒住,带着些许咬牙切齿,“本堂主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半死之人怎么值得你这般上心?那枭冷有什么好?他身上有的,我绯越也能有。甚至会做得更好,你明不明白?”

赐香只觉得手上传来锥心的痛。讶然的看着他,瞬间明白他会错了意。她对于枭冷只是一种感激。枭冷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全是拜她所赐,她不能袖手旁观。只是她为何要向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什么,实在是荒谬的很。

“你放开!!”赐香怒目而视,若不是还有些事有求于这个混账,她是半刻钟也不想与他纠缠下去。

绯越咬着牙,魔教中人他除了教主还真没怕过谁,也没有这般在乎过谁?但是现如今,他在心中却是真的怕了。他越来越害pà

自己心中的那一抹牵动,因为这个女人的喜怒哀乐牵着他的鼻子走。

一股无名之火迎头浇了下来,绯越的手臂松开了赐香的如玉手腕,却猛地扣在了她柔软的腰间。带着几分赌气般的向前一拉,赐香整个人撞进了绯越冷硬的怀中。

“绯越!!放开!!!”赐香大惊,不经意间却将共襄教授给她的内力功法不自然的运了出来,狠狠将他推开了去。虽然带着几分狼狈,却也让绯越措手不及。

他没想到赐香竟然会武功,震惊之余手中的劲儿也大了几分,却是将赐香的外衫不小心扯了去。雪白的肩膀上清晰的晕染着一朵粉色桃花印记,看起来妖娆至极。

绯越一时间有些呆了,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帘子掀了起来。身着玄色锦衫的墨羽缓缓走了进来,鹰隼一样的眼眸将这屋子里的尴尬尽收眼底。(未完待续)

第144章 另一种报复

饶是绯越八面玲珑,惯于猜测人心,还是没料到墨羽教主竟然亲自来了。他忙将敞开的领口整了整,顺道睃了一眼满脸通红却也还算镇定的赐香。只见她将外衫快速拢了拢,恶狠狠的瞪了过来,全然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绯越垂首行礼,唇角却是微微翘了起来,带着几分小孩子恶作剧般的趣味。赐香不想将这乱七八糟的场面搞得见不得人似得,正了正神色,立在一边。

墨羽深邃的眼眸扫过了站立在眼前的赐香,眼神更是暗了几分。极力隐藏着什么,又因为这隐藏带着些许痛楚还有一点点不为人察觉的狠绝。

“不知教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小女子恕罪!”赐香微微福了福,她先开口说话,不管这里是不是绯越的地盘儿。但毕竟这东苑就在回春阁的范围内,还是她说了算的。

“属下参见教主!!!”绯越半跪着行礼。

墨羽的脸色恢复了之前的那股子油盐不近的清高气韵,缓缓坐在了正中的椅子上,抬了手免去了他们的虚礼。

绯越站了起来,却紧挨着赐香站定,偷眼瞄了身边的女子一眼。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谋得下一次征服的机会。

赐香给他瞧的不太自然,下意识的挪了挪地方。只待将那曼荼罗花弄到手,到时候一并算账不迟。

“赐香大师,”墨羽教主一贯的彬彬有礼,看在赐香眼里却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若不是早已经知dào

此人的狠辣,依着她上一世的单纯见识,定然会被这个人的温文尔雅骗了去。

他脸上的温和恰似三月春风带着几分和煦:“近来在桃花谷住的可习惯?”

赐香忙躬身道:“多谢教主挂念,这里挺好的,风景秀丽,鸟语花香,人杰地灵,民风淳朴。”

绯越忍着笑,是夸赞还是嘲讽?

墨羽不动声色的笑道:“赐香大师如此一说倒是令本座很是欣慰,难得赐香大师与桃花谷投缘。”

赐香压着心头的那抹冷笑,暗道投缘极了。虽然不知dào

自己的这具身体之前是怎么沦落到此处,但是那噩梦般的经lì

却每每出现在梦境中,令她痛心。

她抿了唇不说话,此番自己单枪匹马与这些魔头周旋,自是要十二万分的小心。话说祸从口出,她倒是要看看此人会说些什么。

“赐香大师若是喜欢桃花谷便可以留下来,做我魔教的丹师如何?”墨羽突然话锋一转,将这个难缠的问题抛了出来,眼眸却是直直逼视了过来。

赐香一愣,一边的绯越倒是带着几分期待,视线中的热烈毫无保留。七品丹师,尤其是赐香这丫头这么年轻的七品丹师,在整个大陆世界都是少有的。魔教若是想真的在这世界中争出一个长短来,这个丫头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怎么?赐香大师不愿意留下来吗?”墨羽的声音中沉下了几分。

绯越担心地看着她,这个笨丫头不会是抗到底吧?依着墨羽的性子,对于这人才若是不能利用,便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杀了。

赐香冷冷看着墨羽,这厮果然不想让她平平安安离开桃花谷。但是现如今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该如何应对,倒是一时间无话可说。

“教主!”绯越向前迈出一步小心翼翼道,“赐香大师这几日每天忙着准bèi

仙芝漱魄丹的草药,想来也已经齐备了。刚才赐香大师同属下商讨明日闭关炼丹的事宜,不知dào

教主的意思是……”

他此番作为已然是大胆之极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截下教主的话头,胡言乱语。墨羽果然神色一冷,随即缓缓道:“既如此,事不宜迟便明日闭关也好。这件事上你且要多辅助赐香大师一些,事成之后定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绯越忙道恩,缓缓退至了一边。赐香不吭气,此番来魔教已经看够了这帮家伙演的戏码实在是精彩绝伦。她倒是看看,这两个人的戏还能演到个什么程度。

“赐香大师既然劳累,便下去歇着吧!”墨羽似乎不想再续之前的那个话头。

赐香知dào

这两人定是有什么话要说,当下便行了礼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墨羽和绯越,但是二人之间却是更加尴尬了几分。

墨羽站了起来,盯着绯越那张妖冶的脸。五官虽然棱角分明,但还是带着些许女子般的清秀。

“我知dào

你心悦她,”墨羽叹了口气。

绯越的眼角抽了抽,掠过一抹慌乱随即垂首道:“属下不知dào

教主指什么?”

“呵!!”墨羽唇角一冷,猛然转身盯视着绯越,“和你死去的母亲一样的愚蠢无知!!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就是南昭那个桃花夫人的孩子!!”

绯越猛地抬眸,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敲碎了心智,混沌不堪。尽管看到了赐香身上的那朵桃花印记,还是在欺骗自己。赐香这样的七品丹师怎么可能是那个被从南昭抢过来养在地下的小公主呢?

他茫然失措的看着墨羽,脑海中却是再一次出现那始终令他心悸难忘的画面。那小丫头被带过来的时候仅仅六岁,他却已经是少年郎。

他现如今还依稀记得,自己亲自割开她手臂取血的场景。那双黑溜溜的眸子里满是痛楚和绝望,却没有哭泣一声。只是那么安静的看着他,像是认命了一般,但是那双眸子却看透了尘世繁华般的超然。

墨羽缓缓坐了下来,眉头紧蹙,看着绯越眼眸中的失魂落魄冷冷道:“当年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dào

,我亲自将她送到了青丘镇含香院。本想着这个丫头日后定会被调教成头牌艳名满天下,没曾想这丫头心机如此缜密,竟然装疯卖傻般的活了这么多年。这点子心思倒是小看了她,呵!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他每一次提到南昭的那个女子,眼眸中的恨意便多了一层。他才是真zhèng

南昭国的太子殿下,他才是那个登顶南昭权力顶峰的人。

可是偏偏天意弄人,竟然让他遇到了那个毒如蛇蝎的女子。那个长着倾世容颜却有着最大野心的女子,操纵南昭朝野,废掉太子,将皇后变为人彘。那个温婉如玉的女子可是他的母后啊!

现如今共襄已经将那枚传国玉玺带回了南昭,呵呵呵……墨羽的眼眸中晕染出一抹疯狂的红色。他已经找到了那个女人的亲生女儿,若是想法子让她的女儿亲手杀了自己的娘亲,岂不是更能令他如愿。高高在上的桃花夫人即便是被杀后成了亡灵也不会安生的,呵呵呵……

墨羽唇角的笑容越发古怪了起来,盯视着绯越:“绯越!你不要忘记了你母亲亲可是南昭的太子妃,她怀着你的时候随我颠沛流离却在生你的时候去了。”

绯越咬着唇强压着心头那抹刺痛缓缓跪在了墨羽的面前:“父亲,孩儿怎么敢忘记呢?”

“你记着就好,”墨羽的脸色舒缓了许多,“你一定要记着你才是南昭国真zhèng

的皇室宗亲,我为了保存你这点儿血脉将你悄悄养在身边做了属下。魔教是个什么地方?想来你比我清楚得多,血腥和杀戮每天都在上演。为了保你,我认恒安为义子做了你的挡箭牌。我亲自教会了你南昭国的蛊术,将你培养成了药师,丹师,还有……毒师……”

绯越的头垂得更低了些,那些学习蛊毒炼丹的经lì

实在是太残忍了些。他曾几何时,偏偏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便是这些。

“但是天意弄人,桃花夫人不愧是桃花夫人……”墨羽微眯着的视线掠过绯越的身子,似乎贯穿了时空流转,竟然带着几分苍莽和痛楚。

“她的女儿究竟还是比我的儿子强啊!!”

绯越的脸色微红,这倒是实情。赐香这么小的年纪便成了七品丹师,刚出道便将这平静的江湖搅得一塌糊涂。单凭那分敢于同公仪恪和端木家族甚至东昊皇室对着干的劲儿,他绯越也要甘拜下风的。

墨羽收回了视线看着绯越:“那丫头不光有着绝色惑人的容貌,想必也继承了桃花夫人的手段。逢场作戏可以,但切不可真的陷进去。你要记着她与你还是有些血缘相通的……你再怎么离谱也不能喜欢上为父的皇妹吧?”

绯越的身子猛地颤了颤,脸色已经是死灰一片,伏在地上:“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罢了,”墨羽站了起来,抬手将绯越扶了起来,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南昭有一种可以操控人心智的蛊,被种下这种蛊毒的人,在一个特定的时间身体内的蛊会悄悄被唤醒……”

绯越的脸色变了变,手指有些哆嗦。他向来是很怕父亲的,这个时刻尤其如此。

墨羽的唇角残忍的绽放出一抹笑容:“越儿,为父知dào

你素来精通此道。只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将蛊神不知鬼不觉的种在那丫头的身上。记着一点,我要那丫头亲自杀了桃花夫人。要让她每时每刻都活在仇恨中,那桃花夫人再怎么厉害,若是死在自己女儿的手里,会是怎样的结局呢?为父倒是很想看看……”RS

第145章 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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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闭关炼制丹药之前,绯越破天荒将曼陀罗花的根茎泡制好了以后交给了赐香。赐香不可思议的接了过来,背过身闻了闻,拧下来一块儿捻成了粉末,细细查看。

“无毒!”绯越甩了甩宽大的绯色袍角,一贯的似笑非笑,飞扬跋扈。只是在那抹张扬中刻意地压制着些许痛楚和失落。

“谢了,”赐香转过身,径直走进了枭冷的房间,却将绯越独自一人留在了外面。

绯越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品茶。在他看来枭冷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他还计较些什么。再怎么计较,此生他都不能娶这个丫头回家。

赐香将曼陀罗花的根茎用一个白银吊子小心翼翼的煮着,特殊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她突然用刀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血进去。

自己的血液中已经有了天蜈珠的药性,此番加进去和着曼陀罗花的根茎,便是一剂猛药。枭冷睡得时间太久了,就像一只被困住已久的猛虎,她现如今要做的是慢慢将这只猛虎唤醒。

她守着银吊子将乌黑的汤汁儿端了起来,缓缓坐到了玉床边。找来一只玉枕,将他的颈项垫了起来,用之前的法子掰开他的下颌,将那碗药汁儿灌下了一多半儿。

曼陀罗花的药性果然强悍几分,不多时枭冷唇角开始渗出些许黑血。虽然看起来很是吓人,但是比起之前紫色的唇色来说,那抹令人心惊的紫色到底还是淡薄了几分。

赐香默默守在他身边,拿着素锦丝帕沾着水将他唇角不停涌出来的乌血清理了一个干净。直到两柱香的时间过后,枭冷之前发紫的唇色终于转成了正常的淡红色。

她狠狠吸了口气,强压住了眼眸中的狂喜。之前预料的这个法子可行。

“赐香大师?能否开始闭关了?”门外传来绯越终于不耐烦的声音。

“嗯,这便来了,”赐香将满是血水的铜盆藏在了玉床的下面。从怀中摸出一盒紫色膏药轻轻涂抹在了枭冷的唇上。这样装扮下来,倒显得枭冷更是病入膏肓的诡异。她探手将枭冷身上的锦被拉到了他的下巴。又轻轻抿了抿被角,这才起身走到了外间。

绯越翘着腿坐在了椅子上,一盏茶喝得精光,修白的手指头却是心不在焉地转动着空了的茶盏。

“久等了,”赐香低眉顺眼,老实巴交。

绯越扫了一眼枭冷的房间,审视的端详着赐香的表情,入眼满是焦躁和担心。随即轻轻笑道:“怎样?曼陀罗花药性可好?”

“好个屁。根茎能和果实相提并论吗?”赐香有些失态了,随即烦躁的摆了摆手。

绯越也没有继xù

问下去,随即笑道:“那请姑娘移步,今儿可是炼制仙芝漱魄丹的第一天,教主老人家自是关心得很。”

“移步去哪儿?”赐香操着手,看着天花板,一副颓丧至极的模样。

绯越知dào

定是曼陀罗花的根茎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丫头心烦,不过与他来说倒是称心如意得很。他现如今虽然对这丫头可望不可即,可是心头还是存着一份恶毒的心思。他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那个枭冷最好是能留一口气在,不要让这丫头分心,到时候丹药炼制成功。便想个法子将那小子除了。

“赐香大师当然是移步东苑了,”绯越挑着丹凤眼站起来笑道,“东苑已经将一应东西都准bèi

好了。”

赐香不放心般的扫了一眼枭冷的房间叹了口气:“去东苑也行,不过闭关期间我要亲自回来照顾他喝药……”

“赐香,”绯越脸色暗了几分,连着给与丹师的那一份尊称也省略去,“给教主炼制丹药此事非同小可,不得有半分差错,这样分心怕是不妥吧?”

“呵!教主的命是命。枭大哥的命便不是命了吗?”赐香知dào

事已至此若是再退步,等待枭冷的便只有死这一条路了。她是断然不肯让他去死的。她不仅不肯还要他好好活着。

“你!”绯越顿时哑口无言,这小丫头越来越刁钻了一些。本来心心念念的想要帮她一帮。现如今看着她这般照拂枭冷,自己那点儿小心思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心头随即升腾起一抹狠戾。罢了!既然本来是彼此仇恨着,便将这仇恨进行到底吧。

“好吧!只是给教主炼制丹药事体重大,一旦闭关每日里所能抽出来的时间便是少之又少,赐香大师且方量着些,”绯越脸色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此时千万不能激怒了这丫头,且顺着些。

赐香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件事情竟是这般好解决。不过闭关的东苑距离枭冷所住的亭阁倒也很近,一来一回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绯越堂主请!”赐香冲绯越抬了抬手,却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丝毫异常。只是自己心头怎么会越来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形势紧迫倒也无法辩驳其中的些许异动。

接下来闭关的日子倒也相安无事,绯越不愧是一位极好的药师,各种药材的炮制不用赐香多吩咐便已经准bèi

齐全。

仙芝漱魄丹三天后渐渐成形,赐香小心的收到了特制的玉瓶中。绯越瞪大了眼眸看着面前的这枚七品丹药,此番白玉双耳瓶中半浮着的鲜红丹药,就像一滴世界上最纯粹的血液。淋漓尽致的嫣红中带着活了一般的灵动,似乎有了呼吸一样。

赐香的脸色有些憔悴,这几日的闭关也着实耗费力qì

,她将白玉双耳瓶从绯越的视线中拿走。放在了纯金大鼎中,里面滚烫的药液登时将白玉双耳瓶浸润了起来。

绯越一阵失神,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几许平静,侧过脸看着赐香精致的眉眼。这一次却丝毫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而是一种真zhèng

发自内心的赞叹。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年轻又有天分的七品丹师,之前自己在大陆世界游荡的时候。不是没见过高品级的丹药。只是那些丹药虽然厉害,却缺了一分像这枚仙芝漱魄丹的活气。赐香这哪里是炼制丹药,分明是在创造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在下佩服!!”绯越第一次在赐香面前服软。

赐香缓缓扫了绯月一眼。将心头的那抹紧张压制了下去。她之所以这样尽心尽lì

,几乎倾注了一切将这枚丹药的成色提高到最佳。目的便是那最后一步。千万不能让这只小狐狸看出什么端倪来,她揉了揉眉心。

“只差最后一道了,”她索性瘫坐在了一边供休息的锦椅上,拿起了茶灌了几口,声音中带着最真实的沙哑,“今儿且容我缓缓,明天加了曼陀罗果实进去最后成丹可好?”

绯越略一斟酌,按理说已经到了这最后一道工序。咬着牙熬一宿便也过去了。只是看着她到了这最后关头,倒显得分外疲累。不知dào

是真的累了,还是咬着牙不想替教主清除身体内的尸毒。

其实他也明白,这丫头若真的是南昭那个小公主,定是对教主恨之入骨。想必又在想什么拖延之策把?不过事已至此,不管这丫头对以前在魔教的事情记得几分,也终归不会由着她的性子来。

“赐香大师,”绯越缓缓走了过去陪坐在了她的身旁,丹凤眼挑了挑,“如今教中事务万事庞杂。人心不稳,教主老人家的健康便成了头等大事。”

赐香微闭了眸子小憩,点头哼了一声:“这关我什么事?”

绯越脸色一僵。不过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丫头呛白。在这丫头接连甩脸子来看,绯越倒是也适应了许多。陪着笑道:“话虽这么说,但是若教中再生什么事端,怕是会殃及赐香大师和枭冷这样的池鱼啊。”

赐香唇角绽放出一抹嘲讽,不做应答,倒是给了绯越一个假象。她许是有些怕了,抑或是在计算这一趟的利益得失。

“这一次虽然不能将曼陀罗花的果实赠送赐香大师,但是在下倒是有一株洗髓草赠给赐香大师……“

“洗髓草?”赐香猛地睁开了眼眸,坐直了身子。洗髓草虽然不如曼陀罗花那么难得,可是对于清除淤毒功效倒是十分的好。不过现如今枭冷已经没有时间耗得起。洗髓草固然好,但是药性挥发却是极其缓慢的。

不。不能等了,曼荼罗花她赐香是势在必行的,她倒是要赌一赌绯越的眼力。对于七品丹药究竟能辨出几分真伪来?

绯越却是将赐香这踯躅当做了认真的思考,这份筹码且由着她估量一下。

“好吧,”赐香咬着唇,一副被人逼胁无奈的样子,缓缓站了起来,“今儿为时尚早,不若熬一宿明早将丹药炼制出来呈给教主。”

绯越脸色一缓,压抑住了几分喜色笑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等等!!”赐香叉着腰,舒展了胳膊,打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哈欠,“本来闭关五天的时间,想着四天完成,现如今又被你们逼着再缩短一天,本姑娘再是铁打的也承shòu不住啊!!”

绯越一愣,会意的笑了,他本来就觉得这丫头没那么好打发:“依着赐香大师的意思?”

“加银子呗!”赐香微笑着看了过来,更准确是的摊着手伸了过来。

绯越没曾想她会如此爱财,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心头颇为感叹。已是大祸临头还不自知,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好吧!赐香姑娘随便开价,但凡这点儿小钱魔教还是出得起的。”

“呵呵呵……”赐香眼眸一闪,笑道,“那本姑娘便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第146章 丹成

深秋的月色更冷冽几分,东苑的炼丹阁却是彻夜灯火通明,赐香和绯越盯着炉鼎中的曼陀罗花果实,看着那果实渐渐凝缩成了一点赤红,缓缓渗进了炉鼎中的白玉双耳瓶里。将那白玉瓶登时化成了火一样的颜色,诡异的燃了起来。

曼陀罗花的果实在这炉火炼制之下,散发出了血腥的味道。这真的是一种很邪恶的植物,用无数少女的鲜血和生命浇灌生成果实,只等着这一刻的血腥绽放。

浓烈的血腥味道令赐香眉角蹙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炼制这样令人生厌的植物,但是为了枭冷她可以忍下去的。

“能坚持否?“一边的绯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想他血海尸山滚过来的人对着这满屋子的血腥味道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个丫头不知有没有这样的定性?

“呵!“赐香忍着心头的恶心和憎恶,不做理会,却命令外间的药奴将炉火燃得更旺了一些。

绯越脸色微微一变,他也知dào

炼制这品丹药需yào

极高的温度,但是这丫分明摆着是要将整个金鼎融化掉的架势。长渊山脉的地火极其霸道,本来带着十分的热度,还要再加高。

“赐香大师?”

“怎么?”赤红的炉火将赐香精致的脸映照的分外美艳,她细眉微挑,“绯越堂主若是信不过我,大可以你亲自来炼制啊!!”

绯越被呛得无话可说,说白了他现在真的不具备炼制七品丹药的资质和天分。随即讪笑道:“赐香大师说笑了,只是将玉瓶放进丹炉中直接炼化的法子,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好奇的很。”

“绯越堂主多虑了,这是祖传的一种特殊炼制方法。可以提高丹药的纯度,”赐香心头一怔,莫非给这厮发xiàn

了自己玩儿的小花招。但是没道理啊!自己用的恰好是端木家族很秘密的炉中鼎炼制法,只不过那只玉瓶被她动了手脚取代了炉中鼎而已。但是那个效果是一样的。

绯越是第一次观摩七品丹师炼制丹药的场景,果然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不过他见识过真zhèng

的仙芝漱魄丹,等到丹成之时候,便能一辩真假。想来这丫头也不敢玩儿什么花样,只是不知dào

教主会怎么处置她?

想到这一层,绯越的眼眸中还是多了几分不自然,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入得了他法眼的女人还真没有几个,第一次动了心却是这样彼此尴尬的身份。

二人此后再也无话。一直守到了黎明时分,玉瓶中加了曼陀罗花果实的丹丸渐渐晕染出了血色薄雾。在那层薄雾中,一粒金灿灿的丹丸上下翻滚着,每滚动一次四周的血色薄雾便会吞吐一次。真的就像是活了一般,呼吸着,吸收着一股股超出想象的力量。

绯越的眼眸瞬间瞪大,没错,就是这个样子的。同他很久以前真真切切见过的仙芝漱魄丹一模一样,而且看起来这枚更加精纯。

他又扭过头看着身边的这个小丫头,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这样一枚罕见的丹药竟然出自她的手笔。不自禁又想起了墨羽教主交代的话。自己送给这丫头的那份礼物却是她逃不掉的。

不知dào

为何,明明这丫头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明明知dào

这丫头必须得死。可还是有些不舍。单凭这份才气他便有了爱惜之情,随即恼恨的将不相干的东西甩出脑后,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做什么?

赐香的神情却是十二万分的严肃,咬着唇细细看着那一层层吞吐的血雾。到了最后的关键之处,她必须要小心谨慎才是。

“丹……成了……”绯越因为太过激动声音带着些嘶哑。

赐香长长喘了口气:“将我准bèi

好的那只寒冰玉鼎拿来!“

绯越一愣,怎的还有一道工序?

“快着些,”赐香眉头一蹙,不耐烦的白了绯越一眼,“这炉中鼎的炼法。最是耗损药材,难不成你还等着那已经烧红了的玉瓶残渣将里面曼陀罗花的药性都破坏了不成?”

早已经见识过赐香高超手法的绯越再也不敢怀疑其他。忙将寒冰玉鼎捧了过来。赐香将炉中的玉瓶取了出来,将里面的金色丹药小心翼翼倾倒在了玉鼎之中。

果然那丹药滚进玉鼎的时候。玉色衬托着赤金色分外的好kàn

,竟然带着些许绚丽了。绯越凝眸看了过去,同以往见过的仙芝漱魄丹没有丝差异,反而那抹金色较之前见过的更加艳丽一些。

“很精纯?”绯越唇角裂开了一抹笑意。

赐香眼底不易察觉的慌乱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登时熄灭了,得yì

的笑道:“也不看看是谁的手法?”

绯越抬起眸子,掠过一丝异色随即温婉笑道:“还请赐香大师随在下走一趟?”

赐香明白这是要要她当面服侍墨羽教主用药,她心下早已经盘算好了。这枚丹药的药性会持续三个月的时间,等到三个月后墨羽教主一定会发xiàn

这枚丹药纯粹就是骗他的一粒假药。不过三个月时间足够了,到时候又能将她怎么样呢?谁让你个不开眼的东西得罪丹师呢?

“好吧!!”赐香将手中盛着丹药残渣的红色玉瓶随手扔进了一边的杂物堆里,怕了拍手笑道:“绯越堂主能否在外面稍等一下,本姑娘换件干净衣衫便来。”

绯越倒也不作他想,温和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抱着玉鼎走了出去。赐香支开了左右药奴,待到四周无人的时候迅速从之前的杂物堆里翻找出了昨夜一直在炉中炼制的那只已经化成了红色的玉瓶。

她小心翼翼收在了袖中,将藏在怀中的另一只一模一样的玉瓶扔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随即急匆匆走进偏阁,将袖中的玉瓶藏好,换了一件衣衫这才舒心起来。

她看着外面渐渐渗透进来的绯色初阳,不禁唇角莞尔。绯越也好,墨羽也罢,他们绝不会想到真zhèng

的曼荼罗花的果实已经被她大部分炼化成了细小的颗粒粘在了玉瓶的内壁。一会儿只要瞅准时机,将那玉瓶内壁的东西取下来,枭冷便有救了。

只要枭冷醒过来,虽然不能将魔教闹个天翻地覆,但是带着自己活着逃出去的希望还是蛮大的。

她又拽了拽衣裙,优雅的缓步走了出去。丹阁外面的绯越倒也没有催催。二人相携着走出了回春阁,坐上了早已经停在外面的华丽马车。

总坛八角楼四周的桃树早已经被砍去了,此时倒显得之前雅致的庭院变得荒凉几分。玄衣侍女早已经迎了出来,甚至连之前参加叛乱的于飞柏等人也是守候在大殿外面。

于飞柏看向赐香的视线带着几许恍惚,却对赐香身边的绯越漠然无视。不管是谁也不会对出卖自己的兄弟有好脸色的,绯越原本高傲此时身份亮明也不去凑那个没趣儿。

“赐香大师请留步!”于飞柏垂下头小声叫住了经过他身边的赐香。

“于堂主……”赐香看着他,忙又改口,“应该叫右护法了,不知何事?”

于飞柏脸上掠过一抹尴尬,随即讪讪道:“一会儿能否借一步说话?”

赐香倒是觉得稀奇了,按理自己与这棵墙头草没什么交集了,但是也不得不点头应了。

“赐香大师请!”绯越扭过头不满的挑了挑眉,该死的女人总是磨磨蹭蹭的。这丹药都炼制出来了,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赐香冲于飞柏点了点头跟了过去,墨羽教主今天穿着倒是很随意。一袭纯白色羽袍竟然令赐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想起了那个该死的混蛋,随即眼神黯淡了下来。此时共襄一定拿着那方御玺赶着去南昭邀功请赏去了吧?呵!自己何苦这般巴巴的想着他?

“教主,”绯越躬身行礼,双手将那方玉鼎小心翼翼呈了上去。

墨羽鹰隼般的眼眸掠过一抹欣喜,缓缓坐了起来,审视般扫了一眼绯越。绯越点了点头,这品丹药是他亲自验证过的,没有任何问题。

一边的赐香站着暗自冷笑,一个五品丹师想要验证七品丹药的真假光凭借肉眼怎么可能看出来?魔教的这两个大小魔头也太自以为是了些,不过这样的自以为是恰好给她一个可乘之机。

“教主,请小女子服侍教主用药!”赐香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

墨羽教主的眉头不易察觉的微蹙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心头总觉得有些怪,可又不知dào

哪里出了问题?只是一种不踏实的感觉而已。

他随即命人将殿阁中的闲散人员请出去,外面重重防守,然后看着面前的那丸赤金色丹药。只要这一枚丹药服下去,此生再也没有什么武功禁忌。他也一定会平步大陆世界的武林青云,将本来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

墨羽从玉鼎中将丹药轻轻捻了出来,刚要张嘴吞下。

“等等!!”

墨羽看着一边略有些紧张的赐香眉头一挑:“赐香大师有何见教?”

赐香舒缓了神色道:“今天就放我走,还有枭冷,还有你们魔教应承我的那株洗髓草我也要一并带走!”

墨羽的神色微微变幻了几分,笑道:“虽然赐香大师你的要求有些多,不过……本座成全你。”

一边的绯越脸色一白,还是不能接受赐香离开魔教的事实。

“那好……”赐香唇角微翘,正待要说下去,却不想厅阁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嘈杂。(未完待续)

第147章 他们来了

门口的哄闹声令墨羽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真是该死的,魔教经过这一番变故越来越不成样子了。什么样的事儿竟然令自己的属下这般慌张,实在丢面子得很。

“教主!!”于飞柏的声音传来,外面的哄闹声也是平息了不少,想来被于飞柏镇了下去。

墨羽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究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的连于飞柏也这般不懂事?明知dào

自己现如今正在服用丹药,不得有半分差错,可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

墨羽只得将丹药放回到了玉鼎中,强压着脸上翻滚而起的黑气冷冷道:“进来!!”

于飞柏匆匆走进了内殿,脸色却是极其难看带着几分慌张。这倒是让一边看着的墨羽等人大吃一惊,于飞柏也算是魔教的一员老将,久经战阵,出生入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何曾见过他这般失态的表情?

“何事?”墨羽倒是沉稳了几分。

“启禀教主……”于飞柏看了一眼赐香。

“但说无妨,”墨羽倒是大方得很,也不怕赐香听了去,在他的眼里赐香几乎不构成任何威胁,当然他认为也无需回避。

“启禀教主,公仪恪带着上阳影卫来了,此刻停留在了桃花谷口,还打伤了很多徒众。而且……”

“说……”墨羽坐了起来,身体有些僵硬。

“回禀教主!公仪恪下了通牒若是不将赐香大师交出去,他便带着上阳影卫入谷,并且只给魔教三炷香的时间考lǜ

。”

瞬间内殿安静如斯,墨羽等人俱是大吃一惊,不过最惊诧的是赐香。脑海中登时出现了那个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银发男子,心头不禁微微跃动了一下。

墨羽和绯越几乎同时看向了赐香。关于赐香同公仪恪的绯闻早已经传遍了。这丫头同公仪恪之间的恩恩怨怨如同乱麻一样纠缠不清,实在是想不通此刻应该在燕都接受惩罚闭门思过的公仪恪为何要赶来趟这浑水?莫不是公仪恪真的看上了这丫头?

绯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嫉妒的怒火,公仪恪这样的人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魔教堂主能对付得了的。为何同自己喜欢的女人走到一起是这么的难?之前已经希望渺茫。现如今又夹杂了公仪恪?

赐香脸上的震惊缓缓消退,心头却升腾起惧怕。公仪恪这样一来可是将她害苦了。只要再给她一点儿时间,她就可以将枭冷身上的毒素剔除干净。枭冷的实力她还是信得过的,虽然不能将墨羽教主怎么样。但是带着她冲出被毒瘴包围的桃花谷还是绰绰有余的。

怎的在这样一个节骨眼儿上,公仪恪偏偏来了,而且来的如此凶猛。对于公仪恪赐香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但是内心还是觉察到他一定不会伤她,那么枭冷呢?这个公仪恪不共戴天的仇敌会不会出了狼窝又入虎口?

一切都没有按照赐香所希望的走上正轨,这样的情势即便自己带着枭冷出了谷口,下一瞬间枭冷必然会被公仪恪拿住杀了。

墨羽修长的指尖轻轻点着镶嵌宝石的象牙椅扶手上。缓缓道:“传令下去守住各处关口,静待其变。”

他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一阵喧嚣,随即铁斐黑着脸大步走了进来。他向来不拘于礼节,大大咧咧自由散漫惯了。此时墨羽被公仪恪的事情搅合的有些晕头转向,倒也不过分计较。

铁斐跪了下来行礼,声音中却带着几分怒气:“启禀教主!!烈王那个混账今儿突然攻打桃花谷东面的青鸾峰,那可是咱们魔教的地盘儿。属下驻守在那里的弟兄现如今折损了不少,教主……烈王那厮着实可恨,说什么他烈王养的苍鹰飞到了青鸾峰。他是来找鹰的……简直是欺人太甚……”

“嗯!”墨羽摆了摆手,“我知dào

了。”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圈套。借助各路人马对他魔教施压。只不过真的是好大一个圈套,若是没什么实力和心力倒也设计不出来这样大的局。他的手突然轻微一抖,猛地想起了那个眉眼清绝的年轻人来。

“共襄……”墨羽不自禁轻轻将共襄的名字吐了出来。

赐香第一次同墨羽这个大魔头心有灵犀般的想到了一处,上一次蛮境的缓兵之计,这一次声势浩大的围攻,变着法儿的将公仪恪牵连进来。更不用说牺牲公仪恪和烈王保全自己的的那点子狠毒心思,不是共襄的手法又是谁的?

只是不明白了,公仪恪和烈王都是东昊国数一数二的英雄豪杰怎么就被这个混账说服了?还拿来做了华丽的挡箭牌。

她抬起眼眸扫了一眼墨羽却不想正对上对方狐疑凝重的神色,忙敛了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垂下了头不动声色。

墨羽的眼神动了动,好一个祸国红颜。果然同她的母亲一样。这么多男人为之疯狂,她倒是这般镇定。他的唇角微微渗出些许冷意。那笑容带着七分了然三分诡异。桃花夫人,我们之间的游戏是不是更有趣了些?

“启动那些毒瘴机关,还有传令下去把守各处关口的魔教徒众暂且按兵不动,由着他们闹去。”

“教主?”一边的绯越不禁一愣,不反击吗?这可是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虽然魔教最近清理门户伤了些许元气,对付上阳影卫和烈王的兵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公仪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墨羽似乎看出了绯越的心思,冷冷回了一句。他明白若是真的和上阳影卫硬碰硬倒也可能获胜,但那是在公仪恪缺席的情况下。对于那个疯子般杀人如麻的公仪恪,现如今还没有足够的砝码值得他去挑衅。

绯越已经知dào

了墨羽的意思,那便是交出身边的这个女人,可为什么还是不甘心?心头竟然着些许隐隐约约的痛,赐香这一次若是离开魔教,再将她弄回来绝无可能了。

于飞柏木然的领命带着铁斐退出了内殿,墨羽脸上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抬起手掌冲赐香笑道:“赐香大师,请!”

一抹苦笑蔓延上了赐香的唇角,公仪恪来的可真是时候啊。玉鼎再一次回到了墨羽的手中,他也不想拖延下去,忙将玉鼎中的仙芝漱魄丹拈了起来吞下去。

像墨羽这样级别的武者,已经用不着赐香在身边多啰嗦什么,自是按照固定的套路将那枚丹药吸收进了身体。他的脸色渐渐像是烧着了一般充满了赤红的颜色,但是额头却是微微结了一层寒冰。

绯越同赐香均是紧张的守在一边,尤其是赐香。她将那枚丹药中的曼陀罗花成分改动了一下,全部药劲儿都在这头三个月内发挥出来。仙芝漱魄丹固有的功效短时期内不会发生太的变动,按理说自己已经十分小心了,不知dào

这只老狐狸会不会察觉。

忐忑中度过了一炷香的压抑时光,墨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缓缓平复了下来。再一次睁开眼眸时,竟然带着几分骇人的金色。

他满yì

的点了点头,没有一贯的做作,是真的满yì

。体内的毒素被清除了一半儿之多,身子顿时轻快起来,连着那些感官也变得灵敏许多。他看向赐香的眼眸多了几分不可抑制的欣赏,若不是今天公仪恪等人逼得紧,若不是自己的尸毒才缓解了一半儿,或者说要不是魔教经lì

了这么多变故损伤了几分实力,自己到真的不想放这个丫头走了。

这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炼丹奇才,要是留在身边兴许今后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只可惜的是现在却是极大的坏处,不过……墨羽暗暗冷笑,比起能给南昭那个女人带来痛苦,他此生倒也没有太多其他的追求。早些年的那些意气风发早已经化成了解也解不开的仇恨。

“绯越,送赐香大师回房休息吧!”

绯越微微点了点头,墨羽教主越是这样,他越明白再也留不住了。

“好好照顾赐香大师,”墨羽似乎很多余的加了一句。

绯越笼在袖口中的手掌缓缓握成了拳,他明白墨羽的意思。自己喂养了七年的蛊毒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只可惜的是竟然用在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他明白自己的这只魅蛊一旦种进去,这个丫头会将魔教的一切都忘记的干干净净,只保留暗无天日的仇恨折磨着她。直到最终的释fàng

和解脱,解脱也是最痛苦的结局。

“教主!”赐香突然转过身看着墨羽,“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墨羽抬起了略有些疲惫的眸子:“请讲!”

“我……”赐香也决定铤而走险了,人生本来就像一盘盘复杂多变的棋局。每一步变化都会牵连着下一步,而今公仪恪的到来彻底打破了他之前的棋局。既如此不妨再摆一盘。

“公仪长公子与枭冷之间有些误会,”她抬眸看着墨羽的脸色,“原本我想带着枭冷一起走,此番看来却是不能够了。我也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看着那些无辜生命兵戎相见,不若一会儿我独自出谷去见公仪恪,枭冷暂且留在这里。只希望教主能够遵循我们之前的约定,将洗髓草拿出来,还有若是这一次洗髓草能将枭冷唤醒,还请教主遵循约定放他出谷。”(未完待续)

第148章 别人的孩子

赐香的决定倒是令墨羽颇感意wài

,怎么这个女人不准bèi

带着枭冷离开吗?随即猛然间想起什么来,听闻在河阳城的时候,这个丫头就是因为枭冷同公仪恪翻脸,这件事情倒是众人皆知。

墨羽微微颌首,注视着面前这个倔强美丽的女人,只是觉得这女子越来越有趣了。倒是个痴情的主儿,到了这般境地还要替他人做如此细致的打算。

“我答yīng

你,”墨羽嘴面功夫做得很足,心头却是另一番心思。一株洗髓草也仅仅是能将枭冷从昏迷中唤醒,但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解毒奇物曼陀罗花早已经进了他的血脉之中,枭冷兴许只能这样半死不活的存zài

着。

不过这丫头将枭冷留在魔教,他何乐而不为,只要能有一个控zhì

这丫头的把柄存zài

,就不愁她不回来。一边的绯越看了墨羽一眼,登时了然。原本还想得怎么杀掉枭冷解那心头的嫉恨,看来这枭冷还真是杀不得。

赐香知dào

公仪恪绝没有耐心在谷外等下去,她必须赶紧的将枭冷这件事办妥当了。随即躬身道:“那小女子先回去收拾一下,这几日魔教对小女子的照顾自是永生难忘。”

墨羽微微一笑,也不去探究这丫头嘴巴里的“永生难忘”是真是假:“那好,一会儿绯越亲自送你出谷,你且下去吧。”

赐香因着枭冷着急,绯越也需yào

准bèi

一下魅蛊,两人便在大殿门口分道扬镳。刚到了回春阁,不想于飞柏却堵在门口,赐香忍着心头的万般焦急又不得不随同于飞柏去了夜酒酒那里。

再一次看到夜酒酒的时候,赐香倒是大吃一惊,整个人消瘦的不成样子。一贯张扬的绯色衣衫也换成了桃花纹路的青色纱衫。映衬着苍白的俏脸更加脆弱不堪。

“酒酒,”赐香忙走上前。

夜酒酒却是一动不动,半靠在了粉色织金迎枕上。看向赐香的眼神带着茫然空洞。似乎穿透了一切,看向了朦朦胧胧的虚无。

“酒酒。”于飞柏小心翼翼将她扶了起来半靠在自己的怀中,“酒酒,我将赐香姑娘带来了,让她给你瞧瞧可好?”

他温侬软语全然不像是魔教中那个出了名的狠辣果决的于堂主,兴许此人一世的温柔只给了夜酒酒。

赐香的手指缓缓搭在了夜酒酒的脉搏上,凝神之间却是方寸大乱。她的这番表情变化虽然掩饰的极好却没有逃过于飞柏的眼睛,他有些紧张的看着赐香。

“于护法,”赐香看了他一眼。“我能否单独同她讲几句话?”

于飞柏一愣,点了点头将夜酒酒缓缓放在了锦塌上,动作小心至极。虽然万般的狐疑可还是忍了下来,轻轻走出去将门关上。

赐香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没想到真的是造化弄人,从脉象看这夜酒酒已经是有了身孕的母亲。可是看她这番样子,定是不愿意再活了。

只是时间紧迫,赐香真的没有法子多陪她几天缓解她的心中之痛。对于一个自求解脱,了无生机的女子,若是想让她活必须要下一剂猛药。不过这猛药。可不是赐香惯于拿手的丹药。

“酒酒,”赐香紧挨着她坐了下来,附到她耳边道:“酒酒。我今天要走了,走之前只想同你讲两句话。”

夜酒酒垂首也不知dào

有没有将赐香的话听进去,这样麻木木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好久。

“枭冷已经被我救活了,”赐香话音刚落,夜酒酒的身子猛地一颤,失神的目光顿时有了焦点直直看向了身边的赐香。

赐香也不是骗她,枭冷此番能活命已经有了七分胜算,只是提前将这个好消息告sù

她。

“酒酒,这件事情姑且不要让别人知晓察觉。尤其是那个于飞柏,”赐香的担心不是多余。有时候男人的嫉妒同样令人害pà



夜酒酒破天荒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活泛了几分。

“第二件事。”赐香抿着唇看着夜酒酒的苍白,不知dào

该不该说,可是这件事情若是自己不说,魔教中的那些人迟早也会知dào

的。

夜酒酒抬眸看着她,不知dào

赐香会说什么,难不成还有比救活枭冷更重yào

的事情?

“酒酒,”赐香叹了口气,“依着你的脉象来看,你要当娘亲了。”

夜酒酒因为消瘦显得更大的眼眸顿时瞳仁紧缩了起来,猛地摇着头:“你骗我……”

“酒酒,冷静点儿,冷静点儿……”赐香一把抱住几乎要崩溃了夜酒酒狠狠箍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生怕她喊出来。此番按照脉象掐算,这孩子定是那个恒安造的虐。若是墨羽知dào

她怀了恒安的孩子定会斩草除根的,到时候于飞柏也保不住她。

“不可能……你骗我……你骗……”夜酒酒终究是晕了过去,她一身傲气,从来没有遭受过这般苦楚和一系列的打击。

赐香将她缓缓放下,将被角掖了掖,随即走了出去。门外等候的于飞柏早已经紧张的迎了过来,依稀间听得夜酒酒几声嘶鸣,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于护法借一步说话,”赐香知dào

夜酒酒不是什么烈女贞妇,性子活泼开朗还是看得开的,刚才那两句话虽然她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但是最起码,她心头存着一点儿希望就不会去死。

于飞柏忙将赐香请到了偏厅,赐香也不同他虚与委蛇,魔教中能真的能将夜酒酒护得住的人还只是这个于飞柏了。

“于护法,”赐香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酒酒有了身孕。”

“你说什么?!!”于飞柏猛地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俊朗的面容因为万分的惊诧而显得有些狰狞。

赐香知dào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当即说道:“于护法,我一会儿便要出谷,这其中的关节琐事也没有时间同你讲个清楚。你是一个明白人,想必已经猜到了酒酒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了。”

于飞柏顿时面色死灰,若是那恒安还活着他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可惜了自己现如今确实不能同一个死人计较。

“于护法,”赐香向前逼迫了一步,“我知dào

你对酒酒的真心才这样如实相告,我只撂下一句话,酒酒母子能否在这魔教中活下来全靠于护法你的庇护了。当然于护法也不要想得怎么将夜酒酒怀中的孩子拿掉,若是那样的话你此生恐怕再也不会掳得美人心。不管这件事对也好错也罢,酒酒是那个最可怜的受害者。若是你尚且存着一份真心,喜欢她,爱着她,我想于护法知dào

该怎么做?”

于飞柏彻底垂下了头,是的,面前这个丫头击中了他的要害。此生若是令他放手,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去他是万般不肯的。

虐缘!虐缘啊!!于飞柏猛地咬着唇,两只手掌紧紧握成了拳,瞬间又松开。一身的骄傲,一身的飞扬瞬间消散,带着几分无奈和辛酸。

“多谢赐香大师,”于飞柏苦笑,“事不宜迟,我一定会赶着将婚事办了。”

赐香心头悬着的东西终于尘埃落定,这样甚好。

“小女子告辞,”赐香强压着几分焦躁离开了。

回春阁一贯的有序安然,玉儿带着那些小丫头迎了出来。赐香也顾不上同她们多加解释,只想着将一切安顿好,好尽早离开。

“玉儿,你将我房里的东西收拾一下。”

“是,”玉儿看着赐香的匆忙,不禁问道,“小姐是要走吗?”

“对,要走,”赐香边应和边沿着花廊冲向了枭冷所在的亭阁。

玉儿登时红了眼眶,赐香猛地收住步伐转过身笑道:“我带你们一起走,你先去收拾东西,路上我再作安排。”

玉儿登时雀跃了,忙点头应和着离开。赐香却是转到了枭冷的住处,命人在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她将之前藏好的那只玉瓶淬了火轻轻烤着,不多时里面的曼陀罗花颗粒顺着光滑的瓶壁落了下来。她拿出了自己特制的玉鼎将那些颗粒收集齐了,加了一味龟蛇静心草,就着玉床下面滚烫熔岩的温度炼制起来。

龟蛇静心草可以让枭冷再多睡三四天的时光,现如今形势这般复杂,他若是醒来依着他的暴烈性子一定会带着自己横冲直撞。若是让外面的公仪恪发xiàn

他活得这般生龙活虎,定会将他打回原形。

正好再让他多睡三天,这三天内墨羽和绯越绝对不会动他。回春阁也安插了赐香自己笼络起来的人,想来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给枭冷三天的时间,让他的身子恢复如初也是不错的选择。

到那个时候,别说是墨羽教主,即便是公仪恪也奈何不了他。要知dào

枭冷可不是一般的毒师,她所做的只是给枭冷空出最大的生存空间,让他好好活下去。

赤红色的丹丸渐渐成形,浓烈的血腥味道被赐香点着的薄荷香冲散了。事不宜迟,她将玉鼎中的丹药取出来,坐到床边,小心翼翼扶起了枭冷,抱着他的颈项点开了他的唇喂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149章 魅蛊

绯越突然闯进来的时候,赐香刚好将枭冷的唇涂成了暗紫色。这一款恋情用于装扮容颜的香料能持续很长时间不掉色,还是要归功于河阳城回春阁的王老爷子。

正午的阳光有些浓烈,赐香抱着枭冷的画面刺痛了绯越的神经。但是那画面切成的细碎剪影又带着分别时候的凄怆,以至于连绯越都不得不叹息了一声。人有时候真的抗不过命运,赐香当初来魔教的时候为的便是这个男人,现如今还是这样的结果,她带不走他。

“赐香大师?”绯越不得不打断那两个人的告别,公仪恪素来严谨,说是三柱香的时间绝不会差分毫。魔教迄今还没有领教过公仪恪的北冥神功,想来不好受得很。

“枭冷,我走了,我一定会来救你出去,”赐香叹了口气,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刚才的曼陀罗花果实灌了下去,枭冷之前僵硬的身子早已经松软了许多。用不了多时,魔教这些大小魔头便会领教什么是真zhèng

的毁天灭地,一个毒师所带来的毁天灭地。

“赐香大师,”绯越看着迎面走来的赐香,微微笑道,“走之前想带赐香大师去一个地方看一看,想来你会感兴趣。”

赐香已经领教了魔教的不要脸,冷哼了一声:“不必了!”

“不差这一会儿,绝对误不了你的行程,”绯越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犯贱。

“不必了,我的时间宝贵得很,”赐香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停留,之前觉得公仪恪很讨厌,但是与魔教这帮混蛋们比较起来简直是太仁慈了。

绯越紧随在赐香的身边:“赐香姑娘小的时候来过魔教吧?”

赐香猛地收住了步子,回头瞪着绯越那张妖娆阴毒的脸:“你什么意思?”

绯越倒是不着急了。看来这丫头真的想起了什么,这倒省劲儿了许多。

“呵呵呵……也没什么意思,姑且不说你我相识一场。而且在下对姑娘你也是心悦得很,不忍心看着姑娘稀里糊涂错过了什么。”

赐香向来单纯。也是重生后的一番历练懂得了许多阴谋诡计。可是对于自己身体的主人之前经lì

了什么,那个梦魇又说明了什么,总觉得像是蒙了一层面纱一样。似乎看着真相即将呼之欲出,可是转眼间却又抓不住空落落的难受。

现如今绯越这样说,一定是知dào

自己的身世之谜。想到这一别可能再也不会回到魔教中来,倒是生出几分探究之心。

她小心翼翼看着绯越的脸色,也察觉不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咬着唇冷冷道:“三炷香的时间马上要到了。你若是诳我也讨不到好处去。”

绯越微微一笑,平淡似水:“别无他意只是想让姑娘走的明明白白。”

什么叫走得明明白白?这话分明有歧义啊!赐香也顾不得许多,径直说道:“带路吧。”

“痛快!”绯越微微侧身,带着赐香来到了之前的蛮境。从密道走倒也没有浪费多长时间,但是四周黑漆漆的环境登时令赐香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的身体似乎有一种天生对黑暗的排斥感,越是这样的地下,越是跃动的厉害。似乎要生生从腔子里蹦出来似得。

不多时又到了人间地狱,只不过废弃在地下的铁笼子除了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之外,已经空无一人。那些小女孩儿的尸骨想必已经安葬了,可是沾满了血迹的铁笼子却是更令人生出几分胆寒。

“这边走!”绯越将她一直带到了最里面的一只铁笼子前。相对而言这只铁笼子倒还是干净。只是铁笼子上面,似乎有很多锐器擦过的划痕,即便是岁月的洗礼。也磨不平上面的印记。

看到那些划痕,赐香猛的停住了脚步。之前那些奇怪的幻觉,耳边的嘶鸣再一次出现在面前。

“不,不……”赐香心有余悸的后退了几步,险些被后面的石头绊倒。绯越探出手臂将她轻轻揽住,眼眸中掠过一抹难掩的痛楚。他不否认自己喜欢这个女子,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仇家,看着赐香如此的失魂落魄他的心还是诚实地狠狠痛了一下。

绯越有一样东西违背了墨羽教主的心思,他不想让这个女人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为着这一桩私心。他改动了魅蛊的一部分,正是这小小的一部分使得今后令赐香在那场万般凶险的变故中活了下来。

绯越凑到赐香耳边。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音调低沉极具魅惑。

“知dào

这笼子里之前曾经住着谁吗?”

“不。不……”赐香已经克制不住身子的颤抖,那个冤魂又一次复苏了,带着剧烈的挣扎。就像一根尖刺,卡在了青丘镇赐香和端木赐香的心头,这根刺必须得拔掉。只有拔掉了,两个人的灵魂才能安生。

“我还记得那个小丫头,那个关在笼子里的小丫头,不哭不闹,甚至听话温顺……”

“别说了……”赐香试图要逃却是瘫软在了绯越的怀中,心头的另一个声音嚣张的呼喊,“说下去,说下去,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那个小姑娘的眼眸很大,眉眼秀气,很美的一个女孩子,”绯越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迷幻,“身上穿着南昭皇宫宫女的服侍。”

“求求你……”赐香的头开始爆裂般的痛了起来。

“你是七品丹师想来已经猜到教主修liàn

的是很邪门的功夫,可是教主再怎么邪门也比不上南昭的那个桃花夫人……”

“桃花夫人?”赐香无意识的呢喃着,四周血腥的味道更浓烈了。

“对,”绯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桃花夫人,现如今是南昭国的皇后,最是阴毒不堪。”

“桃花夫人……阴毒……”赐香不由自主的随着绯越的节奏走了下去。

“对,很阴毒,为了得到教主身上的蛊王,为了她在南昭国名正言顺的后位,她同教主做了一笔交yì

……”

“交yì

……”赐香的眼神有些呆滞,还夹杂着几许兴奋,笼罩在真相上面的面纱似乎马上要被揭开了,她甚至因为带着些许期盼身子也开始抖了起来。

“是的,交yì

,”绯越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只手臂稳稳扶着赐香,另一只手臂却是握着赐香雪白的手腕。

一只玉色小虫子突然咬破了赐香的手臂,赐香闷哼了一声,却也不觉得很痛。那小虫钻进了赐香的手臂,像一道轻轻浅浅的水线滑进了她的血脉中,瞬间消失了。

绯越的眉头真真切切蹙了起来,带着疼惜,缓缓将疗伤的药膏涂抹在了被小虫咬开的伤口上。瞬间又恢复如初,似乎这怪异的一幕从来没有出现过。

赐香已经半昏迷中,额头的汗冒了出来。绯越将她搂得更紧了,声音越发嘶哑:“桃花夫人将她后宫中的小宫女偷偷运到了桃花谷换取教主的蛊王。那些小宫女都是桃花夫人命人从小喂着各种药材长大的药人,只可惜了都送命在此。香儿……你便是其中的一个……”

“啊!!!”赐香猛地喊了出来,声音凄厉至极抑或根本不是她的声音,带着嘹亮和尖细。

绯越也是大吃一惊,不明白赐香的声音怎么突然之间换了一种腔调,令人觉得匪夷所思。难不成是自己的魅蛊发挥了效力,可是不是这样的效果啊?

“啊!!!杀了你!!!杀了你!!”赐香的身子越发狂放起来,绯越只得将她牢牢按住,不一会儿柔弱的身子就软倒在了他的怀中。

赐香整张脸苍白如玉,身后的绯越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香儿,香儿?”绯越的手臂有些颤抖,他都不知dào

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下手。现如今那点子勇气却是抽丝剥茧般的用光了,他抱着赐香瘫倒在地上,滚烫的唇再也抑制不住狠狠吻上了赐香冰凉如玉的唇瓣,颤抖的舌尖却没有勇气撬开令他痴迷已久的芬芳。他不得不在那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个个火热的印记。

“对不起……对不起……香儿……别忘了我……对不起……求求你别忘了我……我是绯越……记住了吗?我的名字,我的心,我对你的狠,你都要记住。既然不爱我,那么就恨的彻彻底底吧……也好过被你遗忘……对不起……”

又是一个梦靥醒来,赐香却发xiàn

自己坐在摇晃不堪的马车上,身边的绯越一袭绯色衣衫规规矩矩地坐着。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别过来一眼,赐香还是深陷刚才的梦魇中不能自拔。

她强迫自己不要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心头的那点儿理智告sù

她也许事情的真相不是那样的。可是是也好,不是也罢,自己之所以有那样凄苦的身世,全是拜南昭国的桃花夫人所赐。

她的脑海中一直存着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一定要去南昭,找到她,杀掉她,还自己一个圆满。还青丘镇赐香一个公道,只是她尚存的理智也告sù

她。共襄便是南昭桃花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属下,兴许也是最忠心耿耿的。

呵!她的视线别向了车窗外,红叶纷落,秋季的味道便是如此。清爽,衰败,夹杂着赤红的血腥,就像一出华丽的戏要落幕般的悲怆。共襄……共襄……你在哪里?我该如何面对你?(未完待续)

第150章 跟定你了

谷口黑压压的人群压了过来,像一条活了般的玄色蟒蛇。花花已经被赐香留在了枭冷身边断然不出现在这里。是的,这迎面而来蟒蛇般的人潮渐渐逼近,绯越的脸色终于暗了下来。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率先冲在最前面的银发男子,以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冲了过来。

“赐香大师,就此别过,”绯越将赐香扶到了车外,狼狈地逃窜了回去。他没有勇气面面对这个女人和其他男人的别后重逢和热情洋溢。

他逃得很凄惶,恰如丧家之犬一样。他生怕自己在下一秒钟,会不顾一切同那个令人生畏的公仪恪缠斗在一起。他是真的懦弱了,他知dào

自己打不过那个男人,兴许他就应该像一只老鼠一样躲在角落中谋划算计着别人的幸福。

最后看了一眼那沫俏丽的身影,绯越再也没有回头。驾着车冲进了毒障之中,虽然赐香被送了出来公仪恪不至于动武。况且东昊国皇帝也不会命上阳影卫攻打魔教,这一次估计都是公仪恪的自作主张。不久的谈判会很艰难,但那才是绯越的战场。

赐香眯着眼看着最前面的公仪恪,金色阳光将他的银发笼罩成了虚幻。他越来越近,几乎是从马匹上飞跃下来,猛地冲了过来。

赐香看清楚了他脸上痛楚不堪的细长双眸,甚至是长而浓密的睫羽也微颤着。毫无瑕疵的面容仿佛冰雪雕琢,银发随风而荡,散开了薄雾般的绚丽。

他似乎怔怔回看着赐香,在离她一步之地却是停了下来,高大身影将赐香孱弱的身姿笼罩着。下一秒钟,赐香猛地撞进了冰雪般坚硬的怀中。听着公仪恪一阵紧似一阵的心跳。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紧凑的心跳,还有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冰雪味道。赐香只觉得脸颊磕得生疼。公仪恪的两条手臂几乎要将她勒碎了,碎成一点点的碎片。揉进他的血脉中。这个女人瘦了,短短的时间她竟然将自己弄成这个狼狈样子。

赐香,你还有心吗?你知不知dào

当我看到送给你的那块儿玉牌后,我是怎样的煎熬。怎样的运筹幄才重新拿到了调动上阳影卫的兵符,又是怎样不顾戴罪之身擅自离开燕都千里寻你。你不会知dào

我的焦急,我每一刻的如同地狱般磋磨的痛,你知dào

吗?你不会知dào

的,你这个没心的女人!!

“咳咳咳……”赐香给他勒得实在是透不过气。猛地咳嗽了起来。

“可好?”公仪恪的银瞳闪过一抹惊慌失措,忙放开她,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将她紧紧裹住打横抱了起来。

这姿势固然**,但是赐香实在是没有丝毫的力qì

抗拒。公仪恪紧紧抱着赐香向满是荒草的山坡上走去,上阳影卫自动裂开一条缝隙迎接他们长公子的荒唐。

即便是剑九身边的小七也是不置可否,凑到了剑九的耳边愁眉苦脸低语:“剑九统领,你说这叫啥事儿?好不容易皇上给了长公子一个台阶下,令长公子在燕都别院闭门思过。多好的台阶儿啊!长公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啧!这倒也罢了!可是长公子竟然骗了皇上的兵符,还擅自带兵与魔教交恶。剑九统领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太大逆不道了?”

剑九浓重的眉毛挑了起来,看着依偎在公仪恪怀中的赐香,狠狠唾了一口:“娘的。老子终于明白了。”

小七挠了挠头:“明白什么?”

剑九狠狠一字一顿道:“红颜祸水!长公子迟早栽在这个女人身上!!”

小七也知dào

这一回长公子是真的闯祸了,皇帝老儿的兵符是随便能骗得吗?虽然上阳影卫是你公仪家的,可是也不想想你公仪家是谁的?还不是皇甫一脉的家臣?现在倒好了,这不是造反吗?

戴罪之身,还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想不被砍头都难。小七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总觉得自打赐香这个死女人出现在公仪长公子身边的时候,他们总是活得提心吊胆的。

“剑九统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上刀山下火海。砍脑袋炸油锅都得跟着长公子走下去!”剑九没好气的白了小七一眼,随即又返回头阴森森道。“晚上回去把你小子的脖颈洗干净喽,砍头也别露出孬像。平白的给长公子丢人!”

小七又摸了摸脖颈,吐了吐舌头跟上去。不至于这么惨吧?莫非这一次真的要被砍头了?

又一群人马赶了过来,还带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倒是公仪恪没有想到这个。自己只图着赶路了,没想到这一茬子事儿。赐香身子弱,怎么能骑行,也确实需yào

一辆马车。

偏巧驾着马车的混蛋是公仪恪还有此时的赐香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人匆匆忙忙跳下了马车的车辕,奔了过来。

却在看到公仪恪怀中的赐香时,顿住了脚步。共襄此时迎着山风,长身玉立,单手执着马鞭。玉色绦带在他的脑后飘扬,更衬托得容颜如玉,远远看去便赏心悦目。只是他茶色眸子里再也没有了以往似是而非的笑容,涌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惧来。

共襄抿唇凝视着一脸苍白的赐香,心头的痛楚天翻地覆。他知dào

那一天当自己决然离去,那个丫头一定恨死他了。不过……他抬眸扫了一眼满脸冰霜的公仪恪,换上了一副诡异的笑容。

一边看着的剑九恨不得一拳砸烂了那张绝色的娘娘腔的脸,这个混蛋,要不是他搅局。自家长公子早已经抱得美人归,何来这么多岔子。

“公仪长公子,在下这厢有礼了,”共襄温雅的躬身行礼,眼神却是扫向了公仪恪怀中的赐香。眉头狠狠蹙了起来,果然没有自己的帮衬,这丫头活的甚是狼狈。

赐香的身子猛地一颤。共襄熟悉的声音再一次袭来,令她心头一跳。但是再怎么说,之前的那点儿怨念还是有的。她不得不将眼睛闭上。脸颊朝向公仪恪的胸膛紧贴着假装晕厥。

共襄的茶色眸子里掠过一抹痛楚,随即便是灿若星子的清明。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小丫头片子,倒是和我玩儿起了心机。

公仪恪看着共襄甚是不爽,抱着赐香也不理会共襄那张殷勤至极,欠扁至极,贱兮兮的脸。迈开大步走了过去,他甚至都不知dào

自己要抱着赐香去哪里,只是想要躲得共享这尊瘟神越远越好。

“公仪公子,”共襄不要脸的紧随其后。颠儿颠儿跟了过去。

公仪恪若不是怀中抱着赐香,此时定然同共襄打得不可开交了。赐香的那枚七品青莲天心丹已经被他消化了,身上毒素全部清除,正愁没有一个人练练。共襄倒是很配合的跟在身边,随时准bèi

挨揍的表情。

“公仪公子……”共襄还真有一种不知死活的劲儿,像一张绝佳的狗皮膏药贴在公仪恪身边,就是不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机会。

一边的上阳影卫一个个看的咬牙切齿,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他们家的长公子这一次可是得罪了皇上,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将这丫头救了出来。怎么得也要给人家两个人一点点独处的时间啊!你一个混账跟在后面闹哪样啊!!

“我要宰了他!!”剑九打马狂奔而去。刚要发作却被公仪恪的眼神逼退。他公仪恪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要自己的属下出头替自己抢姑娘啊!!

共襄越发笑的风姿绰约,抿了抿唇:“我说公仪恪……”

“滚!!”公仪恪银眸微眯,终于被共襄激起了心头一直以来的杀气。

不过公仪恪还是没想到一点。这个世界上最不惧怕他的两个人,一个在他的怀中,一个在他的面前。这个滚字对共襄从来不具有威胁,甚至带着些许趣味十足。

公仪恪看着挡在面前共襄的脸,恨不得用他犀利的视线将那张脸对穿了去。可是他也明白只要赐香在身边,与共襄的决战一定打不起来。真的好想同这个混账东西打一架,哪怕天翻地覆日月无光,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尴尬的除了这两个男人之外还有赐香,她想下来走可是浑身没有一点儿力qì

。想要逃避这两个家伙目前来看还真避不开。就这么处在风中,窝在公仪恪冷硬的怀抱中。脸色却是烧得火红。一半儿是羞愧,一半儿是身子真的乏了。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莫不是刚才知dào

了自己身世的真相,吓的吗?

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世之谜,赐香不准bèi

同这两个人说的。一旦被公仪恪知dào

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那些酷刑,他一定会将这里扫平的。她已经连累他很多了,想必这一次又是还不清的人情债。

“你要怎样?”公仪恪气极倒是第一次在共襄面前说了一句超过四个字的话语,对于惜字如金的公仪长公子来说这实在是个奇迹。

共襄讪笑着:“赐香姑娘身子弱得很。”

公仪恪眉头越发蹙了起来,难不成你瞎了吗?香儿却是身子弱,那你还挡道做什么?只不过公仪恪不想多说,只是狠狠瞪着他。

“山风凛冽,”共襄看着天色,微眯了眸子,叹了口气,“长公子你再这样抱着她吹风,明早一定生病。”

公仪恪银瞳乱了。

“不若送到我的马车上去,我那里有热茶,点心还有一些女儿家的衣物。”

公仪恪顿住了,自己这里什么都没有,这小子倒是想的齐全。可是真的不甘心,将赐香送到他那里去,这个混账东西似乎又赢了一招。

“长公子!!”一个上阳影卫猛地奔了过来跪下道,“上官大人奉皇上之命赶来了,要长公子速速回燕都请罪!!”

公仪恪没想到皇上派出的人行动这么迅速,却没有注意到共襄茶色眸子里的狡诈之光。他抱着赐香不舍得立在那里,倒是有些六神无主。

共襄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公仪公子,你这一次可是真的触怒了皇帝,你忍心牵连赐香姑娘?”

怀中的赐香再也装不下去了,猛地挣扎着扶着公仪恪的手臂脱出了公仪恪的怀抱,瞪大了眸子:“你犯了什么罪?”

共襄阳光灿烂的脸色暗了下去,随即一抹嘲讽涌出:“赐香大师不必着急,公仪长公子福大命大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切都会逢凶化吉。”

“报!!”有一道责罚金牌奉了过来。

公仪恪咬着唇,突然将腰间的玉牌解下来,再一次温柔细心地戴在赐香的腰间。

“公仪公子?”赐香心头隐隐的歉疚令她有些慌乱。

“赐香姑娘,保重!!”公仪恪微闭了银眸将赐香轻轻推向了共襄的身边,随即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赐香的视线。

值得吗?花了这么多心思只为这惊鸿一瞥的相聚,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只为了这一刻的相守相依。也许公仪恪觉得这……很值得……(未完待续)

第151章 去南昭

“已经走远了,”共襄茶色眸子中闪烁着一抹嫉妒之光,冲着赐香哼哼道。

赐香猛然间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又是你?”

共襄一贯的无辜表情,虽然眼睛桃花朵朵但是却没有冲淡了他身上那股子特有的男子风度,反而更是带着几分潇洒倜傥风流韵味来。

赐香推开了他的手臂,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愤愤的瞪着共襄:“你又祸害别人!!”

“祸害吗?”共襄不以为然,本来不想惹她生气,本来自己对这丫头也是心存着点儿愧疚之情,但是看到刚才这丫头依偎在公仪恪怀中的柔情蜜意。他想想都觉着了火般的愤nù

,他就是要这丫头不痛快,才能抚平他心头的那抹痛。

“公仪恪到底是怎么回事?”赐香似乎不想欠着公仪恪太多的人情,可是每一次都越欠越多。

“英雄救美的戏码罢了,香儿你那么聪明还看不出来?”共襄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微微侧了头,唇角似笑非笑。

“你……”赐香咽了口唾沫,头晕得厉害,魅蛊已经发作了,但是她却丝毫不知。以为自己过那片毒瘴的时候中了毒而已。

共襄看着她是真的难受,忍下了一如往常的刻薄,向前走了一步:“好了,香儿,随我回马车上去。”

“我问你公仪恪怎么会来这里?他做了什么要皇上亲自派人来治他的罪?他……”

“够了!!”共襄实在忍无可忍,为什么每一次这丫头都这么关心别人。公仪恪这一次是出了大力qì

,甚至不惜得罪了皇上。可是这丫头知不知dào

,自己为了她已经同南昭那边翻了脸,连母后都不想理他了。

他在南昭那边皇家夺嫡的节骨眼儿上,抛弃了即将到来的好机会。却跟着这个小丫头耗着,差点儿将母后气死,甚至要同他恩断义绝。他不就是为了巴巴的赶着救她。谁知dào

她竟然口口声声的左一个公仪恪,右一个公仪恪。

要知dào

若不是自己暗中运筹幄。公仪恪想要骗了皇帝老儿的兵符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这样的情形总需yào

一个人承担那最后的责任,他公仪恪不担着,难不成让他这个外族人向东昊国的皇帝负荆请罪吗?

“呵呵……”共襄冷冷笑道,“没错儿,是我将你的玉牌偷了出来送到了公仪恪那里,是我骗着公仪恪彻底得罪了东昊国皇室将兵符骗了出来,是我设计让东昊国的廷尉知dào

公仪恪来了此处……至于他公仪恪被砍头也好,下天牢也罢。统统都是我……香儿……你若是心疼,大可杀了我好了。”

“好!”赐香气的直哆嗦,伸出去的手指头抖得不成样子。

共襄的心早已经七零八落,他向来孤傲却也不愿意服输,他就是要让她痛。痛了才知dào

爱的可贵,才知dào

这世界上并不像她想得那么美好。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这个害人精……”赐香踉跄着四下里找寻,抓起了一块儿石头却是冰凉入骨,她甩开了。又抓一把枯草,气鼓鼓的扔掉,猛然间脱下自己的绣鞋狠狠甩了过去。

共襄知dào

这丫头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一个姑娘家拿绣鞋丢人,这也实在是大逆不道的很。他堂堂南昭国的皇子,大陆世界顶级武者。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气昏了头。这也罢了,气昏了头的他竟然愣是没有躲闪那飞来的绣鞋,直接被击中了脑门儿。

追随共襄的那些南昭的影卫们,明的也好,暗的也罢,具是吓的抽了一口冷气。阴险万分,狡诈万分从来不肯吃亏的傲娇少主竟然被人用鞋子丢了。而且还是女人的鞋子,关键还丢到了脑门儿上。

灵儿和瑁儿看着共襄瞬间暗沉下来的脸,默默向后退了一大步。生怕做了那被殃及的池鱼。赐香倒是一愣,却也是吓住了。她心头一直恨着共襄将她换了石头。毫不留情的将她扔在了魔教,着实不仗义。也痛恨他总是这样损人利己的狭隘心肠。更恨他……恨他为什么不早来,为什么?

心头的万般酸涩化成了戾气释fàng

了出来,却没想到结果这般荒诞不堪。她强忍着眩晕,也不顾及脚下的泥土,一瘸一拐经过了共襄的身边,捡起了鞋子穿好。

“对不起,”赐香也不知dào

为什么这般没出息的道歉。她只是觉得好累,共襄是桃花夫人的得力家臣,自己是桃花夫人的仇人。也许真的没有必要再一起走下去了,这样分开也好,互不相欠。

共襄的脸色难看至极,看着赐香无视自己的存zài

摇摇晃晃向前走去,一把将她拉住。该着自己犯贱,他还是放不下她,而且越来越放不下了。

“放开我!”赐香的眼泪迎着风涌了出来,共襄握着她的手臂带着些许令人麻木的力度,有一点儿痛在里头。

“不放!!”共襄神情坚定,茶色眸子里没有丝毫戏谑,他是认真的。

“你……”赐香刚要挣扎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下一刹那却是被共襄野蛮的扛在了肩膀上。

“混账!!”

“你欠我的!!”共襄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带着几许愤恨将她扛到了马车上,蛮横的塞了进去。

赐香本来身子弱,魔教这几天的经lì

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加上魅蛊刚被种进身体中。这一番折腾下来,彻底晕了过去。

“喂!不要装死!!”共襄嘴上毒辣,手上的动作倒是轻缓了许多。看着她是真的晕了过去,又生出几分内疚。

不得已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抱着她。

“去岭郡!”

“是少主!!”灵儿忙驾着车向前奔去,瑁儿则是带着一队人马护卫在左右。

“少主,我们不去烈王府吗?”灵儿颇有些犹豫,这好一阵折腾,早已经将局面搅合成了一团乱麻。少主便要拍拍屁股走人吗?怎么得也要同烈王交代几句啊!

“不去!”共襄轻轻揉着眉头,喘了口气,“回南昭!!”

赶车的灵儿登时一个哆嗦,少主难不成真的要带着这个女人回南昭去吗?现如今南昭国老皇病入膏肓,共襄这个私藏了很久的皇子身份即将公之于众。南昭皇朝必将掀起一番大乱,此番少主却要带着赐香赶回去?

一边的瑁儿,跃上了车辕,附在灵儿的耳边嗤嗤低笑道:“笨丫头,还问什么?咱们主子眼见这对赐香姑娘动了心,这是要抓回去成亲的架势啊!好好赶你的车,到了岭郡打个尖儿,就要启程去戈雅沙漠了。宫中那边的皇子们虽然不知dào

咱家主子的真zhèng

身份,还不至于布置杀手找咱们麻烦,但是也要小心为妙。”

灵儿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个赐香,若不是因为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咱家主子的身份能这么快被南昭的那帮家伙们怀疑吗?虽然怀疑不到皇子的身份上,但是那些人现如今要对夫人咱草除根的,说不准连着陶家这些得力的家臣都不会放过。”

“嘘!少说几句吧!赶路!赶路!!”

马车内,共襄慵懒的半躺在缂丝软榻上,身上的披风早已经盖在了怀中赐香的身上。他微垂了头,抬手轻轻拂过赐香这些天明显清瘦了的容颜上。一笔笔描画勾勒着她的轮廓,心绪倒是翻滚奔腾。

不是没想过要放qì

,可是任由着她游离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外,反而徒增麻烦。他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带着她一起走,即便她是个惹事的妖精,也要牢牢拴在自己的身边。最起码这样一来他帮着她处理那些麻烦事的时候,没必要这般千里奔腾。他要在她的身上栓一根长长的线,即便她像一只风筝一样在空中翱翔翻转,也不会飞出他的视线。

共襄叹了口气,若是这一次夺嫡成功,登上南昭国的权力顶峰,他便娶她。想到此处,他不禁唇角微露笑意,若是娶了这丫头倒也不会太寂寞了。只是……是否有些太闹腾得慌?不过他好像已经喜欢上了这种闹哄哄的生活。

岭郡在长渊山脉以南,大约几十里山路,离魔教最近的地方。共襄决定在这里短暂休整一下,赐香这丫头想来在魔教吃了不少苦,身子需yào

调理,还是留在这里缓一缓的好。南昭那边虽然母后对自己的行为分外不满,但是那皇子的位置是跑不掉的。

赐香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后,顿觉神清气爽。绯越的魅蛊也只有在刚种下的那一刻中会有些许反应,等到过了这个劲儿后,基本上很难被人察觉。这也是魅蛊最厉害的地方,种下魅蛊的人根本不知dào

自己已经被控zhì

,各种行动反而如同常人一般。

她心头只是越来越涌出一个强烈的念头,便是去南昭找到那个蛇蝎女子,报仇雪恨。这样的念头自然到赐香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的地方,自然地就像她与生俱来的呼吸一样。

“醒了?”共襄的声音柔软温和,之前的不愉快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赐香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整了整衣衫,怀中还带着从桃花谷赚来的银票。她决定就此同共襄分道扬镳,生怕自己走的越迟越深陷感情的漩涡。(未完待续)

第152章 甩不脱

赐香收拾停当,马车也恰好停在了岭郡的一家客栈前。岭郡虽然名字起的霸气,但是说白了就是一处小镇。只是因为岭郡是通往戈雅沙漠的关口,戈雅沙漠以北便是北冥国,戈雅沙漠以南就是南昭。四下里的商旅驼队络绎不绝,让这座本来偏僻的小镇倒也繁华起来。成了连接东昊,北冥,南昭三个国家的重yào

通道。

共襄微眯着眼看着手忙脚乱挣扎着要下车的赐香,眉头轻轻蹙了起来,这丫头看起来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只当是因为自己将她抛下,这丫头还记恨着这事儿。

他随即陪着一个笑脸:“香儿,别闹了,我们先去客栈歇息,等你身子大好了咱们再作打算。”

赐香别扭的冷冷回道:“不必了,离开河阳城那么久,我想回去看看,”她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共襄早已经捕捉到了她的这个丝毫没有杀伤力的谎言,嗤的一笑:“你不是要去禹州参加品丹大会吗?”

赐香的心机被戳穿了,显出一点儿尴尬:“禹州的品丹大会在冬季举办,现在去为时尚早。”

“哦,”共襄应和了一声看向赐香的眸子却闪了一闪:“既然冬季才去,不若跟着我去南昭吧,想来你还没见过南国的风情。”

南昭二字刚入了赐香的耳朵,她的身子猛地颤了颤。共襄脸色一变,心头却是狐疑顿起。这丫头实在是太古怪了,他本来以为这丫头会提起枭冷的事情,但是见到他们后闭口不谈。如果之前是忌惮公仪恪,那么现在只他们两个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为何这丫头对南昭这两个字这么敏感?

一切的一切都让共襄心头极其的不舒服,这丫头心里面藏着秘密不告sù

他。共襄登时觉得有些酸酸的。他一直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到了这般境地,该不会有什么嫌隙,看来他所想要的那种坦诚相对。还是为时尚早了些。

“不必了,谢谢共襄公子的美意。我从魔教带了一些人出来,想要将她们安置在河阳城……”

“这个倒是不用你操心了,”共襄语气里带着几许落寞,这丫头好像在极力和他划清界限,带着躲避的意味。

“什么?”赐香不明白共襄在说什么,之前从魔教将玉儿等人也一并带了出来。只是陡然遇到公仪恪,震惊之余又同共襄纠缠不清,随即晕倒。倒也没有机会安排那些被她带出来的人。

“那些个小姑娘我已经派人将她们送到了河阳城的回春阁,想必丘老爷子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赐香登时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凭什么安排她的事务?

“我们无话可说,”赐香忍了忍一把掀开车帘摇摇晃晃下了车,这样也好,她正好不用再浪费时间,可以直接去南昭了。

“怎么会无话可说?”共襄紧随其后,像一张狗皮膏药牢牢贴了上去,“香儿。河阳城现在大局已定你回去也是无所事事,禹州的品丹大会为时尚早,正好与我同路去南昭何如?”

赐香觉得脚步虚浮得厉害。该死的,莫非刚才经过魔教那片毒瘴的时候真的中毒了吗?共襄的声音徘徊在耳边阴魂不散,如果没有知dào

真相,他的这番提议赐香倒是求之不得。可是现在她是要奔着去杀南昭国母去的,同共襄一起去南昭?这也太过怪异了吧?

“共襄,我不想看见你!”赐香只得抛下狠话,刺激他。

共襄的茶色眸子一愣果然受伤不轻,一贯的委屈模样淋漓尽致的挥洒出来,别过脸看着血红的夕阳。赤色将他晴朗的面容映照得更加诱人迷离。压着嗓子揣着万千愁绪定定看着赐香:“香儿,当真如此恨我?那一日抛下你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其实我心头也悔恨至极……”

“不用解释。”赐香心头一软,咬着牙,“本来你我萍水相逢,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你付钱,我炼丹,仅此而已。共襄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何必纠结于这些……”

“香儿,”共襄真的慌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却被不露痕迹的挣脱。

赐香不禁苦笑,虽然这万事万理都说得通,可是面对一个自己动了心的男人却在那样的局面下将自己抛弃。纵然他有万千种理由,也是令她痛彻心扉的。她是受过情伤的女人,许是太过敏感,既如此还是将感情的这扇大门早早阖上也好。

况且现如今,自己同共襄的身份又是这般尴尬,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她赐香还是懂的。也许以前太过依赖与共襄的出谋划策,那么从现在开始她要自己一个人去闯。

“好了,小女子要事在身,就此别过,”赐香狠了狠心,转过身。

“等等!”共襄从来没有这般惊慌失措过,即便是这几日南昭国的风云诡谲也不能令他慌乱半分,但是这丫头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竟然令他手足无措。

共襄纵横大陆世界这些年,隐忍过,张狂过,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他只是觉得赐香虽然生他的气,但还不至于到了这般决绝的地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还是将她的情绪稳住为好。

“共襄公子还有何事?”赐香停了步子,却不回头。她也算经lì

了一些东西,怀中揣着银票,也不需yào

别人的收留和同情。

“天色已晚,香儿若是想要回河阳城还需yào

赶夜路,不若在这客栈先歇息一会儿。”

“这个不劳阁下操心,”赐香才不要和他搅在一起,客栈歇息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买马买车赶往南昭。

共襄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任由她离去。一边的灵儿和瑁儿顿时有些摸不清楚状况,这两个人是要做什么?

“少主?”灵儿犹豫着,在这节骨眼儿上两人怎么耍起了小性子?

共襄的茶色双眸暗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缺乏了一贯的淡雅从容,不过那沫遇事不慌的锐气还是在的。

“跟着她,看她住在哪家店里。”

“是!!”

“瞅中了地儿,想法子将那家客栈全部包下来,不要任何闲杂人等出现,明白了吗?”

灵儿忙领命而去。

瑁儿知dào

今儿是不能早早安歇了,只盼着那个赐香姑娘能消停点儿找个地方歇息了,她们也好过去凑个热闹,将少主的心事儿了了。

“瑁儿,”共襄突然叹了口气,置身于繁华的街道中却感觉一道道寒意袭来,让他觉得无限苍茫。

“少主?”瑁儿忙躬身而立等侯吩咐。

“你一直管着刑堂,说说看有什么法子能知dào

那丫头心里的秘密?”

瑁儿总算出了一口闷气,这几个月来少主第一次问到她的份内事,忙笑道:“少主子,这个好办,将那个不识抬举的丫头夜半擒住。只要给奴婢一柱香的时间,奴婢一定给主子将她嘴巴里的秘密拿出来。那样细皮嫩肉的身子,一顿沾着辣椒水的鞭子抽下来保准招了,再不济千层斩……”

她的声音顿时低了下去,少主看向她的眼神分明就像千层斩一样,要将她的身体连同灵魂都杀个透。

“少主息怒!!”瑁儿忙跪了下去,也合着自己该死,怎么说起来激动地忘却了那可是自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啊!这不找死吗?

共襄冷哼了一声,突然想起了那丫头不胜酒力。一个龌龊的法子跃然于脑海之中,自己一时情急怎么没想到呢?想要从那丫头的嘴巴里套出话来,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自己也是惊怒攻心,竟然没想到这一茬子事儿。

“去找一家这个镇子上最好的酒楼,派些人马将四周清除的干净些,我不想镇里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污了香儿的眼睛。”

瑁儿暗自吐了吐舌头,领命而去。暗暗擦了擦额头早已经是满头大汗,跟着这样狠辣又狡诈多疑的主子实在是遭罪受啊!她现如今倒真的是同情那个叫赐香的女人,那女人一看痴傻的可以,老实的可以,现如今被少主盯上也该是倒霉。

赐香一看共襄再没有多做纠缠,心底倒也松了口气,可随即而来的却是一份沉甸甸的痛楚。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绪了,和共襄划清界限遂了她的愿,可是总有那么一点空落落的感觉填不满,说不清,是失落吗?她撇了撇嘴角,做大事的人焉能这般想前顾后?

也确实是累了,走了没几步,便捡了一个还算干净整洁,也不是很起眼的客栈停了下来。之前积累的那点子江湖经验让她倒是行事小心起来,扯了一块儿路边摊儿上买的面纱,遮住了大半容颜,抬脚走了进去。

熟不知一个孤身女子,越是这样鬼祟越是引人瞩目,果然一进客栈大门便引来了无数狐疑的视线。身后不动声色跟着的共襄和灵儿连连摇头,拜托姑娘你要想真的不这么引人注目,先易个容啥的。(未完待续)

第153章 尾随

赐香虽然将整张脸几乎遮掩的严严实实,但是那身很显身段的粉色纱衫同蒙着头很显沙漠情调的裹纱实在不相配的很。更是不伦不类,引人瞩目的很。

“小二!!”赐香故yì

粗着声音可还是掩饰不了固有的清脆悦耳。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颠儿颠儿跑来的小二早就发xiàn

了这个奇怪的女人,堆着笑迎了上来。

“上好的客房来一间,准bèi

热水来,本姑娘要沐浴!”她话音刚落,四周一阵**的眼神刺了过来。光看着这女人的身段便令人浮想联翩,还要沐浴,莫不是不知dào

单身女子这样说可是犯忌讳的事情吗?

“哦……好好……一会儿给您送上去!”

“我饿了,把你们店里面好吃的上得了台面的饭菜弄一桌来,”赐香是真的饿了。呆在魔教的这段儿时间,别的没有丝毫享shòu

到,倒是那些饭菜烧的很好吃。平白的惯坏了胃口,现如今只想吃好的。

“好嘞!您这边请!”小二边走边谄媚的笑道,“正好有间天字一号房,姑娘您看了定是满yì

的很,您脚下小心!我们这店可是整个镇子里最豪华舒服的住处了,我们凤凰客栈若是排了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刺啦!赐香刚转过身,破败的穿廊墙壁上不知dào

何时烂了一个窟窿,上面抽出来的白木茬子生生将赐香脸上的面纱勾了去。

店小二忙停住了步子,整个店里的人声鼎沸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瞪着恼怒不堪的赐香。

“你们店还真的是豪华的很呐!”赐香实在无话可说,索性将那被勾烂了的面纱团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一阵后知后觉的抽气声传来,店小二眼眸中满是惊艳,小镇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人。看着打扮像是贵族门庭出来的。但是言语举止又带着江湖豪气,江湖豪气吧怎么又觉得傻乎乎的?

“耳朵聋了吗?”赐香眉角一挑,倒也显出几分凌厉来。“还不快去张罗?”

“哎!小的这就去!这就去!您随我来先看看天字一号房,一会给您全凑齐备喽!”

那店小二本来要带着赐香上二楼去。却不想迎面走来一个身穿蓝色锦缎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看上去圆盘脸,卧蚕眉,面目和气一看就是个老生意人。此时冲那小二呵斥道:“瞎了狗眼的,天字一号房在后面的独院中,二楼已经住满了,怎么还要往上面领人?”

这几句夹枪带棒的呵斥登时令店小二的脑子一亮,他看着自己掌柜的那张平板的脸,顿时精明了起来。像赐香这种初入江湖的雏儿。一看就是从贵族门庭中偷偷溜出来的贵家小姐,出手自是因为江湖经验不足而阔绰得很,当然也傻得很。

他也不敢多做疑问,想必老板另有安排?随即忙讪笑着将赐香领到了后院,小池柳丛,虽然是秋天柳树叶子早已经落得干净,可还是带着别样的清静雅致。

赐香暗自运起了共襄传授的内功心法,手指叩向了袖间的那些精巧暗器,不动声色的跟在店小二身边。但是细细看过去,这家店也不像是什么黑店。正经生意人的做派。

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排正房,靛蓝色门帘被店小二微微掀了起来,里面的陈设倒也雅致干净。入眼是一方小巧的琉璃屏风。屏风后面是椅榻,罩着蓝色纱幔。

一边的店小二心中七上八下,这间屋子是一个喜好读书的贵公子长期包下来的,那人说来也是奇怪。定期会来这里打个尖儿,出手很是阔绰,但是极其爱干净。绝不允许别人碰触他的东西,今儿老板是怎么了,难不成为了做那活儿也不顾及那贵公子的脾性了?竟然亲自将这丫头带到这里来,这要是被那个贵公子知dào

了。还不扒下他的一层皮。

“姑……姑娘……您看这……这……天字一号房……如……如何?”店小二心虚,竟然带着结结巴巴的腔调。

赐香看着靠窗户摆放的书案。古琴还有那只镂金鹤嘴筒灯说不出的满yì

。倒是比住在前面的清净许多,而且这间屋子似乎被人打扫过。甚至在墙角的熏笼中还散发着淡淡的白檀香气。

“嗯,很好,这边倒是清静,”赐香点了点头,拿出随身的琐碎银子赏了小二。

那小二脸色微缓,这丫头别看也是个懂事的,忙陪笑道:“您休息,小的这便安排饭菜和热水。”

店小二刚奔出前院,怀中的散碎银子还没有捂热了,突然后脑勺一阵微风拂过,整个人顿时昏了过去。

“拖走!”一袭白衣胜雪的共襄缓缓走了过来。

昏迷的小二包括整个客栈的上上下下均被打晕了过去,一个个捆绑整齐堆在了倒厦后面的柴房里。

“少主,全部弄死吗?”瑁儿漂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这客栈的老板着实是个不长眼睛的,看着赐香姑娘长得美貌便生了歹心,竟然将她故yì

诱到后院的空闲屋子。

岭郡依托长渊山脉,又接壤戈雅沙漠,加上是三国交界之处的三不管地带。人员混杂,三教九流,贩夫走卒,虽然热闹但也邪恶。若不是共襄之前在这家客栈常住,知dào

这家老板虽然面善和气,但最是个蝎子尾巴的主儿。但凡看到美貌女子便想法子掳了去,自己平白占了便宜不说还要将那些可怜女子卖给戈雅沙漠中的头人们做小妾。

之前自己住在这里,晓得这里民风强悍,秩序混乱,但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dào

这一次竟然敢在他的香儿身上打这下三滥的鬼主意,他决不饶了这帮瞎了眼睛的。

“弄哑了,卖了吧!”

共襄淡淡的一句话,听在灵儿耳朵里不禁打了个寒战。与其被卖到沙漠中为奴,活的生不如死还不如痛痛快快杀了的好。

“是!少主!瑁儿这就去办!!”瑁儿转身兴冲冲的离去。

“灵儿,吩咐影卫易容成这客栈里的老板伙计,将事情办的利索点儿。”

“是,”灵儿忙退下。

短短的时间,客栈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换上了共襄的人。他负手立在通往后院的影壁旁边,看着那三间正房里柔和的光芒,之前冰冷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死丫头!哪儿不住非要住黑店!还住进了本公子经常住的那间上房,不若陪陪你?

共襄心头转着千百回的心思,想着怎么制造一个浪漫的邂逅才能不引起那丫头的反感。想着,念着,脚下的步子不禁冲着那抹光挪了过去。

“少主!!”灵儿身影一闪半跪着挡住了共襄的去路。

“何事?”共襄的声音沉了沉。

“公仪恪来了!”

“哦?”共襄的眉眼瞬间舒展开来,灵儿知dào

自己少主越是如此表现其实越紧张万分。他向来如此遇强则强,与高手对峙反而从不慌乱。

“要不要拦下?”灵儿小心翼翼问道。

“呵!拦的下吗?”共襄冷笑,“他能追到这里定是有法子稳住了东昊国老皇派来的人,既然能寻到这里想必那上阳影卫也不是吃素的。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想着回燕都之前特来找找本公子的晦气,比一个高低分明?嘿嘿!老子偏不如他的愿……”

一边的灵儿梗着脖子郁闷万分,自家公子神神叨叨说什么呢?人家公仪家的长公子早就想揍他一顿了,要还是个男人就正大光明的同公仪恪比上一次,这般躲躲闪闪阴谋诡计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放他进来!”共襄微眯着茶色眸子。

赐香沐浴更衣后,美美的吃了一顿,侧躺在卧榻之上半眯着眼想心事。关于魔教,关于枭冷,关于那桩令她极其不舒服的秘辛。但是最令她恐慌的还是关于共襄和桃花夫人的混乱心绪,姑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能力杀得了桃花夫人报仇,但是心头总是迷迷糊糊觉得自己一定要去南昭,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

每一次想到这里,总是异常的纠结不堪。混论的思绪中必然会出现共襄那张妖冶的脸,即便是唇角轻含着的诡谲笑容也令她思虑万千。她这算是着了魔吗?为什么心头这么难受,不想去南昭,不想知dào

真相,可是有一种力量让她抗拒不了,一条道走到黑。

“啊!心烦!!”赐香从榻上一跃而起,打开了轩阁的门走了出去。院子里的景物罩上了朦朦胧胧的月色,今夜是个满月,很好。

她轻轻按下井阀,涓涓细流便自竹管的一端流了出来。抬起纤纤玉手接了一泓清亮扑在面门上,舒舒服服打了一个哆嗦,之前因为纷乱的心绪略略平定了几许。

身后传来脚步声,赐香猛地转过身子。人生地不熟,任何的响动都要小心为妙。她猛地在手中扣着半包容易致人眼盲的药粉,转身定睛一看却是公仪恪。

锦缎般的银发散落在脑后,几缕垂在肩头,额头上多了一块儿银色的玉抹额。衬着冰雕玉琢的轮廓和极巅冰雪的气质,在这月色撩人中越发不似凡人。(未完待续)

第154章 吃醋

“打扰姑娘了,还请恕罪,”公仪恪温文尔雅的走进了赐香的眼眸,像一幅山水画盈然而落。令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实起来,带着点儿虚妄的美感。

赐香忙将手中的暗器扔在了地上,之前的经验教xùn

表明同长公子玩儿暗器无异于自寻死路。她不自在的扯了一下裙角,缓缓走了过去,规规矩矩的福了福。

“公仪公子安好!”

公仪恪倒是不得不停下了冲向她的脚步,果然她与自己生分了许多。其实公仪恪也不必这般妄自菲薄,因为赐香压根就没有与他熟络过,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单相思而已。

至从上一次那件不开心的事情过后,公仪恪不止一次的问过自诩情场老手的剑九。自己那样强吻一个姑娘,会不会很令对方反感?

剑九只给出了一句话,幸亏是赐香姑娘,于那礼法上面看的淡漠了一些,若是某些钻牛角尖儿的贞烈女子早已经一根绳子将自己勒死了。

现如今明明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不能碰触,这种感觉比突pò

北冥神功第八层还要困难许多。

一个茫然无措,一个心存暗鬼,竟然冷了场。

“那个……”两人同时应声而出,随即尴尬的同时闭了唇。

赐香心头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好笑万分,涌起一抹难看的笑容搭话:“公仪公子还好吧?”

公仪恪心头一暖,几乎要熄灭的微芒登时燃烧了起来,她这样关心自己莫不是……

“这一次公仪公子仗义相救,改日小女子定当重谢,只是公仪长公子是皇家贵族,小女子是凡夫俗子。还望他日皇上问起来的时候……问起来的时候还希望公仪公子不要将小女子招出去……”

公仪恪脸色一变,原来她是害pà

自己连累她啊!心头一抹酸楚涌了上来,也难怪她会这样想。本来就是自己多情,生怕她在魔教多呆一日便多一分险恶。巴巴的赶过来倒是得了这么一句话。

赐香依然稳稳站在那里,她何尝看不出公仪恪眼眸中的失落,但是她没办法。如果到了这般程度,她还看不出公仪恪对自己有情那就真的是傻子了。她现如今自身难保,实在不想太多的牵连别人,既如此不若令对方反感厌恶甚至痛恨自己。

她就是要公仪恪知dào

自己是多么自私自利的一个女子,为了她这样的人付出真情是多么不值得。但是赐香忘记了一点儿,自己之前在河阳城的那一场场荡气回肠实在太过惨烈了些。公仪恪早已经将她深刻在自己灵魂的深处,哪里是赐香的只言片语所能动摇的。

“姑娘放心,此次本公子出兵长渊山脉是因为查出了魔教擅自收留了公仪家的宿敌六品丹师枭冷,不得已为了清理门户才擅作主张。这些在下自会同皇上说清楚,不关姑娘的事。”

赐香下意识的别开了慌乱的视线,公仪恪什么意思?这个理由虽然极佳,可是他难不成知dào

了枭冷的事情?没道理啊!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即便是狡诈的墨羽和绯越也被她骗了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坦然的看向了公仪恪的眼眸,却发xiàn

对面迎视过来的银色眸子恰如干净的湖水一样清澈。没错他一定不知dào

枭冷已经被她救活的事实。否则绝不会安心的站在这里同她说话。

“嗯……那样便好,”赐香脸色微红,公仪恪的眼眸太过炙热。令她别扭的无所适从。

一阵夜风袭来,赐香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公仪恪上前一步,扯下了自己的银色外袍。质地柔软的绸缎白衫因为他用力过大,顺着肩膀掀开了,露出了没有丝毫瑕疵的白皙肌肤。锁骨的线条粗狂却也美得宛若刀刻。

“天冷,注意身体,”公仪恪将披风小心翼翼罩在了赐香的身上,属于公仪恪的冷香袭了上来。

“不不不……”赐香慌了阵脚,却还是逃不脱公仪恪结实的手臂。稳稳将披风罩在了她的肩头。

“香儿……”公仪恪按着她的肩头,银瞳微闪。唇角坚毅不失柔和,满脸的郑重。“香儿,”这一次是令人心疼的低哑轻呼。

赐香想起了那个浓烈的正午,她不敢动了,生怕激起了公仪恪的狂性。

“香儿,”又一声轻呼,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心软了。

赐香抿着唇,真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她现如今给不了任何人承诺,她也给不起。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他?奋力挣脱?她最后选择了默然而立。

“香儿,我喜欢你,”公仪恪按着赐香肩头的手沉了几分。

赐香吓了一跳,公仪恪连着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表白了。若是这次自己再要拒绝,会不会被他因爱而恨一掌拍死?

“求……求你……”赐香三分假装七分真怕,“公仪公子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这个人毛病着实很多,还是灾星入库,跟着谁谁便倒霉透顶……我真真儿是觉得公仪长公子你的眼光实在是太低了些……”

公仪恪一愣,怔怔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女人,不禁苦笑。莫非自己的爱真的令她这么难堪,竟然将自己诋毁自此。

“赐香姑娘别怕,”公仪恪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之前的发乎情止乎礼,强忍着心头的那抹跃动,强忍着将她揉进怀中好好疼惜的冲动,放开了她的肩头。

“赐香姑娘,在下刚才若有得罪也是情非得已,还请姑娘恕罪,”公仪恪的脸色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安然,倒是记得剑九之前的千叮咛万嘱咐,追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一定要有耐心,要克制,要学会欲擒故纵,他凝眸看着赐香,“明天我要回燕都了,上一回的旧账没了,这一次的新账平添,未来会怎样我也说不清楚。可谓生死两茫茫……”

赐香从来没见过公仪恪竟然有如此脆弱的一面,登时心头一动,他如今这般可怜岂不是自己连累了他?如果没有河阳城公仪恪别院关于端木烟雪那出子事儿,没有这一次魔教的事儿,公仪恪想来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无人敢惹潇洒安然的长公子。

她最见不得欠别人的情分,这般一想倒是觉得万分对不起他。

公仪恪嘶哑着声音:“赐香姑娘,我今夜来也别无他意,就是心中烦闷想要同姑娘说说话。不知姑娘能否陪在下说一会儿话,一会儿就好。“

赐香越发凌乱了,公仪恪这样的可怜样子若是说出去整个大陆世界一定会轰动的。

公仪恪看着赐香一动不动,心头倒真的灰心了几分,微微侧了身子,那抹颓丧倒不是装出来的。

“既然赐香姑娘不方便,在下这便告退了。”

“等等,”赐香觉得若是任由他这样失落的离开是不是太混账了一些?

“姑娘?”公仪恪原本也没有走多远,依着他的轻功若是要走此时早已经飞得的无影无踪。可是现如今,凑合着月色他倒是像一只蜗牛般的慢吞吞。

“长公子若是不嫌弃,小女子给长公子泡一壶热茶喝了暖暖身子吧!”赐香极其别扭的将话说完,只盼着公仪恪喝完这一壶茶尽早滚蛋,不要这样可怜兮兮的让她看着心烦意乱。

“有劳!”公仪恪这一次倒是没怎么客气,大步走进了赐香的客房,甚至带着一抹急切。

“……”赐香登时觉得上当,这样的公仪恪那里有半分之前的颓丧模样,还是她看花了眼,那公仪恪分明唇角挂笑带着雀跃了。

轩阁的门关上,将里面柔和的光遮掩的严严实实。躺屋顶的共襄将手中的酒壶猛地丢到一边,茶色眸子带着一抹赤红。一边守着的灵儿和瑁儿知dào

自家少主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也不敢说什么。

“奸诈!卑鄙!阴险!不要脸!!”共襄咬牙切齿,没想到木头一样的公仪恪竟然也变得这般玲珑起来,学会了追姑娘的本事。

一边的灵儿不禁暗暗吐舌,这些词汇好像用在自家主子身上更合适吧?瑁儿低声道:“灵儿,要不要将那公仪恪……”她目露凶光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省省吧!姑奶奶!!”灵儿鼻子朝天冷哼,“咱俩这样的一百个也不够人家打的。”

共襄小心翼翼用内功震碎了半片瓦,透过缝隙看了下去,正好将赐香泡茶给公仪恪喝的款款深情收在眼底。

他登时肝胆俱裂,一股股的苦水悉数冒了出来,苦中带着酸,酸中带着血腥味儿的甜。

“奸夫淫妇!”共襄的视线恨不得将公仪恪杀死,将赐香剥光鞭策,将眼底的一切烧成灰。

“少主……”眼见着共襄扭曲了的脸,身边的那两个丫头有点儿害pà

了。共襄此时的脸上何止是惨白,简直是绿色的,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吃醋吃到这种程度。

“拿……”共襄探出一只手,哆嗦着。

刷!瑁儿将一柄宝剑递到了共襄的手中:“少主,要不一起上,砍死那对儿贱人何如?”

共襄的茶色眸子恶狠狠的盯了瑁儿一眼,将手中的剑扔了,深吸了口气。缓缓恢复了之前的淡定从容,明明唇角含着冷笑,却犹如冰雪中的莲花一样清冷绝美。

“少主?”瑁儿真不懂了,这货到底要什么称手兵器?

“蠢货!拿我的绿倚古琴来!”(未完待续)

第155章 夺爱

白檀香萦绕,烛火轻摇。锦缎铺陈的坐榻上,穿着玄色单衣的公仪恪银发倾泻,宛若神明。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对面的赐香将煮好的茶奉到他的面前,蒸腾的雾气中那张绝色娇颜越发朦胧起来。

公仪恪发自内心的顺心惬意,若是能天天这样哪怕仅仅是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也是极大的福气。

赐香存着一份心思,有必要同公仪恪好好谈谈,只是与他之间真的要谈些什么反而无从开口。说你不要再缠着我?倒是显得自己矫情了。你放过枭冷吧,好得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可是公仪恪和枭冷是血仇,这样的症结岂是她这样一个外人能左右得了的?

“今天天色不错,”赐香想打破彼此之间的沉默,但是话已出口,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登时闪了舌头。

稳重的公仪恪唇角绽出一抹笑容缓缓道:“赐香姑娘有什么打算?”

赐香一愣,忙垂下头,自己去南昭寻仇的事情千万不能给公仪恪知dào

,否则指不定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回河阳城开店赚银子,”赐香笑道,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公仪恪审视的银眸扫了过来,虽然不经意间的一瞥可还是令赐香觉得毛骨悚然。

“去河阳城可是不用经过岭郡的,”他淡淡的抿了一口茶。

“那个……从魔教出来后随便逛逛……”赐香带着理屈词穷的狡辩。

“是去南昭吧?”公仪恪俊挺的眉头缓缓蹙了起来,清冷的声音中却带着浓浓的醋意。

赐香脸色一红,公仪恪定是知dào

了共襄要将她带回南昭的打算。可是她之前刚刚将共襄驱逐出自己的视线,不曾想公仪恪再一次提了出来,也不知dào

他为何要这样说。

“不去了,我去晏城。”赐香誓将撒谎进行到底。

公仪恪的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到了这般田地还要撒谎。不知为何心头竟然有些恐惧,若不是自己要回燕都处理那些难缠的事务。他决计是不会让共襄带走她的。

“其实你随着共襄去南昭散心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公仪恪今夜的话有些多。似乎将他今后的话都说完了,说空了。

赐香本来心头烦闷于共襄和桃花夫人还有南昭的这些事儿,只是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公仪恪总是纠缠于这些不放。

“共襄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他回不回南昭于我来说也不清楚,”赐香带着些许赌气。

公仪恪猛地抬起银眸,冷光迸射,几乎晃瞎了赐香的眼睛。随即他微微垂了头,将那抹惊喜压制了下去。

“你同他吵架了?”

赐香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公仪公子更深露重,还请回吧!”

公仪恪有些后悔,本来想要探探赐香对共襄的口风,这下子倒好惹毛了这个小女人。他本来不善言辞,一着急便探出手一把握住了赐香的小手。入手滑腻透着些冰凉,不禁眉头一蹙,扫向了她的衣衫。怎么穿的这样单薄?没有银子买衣服吗?还是在魔教受了伤。

赐香忙要抽出手来,却不想被他握得紧紧的,脸色登时红透了,滴着血似的。

“长公子!!”赐香刷的站了起来。公仪恪跟着也站了起来,银眸微冷。

“他欺负你了?”公仪恪的声音带着几许颤音,逼出来的杀气令人胆寒。

赐香一愣。他是谁?共襄?

“他不是要好好照顾你吗?怎的将你一个人丢在魔教不管不顾,现如今又将你丢在这……”

“世间事飘忽不定者多,万事随心,随不了心随缘,随不了缘便随时势,如今公仪公子的时势好像不大好哎。”

共襄慵懒的声音从房顶上传了下来,赐香下意识的将手从公仪恪的手掌中抽了出去。脸红到了耳根,怎么该死的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共襄公子既然来了,便喝一杯吧!”公仪恪向来傲气得很。这样屈尊请人喝茶还是第一次。

哗啦啦!一阵瓦砾破碎的声音,共襄竟是从屋顶上缓缓落了下来。手中的折扇摇晃的更加触目惊心。破碎的瓦砾灰尘没有在衣衫上沾染一丝一毫,始终是干净似玉。

“共襄你偷听?!!”赐香大吃一惊。随即恼羞成怒。

共襄脸上的冰冷缓和了几分,之前想着十几种将这丫头痛扁一顿的法子,可是一看到那张显然消瘦了不少的脸,心头又涌现出浓浓的怜惜。转而看着公仪恪那张冰冷似铁的脸,一阵阵的反胃。

若不是这个混账缠着不放,赐香的那颗芳心早就被他虏获了。该死的冰块儿脸,总是在自己最关键的时候横刀夺爱。

但他是共襄公子,与这文雅上面决不能被公仪恪比下去了。他讪讪凑到了赐香面前,从怀中摸出一包还热气腾腾的栗子糕。

“香儿,你饿了吗?想吃东西吗?”

“不想!”赐香的心脏早已经一塌糊涂。

“渴了么?想喝点儿什么?”

“不想!”

“冷不冷?想不想泡温泉?”

“不想!”

“香儿,你……”

“不想!”

“我……只是想说……”共襄又往前探了探身子,几乎紧贴着赐香,“我觉得香儿你长夜漫漫定是孤独寂寞,不若……”

一边的公仪恪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银瞳更是结了冰。

“滚!!”赐香实在是气不顺,这个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她的视线落在了共襄从背上取下来的古琴,快到嗓子眼儿的话狠狠堵在了那里。

共襄缓缓坐在了坐榻上,将古琴放在了盘好的腿上,抬起了茶色眸子冲赐香温婉一笑:“香儿,你想多了,我仅仅是想给你弹一首曲子而已。”

赐香登时哭笑不得。一边的公仪恪只觉得喉咙腥甜,忍下了这口气。既然今儿三个人凑齐了,不弱借此机会将该说的该做的都说明白了也是好的。

他沉着脸手握着佩剑的剑柄缓缓坐了下来。赐香几乎要疯癫了,她是要去南昭寻仇的。寻仇啊!很累的!这两个货折腾的还有完没完?

“长公子原来也喜欢这高雅情调啊?”共襄讥笑道。

“在下不才虽然一介莽夫倒也喜欢这个。”公仪恪将一杯茶握在手中,瞬间热气腾腾的茶被他的北冥神功愣是冻成了冰块儿,缓缓推到了共襄的面前,“先喝杯茶吧。”

“好说!!”共襄弹起一指直接将那茶杯击碎了,里面的冰块儿却是丝毫没有破碎,这份功力令公仪恪的眼皮跳了跳。

“长公子夜半探访,想必饿了吧?”共襄随手一挑,刚才热乎乎的栗子糕顿时在他手中化成了粉撒了出去。

公仪恪不动声色挥起衣袖将栗子糕的碎末挥了挥。溅到了身后的精致屏风上,屏风应声而落碎成了块儿。

赐香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呆呆立在那里。好在这两个家伙都是极力小心避开了赐香,若不是如此这屋子也怕是被拆了。

“吃饱了吗?那就来听一曲儿。”

公仪恪冷冷道:“听曲儿不打赏怎么成?”他随即将怀中的金锭摸了出来,瞬间捻成了一只箭簇飞向了共襄的面门。

“哎呀呀!谢啦!!”共襄探手一接卸去了上年强劲的内力,将那金子捏成了小狗的模样扔了回去,“长公子接好你的兄弟!!”

嗤的一声!赐香实在忍不住了!这两人过招根本不像高手那样诡谲壮阔。反而倒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幼稚。

公仪恪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但是在赐香面前又不愿意失了分寸,咬肌绷得紧紧的。

“别憋坏了。伤及内脏可不好了,”共襄懒洋洋的开始调试琴弦,“长公子可懂乐理?”

公仪恪咬着牙:“略懂!”

“哦!”共襄恍然大悟。

公仪恪不想给他放肆的机会接着道:“绿倚乐声,慢而不断,快而不乱。雅正之乐,音不过高,节不过促,细腻柔和,四相十三品的曲调自是非同一般。“

共襄脸上的戏谑缓了几分。没想到这公仪恪还真的慧眼识珠,一眼便看出了自己面前的古琴叫绿倚。再看向赐香的方向。那丫头脸上早已经带着几分崇拜了。

他心头不痛快,抬手拨弄琴弦笑道:“还有一首曲调俗气得很。长公子不若也听听。”

赐香被这两人激起了兴趣,一个冰冷似雪,一个七窍玲珑,凑到一起倒是一处好风景。想到此处,缓缓坐了下来,若是真的这样相安无事的弹弹古琴倒也不错。且算是一个聚会,明早各走各的便两不相欠了。

共襄抱着古琴弹挑滚抹,捺勾扣拂,不多时略显欢快的调子跃然而出。公仪恪眉头越拧越紧,连赐香也觉得这小曲儿距离雅乐还真的插上老大一截。

哪知共襄突然看着公仪恪,脸上的轻佻表情瞬间荡了出去,抬起茶色眸子飞了一个媚眼儿开口便唱道:“问一声长公子好啊……你且把话儿听分明呐……”

噗!赐香猛地一口香茶喷了出去,这个货是要做什么?

共襄堪堪冲着公仪恪唱道:“你生是本王的活人啊,死了也是本王的死人呐!上天是本王的仙子啊!下地……那个是本王的艳鬼哎呀呀……”

咣!公仪恪猛地站了起来一脚将榻上的黄杨木小桌踹翻了去,冷冷道:“何故如此消遣本公子?这便出去大战几个回合!!”

共襄冷眼看着公仪恪,收起了之前的促狭之情款款站了起来冲一边早已经哭笑不得的赐香温婉一笑:“香儿,你且等着,不要出去,伤了你可不好了。待我将这个狂徒的冷脸揍成猪头再来陪你喝酒唱曲儿。”

“喂!!”赐香哪里能喊得住这两大高手,早已经前后跃出了轩阁。(未完待续)

第156章 翻脸

夜色更加清凉,公仪恪的玄色锦袍迎着晚风微微荡起,将身上的那股子煞气衬托得更加浓烈。不过此时他倒是十二分的严整,冷冷注视着对面那个依然还有闲情逸致抠指甲的共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男人?绝色清秀的面容,桀骜不驯的性格,阴险卑鄙的手段,还有高深莫测的武功。实在是令人头痛,早就想试试他的功力深浅,谁知dào

本来想要好好谈判的公仪恪不得不被这个家伙逼着决一死战。

“那么紧张干什么?”共襄抬起了眉眼微微一笑,将袖中的折扇拿了出来,引起了公仪恪的厌恶。这么冷的秋夜至于拿着扇子这般吗?

“出招吧!”公仪恪手中突然现出一个冰色漩涡,旋转翻滚着,似乎要将四周的气流全部吸食进去一样。

共襄唇角的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许多,蔑视的哼哼道:“长公子果然是大手笔,能得到长公子这般对待倒也是平生无憾了。”

“我相信你死在我的手中定会无憾得很,”公仪恪冷冷回道。

共襄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却不见手上任何动作,只是平静的看着公仪恪:“长公子今年贵庚?“

公仪恪一愣没想到他竟然问起这个,想来没什么好话,将手中的冰色漩涡猛地抛了过来直逼共襄的面门。他是真的牙痒痒的想要干掉他,竟然使出来一记杀招。

共襄风轻云淡的挥手一挡,白色袖口间好像晕染出一个奇怪的力场,带着些许柔和但却是以柔克刚将公仪恪的北冥神功之力卸了开去。北冥神功的余威收不住势头硬生生将那碗口粗的垂杨柳击得粉碎,碎末散尽却看到赐香娇俏的身影追了过来。

“你们两个给我从房顶上滚下来!!别打了!别打了!!”赐香虽然学习了共襄发明的内力功法却还是火候不够,眼睁睁看着共襄和公仪恪站在了屋顶上对峙却无计可施。四周也是安静如斯,隐在暗处共襄的护卫和公仪恪的上阳影卫。两拨人马具是激动万分。这两个人第一次交手便是这般天雷地火的滚烫,令人心潮澎湃。

“下来啊!!”赐香真急眼了,虽然这两个混账都令自己讨厌万分。但是她毕竟明白两人若真的要斗法一定会两败俱伤。

“长公子,”共襄茶色眸子里映照着漫天的星子。璀璨的令人心悸。

公仪恪刚才一个试探后,脸色更加郑重起来,面前的这个人可绝不是什么跳梁的小丑。这个是大陆世界真zhèng

的强者,一个没有被人们记载下来的强者,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可怕。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共襄的把戏,手中的功力却是运用到了极处。

“呵!长公子还真想同我拼命吗?”共襄扫了一眼他紧攥着的拳头,叹了口气,“其实呢……我们都喜欢那丫头说明彼此还是有些共同爱好的。“

公仪恪不理会他的废话。

“所以我还真的不愿意与长公子拼命。你想想看要是我一不小心将你杀了,香儿得有多恨我?”

公仪恪脸色一变:“杀我?好像还没那么容易吧?”

共襄嗤的一笑:“这么自信?那好若是你把我杀了,香儿一定也会恨你一辈子,一个枭冷尚且令她恨你恨得要死,何况你若是杀了她所喜欢的人,她还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公仪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什么时候他成了赐香喜欢的人?冷冷的银瞳中更是十分的杀意,但是心头却真的转了几转,这个混蛋今夜还真的不能杀掉,只能留着日后想法子除掉。

“想慢慢除掉我?”共襄已经猜到了公仪恪眼神中的用意。

公仪恪侧过脸。不禁恼恨这人实在聪明,竟然会读心术。

“长公子你看这样好不好?若是今夜你我非要争一个鱼死网破,咱两都死了的话。那香儿岂不是给别人占了便宜去?即便你将我杀了,现如今你在你家主子东昊老皇哪儿也是交代不清楚了,何必要将她一个弱女子卷进来?”

公仪恪不动声色,共襄知晓那厮一定是被自己说动了。他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才不要同公仪恪厮杀,这样的节点,这样的时机可不是同公仪恪玩儿命的时候。他要公仪恪放qì

赐香,要让他放qì

的心服口服。

“长公子,香儿终归是一个人。不是你我决一生死能做得了主的。但凡是人就有感情,这种事情更是强迫不来的。若是你对香儿有信心可否愿意同我比一局?”

公仪恪虽然知dào

共襄奸诈可是他也不是幼稚的人,知dào

他的意思。

“你说!怎么比?”

共襄微微一笑:“果然是长公子。真是好气魄!”

“不要废话,比什么?”

“比谁能得到香儿的心何如?”共襄茶色眸子微烁。

公仪恪眉头蹙了起来,淡然俊雅的脸有些失神。

共襄加了把火笑道:“不敢?”

“怎么比?”公仪恪虽然不敢肯定赐香喜欢自己,但是也未必喜欢对面这个混账,大不了一起丢人。

共襄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剑,从剑鞘拔了出来竟然是子母剑,扔了一柄给公仪恪笑道:“你我二人各执一柄宝剑,只要在手臂上划一道,从这屋顶上摔下,看看香儿先救谁?”

“幼稚!!”隐在暗处的剑九唾弃道,自家长公子怎么会陪他玩儿这种无聊的游戏。

“肤浅!”灵儿暗暗骂道,“简直给南昭陶家丢人现眼。”

“如今这自残的事儿日后一定要同夫人禀报,”瑁儿怒气冲冲。

“好!!”公仪恪突然手起剑落,手臂登时血流如注。

“长公子!!”剑九真的没想到自家公子还较真了,刚要起身却被公仪恪瞪了回去。

共襄拿着宝剑看着下面依然焦急万状的赐香,唇角升腾起一抹诡异,突然将宝剑刺进了自己的小腹,雪白的衣衫瞬间染红了一片。

公仪恪一瞬间觉得又上当了,果然眼睁睁看着共襄摔下了屋顶直直落在了赐香的身边。

“共襄!!!”赐香的声音带着十万分的凄厉惨绝,整个心头好像被千斤重石狠狠砸了下来,几乎忘记了呼吸。

“共襄!共襄!!”赐香猛地跪在地上将浑身是血的共襄抱在怀中,“共襄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好不好?求求你别死!呜呜呜……”

公仪恪缓缓走到了赐香的身边,夜风凛冽而他的心更是冰寒入骨,这一局共襄彻彻底底赌赢了。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一点一滴的落下,却全然入不了她的眼眸。

赐香的眼泪不会骗人,共襄在她的心目中终究是占着那么重的分量,而自己呢?

“别哭了,他死不了,”公仪恪看着她的嚎啕心痛的要命。

共襄这一剑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是实打实的狠狠一剑令他真的晕厥了过去。他早已经做好了打算,这一剑就是要让赐香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就要让公仪恪彻底死了这份儿心。

“公仪恪!!”赐香抱着晕倒在自己怀中的共襄抬眸狠狠瞪着公仪恪,“若是他有个什么长短,我定要你拿命相还!!”

公仪恪垂头,银发耷拉在肩头显得委屈万分,但是仅存的一点儿高傲令他坚持着不会失态发狂。唇角的苦涩还是晕染了出来,他喘了口气忍着眼眸中的火辣:“我没有要杀他,是他咎由自取。”

“公仪恪!”赐香的心头微痛,“我念你是个真zhèng

的有担当的男儿,可是没曾想你这般嗜杀成性,枭冷与你有仇你不愿意放过,可是共襄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要赶尽杀绝?!!你滚!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她猛地扯下了公仪恪之前送给她的玉牌随手扔了过去,公仪恪顿时僵住了身子。他的两只拳头几乎要被自己捏碎了,若是换了别人这般羞辱他早就命丧黄泉了。可是……她终究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他缓缓弯腰捡起了沾着泥土的玉牌向赐香走了过来。

“不要忘记你在河阳城许下的诺言,你答yīng

我只要我需yào

你炼制的丹药,你便随时随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又怎样?”赐香咬着牙,恨不得杀了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凶残得置共襄于死地?

公仪恪心灰意冷,她果真是喜欢共襄的,她怎么不好好想想依着共襄的这份功力怎么可能被他伤得这么重?罢了!罢了!

他缓缓蹲在了赐香的身边,将手中的玉牌轻轻挽在了她腰间的丝绦上。

“拿走!!”赐香怒目而视。

“不想我现在杀了他的话,就乖乖地别动,”赐香一头护热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公仪恪,他第一次对她露出狠绝的凶相。

赐香愣住了,公仪恪屏着呼吸将那玉牌牢牢拴住:“赐香姑娘,我别无他意只是想要留一件信物在你身上,已备他日你我二人联系方便。”

公仪恪再也不愿意留在此处自取其辱,他迎着冷冽的风缓缓退出了这处雅致而又布满血腥味的院落。他这一次真zhèng

领略到了共襄的狠,那是一种丝毫不给别人一点儿生机的狠毒,他是……真的怕了。

“真他娘毒!!”剑九唾了一口,带着小七和上阳影卫忙追随公仪恪而去。(未完待续)

第157章 心迹

这一夜实在是太过紧张,赐香将共襄拖进了自己的屋子。喊来了灵儿易容后装扮而成的店小二替共襄的伤口止了血,一直折腾了整整一夜。

共襄的样子看似凶险,实则无碍,次日他缓缓醒来却对上了赐香那张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只见她和衣趴在自己的身边,头发散乱,脸色泛着青色显然惊吓过度疲惫至极。

是不是自己又玩儿过了头?共襄有些懊恼,带着丝丝的心疼,抬起了手缓缓拂过了她精致的面孔。

灵儿端着药膳疾步走了进来,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夜共襄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吓人,虽然知dào

自家少主对赐香姑娘情投意合,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般极端激烈。

共襄缓缓坐了起来,轻轻下了床榻,长臂探到赐香的膝弯将她轻轻抱了起来小心翼翼放到了榻上。随手扯过一窗锦被盖好,将她额头前散落的刘海整了整,看着她这般的沉睡不禁心疼万分。这丫头想必在魔教吃了不少的苦,定是劳心劳力至极,昨夜又被自己惊吓,才会睡得这般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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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少……”

“嘘!”共襄神情专注的看着裹在锦被中的赐香,唇角微翘。

灵儿端着药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这屋子到底谁是需yào

被照顾的那一个啊?

因为抱着赐香将她放到床榻的缘故,共襄小腹上的创口再一次裂开,渗出些许血迹来。他不顾灵儿的惊惧,摆了摆手缓缓走出了屋子,过了穿堂到了另一间轩阁。

“少主,换药吧!”灵儿忍着嘴巴里的颤音,依着少主的武功这天下想要找出一个伤他的人还真的很困难。这是少主第一次伤得如此之重,拿自己的命开这样的玩笑目的只是为了博得美人一顾,这实在是……

“这件事不要告sù

桃花夫人,”共襄微微擎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品尝着,好似腹腔间的创口就是一道可有可无的摆设。

灵儿灰着脸将换下来沾着血迹的素纱放在一边,低头应了下来。她和瑁儿不知dào

替少主隐瞒了多少事情。可是这一次,在这紧要关头受伤又需yào

拖延些时日回南昭了,不知dào

能不能瞒得过去?

“少主,”瑁儿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只肥白的鸽子,那是共襄训liàn

好的信鸽。他从信鸽身上取下了竹筒,抽出了里面的帛条,看了一眼,脸色登时暗了几分。

“少主?是不是南昭那边有变?”灵儿知dào

这是桃花夫人亲笔的来信,想来定是紧急万分。

共襄将帛条用内力碎成了粉冷冷笑道:“我的那些皇弟们似乎等不及了,竟然合起来围攻陶家。”

“这可如何是好?”瑁儿和灵儿俱是大吃一惊。

共襄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外面破败的秋景,精致的眉眼竟然掠过一抹萧索:“此番看来真的需yào

回去了,本来不想公开这劳什子皇太子的身份,想着多玩儿几年,看来是不行了的。”

“那赐香姑娘那边……”灵儿不知dào

该怎么说了,按理说放眼天下少主看上谁家的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偏偏赐香这个乡下丫头不买账,愣是要和少主分道扬镳,不得已少主才出这苦肉计。

共襄收回了视线,转身吩咐道:“我的身份暂且瞒着她为好,虽然南昭那边催的急切了些,可是带着伤上路毕竟不好,还是留在这里养几天再说。”

他虽然如此一说,灵儿和瑁儿不禁暗自撇嘴,什么养几天伤。少主的伤还需yào

养着吗?还不是害pà

赐香姑娘身子弱,路上颠簸受不了,才在这万般紧急的情况下还要抽出几天时间呆在这里。

赐香那丫头也真是好福气,共襄二十年的辉煌岁月中,虽然被桃花夫人放养在外面,可也是锦衣玉食的皇子,还从来没有这般迁就过一个人。现如今却是宠她宠到了天上有地上无的地步,实在是令人羡慕万分。

“共襄!共襄!!“隔壁传来赐香急切的喊声,想必是醒来发xiàn

共襄不在屋子里担心了。

共襄忙将外袍紧了紧,几步跨到了隔壁的轩阁,一把将迎面奔来的赐香按在了怀里。

“香儿,我在这儿!”共襄宠溺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眸,没来由心头一动,她还是担心自己的。

“你跑哪儿去了?”赐香一脸的狼狈,随即又挣脱开了他的束缚,白了他一眼,“受伤了就不要随便乱跑,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她边说边下意识的抚上了他的腕间,细心探查过后脸色放缓了几分:“果然是一位强者,已是大好了的。”

“呵呵呵……有你这位七品丹师医治还怕好不了吗?”

“回去吧,毕竟也是伤及了内腑,不容小视,”赐香将他拽着拉进了轩阁,按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坐着,哪里也不要去,我这便给你炼制丹药,也不晓得镇子上有没有可以炼制丹药的丹炉和地火。”

看着赐香为自己的忙忙碌碌的,映衬着初阳一轮的光芒,共襄突然觉得一切都成了虚妄。其实这样真的挺好,要不要考lǜ

以后就在这偏僻的小镇买一处宅子同这个丫头平平淡淡的生活呢?

这样的想法刚一出现竟然将自己也吓了一跳,共襄懊恼的微蹙了眉头。自己的视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狭隘,只想着这些儿女私情。

“怎么?伤口痛得厉害吗?”赐香看着他眉眼间的黯然紧张的问道。

“没有,”共襄挤出一抹苦笑,掩饰了过去。看着眼前单纯善良的女子,若是她知dào

自己的身份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惊诧?喜欢?疏远?惧怕?还是……他也猜不到。

但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自己若是想娶赐香这丫头为皇太子妃这样一条路应该着实的艰难。姑且不说赐香是东昊国人氏且出身低微,即便是七品丹师能加几分胜算可是她与公仪恪,端木家族等等的纠缠也绝不会轻易过了母后那一关。

赐香只当是他痛得厉害,不禁抬起手臂抚上他的额头,入手竟然湿冷一片。

“你倒是哪里不舒服?”赐香忙转身将一杯热茶捧在手心递了过来,哪里想得到这一次共襄谋划的却是他们之间的姻缘。

“香儿,”共襄将她一扒拉坐在了身边,这让赐香心头一跳,他身上好闻的白檀香气渐渐袭来。

“你若是不舒服且躺下来歇息,我这便去……”

“我有话同你讲,”共襄的茶色眸子前所未有的坚定,一旦将一颗真心抛出去,他便是义无反顾的。

赐香看他如此郑重其事倒是心头越发的紧张起来,怎么感觉这么慌乱,不敢面对他深情款款的视线。

真是该死的!她要怎么才能躲避这桩灾祸,一面是自己喜欢的人,一面是那不能不报的血海深仇。

“香儿,”共襄将赐香有些冰凉的手紧紧握在手中,饶是她怎么挣扎也脱不开牵连。

他一边耐心的揉搓着冰凉的手给她取暖,一边笑道:“香儿,我与你认识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那一幕幕却是深刻在我心头,令我难以忘怀……”

赐香一个哆嗦,眉头狠狠蹙了起来。之前在魔教的时候,共襄那些藏着掖着的玩笑令她脸红心跳,现如今这是要说什么?不管说什么,她都不能让他再说下去,否则令他难做人。桃花夫人她定要杀之而后快,而他的爱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要不起,也不能要。

“和我回南昭吧,”共襄深吸了一口气,从来没有对女孩子表白过,这样的第一次还是让他有些紧张,“香儿,我们回南昭后我决定……”

“共襄,”赐香像是一只刺猬猛地竖起了尖刺,刷的一下将彼此之间的那点儿情分推的远远地,猛地从共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站了起来。

“共襄,我看你的伤势也是大好了的,应该不防事了,明天我要走了,咱们就此别过。”

共襄有些愣怔,不明白至从这一次赐香从魔教出来以后越发变得古怪了,她不是喜欢自己吗?昨夜那个因为自己一点点伤便哭的死去活来的丫头当真无情无义吗?

“香儿你……”共襄也是急了,之前自己还打算着怎么将赐香带回到南昭,先找寻一家贵族认她做义女给她一个贵族的身份,然后想法子说服母后,最后解决掉那些胆敢觊觎他香儿的潜在对手。

现在人家姑娘却是明明确确告sù

他已经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了,这一变故不能单纯说是失望更应该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羞愤绝望。他大名鼎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色美男竟然被一个女人无情的抛弃了,就是这样的无情而终。

共襄一时间缓不过来,瞪着赐香,看着她绝美脸上的决绝,登时心就像被油锅狠狠炸了一回。痛!深入骨髓的痛!

“香儿,你听我说,”共襄慌乱了,拼命想要抓住她,就像抓着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香儿,墨羽那厮奸诈非常,那个时候即便是我将南昭的御玺交给他他也不会放了你,反而一旦御玺到手你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共襄……我懂……”赐香不禁苦笑,如果真的是那块儿破石头引来的心结,她倒是可以放的下来,可是现如今这里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让他们无法跨越了。

“你懂……那你为何不愿意跟着我?”共襄急红了眼睛。

“共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足智多谋,人脉甚广,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赐香强忍着唇齿间的轻颤,平静的直视着对面显然已经傻掉了的男人。RS(

)

第158章 不辞而别

这兴许是共襄有生之年听到过的最有意思的笑话,自己心心念念喜欢人家,不惜自残至此。到头来竟然是人家利用自己,这个世界上只有共襄利用别人的份儿,许是坏事做多了到头来的报应也是很爽的。

赐香不敢再待下去了,生怕自己控zhì

不住心头的那点子情分,最后反而是藕断丝连。

“共襄公子,”赐香恢复了两人最初相识的客套,“公子身上有伤,这家客栈还算干净,我定下的这间房就让给你住着吧。”

共襄一阵苦笑,却说不出话来。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出了什么差错,他即便是被这丫头抛弃了,气疯了,气死了,也要弄个清楚明白。

“香儿,隔壁还有间空屋子,你既然明天要走也不要到处去寻新的客栈,”他茶色眸子委屈之极的挑了一眼赐香,“再说我毕竟伤势严重,香儿你也要看着些。”

赐香与他相携着从青丘镇一直走到现在,对他那些手腕儿和脾性早已经了如指掌苦笑道:“别骗我了,你以为我真的不知dào

这客栈的里里外外都换成了你的人吗?看护你的人自是很多,不差我一个。”

共襄一阵眩晕,这丫头竟然真的不像过去那么好骗了。

“共襄公子保重!”

“等等!”共襄声音中多了几分郑重,“岭郡这边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很是危险,不若你告sù

我去哪儿,我派人送你过去。”

赐香真的是不想多做纠缠,微微笑道:“这个不必了。”

灵儿惊诧的看着赐香的背影远远散去,半天回不过神来,公子这一次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绕来绕去这苦肉计早已经被人家识破。自己没皮没脸的倒是徒增别人笑话。

不过她还是轻看了自家少主的决心,共襄缓缓从羞愤中醒悟过来后,茶色的桃花眼中竟然含着一抹兴奋。带着些愈挫愈勇的豪情。他别过头看着灵儿。

“灵儿!明天将岭郡最好的酒楼包下来,我要给赐香姑娘辞行。”

灵儿一愣。忙不迭应了下来,赶紧的去办了。赐香这一天将自己的客房换到了前院的二楼,花银子雇了一辆马车,那车夫看起来也老实忠厚很令她放心。

赐香原本就是躲着共襄的,想来这人身上的伤定需yào

多休养一段儿时间。赐香便乘着这当儿去南昭也来得及,等到了南昭再作打算,也是奇了怪了自己心头总有一个蛊惑的声音不时地提醒她要去南昭找到真相,找到真相。这已经似乎成了她的信念。

只有在偶尔的闲暇时光,赐香才会慢慢琢磨出来,这样的去南昭杀掉桃花夫人的信念总有着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她说不上来。

次日一早,赐香早早起来,沿在雕花的黄杨木楼梯缓缓走了下来。立在穿堂冲后院恋恋不舍得瞥了一眼,昨天的话许是太过伤人,但是长痛不若短痛。

她转身走了出去,绣着牡丹花纹的银色袍角画出一个靓丽的弧度。街面上已然车水马龙,重复着一天天的繁华。永远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心情低落而衰败半分。

赐香朝着之前约定好的街角走去,入眼并没有出现她昨天雇佣的那辆马车,更无存谈起他的车夫。

“人呢?”赐香心头一阵恼火。怎么连接近魔教地盘儿的小镇民风都是这么邪恶。昨儿还交了订金,今儿便人也跑的无影无踪。

“混账东西!”赐香狠狠踢了踢脚下的泥土,也只能临时再找一辆马车,等到了戈雅沙漠腹地还需yào

换乘骆驼。不过她向来不服输,越是困难重重越要闯荡出去。现如今她可不是凌云峰顶那个一切都要躲在爹身后的小丫头,这是她选中的路她得自己走下去,尽管她江湖经验几乎为零,尽管她单纯善良容易被骗,尽管她是个路盲。但是这是她的路。

“香儿,”共襄云淡风轻的声音轻轻袅袅的袭来。

赐香猛地转身。一袭纯白的羽袍晃得她眼眸疼,粉润的唇因为有些诧异微微张开。这样的赐香看在共襄的眼睛里越发多了几分可爱。心头不由自主的更是深爱了几分。

“怎么?很诧异?区区一点儿小伤还死不了,香儿不要太担心了,”共襄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儿也看不出身受重伤的痕迹。

“你……应该呆在客栈好好养伤,”赐香毕竟是自己悄悄逃跑的,好得也是两人经lì

了那么多事情,他这样的不辞而别真的令共襄很恼火。

不过共襄在赐香面前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宛若古玉,实则是狠过蝎子尾巴的主儿。

“不用养了,本来也没什么,只是皮外伤而已,正好可以与赐香姑娘同行,”共襄双臂环抱似笑非笑的看着赐香。

赐香从他的茶色眸子里终于后知后觉的读懂了什么,一下子炸了毛。

“共襄!!是你捣的鬼对不对?”

“哎!香儿,都是天涯沦落人,何不同行呢?你真zhèng

想去的地方是南昭吧?不若你我二人一起领略一下这沿路的上好风光。”

赐香有些抓狂的原地转了几个圈子,停在共襄的面前,仰起头怒目而视:“我的车夫呢?”

她气极反笑点着共襄的鼻子:“好!我再去雇其他的车夫,咱们就此别过。”

“镇子里除了我的车夫再也没有其他车夫了。”

“你说什么?”

“我给他们银子回家养老去了。”

“不可能!”

“我给了他们每人五万两银子!”

“混蛋!!”赐香真急眼了,脑子里一股子弦叭的一声断开,一把揪住共襄的领口。“每人五万两银子?”

共襄茶色桃花眼中一片无辜水样:“这是真的,五万两买他们一辈子,香儿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的性子,我喜欢这样。”

“你还不如把那些银子给我呢!!”赐香话一出口愣是呛了回去,自己该死的爱财如命的性子又开始发作了。

共襄的唇角微微一翘,眼眸中多得是浓浓的宠爱,只是赐香这丫头有时候神经比较粗糙看不出来。现如今共襄对她的痴恋,竟然连那一贯的从容风度都抛弃了,时不时会将真心实意的爱怜微微流露了出来。

“香儿,我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也不知dào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兴许上一次魔教的那一件事情令你始终耿耿于怀,不过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恨我。”

赐香登时风中凌乱说不出话来。

共襄越发的温柔起来:“香儿,我只是害pà

你一个女孩子家路上出什么事儿,才出此下策。既然你这么急着去南昭我便送你一程。”

“共襄公子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如此操劳……”

“香儿,即便是操劳而亡我也心甘情愿,香儿不要背上心理负担,爱一个人便是放手好好成全她,香儿,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干涉你的一切生活,我只愿意做你身边的一缕婉转清风守护你。”

灵儿和瑁儿忍不住退后了两步,弯下腰狠狠呕了出来,连早上吃的那些栗子糕甜点都呕得一干二净。

赐香脸色青红不定,不知该是喜是悲,但是多次被共襄戏耍早已经有了抗体恨恨道:“共襄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香儿,”共襄这一次眼眸中的疼痛是真实的,“我真的只是担心你路上无人照料,断不会干涉你的事情。等到了南昭,我自会与你分别,不叨扰你一分。香儿,相信我这一次!”

“呵呵!”赐香真的是郁闷至极,“我再相信你说的一个字,我就是白痴!”

共襄微抬了眼眸:“香儿,这样诅咒自己不好!”

赐香实在是无话可说,冷冷瞪着他:“共襄,你究竟想怎样?”

“与我同行,”共襄的声音中少了调侃,他也不在乎自己这样死皮赖脸的追姑娘有多么丢面子,他只是喜欢她,想将她拴在自己的身边。

“共襄别闹了,”赐香心头那抹莫名其妙的烦乱再一次出现,一阵眩晕感袭来,随即忙站稳了。

“我是认真的,不过看你脸色那么差,不若先去吃点儿东西。”

赐香捂着额头,什么叫经典的狗皮膏药,看看面前这位仁兄便知dào

了,事已至此再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可是心头为什么老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叫嚣着让她去南昭,去南昭杀了桃花夫人?

“走吧,香儿,”共襄也看出了这丫头的不对劲儿,探出手臂也不管赐香那张已经红透了的猪肝色的脸,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连拉带拖上了共襄的马车。

到了酒楼,整个门庭前异常清冷,赐香不禁一愣。一边的灵儿低低笑道:“姑娘放心,这座酒楼已经被我家少主包下下来,断然不会有闲杂人等打扰。”

赐香嘴角抽搐着,看向共襄的眼眸中分明带着杀意。有银子就了不起啊?有银子就随意挥霍啊?有银子就……她肝胆俱裂心痛的说不出话来,自己炼丹赚银子可不敢这么大手笔的花销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共襄你个败家玩意儿!既如此,咱两之间更不可能了。(未完待续)

第159章 酒后真言

酒楼整个最上面的一层都被共襄命人连夜布置停当,多了几分张狂奢靡。锦缎铺地,五彩琉璃屏风当墙,看的赐香又是一阵肉疼。

素雅的软榻,紫檀木镂花桌子上摆满了佳肴,不远处的纱橱外四五乐女调试琴音。鹤嘴铜炉中袅袅的熏香好似很清新的样子,是赐香之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气。

共襄微微扫了一眼铜炉也是一晃而过,里面的香名字叫惑魂香,燃烧之后无色,气味极其清淡。虽然吸收后,容易令人心智受惑,被别人的话语所操控讲出真话来,但是对人体却是无害的。今儿共襄只想知dào

一个真相,本来与自己有着情投意合之意的赐香怎么翻脸不认人了呢?

“香儿,这一餐权当是给你践行,其实呢,”共襄叹了口气,饮下一杯,“人与人之间讲的便是一个缘分,我与你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是心头还是折服于你的风姿。”

赐香咳嗽了一声,下意识的抿了一口酒,红晕蔓延到了耳根,顺着耳根直窜而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愿君常伴,白首同心,”共襄突然低吟了起来,茶色双眸更深了几分,定定看着赐香,“香儿,虽然我们此生兴许不能白首同心,但是共襄还是视香儿为平生知己。干一杯吧!!”

赐香本不胜酒力,奈何今天共襄这小子着实动情,看那样子伤心欲绝到要驾鹤西去的阵势。罢了!且陪他最后痛饮一次,倒也洒脱的拿起了杯子仰头灌下,一阵咳嗽差点儿呛死。

共襄怜惜的为她顺了顺背:“吃点儿这个酒糟鹅掌,与这大漠中这道菜可实在是难见的很。”

赐香也不推脱共襄给自己布菜,纵观桌子上的这些菜品不管哪一样都是赐香爱吃的,没想到共襄连这些都还记得。一时间赐香竟然生出几分懊悔。共襄越是对她好,她越是矛盾万分。

一来二去,本来不胜酒力的赐香越发迷迷糊糊起来。可是该死的燃香味道实在太清冽了。她本来应该是晕倒的,结果脑子里却是越来越乱。就是不晕倒。

共襄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嫣红濡染,酒后的醉态更是撩拨的人心神难安,嗓子一阵阵发干。她若是再不说,自己便要沉迷了。

“香儿,”共襄看着火候也是差不多了,举起了杯子,“香儿,相思无解解相思。不诉衷情亦可知。想来是我错了,我以为我对你的心思你能懂,看来是我造次了。”

“我喜欢你……”赐香突然直愣愣的盯视着共襄,醉酒后湿漉漉的迷蒙双眸令共襄的心头狠狠跳了一下。

“香儿……”共襄这一次带着十分的真情,苦笑道,“既然喜欢为何这般刺痛我的心?赐香你好好kàn

看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我虽然混账但是对你却是真心的。你怎么能忍心这般伤我?”

“我喜欢你……”赐香的话语开始凌乱起来,突然抓起一杯酒猛地灌了下去,带着自欺欺人的绝望。

共襄猛地一愣,下意识的将她手中的酒杯抢了过来。要不今日就算了吧。他虽然想知dào

真相可还是不忍心看着她这般失落借酒浇愁。但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她也说喜欢自己的,为何转身便是这般冷情冷意。

“好了!香儿!别喝了!!”共襄不想再这样问下去,看着她难受他也难受。何苦这样折磨彼此。干脆这一次来着点儿强硬的姿势,将她直接绑到了南昭,再想法子慢慢开解她的烦闷。

“共襄……”赐香真的是头晕眼花了,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幻影,有共襄的,有公仪恪的,有枭冷的但更多的是上一世的画面同魔教那些阴暗的画面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了。她憋得难受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心头的烦闷和那个秘密要是再不说出来的就会令她窒息。

“香儿,我不想问了。”共襄越发的心痛,屏退了仍然在咿咿呀呀唱曲儿的乐女。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了他们彼此。

“好了!好了!香儿!你先醒醒酒!!!”共襄将已经痛哭流涕的赐香紧紧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瘦弱的背。一下下的摇晃着,想要她好好休息。

“共襄……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赐香涕泪纵横,她是真的痛,痛不欲生。绣着金色牡丹花的银色长裙曳地而落,苍白的肌肤越发的艳丽。一头青丝绾成的青云髻微微有些散,眼神中的绝望却如海浪一样逼迫了过来。

这样的眼神令共襄感到害pà

,他突然不想知dào

真相了。

“共襄……我找到了……找到了将我弄到魔教日夜遭受折磨的真凶了。”

“谁?!!”共襄脸色登时凛然万分,杀意弥漫了出来。是谁将他的香儿残害至此?他定要那个人生不如死,加倍的还回去。

“是……是……我一定要杀了她……”赐香突然头痛得厉害,发自内心的那股子*辣的痛再一次袭击而来。

“香儿……”共襄慌了,忙将赐香现如今那张满是泪痕汗水的脸小心翼翼捧了起来,“香儿,别想了,别想了,好好歇一会儿……”

“我要杀了……桃花夫人……”赐香的呓语毫无征兆的将共襄的心击得粉碎,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一定是幻听,不会的,不会的。

“桃花夫人为了换取墨羽身上……身上的蛊王将南昭后宫的那些小宫女养成了药人……换了……换了去……呵呵呵哈哈哈……我那个时候还小……“赐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陌生的尖锐,共襄早已经惊得如泥雕木塑一般。

“你说……我该不该杀了那个贱人?”赐香实在太过疲累了,唇角噙着一抹森冷的笑意缓缓倒下去,彻底晕了过去。

窗外的阳光顺着素锦纱窗投进了光怪陆离的光斑,共襄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里面的褶痕中晕染了太多的不可思议。

他一向都冰雪聪明,从小母后便似乎与那魔教的墨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一直将这个归结于墨羽曾经是南昭国最先册封的太子,后来因为谋害父皇被下狱接着叛逃出来。他一直很奇怪,自己的母后怎么会下了那么多劫杀令要杀掉墨羽,而且不惜将南昭陶家的精锐散开来加入魔教形成一股不容小视的地下势力。

“呵!”共襄突然觉的自己好无力,命运真的是个狠心的东西,开着这样那样的玩笑。自己最爱的女人,准bèi

娶回家做皇太子妃的女人,竟然心心念念要杀自己的母后。

虽然现如今赐香还不知dào

自己同桃花夫人的关系,仅仅知dào

自己是陶家的家臣,桃花夫人的亲信她便这般考量将自己推出这混乱的关系。可是每个人的感情恰如水一样,一旦动了心动了情,泼出去了后,怎么收得回来?

共襄真想大声喊出来,嘶鸣,呼喊,将自己心头的这股子烦闷清除干净。但是他明白,这丫头一旦知dào

自己是桃花夫人的亲生儿子该是何等的恨他,那时候就什么也收不回来了。

“少主!!”灵儿轻轻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少主紧紧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赐香姑娘,脸上的表情怎么那么的绝望?她狠狠吓了一跳,难不成少主和赐香姑娘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

“少主,”灵儿再一次轻轻唤了一声,将好似神游天外的共襄的魂魄喊了回来。

“说!”共襄的嗓子嘶哑,一下子衰败了许多。

“夫人的信!”

许是下意识的那股子排斥,共襄竟然对桃花夫人有些许的恨意,不愿意接过那枚母后亲自做的传信的竹筒。

“念!”共襄头痛得厉害,作为儿子本不应该这样背后排揎母亲,可是母亲为了一己私利将那么多无辜女孩儿献上魔教的祭坛这个着实的可恨。还有母后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他突然有些累了,隐隐中觉得即便是自己也是母后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

灵儿忙打开信道:“夫人信上说要少主务必在九月初十赶回南昭公开少主皇太子的身份。“……知dào

了……”共襄闭了眸子,这一次母后是不是又要大开杀戒将那些胆敢反抗的皇子皇孙们全部送到地狱中呢?一定会的!现如今父皇病入膏肓,整个南昭真zhèng

掌控在了母后的手里。

他垂首看着怀中的小女人,不禁苦笑。这个单纯的小丫头,竟然自不量力的要同自己母后硬碰硬。她可知dào

,母后凭借一己之力几乎将南昭朝政搅得天翻地覆,即便是墨羽也拿她没办法,这丫头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香儿……他该怎么办?

现如今不要说是娶她回家,而是她与他根本不可能再走到一起。除非他放qì

了母后,放qì

了南昭国唾手可得的权势,放qì

了这二十年的忍辱负重和心怀大志。

但即便是他放手了,香儿能放得下心中的仇恨吗?若是真的要她去了南昭见到了母后,定是你死我活的争斗,那么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共襄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未完待续)

第160章 南辕北辙

三天后,魔教总坛桃花谷,繁华的闹市一如往常。桃花坊隔壁的回春阁后院轩阁内,绯越一如往常的俯视着躺在白玉床上的枭冷。可是每每要上前碰触他的身体时,那条可恶至极的双头蛇总是会没了命的同他缠斗。

偏偏这蛇带着剧毒,又狡诈异常成了精般,但凡绯越想法子要抓它总是能躲得无影无踪。一旦当绯越真的要对枭冷动手,却又不知dào

从哪里钻了出来阻挠。更令人惊诧的是,这蛇居然将其他的毒蛇成群的引了过来,着实令人瘆的慌。

几次三番后,绯越也就作罢,悻悻地走了出来。他心头里存着一份念想,只要枭冷在这里那丫头一定会回来的。否则依着他的真本事又不是杀不了枭冷,他只是想将心头的那份牵念保存下来。

“你们几个好生看管着!”绯越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走了出去,今儿是于飞柏同夜酒酒成亲的日子。他虽然在于飞柏面前做戏,想必去了也是惹人讨厌,不过场面上的戏份还是要唱下去的。

夜色渐渐迷离,回春阁后院安静如斯,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白玉床上的那个人悄悄起了变化。只有双头蛇花花激动地无以复加,上蹿下跳。月影移至中天,清冷的玉色透过窗棂直直照了进来。

枭冷那双封闭了好久的狭长鹰眸突然微微颤动,猛地睁开了。琥珀色眸子比之前更加明亮有神。额角淡黄色花纹仿佛波光流转的水银滚动着令人悸动的光芒,淡黄色渐渐消散了,那花纹进而变成了绯红色,宛若曼荼罗花最艳丽的果实。

赐香设下的局终于开始运转了起来,枭冷……复活了……而且比以前更强,因为他身上的血液都被赐香灌注了曼陀罗花的精髓。现如今的枭冷可是真zhèng

的百毒不侵。他挺拔的身影缓缓从白玉床上坐了起来,映着月色投下一片满是杀气的阴霾——

赐香渐渐醒了过来,耳边传来马车辘辘滚动的声音。她只觉得头痛欲裂,许是这一次真的喝醉了。

入眼的景象令她大吃一惊。自己居然是在一辆华丽马车上。四周的青色幔将窗户也封闭的死死的,显得马车里温度很高,她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细密的汗珠。

“赐香姑娘醒了?”灵儿似乎听到了动静,掀开了帘子探进半个身子看着她。

“灵儿?”赐香一时醒悟不过来,自己出现在马车上,而且对面是灵儿,那么共襄那个混账……

她猛的回忆起了之前的点点滴滴,除了自己那天在混乱状态中交代出的真相。其余的那些话具是想起来了。共襄要带着她回南昭,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停车!!”赐香顾不得自己晕晕沉沉的脑袋,刚要钻出马车,却被灵儿猛地一点,登时浑身动弹不得。

“灵儿你!!”

灵儿索性钻了进来,看向了赐香的表情带着些不可捉摸的冷漠。这个丫头竟然要杀掉少主的母后,杀掉她们视为生命的夫人。若不是共襄迷了心窍,要她带着一队人马将这丫头弄到北冥藏起来,她和瑁儿才懒得管她,早就一掌毙掉了。

“赐香姑娘。”灵儿也不想同她废话,少主这一次实在是没办法了。一边是自己的母后,一边是这个心心念念的女人。不管怎么做都是错。

实在万不得已,共襄决定让灵儿暂避到北冥的九极宫。那一处地方也是南昭隐藏在北冥的势力,只是这座九极宫可是少主自己派人开拓出来的,即便是桃花夫人也不知dào

这一处地方。

他只想先将赐香关在此处,待他在南昭稳定了局面,再想个法子解开这个死结。赐香哪里知dào

共襄的这些打算,看着冷面冷意的灵儿,心头不自禁产生了一些别扭的恐惧。灵儿虽然性子冷但是决计不会这样待她,河阳城的那些一起共事的情分难不成也忘记了吗?

“灵儿。”赐香松软了语气,“我要见你家公子!”

“对不起赐香姑娘。少主交代务必要将姑娘你带到北冥好好欣赏一下大漠风光。”

“你说什么?”赐香一愣,随即大惊失色。“我们现如今不是去南昭吗?”

灵儿冷笑:“赐香姑娘不是不想去南昭吗?北冥多好,大漠风光着实好kàn

些!少主有事,不能陪姑娘一起看风景,姑娘先委屈着随灵儿呆几天吧!“

赐香登时闭了唇,总算明白过来了。依着共襄的奸诈怎么会猜不出来,自己倒是傻乎乎的以为将一切都隐瞒的密不透风。共襄自是有法子知dào

自己这一次去南昭要做什么,只是她不知dào

共襄用了什么法子知dào

自己刺杀桃花夫人的秘密。

若是这丫头晓得是自己醉酒之后的吐真言,此时一定悔得肠子都乌青了。她知dào

此番一定是被共襄派人软禁了,而且还是南辕北辙的北冥国。她不禁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北冥虽然在大陆世界三个国度中是最为贫瘠的,但是国土面积却是最广。东面与东昊国接壤,西面是广袤的沙漠,南面同南昭国紧紧夹着一片戈雅沙漠。北面是戈壁草滩,了无人烟。

赐香知dào

共襄的把戏,想必将她带到最远处的北冥,她就不能报仇雪恨了。可是对桃花夫人的仇恨就像漫山遍野扎根的野草,不管怎么清除防范那根子就牢牢的扎在了那里。

“我饿了,“赐香微闭了眸子,坐了起来靠在车壁上。

灵儿倒是颇感诧异,这丫头转性了不成?在河阳城的时候,赐香一向高调张扬,此番竟然带着温顺的屈服,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真实。

“怎么?你家少主莫非想要我的命?饿死我?那倒是省事了,一了白了。”

灵儿撇了撇唇,少主将她当宝一样,她除了限制她的自由之外哪里敢饿死她?

“姑娘稍等片刻!”灵儿探出身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个漆盘钻了进来。

一阵香气扑面而来,灵儿小心翼翼揭开几只细瓷盘碗。一小碗米饭,一碗鲜鱼汤,两样可口的小菜,一盘黍米酥饼。

赐香也是饿了,共襄为了保险在她身上下了*香,这一睡已经三天过去了。此番闻到了饭菜的香气也顾不得其他,只管填饱了肚子再说。

吃饱喝足后,赐香再没有同灵儿说一句话。天黑之前马车终于到了北冥国的国都箜域城,灵儿替赐香易容后带着她下了马车。

少主特意嘱咐过,赐香这丫头身子弱不要急着赶路,路上注意休息。再者说来,九极宫在箜域城的北端荒漠中,走起夜路来实在是不放心。

箜域城的街道都很阔大不同于东昊国燕都的井然有序,规格整齐。这里的一切都是自由铺陈的,就像一个闪闪发光的点,围绕着皇城的街道恰似散发出去的光线一样,通向大漠的深处。

两旁的亭台楼阁都显示出了粗狂的气魄来,构架宏大,格调庄严,带着一点点的霸气。灵儿早已经给赐香和自己换上了褐色纱裙,脸上蒙着一层遮挡风沙的纱绢,垂着头倒也不引人注意。

箜域城的民风很彪悍,不管男女都佩刀而行,而且这里的女子也不会过于遵从那些礼法说教。一个个在街道上佩刀骑马,高谈阔论,全然不像东昊国那些淑女。

赐香透过面纱小心翼翼的看着,也好奇了几分。只是她将这好奇表现的过于一惊一乍,惹来了灵儿频频的白眼,小家子气。

赐香看着灵儿渐渐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之心,不禁暗自得yì

。她就是要这样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问东问西,暗自却是盘算着怎么在路上能造出点儿事端,乘机摆脱灵儿的控zhì



灵儿一直带着她到了一处客栈,身后共襄的那些暗卫们扮成了跑腿的家丁跟在了灵儿和赐香的身后。这两个人相携着走进客栈,乍一看倒像是出来游玩的贵族女子做派。

灵儿冲身边的一个影卫点了点头,那人忙去订了客房,小二热情的在前面带路。

“等等!”赐香停下了脚步,捂着肚子,“我饿了!!”

灵儿一怔,随即巧笑道:“小姐先请客房等待,婢子这便去准bèi

。”

“客房里面吃宵夜多没劲儿,我要去外面的酒楼吃!”赐香分明带着无理取闹,掐着腰,贵族小姐的蛮横又不是没见过,她扮演起来分外的像。

灵儿忍了忍陪着笑,这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将她击倒弄上去吧?该死的,怎么没想到要封了她的哑穴,现如今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小姐,还请听婢子一言,天色向晚,外面风大小心着了风寒,一会儿婢子在后面的小厨房做几样可口的点心给小姐……”

“耳朵聋了吗?”赐香横着眉头,“我要出去吃,你听不懂还是要讨一顿打?”

灵儿虽然是个奴婢的身份,可是跟在共襄身边确实自由自在惯了的。加上她和瑁儿具是共襄的心腹,手中也是有些权柄的。何曾这样低三下气给人呵斥过,但还是忍了忍,暗道先顺了她的意思,等到一会儿哄她进了客房便将她彻底点晕过去。

赐香自是想得到灵儿的心思,闹得越发厉害起来,转身看着一边的店小二笑道:“本小姐且问你,这城里面最热闹的酒楼在哪里?对了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去处没有?”(未完待续)

第161章 容家大小姐

店小二忙应道:“小姐一看便是外面来的吧?说起这箜域城最热闹的地方便是天香楼啦!那边不光有山珍美味,还有唱曲儿表演杂耍的勾栏瓦肆,着实热闹得很。”

怕什么来什么,灵儿此番带着赐香进入北冥那是本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尽量不会去什么热闹的地方。她愤恨的瞪了一眼多嘴多舌的小二,谁知那小二竟然是个神经粗大的,也没有看到灵儿姑娘要杀人的眼神。

“嗯,不错,那我再问你,这天香楼可是箜域城最热闹的地方吗?还有没有比这个更热闹的?”

“回姑娘的话,这个自是没有了,而且这天香楼到了晚上更是热闹非凡的。”

赐香唇角微翘,点了点头:“灵儿赏!”

灵儿忍着怒气,拿出随身携带着的钱袋,从里面拈出来一枚金锞子。她背着赐香将那金子用内力捏成了圆球按到了目瞪口呆的小二手中,咬着牙:“不说话会死啊?”

小二吓的打了一个哆嗦,忙接过金子茫然无措的退后了几步,这是怎么说的?这些女子究竟是北冥哪家贵族的女子,武功竟然这么厉害?想他只知dào

箜域城若是论起武功最强dà

的女子便是容将军府邸嫡长女容馨儿了,那丫头跟随他父亲学得一手好本事,不光人长得美,连那一身功夫也是登峰造极的。

只不过最近容将军府却是闹得鸡犬不宁,宫中刚下了一道谕旨,宣将军府的嫡长女容馨儿进宫。依着容将军的声望,此番进宫后虽然不一定能荣登后位,但是妃子的位置想必还是有的。

只是这样的荣宠对于耿直的容将军来说却是一场灾难,谁不知dào

北冥的贵族现如今最害pà

的便是将自家女儿送进北冥皇宫。那个地方真的是不能去啊!但凡进宫的女子只要怀了皇上的龙种便会死的极其凄惨,啧啧啧……

店小二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忙将那团成圆球的金子收好缩进了阴影中。谁都知dào

北冥国的事儿妖气得很,可是谁能管得着呢?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那边的灵儿实在是抗不过赐香的无理取闹,只得硬着头皮遂了她的心意。她向左右递了一个眼神,让他们都警醒着点儿。

一行人骑着马护着坐在马车中的赐香和灵儿到了天香楼,也就是转过几个街角的事儿,倒也不难找。因为天香楼就在箜域城最繁华的地段儿,远远看过去一派金色浮华。

“天哪!真的是……”赐香诧异的说不出话来,神情有些小小的激动。

灵儿更是断定了她乡下姑娘的没见识,倒也是奇怪了,正是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却是将河阳城搅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赐香姑娘,明天我们还要赶路,”灵儿冷冷提醒她不要得yì

忘形,这地方儿可不是随意能够造次的。

赐香抿了抿唇暗地里却是心花怒放。灵儿根本没想到她可是有着两世记忆的人,东昊国的皇城都见识过,何况这大漠上的一座酒楼。

“快走!快走!!本姑娘要好好吃一顿!!”赐香带着些许迫不及待,拉着灵儿的手迈步走了进去。

天香楼的整个中庭是镂空的,中间搭着高高的紫檀木台子,玉石栏围成了一方照着暖纱的舞台,自是别有洞天。上面的歌姬舞姿曼妙,唱着的曲儿也是抑扬顿挫。一看便是东昊国的舞姬,柔媚万分让台边的那些大漠汉子们一声声叫好不已。

赐香的视线顺着四周的包厢一一看了过去,寻着目标,希望能将事儿挑大了,挑乱了。灵儿和共襄身边的那些暗卫伸手一个个了得,她是清楚明白的,既然要挑事儿就要挑着那些能斗得过灵儿的人来。

“滚!!”一声娇叱从背后猛然间传来,吓了赐香一跳。这女子的声音虽然清脆但是带着一股子英气逼人,内力浑厚。

赐香忙转过身去,却见门口晃晃荡荡走进来一个佩刀女子。身着一袭绣有金色牡丹花纹的石榴红长裙,肤若凝脂,姿容妩媚,一头青丝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发髻的一侧点缀着两支红玉质地的步摇,与腰间同样金色佩剑实在不搭调。

“钟悟其,你给老子下来!!!”那丫头挣脱开了四周人们的劝解直直朝正对着门口的包厢走了过来。

老子?赐香眉头一蹙差点儿笑出来,从来没有一个大姑娘称自己为老子的,这倒是有趣得很。

“赐香姑娘!我看还是去别处吧!听闻隔壁的酒楼也是不错得很!!”灵儿扫了一眼那飞扬跋扈的女子,再看看她身边那些一个个身着戎装凶神恶煞的护卫,便知dào

今儿这酒楼着实要倒大霉了。

自己一心记着少主的嘱托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形都不要管,只要将赐香平平安安送到九极宫中便好。

“就这儿了,有饭吃还有戏可看,岂不美得很?”赐香正好缺个煽风点火的,迎面走来的这丫头一看便是那种没事儿也要搅三分的人。

“赐香姑娘,”灵儿还要说什么,哪知身后刚刚大喊大叫的女子此时早已经冲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蛮横的推开,却直奔前面的那个包厢而去。

灵儿忍了忍,脸色暗了几分,但是这是人家北冥的地盘儿而且有身边这个不省心的赐香在。

天香楼的包厢朝着舞台的一面都挂着水晶帘子,此时正中的一处掀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素雅的软榻还有软榻上面的翩翩公子。

“钟悟其你给老子滚下来!!”那女子跳着脚就要上去。

赐香好奇地看着软榻上的男子,一身雍容紫貂裘的华贵装束,靠在了雕花楠木的软榻上。身材修长,面色白净,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带着似笑非笑的戏谑。

“馨儿,后儿便是入宫的人了,何苦呢!”

入宫?赐香的唇角更是裂开了一条缝隙,笑得很是欢声。那么这个女子定是北冥的贵族子弟了,而且还是很不一般的贵族子弟。她扫了一眼灵儿等人,笑得甚是奸诈:“灵儿,我是真的饿了,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好不容易能好好吃一顿,就不要到处转悠了。就这家儿吧!”

灵儿实在无语,强调了一句:“赐香姑娘,此处人生地不熟切不可生出什么事端来。“

“知dào

啦!吃完本姑娘马上滚绝不拖延!”赐香拍着柔弱的胸膛。

灵儿也不想同她闹僵了,只得顺着她的意思。赐香欢呼雀跃着上了包厢却是紧挨着那个贵公子的包厢旁边,灵儿刚要阻拦。

赐香委屈着表情:“灵儿姑娘,你看着四处哪里还有像样的包厢,不若就这里了。”

他们这边刚刚坐定,隔壁已经是天翻地覆得闹了起来。一应器具碰撞声袭来,伴随着那个男子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

“馨儿,何苦懊恼至此?宫中教你礼仪的掌教嬷嬷难不成没有来容将军府上吗?”

“钟悟其你欺人太甚!!!”

“我怎么欺人太甚?容姑娘可不要随便乱说啊!!在下一向是仰慕姑娘的,现如今姑娘攀了高枝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在下还没来及的祝福……”

“我杀了你!!!”

一阵尖锐的喊声传了过来,将赐香手中好不容易穿起来的肉丸子惊得掉了下去。灵儿瘪了瘪嘴巴:“这种野蛮女子想来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她!”

赐香不禁暗自好笑,她可是想起了灵儿在河阳城的时候也是顶着一个野蛮女子的头衔儿呢。

“灵儿此言差矣,”赐香微微一笑,“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公子却是对这个野蛮的丫头心中喜欢的紧呢。”

灵儿不禁想起了最近获得的情报,北冥国要立新妃,就是北冥国容大将军府上的容馨儿。她不禁一顿,谁都知dào

北冥国的达官贵人最怕自家的女儿进宫,难不成容大将军得罪了北冥皇室怎么让他的女儿进宫呢。

一阵激烈的响动后,那边传来容馨儿闷声闷气的喝斥,但是更像是低泣:“我不管!我不管!!钟悟其你要带我私奔!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噗!赐香实在是服了!

“乖!馨儿!不可胡言乱语,你是要进宫的女子,礼仪容恭方面要注意一些!”

“钟悟其!!!”一声凄厉的嚎啕陡然响起。将四周嘈杂华丽的哄闹声登时压制了下去,整座酒楼竟然安静了几分,带着几分诡异的紧张。这个叫馨儿的女子显然是伤心到了极处,撕心裂肺的痛。

赐香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抬高了声调,清亮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尤为突出。

“这位公子说的是啊,一个女人拿什么得到男人的心,可不是凭借你有几分彪悍之气,会拳脚武功就能得来的。想来世界上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温柔娴淑举止得体,是吧,这位公子?”

“赐香姑娘!!”灵儿眉眼狠狠蹙了起来,似乎有些明白这丫头的意图了,这是要搅乱一池春水啊。

赐香呵呵笑道:“灵儿,你不光文治武功高人一筹,而且性情柔和,只是至今尚未婚配,不若本小姐做主今儿要不将你配给这位钟大哥算了!!”

“找死!!!”赐香话音刚落,隔壁正好无处发泄的醋坛子早已经风风火火一脚将赐香和灵儿所在包厢的门踹开,咬牙切齿地闯了进来。RS(

)

第162章 替嫁

果然是不出所料的惊天动地,赐香也没想到那个叫馨儿的彪悍女子真的是名不虚传的彪悍,提着剑将行走江湖多年的灵儿差点儿当胸一个窟窿对穿了。

这丫头打架竟然连一个起势的动作也不给,干脆利落血腥,最重yào

的是直截了当。赐香乘着这混乱的功夫,用了共襄交给她的法子真气护体,七拐八绕便将灵儿等人很没义气的抛在脑后。

她躲进了角落里,截住一个跑堂的小二。威逼利诱之下将那小二的衣裳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猫着腰便溜出了天香楼。

也不敢雇马车,撒开了脚丫子顺着那些不起眼的暗巷狂奔而去。一直跑到很远的地方,耳边还回响着之前灵儿焦躁的喊叫声。

她实在跑不动了停在了小河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赐香这一趟趟经受的惊吓也是很多,倒也不觉得害pà



她蹲在河边掬起一捧水将脸上粘糊糊的热汗清洗干净,还不忘记摸了摸怀中的银票,只要银子在一切都好说。也不急着走人,就在这附近女扮男装躲几天,等到灵儿那些人急着去别处寻找的时候再出来也不迟。

到时候雇一辆大车,绕个弯而再去南昭。她就不信了,这一次共襄那个混蛋还能找得到她?

她这厢打着如意算盘,心头竟然美滋滋起来。刚转过身却撞到了一个冷硬的怀抱,磕疼了她的鼻尖,顺着视线仰望而去却是一条黑漆漆的口袋。只在最后意识清明间,扫到了一角紫色狐裘,随即便什么也不知dào

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赐香仰躺在了一个硕大的浴桶中。两个粗布衣衫的老妈妈拽着她的胳膊上下刷着。边刷边同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赐香聊着天儿。倒是气氛热烈。

“姑娘啊!公子出手阔绰,人又仪表堂堂,谈吐文雅。”

“你们……”赐香不知dào

那个人的轻功竟然如此厉害。自己跑的这般迅捷不惜用上了共襄所教的一切功法,可还是被人家不声不响的跟在身后。关键这是哪里啊?那个人身上穿的外袍怎么有点儿熟悉?

“你这样的我们见多了,”另一个老妈妈将散发着苦香的皂角擦过了赐香的肌肤,说不上温柔但也不粗鲁,“从与不从,名节都没了。”

“等等!”事关名节二字,赐香这番紧张起来,“你们说什么啊?放开我!”

“哎!还真是倔强,不过经过公子的一番调教定也会乖顺许多。”

“喂!你们公子是谁?是不是他抓我来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老妈妈看了几乎要疯了的赐香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姑娘不要仗着你漂亮就这这般坏脾气,我家公子也是人中龙凤,你跟着他是烧高香了。”

赐香登时闭了嘴,她不知dào

现如今是什么情形,但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逃出虎穴又掉进狼窝,这简直是运气太过差劲儿。本以为摆脱了灵儿,没想到被人抓到此处,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灵儿身边,好得灵儿不会害她。

她微微侧过脸不愿意看身边这两个叽叽喳喳的老婆子,却一眼扫到了不远处的小桌上放着自己的人皮面具。这下倒好连本来的真容也暴露了。

赐香不知dào

抓自己回来的那个人是谁,也不知dào

那人究竟有什么图谋,原本还算淡定的心思当看到被摘下来的人皮面具。登时变得有点儿紧张起来。

灵儿之前将她的脸易容成了最普通的类型,若是真的什么贵公子看上她绝对是个笑话。可是现在自己的易容轻易被人揭穿了,这是个什么状况?

“好了!姑娘这般水灵灵的人,挺讨人喜欢的。说不定跟着公子一年半载之后再生个一男半女,那便一辈子有了依靠了。”

赐香闷着头不理会这两个粗使婆子的唠叨,一边顺从的穿好了简单的素色衣衫,一边盘算着怎么能冲出去。

两个婆子带着她出了轩阁,赐香左右查看却发xiàn

是一处干干净净的院落。独门独院,植满了垂柳嫩杨在这荒漠中倒是显得别致一些。青石铺就的庭院中铺了一层刚落的黄叶,也没有人打扫。踩在上面一阵绵软。

“姑娘这边请!”停在了东偏厅,粗使婆子轻轻掀开了帘子。赐香藏在袖中的手掌圈了些内力估算若是一掌砍倒一个,另一个能不能也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

她这般思前顾后却不小心扫到了正院门口层层叠叠身着玄铁铠甲的护卫,登时那一腔的热血冷却了下来。自己决然是不可能单枪匹马逃过这一劫的,索性镇定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姑娘还是快些进去吧,不然公子等急了倒是对姑娘不好。”

赐香长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进去。进了东偏厅入眼的便是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面镂刻着金色浮雕显得华贵至极。迎面一套紫檀木桌椅,椅子上很随性的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紫色狐裘,琉璃色抹额,还有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

赐香一愣这不正是那个天香楼同名叫馨儿的女子拌嘴的那个人吗?原本自己以为乘着混乱可以溜掉,没想到却入了这个人的法眼。

“你就给老子看这么一个妖精?钟悟其你是不是讨打?!!”一阵气势很浑厚的娇叱传到了赐香的耳中。

赐香忙转过头来看向了侧位上坐着的明艳女子,是那个刁蛮跋扈的馨儿。赐香不禁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自己也就是借着这个炮仗般的丫头点燃一腔怒火,搅乱一池春水,然后溜之大吉。这倒好直接溜到了人家的窝里来了,馨儿一看便是那种彪悍的女子,想着一会儿打起来,自己会不会给人撕碎了?灵儿他们也不知dào

怎么样了?知不知dào

自己被人扣下来啊?

“馨儿,”钟悟其依然是风清云淡的从容自若,抬手点着赐香笑道。“馨儿,你不觉得这丫头的身段长相很像你吗?”

“你!”馨儿猛地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佩剑,冷冽的剑锋直接指向了赐香的眉心。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钟悟其,“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赐香的脊背瞬间冒出了冷汗。这丫头一看便是个不怕事儿的主,忙将之前凝聚到手掌中的内力冲着馨儿的前胸拍了下去。

“找死吗?”馨儿没想到赐香会袭击她,又是那样的敏感所在,竟然被赐香偷袭成乖跄的退了几步。

她收了脚步登时恼羞成怒,再一次举剑刺了过来,分明是要置赐香于死地的打法。赐香侧身灵活躲过,果然共襄教授的那些逃命的法子好用一些。馨儿没想到赐香竟然连逃命都这般一板一眼的,更是生气手中的招数越来越狠辣。

“等等!”赐香毕竟刚修习内功。后续的那股子劲儿实在不足,若是真的惹恼了这个母夜叉一定会将自己弄死的。

座椅上的钟悟其倒是怡然自得品着茶,好似在看一出好笑搞怪的戏。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看向赐香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贱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快快赴死!“

“蠢货!”赐香气急而怒,吼了回去。

“你骂我蠢货?!!”馨儿是容将军的宝贝女儿,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哪里能受得了赐香的责骂,直接扑了过去。

“他喜欢你!!!”赐香大喊。

“你说什么?”馨儿一时间愣怔了,顺着赐香的手指头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钟悟其。心头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儿喜悦在里头。

钟悟其脸上戏谑的神色淡了下去,反而多了几分赞赏,对赐香的这一言论也不置可否。

“你骗我!”馨儿恼怒不堪。瞪着赐香,语气里却明显缓和下来。

赐香忙正了正已经纷乱的衣衫,该死的这丫头竟然将她的袖口割破了。她指着钟悟其转过头看着馨儿冷笑道:“你这个笨蛋!这位钟公子眼眸里的宠溺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平日里定是将你当小孩子来看,那是疼着你怕你受伤。那是宠溺你懂不懂?爱到情深之处才会这样的包容,你还不知足!!疑心这个疑心那个,到头来傻乎乎的说一些伤人的话。”

馨儿明亮的眼眸闪烁着一抹亮光,看向了钟悟其。

“别看了,都是真的,”赐香顺着这话头说下去。只要将这大小姐说高兴了兴许就放过自己了。

“那他为什么昨夜对我那么凶,还冷嘲热讽?“

赐香一愣。这是个什么话?随即想到了天香楼中关于馨儿进宫的话题笑道:“你就要进宫了,他能开心吗?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他怕再也见不到你!”

“可是我让他与我私奔,为何又不愿意?”

赐香简直要疯了,这丫头怎么老问她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和他私奔的结果是成为被通缉的对象,流落异乡,你这样的大小姐能吃得下苦吗?他处处都是为你考量啊!”

馨儿彻底傻了,眼眸中瞬间晕染了泪水,看着钟悟其俊美的脸。

钟悟其缓缓站了起来,宠溺的揉了揉馨儿的头发,眼神却是冷冷扫向了赐香。他唇角挂着不甚分明的笑容,却没有半分温度。

“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一语中的。”

“哪里,哪里,”赐香怎么觉得此人看人的眼神阴森森的。

“呵!确实如姑娘所说馨儿是我最爱的女人,可是几天后便是她入宫的日子,嫁给北冥皇帝的日子。”

赐香的心跳漏了半拍,这家伙什么意思啊?

钟悟其冷笑道:“你不觉得你和我家馨儿长得还有几分神似,不若你替她嫁了吧。”

“啊?!!”一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赐香瞬间傻了。(未完待续)

第163章 易容

赐香的本意是将馨儿哄开心了,这种小丫头一看就是特别天真烂漫的,只要将她哄开心也许自己还能逃出升天。可是身边这一身紫袍的男子却是阴险至极,原来将她掳到了这里便是用自己做个替身。

容馨儿猛地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起了赐香。赐香给一个女人这样专注地看着倒是头一遭,不得不凝神回看了过去,似乎对容馨儿与自己容貌相似倒也有些奇怪。

那容馨儿此时歪着头,头上的金色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摆,煞是美丽。玉般的肌肤,傲人的双峰,不堪一握的细腰,飞扬的眉眼。即便是那精致眉眼间看人的娇憨倒真是和自己有点儿像,赐香登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钟悟其闲庭漫步般的走到了馨儿的身边,揽着她的肩头点着赐香笑道,“馨儿,你意下如何?”

“钟哥哥!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一步棋,只是苦于没有人选?”

“馨儿聪明!不是没有人选,而是找了很多人都没有同你这般像的。容貌相似,性情刻板。性情同你一样的,容貌又差太多,你看看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丫头倒是最合适不过的。”

“是啊是啊,”容馨儿甚是雀跃,“钟哥哥那我们还等什么将这丫头带回容府直接丢进宫中……”

“喂!”赐香实在忍无可忍,好得我还在这里杵着,你们当着受害者的面儿这般嚣张实在是可恨,“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

钟悟其淡淡一笑缓缓逼靠了过来,俯视着赐香,“这位姑娘,我想你没有发言权。”

赐香心头顿时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强自镇定着说道:“你这样的胆大妄为目无国法,这是欺君罔上的死罪,不怕满门抄斩吗?”

钟悟其同容馨儿相视一笑。刻意隐瞒着什么。他冷冷笑道:“这个不劳烦姑娘提醒了,我只知dào

一点。姑娘若是这一次一意孤行不愿意同我们唱好这出子戏,那么……呵呵呵……想必姑娘应该是惜命的主儿。”

赐香明白这是*裸的威胁,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如今实在想不到一个脱身的法子。

钟悟其看着赐香强忍着的慌乱随即笑道:“如果本公子没猜错的话,姑娘一定是在躲什么人吧?昨晚在天香楼里随你一起来的那伙子人看起来身手倒是不错得很。你是不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仇家啊!你放心,这箜域城里还真没有容家罩不了的人。”

赐香不得不白了他一眼,自我感觉也是太好些了吧?况且现如今她还真的想回到灵儿的身边,最起码没有欺君罔上的风险。

那钟悟其似乎会读心术。脸色暗了下来,冷冷盯视着赐香:“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乖乖的扮作我家馨儿进宫,但祈求皇上不要看上你,只要在宫中没有怀了龙种倒也平安的很。等到个两三年下来,没人注意你的时候我自会派人想法子将你弄出宫来。”

好霸气啊!好似皇宫后院都是你们容家开的,堂堂一个妃子说是要弄出来就能弄出来,眼里还有皇上吗?说来也奇怪了,三年前北冥新皇初立,谁知dào

过了不久好似销声匿迹一样。一切事物都是由北冥的摄政王出面调停。有的人说新皇年幼不足以立威,有的人说新皇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总之这个新皇软弱得很。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钟悟其继xù

道,“若是你不老实那只能由我将你的小命儿收了去。”

怎么办?怎么办?赐香心头一阵紧似一阵,但是有一点儿很明确,若是自己抗争到底一定会送命于此。钟悟其这种人同共襄倒是一类人,阴险歹毒得很,若是真惹恼了自己定也讨不到好处去。

她只得硬着头皮答yīng

了下来,但是三年实在太久了,她血仇在身,岂能等得了三年之久?

“我答yīng

你们便是!!”赐香猛地抬头看着对面的这对儿为了自己幸福牺牲别人的狗男女。重重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嘛!!”那个容馨儿到底是个没心机的,笑得很是张扬。看着赐香的眼神也友好了几分。看来只要她能同这个钟悟其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愿意。

“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这便谢过了,”钟悟其很出乎赐香的意料躬身冲她行了一礼。

赐香微挑了眉头道:“先别急着谢我,我有条件!”

她的话音刚落,钟悟其和容馨儿具是一愣,一个陷入绝境的人竟然还要讲条件?

“首先,“赐香一旦想通透了倒也镇定之极,看着钟悟其的眼睛,只要将这个男人说服他身边的那个容馨儿根本不在话下,“你们刚才也说了,我是你们迄今为止找到的最合适的那个替代者。所以你们不会轻易杀我!!”

钟悟其的眉头挑了挑,他其实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深陷困境倒也不容忽视。

赐香接着道:“其次,咱们三个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既然是在一条绳子上,光靠逼迫注定不能将计划制定的完美一些。其实我只要努力就可以让这个计划很完美,你们想若是我进宫后,一旦管不住的自己的嘴巴,还是会将你们的事儿交代出来,到那时容家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敢!!”容馨儿噌的一声拔出了剑,杏眼圆瞪。

赐香扯了扯唇角:“怎么不敢?你们若是把我逼急了,或者我一不小心暴露了,再者我被人抓住把柄了,夜长梦多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都是有可能将你们供出来的。”

“……”容馨儿登时哑口无言,但是眼眸中却是带着杀人灭口的神色。

钟悟其默默注视着赐香,满眼的审视味道,突然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赐香稍稍松懈了下来,直到钟悟其肯听她说话想必已经默认了她这样的大胆言辞。

“我的条件是我不想等三年我只等三个月,既然你们容家在宫中这般有实力甚至能将妃子弄出来,那就三个月后将我弄出来吧!”

赐香惦记着三个月后禹州的那场品丹大会,更惦记着南昭桃花夫人那个贱人。三年?他可等不来!

“绝无可能!!”钟悟其冷冷回道。

赐香也不着急慢条斯理道:“怎么绝无可能?不试一下怎么知dào

?三个月是我的底线,不然现在就杀了我灭口,要么将带着情绪的我送进宫,我可说不准我哪一天就失控了。”

钟悟其实在找不到赐香这样一个不管是样貌,身材还是性情都同馨儿很像的人选来,杀了她?这个倒是令他有点儿烦愁。

“三个月的时间绝无可能,”钟悟其松动了语气,“一年之后我想法子将你弄出来!!”

“三个月!!”赐香没有松口。

“你找死!!”馨儿扑了过来。

“你才找死!!!”赐香吼了回去,鄙视着看着他们,“你们的计划知不知dào

有多大胆?这样的事儿越是早解决越好,非要等着东窗事发才开心吗?我越是在宫中呆的时间长久,对你们的威胁就越大,何不尽早将我从宫中弄出来,我答yīng

你们此生再不踏进北冥,你们也省心得很。何必要提心吊胆陪着我宫中度过的三年时光?还要搭上容家上下老小那么多人的命?

“说清楚点儿!”钟悟其的眼眸冷了起来。

赐香倒也不惧怕他,她心头早已经有了主意:“我一旦进宫自是懂得低调,最好犯个什么不轻不重的错将自己弄到冷宫。冷宫那是个什么地方?几百年都不会有人光顾的地方,到时候一包假死药就解决了。”

钟悟其眼眸微转,薄唇轻启:“答yīng

你便是!!”

赐香暗道如此甚好,这三个月想必灵儿不管动用什么手段都不会查到北冥皇宫里去,到时候自己一旦得了自由一定会去南昭会会那个贱人。

钟悟其同容馨儿带着赐香走进了后面的秘室,里面站着一个驼背的老人,身着一袭干净的蓝色布袍,见到钟悟其后忙弯腰行礼。

钟悟其携着容馨儿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似乎这个易容术需yào

很多时间。

赐香抬眼瞄了过去,那人引导着她半躺在一张软榻上。一边的白色玉几上放着一只银盘,银盘中盛放着不明的清冽液体,上面浮着一张人皮面具。

那人抬起浑浊的眼眸看了一眼赐香的肤色,垂首在那面具上面轻巧的加工了起来。修葺过后的面具薄如蝉翼,色泽竟然同赐香白嫩的肌肤一般无二。他小心翼翼将人皮面具附在赐香的脸上,接缝处巧妙地藏于发下,浑然天成。除非伸手细细摩挲,否则绝对发xiàn

不了。

一面铜镜摆在了赐香的面前,赐香不禁咋舌,好俊的手艺,几乎像是她生着这样的一张脸。说实在的,比灵儿和共襄易容的手段都要高明。

“你和馨儿的声音也很像,倒是不必服用什么变声丹,反而欲盖弥彰,”钟悟其满yì

的看着赐香这张新脸。

他顺手将一卷布帛递到了赐香的手中:“五天后进宫,这段时间你除了随着住在容府的掌教嬷嬷学习礼仪,还要将馨儿的点点滴滴熟记在心,明白了吗?”(未完待续)

第164章 进宫

点好的暖手炉,准bèi

好的抱香枕,光滑的绒毯,刚冲泡好的热茶。窗下鎏金螭兽香炉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侧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的赐香着实的舒服。

这五天的时间让赐香再一次体味到了在凌云峰顶时候的大小姐生活,舒适,安逸,也容易增长惰性和麻痹神经。无忧无虑将一切想的太过简单美好,所以才会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包括自己的妹妹端木烟雪。

宫中来的掌教嬷嬷轻轻走了进来,一步步的分外规整,看向赐香的眼神是疏离淡漠的。谁不知dào

宫中的那位皇上,好人家的女儿不知dào

送进去了多少,可是三年来却没有一位皇子诞生,别说是皇子,就是公主也是没有的事儿。

不过也有极个别幸运的妃子,前儿肚子里怀上了,过几天便是母子一尸两命的结局。现如今这个容家的丫头也是倒霉,谁叫她父亲得罪了摄政王,巴巴的被弄进宫中受那无妄之灾。

“容大小姐,请上妆!时辰到了!内务府的人已经在前院候着了!”

赐香瞟了一眼掌教嬷嬷和她身后跟着的婢女,大大咧咧将暖手的手炉扔到了一边,坐在了铜镜前:“快着些儿,早死早超生!!”

掌教嬷嬷脸色一阵尴尬,听闻容府的这位千金泼辣粗俗果然名不虚传。

“还不快着点儿!!”

“是!!”两个善于梳头的婢女冲赐香福了福,轻手轻脚的拿起了赐香的一缕头发,开始编辫子。

这两个丫头知dào

容大小姐脾气不好,也知dào

大小姐一直喜欢钟家的那个不着调公子。这番进宫之前已经同老爷吵得不可开交,更是大闹天香楼,此时添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扯了她的头发。弄疼了她,被她一剑穿个窟窿眼儿。

赐香脸色确实不好,虽然同意了替嫁的要求。可是那对儿狗男女分明也动用了逼迫的手段。自己实在是万般无奈才答yīng

的。加上北冥皇宫毕竟不是寻常大户人家,一旦进去该怎么自保。该怎么装疯卖傻,该如何混进冷宫,怎么弄死自己,还有那钟悟其会不会信守承诺三个月后搭救她?

越想越是觉得纰漏太多,实在是令人懊恼得很。薄唇紧抿,杏眼微眯,一脸的不高兴倒是符合容大小姐该有的身份和表情。

赐香前顶梳了一个齐额短发,两侧的发髻编成数个辫子。用细细的金丝,银丝将那发辫拢在一起编成了莲花冠,扣在发髻上。

整个头饰看起来华贵异常,当然也繁琐异常。加上厚重的礼服,赐香整个人的穿扮只觉得压得慌,实在太沉了。

在掌教嬷嬷的搀扶下,赐香走出了封闭已久的闺阁,步入前院的大厅同自家的爹爹告别。入眼便看到一片黑压压跪在地上的人头,为首的那一颗早已经头发花白,身着玄色锦袍。虽然显得佝偻但是一看便是武将的硬朗。

赐香猜得没错,这一定是容大将军容庚。看着一个老人这样跪在自己面前,赐香倒是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刚要走上前扶她起来,却被身后的掌教嬷嬷轻轻揪住了衣襟。

“主子,别忘了君臣之礼,”掌教嬷嬷小声提醒。

赐香恍然大悟,自己现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已经被册封为妃嫔。那是皇帝的女人,怎么还能以父女之礼对待,她款款收住了脚步。

“老臣容庚等叩见容妃!”容庚的声音中带着十分的苍老沙哑。他身边还有三个儿子一并都是武将的身份,随着父亲缓缓给自己的这个妹妹跪了下来。

“免礼!”赐香淡淡回道。

容庚等人缓缓站了起来。赐香这才仔细打量自己的这些亲人。不得不承认这容家的孩子们个顶个长得英武神俊。即便是自己的老父亲也是一张周周整整的国字脸,浓眉大眼。只是脸上太多晕染的正气凛然倒是稍稍显出几分刻板来。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赐香看着这样一张苍老的脸突然发自内心的生出亲近之感来。难不成是自己扮演的女儿角色太过投入不成?怎么觉得此人和自己定然也是有联系的。冥冥之中就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爹。

“馨儿,”容庚一直对将女儿送进宫这件事耿耿于怀,这丫头一向是他最疼爱的,此番却不想这般结局。只是朝堂之上,风云突变,有些事情往往是他这个老父亲不能掌控的。他容家对于皇家一贯是忠心耿耿,从无半分二心,谁能想到那个小人竟然对他的女儿下手。

纵然有千言万语似乎都堵在了嗓子眼儿,让他的眼眶有些发疼。他知dào

自家女儿的性子是被自己惯坏了的,深宫之中这样的性情最是得罪人。若是自己抗旨不遵,摄政王便会要了容家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他也是没法子啊!!

“馨儿!!”容庚的手有些颤抖,却又碍着君臣之礼不能僭越了。

赐香的心似乎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心头的那份痛楚因为是真的发自内心而让自己略感惊讶。她暗自摇了摇头,这一定是自己演戏演过了头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爹爹!”赐香双手扶着他微颤的手臂,“保重!!”

除了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实在没有其他的话要说,转身又冲身边的那三个同样红了眼睛的哥哥们微微笑道:“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替我好好照应着父亲,馨儿这便走了!!”

赐香不愿意太多话,多说无益,反而会露了马脚。她强压着心头那股子极其不对劲儿的痛楚快步走出了前厅,踏着脚下柔软的锦毡走到了那辆华丽的马车前,回头忘了一眼容府义无返顾的钻了进去。

容庚遥望着自家女儿的身影,心头一阵落寞和懊悔,这丫头终究是恨毒了自己。竟然不肯多说一句话,但是总有什么地方让他觉得不太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他沉沉叹了口气。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转了回去。

赐香蜷缩在华丽马车的一角,头上沉重的发饰让她觉得实在太过难熬,不禁回想自己这一路来的艰辛和各种奇遇。越是且行越发觉自己的身世就像一团乱麻一样。揪扯不清。刚才看到容庚后,很久没有出来捣乱的前主人的阴魂好似再一次觉醒了似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容庚也和自己的身世有关?真是见了鬼的。她懊恼的一拳砸在了车壁上。

身边的掌教嬷嬷忙侧身躲了躲,知dào

这大小姐的脾气实在不怎么好。

“容主子许是累了吧?就快到了,且忍忍!”

“嗯!”赐香闷声闷气应了一声。

行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来到了北冥的宫城门下。抑天阙十三宫建造的十三重宫殿气势恢宏,威严慑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宫门皆由禁卫军层层把守。

看着这层层叠叠的威严令赐香的思绪再一次回到了很久以前的记忆。那十里红妆,那片同样萧杀的东昊国宫城。唯一不同的是,那一次进宫是她的梦靥和陨落之日。那么,这一次呢?

宫门已然洞开,皇家仪仗迎了出来,容家的地位看来也很重yào

,这依仗分明规模浩大。赐香下了马车换乘了步撵,观礼的文武百官,后宫嫔妃淡漠的注视着赐香所在的步撵。一个个微蹙了眉头,宫中选秀自是有规矩的。像这种直接将容府中的大小姐弄来也算是罕见的。对于容家不知dào

是荣宠还是催命?

赐香微垂着头带着点儿做贼心虚,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随着宫人的引导将这华丽丽的过场走了一个干净。

摄政王是一个脸色微微带着青白的中年人。略带风霜的脸上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候的俊美。赐香只偷偷扫了一眼摄政王腰间的佩剑便垂下了眼帘,摄政王的那双眼睛带着睥睨万物的骄横还有满满的阴毒。微眯着,却是精光一点,像一只觅食的油光水滑的苍老豹子。永远也不要相信它们已经真的老去,兴许在下一个转角便会猛地出其不意的扑上去狠咬一口。

参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何等的嚣张!!赐香知dào

这个摄政王其实才是北冥国真zhèng

的王者。

例行公事的庆祝仪式在翔云殿正式开始,赐香要顶替着馨儿的身份拜见自己未来的夫君。

一直以来赐香认为北冥新帝一定是个孱弱到家的瘦弱男孩儿。否则怎么登基这么多年来都仅仅是个傀儡,被自己的叔叔摄政王玩弄于鼓掌之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赐香随着跪了下去。正主儿来了。

“平身!”一个清冽疏离的声音传来。

她略有些好奇的抬眸看了过去,此时雄伟的大殿正中缓缓走来一个穿着白色纹紫金边锦裳的男子。他现身的那一刻令赐香猛地都吸了一口气。殿中的日月明珠包括浓烈的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天光与他相比都暗淡了几分。唯有他惊立于世人的眼眸中,行若流水,身如高鹤,惊鸿耀目,仿佛谪仙下凡。

赐香那一瞬间有些恍惚,北冥皇帝竟然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犹如莲叶生姿,从容中竟然隐隐透着几分凛然,是一种不可侵犯的尊严和气度。

她越是看下去越觉得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傀儡呢?

“咳咳……”一边的掌教嬷嬷轻轻拉了拉赐香的衣袖,示意她上前行礼。

赐香痴痴看着自家皇夫的神态实在令人不齿,她忙醒悟了过来,款款跪了下去:“臣妾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堪堪行礼时却对上了北冥新皇那双鄙夷至极的清冷眼神,心头没来由的慌乱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165章 侍寝

北冥新皇萧止厌恶的眼神令赐香觉得脸上一阵发烫,随即垂下了头,暗自责怪自己犯什么花痴?本来就是替身入宫,越是谨慎越对自己有利,不过既然令这少年皇帝感到厌恶也是一笔意wài

收获。这样的话自己哪天想个法子,令他更加厌恶自己岂不是两全其美。

“起来吧!”

赐香缓缓站了起来,受了册封,接了赏赐,度过了冗长枯燥的仪式之后,终于在天色向晚之时被送到了毓秀宫。毓秀宫的宫人们纷纷迎了出来,脸面儿上倒是带着十分的逢迎。幸亏容庚之前给了赐香许多银子,否则光是打赏这些宫人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待她将一切应付完毕歪倒在榻上的时候,一个媚眼伶俐的宫女走了进来,帮她卸去了厚重的装扮。

“你叫什么名字?”赐香微闭着眸子觉得这丫头倒是个识眼色的,卸妆的时候动作也是轻巧得很。

“回主子的话!奴婢名叫莞儿!”

赐香抬眸看了看这丫头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眼分外清秀,还不曾脱去稚气倒是很讨人喜欢。

“嗯!将我的东西收起来!赶明儿准bèi

着些去皇后娘娘那里拜见!”赐香上一世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宫中的礼仪多少知dào

一些。

莞儿神色一顿喏喏道:“回禀主子……这宫里头从来没有册封过皇后!”

“哦?”赐香心头一跳,这么重yào

的消息那个混蛋钟悟其怎么就没有告sù

她呢?害的自己差点儿露了馅儿?要是新皇没有册封皇后,想必北冥国的人都知dào

。偏巧自己傻乎乎的去拜见,这不是找人瞩目吗?

莞儿看着赐香此时眉眼也是一片安和,胆子大了些解释道:“之前倒是有一个皇后,可惜的是……”

“小浪蹄子胡说什么呢?平白污了主子的耳朵!!”一个凌厉的女声刺了进来。打断了莞儿的话。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云夕姑姑恕罪!!”莞儿猛地冲着掀开帘子走进来的一个女子跪了下去。

赐香眉头一皱,谁这么嚣张?她这个正牌主子还没有发话,倒是蹦出来半个主子耀武扬威。

她直直看了过去。入眼的是一位身着桃红色衣衫的年长宫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脸面生的也是刻薄。扳着一张脸缓缓走了进来。

“奴婢云夕叩见容主子!”那女子的姿态甚至傲慢,眼眸中带着空无一人的神气色彩,即便是冲赐香行礼也是应付得多一些。

赐香看着她在那摆着样子,也不出声端起茶杯来轻轻抿了一口。云夕脸色一暗,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赐香,显然有些怒意。

“奴婢给主子再沏一壶茶来!”云夕突然起身。

啪!!茶壶被赐香猛地摔在了地上!这一响动不要紧,一时间暖阁内外具是鸦雀无声,那边跪着的莞儿更是哆嗦个不停。

赐香冷冷笑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云夕一贯跋扈惯了的。她本是摄政王派来的人,说起来还和摄政王有些亲戚关系。在宫中哪个不给几分颜面,谁知dào

赐香这个刚刚进宫的黄毛丫头倒是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以为自己是谁?这宫中上上下下都是摄政王的人,还真以为自己做了妃子就抬高了几分身价?最后还不知dào

自己要怎么死呢?

赐香本来这一趟是要闹事儿的,巴望着犯个什么错儿皇上一开恩让她去冷宫舒服舒服,到时候便可以天高任鸟飞。正愁着没机会,一看这云夕姑姑想必也是宫中的老人,这般飞扬跋扈,正好惹点儿事儿出来,担负一个粗暴无礼的恶名。惹得皇上不开心是不是就能放过今晚的侍寝?省得她费劲儿的用什么*香让皇帝昏迷了。

云夕没想到今儿来了一个刺儿头,没听过宫中的规矩吗?这后宫中每一处宫苑的掌事姑姑都是摄政王的人,今儿这愣货着实令她恨得牙痒痒。

“跪下!!”赐香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云夕忍了忍。突然冷笑道:“奴婢不知dào

哪里错了?为何要跪?”

“呵呵!你还真的不知dào

哪里错了?”赐香缓缓站了起来,“来人!将这个贱人拖下去好好学习宫中礼仪!!”

“你敢!!!”这云夕也是个跋扈惯了的,宫中从来没有人敢动摄政王的人,这新来的容主子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她一时情急之下,竟然暴喝了出来!

赐香看着屏风处一动不动的宫人,全然没有要将云夕弄下去惩罚的意思,不禁恨的暗自咬牙。这还是皇宫吗?北冥皇宫的规矩实在是太奇特了!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宫人都这么嚣张了,主子反倒不成个主子了。

她不禁冷笑,反正是要在这里惹人厌恶的。没事儿也要给她寻点儿事儿出来。这倒好有人赶着撞上来了,这份大礼倒是少不得了。

“你们不敢动她是不是?”赐香冷目扫过那些人。那些人从赐香眼眸中真实的看到了杀意,一个个纷纷跪了下来。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息怒?!!”赐香幸亏顶了一个容馨儿的名头。这事儿依着那容馨儿的性子也不会善罢甘休,她猛地操起了一边的玉如意。这几日共襄那套修liàn

内力的功法也一直没有荒废下来,她猛地用力将那玉如意登时砸在了琉璃的屏风上,碎屑四处飞扬。

赐香弯腰捡起了一抹锋利的碎屑猛地一脚将吓呆了的云线倒在地上,尖锐的琉璃碎片架在她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丝。

这一变故不要紧,宫人们登时吓破了胆。这位果然是武将家的大小姐啊,这第一天进宫便要杀人吗?

前儿还飞扬跋扈的云夕倒真是吓得浑身瘫软,一连串的求饶。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奴婢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惹主子生气了!!!“

“呵!现在知dào

错了?想起规矩了吗?”赐香加重了手劲儿,将那琉璃片儿移到了云夕的脸上,狠狠按了按。

“主子!主子!!”这一看便是毁容的架势,四周的那些宫人本来给她平日里欺负的够呛,又看着赐香这样强悍关键还是个练家子,哪里敢上前劝阻,一个个吓的面无人色。

“自己掌嘴!!!”赐香说不出的快意,她才不会要人的性命,那样的话就玩儿过头了。

啪啪啪!啪啪!!云夕哪里敢不从依着赐香的话打了起来。

“用点儿劲儿,早上没吃饭吗?”赐香抿着唇笑道。

“是,是……”云夕恨着她,但也不敢忤逆,只想的躲过今儿这一次定要这个丫头好kàn



“皇上来了!!”门口的宫人慌里慌张几乎趴着进来禀报。

赐香不禁一阵惊奇,之前那人看着自己的模样还很是厌恶,怎么亲自来了?她不得不拍了拍衣袖,扔了带血的琉璃碎片儿刚迎到了门口,便看到一抹明黄刺进了眼眸。

正殿门口的几株木槿花微微摇晃,落下一两朵,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黑色长发上。轻若鸿毛般自发梢落至明黄的袍角。他的面容此时苍白若纸,多了几分令人心疼的脆弱。偏偏唇角无意识的扬起,神色中带着几分讥诮,却又温润的很。

明黄龙袍的袖口微收,腰间玉带紧束,笼在龙袍中的北冥皇帝萧止近处看起来分外消瘦。但是脊背却是格外挺拔,此时沿阶而上,行动间腰间玉佩的随带摇曳不止。在明亮宫灯的映衬下,显得卓然风姿。

赐香没想到对她厌恶的皇帝会在这个时机来看她,带着些惊慌。身后跪着的莞儿轻轻扯了扯赐香的衣角。

她猛然间醒悟过来忙跪下来:“臣妾叩见皇上!!”

一边内心忐忑,一边竟然带着些窃喜。这下子萧止应该看到她的粗鲁了吧?一怒之下冷宫的去向应该能敲定了吧?只要不争宠,到了冷宫以后,想法子给钟悟其报个信儿,自己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萧止止住了脚步冷冷扫了一眼跪着的赐香,一众宫人,还有那个摄政王派来的眼线云夕姑姑。他俊美的眉头轻轻蹙了蹙,黑漆漆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异样。

赐香小心翼翼的跪着,只看到了那双鎏金的靴子,上面的金龙绣的甚是活灵活现。她不得不握紧了拳头,皇帝不说话应该很是生气,不知dào

自己去冷宫的时候有没有人在前面引导着去?

“起来吧!”淡雅清冽的声音传来,全然没有半分怒气,赐香不禁惊讶,这么就放过自己了?

她缓缓站了起来,却对上了对面那双冰冷的眸子,依然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厌恶之情显露出来。赐香不禁有些愤nù

,你看着我不爽就责罚啊!

萧止缓缓转过身看着云夕冷冷道:“不懂得怎么伺候主子的奴才要着也没有用,拉出去杖刑五十!“

赐香一阵耳鸣,只觉得天地间转了一个个儿,她有些懵了。杖刑五十?自己刚才对付云夕也只是咋咋呼呼而已。这位冷酷的皇帝直接杖刑五十,这一顿刑罚下来非死即残,比自己可要狠多了。

云夕的求饶声根本入不了萧止的耳朵,他冷冷瞪视了一眼赐香转身离开。紧接着萧止身边的何公公尖细着嗓子吩咐道:“今儿皇上翻了容主子的牌子,容主子还请准bèi

着些。“

“什么?”赐香心头一跳,除了这档子事儿非但没有让皇上恼怒责怪还命她侍寝?是不是搞错了?(未完待续)

第166章 盛宠

夜色更深了几分,赐香不得不再一次盛装出门。这一次她多了一个心眼儿将一包致人昏迷的药藏在了袖筒中。想必对于迷晕皇帝后可能导致的恶果来说,自己的名节更重yào

。尽管她不是那种拘泥于礼法的人,但是她的名节只愿意给她想要给的人,比如……她狠狠将共襄那张坏坏的脸挤出了脑门儿,随即轻轻扇了自己一耳光。

事情并没有像赐香想的那么简单,步撵并没有将她带到萧止住的明极殿,反而是明极殿旁边的清露池。

白玉池中雕琢着并蒂莲花,朵朵绽放,清香充盈,流影悠长。从玉石雕刻的鸢鸟嘴巴里不停喷出玉露,缓缓流入池中。那一潭池水清澈无声,宛若一轮明月。

精致的麒麟铜炉散出袅袅的轻烟,宽敞明净的御榻,腾龙的金黄幔,榻上一双蟠龙烛台,烛影摇红。雕花的床上,纹饰着百子千孙,莲藕图案,绣着并蒂莲的锦被整齐的铺叠着。

池边正款款坐着一个身披淡黄色龙袍,身材俊挺的年轻男子,乌发及腰光从背影看就说不出的诱人。擎着一壶残酒在池边品啜的正是北冥皇帝萧止,赐香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

赐香小心翼翼挪了过去,眼前的景色太过美好,她有一种不愿意碰触美景的心境。但是皇家的该死礼仪还是不能漏掉的,最最该死的还是眼前侍寝这一关该怎么过?

“臣妾……”

“滚过来!!”

赐香一愣,自己这边刚要跪下来行礼,那边就是这样的一个态度?原本滚这个字甚是粗鲁,没想到被萧止这个家伙随便说出来,竟然带着些许令人骨头酥麻的微颤。

赐香倒是省了跪了,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眼前那个健硕的身影越来越近,不知dào

为何心头竟然生出几分恐慌。

“滚下池子去!”萧止今儿许是喝醉了,声音中带着一种醉酒之后的荒凉。

私下里的宫女忙走上前来:“娘娘请!”

“请什么?”赐香分明从那些小丫头的眼眸中看出几分如狼似虎来。怎么一个个上手就要剥她的衣裳。

“请娘娘沐浴!!”一边伺候的几个宫女不禁捂着唇偷笑,但凡能来侍寝的妃嫔不知dào

有多么开心。即便是要在清露池沐浴会有那么一点点儿的羞涩但是绝不是这般小家子气的惊慌失措。难不成这位容主子不知dào

侍奉皇上之前要沐浴吗?

赐香的喉咙一阵干涩,这样的情景她之前没有算计过,原本以为侍寝的时候只有她和萧止两个人。那样的话还能将手中的迷幻药粉撒出去,支撑一会儿。可是没想到是这么多人伺候着,自己实在是粗心大意没有好好打听着皇家侍寝的规矩。

此时枭冷那张似醉非醉的脸转了过来,俊挺的下巴微微侧了过来,满眼的鄙夷却又带着几分令人胆寒的傲气。只是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赐香不禁有些称奇。这人的脸怎么一天三变啊!似乎越是到夜间,那股子虚弱越是明显很多,就这样快要咽气的模样还要别人侍寝?

“你想要我诛你九族吗?”又是一句冷到极致的笑话,可是看着他阴沉的眸子赐香突然觉得这不像个笑话。

“皇上恕罪!”赐香从他鄙夷的眼神中倒是琢磨出了几分胜算来,看来自己在此人的心目中实在是印象不怎么样,才换来这般恶言恶语。

想着自己好得也是容将军的嫡长女身份,不若借此机会让萧止对自己更加厌恶几分。将自己打入冷宫岂不正好?

嗵地一声!左右服侍沐浴的宫女差点儿喊了出来,瞪着眼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和衣跳进池中的赐香。

萧止的脸色猛地一变,漆黑眼眸中掠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唇角挂着冷冷的笑。修长的指尖摩挲着手中的白玉酒壶。瞪着赐香。

赐香反倒是大大咧咧的仰靠到了池边,胳膊向后随意地搭在了白玉栏杆上。池中的水温暖舒适带着一点儿淡雅的香气,若不是这般尴尬的境地。自己此番要是真能脱了衣裳。好好泡一泡也实在是舒服得很。

萧止微翘着腿侧卧在池子边,正好对上了赐香那双嚣张之极的眼眸。

赐香知dào

但凡皇家最是注重礼仪,自己越是不知礼数,对方一定越是讨厌自己。她将额头上湿嗒嗒的头发粗俗的甩到了后面,抬起手指指向萧止手中的酒壶。声音中带着几分糯米般的甜软却又狂妄的很,嘿嘿傻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喝?”

当啷!宫女手中伺候沐浴用的银盘杯盏掉在了地上,忙又将自己吓了一跳,纷纷跪下来请罪。

萧止的长相尽管带着点儿阴柔之美。但是眉眼间确实淬利得很,冷冷瞪视着面前极其嚣张的赐香。浓黑的眉头越发的蹙到了一起。

赐香尴尬的探出了手。停在雾气蒸腾中强忍着恐惧对视了过去。这般时候决不能露出半分马脚,素来听闻容馨儿最是个不拘礼法飞扬跋扈的。自己这番作为应该还算符合容馨儿的性子。想必正是这个斯斯文文的萧止所深恶痛绝的吧?萧止啊萧止!你倒是赶紧的下令吧!还在犹豫什么?

“退下!!”单薄的嘴唇终于吐出了两个字,长久的对峙终于尘埃落定。

赐香忙缩回手从池子里爬了上来,跪下行礼后缓缓向后退了去。

“你留下!其余人退下!!”萧止的唇角不轻易间晕染出一抹残酷的冷笑。

四周伺候的宫女忙退出了清露池,等候在了殿外。整个空旷的清露池瞬间令人觉出几分寒意来。

这是个什么意思?不惩罚?不是还要自己?赐香猛地垂下了头,该死的袖筒间的药粉也沾了水,不过没关系他这样用药的高手,一会儿再想法子让他晕过去也是不错的。

“你袖筒藏了什么东西?”萧止缓缓站起了身子,单薄的明黄袍角扫过了镌刻着花纹的地板,寸寸逼迫了过来。

赐香心头一跳,没想到这传说中孱弱无能的北冥皇帝眼力劲儿这么好?她一向藏着药粉的手法,几乎连共襄都能瞒过怎么就被他发xiàn

了?

手臂猛地被紧紧握住,扯了起来,带着点儿痛。赐香袖间沾湿了的装着药粉的小包被一只修长的手捏了出来。

赐香那一瞬间的惊诧无法用语言形容,只是觉得耳鸣。这一下子的变故,不是被送到冷宫那么简单,兴许真的会被一怒之下杀掉。不过随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容将军是个什么角色,即便是萧止要杀她也得看看这之后的后果。

“这是什么?”萧止捏着素绸小包,眉眼间的淬利越发浓了几分。

事到如今赐香反而镇定起来,缓缓跪了下来:“回禀皇上,臣妾不想侍寝!”

捏着药包的手指微微一动,萧止冷冽无双的眼睛俯视了下来,好半天才道:“为何?”

赐香缓缓道:“臣妾入宫前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不能说是骗她,她尽管同共襄现如今陷入两难之地,但是她心头的那份触动和喜欢没有变。加上容馨儿喜欢钟家的钟悟其这件事情早已经路人皆知,自己也没算欺君罔上。

吧嗒!药包被扔到了一边的地板上,溅起了一点儿水迹,像是蜿蜒而上的扭曲命运。

下一秒钟,赐香只觉得整个人突然凌空而起落进了一个很粗暴的怀抱。脸色一白,抬眸正对上了那双暗沉沉的双眸。

萧止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更应该叫冷意的怒火,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冷笑道:“好一个痴情女子,不过这样的性情朕也喜欢。”

啊!!赐香只觉得晕头转向,整个人像一团软麻飘到了龙榻之上,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震惊。是谁传出来的这样一个消息,说什么北冥少帝体弱多病,说什么北冥少帝脑子不甚亮光,还说什么北冥新帝手无缚鸡之力?这件全部都是无稽之谈,她知dào

今夜遇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一个一直被公众的传言批驳的一无是处的对手。

要是知dào

这个人如此精明不好惹,她是打死也不会进宫来啊!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宫灯的亮光,投下一片明暗不定的影子。

萧止冷笑道:“容妃,朕一直没有子嗣很是着急,不若你替朕生一个吧!你是容将军的嫡长女,身手了得想来不同于之前死去的那些体弱的妃嫔?嗯?”

赐香猛地翻转过来向一边爬了过去,这一下子摔得不轻,只觉得腰间火辣辣的疼。她什么也不想,只想的能从这个疯子的手里逃脱。

脚踝被狠狠抓住拉了过去,萧止的手法甚是粗暴,带着几分蛮劲儿。赐香只觉得骨头也要被捏碎了去。

“住手啊!!”赐香的手掌情急之下捏成了拳头,一拳挥了过去,全然不理会什么欺君罔上,宫廷礼仪,去他娘的,自己要被这个家伙弄死了。

赐香迎面挥过来的拳头夹杂着共襄交给她的功法修liàn

而成的内力,带着十足的力道。萧止倒是被这一拳所迫躲开了些,眼眸中的深邃越发的淬利起来。

“你不是容馨儿!!”萧止躲过赐香一击,却反手咔嚓咔嚓两声过后将赐香的手腕卸了下去。

“啊!!……呜呜呜……”痛疼导致的眼泪登时让赐香变得狼狈不堪。(未完待续)

第167章 揭穿

“你到底是谁?!!”萧止眼眸中的杀戮之意更甚,突然探手顺着赐香的颈项处摸了过去。

赐香微闭了眸子,这一次是自己活该。不管是她还是钟悟其那个看似精似鬼的混账也没有搞清楚萧止的真zhèng

实力。

萧止素来在宫中小心翼翼,不想这个刚被送进宫中的容馨儿竟然是个假扮的,逼着他出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不知dào

赐香是不是摄政王派来的,还是容庚将军也参合其中。总之若是被摄政王知dào

了端倪,自己这边一向的忍辱负重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罢了!杀了吧!!萧止的手紧紧扣着赐香的颈项,只要稍稍用力一些,这丫头断然活不过今夜。

赐香焉能不明白萧止的意图,大口喘着气也顾不得手腕间的痛楚低声喊了出来:“等等!!”

萧止也不知dào

为何会犹豫皱着眉头冷冷看着她。

“呜……”赐香稍稍挪了一下身子,牵扯了身上的痛楚,皱着眉头,“你为什么说我是假的?”

萧止不禁冷笑:“容馨儿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她的武功在北冥国中却是略有所成,你这番修为还是差得很。”

赐香顿时哑口无言,什么都算计进去了,唯独这个实在是模仿不来。也怪自己太过大意了,一个小小的试探便慌了阵脚。

“现如今明白了?”萧止的冰冷唇角绽放了些许冷笑,赐香哪里看不出来这人是动手的前兆。

“等等!!”赐香喘了口气,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微颤,“你若是杀了我,就不怕容家追究吗?据我所知,皇上你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啊!”

萧止眼眸冷了冷:“听过族诛吗?”

赐香此时生死攸关。只想拖延一时算一时,也没有时间仔细想明白他为何这样说。

“族诛一般都有固定的顺序,一家之主往往放在最后处决。你今夜此番作为足够容家经lì

这样的残酷了。况且……”他笑的越发张狂起来。“这朝中想让他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本来朕还能保他一家。没想到他却弄了一个假的进宫戏弄与朕,这就怪不得朕了……”

“等等!”赐香看着萧止苍白的脸色,“你身上有病!!”

萧止登时顿住了,表情有些奇怪,突然冷哼了一声。连那强行装出来的讥讽都不愿意给了,直接痛下杀手。

“我是七品丹师!!我可以救你!!!”赐香几乎带着尖叫。

萧止脸上终于出现了除了冷漠和讥讽之外的表情,狐疑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女人。

“你信我!河阳城听过没有?公仪恪的七品青莲天心丹听过没有?我就是那个能炼制七品青莲天心丹的赐香!!”

一切的计划都乱了套,朝着令人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而去。令人措手不及。赐香在赌,赌她的眼力劲儿。这个萧止从外表来看虽然傲气得很,可是掩盖不住他脸色中那抹青白。之前听闻此人手无缚鸡之力,此番他很利索的将自己压制住,身上确实有武功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要么此人假装孱弱,要么便是真的修liàn

功法时出现了什么岔子,才会气力不足。

那一瞬间,萧止脸色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即摸索到了赐香的鬓角试图要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萧止却在试了几次后。都没有成功,钟悟其雇佣的那个易容之人手法是很高超的。这样生拉硬拽的做法令赐香感到疼痛不堪,她不得不喊了出来。

“我自己来!!”

萧止停下了撕扯赐香鬓角的动作。转而用力将赐香手腕间的卸掉的骨节迅速接好。除了微微的酸疼,倒也是灵活自如。

赐香手臂撑着锦被缓缓坐了起来:“弄一碗清水来!”

萧止丝毫没有因为赐香这样一句明显命令式的话而感到冒犯,随即亲自抓起一边的茶盏凑到了清露池中盛了一碗清水。

赐香拿着一方丝帕沾着清水将面具的边缘轻轻润泡,不多久便将整张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赐香原本的那张脸。

“你是?!!”萧止脸色剧变,两只手因为紧张而微微握成了拳头。

“你认识我?”赐香觉得心中一阵纳闷,萧止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是之前认识她一样。

萧止将之前的话咽了下去,对面的赐香与他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元夕节上醉的一塌糊涂的小女人,那个被人群冲得迷了方向的小女人。那个时候她哭得一塌糊涂,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臂喊着一个叫共襄的名字。那眼眸中的绝望却是令他心动不已。

但是萧止那个时候绝对没有想到,将自己错认的小丫头竟然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青丘镇七品丹师赐香?自己偷偷潜入河阳城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寻她。只是后来听闻去了魔教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自己才不得不回到了北冥。

不过现如今萧止并没有打算要将自己去河阳城寻找她帮忙的事情透露出来,他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再怎么惊讶的神情也没有流露在脸上。

“你怎么证明你就是青丘镇的赐香?”萧止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赐香抬起手臂附到萧止的腕间却没有按下去盯着他的眸子,这样高深莫测的人,想来不愿意别人的碰触,尤其是她这样身份不明的女人。

她不得不征求他的意见:“让我替你把脉可以吗?”

轻易将自己的脉搏交到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手中,萧止还是略有犹豫的,很快心头的那点儿奇怪的感觉将犹豫清除得干干净净。

他将绣着龙纹的明黄袖口稍稍挽了起来,露出了手腕伸到了赐香的面前,薄唇轻动:“不过朕想说的是,假如你不是青丘镇的赐香大师,你可准bèi

好应对朕的说辞了吗?”

赐香听闻他竟然喊自己大师,心中越发清明起来,此人的身子定是出了问题。只要有求于自己便好,到时候便能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这个请皇上放心,民女在这一点上倒是不敢欺瞒皇上!”

“开始吧!”萧止微微坐直了身子,赐香将手探上了他的脉搏。

半柱香时间过后,赐香的眉头却是紧蹙了起来,脸色竟然有点儿不太好kàn

。萧止原本还有一些希望的神色渐渐灰暗了下来,又忍不住恼怒起来。

“哼!!”萧止猛地抽出了手腕,“说!怎样的一个死法才合你的心意?”

“皇上着急了些,”赐香轻轻用袖口擦了擦额头间的汗。

“你还要狡辩?你根本就不是赐香大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朕,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少时便被下了奇毒,”赐香淡然说出。

萧止猛地抬眸死死盯着赐香,赐香也不急切,缓缓从龙榻上下来。踱着步子在清露池边走了几步,转过身压低了声音:“此处说话可方便?”

萧止登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缓缓道:“你且过来,有一个地方说话甚是方便。”

赐香忙走到了他身边,没曾想被他一把捞到了龙榻上,脸色瞬间惨白。

“你要做什么?”

“说话!”萧止手臂一勾将锦被拉开裹在两个人的身上,随后又将那纱幔一掌拍落了下来。

“你!!!”

“嘘!!”萧止点了点大殿的窗棂,几个宫女的纤弱身影倒映在了窗棂上,带着些许飘忽。

“爱妃!”萧止抬高了声调,“你闹也闹了,怕是累了吧?还不陪着朕歇息?非要等着朕治你的罪不成吗?”

赐香本来瞪大的眼眸瞬间了然,恍然大悟,还有比一个被窝里说几句私密话更好的遮掩吗?可是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近距离的抱着,她的脸不禁涨成了猪肝色。

“说吧!!”萧止几乎带着耳语般的呢喃。

事已至此,赐香只得抛开自己的不安和别扭小心翼翼道:“陛下先听我说,看看对也不对。”

萧止默默点了点头,本来也不想告sù

她那些深埋在心中的秘辛。那是他的逆鳞,容不得别人去碰触。

“陛下少时中了奇毒,那毒素很强dà

应该是那种见血封喉的剧毒,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陛下却活了下来,实在匪夷所思。”

萧止的身子僵了僵,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秋夜。那个时候自己只有五岁,随着母妃住在明极殿。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突然闯了进来,领头的竟然是自己的父皇,逼着他们母子亲自喝下毒酒。

母妃边饮边哭泣着讲同父皇认识之后的点点滴滴,乘着父皇心软背过身去的空档儿,将萧止喝剩下的半杯毒酒也夺过去饮下。饮下之后又将酒杯重新塞到了自己儿子的手中,那夜母妃死了,自己却命大活了下来。父皇也因此真的软下心肠,将他寄养在与母妃交好的丽妃名下。

看着萧止的眼神,赐香放下心来这第一步算是猜对了。

“陛下是不是修行了归元*?”

萧止又是一怔,脸上掠过一抹惊奇。

赐香顿了顿:“民女刚才之所以不敢说,是因为陛下的命……”

“你说!”

“命不久矣!”赐香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却觉得自己的手腕猛地被萧止抓在手中,生疼。(未完待续)

第168章 假戏假做

“你说什么?!!”萧止一贯在脸上堆砌的那些伪装,在赐香的一番话语中登时土崩瓦解。

赐香眼眸中却是满满的同情之色,尽管不是很清楚明白的显露出来。怪不得北冥现如今真zhèng

执政的是摄政王,原来这个皇帝就是一个生命垂危的摆设。

“陛下你……”赐香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了。

“有何解法?”萧止突然镇定下来,这丫头不知死活的告sù

他的症结所在,一定能找到问题的解法。此时他已经完全相信面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赐香大师,他身上修liàn

的归元*在大陆世界中很少流传,是他偶尔所得的一部功法。彼时报仇心切,不得不偷偷学了起来。

赐香知dào

再拿乔作样下去,这个家伙定会真的痛下杀手。

“陛下少时所中的毒在身体中还没有清除干净,却修liàn

了世界上最霸道的功法,十几年过去后毒素已经深藏在了陛下的经脉中。偏偏这种功法需yào

清毒的丹药同固本培元的丹药同时服用才能有功效。陛下似乎太着急了一些……”

萧止的唇角微微哆嗦了一下,心头生出一股悔恨。自己报仇心切,加上这个秘密从不曾同他人说过,也没有一个商议之处。他只是从那本练功册子上面看到了归元功法强dà

的能力,以为只要练成便可抵挡身体内的毒素。

初始确实给他获得了一定的功效,随着归元功法前三层的修liàn

,他身上毒素基本没有发作过。这让他窃喜异常,认为只要坚持下去,修成天下第一,到时候便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谁知dào

近几年来。自己的身体突然垮了下来。本来自己在皇子中是最不得宠的,也是实力最弱的。谁知dào

叔叔突然发难,害死了父皇。将他身边的那些皇兄皇弟们一个个铲除干净。唯独看上了他孱弱不堪的身体,竟然阴差阳错的立为皇帝也仅仅是一个傀儡而已。

但是儿时的那场噩梦始终没有从他年复一年的梦境中消除。他暗暗准bèi

,偷偷培植自己的势力,只等着翻云覆雨的那一天。但是死神如影随形,每到夜色降临,宫中空旷无人的时候。身体内的毒素会像一头怪兽,几乎要吞噬掉他的一切。

他不得不想法子让后宫的妃嫔怀上自己的龙种,可是摄政王派在后宫的眼线很多,哪个妃子刚怀了身孕。必然会被戕害,胎儿也会死在腹中。这样便被绝了子嗣,萧止明白摄政王只等着他早早死了,便可以亲自继位。

他也曾想着法子聘请丹师调理自己的身子,低品级的丹师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高品级的丹师大多在东昊国。东昊国素来与北冥国为敌,高品级丹师一般是不愿意来的。即便要来,那些品级较高的丹师谁不是摆在众人眼眸中的耀眼星辰,这样堂而皇之的召进宫中,摄政王若是知dào

了后果不堪设想。

天可怜见竟然是那个名不见经传而又身份相对自由的赐香亲自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忙松开了赐香的手腕。

“还请大师救我!”

赐香眼皮子一跳,这人是真的着急了,竟然在她面前连那个尊贵的朕也抛开不称呼了。

她垂了头。帐幔中的温度有点点热,可是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好法子可以不用这般尴尬的说话。

“我只有五成的把握,”赐香向来在炼制丹药上面没有老牌儿丹师们的那些装模作样的坏毛病。一是一,二是二,不夸大一分,也不欺瞒一点。

她说是只有五成的把握就真的只有五成的把握,黑漆漆的眼眸盯视着萧止,看着他的神色。这一刻竟然有些紧张,五成。不知dào

这位皇帝还有没有耐心让她试下去。

“我信你,”萧止选择了信任。也就意味着将自己的命交给了这个还不太熟悉的女人手中,这倒是另赐香心头掠过一抹感动来。试问天下哪个皇帝有这样的魄力。拿自己生命赌一次的魄力?

不过感动归感动,现如今不若趁此机会也给自己一个赌一把的机会。与其等着钟悟其那个混账救自己,不若大着胆子和皇帝谈生意。她总归来说是个生意人,同谁做买卖不是买卖。反正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身家性命压了上去。为何要委屈自己?

“陛下,民女是个生意人,炼制丹药的目的是为了银子,这个民女也不愿意瞒着陛下。”

萧止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这个你自是放心,北冥国虽然也有兜售丹药的丹阁……”他看了一眼赐香的眼眸,竟然发xiàn

这丫头的眼睛分外的好kàn

,唇角的笑容多了几分柔和。

“民女不是狮子大开口的那种的人,陛下只要付给我……”

“若是你能治好我的痼疾,北冥国所有人口过万户的城镇朕都亲命人修建名字叫回春阁的丹阁,你的经营将置于皇家严密的保护之下,这样可否?”

巨大的惊喜令赐香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这是什么状况?她不是不明白,萧止这样的大手笔直接让她控zhì

了北冥全国的丹阁垄断权,这不是几万两银子的问题,这简直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啊!

“怎么?”萧止眉头微蹙,“莫非赐香大师不满yì

?”

“满……满yì

……实在是太满yì

了……不过……”

“不过什么?”萧止黑亮眼眸一闪。

“不过这件事情过后,你不可定罪与我,更不能灭容家的九族,”赐香也不知dào

为什么,至从见到了容庚之后,心中竟然觉得异常亲切。虽然馨儿和钟悟其将她扣住,逼着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赐香还是不想伤害容家。

萧止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说,自己都许诺了她整个北冥国的巨大权益,难不成还要她的命吗?况且萧止这样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知dào

一个七品丹师意味着什么,这样的人物他还真不想得罪。

“赐香大师放心,”萧止缓缓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你自是放一百个心。”

赐香顿了顿:“好!那请陛下将归元功法散了去!”

赐香话音刚落却感觉到萧止的身子僵硬了起来。练了十几年的功法一朝散尽,还是在同摄政王斗争最关键的时候。

若不是萧止莫名其妙的信任身边的这个丫头。但凡换成了别人这样说出来,定会被他立马赐死。

赐香一看他尚且犹豫,猛地要坐起来,只觉的腰间一紧,却又被萧止按了下来。她微微一怔,脸色微红,自己一时情急倒是忘记了现在还演着戏。

她缓缓躺了下来,萧止倒是也知dào

分寸。缓缓向后挪了挪身子,同赐香拉开了一段儿距离。

“陛下,”赐香忙解释道,“你现如今修行的归元*若是不散去,身上的毒素根本不可能除尽。即便是我炼制了丹药能暂且抑制住毒素的蔓延。但是归元*本身对经脉的冲击甚是猛烈,而且归元归元总是将经脉运行中生成的功力最后都要沉到丹田中去。你身体中的毒素本来还是散落着的,被归元*硬生生的沉到丹田,岂不是要损害身体的根基?”

萧止的表情严肃至极,微微点了点头。赐香忙继xù

说下去:“要是不从根本上治疗,越是通过归元*抑制毒素。前景越是堪忧啊!不若反其道行之,先将归元*散尽了。民女先炼制清毒丹药,接着陛下再修liàn

归元*。这期间民女炼制六品归元丹辅助。陛下本来便有了归元*的底子,用丹药加以辅助,不消两年的时间便会略有所成。”

萧止一直紧绷的脸色越来越缓和下来。

赐香知dào

此人已经被说动,随即笑道:“那个时候,根基稳妥了,陛下的归元*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只要破了第八层便是这大陆世界少有的强者了。”

萧止默默点了点头。

“既如此,挑个时间散功吧。我写一个单子,上面记载着我需yào

的清毒药材……”

“慢着。”萧止的眼神恢复之前的淬利,赐香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陛下?”

“赐香大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答yīng

?”

“但说无妨,”人家是九五至尊。虽然面孔冷冰冰的,但已经这般客气,自己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萧止看着赐香清澈的黑色眸子微微一笑:“赐香大师说的法子固然好,但是能不能先炼制一枚丹药将我现如今的状况且拖上一拖。这期间还请委屈大师配合我一起演一出戏可好?”

赐香艰难地看着他,想看看这个九五之尊是不是真的要放qì

自己这条尊贵的命。

“陛下,若是再不救治,可就来不及了。”

“如果是你炼制丹药的话,你能帮我拖延多久?”

赐香看着眼前这绝美的男子,柔美的轮廓因为认真晕染着几分的光彩。赐香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花痴,但是看着如此认真的萧止还是狠狠心跳了一下。

“这个……你是知dào

的,若是不尽早治疗,不散去功法……”

“赐香大师请告sù

能拖延多长时间?”

赐香抿着唇:“拖延一些时间也是可以的,只是这样后面治疗起来却越发的困难了,陛下难不成不再考lǜ

一下吗?”

“我需yào

一段时间处理一些事情,”萧止不愿意再说下去,这丫头虽然看起来带着点儿率性,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但是她知dào

得越少越好。

“好吧,”赐香顿了顿,“半个月的光景,再要是拖延就真的无药可救。”

萧止点了点头:“可行!”

“嗯,”赐香心情有些复杂,不知dào

什么样的事竟然可以使得一个人以生命的代价去对待,她自己还是乱麻一堆,也不想考lǜ

这么多了。

随即嘱咐道:“好吧,我另写一张单子,陛下买草药的时候可派心腹直接去河阳城的回春阁。”(未完待续)

第169章 靶心

赐香明知dào

萧止会将自己禁锢在身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容妃身份,更多的是害pà

自己凭空出现的这个救命稻草被后宫中的风暴刮跑了。但是萧止远远比赐香所想象的做得还要多,几乎带着三千宠爱为一身的嚣张了。

接连的几天时间,华丽的青鸾车夜夜碾过了冰冷的宫墙暗影,碾碎了后宫三千佳丽所有的期望。北冥皇宫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景象,一向体弱多病早已经冷淡了后宫妃嫔很久的北冥皇帝竟然天天翻容妃的牌子。

这还不是最令人惊奇的,最让整个后宫不可思议的是。北冥皇帝明明不喜欢粗野女子,而且入宫以来谁都知dào

这个容馨儿是箜域城最荒唐的武将之女。不光武功高强,行动粗野,进宫之前还带着佩剑满世间追男人。即便是进宫也是不安分得很,正是这样一个女子竟然深得皇上宠爱,实在是匪夷所思。

赐香接连几天陪着萧止玩耍也实在累得很,一边掩人耳目的恃宠而骄,一边却是偷偷准bèi

炼制丹药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都被萧止悄悄弄到了手,即便是最难运进宫中的炉鼎也不知dào

被他以什么法子瞒过了摄政王,堂堂正正安在了清露池中。

谁能想得到,萧止的密室竟然就在池子里,也亏得萧止这样的神人才能想得到。

“主子,这是奴婢新做的玫瑰酥,”莞儿端着一只精致的彩瓷杯盏走了进来。

赐香这几天演戏演的用功,却是因为萧止那些变着花样百出的游戏折损了太多的精力。整个人也跟着疲惫不堪起来,她揉着眉心,琉璃护甲上闪烁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光芒。

“在想什么?”萧止温柔似水的声音闯了进来,床榻顺势凹下了一个浅浅的坑,还有一股子萧止身上所特有的冷冽檀香。

每到这个时候。赐香总是会恍然想起那个混账的共襄,身上也是有这样子的白檀香的味道。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萧止阴柔绝美的脸总是会令她想起了共襄那张同样绝色的脸。

萧止温润的手指头轻轻按在了赐香的额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揉着。四周跪着的宫女识相纷纷退了出去。这容主子可是宫里头风头正劲的新宠,况且这一次一向清冷惯了的皇帝表现出了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后宫女子存zài

过的怜惜。

眼看着毓秀宫的闲杂人等一个个躲了出去。萧止摩挲着赐香额头的指尖缓缓落了下来,连身子也是向后退开了些,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尊敬。

赐香压低了声音,被这样的萧止动手动脚的宠爱也确实吃不消的,尽管萧止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那同共襄甚是相像的容貌和偶尔相像的性情也是令赐香呼吸一滞,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将思想转回了正轨。

“陛下,草药准bèi

好了没有?”

萧止墨玉般的眼神闪了闪,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明天便能开始了。”

“是在清露池里面炼制吗?”赐香很怀疑自己的神经能不能经得起那个水池中炼丹炉的冲击。

从来没有人将炼制丹药的丹炉藏在水中。包括那些莫名其妙的地火,也不知dào

萧止从哪里弄到的。

“是!”萧止总是很吝啬自己的一言一语。

赐香尴尬的揉了揉头发:“是从回春阁买的草药吗?”她有些日子没有回河阳城回春阁了,不知dào

瑞儿和丘老爷子还有王老爷子他们怎么样了?

“是的,”萧止淡淡地看着窗外,比刚才多了一个字“的”。

“哦,”赐香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了,既然草药已经运来了,炼制丹药的炉鼎也准bèi

齐全,那么今晚就可以炼制出清毒丹。

越是如此赐香的神情越紧张,清毒丹刚服用下去。萧止会有一夜昏迷不醒的症状。今夜炼制丹药,明晚萧止就会出现这样的症状,自己到时候便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保得萧止这个倒霉蛋平安。

“走吧!”萧止猛地将她从软榻上捞了起来。带着赐香身上的绯色纱衣打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赐香刚要反抗,却猛地看到门口躬身立着的何公公。何公公是摄政王派来的,最是摄政王所信赖的人。但是赐香也是最近才知dào

,这何公公绝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没猜错的话,何公公应该是萧止的人。

“今天去射箭,”萧止附在了赐香的耳边,呼出的气息如同他身上冷冽的白檀香。

赐香一愣,这便又是玩儿哪一出啊?这几日还嫌闹得不够大吗?

“皇上,”何公公哆哆嗦嗦的身子垂的更是低了许多。几乎是要在地上磕头的动作,“皇上。今儿……摄政王也在……”

萧止眼眸中的冷光直逼过去,赐香不得不替何公公担着几分心。谁都知dào

。在后宫中虽然萧止是个无权无势的傀儡,但是那些整人的法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刁钻刻薄得很。现如今何公公这一副死谏的神情却是很欠揍的表现。

“滚!!”萧止猛地揽过身边的赐香一把打横抱在怀里,顺势一脚将何公公踹到了一边,大步走了出去。

这一下即便是知dào

萧止在演戏的赐香也是诧异万分,却不得不抓紧他强势结实的胳膊,做出该死的亲密。这出子戏份几乎要赐香疯掉了,要不是萧止承诺的北冥国丹阁经营的垄断权还有那份难能可贵的自由,她是断然不肯这般吃亏的。

北冥皇宫的御花园赐香也是第一次来,如同北冥国整个苍凉阔大的气韵一样,广阔的没边没沿。不同于东昊国的那种优雅而是一种令人心动的辽阔,尽管进入秋季不知名的花草却是被特殊的栽培方式养在了园中。

便道边跪着几个身材高大的武将,为首的竟然是容庚容将军。紧挨着容将军的便是一片阴霾的摄政王,细长的眸子闪烁着烁利的光芒,给人极大的压力。

“臣容庚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

“起来吧。”萧止淡淡打断了容庚的请安,抱着赐香的手臂却是没有丝毫的懈怠,淡淡笑道。“今儿天色甚好,不妨容将军也来玩儿一局。看看容老将军的箭法厉害,还是朕的爱妃厉害。”

容庚瞅了一眼窝在萧止怀中脸色浸透了红晕的赐香一眼,眼眸中掠过一抹创痛。本来想到自家女儿的那般性子定然讨不到皇上的好,只盼着她不惹事生非平平安安度过宫中一生。谁知dào

这死妮子竟然不懂的明哲保身的道理,短短几天就张扬的成了皇上身边的第一宠妃。

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边不动声色的摄政王,心头焦灼难安,要是馨儿真的怀了龙种,加上这般的盛宠。摄政王一定会对这丫头出手的。到时容家即便是不想受此牵连也是不可能的了。

一向刚正忠勇的容将军虽然一生戎马,但是对于这愈来愈烈的宫廷争斗早已经敏感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容家本来不是北冥国历代世家,而是从南昭叛逃到北冥的武将。依着这个经lì

,他从来没有表现的过于张扬,也从不牵扯进宫廷争斗中。

但是容将军的实力在北冥也是不容小视的,接连的显赫战功,赢得了各方势力的觊觎。要么结盟,要么死敌,容将军的明哲保身似乎不可能长久推行下去了。只是没想到的是,打破这一微妙平衡的竟然是自己这个最宠爱的女儿。

“爱妃。来!朕先教你射箭,”萧止全然不顾及脸色尴尬的容将军等武将,更没有顾及一边站立不动冷到了极致的摄政王。

赐香硬着头皮娇怯的拿过了萧止手中的弓箭。入手竟然甚是轻盈。整个弓箭包括箭袋中的箭簇都是银质的,哪里有一点儿锐气,分明就是给人把玩的玩具。

“爱妃!这是朕命人亲自给你打造的,用着还趁手吧?”

赐香咬着唇,暗道萧止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今儿这形势分明是要将她引到那红颜祸水的角色上来。看着四周规规矩矩站立着的武将和摄政王,分明是有重yào

军国大事要处理,却陪着自己练箭法,这实在说不过去了。

不过依着这几天的观察,谁要是真的认为萧止是那种死狗扶不上墙的纨绔那就大错特错了。

“谢皇上。用着还好,”赐香怯怯的回道。感到脊背上一道道火辣辣的视线穿透而来。像是锋利的匕首,恨不得将她刺死。

“启禀皇上。”摄政王冷硬的声线听了令人感到极不舒服,“南昭国的使臣明天到达……”

“爱妃,来射一箭!”萧止将赐香猛地抱进怀中,大掌紧紧包裹着赐香冰凉的手掌,“看到前面的箭垛了吗?”

萧止小心翼翼指引着赐香上箭,左手持弓,右手拉弦。此时他笔挺的脊背微微向后仰,赐香的身子几乎仰躺在了他的怀中。一个飞鸿纤弱,一个强悍刚硬,两具身子倒是说不出来的契合,给人一种惊艳的美感。

摄政王眼眸滚动着一点微芒,也仅仅是一闪而过,沉声道:“皇上请专心些,这一次南昭派来的使者可不是一般人。同我们商讨的也是戈雅沙漠西段的归属问题,这个已经在南昭同我国之间纠缠了太久了。明天太和殿举办欢迎宴会,规格会高一些……”

他喋喋不休,不是商议的口吻而是已经做出了安排只要皇上这个小孩子听他命令的口吻,嚣张冷漠的厉害。

“呵!南昭的谁啊这是?这么大面子?”萧止握着赐香的手轻轻一松,箭头直中靶心。

摄政王沉声道:“南昭桃花夫人亲自派人找回来,据说是流落在外很长时间的皇太子,也是下一任南昭皇帝。”(未完待续)

第170章 分一杯羹

摄政王平淡冷峻的话语像一道道晴天霹雳直接击中赐香的心脏,她的身子狠狠震颤了一下。桃花夫人什么时候还有一个流落在外面的儿子出现?心头不禁升腾起一股异样的紧张,随后又不免失笑异常。

皇家本来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什么样的秘辛没有?这从小被养在外面的孩子看来深得桃花夫人的喜爱,竟然一恢复了真身便被册封为太子,只是这太子的性子也古怪了些,头一桩事情竟然想得要来宿敌北冥国中拜会。

“爱妃,专心点儿,”萧止压低了声音在赐香的耳边呢喃。

赐香脸色一凛,忙凝神应付当下。

萧止神色平静的看了一眼怀中明显心不在焉的赐香,只是微微一顿便恢复之前的吊儿郎当缓缓念着:“身端体直,用力平和,前推后走,弓满式藏。这口诀爱妃可记清楚了?”

摄政王看着萧止丝毫没有给他面子,脸色更是黑了几分,刚要发作却想起来现如今还不是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撕破脸的时候。

他咳嗽了一声,强忍着脸上的不耐:“皇上,还请定夺明天南昭使节事宜。”

一边一直低头不语的容将军暗自摇头,这样对皇上说话的口气实在不应该,但是看着那边揽着自家女儿没有正样的君王眉头间的蹙纹更深了几分。哎!真是君不像君,臣不像臣。

一时间,整个御花园似乎冷了场,比那冬季的飞雪还要清冷几分。

“知dào

了,明日摆宴,朕亲自去会会,”萧止心头倒真的想要见识一下这个身世经lì

极其传奇的南昭国皇太子。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萧止终于肯同摄政王说话,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要知dào

萧止虽然体弱多病,面色不佳。但是同一般的傀儡还不一样。最起码没有刻意讨好摄政王,非但不讨好摄政王。而且处处同摄政王对着干。这样千古未见的傀儡倒也与众不同的,却令天下人都知dào

这一桩子皇帝傀儡与摄政王的渊源,反而令摄政王不敢暗中下手毒杀萧止。

“老臣有事启奏,”容将军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跪了下来,南昭最近的军事行动越来越密集,调兵遣将直奔戈雅沙漠,不知dào

所为何意。戈雅沙漠又是容家一直驻守的地盘,但是此次南昭虎视眈眈必定另有所图。他不能不提醒皇上注意。

“还有什么说的?”萧止意兴阑珊的打了个哈欠,揽着赐香的肩头,好得看了一眼容将军算是给了容家一分薄面。

“戈雅沙漠南端最近多出了很多南昭的兵力,长渊山脉也传出了风声,魔教同东昊国的烈王之间争夺激烈,回来的线报上说公仪恪也参与其中,不知dào

所谓何事。只是东昊国与南昭国在戈雅沙漠这一系列的动向令人难以觉察真实意图,臣肯请皇上派兵加固戈雅防线……”

“知dào

了,”萧止淡淡应道,显得极其不在乎。转过身却看着赐香笑道:“爱妃!今夜朕教你画画可好?”

容将军的唇哆嗦了一下,皇上这个态度实在是太过分了。军国大事,岂是儿戏?

摄政王的唇角微微绽起一个弧度。不动声色看着容将军在自己女儿面前尴尬受辱。容庚这个老匹夫仗着自己军功卓著向来不肯投身在自己麾下,现如今倒是看他如何应对。

“好了,朕的爱妃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今夜谁也不得打扰。朕要在爱妃的身上作画……”

“皇上!!”容将军猛地抬头,苍老的容颜中带着几许失望透顶的悲戚。

赐香心头微微酸楚,可是没法子,答yīng

了萧止要保守秘密却也不能说出去。萧止这样给容庚难堪是为了帮他,不至于引起摄政王的过分猜测。若是现在萧止赏赐容家。或是重视容庚所说的每一句话,倒是将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她将脸别了过去。故作娇羞,不敢看容庚脸上的惊怒交加和对自己深深的失望。现如今自己怕是在容庚的心中也冠上了妖妇祸乱宫廷的重罪了。

萧止带着赐香离开了御花园。将一脸落寞的容庚和唇角挂着淡淡讥讽的摄政王以及其他武将丢在了身后。

容庚知dào

自己的宝贝女儿虽然性子率性而为了些,但是绝不是那种不懂轻重魅惑后宫的女子。现如今真是有些后悔自己的软弱,为了容家上下老小委曲求全将女儿送进了宫中。

一双白净有力的手探了过来,将容庚从地上扶了起来。

“谢摄政王,”容庚忙躬身行礼。

“哎!容将军也是北冥老臣,当年跟着先皇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他将话说了一半儿出去,留着一半儿却咽了回去,审视着容庚的脸色。

摄政王之前送容家的小姐进宫,着实是看不顺眼这个老家伙的耿直和不痛不痒的中立态度。借着选妃进宫的事儿给容家一个难看,但是谁知dào

这容家的小妞儿也太有魅力了些,竟然得宠至此。

这倒是微妙了,若是容家此番借着这势头平步青云之时也是他对容家大开杀戒之日。但是萧止的态度却越来越不将容老将军放在眼里,只顾着怀抱美人,肆意玩乐,看来真是的个酒囊饭袋。只要容庚这老家伙对萧止失望透顶,那么萧止这小子的皇帝位子也该是让一让了。

容庚羞愧难当,眼眸中已经微微发红。当年自己被南昭奸臣所害,深爱的妻女被人害死,最是绝望之际北冥先皇派人将他救到箜域城。从此随着先皇兢兢业业不敢有任何二心,没想到先皇留下的大好基业如今变成了这番模样。

外有强敌环视,内有摄政王这个奸佞小人当道,偏偏先皇所剩下的这点儿唯一血脉也是这般荒淫无道。越想越心头气闷,心灰意冷,默默垂首道:“摄政王,容府还有些事要处理,恕不能奉陪了。”

“呵!”摄政王的眼眸中掠过一抹阴冷,这老家伙果然还对先皇存着十分的忠心,“容老将军还是好好处理一下家务为妙,尤其是令爱,呵呵呵……”

容庚身子一颤,忍着一股子愤懑草草行礼转身离去。

“顾将军,”摄政王盯视着容庚苍老的身子缓缓消失在花丛中。

“摄政王,”一个中年武将缓缓走到了摄政王的身边,神态甚是恭敬。

“戈雅沙漠那一块儿实在是关键的很,不若你递一个折子请命前去可否?”摄政王微微笑了笑,“不过,顾将军也不必担心,云阳的七万大军倒是可以随着你一起去。”

那中年武将神色猛地一变,一抹狂喜袭来,摄政王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知dào

。这不是要抬举自己吗?戈雅那边的兵力大多是容家的,自己这番过去便是要抗衡容家。而且是将容家在戈雅沙漠的势力分出一半儿来的架势,戈雅沙漠地处三国交通要道,商业利润甚多,这一桩子事儿实在是做得的。

“末将谢过摄政王!”

“顾将军我想你去了戈雅沙漠知dào

该怎么做,”摄政王微微摆了摆手,仰首走出了御花园。

夜色降临,清露池边依然是活色生香的景象。赐香斜靠在了锦塌的一角,挽起了宽松的缂丝素锦宽袖,露出了白玉般的粉臂。

萧止的衣襟微敞,锁骨上还沾染着晶莹的水珠,擎着一管毛笔在赐香的胳膊上作画。一干宫人自是捂着唇嘻嘻笑着,今晚指不定又要闹腾一夜了,连带着他们这服侍的人也有些吃不消。

赐香忍着心头的怒火和胳膊的麻痒,冲着萧止不停的递眼色,今夜可是要炼制丹药的关键时刻。这家伙怎么想起来要作画?疯了吗?而且是画在自己的身体上。

萧止也是着实委屈,要知dào

他的想法是将赐香的身子都画满了,不过七品丹师的性子往往都不太好,这一位可算是最好的了。自己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了,保不准惹恼了她,倒是得不尝试。

“爱妃,这木槿花的颜色还艳丽否?”萧止轻轻抬着赐香的胳膊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适可而止啊!”赐香咬着牙巧笑着,压低了声音,只有萧止听得见,却在外人看来更像是娇俏的撒娇。

“马上就好,”萧止缓缓扫了一眼一边伺候的众人,“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不知dào

朕的爱妃害羞吗?”

宫人们纷纷退了出去,将清露池的殿门关上。年龄大一点儿的宫女暗自摇头,想必皇上想要脱下容妃的衣衫,在她身上作画吧?这也太……一个个摇了摇头远远退去。

摄政王派来的嬷嬷偷偷听着壁脚,只听的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像话了些。一阵水声响起,顺着门缝瞧了进去却是萧止光着身子抱着容妃跃进了池中。两人嘻嘻哈哈打闹着,门外的嬷嬷捂着唇讥讽的笑着走开。

殿内,温蕴的水池中看不清楚人影迷踪。透过大殿门口的缝隙,只能依稀窥视到萧止微微弯曲的背影。他垂首专注地看着面前一个事先藏好的逼真人偶,在人偶半裸的香肩上勤恳的画着。

“容妃,作画万万不可强求,意且在形上,雕琢笔墨倒不如细细观察你所画的事物。”

池底的密室中,戈雅沙漠特有的地火熊熊燃烧着,赐香纤弱的身影忙碌在金色炉鼎旁边,萧止所需yào

的那枚丹药渐渐成形。(未完待续)

第171章 皇太子

北冥皇宫太和殿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日子,通往太和殿的直道上,乘着翠色华盖的步撵缓缓行过。步辇上的萧止一袭明黄龙袍分外璀璨,乌黑色发髻上的皇冠雕刻着宝石镶嵌的飞龙。怀中紧紧揽着一袭紫色华袍的赐香,后宫中没有皇后。得宠极盛的容妃几乎成了后宫之首。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心头的窃喜却是浓厚的。赐香的那一枚清毒丹已经被萧止服了下去,四肢百骸说不出来的舒爽。第一次体会到了无毒一身轻的快意,揽着赐香的手臂更是用力了几分。

赐香别过头心中总是涌现出阵阵不安,不知dào

一会儿见到的南昭国皇太子会是谁?不管是谁这个人是桃花夫人的孩子,自己倒是要小心应付。既然要找人家娘亲算算那旧账,那么从那个恶毒女人的孩子身上兴许也能找到点儿自己可以利用的价值。

“有心事?”萧止略显嘶哑的声音小心翼翼传了过来,听起来更像呢喃。虽然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但是耳目众多的后宫,萧止的小心翼翼从来不过时。

“……”赐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萧止的问话,好半天转过头瞪着他,黑曜石般晶莹剔透的眼神倒是诱人的很。

萧止突然苦笑着将自己心头这一抹莫名其妙的小小感念驱逐出脑海,想什么呢?

“陛下,”赐香咬了咬唇。

“你救了我的命,有什么但说无妨,”萧止温柔的将落下来的紫狐披风轻轻搭在了赐香的肩头上,有时候演戏慢慢演着演着竟然成了一种习惯。

“半个月的时间,陛下一定要散尽归元*,服用我炼制的归元丹。我只能给陛下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过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选择离开,希望陛下不要食言。”

萧止的手掌微微蜷了起来。脸上露出淡漠的笑容:“这个自是一言为定。”

半个月?萧止的眼眸烁利如剑,对付摄政王这只老狐狸。不是一年两年了,半个月的时间说少也挺少,说多也不多,不过对他来说是刚刚好。

“赐香大师放心,到时候一定会派人将你安全送出宫去,至于北冥国丹阁的修建也会在一个月后着手进行。”

赐香点了点头,依着这几日的相处萧止虽然为人冷淡了些,城府深厚了些。但是还不至于是那种过河拆桥的恶人。况且她也知dào

萧止是个聪明人,像她这样的七品丹师也犯不着杀人灭口。

步撵停在了太和殿门口,萧止缓缓走了下来,恢复了该有的帝王威严。身边的赐香也静静守候在一边,抬眼便看到了一整套华丽丽的依仗顺着不远处的灰色宫门缓缓而来。四周明亮的宫灯将一切映照的如同白昼,摄政王的神色略有一点令人奇怪的整肃。

北冥国的国事向来都是摄政王出面商谈,白天的见面令他对那个南昭的皇太子分外印象深刻。

“南昭使节到!!”司礼官悠远绵长的声音飘荡在夜空,增加了几分不可思议的诡异气氛。

一群身着南昭国服饰的随从簇拥着为首的一人缓缓行了过来,被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中心位置的年轻人刚一步入赐香的视线,她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身子猛地绷直。一阵眩晕感袭来。

萧止不动声色的将她紧紧揽进怀中,才避免了赐香当众晕厥倒地的狼狈。四周的人对皇上这样不庄重的举止倒也是司空见惯了,只是摄政王不满的扫了一眼自己荒唐的主上。接见外国使节的时候最起码也应该替北冥国存留最后一份颜面吧?

萧止的视线掠过一抹严肃,扫向了身边赐香瞬间苍白的脸,又转过头看着对面款款而来的南昭皇太子。

一身绣着南昭国特殊花纹的白色羽袍,腰间一条蟠龙玉带,明明是素色的装扮。一脸妖孽笑容的共襄穿来却反透着一种禁欲般的气质,好似无限斑斓的色彩都掩藏在了纯白羽袍下。虽然是皇子的身份和打扮,却在气势上丝毫不输于龙袍加身的萧止。

“南昭国太子共襄拜见陛下,祝陛下福寿安康,”共襄的茶色眸子里平淡如水丝毫没有任何波澜。

赐香的身子又软了几分。若不是萧止强行支撑着,她今天一定会倒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她茫然无措的看着共襄那张脸。在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笑啊可笑!自己早应该猜得出来的。

像共襄这样的人物,运筹幄的全盘操纵能力。令人眼花缭乱的计谋,甚至高出魔教教主墨羽一大截儿的高深武功。所有的这些岂是一个平凡普通的陶家家臣所能具备的,自己还傻乎乎的以为共襄命灵儿胁迫自己到北冥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呵!真是笑死人了!这个家伙分明就是察觉了自己要刺杀桃花夫人的图谋,想必是要斩草除根吧?自己真是笨死了,竟然喜欢上了仇人的儿子,还巴巴的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个狼心狗肺骗了她许久的混账。

“给皇妃请安!”共襄的礼数很是周到,冲赐香微微躬身,眼底却是掠过一抹冰冷,同唇角的那抹得体微笑截然不同。

赐香强忍着身体的微颤,咬着牙却说不出话来。身边的萧止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转而笑道:“殿下客气了。”

赐香感激的看了一眼此时唯一能给她力量的人,身子实在是因为震惊气愤和连日来炼制丹药的疲惫而几乎要奔溃。

共襄心头也是五味杂陈,淡漠的茶色双眸看着面前带着人皮面具的赐香。心头着实恨得要命,这个混账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一面辛苦的赶回南昭夺取皇太子之位,一面还要调派人手护送她安全的进入北冥避祸。

他千辛万苦只想着能找到一个母后和香儿之间的平衡点,难不成连一点儿时间也不给他吗?只要给他喘口气的机会,他一定能调查出当年赐香的真zhèng

身世,还有母后与魔教之间的是是非非。

谁知dào

自己在南昭的脚跟刚刚站稳,灵儿那边便发来消息说这丫头半道使诈跑了,竟然还混进了北冥皇宫做了别人的宠妃。共襄刚一听到这个消息,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他若不是还存着最后一分理智,此时真想将依偎在北冥皇帝怀中的死女人抢过来,狠狠甩一记耳光,让她疼,让她清醒过来,问问她的心里头究竟装了些什么?难不成装的是屎吗?

“陛下,”共襄笑着看向了赐香,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近来容妃娘娘的美名可谓是天下皆知,此番前来没有别的可以带,倒是带了些南昭特有的绸缎,想必只有这样华美的绸缎才配得上娘娘这般风姿绰约的美人。”

明明是赞美的话,听在赐香的耳朵中竟然带着几分令人难堪的讥讽。共享又不是不知dào

,赐香向来对绸缎什么没有一般女人那样的追逐喜爱。她的脸色愈加白了几分,只想尽快结束这该死的会面。让她好好静一静,想一想,她现在的脑子很乱,鬓角突突跳跃着,痛得厉害。

“来人!”共襄冲身后的瑁儿招了招手,身后跟着的瑁儿满眼鄙夷的扫了一眼赐香。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早知如此当初在客栈的时候就应该结果了她的性命。

很快数十个箱子被一一打开,南昭国送来的第一批礼物展示出来。大光明锦,蒲桃文锦,大茱萸锦,凤凰朱雀锦缎,蜀锦……满满当当,每一箱子都是精品,果然南昭国是丝绸之乡,不辜负那名头。

共襄微微勾唇一笑,亲自弯腰挑了一批凤凰朱雀锦呈到了赐香面前:“容妃娘娘看着还满yì

否?凤凰于飞,情投意合,何如?”

萧止终于看出了苗头,隐隐觉得这南昭国的皇太子似乎这一次来不是为了戈雅沙漠南段的归属问题,倒是来调戏他的爱妃来的。不自禁脸色沉了几分,虽然赐香与自己是在演戏,可是这丫头此番帮了自己的大忙,自己欠着她一个人情。看着对面这厮几次三番的话里话外,他已经猜到了几点蛛丝马迹。

都是男人,共襄眼眸中对赐香的那点子关注是骗不了他的。想到此不禁勾唇笑了,这也真是有趣得很,南昭国的这位太子殿下他最近也派人查了他的经lì

。绝对是一等一的人物,据说曾经与身边的七品丹师赐香交往过密。

若是猜的没错的话……呵!这小子现如今一身满满的醋意实在令人赏心悦目。心头竟然生出促狭之情,且逗他玩耍一下也好。给赐香大师出出气,顺道给共襄一个下马威,还真的以为北冥国无人了吗?

萧止微微抬手替赐香拿过了共襄高高举起来的凤凰朱雀锦,淡然一笑,看向共襄的眼眸中分明带着几分戏谑:“南昭国的这点心意,朕心领了。”

共襄的茶色眸子里晕染出一抹突如其来的诧异,他清俊的眉头微微一挑。面前这个传说中的窝囊傀儡好似也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弱,共襄阅人无数,此人眼眸中一晃而过的戏谑,倒是令他产生了一点压力。

不过,能让他共襄产生压力的人,那一定很有趣。(未完待续)

第172章 争锋

宫廷宴会上的冗长繁琐令赐香觉得难熬,酒酣之时的共襄依着他一贯魅惑人心的谈吐,几乎征服了所有的人。

赐香不得不看向那个狡诈的混账,坐在座中浅笑着,眼瞳淡淡似乎有微光潋滟,气质清朗风光霁月,言辞落落大方。没有一点儿可以被挑出来的毛病,谁能想得到他的阴险恶毒世人难及。

“陛下,”共襄缓缓端着酒樽站了起来,冲着萧止躬身行礼道,“素闻北冥民风淳朴,能歌善舞,这样美妙的夜晚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萧止淡淡一笑:“殿下不妨说来听听?”

“本王想请陛下忍痛割爱一小会儿。”

共襄此话一出,四周顿时一片议论声袭来。摄政王威严的视线扫过,不知dào

南昭国卖什么关子?莫非是戈雅沙漠的南段要全部吞下去?

“呵!忍痛割爱的事儿朕好久没做了,也不知dào

太子殿下有没有这样的筹码可以令朕忍痛?”萧止虽然酒色皇帝的形象,但是共襄的话也却是令他不甚开心,言语中竟然带着几分严肃了。

“呵呵呵……陛下想多了,本王就是想邀请容妃娘娘跳一支北冥流传甚广的拓枝舞。”

四周传来一阵抽气声,这还叫个什么话?拓枝舞虽然是北冥国宫廷特别盛行的舞蹈,而且男子也可以参与,但是邀请人家的后宫妃嫔一起跳舞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荒谬。

共襄也不去看恼羞成怒的赐香,清了清嗓子道:“母后在南昭经常听闻使节传言北冥的拓枝舞舞曲昂扬,舞步轻巧,男女同舞更是一片风姿凸显。早就心中喜欢几分,本王为了圆母后的一番心意,亲自学了拓枝舞。听闻容妃娘娘是跳拓枝舞的高手。此次倒是很想讨教几招技巧,还望陛下成全。”

萧止容不得他撒野,冷冷道:“既然想学拓枝舞。这个好办,明儿便从宫中挑几个舞姬赠与太子殿下便可。”

共襄脸色微微显露出失落垂着头:“本来拓枝舞兴起于戈雅沙漠。听闻容妃娘娘自小在戈雅沙漠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拓枝舞想必是原汁原味的,既然容妃娘娘不肯教,那么本王也只得从戈雅沙漠南端抢几个会跳的舞姬带回到南昭……”

“放肆!!”容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不是*裸的威胁是什么?什么叫从戈雅沙漠抢几个舞姬回去,怕是要抢的是北冥国的领土吧!

北冥现在虽然内外交困但还不至于混到此种地步,容一个黄口小儿字撒野。赐香垂了头不忍心看自己即将要倒霉的父亲容庚,他实在是太过耿直以至于不知dào

共襄那厮的毒辣心肠。

共襄缓缓一笑:“容老将军,请问本王哪里放肆了?莫非容老将军对自己女儿的迷人的风姿没有信心?”

他揶揄的笑看着震怒的容庚。一边的摄政王脸色也微微有些沉不住气,事关国体,这个共襄也太嚣张了些。

“太子殿下,戈雅沙漠的事情我等已经谈妥,何必在此生事?太子殿下这样做可是违背了南昭北冥两国和好的初衷啊!”

共襄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微微侧了头看着摄政王:“南昭和北冥交好吗?”

他此话一出,四周的空气骤然凝重了几许,歌舞器乐戛然而止。容庚身边的小儿子容祥突然走了出来,手中晕染一抹淡黄色气旋,冷冷看着共襄:“听闻南昭新立的太子殿下武功高强。小子不成器得很却也想同太子殿下切磋一下不知可否?”

容庚早已经对共襄的步步紧逼感到很是愤nù

,对于自己小儿子的挑zhàn

倒也没有制止。看那共襄容貌很美,带着些女儿家的阴柔。看起来弱不禁风想必是那种宫中纨绔子弟。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倒也令他知dào

北冥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一边的摄政王也不拦下。萧止抱着肩,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眼眸中却是一阵审视的冷冽。

赐香本来要借着头痛脑热的随便一个小由头,退出宫宴,没想到共襄逼着自己大跳什么拓枝舞。一定是想她一个冒牌儿货哪里会跳什么拓枝舞啊!这是要逼着自己显形啊!这混账越来越不是东西了。

她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不仅仅是容家,这座中的每个人看来都不知dào

共襄的厉害。看向了自己名义上的爹爹容庚,再看看那个愣小子容祥,心头一阵叹息。

“与我家少主比武。你还嫩了些,”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瑁儿缓缓走在了共襄的身边,冲对面跃跃欲试的容祥冷冷嗤笑道。

看到一个娇怯的小丫头走了过来出头。容祥唇角不屑的翘起:“小丫头识相的话便退开,不小心伤了你可怎么好?莫非南昭没有一个迎战的男人出来?“

哄得一声,四周一阵笑声响了起来。

“找死!!!”瑁儿咬着牙猛地掠过,娇俏的身形却快如闪电,手中的掌风顷刻间逼近了容祥。她一起一落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容祥之前的嘲笑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竟然被瑁儿一掌拍飞了出去。

容祥好得也是常年驻守边疆的少年将军,只一招便被共襄身边的一个小婢女打飞了,一动不动气息微弱。这不光是没面子的问题,而是化也化不开的浓浓恐惧。

“太过分了!!”容家的另两个儿子猛地奔了出来,手中已然多了玄铁佩剑在手中。

摄政王的眼眸猛地一缩,容家的两个愣头青儿子竟然在宫宴上动用兵器,不想活了吗?

“淳儿,瑜儿还不退下!!”容庚大惊失色,这杀头的重罪啊!!

共襄唇角冷笑晕染,示意瑁儿退下,向前大大迈了一步将两个傻乎乎却蛮力有加的容家子弟挡在了身前。

“哎呀,好好的酒不喝,何必这般动刀动枪?”共襄轻轻迎着剑锋,却只用指尖将两道来势凶猛的剑锋夹住。谈笑风生之间,容淳,容瑜手中的玄铁剑竟然僵在了那里,再也不能递进一分半毫。

共襄艳丽的唇微微裂开,露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笑容:“小孩子就不要玩儿这些打打杀杀的游戏,吓着宫中的花花草草便是不好了。”

他话音刚落,容家兄弟手中的玄铁剑竟然点点化成了碎片,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若是刚才的宫宴因为容家发难而混乱的话,此番看着共襄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惊世骇俗的武功则是换来一阵死寂。

北冥君臣除了赐香神色平淡一些,其余各人均已是微张了唇,一副见鬼的表情。每一个对共襄存着轻视之意的北冥贵族都在心头升腾起一股子寒意,不要说是南昭国此时逼近的十万大军,光是这个共襄皇太子凭借着这几乎不是人练的功法也能将他们屠戮干净。之前还想着扣押人家皇太子要挟南昭的想法实在是蠢得很,此人拥有着绝对不容别人忽视的实力。

“哎!”赐香知dào

自己避无可避,共襄此番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共襄虽然长得秀美绝艳但是此人绝对是个斤斤计较毒过蝎子尾巴的主儿。自己心心念念要杀桃花夫人,心机狠辣,锱铢必较的共襄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她叹了口气,甩了甩袖子缓缓站起来。赐香虽然爱财如命,脑子糊涂,有的时候还胆小如鼠。但是她自认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逃避,该是自己的责任该是自己的那份劫难,逃了也没用。况且在共襄这样强势的人面前,她还真的逃不掉的。

这么短的时间,她从易容混入宫中,再到与萧止达成协议,就是这么几乎一瞬间的功夫,共襄从南昭便赶了过来。这样的神速令赐香哭笑不得,他该是多么的重视她呢?还是多么的想立马杀掉她呢?共襄想必也是矛盾的吧?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好学,本宫便陪着太子殿下好好研习一下拓枝舞的跳法,”赐香大大方方的走下了座榻,视线看向了款款而立的共襄。

容庚眼眸微闪刚要出口制止,可是现如今自己的女儿已经是容妃娘娘了,再急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忙看向萧止,谁知dào

萧止斜斜靠在座榻上,手中拈着一只水晶酒杯,唇角的笑容越发的邪魅不堪。倒是很愿意看着自己的爱妃,在这大庭广之下与外邦的太子殿下共舞一曲。

摄政王此时还没有从共襄刚才造成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太可怕了,此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样的实力除了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陆顶尖强者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比得上。头一次出现了岁月苍老,人生无力的感叹。

满座的北冥贵族鸦雀无声,眼睁睁看着容妃的玉臂被紧紧牵在了那个魔鬼皇太子的手中。

“奏乐!”萧止盯视着共襄,唇角轻启,眼眸中没有震撼倒是多出几分欣赏,还有压也压抑不住的争锋心思。

若是自己的归元*一成,不知能和此人战成平手否?

战战兢兢的乐曲渐渐转入正轨,金碧辉煌的殿中白色身影与紫色身影纠缠在一起。跃动着一个个美妙的光影旋转,共襄的茶色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看着舞步娴熟的赐香,又是一阵惊叹。这丫头竟然会跳拓枝舞?看来自己又失算了。(未完待续)

第173章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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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枝舞的乐曲带着北冥国特有的沙漠荒原般的苍凉和雄壮,却又同精美的宫廷舞步相结合,有着几分令人心醉的柔美。赐香身上属于容妃娘娘的紫色华贵合着激动人心的节拍,在诺大宽敞的正殿中舞出一阵阵令人炫目的典雅来。

一个是南昭的皇太子,一个是北冥的容妃娘娘,如此叫绝的配合,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这两人之前是否是最亲密绝伦的舞伴。

萧止狠狠灌下一口酒,眼眸中的玩味更是浓烈了几分,看来赐香大师带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很多。就像一个怎么也挖掘不完的宝藏,他一向生活在阴谋诡计盛行的后宫中,每一个令人心动的新鲜事物都能激起他的浓烈兴趣。他只信奉一点,筹码越多越好。

共襄看着面前那张魂牵梦绕了很久的眼眸,唇角却挂着冷到了极处的笑:“呵!看不出来容妃娘娘的拓枝舞跳得如此之好,实在是令人感到意wài

。”

“过奖了,”赐香咬着牙,狠狠瞪着这个骗子,只想找一个机会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你总是令人大开眼界,赐香姑娘,”后面的四个字被共襄压低了声音吐了出去,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

明知dào

在共襄面前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可是听到他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后,赐香的手掌还是有点儿冷汗浸润了出来。

“太子殿下病了吗?还是发高烧?怎的糊涂了?”赐香冷冷别过了脸,保持着距离,脚下却是因为慌乱错了脚步狠狠踩了他一下。

共襄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很疼,但是心更疼。

“我真想,”共襄缓缓抬起了手。只想一把掐死这个蠢货,压低声音道,“我真想揭开你脸上的那层皮。看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狠心女人?对了!我忘记了一点儿,你根本就没心。怎么?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北冥这个傀儡皇帝许诺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般放下自尊求宠?想要银子吗?我可以给你!想要多少给你多少。”

赐香的脸色陡然苍白起来,和共襄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共襄便知dào

她爱财如命的窘迫。他曾经笑话过她,拿着这个弱点当做了嘲笑她捉弄她的工具,但是从来没有这般侮辱过她。这样毒辣辣的话,像一柄淬毒的利刃直接刺进心脏的位置,痛的脸呼吸都停滞了。

共襄唇角的冷冽丝毫没有因为赐香羞愤难当而放下去一点,他心头窝着一股怒火。他费心费力为她筹谋。为她挣扎,却看着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展露笑颜。

他共襄是没出息的喜欢她,喜欢到下贱的地步,喜欢到了不顾及自己身份和南昭还没有稳定的局势。他不远千里赶来就是为了看他一眼,却看到无数次的噩梦真的成了真,这丫头竟然成了别人的妃子,气死他了,真的要气死他了。

他想好一千种一万种报复的法子,可是面对她还是拿不出一种狠辣对付她。不能再这样惯着她的毛病,他狠狠将心头的那抹动摇排出脑海。冷冷瞪着面前陌生又熟悉到极致的脸:“赐香,原来你除了喜欢银子还迷恋权利富贵。呵!为何不早说,容妃算个什么地位?你若是早对我说了。南昭国的皇后也可以在将来的某一天非你莫属?何苦巴巴的去求一个马上会死翘翘的傀儡皇帝,赐香原来你还有做寡妇的癖好……”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赐香忍着心头的千般疼痛,压低了声音直直盯着共襄的茶色眸子。

共襄的唇哆嗦了一下,唇角的揶揄之色更是毫不退让。但是心头确实有些害pà

,真是可笑得很竟然有一天他会怕一个女人的眼神。只是赐香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太多绝望和心碎,让他的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海有一种锐痛下的麻木。

赐香苦笑,本来压低了的声音带着一抹沙哑:“共襄,我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母后。”

“你说什么?!!”共襄猛然一怔。却是曲终而散,赐香硬生生转过身去。

座上传来寂寥的掌声。萧止毫无正形儿的拍着巴掌,黑漆漆的眼眸越发晶莹剔透。抬起手臂一把将赐香拉坐在身边,紧紧揽着肩头,“爱妃的舞姿实在**,朕看的心潮澎湃不能自已,不若爱妃也同朕舞一曲吧。“

赐香此时此刻的心情糟透了,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那笑容看了令人心疼。共襄咬着牙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烦躁!说不出来的烦躁!

若不是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他恨不得立马将赐香抢回来。管她愿不愿意,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永世不得逃出他的掌心。但是他做不到,那个女子是一只注定要翱翔天际的凤凰,他不能也不愿意折断她的翅膀,抽去她的灵气。

与赐香初见时刻的鄙夷,现如今早已经化成了浓烈的欣赏和爱意。赐香这丫头是才华横溢的七品丹师,禁锢她的不应该是深宫红墙,她应该有自己更加广阔的天地。他必须想个法子将她从北冥皇宫中弄出来,但在这之前他需yào

弄明白这丫头怎么稀里糊涂卷进了北冥皇宫的汹涌暗潮中。

他扫了一眼那个酒色昏君萧止,看着他紧紧盯着赐香的模样,恨不得一剑将他穿个对穿窟窿。

萧止哪里看不出来共襄茶色眼眸中晕染的浓浓醋意,整个大殿中大概只有他同这位南昭国的皇太子知dào

赐香的真zhèng

来历。但是看着共襄那张狂的模样令萧止很是不爽,这个世道王遇上了王,还真的是要命的很。

萧止竟然生出几分强烈的占有欲,尽管这占有欲带着些许莫名其妙。他一直将赐香当做是合zuò

伙伴的存zài

,此番看着共襄在他的土地上这般嚣张狷狂,他是真的不高兴了。既然他不高兴了,那么别人也要陪着他遭点儿罪受才好。

“爱妃!“萧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搂紧了赐香的腰肢,根本无视一众人的存zài

,“爱妃,走,陪朕在寝殿好好舞一曲拓枝舞,呵呵呵……”

北冥国上下的臣子不禁臊红了脸,幸亏对自家皇上的荒淫无耻行径早已经司空见惯,否则那些老臣们非气死了不可。

不论是看着萧止那番模样,即便动用手指头也想得个明白。什么跳拓枝舞?跳拓枝舞也犯不着去寝殿吧?而且还是中途离席,带着迫不及待的模样,实在是北冥的耻辱。

摄政王冷冷笑着,跳吧,跳吧!南昭的军队已经逼近家门口,戈雅沙漠上面的战云密布,萧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也热闹不了几天了。等到……

他目送着那抹明黄渐渐消逝在眼前,一味的庄严肃穆的表情中缓缓化成了阴暗的残忍。

北冥荒诞皇帝的退出,倒是令北冥官员松了口气。之前对共襄的那抹恐惧犹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一改之前的轻视态度,该做的样子还需yào

做做的。

摄政王擎着酒杯,俨然以一国之主的身份气势冲共襄举起了酒杯:“皇太子远道而来,路途甚是辛苦,这杯接风的酒……”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共襄压根就没有朝他这边看过来,神情似乎显得有些落寞。

“咳咳!”摄政王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这便是被人彻底无视了吗?

共襄心头只晃动着赐香刚才的影子,眼眸中几乎要冒出了火焰,萧止那个混蛋竟然敢这样……

“殿下,”身后的瑁儿不得不小心翼翼拽了拽共襄的袖子,少主难道没发xiàn

等着敬酒的摄政王,那张老脸已经快要抽搐了吗?

不行!一定要跟过去!共襄艺高人胆大,虽然不能马上带着军队踏平北冥这块儿他早就觊觎已久的土地,将那个萧止揪出来狠狠踩脚下。但是自己偷偷潜入皇宫还是来得及的,他也不知dào

为什么这么急迫,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那个蠢丫头做什么羊入虎口的傻事。

之前自己在南昭鞭长莫及,现如今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看着刚才那令人不齿的一幕,他几乎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虽然知dào

赐香对自己的误会颇深,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不可知的东西。但是他还是不想就这么失去,共襄一向傲娇,怎么能容忍自己第一次心仪的人自己还没有相携相伴就被别人抢了这么多便宜。

这世界上只有共襄让别人吃亏,还没有被别人这般占他便宜的情状出现。他再也忍不下了,径直转身离去。瑁儿也顾不上共襄这般的失礼会不会引起北冥群臣的不满以至于影响两国的邦交,忙跟着走了出去。

摄政王尴尬的擎着水晶酒杯,就这样被南昭年轻的皇太子撂在了这里。

哗!!水晶酒杯碎了一地,摄政王的袖子狠狠一甩,随即也退出了正殿。大殿内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北冥群臣,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谁也没想到南昭的皇太子在这不着调上面,竟然和自家的皇帝一模一样。(未完待续)

第174章 博弈

象牙雕琢的棋盘散发着精致的光芒,回到清露池的赐香再也没有心思装下去了。她脸色白的吓人带着几分脆弱。身边的萧止别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丫头从来都是强硬狡诈的存zài

,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是很少见的。

“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萧止独自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以前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赐香会陪着下一盘。今夜看来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兴趣,也真是奇怪得很,之前无数个漫漫长夜自己不知dào

怎么度过,至从这个丫头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后,竟然给了他寒冰下的一抹温暖。

他像是要被冻死的人,只想追求那么一点儿阳光,哪怕是屈指可数短短几天的陪伴。但是不得不说赐香这丫头身上蕴满了浓浓的阳光味道,虽然看起来有点儿傻乎乎的,却真的很暖和。

显然今天那个南昭来的混账想要将这一抹温暖悄悄的偷走,这是萧止所不允许的。

“你认识那个南昭国的太子殿下?”萧止试探着将话头跳挑了起来,很是小心翼翼的模样,竟然让他原本冰冷的淡色脸颊晕染了一些小小的可爱。

赐香狠狠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可不想将什么都同萧止说了。此人近几天来在她的观察之下,已经被赐香打入了那种阴险狡诈之人的行列中来。

萧止眼眸中有点儿小失落,看来自己在人家心目中的地位还没有重yào

到可以分享秘密,不过这没关系。他一向认为,只要自己变得更强dà

了,拥有了至高屋上的权利,所有的这一切烦恼都会解开。

“最近你小心一些,那套防身用的功法已经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修行。”

赐香一阵苦笑,萧止每天夜里都会出去,自己不得不单独应对来自宫廷中的那些黑色的影子,似乎更像一只只怪兽随时随地会将她扑倒吞噬。

她也是为了自保,竟然很用心的将萧止送给自己的功法勤奋的练习下来。也不知dào

是共襄之前教授给她的修行内力的法子产生了成效,还是萧止这套功法的确有奇妙神mì

之处,她现如今的身手远远好过以前在凌云峰顶的时候。这样是不是也算是一种因祸得福?

“今晚还要出去吗?”赐香别过头看着服下她炼制的弹药后,变得神清气爽的萧止。

“嗯,”萧止也不想多说什么,北冥国残酷的秘密还不需yào

外人知dào



“陛下……”

“叫我萧止吧,”萧止转过脸笑得很是温婉,“你我二人之间无所谓君臣,对于你这样的七品丹师,我更愿意与你以朋友之礼相待。”

“好吧,”赐香甩了甩头额头间的发,叹了口气,“萧止很抱歉我不能对你解释什么,我虽然同南昭国太子共襄认识,但是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萧止唇角渗出一抹苦涩,多少的亲人化成仇敌,亲情,友情,爱情一切他曾经那么重视的东西,都已经在这皇宫中消磨殆尽。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这样的痛苦无奈萧止那么一瞬间竟然懂得了赐香的苦。

“你需yào

我怎么做?”萧止的目光炯炯有神。

赐香抿了抿唇,转过头看着他:“你能让那个南昭来的太子殿下很快滚蛋吗?”

萧止眉头一挑,眼眸中掠过一抹玩味:“这个倒是不难,只要谈妥了戈雅沙漠的事情,想必他就会很快回去。”

他心头暗自好笑,其实不用赐香去说什么,他也挺讨厌那个混账太子的。也不知dào

为什么,就是心头生出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讨厌的很,只想让他尽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北冥国现如今局势不明,摄政王又蠢蠢欲动,若是一个南昭来的纨绔子弟也就罢了。但是萧止明白那人绝不是纨绔那么简单,这倒是给他的棋局中增加了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其实萧止一直认为危机也是一种机遇,比如戈雅沙漠被南昭国的军队突然长驱直入,摄政王的心思一定会动摇的。戈雅沙漠太具有诱惑力了,不管是皇家还是摄政王,都死死盯着容家的那块儿地盘儿。

他索性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萧止主意已定,看着赐香道:“你的自由不会让你等很久的,明天只要我答yīng

了南昭国太子的无理要求,他就会乖乖滚远些。你早些休息,外面我已经派了人,今夜可以睡一个好觉。”

赐香点了点头,萧止这个人有一点儿很好,答yīng

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萧止脱去了光彩夺目的龙袍,换上夜行衣,从屏风后面的那处暗门走了出去。最近一段儿时间,萧止皇帝实在是艺高人胆大,仗着自己的归元**,几乎在整个宫城中畅通无阻。也不知dào

他会出去见些什么人,做些什么事情,但是这浓稠的阴谋的味道确实化也化不开。

不过赐香没有心情去查探萧止的阴谋,她现在更加无法面对的是自己见到共襄后的不知所措。她想了很久,直到象牙棋盘边的茶渐渐凉透了,才缓缓起身向宽阔的龙榻挪了过去。清露池四周已经换上了萧止的心腹,倒也安逸得很,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

她掀开纱幔,龙榻上的锦被中依稀有着人偶的形状。赐香无奈的苦笑,为了掩人耳目萧止有时候的做法带着点儿投机取巧的奸猾。

她褪去了外衫缓缓钻了进去,却在那一瞬间闻到了一股子白檀香的味道。一瞬间攫住了她的神经,萧止已经出去了,这若隐若现的白檀香的味道……

“谁!!”赐香下一秒钟便被龙榻上的一团黑影狠狠压倒在了锦被上,手腕被粗暴的攥住,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本来想要呼喊的唇因为哑穴被狠狠点了一下,徒劳的大张着,像一只溺水的青蛙。

“香儿,你也太不小心了些,这样危机重重的后宫竟然这般松懈,实在是令人不放心的很,”一身夜行衣的共襄缓缓逼了过来,那张清绝的脸渐渐在赐香的眼眸前放大,唇角一如往常的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容。

赐香真是恨得要死,怎么忘记了这个家伙素来有偷窥偷听的癖好,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不过也不能怪她,即便是萧止这样的高手也没有察觉到共襄的存zài

,何况是自己这样功力不是很深厚的弱女子。

“乖!别大声喊,我就让你说话,”共襄的声音温柔甜软,听在赐香心头却好似如毒蛇的毒液一般,令人心头砰然跃动,整颗心脏几乎要跳出腔子来。

寝宫中那些明亮的仙鹤宫灯熄灭了一多半儿,代之以柔和昏暗的光线。这样设置本是为了能更好的入眠,共襄的茶色眸子却是在这昏暗中显得清冷几分。

“答不答yīng

?”共襄的心情看起来也不怎么样,脸上的憔悴并不比赐香的少多少。

赐香点了点头,共襄点开了她的穴道,却将她整个人紧紧箍在怀中。甚至将一床锦被裹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氛围顿时尴尬了起来。

“滚出去!!”赐香强忍着的眼泪,身子抖得不成样子,疾言厉色的斥责有点儿弱了几分。

共襄魂牵梦绕了许久的味道,今日终于可以抱在怀中一解相思之苦,虽然带着无赖泼皮的嫌疑,但是他实在不愿意放手。

“香儿,别这样好吗?”共襄的声音也是嘶哑的厉害,在这场命运的捉弄前,似乎并不是赐香一个人受伤心痛。

“共襄,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今夜我不杀你,好自为之,”赐香因为用力的压抑着,语气中早已经是冰雪纷飞。

共襄的胳膊松了松,苦笑道:“这么恨我?”

“怎能不恨?”赐香咬牙切齿,心头掠过的却是慌张,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南昭,对桃花夫人,甚至对共襄会有这么充足的恨意。心烦,头痛,带着一丝丝的恶心。自己本来是占据着陌生身体的一缕残魂,为什么会对原主人的不幸遭遇这么痛苦,对桃花夫人的恨意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她哪里想得到,绯越在她身上种下的魅蛊早已经泛滥成灾。

“你舍得杀我?”共襄直视着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的女人,有些热切期盼。

长久的沉默,使得空阔的寝殿更是阴森森的难料,一瞬间只听得清楚彼此之间错乱的呼吸。共襄缓缓探出手臂,轻抚上了赐香的脸。

“香儿,你舍不得的,你一定舍不得杀我,”赐香的怔忪令共襄觉得快乐无比,这丫头总是这么口是心非。

少女清幽的香气,令他的思念之火浇筑了滚烫的蜡油,嘭的一声炸开了。他猛地将她拉进了怀中,抬手缓缓勾勒着淡红色的薄唇,诱人的如同世界上最甜美的果实。

他抛弃了一贯的傲娇,第一次屈服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个青丘镇的烧火丫头,这样的喜欢就像春天萌发的种子,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绽放出了令他自己都很难控zhì

的爱怜。他俯首吻了下去。

啪!!赐香一记耳光甩在了意乱情迷渐渐逼近的共襄脸上,惊碎了一地好梦。R1152(

)

第175章 以城换人

赐香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将自己也吓到了。共襄清俊的脸微微侧了过去,脸色阴晴不定。他一向骄傲,高高在上又阴险狡诈,从来只给别人亏吃的人没想到自己也有沦落到被女人掌掴的地步。

“香儿,你真狠!”好半天共襄憋出一句话来,缓缓起身松开了手臂放开对赐香的束缚。

赐香咬着唇,坚持着自己的愤nù

,心头却是有些悔恨。但是木已成舟,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共襄高大的影子渐渐消失在了纱幔之后,赐香猛然间才惊觉自己的脸上竟然有泪痕,带着一抹滑凉。

他会怎么报复自己?赐香已经不愿意去想了,她逼迫自己睡着,因为未来还有很多的变数等着自己。

第二天北冥国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南昭国皇太子殿下提出要北冥国将整个戈雅沙漠割给南昭,否则便要兵戎相见。

这一消息即便是狡猾如狐的摄政王也是愤恨到将桌子掀翻了去,之前说好的北冥国可以将戈雅沙漠的最南端作为忍痛割爱的所在。没想到这一夜功夫,南昭那个混蛋今儿变卦了,要的是整个戈雅沙漠。

内廷太和殿中已是乱成了一团,萧止一向从容的脸上也是蕴满了冷峻。微抬了眼皮看着下面吵成一团的群臣,一阵阵头痛。那个共襄疯了吗?不是已经答yīng

他之前要的那块儿戈雅沙漠南端的要求了吗?怎么胃口突然开大?

“陛下,南昭今早又在戈雅沙漠边境增派了兵力,”容庚率先站了出来,他实在沉不住气了,戈雅沙漠是他容家一直守护的地方。

“陛下,当务之急不若将那个南昭国的太子扣下来做人质逼迫南昭退兵!”

萧止抬眸冷冷扫了一眼给出这提议的没脑子的家伙。扣下来?呵!共襄的实力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怎么扣?那小子既然这么蛮横,必定是带着蛮横的资本来的。

“摄政王?”萧止平息了之前共襄带来的极大触动。转过头看着摄政王。谁都知dào

要真的在戈雅沙漠用兵,就必须要动北冥最精锐的常胜军。但是这部分兵力却是掌握在了摄政王的手中,就看他舍不舍的用出来。

摄政王狠狠将共襄的祖宗问候了一遍,私底下已经达成了秘密协议。戈雅沙漠南端给了南昭,他乖乖地滚回去,然后自己利用常胜军的兵力发动宫廷政变。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萧止身上的毒素想必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只要这孱弱的皇帝一倒下,这北冥便是他的天下了。

他知dào

萧止之前身重奇毒。自己派人悄悄将那本记载着归元*的孤本拐弯抹角的送给了萧止。萧止果然上当修liàn

归元*,依着他的算计,这小子也活不了几天了。正因为如此,他才纵容着他的荒淫无道。

但是偏偏冒出来南昭这么一个混账小子,实在是可恨。若是容忍了南昭这一次,自己势必会令天下人耻笑唾骂。若是出兵应战,宫中这唾手可得的权势该怎么办?

“摄政王?”萧止不动声色悄悄提醒。

“额……”摄政王收回了心神,“臣以为这件事实在是重大,不若先探探南昭那边的动向,看是个什么样的说法。”

他话音刚落。驿使大夫匆忙走了进来,跪拜过后拿出了一卷文书道:“启禀皇上,南昭皇太子的亲笔信。”

萧止眉头一挑:“呈上来。”

群臣不禁有些莫名其妙。这个混账皇太子究竟想干什么?

萧止迅速扫了一眼,脸色微变,指节修长的手指因为紧紧攥着而显得发白。一边的摄政王早已经焦头烂额,忙一把扯了过来,几乎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

萧止的脸色一变,随即收回了心头的那抹愤nù

,再次淡然起来。

“陛下?”容庚只想知dào

共襄那厮说了什么,是不是同戈雅沙漠有关。

摄政王扫过了信件,脸上堆起了一抹尴尬和哭笑不得。

萧止唇角染出一抹冷笑缓缓道:“这个皇太子没曾想也是个风流人物。竟然对容妃一见钟情。”

容庚本来紧张的老脸却是腾的一下子红透了,真是家门不幸竟然生出这么一个惹是生非的妖女。那夜自家女儿同敌国太子的温柔拥舞几乎将他的老脸丢了个干净。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一剑刺死了她。也好过辱没门庭。

萧止没有那份心情照顾容庚的老脸随即道:“南昭皇太子愿意做一笔交yì

,用我北冥国的容妃娘娘换戈雅沙漠的退兵。”

“这算什么事儿啊?”

“这……这……这也太荒唐了些……”

一下子好比捅了马蜂窝。共襄的接连出招终于将北冥上下狠狠羞辱了一顿。

“既然如此,”摄政王突然转过身冲萧止行礼道,“老臣倒是认为可以依了他。”

议论之声登时消弭,容庚猛地站了出来:“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群臣都是惯于见风使舵的,一看摄政王赞成这个法子,你个老匹夫反对起什么用。

“容将军,这件事还是依着摄政王的意思来办的好,自古以来兵危战凶,不可轻言战事。北冥只是损失了一个容妃娘娘却换来江山安定,百姓安居乐业……”

“放你娘的屁!!!”容庚性子再怎么好也忍不下这口恶气狠狠瞪着眼前这帮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你们这样对得起先皇吗?诺大的北冥竟然靠一个女人和亲解决困境,你们还要脸不要?你们不要了,我容庚还要,我北冥的子民还要这张脸存活于世!!”

“容将军!”那文官是摄政王一派的,一点也不着恼冷冷笑道,“不过……也难怪容将军会生气,毕竟是自家的女儿,千里之外去了南昭,还是去和亲,这个于心不忍也是情有可原。”

“老夫这便宰了你这小人!!”容庚本是武将出身,脾气暴躁,虽然随着年纪增大但是此番这群贪生怕死之辈实在是令他恼火不堪。

“容将军也太放肆了吧?”摄政王慢条斯理的捋了捋绣着蟠龙花纹的袖口,那龙纹绣的极其隐蔽,外人根本无法察觉。

容庚急怒攻心猛地转过身跪了下来:“皇上!臣容庚恳请去戈雅沙漠与那南昭狗贼决一死战!!”

此话正好中了摄政王的下怀,容家一直是他无法掌控的力量,偏又对先皇及其效忠。自己若是真要篡位,第一个站出来聒噪便是这个老家伙不成。这下子好了,借助南昭的手将这老家伙除去,不失为好计策。

萧止眼眸中掠过一抹异动,随即转过头看着摄政王,一如往常的诚恳求教:“不知dào

摄政王的意思?”

摄政王微微冷笑:“陛下此番应该派人马上将那南昭来的皇子捉拿起来,南昭欺人太甚,此番若是不给些颜色看看倒是越来越过分了。”

摄政王这态度萧止何曾不明了,这分明就是要借着容家这道坡下来了。只是这厮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置成千上万的容家军于不顾,实在是可恨了些。

“哦,朕也看着那南昭来的混账不顺眼得很,来人!马上将那混账抓起来!”萧止的举止微微激动了些,以至于皇命刚下了后带着点儿微喘。

下面的群臣看着皇上这般模样,不禁暗自摇头,今年的北冥真的是多事之秋啊。摄政王的那些属下们则是暗中窃喜,如此看来皇上的身子骨越来越差劲儿了,若是容家再垮了,岂不是摄政王的天下了吗?

“容将军,”萧止似乎被容庚的昂扬斗志激起了一些兴趣,强忍着咳嗽道,“朕这便封你为征南大将军,即刻启程讨伐南昭狗贼。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朕一定替你办到。”

容庚看着萧止久久不能语,他何尝不知dào

摄政王的狼子野心,只是这新皇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想到此次将同南昭国兵戎相见,不知dào

还能不能留着这把老骨头回来,不禁心生悲凉。

“陛下,”他重重磕了一头,“南昭十万大军压境非同寻常,容家军的兵力着实不够,还请陛下体念老臣。”

萧止歪着头思索了一下转过脸看着摄政王:“这个……那个……摄政王……你看这件事情……”

摄政王微微点了点头,等的便是这句话,缓缓躬身道:“顾渭城长久驻守北原,战功卓著,可用。“

萧止的眼角一烁,顾渭城果然是摄政王的人,想必此次跟着容家便是等着在容家背后下刀子吧!

他微微笑道:“摄政王所言极是,那就顾渭城吧!好了!朕累了!今儿先议到此处吧!朕的容妃该是等的急了。”

下面又是一阵暗暗叹气的声音,容家为北冥鞠躬尽瘁,到头来女儿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妃,自己却要稀里糊涂战死沙场。容庚是元老级别的重臣,获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感叹悲戚。

毓秀宫中,赐香总觉得心神不宁,没想到共襄的到来将一切变的不可收拾。他总是那样混蛋的人,唯恐天下不乱,其实恨归恨,但是昨夜一记耳光将她自己的心境也震碎了。

“皇上驾到!!”宫门口的宦官尖细的声音让赐香猛地转过身来。

一袭明黄缓缓走近,一边伺候着的莞儿识趣地带着宫人退了下去。萧止坐在了锦塌上,拈着一颗葡萄却不往嘴巴里送,定定看着赐香。眼眸中满是玩味莫名的神色,真是有趣得很,共襄竟然舍得用整个戈雅沙漠来换她。(未完待续)

第176章 意外状况

赐香将一杯花茶端到了萧止的面前,扫了一眼萧止明暗不定的脸。在自己遇到的这些人中,只有萧止同共襄的性子最是相似,一样的沉稳过人,阴险狡诈。就像一滩深不可测的水,你不管怎么不遗余力的投进石子儿,连一个回音都不会有。除非你投下的石子儿够力度,足以震撼人心。

“不想问点儿什么吗?”萧止故yì

卖关子,与这丫头虽然相处了没有几天,但是赐香的性子他确实喜欢得很。从来不会刨根问底,很注重实效,也能看到问题的关键,切中要害。但是有时候却又笨的可以,傻傻的令人觉得有些心疼。

赐香独自饮下一杯茶道:“该说的你自会告sù

我,不想说的话我也没办法。”

“呵!”萧止淡然一笑,垂首把玩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闪烁着暗色的光芒。他也不确定要不要告sù

赐香刚才在朝堂上的事情。后宫不干政,但是赐香是如此与众不同的存zài

,自己倒是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

她假扮容馨儿混进宫中,是不是容家的主意?容庚知不知dào

?赐香的七品丹师身份自是不假,但是这般巧合进宫,也不知dào

到底有什么内幕?加上那个斗志昂扬从南昭追过来的共襄皇太子,看来这内幕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深。不过萧止从来不做这无所谓的猜测,试上一试便知dào

了。

“南昭的兵力逼近了戈雅沙漠,”萧止试探的眼神扫过了赐香强装镇静的娇颜,他向来不愿意探查别人的过往。但是一个值得南昭国太子倾其国力来北冥捣乱的赐香,却是令他心头涌现出了更多的兴趣。

赐香将青瓷茶杯缓缓放了下来,手掌握成了拳,有些紧张。自己赏给共襄的那一记耳光实在是一段不甚美妙的甚至是很不好的插曲。共襄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那厮一定……”赐香猛地顿住了,这一声称呼又显得太有味道了些,有些熟络的嫌疑。忙略带庄重道,“不知dào

这南昭国的皇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萧止缓缓抿了口茶:“他要整个戈雅沙漠。”

赐香猛地转过头。整个戈雅沙漠?共襄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嚣张贪得无厌起来?随即自嘲的笑笑,这个人向来就是如此自己又不是不知dào



“除非……”萧止话锋一转,看着赐香,“除非你能去南昭和亲,这是他的条件。”

“这个混蛋!!!”赐香猛地站了起来,袖口将杯盏不小心扫到了青石地面上,碎成了几片。

萧止不动声色的看着赐香似乎有过分的反应:“他喜欢你!”

“才……才不是……”一缕红晕爬上了赐香的脸颊,她实在是羞愤异常。以至于被人说中了心病却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随即却是更大的悲凉,共襄喜欢过自己吗?那个一直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甚至他的母后桃花夫人……

赐香不敢想下去了,身子带着些许摇晃,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神。抿着唇带着些怔忪,脸部的线条却变得僵硬起来。果然是桃花夫人的好儿子,这般千方百计将自己弄到南昭去,是凌迟还是砍头抑或是更多的?

“我与他……”赐香狠狠吸了一口气,“没什么。此人甚是卑鄙,北冥国自是要小心几分。至于和亲的事,”她转过脸缓缓坐了下来。平稳了一下呼吸,“萧止你知dào

的,我只是一名丹师,不属于南昭也不属于北冥,我只是负责你的归元丹,炼制成功后你还我自由,我还你健康,和亲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果然是个决然的女子,萧止暗自叹息。这个女子也曾想过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但是现如今看来分明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你放心。容将军已经决定出征了,你自是不用和亲的。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该是你的我定不会令你失望。”

萧止的黑色眸子很亮,给人感觉在那黑漆如墨之中藏着太多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他这一生谁也不信只信自己。他只想看看赐香对这个消息的反应,还有容家的真zhèng

意图是什么?

“你说什么?”赐香不禁诧异莫名,最近这些日子她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况且之前的钟悟其也曾经说过,摄政王对于容家的势力早已经忌惮三分,现如今容将军亲自出兵抗敌岂不是羊入虎口?这一战即便是赐香这样的女流之辈也知dào

定是凶险万分,萧止没有实权,摄政王断然是将容家军当做了可以消弭的炮灰。

“不行!!”赐香再也坐不安稳,也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对容家竟然真的生出些情分来,“我要出宫!”

萧止微抬了眸子看着赐香:“你确定要出宫?”

赐香点了点头:“我要见容将军一面,共襄那厮……”她忍了忍,“总之我一定要出宫去,萧止你想想法子,好不好?”

萧止明了赐香的急迫,微微笑道:“爹爹出征,宫中容妃娘娘出宫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这宫中规矩甚多,尤其是你的身份特殊若是这样出去难免会落人把柄。”

“那……”赐香也没想到这一层。

“不若等出征之日定夺好了之后,我宣召容将军进宫……”

“今夜带我去一趟,”赐香眼眸中满是坚毅,打断了萧止的话,“我有些话在宫中说不方便,需yào

去一趟容府,你每夜都能出宫去,想必有什么掩人耳目的法子。”

“……”萧止顿了顿不知dào

该如何说下去,他是有法子可是这个是他与宫外联系的一条通道,是绝对的秘密。

“你若是愿意帮我这一次,我便与你订立一个契约,今后你所需yào

的所有丹药只要我能炼制出来的,绝对给你免费怎样?”

“呵!”萧止不禁笑了出来,“你倒是个很好的生意人,不过这样的买卖实在是……”

“答不答yīng

?”赐香有些着急,共襄诡计多端,耿直的容将军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一定要搞清楚这前因后果,再不济也要给容将军提个醒。

萧止缓缓点了点头:“应了你便是,只是夜行衣兴许大了点儿,姑娘你不要嫌弃为好。”

入夜时分,萧止说到做到,找了可靠的宫人在清露池撑着门面。便带着赐香出了宫,果然这北冥国素来最拿手的便是机关重重暗器多多。谁能想得到北冥皇宫竟然有一条地下通道直接通向了外面,只是刚走到地道口,萧止便停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赐香身上的夜行衣是萧止的,被她穿成了袍子的模样,带着点儿滑稽。

“这条地道关系重大,委屈姑娘了。”

“委屈?”赐香瞪大了眼眸,“不委屈,能够出去便是好的,至于钻什么狗洞之类的没品的事情我也不会介yì

……呜……”她软软倒在了萧止的怀中。

“对不住了,不该你知dào

的秘密之所还是不要知dào

的好,”萧止将被自己的手刀打晕了的赐香打横抱了起来,冲进了浓黑之中。

赐香再次醒来时却是软软趴在了一处假山的太湖石上,脖颈的痛感依然很浓烈,该死的萧止竟然也这么下作。

她顾不得诅咒萧止,翻身爬了起来却惊喜的发xiàn

自己竟然躺在了容老将军书房的外面。之前被容馨儿带到了容府的时候这处地方也曾经来过一次,那还是她这个假女儿带着掌教嬷嬷拜见自己父亲的时候。

平日里这个地方自是把守严密的很,只是外面的那些护卫哪里去了?赐香小心翼翼踱步走了过去,却发xiàn

花廊后面的柱子下倒着几个暗灰色的人影。她心头一惊,莫非容府被奸人暗算,忙抬起手探了探鼻息,原来是被人打晕了。

赐香不禁暗自摇头,这个萧止倒是送佛送到西,这个忙虽然帮的好,但是刚才打晕自己的做法却绝不能饶恕。

屋子里微微传出了一些争吵声,显然里面的人很多,这让赐香有些措手不及。她本来只想同容庚单独谈谈,正是因为自己才引来了共襄那个疯子。若是容家至此被南昭灭掉,她实在是于心不忍。其实此番来是带着摊牌的架势,也希望能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屋内的灯影隐隐绰绰,将琐碎的人影投射到了窗棂上。赐香轻轻挪了过去,按着话本子上的做法,沾了点儿唾沫在窗户角捅开了一个小窟窿,踮起脚尖看了进去。

这一看不要紧,登时脊背的汗珠渗了出来。容老将军同他的三个儿子全部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一边地上半跪着脸色苍白的钟悟其,怀中竟然抱着昏迷不醒的容馨儿?!!

中间被围着的那个人虽然单枪匹马但是丝毫没有惧意,他是背朝着赐香的方向,赐香依稀觉得此人分外眼熟。

“香儿,既然来了,不妨进来一起吃点儿宵夜可好?”

赐香看着缓缓转过身来的共襄,只觉得浑身像是淋了冰水一样冰凉入骨。在这夜半三更的容府,这唱的是哪一出儿啊?(未完待续)

第177章 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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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的溜出宫来,鬼鬼祟祟的躲在毫无防备的容庚书房门外,还没有将脚下的土地捂热了,共襄的声音就这么轻飘飘的传了出来。

“谁?!!”容庚的小儿子后知后觉的提着剑一个箭步跨了出来,共襄的动作却更快一些。他迅速转出了包围圈,将容祥一把抓住甩在了后面。

赐香只觉得眼前一阵莫大的压力,整个人便被共襄提进了书房,慌乱不堪的容家人已经惊呆了。共襄鬼魅般的身手令他们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赐香的突然造访更是令他们措手不及。

“别乱动,”共襄将赐香紧紧扣在了自己怀中,眼眸却是盯着愤nù

异常的容庚,“除非你们容家愿意被诛九族。”

“这是……”容庚看着赐香的脸,又看着地上钟悟其怀中的容馨儿,刚才共襄将这两个孩子弄了进来,他还没来得急问清楚这其中的关节,现在又一个女儿也出现了。一时间苍老的脸上表情精彩之极,手中指向共襄的剑锋分明带着些许微颤。

“容将军,”共襄突然将赐香脸上的面具揭开,“且看清了你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再说话!”

“共襄!你放开我!!!”赐香勃然大怒,奈何胳膊被共襄扭在了身后,毫不客气的紧紧钳住,手腕带着火辣辣的痛。

“你闭嘴!!”共襄的脸色也不是很好,那晚的一记耳光真的打碎了他的心,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也要将这个死丫头弄回去。

“馨儿!!”半跪在地上的钟悟其猛地抱着容馨儿喊了一声,赐香这才凝神注意容馨儿的模样,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脸色苍白如纸。

容庚看到了赐香的真容后有一时间的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便是对爱女受伤的焦灼。下意识的收回了长剑蹲下来将钟悟其怀中的容馨儿抱了过来。

“是你?是你这个混账东西!说!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容祥疯了了般的扑过来,共襄抬手轻轻一挡便将他的魂魄几乎震去了几分。

容祥的内力根本不是共襄的对手,这样冒冒失失的硬碰硬着实吃了亏。竟然连着撞倒了书房正中的黄杨木书案,直直摔在了后面的琉璃屏风上面。

另外两个容家的儿子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火气。一前一后猛攻了过来,却被容庚在后面生生喝止。

容庚看了一眼容馨儿的伤势,虽然很重但还不至于要了命。终归也是指挥过千军万马的一员大将,什么样的险恶场面没有见过。他深知共襄这厮来者不善,若是硬碰硬定不会讨到好处去。

况且这一变故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他需yào

将眼前的一切状况都搞清楚再说。

“其儿!你将馨儿先带到榻上去!快去叫一个医官来!”他将怀中的女儿推到了钟悟其的身边。其实一向知dào

自家女儿对这个叫钟悟其的小子甚是喜欢,看着如今的场景,想必两人已经私定了终身。大敌当前也顾不得虚礼了。

钟悟其沉着脸,抱着容馨儿大步走到了轩阁那边的软榻上。容祥此时也歪歪扭扭站了起来,口中却是喷出一股淤血来。容庚紧张的扫了小儿子一眼,强自镇定了下来。

“找医官也没有用,”共襄淡淡看了一眼走到门口的钟悟其,“乖乖在这里呆着!”

他的话音不高,但是里面的冷意却是丝丝缕缕渗透了出来。钟悟其竟然打了一个哆嗦,向来他在箜域城也自称是如鱼得水的钟公子,身上的功力也在北冥国中数一数二,没想到竟然因为共襄的一句话却抖了起来。

赐香越看越觉得蹊跷的很。她之前是领教过钟悟其的厉害的,怎么在共襄面前竟然像是一只乖顺的猫咪一样。竟然顿了顿后,乖乖地折返回去。这一下连容庚老爷子也是惊诧万分。他的唇角微颤,眼眸中看向共襄的杀意却是更浓重了几许。

“她死不了,”共襄残忍的轻笑道。

“你欺人太甚!!”钟悟其的眼眸都变红了,虽然曾经被容馨儿追逐着有些厌烦,但是对容馨儿的喜欢却是货真价实的。他紧紧攥着拳头瞪着共襄,却又不敢动弹半分。

“呵!”共襄虽然笑意款款,但是每一个字都听了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你心痛了吗?”

钟悟其被他的这一句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

共襄冷冷道:“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打伤了后。是不是很痛?痛的话就要将心比心,”他箍着赐香的手臂微松开了些却还是不忍心完完全全放开。侧过头注视着怀中的女子。赐香给他茶色眸子里的浓烈深情狠狠刺了一下,心头前所未有的慌乱。一股子没来由的烦躁憎恶却直冲脑门。

她违心的别过脸,可是灵魂的深处早已经沉溺在他的茶色眼眸中,不可自拔。共襄看着赐香的冷漠,脸色暗了几分,转过头看着钟悟其脸上最后一点儿伪装的微笑也丧失殆尽。

“既然知dào

痛,那么将别人的心上人强行掳去替你们深入宫廷重地冒险,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每天相思不得见,每天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中缱绻,那种痛又该如何度过,又该如何挽救?”

共襄的每一句话如滚烫的蜡油一点点滴在了赐香心上,刺痛了她的神经,她的身子猛地僵硬起来。什么叫在别的男人怀中缱绻?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认为自己真的是什么不堪的女人?

突然之间觉得好无力,赐香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共襄的这番话一出口,屋子里的人具是明白了,他们分明得罪了这个令人害pà

的魔王!若是如此,这个假扮容馨儿的绝色女子定是此人的心上人了。

容庚的脸上多了几分歉疚,但是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即便是为了这个理由。眼前的南昭皇太子竟然用一国之力前来北冥寻人,实在是令人……他深深叹了口气。不知dào

近来的这些新立的各国皇储们怎么都是如此荒唐不堪。

钟悟其眼中的悔恨更甚,他怎么也没想到赐香这个丫头来头如此之大,南昭国皇太子的心上人?自己实在错得离谱。本以为计划很完满没想到却给馨儿带来灭顶之灾。面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那种种令人心头发麻的手段一招接着一招使了出来。令人想死的心思都有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一种感觉,被人当作小猫一样玩耍的感觉,也许下一秒就会丧命。那股子紧绷的神经,实在是令人心悸。

哗啦!钟悟其缓缓走到共襄面前将手中的剑扔了下来,反而直视着共襄的眼睛跪了下来。

赐香猛地瞪大了眸子,即便一边的容家人也是吓了一跳。钟悟其最是高傲的人,竟然被逼着下跪,看向共襄的神色更多了几分震骇。该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可怕事情,才会使另一个人连精神上的反抗也不敢有。

共襄神色无常,看不出一丝一毫变动,静静看着钟悟其这个罪魁祸首。若不是他半道将香儿劫走,自己何苦这般焦躁,香儿怎么会……怎么会成了别人的宠妃?他心头只觉得一阵阵苦涩异常,真想一掌毙了跪在面前的这个该死的男人。

“殿下!”钟悟其缓缓举起了地上的剑,“当初馨儿不想进宫为妃,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我与馨儿情投意合,但是又不想连累容家。更不便于得罪摄政王,才出此下策。我……对不起馨儿,对不起容老将军。但是我恳请殿下放过馨儿,钟悟其愿意以命换命!”

“其儿!”容庚大惊失色,原本想到馨儿不愿意进宫,但是没想到这两个孩子胆子太大了些。

“殿下!”钟悟其苦笑道,“殿下既然也是为情所困之人,想来能够理解在下的困苦之处,所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脸色却是更加坚定了几分,“所以这条命还请殿下拿去。只换的馨儿一生平安。”

“好!”共襄眼眸中掠过一抹杀意,“你自己动手吧!”

“不可!!”容庚忙将钟悟其手中的利剑挡了下来。猛地转身瞪视着共襄,“殿下。此事既然是由老夫引起,老夫一力承担。”

共襄轻蔑的抬起眸子微微一笑:“别着急,一个个来,我南昭将士不远千里赶到北冥怎么能空手而回,容将军与本殿下的纠葛另外再算。“

“共襄!你太过分了!!!”赐香猛地挣脱了共襄的束缚,转过脸狠狠瞪着他,“得饶人处且饶人,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狠毒不给别人留丝毫的后路,果然是桃花夫人的种!!”

共襄茶色眸子一缩,脸色陡然冷了下来,心头似乎压下了千斤巨石般喘不过气来。这死丫头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他这是在替她出气啊!

“你……”共襄咬着牙,只觉得心头的慌乱好似疯长的野草,再也克制不住,“你狠!不过你别也想逃出我的手心。”

他气疯了,猛地探出手试图将赐香抓回来,却不想赐香竟然用一种很诡异的手法逃脱了自己探出的手臂。赐香的动作招式很明显与自己教给她的不一样,定是那个萧止教给她的,心头不禁醋意十足。

手中本来戏耍般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又往前探了出去。赐香这一次没有完全避开,领口不小心被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半边的雪背,上面红色桃花印记渲染夺目。

共襄猛地停住了手,眉眼间满是诧异莫名。

“若儿?”容庚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颈,声音嘶哑的厉害,眼睛直直盯着赐香背上的桃花印记。脚下的步子却是踉跄着向赐香扑了过去,却被一阵劲风推开。

“滚远些!!”共襄忙解下披风将将赐香紧紧裹住,重新拉回到了怀中。

“放开!!”赐香大怒,羞愤交加。

“想被人看光吗?”共襄也是恼怒异常,真想一掌拍死这个笨女人,从此一了百了,不用再为她牵肠挂肚。

赐香登时不敢动了,却还是摆脱了共襄的束缚,拽紧了披风站在一旁。却没想到容庚又踉跄着走了过来,共襄将赐香挡在身后,冷冷道:“容庚,你想死不成?!!”

容家的三个儿子被这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同时脸上却是**辣的,毕竟自己父亲一次次走到人家一个半裸的姑娘面前实在是不妥。

“你让开!那是我的女儿啊!!若儿!为父没有记错,为父离开你和你娘亲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你背上可是有桃花印记?为父记得清清楚楚……”容庚几乎说不下去了,声音带着哽咽,一向戎马生涯刚强铁骨的男儿,此时竟然老泪纵横。

赐香心跳登时加速,灵魂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勃发,没错,是青丘镇赐香的那股残魂要出来了。带着连她也克制不住的力度,呼喊着,叫嚣着,尖锐的头痛袭来,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178章 冤家

流光飞转,其实也仅仅是一刹那间,赐香缓缓睁开眼眸,昨夜的头痛欲裂令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灰暗。

入目便是共襄那张焦灼的脸,茶色眸子因为看到她的苏醒不禁放出奇异的光彩来。赐香心头一阵烦闷,不禁微微侧了头,娟秀的眉头却不可抑止的蹙了起来。本来以为躲过了共襄那张脸,没想到转头便看到了容庚那张苍老的脸,带着似乎更加凄怆的表情,宛若一夜间更加形若枯木。

“若儿,我的好女儿,”容庚龟裂的唇角微颤,眼角的泪意再一次涌了出来。

赐香猛地一惊,忙坐了起来,却又是一阵头晕眼花,带着些许虚弱难耐。

“滚远些!老匹夫!!”共襄稍稍用了些内力将容庚一掌推开,赐香昨夜突然晕倒令他手忙脚乱也没顾及到容家的上上下下。

昨夜在书房中受伤的容祥还有之前伤重的容馨儿都被人早早送了出去疗伤,钟悟其连同容家的其他两个儿子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

诺大的书房里只剩下了容庚,共襄还有躺在床上的赐香,一时间这样的局面有些紧张和尴尬。赐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本来想提醒容庚注意共襄的阴险,没想到后来会是这样的结局。莫名其妙中竟然半道捡了一个爹回来,而且还是如此眼泪汪汪。

“若儿,你难道不认识爹了吗?”容庚此时根本不在乎共襄的威胁恐xià

,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重新勾起了他那段痛彻心扉的回忆,“南昭的杏花镇容家老宅你还记不记得?你娘你还记不记得?门口的那株老槐树下你娘亲经常抱着你乘凉,给你做的那些衣裳……若儿你还记得吗?那年你才刚刚一岁,粉嫩嫩的小丫头。着实讨人喜欢……”

赐香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暗道才一岁啊!大哥!我哪里记得啊!您老也太不着调了吧?

一边的共襄这一次看着容老将军的脸,心头的狐疑越来越大竟然不敢再推开他。他此番留了一个心眼儿。赐香的身世本来扑朔迷离,若是这老家伙真的是香儿的亲爹。自己那夜那番作为岂不是又增加了几分香儿恨自己的砝码。

“容将军!”共襄不得不转过头还算客气的看着容庚,“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便随便乱认女儿,这似乎不妥吧?”

“我没有随意乱认,”容庚的眼眸却是盯着赐香不放,“她背上的那块儿桃花印记从她出生之日起便有,这个我自是记得清楚。”

共襄沉吟道:“即便如此,天下拥有桃花印记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便认定她就是你的女儿?”

共襄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头倏忽而过的是一抹强烈的震撼,若说起这个桃花印记,自己的背上倒也有一处。没想到香儿竟然也有,而且那个位置和自己身上的相差无几,这便是缘分吗?

“滴血认亲,”容庚一字一顿,将榻上的赐香狠狠吓了一跳,她忙转过头脸,习惯性的茫然无措的看着共襄。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对共襄有了一种依赖。每当她遇到什么难以定夺的事情,定会将那无助的视线投向共襄,哪怕现在共襄是她的仇敌。但已经成了习惯。

共襄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了起来,弧度生硬,侧过脸看着赐香。这件事实在是自己该死,昨夜怎么脾气急躁起来,不小心惹出了这麻烦事。

“好!!我答yīng

你!!”赐香实在是受够了,虽然自己占据了青丘镇烧火丫头赐香的身子,可是这丫头身上谜题越来越多。既然遇到了,那便彻彻底底解决掉,也好让自己身体里的那缕残魂安心。

“香儿!”共襄眉头拧了起来。

“这件事和殿下没有丝毫关系。这是我的私事,还请殿下行个方便。出去!”

共襄没想到赐香竟然对他下了逐客令,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但是强忍着微微笑道:“既然要滴血认亲,也需yào

找一个见证人,我还是留下的好。”

“你……”赐香瞪着身边的牛皮膏药,气的说不出话来。

共襄缓缓站了起来亲自走到门外对守在外面的瑁儿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容庚对共襄带来的人倒也没有丝毫办法,谁叫容家摊上了这么多大事儿。

不用说是假扮妃嫔进宫欺君罔上,光留宿南昭国皇太子就有叛国通敌的嫌疑,摄政王正愁找不到把柄。于是对于共襄的人,他也忍了下来,最最关键的是现今他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他的一片心思早已经拴在了赐香的身上,这个女儿甚至比他在北冥容家留下的那些孩子还要重yào

,因为若儿是那个女子给他生的血脉骨肉。

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讲过,在他的骨子里一直珍藏着那个女人。可是阴差阳错他却将她不小心丢弃了,那是他永远的痛,

“好了,”共襄接过瑁儿手中的银盏,里面的清水折射出了一*的微光,一切都经过了他的手。他也想要一个结果,不会让容家有任何伤害香儿的机会,这滴血认亲就由他亲自来主持。

容庚神情有些激动,拿起了漆盘里面的银针狠狠刺向了指尖,一滴血瞬间滴进了银盏中。赐香拿起了另一根银针,略有些犹豫,共襄也因为紧张紧抿了唇。暗道这一针若是刺下去,香儿真的认了一个什么爹爹,自己对于戈雅沙漠的计划可就要大改动了。该死的,什么时候被赐香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实在是不爽。

“香儿,”共襄咳嗽了一声。

赐香白了他一眼,这个混账看来要将自己和他紧紧的绑在一起,纠缠在一起了。她心头的烦闷痛楚各种感觉混杂,几乎要疯了,一定要做点儿什么彻底断了共襄与自己的情分,越快越好。她生怕自己迷足深陷,找不到那点儿可以支撑着她在复仇之路上走下去的动力。

一滴嫣红滴进了银盏中。每一双眼睛都死死盯着银盏,一时间只能听得到每个人的心跳声。尽管这心跳声杂乱不齐,各有所想。可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银盏中的两滴血渐渐融在了一起。

共襄端着银盏的手抖了一下,血水融合更为迅速。几乎不分彼此。

“若儿!!”容庚苍老哽咽的声音凄怆的低低呼喊了出来,扑了过来将赐香一把搂进怀中,老泪纵横。

赐香的心头猛地一滞,那种久违的感觉瞬间传来,身体内的残魂瞬间变得酸楚起来。她竟然找到了自己的另一个爹,一个不同于凌云峰顶那个冷漠的爹,一个会为了自己如此悲怆流泪的爹,一个可以用宽厚却苍老的胸膛保护自己的爹。

或许是体内青丘镇赐香残魂的因素。更或者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享shòu

到这般浓烈的父爱,她心头早已经默认了这个爹。

“爹爹,”赐香任由老泪纵横的容庚紧紧抱着,声音中带着恍若隔世般的茫然。

“若儿,”一向严谨的容庚乱了方寸,这一声爹他等的太久了,明明以为是诀别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际遇,天可怜见的,让他并没有彻底失去。

共襄端着银碗,垂首看着碗里面的血水。唇角苦笑。自己遇到赐香这丫头是不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容庚的底细,他不是没有查过,南昭的叛将。这十几年来没少替北冥国卖命,杀的却是自己故土的兵士,双手沾满了南昭国兵士的鲜血。

母后在他来之前早已经下了谕令,此次务必将容庚除掉,共襄对于这样的叛将也是深恶痛绝。可是……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赐香这丫头的亲生父亲?若是如此,赐香也应该是南昭人氏了,既然是南昭人氏又为何做了母后身边的宫女,又为何被母后送到了魔教总坛?十八年前的南昭皇宫究竟发生过什么是他所不知dào

的,也是母后刻意隐瞒的?

他狠狠吸了口气。心头的慌乱越来越浓烈了些,赐香这丫头莫非真的是南昭陶家的死敌出身吗?容庚以前跟随了南昭袁家。十八年前的那场夺嫡之战在南昭分外惊心动魄。袁家是太子党,陶家跟着桃花夫人。两派人马势不两立。彼时桃花夫人刚刚诞下麟儿,却对外界宣称是公主,即便是公主桃花夫人也要为自己的小公主夺得嫡位。因为南昭历史上出现过女帝,桃花夫人便借此出手。

在那场太子与公主的荒唐争夺中,袁家发动了兵变,结果输的彻彻底底。袁家连同追随他的家臣统统被处死,祖坟也被挖了极尽羞辱,家眷被卖身为奴,情状甚是凄惨。那之后,老皇身染顽疾身子一直不好。那年大获全胜的桃花夫人却将真zhèng

的小皇子共襄送到了青丘镇药王谷偷偷藏了起来,对外却宣称小公主病死。

共襄只知dào

自己是天命的小皇子,要学会隐忍,要注意修养,还要忍受无数的苦楚练习最变态的武功,最最关键的是一定要小心那个已经成了魔教教主的墨羽。只有他知dào

那个墨羽才是真zhèng

的南昭国前太子殿下玉墨。那个夺嫡失败,却投靠魔教的阴魂,从来没有消散过。

共襄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世甚是蹊跷,虽然贵为皇子却被养在了宫外。之前还以为自己的娘亲是为了历练自己,现如今越发觉得好生奇怪。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母后依然要置容庚于死地。正因为如此,自己才能调动十万大军逼近戈雅沙漠。使出连环计,逼迫容庚亲自上阵血战戈雅。但是为什么每一次自己的计划中总会出现意wài

,每一次意wài

都是和赐香这个死女人有关。

他看了一眼抱作一团哭成泪人的容庚和赐香,心头前所未有的烦躁。却想要留在这里且听听容庚会说些什么,容庚虽然也激动异常但是对共襄的疑虑并没有丝毫的减少。

“殿下,老夫刚与爱女相认,有几句体己话儿要说,可否行个方便?”

共襄素来厚颜无耻,但是看到赐香警告的眼神和苍白的娇颜,心头又有些不忍。无奈的退了出去,临走还很好心的将门关紧了。

共襄前脚刚走,容庚的脸色突然剧变,紧紧抓着赐香的胳膊声音微颤:“若儿,此处不宜久留,快走!离开这里!去东昊国是上上选千万不要到南昭去!谨记!!”

容庚没头没脑的交代,更是令赐香摸不着头脑:“爹,这样似乎不妥吧?若是如此,陛下那边怎么交代?”

赐香现在还有一件急切的事情,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北冥皇宫中的得宠容妃啊!昨夜只是偷偷溜出来了,不回去的话,便是背信弃义之人了。自己还答yīng

要给萧止炼制归元丹的,跑了算哪门子事儿?(未完待续)

第179章 偷梁换柱

“爹,”赐香虽然称呼换了,可是一时半会儿还是有些别扭得很,“我不能走!”

“为何?”容庚转过脸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那个南昭国的皇太子殿下与你是什么关系?”

赐香一愣,脸色微红,刚刚认了一个家长,人生中的那点儿小秘密就要被掏了出去。她嗫喏道:“没有什么,只是以前有些联系而已。”

她还不想将自己成为丹师的身份告sù

容庚,这个说起来实在是无从谈起了。既然容庚是青丘镇赐香也就是这具身体的亲爹,可是丹师的本事却在凌云峰顶学成。实在是没法子解释什么,这样借尸还魂的鬼话说出来根本没人信。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这样对容庚老爷子也算是一种保护吧。

容庚脸色微微柔和了几分:“爹看得清楚,那个人喜欢你。”

“爹……”

“你听我把话说完,”容庚的脸上少见的凄怆,回忆往事对他来说真的是很痛苦的事情。

“你虽然极力否认,”容庚睿智的视线投向了赐香,“但是你的心思瞒不过爹,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是这么些年来你定是吃了不少苦。爹也没有权力命令你舍弃什么,抛却什么,爹只想将那些过往说得清楚分明,你也长大了,自会有自己的判断。”

赐香闭了唇,定定看着容庚慈祥的眼眸,满是温情令她心中没来由的温暖。同时也有些紧张,她也好奇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世是什么?魔教的那些回忆令她深恶痛绝,那么容将军会带给她些什么?

“你出生在南昭沧溟山下的杏花镇容家老宅,你娘亲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容庚的脸色随着回忆微微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看起来令人觉得凄惶不堪。

“那年我刚继承了南昭容家的衣钵传承,成了容家的掌门人。这时南昭国内陡然掀起了夺嫡之争,一开始还仅仅限于袁家陶家这样的大家族。可是谁知dào

世事难料。容家向来是依附于南昭世家大族袁家,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袁家很快随着先太子殿下发动兵变……”

赐香的眉头越来越拧紧了,容家追随了先太子殿下,那么现如今的共襄便是陶家了。若是如此容家和陶家势必是仇敌无疑了,不禁生出一股苦意。

“后来我随着袁家起兵荣源,敖仓,霸西一带,谁也没想到桃花夫人的手腕那么厉害,竟然说通了皇上完全站在了陶家一边。袁家及其家臣支持的太子党一派彻底被打败了。诛九族。下狱,流放,怎一个惨字了得。”

赐香的手掌紧紧攥在了一起,觉得身子里的力度已经被慢慢抽掉了。有些恍惚眩晕,逼着自己看着容庚忧伤的眼睛。

“我那个时候心急如焚,派了一个心腹送信给你娘亲,让她与我在荣源相会。可是我等了整整三天三夜,你娘亲始终没有出现。我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虽然通往杏花镇的道路已经完全被陶家的人所占据,也不应该让你娘亲冒险离开杏花镇带着幼小的你去荣源。”

容庚的脸因为极度的悔恨而抽搐起来。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路上我才发xiàn

从杏花镇到荣源的这一段儿距离实在是太过艰难了。到处是饿殍遍野,很多人都死在了路上,连道路两旁的树皮都被剥了一个干净。更别说兵乱灾荒过后的盗贼四起。我装扮成灾民回到容家老宅,早已经被毁了。”

赐香猛地呻吟了一声,心头的剧痛再一次掀起,她强忍着捂着胸口,强迫自己听下去。

容庚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眼角噙着眼泪:“后来我多方打听,有人说在距离荣源郊外的道路上最后一次见过你娘亲,也有人说你娘亲被当时的陶家家臣带走。紧接着人们发xiàn

了你娘亲的尸体,可是没有人敢去掩埋。最后也不知dào

被丢在了哪个乱葬岗上……”他痛得说不出话来。

“爹……”赐香下意识的紧紧握着容庚的手臂。

“……”容庚颤抖的唇角动了动,“我拼命的赶去了荣源附近的那片桃林。没有找到她,也没有找到你。想来那种境况下一个一岁的孩子哪里还有活命?”

他将眼泪狠狠吸了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番一定是痛到了极处。

“我那个时候万念俱灰,形同行尸走肉,只想自行了断,可是心头总觉得你娘亲活着,一定在某一个地方等我。就在我心灰意冷之时,以前的部下将我从荣源救走一起投靠了北冥。我从来没有想到,已经十八年了,竟然还能遇到你。”

“我娘她……”赐香猛然间想起了那段模模糊糊的梦靥,一个女子清丽的声音一阵阵回荡在脑海。那是不是自己下意识中对于娘亲的认知呢?

“没有找到,生死两茫茫,”容庚摇着头。

生死两茫茫,这也许是最令人痛苦不堪的结局。

“若儿,”容庚缓缓道,“若儿,陶家与我们容家有世仇,化也化不开的。不管你同共襄之前有过什么,但是为父还是希望你不要去南昭,想想你的娘亲,想想容家大小数百口人的性命。陶家的人和容家的人断然是不能在一起的。”

赐香登时沉默了下来,不能在一起,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呵呵呵……”赐香垂首一阵苦笑,木然的点了点头,“爹爹放心,这个……我……自是明白……”

“将军!”门外的心腹将官轻声提醒,“何公公来了!”

容庚脸色一变,回过头看着赐香,这一连串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倒是懵了。这丫头昨夜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门外?当时只顾着对付共襄,很多的头绪都乱成了一团。这一夜都过去了,皇上一定发xiàn

了容妃不在宫中,想到此处身子不禁一颤。宫中的妃嫔失踪绝不会是一件小事,可如何是好?

“爹。”赐香缓缓从榻边站了起来,身子还是有点儿虚弱,一站一起眼睛有些发黑。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只要体内的那缕残魂出来闹腾总能将她的精力耗费殆尽。

“若儿!”容庚明白宫中现如今就是一个危险的火坑,他好不容找到了自己的女儿。绝不允许她再跳回去,“你且呆在这里,我这便进宫一趟。”

萧止派了何公公来本就是提醒自己要回宫的,况且他还等着赐香炼制的归元丹救命。虽然萧止这几日对她极尽恩宠,但是赐香知dào

此人绝不像他孱弱的表面那样可欺。容庚如果仗着自己是元老,将这些事情同皇上摊牌,只能死得更惨。

在赐香的心目中,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萧止远远比摄政王难对付。她早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如果没有萧止的默认,摄政王怎么可能对容将军下此狠手?或者换句话说,容家手中的兵权不光是摄政王的忌讳,也是萧止的大忌讳。容家一贯的中立态度,实在是得不偿失。

“爹!”赐香走到容庚身边,拽住他的袖子,“爹,孩儿得回宫去了。”

“不可!!”容庚忙阻拦道,“你擅自溜出宫来,这番再回去定是大罪。为父马上要出征戈雅沙漠。现如今是用人之时,我只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分明,陛下想来会看着容家之前为北冥鞠躬尽瘁的苦劳。放容家一马。”

“爹糊涂了吗”赐香急切之中,语气稍稍生硬了几分,随后歉意的笑笑,“爹啊!宫中现如今到处是摄政王的耳目,若是这件事情传出去,对容家便是灭顶之灾。”

容庚顿住了身形,脸色苍白,却又不可否认这样的困局。赐香暗自苦笑,再者说来在帝王面前永远也不要觉得自己有多高明。所谓君心难测。她虽然前世在凌云峰顶炼制丹药不过分接触朝堂。但是爹每一次回来,这句话经常挂在嘴边的。

谁能知dào

那个神神mì

秘的萧止心里是怎么想的?赐香觉得最好不要糊弄。否则倒霉的还是自己。

“还是女儿进宫的好,”赐香抬眸坚定的看着容庚。“爹,这件事若是爹信得过我便交给我处理,虽然与爹刚刚相认,但是我也是容家的人。我定会保得容家周全,请爹爹放心。”

容庚一时间有些恍惚,自己作为容家的一家之长,从来都是运筹幄的那个人。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也会无力示弱,他看着赐香的脸,同他喜欢的玥儿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玥儿脸上挂着的永远是温柔和煦,而他们的女儿脸上却是少见的坚毅果敢。

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道:“容家对你不住,不过若儿放心,等爹打赢了这场仗,一定会借着战功将你从宫中接出来。”

赐香知dào

这并不容易,但是只能暂且允了他的话头,先将这乱七八糟的局面稳住。接着想法子一个个破解,其实她此番倒是不担心萧止那边,反而对共襄生出许多莫名的惧怕来。不知dào

这次将爹爹算计到了戈雅沙漠的战场上是不是他的主意,害pà

他真的不顾念之前两人的情分,将容家赶尽杀绝。

打开书房的门,外面的阳光刺目。赐香四下里寻找,却没有共襄的影子,连瑁儿也消失无影踪。忍着心头的狐疑,刚转出书房,猛地停住脚步侧过身问容庚道:“爹,我脸上的人皮面具呢?”

没有面具还怎么假扮容馨儿进宫?还真是慌了神乱了套,差点儿顶着自己的真容走出去。

“许是在书房中,爹去取来。”

“爹,我自己去吧,”赐香转身刚要折回到书房去,隔壁的轩阁门却是打开了。

容馨儿已经醒了过来,脸色却是难看的很,没有丝毫血色,颤巍巍的依偎在钟悟其的怀中。她看着赐香的脸,露出一抹讶异,随即收敛了惊诧道:“爹,长姐,可否进来说话?”

长姐?赐香不禁惊诧万分,莫非她也知dào

了自己的身份。随即扫了一眼她身边的钟悟其,也是面色疲惫灰暗。这个家伙一定将昨夜的事情还有自己的身份告sù

了容馨儿,依着钟悟其的聪明这些前因后果他想必也猜到了*不离十。

赐香看着容庚,容庚叹了口气:“走吧,若儿,且听你妹妹怎么说。”

赐香缓缓走了进去,屋子里满是浓烈的药味,她看着容馨儿的脸色,探手抚上了她的脉搏。容馨儿一愣,倒也安静地任由她去。

“共襄给你的解药很霸道,不要一次服下,配着些固元丹服用,好生调理也没什么大碍。”

容馨儿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苦笑:“长姐还懂得医理,小妹服了。”

赐香忙敛去了丹师的那份气韵,搪塞道:“小时候到处流浪,机缘巧合罢了。”

容庚听到赐香嘴巴里的流浪二字,又是一阵痛楚袭来。

“长姐,”容馨儿突然抬眸看着她,“事情紧急,客套的话小妹也不说了。小妹的意思是长姐留下,小妹这就代姐姐进宫。容妃还是那个容妃,只不过这一次容妃一定要说服陛下允许我和亲南昭,这样爹就不用被人在戈雅沙漠中陷害了。长姐……长姐守着爹……小妹也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180章 禁锢在身边

容馨儿所在的轩阁装饰特别简单,紫檀木架子上到处堆放着兵书古籍,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各种佩剑。只在书架后面辟出来一方木榻,榻上挂着青色纱幔,不像是容馨儿的闺房。这处别院素来是容家的秘密之处,想来昨夜容馨儿突然现身,也只得就近送到这边治疗。

现如今容家陡然冒出来两个女儿,若是给容家的下人知dào

,难免引起慌乱,当务之急还是保密为上。

赐香看着容馨儿那张因为过多失血而惨白的脸,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头泛起了一股别样的暖意。没想到自己半道认下的这门亲事,远远比凌云封顶那些至亲的人来的还要有人情味。

与端木烟雪那张讨人喜欢,温柔婉转的脸相较而言。大大咧咧,丝毫没有女儿家秀气如玉性子的容馨儿倒是更令赐香动容一些。她虽然之前将自己强行逼迫着替她进宫,实在可恨的很。但是她知dào

真相后,却主动担了责任,这份魄力赐香很是欣赏。

“长姐,”容馨儿面色急切道,“长姐不要再犹豫了,小妹知dào

自己这一次着实对不住你,但是不知者无罪,希望长姐不要怪我,我也是……只希望能好好照顾好爹,”她转身看着容庚,脸上挂着一抹悔意,“爹!馨儿错了,求爹爹原谅。”

容馨儿似乎带着一抹决绝冲着容庚跪了下来,一边的钟悟其面露不忍之色,眼眸中的痛苦夹着一丝怜惜。

容庚唇角微颤实在是五味杂陈,陡然间上天赐给他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却是这样一种令人不忍的局面出现。若是舍不得这一个,另一个却要进宫出生入死,兵行险招。手心手背都是肉。容庚心头说不出来的苦楚难挨。

本来容家是叛逃南昭的罪臣出身,即便是为了北冥这么多年来的打拼也终究在北冥世家大族眼中是不入流的地位。依着军功成长为大家族,又被皇家时时刻刻忌惮着。这样尴尬的处境随着这一场皇家夺位之争。更是加了几分危险。

一时间容庚竟然有些怅然,不知dào

该如何化解。弯腰将小女儿扶起。

“馨儿,”容庚微微闭了闭眸子,“我一直宠你太甚,想来你才敢如此胆大妄为。撇开她是你长姐不说,你这样逼着好人家的女儿以身涉险也是不应该的。我容家的孩儿虽然称不上什么出类拔萃,但是绝对是要敢作敢当有担待的。馨儿!爹对不住你,事不宜迟你随爹去见何公公。”

赐香忙拦下:“爹!不可!”

“长姐!”容馨儿扫了一眼身侧已经脸色暗沉的钟悟其,转过头没有丝毫的留恋。“长姐,此番事由均是由我引起,小妹自会承担,还请长姐行个方便。”

“没用的,”赐香抬起胳膊倔强的将容庚父女挡下。

“若儿,”容庚叹了口气,“若儿,你记着爹刚才同你说过的话,先去东昊国躲避些时日。禹州城有一个爹的老友,我送走你妹妹后。会修书一封你拿着且去……”

“爹,小妹,”赐香顿了顿。“昨夜我来此处是皇上派人带我出宫送我来容府的。”

“什么?”容庚等人具是大惊失色,只以为事情纷乱庞杂无法理出个头绪,没想到竟然连北冥皇帝也牵扯进来。

赐香只得硬着头皮拣着她能告sù

的一些秘辛小心翼翼道:“进宫的第一天,皇上便发xiàn

了我是假扮的容妃。”

听到她如此一说不光是容庚,即便是一向镇定有余的钟悟其也是变了脸色。自己的一番计划,没想到皇上竟然一下子便猜中了。这难道真的是那个心思混沌,只满足于花天酒地逍遥快活的酒肉皇帝吗?

“皇上当时揭穿了我的把戏后,我本以为一定会被砍头的,没想到皇上……”她顿了顿咬着牙决不能将自己会炼制丹药的事情现在透露出来。事情太过仓促,已经够乱的了。她实在想不出法子告sù

他们。自己竟然是一名七品丹师,这件事还是拖延一时算一时吧。

“皇上他将我脸上的人皮面具揭穿后。却允许我留了下来,还宠爱有加,”赐香的话戛然而止,容庚等人的表情却是经lì

了沉重之后,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

依着那个酒色皇帝的性子,赐香这绝色的美人想来定是入了他的眼睛,应该是舍不得杀吧?容庚不禁苦笑,不知dào

是该庆幸皇帝的好色,还是该怪罪这个将北冥拖入深渊的昏君呢?

“皇上如今定是等得着急了,才会派何公公来寻我,若是再有什么耽搁,只怕生出事端来,”赐香放下手臂,看着容庚道,“爹,其实在你我相认之前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让爹和容家陷入绝境的。之前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兴许这便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吧!”

“若儿!”容庚的身子晃了晃。

“爹,南昭太子绝不是我们容家能抗衡得了的,爹一定不要和共襄在战场上兵锋相见,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爹一定要小心,女儿先行一步。”

“长姐!”容馨儿素来喜欢结交侠士,此番听了赐香这番话,更是觉得羞愧难安。当初实在是贪恋钟悟其给与自己的那份柔情蜜意,才想到了这样的法子。没曾想会牵扯出这么多的纠葛来,她张了张嘴却是不知dào

该如何说起。

“馨儿,保重!”

赐香扭头便走,迎面却撞上了疾步走进来的容家三兄弟。赐香也没有时间在一一相认自己的这些弟弟们,只是觉的现如今自己身上似乎更加沉重。

“你们照顾好爹,”别的话说出来有些矫情,只这简单的一句话,希望容家兄弟能够明了。

何公公果然是萧止派来的,没有在正厅处等待,而是在侧厅缓缓饮着茶。

赐香折返回书房将那张人皮面具重新戴好。随即走到了偏厅。

何公公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奴才叩见容妃娘娘!”

“免了,”赐香现如今也不顾及什么虚礼,直截了当道。“何公公我们走吧。”

何公公自是人精的很,容妃娘娘昨儿还在宫中今儿突然出现在了容府。一早上皇上便派自己亲自来接。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他也不便于过问,带着赐香顺着容府比较偏僻的侧门走了出去。

外面果然停着一辆宫中的马车,马车不是很华丽只是有着宫廷的特殊标志,是那种经常载着宫人出宫采买办事的马车。外表看起来倒也不引人瞩目,萧止果然是个胆大的。谁能想象得到,这样的一辆普通宫廷马车竟然载着身份尊贵的容妃娘娘。

到了毓秀宫,赐香刚一迈进宫门。换了一身衣裳,才缓过一口气萧止便赶了过来。莞儿已经被萧止收为心腹,忙带着服侍的左右宫女退了下去。好得萧止同赐香也是荒唐惯了,对于萧止和赐香的恩恩爱爱倒也见怪不怪。

“还好吗?”萧止黑漆的眸子盯视着赐香略有些苍白的脸,神情却是温吞如玉,淡泊从容。

赐香垂着头,抿着唇思索的表情自己也不知dào

看在萧止的眼眸中却是诱人的很。她心头有了计较猛然间抬起头看着萧止:“陛下……”

“说过很多次了,你我没有君臣关系,只是朋友而已,喊我萧止吧!”

“好吧。萧止,”赐香实在不想纠结于这个,为什么每一次萧止都这么执着于称呼呢?

“说说。”萧止玩味的勾了勾唇角。

“我想去南昭和亲,”赐香鼓足了勇气才敢将这句话说出来,说出来后却是满腹的心酸。共襄是冲着她来的,那么如其所愿。

萧止缓缓走到了雕花锦榻边坐了下来,指节轻点着象牙案几,似乎有些意料之中。

赐香紧走了几步,不得不弯腰低声道:“萧止,你放心,归元丹从今天开始炼制。三天后成丹,我虽然不能护在你身边看你将丹药吞下去。但是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决计不会出半分差错。你也知dào

我们丹师界的规矩,只要接下来你这笔买卖绝对不会推脱……”

“你是在保证什么吗?”萧止微微仰起了头。迎上了赐香略有急躁的脸,视线却落在她鼻尖上的一点汗珠。犹如新荷上的一点玉露,清新可爱得很。

赐香一愣,敢情自己这半天全部白说了,此人怎么可以这样沉稳。好得给一些应该给的反应啊!

她抿了抿唇:“是的,萧止,我是向你保证归元丹一定会炼制成功。”

“成不成功又如何来评判呢?你炼制好丹药,我却要等到十几天后才能服下,我服用丹药的时候若是丹师不在身边,出了什么岔子……”

“绝不会出岔子的,”赐香很认真的保证,“这几天准bèi

的很是充足……”

“万一出了岔子呢?”萧止脸上的温厚竟然被一种冷冽所取代,饶是这么些日子以来,赐香陪伴在他的身边。这种来自帝王脸上的冷冽还是令她心神惊惧,他怎么将这件事情忘记了。其他的人倒也允许有一个闪失,可是帝王至尊哪里允许有这样的闪失?

赐香沉默了下来,不甘心道:“萧止,那你能不能先允诺了南昭皇太子的和亲?”

萧止猛地抬眸看向了赐香,眼眸中的审视多了几分别样的东西,随即晒然一笑。似乎笑的有些不可抑制:“呵呵呵……你放心……已经不用我允诺了。南昭皇太子刚刚同我见了一面。”

“啊……这……”赐香没想到共襄会同萧止勾结在了一起。

萧止缓缓站了起来淡淡笑道:“他同我讲,此生一定会将你禁锢在身边,你是逃不掉的。”

赐香脸色又是变了变。

萧止垂眸抚了抚袖口的蟠龙刺绣:“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炼制归元丹,三天后你随着他去南昭。”(未完待续)

第181章 逃脱

北冥的秋季更像是萧杀的冬季,枯草黄沙大漠古道,着实凄凉的很。京郊外的柳林中,落叶散尽,光秃秃的枝桠像一柄柄刀剑直接迎风乱刺。柳林中矗立着一前一后两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

月光下依稀看到一个身着一袭黑色锦袍,袍角随着风微微鼓荡着,露出了里面一抹尊贵的明黄。另一个身着纯白色羽袍,却在萧杀的风景中显得更加飘逸出尘。

两人的面容都极其精致,令人一看便会深陷进去。只不过一个是邪魅多一些,另一个则是庄重一些。

“她答yīng

了吧?”共襄唇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本来不愿意这样强迫一个女子随他的心意,但是这丫头太倔强了只能出此下策。他恨透了赐香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的样子,这样的场景令他疯魔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嗯,”萧止淡淡应了一句,倒是不疾不徐,一幅镇定的模样。

共襄抬起茶色眸子看了一眼萧止,自己倒是真的小瞧了这个混蛋,竟然能将她算计至此。那天夜里带着赐香闯进容府试探他的法子连他也没有想到,甚至查到了赐香与容家的关系,最关键的是竟然还同东昊国的公仪家也有来往。

他不得不忌惮一些,不过他向来不肯吃亏的,戈雅沙漠南昭势在必得。只是看看各方手中的筹码究竟能拿出来多少?

“总之三天后,我希望你能遵守诺言放她出宫。”

“戈雅沙漠全部归北冥,”萧止淡然笑道。

共襄倒也不恼缓缓向前逼近了一步,两人的身高不分伯仲,平视着对方:“萧止,你以为凭借你的力量可以将赐香留在你宫中吗?和亲的方式将她带走。只不过不想再生出什么波折。”

“是担心你在桃花夫人那边交代不了,祸及自己喜欢的人吧?”萧止依然不温不火,转身看着清冷月光下的枝桠。“容家和陶家是死敌,其实我挺同情你的。”

共襄茶色眸子里翻出一股恨意。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同情他,因为他从不给别人同情他的机会。

萧止说中了他此刻的心情,母后之所以答yīng

他来北冥的请求,甚至答yīng

了他为了一个女人的荒唐举动。但是前提是必须杀掉南昭陶家的死敌容庚,结果共襄现如今实在是不能对容庚动手。

好不容易谋划好的策略,只因为容庚是赐香的亲生父亲便都乱了套。否则依着共襄的骄傲断然不会同一个傻子一样的北冥傀儡皇帝做什么交yì

,该死的他现在才发xiàn

萧止隐藏的竟然如此之深,决计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混蛋。

想当年他将东昊国的皇太子还有那个冷冰冰的公仪恪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却对付不了一个傀儡。

“萧止,”共襄强行压抑住了自己心头的那股子怒火,“摄政王那边最近是不是让你过的太舒服了?”

萧止缓缓转过身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赐香竟然带给他这么多好处。当初以为只是一个胆大包天的花瓶,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一位七品丹师。更没想到是南昭国这位权势极大心狠手辣的皇太子会将她当做是心尖子上的人,自己若是不好好利用实在是驳了共襄天大的面子。

不过他长久以来在北冥国设立的那些消息网也不是吃素的,竟然机缘巧合给他得知了赐香这丫头身上重yào

的秘密。实在是有趣得很,共襄竟然会爱上陶家死敌容家的女儿,人生真的是一出子戏啊!

“共襄,”萧止现如今与共襄的谈话几乎不用什么敬称了。这样也好,“你若是帮我除掉摄政王,我便护着容家到底。何如?”

“呵呵呵……萧止你的算盘实在是打得好啊!容家和摄政王怎么可以画等号?摄政王的实力远远大于容家的啊!你未免太会做买卖了!”

萧止毫不在意共襄语气中的讥讽,转过身淡淡看了共襄一眼:“容家出了一个七品丹师,这个够分量吗?”

共襄猛地闭了唇,冷冷看着那张禁欲般的脸孔,心头窝着一团火。这世界上但凡只要同赐香这个死丫头联系起来的事情,他就会失了分寸。

“如果这个还不够分量,”萧止慢吞吞的笑道,“我倒是很喜欢那个丫头,留在身边也不是不可。”

“如果你想死得快一些的话……”共襄茶色眸子里燃起了一团火。烧的很是炙热。

“呵呵……不过朋友妻不可欺……”

“我和你算朋友吗?”共襄现如今还真想杀了他,若不是他手中握着容家上下的命。他想到此处不禁有些懊恼。该死的,此次本来是要杀容庚的。怎么后来竟然变成了保着容家。这若是被传到了南昭陶家,别说是母后光是那些死在容庚手中的陶家人也绝不会依他的。

该死的!这应该又是萧止手中的一个把柄!

“戈雅沙漠南段归南昭,这是底线,”共襄的眼眸直视着萧止,“你也相信我的手段,若是触及了这条底线,我不介yì

和你斗得你死我活。我的女人始终是我的女人,她与你只是演戏而已,你也不要演过了头。太过投入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

萧止定定的看着共襄,对方身上源源不断的冷意,他感受的很真切。想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来,什么该忍,什么时候该退,自是清楚得很。

只是心头对那赐香倒是真有点点不舍,这样锋芒初露的七品丹师,为什么不能留在身边?不过与眼下的困境来说,他还是放手的好。这么多年都忍过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对于那丫头炼制的归元丹,他……信得过。

“好,”萧止薄凉的唇微微轻启,“成交!!”

共襄冷哼一了声转身走了几步停下来:“务必不要让容庚得到那个消息,还有摄政王操控的那个顾将军的资料我已经给了你。找管见要令符,禁军是他的人。如若不给,就强夺,然后通知王德海,带七千人稳住禁军,你的精锐乘虚而入。我自会给你让出通道,你好自为之。以后若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别怪我端了你北冥的太和殿!!”

共襄说完后匆匆离去,萧止之前还酝酿着的温润笑意渐渐淡化了去,眼眸中竟然生出些许恐慌。

这个人竟然将他安插到摄政王身边的眼线查的如此清楚,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能构建这么强dà

的消息网?北冥到底有多少共襄安排下来的影子给他卖命?此子实在是不容小视,难不成准bèi

好称霸大陆了吗?

萧止的手缓缓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脸上挂了一层寒霜。共襄,你想当这天下霸主还欠些火候,不妨以后多多切磋一下。

三天后,奉天门前,正殿宫门垂下了珠帘。殿前密密麻麻围着北冥的大臣,一个惊天的消息传遍了北冥,为了戈雅沙漠不出现生灵涂炭的惨况。容妃娘娘自请去掉尊号,背负一身羞辱骂名去南昭和亲。

“皇上怎的如此胡闹?”一向老成持重的典御使也口无择言起来,倒是谁也没有计较他这句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竟然在背后诽谤皇上。

“这……这……好得也是泱泱大国,怎的如此出尔反尔?”

“是啊!置北冥国体于何处啊!”

“嘘……摄政王来了!!”

迎面走来身着深色官袍的摄政王,脸上却是一脸萧杀,脚下的步伐匆匆而来。冰冷的视线扫向了议论纷纷的群臣,只一眼便安静了许多。

“摄政王……”群臣纷纷过去行礼。

“皇上呢?”摄政王此时杀人的心思都有了,萧止这个黄口小儿,真的将北冥国当成了他手中的玩具吗?若不是容家阻拦着,他早就……

“皇上驾到!!”

萧止坐在肩舆上被一群宫女宦臣簇拥着缓缓行至殿外,降舆,开座,各级官员按着惯例不情不愿地给自己这位荒唐君主行礼。礼毕,摄政王迫不及待走上前去,神态甚是倨傲。

“陛下!”

“爱卿何事启奏?”萧止慵懒地靠在御座上,清冷柔美的眼眸缓缓瞟了过来。

摄政王的咬肌紧紧绷着:“陛下,容妃和亲之事还请陛下三思,容将军于三日后出征,这番临时变动实在是不妥,有辱国体。像我北冥立国数百载,从未有和亲这等行径出现,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萧止垂首看着自己修白的手指,轻轻点着指尖道:“南昭国许是怕了我北冥,昨儿派人前来请和。戈雅沙漠南段归南昭,容老将军嘛……既然已经很老了,就告老还乡去吧!不过倒是容妃……”他面露哀戚之色,“朕着实舍不得,但是南昭素来多美人,南昭皇太子殿下已经承诺准bèi

十几个美人送与我。既如此也就念着南昭国的诚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萧止话音刚落,下面一片哗然。这算个什么事儿?戈雅沙漠南段割了出去,容庚老将军告老,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美女。

摄政王的眉头却是狠狠蹙了起来,他看着半认真半戏谑的萧止,突然心头狠狠跳了起来。一种从来没有的陌生感袭来,萧止似乎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愚蠢。

“陛下,容妃现如今在何处?”摄政王突然觉得应该将这个女人抓住当做人质,再判断当前变化莫测的形势。

萧止挥了挥手显得有些落寞:“已经走了!共襄把她接走了,此时想必出了箜域城。”

摄政王一怔,眼眸中的烁光变得危险起来。(未完待续)

第182章 另辟蹊径

戈雅沙漠边缘地带有很多翠绿色的绿洲,就像一串可爱的翠色珍珠将戈雅沙漠这个变化无常的高贵冷艳美人装扮得更加冰冷刺骨。

沙棘林间翻滚起阵阵尘土,一队沸腾的马队飞奔而来。众多铁甲武士骑着战马将中间的一辆威武的轩车,紧紧包裹着。

轩车内荡漾着淡淡的熏香,柔和的绫罗垂下来厚重的纱幔。马车很是宽敞,中间放置着一张象牙小几,上面放置着精美的糕点,银质杯盏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香儿,饿了吧?”修长的指尖轻轻捏着一枚嫣红的果子送到了赐香面前。

赐香身上的华丽装扮早已经被她彻底褪去,换上了寻常的素色衣衫。头上的花冠也去掉了,赐香顶着这一头装饰早就令她厌烦得很。将顺直的发丝简单的绾了一个发髻,用一支白玉簪子簪住。

没有想到的是,经lì

这么多事情以来,自己竟然还能平平静静的同共襄坐在一辆马车中。但还是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比如赐香比之前更加沉默了。她现如今更像一只乖巧的猫咪,给吃便吃,吃完便睡,睡醒就开始发呆。

只是令她难堪的是,共襄几乎每天像一张狗皮膏药紧紧贴着她。这也罢了,最关键的是连睡觉也是同榻而眠。

想她虽然与萧止在宫中住了那么一段儿时间,但是只是装样子给别人看罢了,每一个夜晚萧止都会身着夜行衣离去,两人从来没有越矩的行为。可是这斯竟然会厚颜无耻到天天睡在她的身侧。

尽管还算规矩,可是每天醒来看到那双冒着无耻精光的茶色桃花眼,赐香真想咬牙戳瞎了他。赐香已经打定了主意顺着他的意思,先到南昭。既然这个混蛋要将他带进南昭的皇宫。正好可以会一会那个万恶的桃花夫人。

赐香的心思共襄哪里不清楚?她对陶家的仇恨,在之前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弑母之恨。她即便是很想去南昭,共襄也是绝不愿意她去南昭的。从北冥的箜域城出来的时候。共襄便将南昭带来的人马分成了两拨。

一拨人马盛装回归,里面自然会有一个容妃娘娘。易容之术共襄可是也玩儿得心应手。灵儿易容成了容妃的模样随着南归的使节,不日便会抵达南昭。

共襄则带着剩下的人单独辟了一条小径穿过那些不起眼的沙漠绿洲缓缓绕行而来,赐香虽然是个路盲,但也明白共襄此番绝不是将自己带到南昭。可是会去哪儿?莫非他要将自己真的禁锢一辈子?

“共襄,”赐香忍下了心头的慌乱,脸上强装镇静的看着身边这条温柔的恶狼,“你觉得有意思?”

共襄一怔,拈着果子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唇角微微一勾:“香儿你觉得没意思?”

“够了!!”赐香受够了他那份气定神闲的模样,本来两人之间发生了这么多,却被他像是天边的浮云一样轻轻淡去,他可以无所谓,但是她却不能。

纤弱的手紧紧揪着共襄纯白的衣领,揉皱了的不仅是他的羽袍还有那颗同样千疮百孔的心。

“共襄,我再说一句,你若是不放了我,便杀了我,这样算什么?我是你的私人禁脔吗?”

“私人禁脔?”共襄苦笑。“我倒是想,你肯吗?”

共襄的手掌将赐香冰冷的手紧紧裹住:“香儿,我倒是真想将你禁锢在我的身边。要么便将你彻底弄成白痴,只做一只我身边的小猪头。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无虑,可以不用背负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

“闭嘴!!”赐香的心头猛地沉了下去,这个混账还真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将自己当猪养,当成白痴对待,不是一贯他对自己的态度吗?

“香儿。”共襄的茶色眸子深深看着赐香,里面隐藏着赐香也不愿意相信的深情。此番不管他做什么,看在赐香眼眸中都只带着羞辱和玩弄的味道。

“你当真恨我?”共襄的声音嘶哑。寻求一个似乎很无望的答案。

一抹剧痛袭来,赐香只觉得呼吸也要停滞了,猛然间想到了陶家,想到桃花夫人。她头痛欲裂,那股子厌烦憎恶毫无征兆的出现,折磨着她的神经。她心头深处无边无际的恨意,只想将桃花夫人杀之后快,甚至连她的儿子也不例外。

揪着共襄领口的手微微一松却一瞬间变成手刀,指缝间藏着一支凤簪,用尽了力qì

冲着共襄的颈动脉斩了下去。共襄对她从来不防备,赐香这一次拼尽全力的攻击虽然被他躲了过去,却将马车上的象牙小几撞倒。

他堪堪的避开了赐香的杀招,茶色眸子里没有惊惧却满是悲伤。自己亲自教她修行内力功法,这丫头倒是个聪明的,几日不见内力竟然提升了不少。若不是自己躲避的快,这一击定是会令他重伤了去。但是耳际还是被划破了,渗出血来。

“少主?!!”瑁儿听到了马车里的动静猛地掀开帘子,探进半个身子。

“出去!!”共襄的心情坏到极点。

瑁儿不放心的扫了一眼二人,随即想到自家少主的武功还不至于不能自保。再看赐香那丫头脸色嫣红,神情激动,两只手紧紧握成了拳,死死盯着自家主子。

“滚!!”共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瑁儿忙闪身退了出去,马车里的气氛顿时冷到了冰点。共襄的唇动了动,看着那张绝美的脸,看着她因为惧怕紧张憎恶而微颤的淡色的唇,叹了口气:“你身子不好,多注意休息。”

共襄理了理弄皱的领口,冷着脸掀开帘子钻了出去。赐香感觉整个人绷得太过紧张,陡然松懈了下来,软软瘫坐在了那里。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掌边缘站着些共襄的血迹。她有些吓懵了,她刚才竟然想要杀了他。这不光是想一想的问题,而是被她真真切切付诸于实践了。

“不行!不行!”赐香摇了摇头,“我必须得离开他,一定要离开,一定要……”

马车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厚,像一张黑漆漆的幕布垂落,赐香的眼眸却是亮的惊人。她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此番一定要逃出共襄的掌控,她不能这样和他在呆在一起。否则连她也不知dào

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马车停了下来,瑁儿掀开了帘子:”赐香姑娘请下车吧!”

瑁儿嘴巴里的这个请字说的实在是不情不愿,刚才少主黑着脸从马车里下来后,她可是清晰地看到了共襄耳际后面的伤痕。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敢打伤少主,向来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没有人能伤得了他。谁知dào

落在这个丫头手中,竟然接二连三受伤。

赐香乖顺了许多,下了车抬眸一看是一处还算整洁的客栈。匾额上面的黑漆大字也掉了老大一块儿,看不清楚写着什么。

花白头发的老妪带着一个还算清秀的姑娘出来伺候着,乡下人做的饭菜虽然简单却也可口。

共襄坐在赐香的身边,沉默不语,虽然生着闷气却抬手将一万热气腾腾的麦饭推到了她面前。

赐香别扭的接了过来,桌子边只有她和共襄两人,其余的人则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谁都知dào

少主这几天心情很是糟糕,犯不着赶着去寻晦气。

除了麦饭桌子上还有开胃的小菜,一只被蒸得烂熟的肥鸡,还有一盘却是赐香没见过的东西。拇指大小,炸成了一个个小圆饼,金黄色配着盘子边缘的青色萝卜花儿,实在是诱人的很。

共襄板着个脸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赐香,心头却是软了下来,终归来说是个好吃爱财的傻女子。

“尝尝!”共襄强忍着没有给她夹菜,刚才差点儿遭了这丫头的算计,说实在的他真的是很生气。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暗算他,唯有这丫头不行,绝不可以。

赐香倒也不推辞,她向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嘴巴,夹起了一块儿金黄色的脆饼直接塞进嘴巴大嚼。

“呜!”赐香猛地捂住嘴巴,唇角渗出一抹血丝。

“笨死!”共襄恨铁不成钢的拿过了帕子,狠狠擦着赐香唇角的血丝,“为什么不剥了外壳儿吃?”

“混蛋!你没有告sù

我剥了壳吃的啊!!”赐香刚才的力道用的实在是太大了,差点儿崩了牙,唇角也咬破了皮。

“你……”共襄突然顿住了,看着吃饭都能吃的这般血迹斑斑的赐香,心头那抹柔软瞬间化成了水。带着十二分的怜惜,也怪自己光顾着同她生气,少说了一句话。

“这是沙漠圆蟹,外壳最是坚硬,需yào

剥着吃,以前没吃过?”

赐香狠狠白了他一眼,共襄突然笑了出来,宠溺的拿起一只沙漠圆蟹小心翼翼的剥了壳,放在了赐香面前的瓷盏中。

看着赐香不动,共襄终究是怕她气坏了身子,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儿。

“这么大个人了,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来!我喂你吃!”

共襄的手臂抬了起来,却顿住了。看着赐香别过去的脸,他苦涩的笑了笑,轻轻放了下来:“额……你……多吃一些……”

他随即尴尬的站了起来,躲开这折磨人的沉静。他明白这丫头不待见他,但是他却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甚至带着点儿贱贱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183章 怪病

夜色降临,原本以为共襄不会再来了,谁知dào

沐浴过后不久。便听到了门外淡然从容的敲门声和那熟悉已久的嗓音,只不过今天这声音听起来带着点儿嘶哑。

“香儿!睡下了吗?”

赐香知dào

这是明知故问,这厮向来如此,也懒得回答。

门果然从外面打开,赐香转过身脸朝着纱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放的平缓一些。

纱幔微动,身后浓重的白檀香味道丝丝缕缕直入心脾,赐香忍耐着眼眸中的泪痕,却发xiàn

爱意无处安放,即便是恨意也是痛彻心扉。”香儿,好好谈谈可以吗?“

“……”

“香儿,我总是认为我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以为如何?”

赐香不禁苦笑,转圜的余地?共襄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天真了?杀母之仇,灭族之恨,还有那个魔教的不堪经lì

。难道真的能因为共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这样化开吗?

“香儿,”共襄的手犹豫着轻轻地放在了赐香的肩头上,只觉得那纤弱的肩头更是嶙峋了几分,这些日子她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香儿,你好好想一想这些能不能怪我?你总是觉得陶家可恨,我的母后可恨,可是你想过我没有?我是何其的无辜?”

共襄的声音里蕴满了苦痛,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苦痛,不惨杂任何掩饰的东西。

赐香紧紧抿着唇,她知dào

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南昭陶家造的虐,兴许这样对待共襄确实不公平了些。但是心头的恨就像被人下了诅咒一样,她明明知dào

青丘镇的赐香同凌云峰顶的赐香是两个人,她没有那个义务去背负的太多,但是那个诅咒每天存zài

于心头。让她怎么也甩不脱。

她现在只是害pà

,只想逃脱共襄的掌控,因为这样待在一起真不知dào

会不会自己在一怒之下再一次对共襄动了杀机。

她突然有些自暴自弃。现在的自己绝不是她喜欢的样子。她明明知自己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可就是不知dào

该如何平复自己内心的那点儿仇恨。

“我累了!”

“香儿……”

“我说……我累了……”赐香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你不能这么蛮不讲理。”共襄心头也带着些许恼恨,为了她他都做到了这一步,还要他怎样做?可是恼恨归恼恨,他还是狠不下心来将她舍弃。

“是的,共襄,”赐香缓缓坐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共襄,“我就是这样一个不讲理的混账女人。那么你放手吧,好不好?”

她俊俏的鼻子上因为紧张挂着汗珠,清澈的眉眼间带着一抹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和憔悴。强行装出来的狠劲儿,让人看了心疼。

“不,”共襄缓缓垂下头,“我不会放手。”

赐香懊恼的瞪着他:“即便我要杀了你,你也不放手?”

共襄不禁苦笑:“香儿,你杀不了我,况且我相信你也不会杀我。”

赐香一愣,愤愤道:“自以为是。”她实在是无话可说,乘着自己心头的怒火和仇恨的恶魔还没有放出来,还是不要与他说那些没用的。

连日来的疲惫和紧张倒是令赐香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她倒是放心共襄,这人虽然邪魅得很还算一个君子。

这一觉睡了很久,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茫然的坐了起来,却发xiàn

自己不知dào

什么时候被抱进了马车中。共襄看来对北冥不甚放心,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每天的行程安排的很是紧凑,若不是照顾到赐香的身子,说不定在昨夜的那个客栈也不会呆多久。

四周摇摇晃晃的粉色纱幔衬托着马车顶端的穹顶,赐香看着有些眼晕。

“醒了?”共襄一贯的精神抖擞。手中提着东西坐了进来。

赐香无奈的揉着眉心,不知dào

这家伙是不是太闲了。整天缠着自己不烦吗?还是害pà

自己真的逃掉,去南昭杀了他的老娘。但是也不至于这般看管严实吧?

“饿了吧?”共襄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了赐香的面前,很小心的打了屉笼,热气腾腾的米饭,精致的菜肴,还有一碗翡翠豆腐汤。

“乘热吃吧!”

“谢了,”赐香对于现在的共襄很是排斥,但是从来不排斥他创造的这些舒服日子,还有这可口的美食。其实她蛮珍惜与这个家伙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她明白,自己与共襄之间说不定这样的相处也到了头,不管是去哪里,她都不可能再全心全意的守在他身边了。

“不客气,”同样的疏离话语令赐香皱了皱眉头。

赐香将肚子填饱后,瑁儿进来将杯盏食盒收了去。共襄却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笑道:“《弃妇十三虐》你且看看解个闷子,再走几天便出了北冥国的地界儿,到时候我带着你各处转转。”

赐香默不作声,接过了那卷册子,之前与共襄之间的怀疑阵阵袭来,发xiàn

以前同共襄呆在一起总是很轻松开心的。

“下册?”

“是的,下册,你之前不是要看吗?”共襄的茶色眸子里含着一抹笑意,这本册子他一直带在身边。以前总是逗她玩闹的小道具也成了自己最珍视的收藏。

赐香翻看了几眼随意将小册子放在了一边,对于端木烟雪同皇甫即墨的恩恩怨怨反倒是看淡了些。弃妇不弃妇也无所谓了,她今生定是活在仇恨中不能自拔了。

“我们去哪儿?”赐香想到更重yào

的问题。

“你愿意去哪儿?”共襄微微凑了过来,手臂自然的搭在赐香的肩头上,带着十二万分的宠溺,“河阳城?禹州?燕都?”

赐香暗道这么多地方总归没有南昭,看来他真的不准bèi

让自己去南昭了,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当下也不说话。微微斜挑着媚眼看着共襄道:“曾记得你说过,要带着我去南昭看风景散心,不知dào

还做不做得数?”

共襄一愣。搭着赐香的手臂轻轻放了下来,苦笑道:“若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真的是很愿意,但是现如今怕是不能如愿了。不过……青丘镇那个地方倒是个好去处。”

共襄微眯着眼带着几分向往:“民风淳朴。”

“呵!”赐香苦笑,果真是淳朴的很,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呵呵……你别在意,我倒是很喜欢那里,要不我们去药王谷住些时日,每天我去采药,你来炼制丹药。倒也其乐融融。”

赐香暗暗叫苦,终于肯说真话了。果然还是安着那分将自己软禁的心思。青丘镇药王谷却是好去处,僻静的很,所以才能将共襄这样的大奸大恶之徒隐藏得如此之好。

但是赐香明白这一次共襄一定是要将药王谷设置成关着自己的牢笼,若是可能的话这家伙说不定还真能关自己一辈子。那是她万万不能容忍的,她好不容易从凌云峰顶那个牢笼挣脱出来,自由新鲜的空气还没有呼吸够,绝不会再进另一个笼子。更不要说她心头肩上背负着的重重谜团,她怎么可能轻易步入牢笼。

“随你的意吧,”赐香微蹙了眉头。仰靠在迎枕上,显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共襄顿住话头,也没有说下去。微闭着眸子养神。一时间车厢里安静如斯只听得车轮碾压过路面的辘辘声。不多久共襄的鼾声传来,倒是令赐香颇感诧异,这小子莫非真的这么累,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她哪里想得到,共襄一路上快马加鞭从南昭赶到北冥,心头牵挂着她根本没有好好休息。到了北冥更是全副身心扑在了她这里,为了能将她接出北冥皇宫,几乎耗尽心血。

车厢外面传来似有若无的说话声,细细听起来倒像是瑁儿的声音。整个马队大概也只有瑁儿有这样大的胆子高声说话了。没想到共襄对跟随自己多年的属下这般宽厚。

赐香闲来无事,又养好了精神头。小心翼翼掀开了帘子看了出去。却发xiàn

一位侍从苦着脸同瑁儿低声求道:“瑁儿姑娘你最是同少主能说得上话的人,能不能歇歇脚再走。谁知dào

这沙漠中竟然是这般怪气候。中午快要将人烤死了,夜晚却是冻死个人。”

“歇什么歇?再走两天路程便能离开这鬼地方了,少主说了路上除非出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任是谁也不能歇息,咬着牙好好赶路。”

“瑁儿姑娘,属下倒是知dào

少主归心似箭,可是很多兄弟染了怪病,身子莫名其妙的发痛发酸……若是再这样走下去会死人的啊!!”

“闭嘴!!”瑁儿娇斥道,“既然跟了少主,便是将命也交付了出去,身子痛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呜……”

“瑁儿姑娘?瑁儿姑娘?您不会也染上了吧?”

“闭嘴!……不要危言耸听……小心……呜……”

“瑁儿姑娘?”那人忙勒住马,翻身下马将早已经痛的脸色发白的瑁儿扶了下来。

赐香也不敢多想将帘子放下,微微侧过了头却发xiàn

共襄已然睡熟了去。怪病?这家伙怎么没有提起呢?

她心头猛地一亮,一条计策登时出现在脑海中,怪病?怪病!记得以前在凌云峰顶的时候,有一次那些凌云峰的护卫们也是得了一种浑身骨头痛发酸发麻的病症。

只记得父亲配置的丹药中有一位药材是导致人短暂昏迷的婆娑果,只要自己将这个东西弄到手,下药迷昏共襄也不在话下。想来他一定没想到,自己会配置这样的迷药,既如此不若……赐香眼眸一闪,唇角露出了些许笑意。共襄,我是绝不会做你的囚徒的,绝不。(未完待续)

第184章 不许说死

大约又赶了一天的路程,入眼的荒漠中渐渐出现了成片成片的沙棘林,想必到了沙漠的边缘。赐香明白若是再不采取行动。一旦被共襄带到青丘镇的药王谷,就难以见天日了。

依着这个混蛋的性情一定会将自己关起来的,到时候肯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将自己关个一年半载绝对不会放出来的。她此时倒是觉得共襄不会杀她,但是这更让她懊恼。

若是此番共襄也好好扮演一个仇人的角色,同她来一点儿狠的,更符合她的心意。那么她就不会被每天撕心裂肺的内疚和纠缠不清的痛楚所困扰,撕破了脸同共襄拼个你死我活也是痛快的。

马车停了下来,有一个不知名的沙漠中的小绿洲,里面的房屋都是用黄土土坯堆砌而成。合着远方混沌的灰色天际,看起来脏污不堪。

共襄等人来到一座歪歪扭扭的土楼前,从那油腻的带着羊骚味儿的布帘子可以看出来是个客栈。

“去,将里面的客人清出来!”共襄声音冰冷。

不一会儿传来了大漠汉子们骂骂咧咧的吵嚷声,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是几声惨嚎,然后是一片荒寂。

赐香厌烦的将头笼在了锦被中,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共襄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霸气,竟然每到一处便将这里面的陌生武人全部清除出去,若是遇到不愿意腾地方的便动用武力,非死即残。

有时候她真觉得这个家伙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狼,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帘子掀了起来,共襄那张亘古不变的绝色姿容带着一抹温婉的笑晕染在眼前。

“香儿,且进去休息一会儿,过了今晚。我们就出了北冥地界儿了,到时候带着你好好游山玩水,休养一段儿时间。”

共襄边说边探出胳膊想要将她扶起来。这丫头从昨天开始便显得神情恹恹,他心头总是觉得不安。按道理说。赐香这丫头身上已经种下了枭冷的那枚天蜈珠,万毒不侵啊!难不成也过了马队里面的病气?

他看着一动不动有气无力的赐香忙摸向了她的额头,竟然微带着些烫。

“香儿!”共襄忙将她捞到了怀里。

赐香微闭着眼,心头却是一阵高兴,这厮上当了。作为一个资深丹师,想点儿法子将自己弄病了,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香儿,香儿。”共襄彻底慌了神,“来人啊!!”

“咳咳咳……少主……”瑁儿这几天也病着,共襄喊得急切了些,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时间岔了气。

“你且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共襄茶色眸子里已然慌了神,带着一抹惊慌怒气,却又不知dào

该生谁的气。

若不是自己这一路上提防北冥国那边出什么意wài

乱子波及他们,也不会这般不顾一切的赶路。可是这沙漠着实古怪,整个马队的人们都染了可怕的瘟疫。

除了他内力修为高深不惧怕之外,其他人都难受的要死。之前还担心这丫头。不过想到种在她体内的天蜈珠,应该没有问题。但是现如今这状况着实凶险的很,一时间有些懵了。

“少主。赐香姑娘怕是……也过上了……”瑁儿瞪大了眸子,忍着身子骨里的酸疼,察看着赐香的病情。

“找最好的医官……”共襄此话一出忙闭了唇,一边的瑁儿心头已经鄙视的很了。最好的医官。少主以为这是在南昭皇宫吗?不过……她看着赐香不禁好笑。

“少主,”瑁儿苦笑道,“这沙漠中除了那些医治马匹骆驼的的兽医之外便是那些行走江湖骗人钱财的假郎中,若说是这里最好的医官还真的是你怀中的这位赐香姑娘。”

共襄一时语塞,瑁儿在他面前倒也不扭捏,干脆利落道:“少主。其实属下早就想请赐香姑娘帮忙医治这些人了。只是少主宝贝赐香姑娘宝贝的紧,属下们不敢造次。生怕将病过给了她,所以……”

“啰嗦什么?”共襄喝斥道。“还不快将房间收拾好!!”

瑁儿忙闭了唇,少主是真的疼惜这丫头,自己这张臭嘴。少不得得罪了少主,可是她说的都是实话啊!

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忙退了出去,忍着身子上的千般酸痛。又狠狠诅咒这该死的瘟疫,怎么这么个调调?又酸又痛,令人很是不爽。

共襄小心翼翼将赐香抱在怀中,觉得她身子又轻了一些,看着她尖翘的下巴,痛惜之情更甚。

这丫头也是个倒霉的,不管走到哪里什么样的混蛋事儿都能惹上身。留宿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洒了一层共襄特地交代的草灰杀毒。香炉中点了薄荷清香,甚至在榻角的案几上还放着赐香最喜欢的梅瓶,里面插了一株长青草。

赐香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适当的扭了扭身子,总不能一直昏睡不醒吧。演了这么多场戏,倒是将自己演戏的能力培养了起来。共襄最是个心细如发的,自己若是哪个地方被他看出了纰漏,一定讨不到好去。

这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需yào

把握好尺寸。她的眼睛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眸子,黯然失神的模样倒真的将共襄吓了一跳。

“香儿,要不要紧?”共襄将她抱着,半躺在自己的臂弯中,手中拿着一碗温水,“喝点水,哪里难受?身子疼不疼?骨节处是不是酸麻的难受?”

赐香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不是没想好对策,而是自己如此骗他,他却这般真心相待,倒有些小小的内疚。可是……他是桃花夫人的儿子,陶家未来的家主,想到此处狠下了心。

“痛!”赐香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凑着共襄端过来的碗喝了一口清水,却将头歪在了一边,气若游丝的尺度把握得刚刚好。

“这……”共襄将碗丢在一边,忙抬手抚上赐香的脉搏,一股温润的真气缓缓输了进来。

赐香登时尴尬起来,心头却是一种别样的情绪弥漫。自己只不过是稍稍显得神情萎靡而已,至于耗损自己宝贵的真气吗?即便是武者等级较高的人,也架不住这般耗损啊!

她猛然间想到了另一个人,公仪恪,那个曾经用宝贵的真气帮她热茶的神人。

“不必了,”赐香忙抽回来手臂,尽管这股子真气对她的身子有百益无一害,但还是别扭的不行。

“现下难不难受了?”共襄看着她神色稍稍好转了一些,眉宇间的川字缓了一缓。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将你的真气全部过给我吧?”

“这样如果可行,也未尝不可,”共襄茶色眸子里含着几分爱意,带着点儿宠溺笑道。

赐香别过脸,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慌乱,该死的,明明知dào

彼此是势不两立的仇人。可是这家伙的笑容看起来还是这么迷人,自己难不成好色的毛病改不了吗?

“我……有法子……治这种怪病,”赐香小心翼翼尽量放缓了语气,不让共襄看出自己的心思。

赐香本来身子纤弱,此番又是脸色晦暗,一副病容倒显出几分娇滴滴的模样来。共襄不禁叹了口气:“罢了,多不过也就一两天的路程,等到了东昊国地界儿,自是会……”

“可是我不想死,”赐香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若是拖延下去,别说到了东昊国……就是怕明天见不到初升的太阳……”

“你说什么呢?”共襄脸色一凛,突然心痛得要死,猛地将这丫头的肩头抓住,几乎要刺进她的骨肉里,茶色眸子的微芒闪烁,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赐香你给我听着,不管你以后遇到什么难过的坎儿,我绝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你最好给我认真地听着,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这一番话说的霸气至极,以至于赐香真的给吓到了,茫然不知所措起来。她忙嗫喏道:“你……你生什么气?死也好活也罢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当真会死吗?呵!我还没活够呢!你滚开些,别耽误本姑娘炼丹救人。”

共襄看着她那张因为生气红了的脸,紧抿着唇,放开了她的肩头:“你当真要炼制丹药?”

刚才听到赐香口无遮拦的话,早已经气得半死,现如今残存的理智缓缓收了回来。也对,外面那些皮糙肉厚的侍从倒是能拖延到离开戈雅沙漠。可是这丫头却是个娇弱的,万一这病拖延的时间久了,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症状出现。

赐香不得不忍着心中的窃喜重申道:“呵!莫非皇太子你还信不过本姑娘的炼丹之术?”

共襄一愣,瞧着那个傲娇的小样儿,怎么看怎么令人心头波动不安。他脸色缓了几分,轻轻扶着她平躺在了榻上:“先休息一会儿,待我用真气帮你散散病。”

“散什么散啊!”赐香可消受不起共襄的那股强势真气,挣扎的摇摇晃晃坐了起来,“这种病症我好似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越是用真气相冲,越是加重几分,你莫不是真的想我死……”

“闭嘴!!”共襄喝止了赐香的胡言乱语,狠狠地将她从榻上提了下来,突然又打横抱在了怀中,喘了口气道,“也不急,先说说要什么草药,且让他们准bèi

去。”

赐香心头大喜,对着共襄的亲密举动倒是不怎么在意了些。她只想一门心思弄到婆娑果,将这个混蛋迷晕后离开。(未完待续)

第185章 泡茶

身着劲装的瑁儿在共襄的吩咐下忙奔进了赐香的房间,脸上挂着喜气洋洋。这丫头第一次看到赐香这般开心,一直以来都是看她不顺眼,仗着少主宠她,竟然傲娇的不知dào

自己是谁了。

不过这丫头的炼丹之术却是最厉害的,想必一定会将自己身上令人着恼的瘟疫给治了。

“少主!有何吩咐?”瑁儿恭敬的微微躬身。

“香儿,”共襄微侧了头,看着赐香,“你且说要什么草药,不瞒你说此番马车上还带着些存货,若是有什么需yào

弄来的,交给瑁儿去办。”

赐香微微沉思,其实答案早就在心中有了,缓缓道:“千金子,佛手,百草根,茯苓,婆娑果,三才石,别的也没有了,就这么将就着炼制吧。”

共襄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了瑁儿问道:“可听清楚了?”

瑁儿吸了口气道:”这些倒是不难找到,只是这婆娑果,却是没有携带着,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好找。”

赐香脸色微变,忙又恢复了之前的镇定从容道:“婆娑果也能用其他的替代,不过,”她看着瑁儿,“这病症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若是治不好,容易反复。反复倒也罢了,大不了再医治,那婆娑果如果用其他的代替了,再要是反复了,身上会留疤……”

“赐香姑娘不用说了,瑁儿这就去寻来,还请姑娘告知什么样的地方这种药材最多?”

赐香不禁好笑,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也不用多难找,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只记得之前那本古籍上面写着婆娑果倒是生长在沙漠中的时候比较多。你去问问那些牧民,想来能得到一些。”

瑁儿脸色大喜过望笑道:“瑁儿这便去寻来。”

“累了吧?”共襄将一个枕头放好,扶着赐香又躺了下去。随即半跪在榻边,撸起了袖子。

“你要做什么?”赐香不明所以,方才有点儿小小的紧张。倒是没察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看看,额头都疼出汗来。我来给你擦擦,”共襄用一块儿干净帕子将赐香的额头轻轻擦了擦,随即轻柔的揉搓起了赐香手臂上和腿上的关节。

“你……”赐香的脸色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这厮着实可恨,越发的动手动脚起来。

“香儿,别恼,我无他意,”共襄轻轻揉着。唇角含着一抹无奈的笑容,“听他们说这种病痛很是难捱,关节酸麻疼痛,我想你定是受不了,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你且躺着就好。”

赐香登时说不出话来,别扭的别过了脸,不敢看那张熟悉的脸。共襄温柔的神情就像一剂毒药,她痴迷于此却又不得不躲着些,她生怕自己迷足深陷。

本来没病的身子被共襄这番好意的伺候。硬是折磨出了一层层的冷汗,不禁打了个摆子。

“冷吗?”共襄焦急的俯下身来,试了试赐香额头的温度。“咦?也不烫啊!怎么会打摆子?你哪里不舒服?”

“共襄,”实在忍无可忍的赐香转过身看着他,“求求你让我安安静静睡一会儿好吗?一会儿还要炼制丹药少不得劳心劳力。”

共襄脸色掠过一丝黯然,她还是讨厌自己的,随即缓缓站了起来:“好吧,香儿你且休息一下,不管怎样,一切都还有我。”

一句谢谢到了赐香唇边却被她生生咽了下去,这个词怎么也说不出口。

瑁儿的办事效率倒是很快。赐香在柔软的锦被中美美睡了一觉后,第二天清早便看到瞪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面前的瑁儿。

“赐香姑娘。婆娑果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些?”她打开了一条羊毛织成的袋子。从里面倒出来十几颗米黄色婆娑果。

赐香忙取了一枚,定睛看去正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脸上却是稳如泰山,刚要说什么。一只大手横了过来,将赐香手中的果子夺了去。

赐香心头一跳,虽然共襄对这炼丹之术也懂得一些门道,但是用婆娑果炼制迷药却是只有凌云峰顶的端木赐香才会的绝活儿。那可是自己发明出来的啊,从来没有告sù

过别人,更不可能在大陆世界上流传出来。

“别耽搁时间了,”赐香淡淡道。

共襄凝神看着手掌中的米黄色婆娑果,抚摸着婆娑果丑陋的外皮:”没有毒吧?”

赐香差点儿跳了起来,冷冷笑道:“共襄你也太小心翼翼了吧?婆娑果虽然长得丑了一些,可是却是清除毒素的好东西,你怎么会懂?”

她轻松的将婆娑果攥到了手里,也不去看共襄微蹙的眉头。共襄暗自叹了口气,他只听过这婆娑果邪性的很,用得好便是疗毒的良药。用得不好那就难说了。

这丫头真的要拿这个下药吗?若是不让她用,明摆着又是不信任她。而如今他们之间缺少的便是这种信任,共襄之前说过了太多的谎言,反倒真的不想再哄着她了。她愿意怎样就怎样吧,与这炼制丹药来说,这丫头倒是个难得的奇才。

“准bèi

一间密封的屋子,没有炉鼎寻常的火炉也可,炼制用的器具则必须是银质的。”

“我来帮你,”共襄将她扶了起来。

赐香别过脸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

“我不放心,”共襄回答的斩钉截铁丝毫么有退让的余地,他差点儿将她丢失,这一次说什么也要粘着她,说什么么也不会让她遭遇任何风险。

赐香本想拒绝实在是无法,不得不应道:“也罢!你随我去一趟,可以帮忙控zhì

一下炉火。”

一边的瑁儿捂着唇偷乐,这丫头也是个胆大妄为的,从来没有人能够将她们的高高在上的少主当成伙夫来用的。

不多时,共襄便命人将一件干净的屋子腾了出来,一切炼制丹药的用具摆放好后。

赐香突然捂着头踉跄了几步,共襄忙将她稳稳扶住。

“怎么了?”共襄就像一个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的惊弓之鸟。

“没事,也许睡得多了头有些闷闷地,共襄你帮我拿杯薄荷茶来。‘

“口渴了吗?瑁……”共襄刚要喊瑁儿进来,却被赐香猛地拽住手臂。

“香儿?”

“那个……我觉得你以前泡的薄荷香茶很好喝,我想喝你亲自调好的茶。”

共襄眼眸中掠过惊喜,忙应道:“你真得喜欢我泡的茶?为何在河阳城的时候不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这便去,只是你……”

“你去吧,我正好坐在这边休息一下,”赐香缓缓挪到了一张椅子边坐了下来。

共襄随即将狐裘披风搭在她的腿上,紧紧裹住:“这里的风很大,屋子又冷得很,你且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便好。”

共襄刚转了出去,赐香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将羊毛袋子里的婆娑果取了出来。手脚麻利的在炉火上的银吊子里加上了百草根先炼制成了粉末。

随即又将婆娑果的外壳去了皮,只留下里面的果肉,加上百草根的粉末,不多时竟然炼制成了一滴滴的油。赐香小心翼翼摸出了怀中的白玉小瓶将那东西收好,刚收拾停当共襄便端着茶走了进来。

她已然来不及将狐裘披风盖在腿上,只得任其滑落在地上,头枕着手臂歪在了一边的八仙桌子边小憩。

“哎!走了这么一会儿便不会照顾自己,真是笨得够可以,”共襄弯腰捡起了狐裘披风轻轻裹在了赐香的肩膀上。

赐香忙揉了揉眼睛,入眼的便是一杯翠色香茶,香气温蕴中是共襄那双笑意盈盈的茶色双眸。

“怎的困了吗?”共襄将茶杯放在了赐香的手中,带着温热,暖进了心脾。

“哦……”赐香忙掩饰着喝了一口,其实她之前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品尝过共襄泡的茶,品茶与她来说就是一种没事干撑得的矫情。不想今天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品尝,她不得不用了十分的真心去品,只是怕以后真的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好喝吗?”共襄的声音柔和带着些许糯软的味道。

“嗯!”赐香点了点头,若不是她能忍说不定早就将那眼泪也一并喝了进去。

入夜时分,赐香炼制好了丹药给众人分发了下去,果然好用的很。瑁儿只觉得浑身的奇痒疼痛一眨眼间便消失了,还是七品丹师厉害。她甚至头一次觉得赐香这丫头还能配得上他们的少主,就这样也算凑合了。

只是有一点儿小插曲,赐香炼制的丹药虽然管用,但是喝下去的人们,都有一种嗜睡的感觉。

“无事,这是正常的反应,”赐香看着瑁儿困顿的眼神笑道,“你们这几天定是被这酸疼难忍的感觉折磨疯了吧?想必每日每夜不得休息?”

“赐香姑娘猜得没错,”瑁儿忍着即将涌出来的哈欠,看着共襄,“少主,明天怎么安排?”

共襄扫了一眼赐香倒是没有回避的意思缓缓道:“虽然都有困觉的症状,但是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今夜都警醒着点儿,明天一走便启程去东昊国。”

赐香暗自垂首,发梢下掩盖着那抹冷意,果然是要将自己带到东昊国去,不过,共襄,恐怕你已经没有这机会了。(未完待续)

第186章 荒野浓情

碧色丹丸轻轻托举在一个白瓷盘子中,共襄有些紧张的看着赐香将那枚丹药吞了下去。

赐香微闭了眸子缓缓躺在了迎枕上,共襄还像往常一样靠着床榻外面的空间轻轻躺下。

“呜……”赐香要的便是这样一个时机,猛地蜷缩起了身子,眉头狠狠蹙了起来。

“香儿,”共襄忙扑了过去,却是眼前一花,一团淡黄色薄雾弥漫开来,登时觉得四肢百骸猛地一颤,一股子麻麻的感觉袭来。

“你……”那瞬间的恍惚只是令共襄觉得悲哀,他还是被这个丫头算计了。

赐香手中的玉瓶缓缓垂落了下来,婆娑果炼制的迷幻精油只要在玉瓶中被百草根的药液浸润后,会渐渐雾化。一旦不小心被人吸入哪怕是小小一滴,即便是武功高深莫测的人都会麻痹全身动弹不得。

共襄直直倒在了赐香的身边,那双茶色桃花眼可怜兮兮的瞪着,唇角含着一抹苦笑。

赐香将他翻了过来,用锦被裹住,从他的腰间抽出了桃花令的令牌,拿在手中。

“香儿……”

“闭嘴!!”赐香将身上累赘的衣衫除去,换上了共襄的衣衫,男子的衣衫相对来说行动起来会方便一些。

“香儿,我的衣衫并不适合你,你这是何苦?”共襄不愧是大陆世界的高手,即便浑身不能动弹,可还能保持一点清明。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也是渐渐暗了下去,纠结着,挣扎着。

他最是明白赐香这丫头的倔强,一旦是她认定了去做的事情,便不会留任何余地。就像现在这种情形。她废了这么大的精力想要逃脱自己,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从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也开始这般耍心机了?

赐香已经收拾停当。看着共襄的眼眸,冷冷道:“共襄。别把别人当成傻子,你不是神,也不能操控万物,今天只当是给你一个教xùn

。从此我们势不两立,我再也不会对你留情,你也给我打儿精神来,做一个像样的仇敌。”

“香儿,你能够这样轻易的算计……与我……”共襄的意识显然有些凌乱。缓缓道,“你知dào

是为了什么吗?”

赐香一怔,心里告sù

自己不要听,不要听他说的每一句话,可还是顿住了身形。

共襄喘了口气,拼尽全力压制那股子昏迷实在是太费力了,他即便是经lì

过那么多生死大战,也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虚弱。

“香儿,那是因为……”共襄的咬着唇,一缕血丝顺着薄薄的唇角渗了出来。“那是因为……我在你面前从来……不设防……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防备的人啊……”

赐香的手抖了起来,眼眸中突然涌出了眼泪,滴在了共襄依然麻痹的脸上。滚烫如火。

“该死的!!”赐香狠狠一拳将残存着最后一丝清明的共襄彻底砸晕了过去。

她忍着蓬勃而出的眼泪,忙打开窗户提着一口气窜了出去,用的轻功恰好是共襄曾经教过的,那股子内力拿捏也是共襄孜孜不倦提点过的,没想到到头来竟然用到他自己的身上。

赐香用婆娑果炼制的*丹毕竟数量太少了些,而且共襄此番带的人也算不少,分摊下去药效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除了共襄那边占了大头儿之外,其余人很短的时间内便已经清醒了过来。

瑁儿率先冲进了共襄和赐香的房间,现在也顾不上禁忌什么的,冲进来的时候果然发xiàn

共襄被捆成了粽子的模样软软倒在了榻角。

“少主!!”瑁儿登时慌了神。走上前去,却对上了共襄那双阴冷的茶色双眸。

“少主?”瑁儿不敢轻举妄动了。这唱的哪一出儿啊?怎么看起来这般神情落寞,又扫了一眼少主脸上的淤青。不禁捂着唇忙退后了几步。

谁这么狠心?将花容月貌的少主打成了这个样子,眼眶上面的淤青实在是刺眼得很。随即她想到了一个人,果然仔细看去哪里有赐香的影子?

前因后果统统涌了出来,怪不得那个女人这么好心给他们炼制丹药治病。原来人家早已经预谋好了的,他们还真的傻乎乎的认为这丹药喝下去会有嗜睡的反作用,原来都是骗人的。那丫头存心是要逃跑,实在太可恨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少主呢?

“少主!属下这就派人将她抓回来!!”这还了得,敢揍他们的少主,那可是整个南昭上下无数妙龄少女捧在心尖子上的皇太子殿下啊!这个东昊国的烧火丫头,莫非活的不耐烦了吗?

“等等,”共襄好不容易才能坐起来,也难怪,赐香将炼制好的*丹一多半儿用在了他的身上,饶是他内力修为好的不得了,否则睡到明早也不会醒来。

“少主!”

“抓活的,不要弄死了,我要亲自……”共襄茶色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去吧!!”

瑁儿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从少主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失魂落魄的消沉,忙转身走了出去。不过奇怪的是,身子却是大好了的,看在这个份儿上,一会儿抓住那个死女人让她少吃点儿苦头。

共襄为了化解体内*丹的药效,损失了很多的内力,倒是身子有些疲乏。否则一定要亲自出去将她抓回来,不过瑁儿想来管着刑堂,追踪抓捕一向拿手的很。

她若是出马,想来也错不了。他缓缓坐在了案几边,小心调养真气希望能恢复到正常。现如今还没有完全脱离北冥的势力范围,即便是进了东昊国地界儿,由于距离长渊山脉很近,魔教那边也不能不防备着些。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共襄忙冲了出去,却看到瑁儿拿着一条玄色玉带冲了过来。她脸上挂着兴奋的神情。提着玉带笑道:“少主!那死女人果然是个路盲,竟然逃到了野狼谷的方向。”

“野狼谷?”共襄脸色发白,脊背僵直异常。眼睛直直盯着那条玄色玉带。正是那个死丫头直接从他身上解下来的东西。

“少主,那死女人也是罪有应得。野狼谷可不是寻常人能活着出来的,那里边分外的荒凉,白日里走在里面尚且会迷路,更不用说……”

“估算一下她大约进去多长时间了?”共襄的眼角狠狠跳着,眼眸散发出噬人的光芒。

瑁儿之前的幸灾乐祸渐渐退了去,代之以极大的恐慌,难不成少主要进野狼谷救她出来?

“少主不可,野狼谷那个地方不管是谁只要进去都会迷路的。太危险了……少主为了……为了那个死女人不值当……”

啪!瑁儿脸上重重挨了一记耳光,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眸子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少主。虽然灵儿和自己与少主是主仆关系,但是三个几乎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在那个与世隔绝的药王谷中,她和灵儿同少主更多的应该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少主从来没有将她和灵儿当做是一般的仆从,可是现如今他第一次打她却是因为一个女人。

“我再问你,她进了野狼谷大约多长时间了?”

瑁儿颤抖着唇,垂下火辣辣的脸颊,恭敬卑微道:“据属下一路上查探大约一柱香的时间。”

共襄猛的拽过一匹枣红色的马,飞身而上。瞬间消失在黑漆漆的荒原中。

临近沙漠边缘的戈壁滩在黑漆漆的夜色中混沌成了蛮荒之境,醒悟过来的瑁儿等人忙上马追着共襄而去。若是共襄有一个三长两短,不要说是桃花夫人会将他们的皮剥了去。即便是他们自己也不能忍受这样的失误。

随身携带着的风灯在夜色中划出一抹昏暗的流莺,野狼谷就在不远处的方向。所谓的野狼谷便是一处戈壁滩上的奇怪沙堡,看似好像是远古的建筑经过千年的风蚀后成就的废墟。

瑁儿咬着牙带着人马刚刚走进去,迎面而来的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损然起来。但是她的心跳却是加速了,明明看着身着白色羽袍的共襄就在眼前,可是刚打马追了过去,竟然连人影也不见了。

四周的风越来越烈,吹在人的脸上犹如刀割一样锐痛。突然而起的风沙令人感觉毛骨损然,好似魔鬼的叹息吹拂而来。渐渐风沙越来越大。四周的景物竟然看不清楚了,随身携带着的风灯也灭了不少。

“停下!!”瑁儿在陶家这么多年来也是训liàn

有素的很。什么样的境况没有见过,知dào

这风沙来的古怪。

“找洼地先躲起来!等着风沙过去!且避一避!”她跟着共襄经lì

了那么多凶险知dào

少主的能力。他们这些人确实不能乱了阵脚,不然即便找到了赐香姑娘也怕是需yào

他们的支援。若是都陷进去了,便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本来以为很快会过去的风沙竟然越来越猖獗,瑁儿心急如焚等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再也按耐不住。将身后的人分成三队。一队驻守在此,另一队做好防止迷路的标记,沿途接应。最后一队由自己带着,稍稍向前寻了过去。

风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人活生生的撕裂。这样的天气,大声呼救也没有什么没用,瑁儿命人将所有的风灯,马灯提了起来晃动着,希望少主能在这黑漆漆的夜幕中看到他们手中的光芒。

夜色越来越浓,黎明前最黑暗的那瞬间来临,气温急剧下降。就在瑁儿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竟然依稀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赶过去!!”瑁儿的声音微微发颤,率众冲了过去,却远远听到马匹凄怆的嘶鸣声。接着从马背上滚下两团人影,狠狠摔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187章 一吻定终身

疲惫的几乎九死一生的马队风驰电掣般的回到了客栈,此时已是天色大亮,饶是荒漠中那些牧民们见到过再离奇的事情也比不上眼前的所见所闻。

竟然有人从野狼谷活着回来了,不过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还有那双茶色眸子里的冷血,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少主!!”瑁儿刚要推开客栈房间的门,却见共襄怀抱着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佳人一脚踹开了门,脸色冷到了极处。

“准bèi

热水,伤药,今儿我要好好治一治这个小混蛋!”共襄咬牙切齿,垂首看向赐香的脸,心痛的几乎要没了呼吸。

昨夜若不是他去的巧,若不是赶到野狼谷风向变化之前找到她,这丫头八成已经葬身狼腹了。她就这么想离开自己吗?竟然敢在大漠中胡闯乱跑,当真是不要命了!!

共襄将她放在了榻上,抬手去撕扯她身上的衣衫,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赐香身上的衣衫都被血染红了,娇嫩皮肤上野狼的抓痕更是触目惊心,最严重的肩膀和肋骨上的伤。估计里面的骨头也断了,外面的皮肉更是翻卷开来,露出白色的骨茬。

嘶!共襄的手停顿了下来,狠狠吸了口气,若不是看在这丫头伤得如此之重的份儿上,真想狠狠甩她一耳光让她长点儿记性。

“少主,”瑁儿端着热水,嗫喏道,“少主要不我来吧?”

“……”共襄又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沉声道,“我来!你出去吧!!”

“是!”瑁儿忙退了出去。再不敢有任何造次。

“小混蛋!死女人!”共襄的唇角微微颤抖,死死盯着赐香身上的伤,手上却是丝毫没有慌乱。检查伤口。剖肉,去碎骨。接好,缝合,几乎是一气呵成。

“我让你跑!你要是再跑爷就将你的腿打断!!”共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却从盆中取出湿热的毛巾替她擦去那些污血,动作没有一分不轻柔。

赐香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身上的伤口都被羊肠线细细缝好,显出扭曲的狰狞。对于共襄的责骂因为昏迷的缘故也没有反抗,安安静静的似乎令人觉得随时都会羽化而去。

共襄的声音渐渐放缓了,最初的痛恨消散代之以浓浓的疼惜。手指缓缓拂过她玉背上的扭曲伤疤。眼眸中的茶色温蕴更是深了几分。

“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难不成就不能对我宽容一点点吗?我说过你要信我,只要给我点儿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不管这答案多么的残忍,我终究不会再骗着你瞒着你。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冲动?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窗外的瑁儿看着共襄半跪在榻边,纯色羽袍上的血迹也没有来得及处理就一心一意扑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少主何曾这样狼狈过?看来这便是别人口中所说的情劫吧?少主许是之前走得太过顺风顺水了,才会遇到这样令他躲也躲不开的痛楚。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的赐香终于醒了过来,只觉浑身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疼痛难受。野狼谷的遭遇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骑着的马匹也被野狼吃掉了,身上但凡能用到的驱除狼群的草药都已经用光。点着的最后一堆火也渐渐熄灭。

就在她快要死了的时候,没想到来救她的还是共襄。这让她觉得很无力,甚至有些心酸。

“醒了?”共襄满是磁性的声音传来。却又带着些怒气在里面。

赐香缓缓别过脸不是不想看共襄那张脸,而是不敢看他脸上拿处被自己之前一拳砸出的淤青。

“怎么?不想看到我?”共襄守了她一天一夜,累得像条狗似得,忙里偷闲换了身干净衣衫便来看她,没想到是这样的态度。他本来也是养尊处优的皇太子殿下,虽然被母后养在民间,但是傲气和傲骨都是生来具有的。看到赐香这个油盐不进的态度,也是有些着恼,语气中不免加了几分寒意。

赐香心头倒是没有轻看他的意思。只是觉得愧疚。扪心自问,虽然这一路走来共襄对于自己处处欺瞒。利用,但是却也处处帮她救她倒是全心全意没有丝毫的戕害。

她虽然重生为青丘镇的烧火丫头。但是前世好得也是端木家族的新一派掌门人,几分傲娇也是有的。纵然应该感谢他,但是两人之间毕竟隔了那么多化解不开的恩怨,让她主动示好自是难办得很。

“赐香!”共襄终究是压不住火了,他为了她损失了那么多的切身利益,这些姑且不提,但是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将自己的一片真心蹂躏的一无是处。话语间带着几分愤恨了,不免提高了音调。

“看着我!”

赐香的下巴被一股蛮力狠狠扭了过去,赐香心头的别扭更甚,刚要别过去,却被共襄那张铁掌死死攥着。

“混蛋!”赐香浑身虚弱,自是不能抗衡共襄的霸道,只能狠狠盯视着他,骂出来的话却是微弱的厉害。

共襄俊雅的眉头一挑,刚要发作,门外的瑁儿端着伤药走了进来。

“少主,赐香姑娘的药该换了!”

“放下吧!”

共襄放开了赐香的下巴,拿着纱布和膏药渐渐逼了过来。抬手便要掀开赐香身上的锦被,饶是赐香再怎么迟钝也知dào

自己现如今的身子半裸着,怎么能给他看?

“走……走开!”

“呵!矫情个什么劲儿?”共襄桃花眼微眯,带着几许戏谑和一点点恶作剧般的哂笑,“昨夜抱着你回来便是我帮你清洗上药,你身上的哪一处是我没看过的。”

赐香双眼大睁,只可惜身子弱得很没有一丝力qì

,只能用杀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共襄慢慢逼近。

“你……无耻……卑鄙……下流……”

“是吗?”共襄也是带着些赌气,对这丫头好的没边没沿反而讨不到好去,不若扮演一回恶人的角色。即便是恨他入骨也好过在她心目中没有一点儿痕迹留下。想到此处手下的劲儿更大了些。

赐香只觉得肩头一阵微凉,半裸着的身子已经被他抱了起来,虽然动作来势凶猛却是不失温柔。

“放开我!!”

“别动!”共襄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用一条胳膊紧紧箍着,另一只手拿着药膏涂抹着她背上的伤口。

“混蛋!!放开!!”赐香几乎要气疯了。怎么可以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连着几天同她睡在一张榻上也就罢了,竟然还这般羞辱她。

赐香的挣扎激烈了几分,不小心却将身上的伤口挣开了些,鲜血蜿蜒而下。

共襄手上一慌,心头的那股子火终于被点燃,猛地将她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冷冷瞪视着她。

赐香狠狠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共襄在她面前这般严肃的表情。本来俊美的脸孔几乎也微微扭曲。”你……你骗我……”赐香许是真的怕了,心头的委屈,一直以来隐忍的痛楚,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还有莫名其妙对桃花夫人的刻骨仇恨。没有人知dào

自己忍得有多辛苦,没有人。

一颗颗的眼泪滚出了她黑漆漆的眼眸:“你骗我……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

一阵温热猛地覆盖在了赐香颤抖的沾满泪水的唇瓣上,唇齿间的温度传递进来,热切的舌尖顶开了赐香紧闭的唇,探了进来。共襄紧紧将她箍着,将她唇角的泪痕吸干。小心翼翼试探着碰着她的丁香小舌,然后开始逐渐激烈的掠夺,喘息声在耳边煽情地回响。柔软的触感刷过齿间。极尽缠绵。

赐香胸腔中的最后一点儿气息被榨干了,呼吸急促起来,共襄放开了她。茶色眸子里满是浓烈的色泽,漂亮到流光溢彩,深深凝视着怀中的人儿。

一头乌黑的青丝纠缠中散落下来,唇上是狼狈的红痕,艳丽的令人不敢多看。

“香儿……”共襄叹息了一声,声音柔和,生怕惊碎了什么东西。“香儿,我保证从今往后对你再也不会欺瞒……再也不会……你……信我……”

他动作温柔。再次俯下身去,一寸寸舔过她的唇。像是品尝世上最令人迷醉的美酒,专注而小心翼翼,带着无与伦比的怜惜。许久才又探进她唇间,温暖柔和的情愫一点点传进来。

赐香原本抗拒的手不知dào

什么时候软了下来,心头一片平和和安宁,此心安处是吾乡。

陡然间一股毫无征兆的痛楚从赐香心头蔓延开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势凶猛,就像拿着尖刀生生将她的心脏剖开了一样。

瞬间赐香没了呼吸,整个人痛楚的痉挛起来。脸色白的像一张随时会被捅破的纸,共襄忙将她放开,大惊失色。

“怎样?香儿?哪里疼?对不起……对不起……”

“共襄……”赐香捂着胸口,喘了口气,痛的说不出话来,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叫嚣着,对桃花夫人的恨意汹涌而来。

“滚!”赐香脸色一变拼命的推开共襄。

“呜!共襄救我……”她整个人好像被撕成了两半儿,激烈的交锋着。

共襄猛然间发xiàn

了赐香的不对劲儿,这不是伤口裂开的那种疼痛,他抿着唇抬手将赐香胸前的抹胸撕开。登时呆在了那里,手指尖微颤,眼眸中的不可思议被一股极大的慌乱取代。

赐香的胸口此番竟然印染出了一抹嫣红的花纹,似乎活了一般向上蔓延却在颈项处停了下来,张牙舞爪甚是狰狞。

“魅蛊?”共襄几乎咬破了唇,猛地将赐香抱住,“谁给你下的魅蛊?!!”(未完待续)

第188章 蛊皇

共襄的心沉到了冰点,实在是糟糕透了,不过心头却还是泛起一点点希望来。原来都是蛊毒惹的祸,他近来也发xiàn

赐香变了很多,性子有些偏激。之前在河阳城的时候,赐香人虽然迷糊了一点儿,爱财了一点儿,但是绝不会这般油盐不进的听不进去一点儿别人的劝告。

至从在魔教的桃花谷外再次见到赐香……等等……共襄倏然地都看着赐香因为痛苦而扭曲的娇颜。魔教?该死的!他把这茬儿给忘记了!魔教里面的墨羽教主曾经就是南昭国的太子玉墨殿下。

南昭国向来都有一个传说,每一代南疆蛊王都会在身体内蕴藏着南疆至尊的号称不死蛊的蛊皇,万蛊皆克。现如今的南疆蛊王虽然名义上是枭冷的师傅,但是他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枭冷的师傅身上没有蛊皇出现,他这个蛊王当的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外面的人却是不知情,只有南昭皇室的人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找到哪一位蛊师身上存zài

蛊皇,所以为了陶家家族利益,也只得默认了枭冷师傅夜怀律的南疆蛊王至尊。

可是共襄之前看过南昭皇家秘典,魅蛊是一种极其可怕的能影响人精神意念的蛊毒,这种蛊毒现如今根本没有人会用。虽然魅蛊不是无解的,解开这蛊毒还是有办法的,但是魅蛊易解却难种这倒是世间人们所不知dào

的地方。因为能种下魅蛊的人只有身上具有蛊皇潜质的人才能够这样做。

香儿这个死丫头,竟然遇到了身上有蛊皇的人?!!若是如此,那一定是魔教了!如果是魔教话……

共襄猛地将她抱紧了,冲着门外喊道:“瑁儿!”

“少主?”瑁儿这几天日夜守在外面,不敢有稍稍的懈怠。看到共襄微变的脸色,知dào

又是大事不好了。不过她现如今倒也习惯了。跟着赐香这丫头就没有一丁点儿好处。

“传令下去,尽快离开北冥,方向……桃花谷!”

“啊?!!”瑁儿觉得一个头顶两个大。少主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们难不成还要去魔教总坛溜一遭儿啊?已经够倒霉的了,魔教总坛现如今都是墨羽的手下。共襄在南昭继承了太子之位。公开了身份,墨羽教主现如今恨不得亲自将他大卸八块儿以解心头之恨。自家少主却赶着要去送死吗?

虽然少主的武功登峰造极,但是架不住魔教那些亡命之徒的群殴啊!

“少主再考lǜ

一下?”

“不必考lǜ

了,”共襄垂首看着疼晕了过去的赐香,“去的迟这丫头就来不及了。”

“少主,赐香姑娘她……”

“魅蛊!”

瑁儿的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回南昭找蛊王也是可以解开的。”

共襄眉眼一冷:“你觉得她还有时间等到去南昭的时候?”

瑁儿一愣。觉得自己似乎又犯傻了。确实如此,此处离南昭那么遥远,加上赐香的身份特殊,容家和陶家那么多纠葛。即便是找到了夜怀律这样的蛊王,也怕是不肯医治的。

但是去魔教又有什么作用?莫非魔教里有……瑁儿狠狠吸了口气,魔教里面看来还真的藏龙卧虎啊!

“属下这便安排!”瑁儿忙退了出去吩咐一干人等马上准bèi

新的路线离开北冥。

共襄垂首看着榻上陷入昏迷的赐香不禁苦笑,没想到兜兜转转的一大圈竟然还要回到长渊山脉去,当务之急还是先联系燕王皇甫少宇为妙。

赐香虽然利用婆娑果让大家都吃了点儿苦头,可是毕竟也解决了那场瘟疫所带来的困扰。没有日日夜夜折磨人的骨节酸痛之症,每个人都显得生龙活虎起来。

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便到了长渊山脉脚下的闫王坡。此去距离河阳城倒也不远。赐香几次三番想要回回春阁看看都被共襄拒绝了。魅蛊非同小可,加上共襄已经感觉到这魅蛊一定同南昭陶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是没有应了赐香的请求。

上了闫王坡便是燕王府的地界儿了。燕王皇甫少宇刚收到消息便派人下山将共襄和赐香接了上去。

赐香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加上连日的赶路,气色不是很好kàn

。只得任由共襄扶着下了马车,抬眸便看到了皇甫少宇那张满是算计的俊脸。

“太子殿下,赐香姑娘二位安好,”皇甫少宇虽然也是东昊国的皇子之一,但是与共襄这样一个货真价实的皇太子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他脸上挂着一贯的客气儒雅,但是眼眸中所蕴含的精明却是一分也不少。共襄这样一个潜力巨大的盟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有用了。

他再细细看向了赐香眉眼微微一挑,怎得几天没见这丫头憔悴成这个样子?他之前还想着能将这丫头收到内堂也是好的。但是最近这些反复变化的形势令他明白,这个青丘镇的烧火丫头不是他所能觊觎的。

前儿是那个公仪恪。还有那个毒师枭冷,今儿又傍上了南昭皇太子殿下。丫头有手腕啊!!

赐香客气的回了礼,确实没有想到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燕王对她的心思早已经转了十八道弯儿。

“二位请!”皇甫少宇将他两人亲自迎进了前厅。

赐香迈着虚软的步子,四周环顾了几许,一如往常的军纪严明和气氛整肃。她小心翼翼随着共襄缓缓向前走去,到现在还是有些懵懂无状。

共襄告sù

她说她身上被人种了魅蛊,自己也曾经听过这些东西,但是绝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身上出现。难不成之前那些对于桃花夫人的痛恨,对于南昭陶家的仇视多是由于魅蛊扰乱了心神所致吗?

如果不是的话,至从共襄昨天用真气封了她的心脉,那股莫名的心痛和烦躁竟然大大减轻了。

“香儿,”共襄转过身将发呆的赐香轻轻拉到了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是又不舒服了?”

“没有,”赐香挤出一抹苍白的笑,看在共襄的眼眸中却是沉痛得很。他轻轻拉了拉赐香的手,将她的手紧紧裹在自己的掌中。

“燕王是老朋友了,少不得要寒暄一会儿,时间不会太长。”

“嗯,我晓得的,”赐香扫了一眼燕王皇甫少宇别有深意的视线,忙别过脸。共襄这样的温情款款分明是在宣告着什么,难怪别人会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赐香突然想起了共襄的那个吻,也算是定了情,脸上不由自主的晕染出一抹红晕。将被共襄牢牢攥着的手抽了出来,却在半空中被共襄又狠狠握住擒在了手中。

皇甫少宇晦暗不明的眼神微微一顿,唇角绽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待到共襄同赐香落座后便举起了杯子笑道:“小王这一杯敬皇太子殿下,本该送上贺礼一分,今儿正好补齐了。”

“好说,好说,”共襄痛快的一饮而下。

皇甫少宇又端起了第二杯冲赐香笑道:“赐香大师好久不见,这一杯敬赐香大师,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大师炼制些丹药延寿增福。”

赐香却不过皇甫少宇的好意,再说此人虽然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但是毕竟对自己也曾经相助过。

“她身上有伤,这一杯我代为喝了吧!”共襄笑意盈盈的接过酒杯却将赐香按坐在了椅子上。

赐香尴尬的缩回了手,共襄这样谨小慎微的保护虽然感觉有点儿啰嗦麻烦,但是心里头却是有些甜蜜的。

皇甫少宇笑着饮下酒坐下与共襄闲聊了起来,看到如今共襄同赐香的关系倒也不避讳什么,讲的都是东昊国现如今的要闻甚至是秘闻。

“听闻凌云峰顶近来甚是热闹,”皇甫少宇扫了一眼赐香,这丫头同凌云峰顶端木家族的关系也是微妙的很,竟然敢向端木泓良下战书。这便送给赐香一个人情将凌云峰顶的消息告sù

她,也好有个防备。

果然他话刚一出口,赐香便是十二分的专注,强忍着身上伤口的痛楚坐直了身子。

共襄也是无奈得很,深知这丫头倔强的很,凡是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半途而废。与端木泓良的约定倒是一件大手笔,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丫头哪一次是小手笔?

皇甫少宇接着道:“端木泓良四处寻找治疗端木烟雪怪病的方子,就在山穷水尽之时,梅家的梅苍云竟然亲自上凌云峰顶还带了一个很久没有出现在江湖的丹师去了一趟。那丹师倒是个奇怪的家伙,竟然只用了一味药就将端木烟雪的病症去掉了。”

赐香眉头一蹙,手指尖微微扣进了掌中。暗道一味药材就能医治锁情丹的毒素?这个丹师究竟是什么来头?

共襄看了一眼赐香,缓缓将她紧握着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了,轻轻握了握。随即笑道:“没想到梅家竟然出了梅苍云这样一个青年才俊,实在是梅家的福气啊!”

皇甫少宇却没有从共襄的语气中听出几分赞许反倒是冷冰冰的嘲讽显露,他不禁疑惑梅家的梅苍云怎么得罪了这位皇太子殿下?他哪里想到梅苍云上一次给赐香下毒的事情早已经令共襄对梅家恨之入骨了。(未完待续)

第189章 家族之争

当下共襄和赐香都默不作声仔细听着皇甫少宇收集到的信息,他们明白皇甫少宇能在长渊山脉站稳脚跟除了他英明的策略之外,还有就是那些给他暗中传递消息的斥候们。

皇甫少宇知dào

今天自己同共襄通风报信,助他一臂之力,来日便会获得更大的利益。所以几乎是倾囊相传,没有一点儿保留。

“梅苍云近来特别追捧这位丹师,甚至还向他发了邀请函,请他参加禹州的品丹大会。”

“他也去禹州品丹大会?”赐香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皇甫少宇缓缓道:“是的,所以本王不得不提醒赐香大师关注一下冬季在禹州的大会,想来这品丹大会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准bèi

了。”

赐香咬了咬唇,郑重的点了点头。之前被魅蛊迷了心智,一心想要去南昭干掉桃花夫人,差点儿将禹州品丹大会的事情给耽搁了。

共襄侧过脸看着赐香:“量力而行,有时候不一定要硬拼……”

“共襄我明白,”赐香歉意的笑笑,“我一直认为迟早要面对的事情,躲也躲不开不如迎难而上的好。”

共襄儒雅的脸苦笑了一下,真是一头倔强的小毛驴,不知dào

为什么么偏偏喜欢她这样的性子。

“随你的意吧,”共襄宠溺的看着她笑道。

皇甫少宇接着说道:“梅家此番的行径看似帮了端木家族的忙,实jì

上却是向江湖中宣告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现如今已经不胫而走,别说整个东昊国即便是其他的国家也是略有所闻。”

“什么消息?”事关端木家族的事由,赐香不能不重视。她现如今虽然是借尸还魂的一缕残魂,但是这颗心却是在端木家族的身上,甚至比以前背负了更多的东西。

“人人都说端木家族现如今竟然连自家的女儿都要梅家来救。本门本派没有一个像样的青年才俊继承家业,端木家族覆灭是迟早的事情。”

“胡说!!”赐香猛地站了起来,却发xiàn

自己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儿过头了。忙又坐了下来。

共襄同皇甫少宇两人都是个顶个的奸诈,看到如此失态的赐香具是神情微微一变。却都不留痕迹的消弭。

“对不起,近几日身体不好,总是觉得那样一个丹师界的大家族这样被人诋毁实在是太过分了,”赐香小心的辩解了几句。

皇甫少宇点了点头:“也是啊!端木家族那位死了的大小姐本来是很有天分的,可总是发生这种天妒英才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唏嘘的很。”

赐香心头一跳,不形于色的表情现在也慢慢在练就。

“少宇兄,梅家这样做不会是有取代端木家族的想法在里面吧?”共襄一针见血。

皇甫少宇点了点头道:“殿下果真独具慧眼。谁说不是呢?前些日子,宫中还传来这样一个消息说,因为河阳城的这档子事儿,父皇很是恼怒,认为端木烟雪已经不适合再做太子妃,有失皇家体面。昨儿听宫中传来消息,皇兄有意于梅家的七小姐梅佳诺。”

赐香不禁齿冷,皇甫即墨果真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之前与端木烟雪好得也算是情投意合,这会儿也变了卦。

皇甫少宇眉宇间的调侃淡淡散了去。一股深思熟虑的气韵渗透出来:“梅相如今权柄极大,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六个儿子偏偏个顶个的英雄好汉。原本父皇对梅家也是颇多忌惮才要同端木家族结亲,没曾想端木家族在世人眼中实在是不堪一击。与皇家来说已经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偏偏……”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梅家的女儿也是个厉害人物,梅佳诺刚刚及笄礼成,第一次进宫便因为能歌善舞讨得太后,母后以及各宫妃嫔的喜欢。甚至连父皇也是赞赏有加,加上那梅佳诺确实是佳人一个,倒也入了皇兄太子殿下的眼睛。这不宫中立梅佳诺为太子妃的人越来越多,这股子风头恰好在端木家族被退婚的时机提出来。不能不说梅家的人个顶个的厉害。尤其是……”

“梅苍云?”共襄淡淡接话道。

“是的,梅苍云。”皇甫少宇仰靠在了椅背上,“据说梅家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部是梅苍云的主意。即便是梅相也对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青睐有加。”

赐香一想起那个梅苍云心头就不舒服得很,上一次若不是着了他的道,也不至于中毒。若是不中毒,也不会连累枭冷,不连累枭冷的话,就不会惹出魔教这么多事儿,更不会让自己早早暴露了七品丹师的身份,现如今进退维艰。

看来这个梅苍云实在是个祸害,那么他此番突然带着一名丹师示好可不光是为了端木烟雪吧?向世人展示梅家的实力是一回事,另一个方面说不定想要将端木家族永远踩在脚下。

“燕王殿下你刚才好像说过,这一次禹州品丹大会梅家的那位神mì

丹师会亲自来参加?”

皇甫少宇一愣,突然觉得这丫头莫不是又想惹祸了,竟然登时期待得很。

“是的,此次禹州品丹大会本来就是梅家牵头主张的而且还派出了梅家的这位神mì

丹师想必要给梅家立威吧。本来一个争夺四品,五品丹师名额的品丹大会也不算什么稀奇。但是恰恰这届丹会召开在端木家族和皇家丑闻这关头儿,名声二字就显得比较重yào

了。”

“端木家族不知dào

派了谁?”赐香似乎自言自语,脑海中将本族中几个三品丹师的名字过了一遍。

“好像是一个叫卫木的年轻子弟,”皇甫少宇和盘托出。

赐香眉头猛地拧了起来,卫木是端木家族八品丹师楚幽的得yì

弟子,按理说早就成了五品丹师了,怎么还要来参加这个品丹大会?”

想到此处赐香猛地吸了口气,莫非爹爹也意识到此番在禹州品丹大会的重yào

性。如果派出来的是卫木的话,说明卫木应该没有在品丹大会上历练过,也算是端木家族的一匹黑马。

但是赐香明白卫木绝不是梅家尤其是梅苍云的对手,不行,一定不能让梅家在这一次品丹大会上胜出。否则皇家一旦与梅家结亲,端木家族的处境会越来越不利。

可是自己又不能公然出面代表凌云峰顶的端木家族出面,这该如何是好?一时间竟然显得神情有些焦急,坐卧不安起来。

“香儿,累了吧?我送你回去!”共襄看着赐香额头上的细密汗珠不禁有些担心,管他端木家族还是梅家,他只要她的香儿好好的就行。

“不用,这么多天一直躺着,好久不见燕王殿下,叙叙旧也很好,”赐香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打听消息的机会,才不想浪费。

共襄焉能不明白赐香的意思,这丫头也是奇怪得很,怎么会帮着端木家族说话。不过只要是香儿想去做的事情,他一定要帮她帮到底。

他不露痕迹的将一个松软的靠垫儿小心翼翼垫在赐香背后扶她靠在椅背上,她的肩膀有伤不能这么直直的坐着。如今赐香身上有多少处伤口,他都铭记在心,比当年记忆内功法决还要用心。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共襄抬眸笑道:”梅家看来还真的是来势汹涌啊!不过梅家不知dào

有没有想过,这世界上如果灭了端木家族是不是他梅家就一定能登上最高峰吗?”

皇甫少宇和赐香同时一怔,赐香心头猛地一颤,共襄说的是什么意思?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啊!不能代表端木家族迎战梅家,不意味着自己不能给梅家难堪啊!

若是自己在禹州大会上打败那个神mì

丹师,梅家照样颜面尽失,若是如此当今圣上会不会重新考量梅家的实力呢?

她越想越雀跃起来,脸上的喜悦却逃不脱身边两只狐狸的眼眸。共襄暗自摇头,这丫头还是太单纯了些,怎么什么心思都藏不住,自己少不得今后要多指点她一下。

皇甫少宇换了一个话题道:“殿下说得对,虽然梅家的这番如意算盘打的很好,整个东昊国却不是只他梅家一个大家族,公仪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视。”

共襄脸色一变,看着皇甫少宇暗自恨不得堵住他的嘴巴。你好说不说却要说公仪恪做什么?

赐香也尴尬的别过了头,表情却是认真的,不知dào

公仪恪如今怎么样了。毕竟公仪家这一次倒霉事情连连不断,都是拜她所赐。

皇甫少宇可管不着共襄与公仪恪之间的恩恩怨怨,他只是很认真的分析东昊国的形势。

“梅家看到此番河阳城的那出子事儿不光令端木家族受损,连带着也令公仪家族脸上无光。后来公仪恪还擅自出兵魔教……”他垂首微微一笑,“当然本王实在是佩服得紧,若不是公仪恪的猛烈出击,想必我在这长渊山脉还捞不到这样多的好处。”

共襄拈着酒杯调侃道:“看来燕王与魔教的谈判着实顺畅的很。”

“那是,那是,”皇甫少宇笑道,“整个长渊山脉现如今我几乎占了一半儿。”

共襄一惊手中的酒杯差点儿掉在地上,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原本想的公仪恪同燕王夹击魔教,少不得成功之后会获得很多战利品,但没有想到的是燕王地盘儿的扩张,短短几天,魔教还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190章 霸气侧漏

皇甫少宇虽然少年有成但是从来不自鸣得yì

,能在共襄面前如此得yì

说明真的是捞到不少好处了。

“说说看?”共襄恢复了镇定的表情。

皇甫少宇实在是太过兴奋,竟然下意识地夸赞公仪恪道:“说实在的,公仪长公子是我见过的最英武的男子了,有担当,有魄力。”

共襄的眼角下意识的抽了抽,以后想法子一定要让皇甫少宇变成哑巴才好。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一个劲儿的夸赞公仪恪算哪门子事儿?

“公仪长公子仅仅带着三千上阳影卫就敢闯魔教的十万大军,那气势实在是令人钦佩。当初我还有些担心,魔教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虽然发生了内讧但还不至于被几千人吓到。可谁知dào

公仪长公子仅仅一柱香的时间便冲到了桃花谷口,简直是拼命的架势。”

赐香的头微微垂了下来,歉疚之情愈发浓厚,那天他将自己救了出来后,自己还那样粗暴的对他喊滚。不过……赐香转过头看着共襄,是公仪恪先伤了共襄她才对他喊滚的。

莫不是……赐香狐疑顿起莫不是自己错怪了公仪恪,可是共襄当初的伤口却不是作假。但是公仪恪的光明磊落连燕王都这般赞扬,是不是自己唐突了……

共襄强装着镇定,脸上的表情自然之极,但是被赐香看的冷汗却是直冒。不会吧?被这丫头发xiàn

了什么吗?自己不就是使出计策让公仪恪知难而退吗?

公仪恪你个混蛋!你说你一个千年冰山陡然要步入红尘选谁不好?你家世那么好,人也算是帅吧?当然没有本殿下长得好,只是你偏偏同本公子凑什么热闹?

共襄此番心头又是拿定了主意,这公仪恪只要是对香儿还觊觎一天,他就一天也不让他好过。

赐香且将心头的狐疑压制了下来,她相信共襄的人品。况且经lì

这么多生死与共,共襄说过不会再骗她的。其实赐香还是太单纯了些,共襄所谓的不骗那是基于没有任何情敌的情形下。

皇甫少宇并没有体会到共襄的煎熬。继xù

说道:”公仪长公子一马当先直接向魔教教主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不放出赐香大师。便要血洗魔教总坛,真是霸气得很!“

“咳咳……”赐香忙捂着唇掩饰道,“此番真的应该好好谢谢公仪长公子。”

共襄脸色再也挂不住了,不禁沉了下来:“燕王殿下这般崇敬公仪恪倒是沾不少他的光啊!”

“那是自然,”皇甫少宇笑道,“朝廷派出使节将公仪长公子带走了后,他的上阳影卫却并没有全部撤走,偷偷潜伏进魔教总坛搅得一塌糊涂。”

共襄唇角晕染出一抹冷意。公仪恪这一点倒是同自己很像的,谁要是动了他最在乎的人他便让对方生不如死。不过有一点儿皇甫少宇估计不知dào

,那日搅得魔教总坛一塌糊涂的除了上阳影卫还有南昭撒出去的影子。

共襄看着皇甫少宇不禁暗道倒是便宜了这个混账,占了长渊山脉的很多地盘儿。但是……他眉头一蹙也不至于这么多吧?

“少宇兄,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这地盘儿的扩张想必也不是紧紧沾了公仪长公子的光吧?不过那个人现如今犯了大忌讳……”

“也无妨,”皇甫少宇淡淡摆手道,“这也是我刚才说的,东昊国除了梅家,端木家族还有公仪家的。绝对三足鼎立。现如今端木家族的势头不行了,父皇决计不会让梅家一家做大的。”

共襄手中的杯子狠狠捻紧了些:“此话怎讲?莫非皇上还要奖励他不成。”

“呵呵呵……”皇甫少宇笑道,“奖励倒是不可能。不过是被父皇赶在了燕都的公仪家别院写了几天悔过帖,甚至还夸他的书法精进了不少。估计过几天就解除了禁锢,甚至还因为前儿些日子随着皇上在豫园打猎因为救驾有功被重重封赏。掌管全**权的大司徒一职非他莫属。”

共襄的眼眸渐渐眯了起来,大司徒?这个家伙一旦成为大司徒,想必今后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南昭国的边界。

赐香缓缓嘘了口气,还好公仪恪没事,不要因为自己的牵连让他难做人。不知dào

为何听了皇甫少宇这一番话,竟然觉得轻松起来。

共襄的心情却是阴沉了下去,香儿这样的表现是什么意思?替那个银瞳妖怪担心吗?那家伙银发银瞳怪模怪样。即便是脾气也是臭的很,香儿怎么能为他担心?实在是不公平得很!

“香儿。时候不早了,我扶你去后面的轩阁休息。”共襄与这个皇甫少宇实在是太过熟悉,在他面前倒也不忌讳什么礼仪举止。

“我……还好……不累的……”赐香内心的那点儿八卦心思共襄哪里不清楚,只是共襄现在心情很是不好,只要遇到公仪恪的事情他的心情就变得不好极了。

这死丫头竟然还想听下去,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吗?还是自己对这丫头太好了,惯了她傲娇的臭脾气,竟然敢……

皇甫少宇忙笑道:“倒也是……赐香大师一定累坏了,看我唠唠叨叨说了这么许多,也好我这便派丫头过去伺候着,不过我还以为赐香大师对魔教总坛最近发生的事情感兴趣呢!”

“什么事?”共襄和赐香同时发问,出奇的一致,共襄温和的笑了笑,这丫头与自己还是心有灵犀的。

皇甫少宇轻轻笑着扫了一眼门厅处,果然戒备严密,随后才道:“来人!”

一个劲装属下拿着一只袋子走了进来,皇甫少宇示意他退出去,却将那袋子在共襄和赐香面前打开。

二人具是好奇皇甫少宇这孩子到底是玩儿什么把戏?却看到袋子里竟然装着避蛇的草灰,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袋子,实在是匪夷所思。

“哦?”共襄的桃花眼一睁又微微眯了起来,戏谑道,“燕王殿下这边的蛇很多吗?”

皇甫少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不是这边而是魔教的桃花谷……”他扫了一眼赐香。“现如今魔教的总坛几乎变成了毒蛇的天堂,到处是毒蛇毒虫连日常喝一口水都能死的不能再死了。”

赐香的眼眸越来越睁大了,眼瞳中的喜悦越积越多。几乎要带着雀跃了。

共襄却是倏然转过头看着赐香不可思议的问道:“香儿你?!!”

“我救活了他,枭冷……枭冷竟然这么快……这么快醒过来了!!”赐香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共襄的脸色却是复杂了许多。该死的又多了一个混蛋。而且这个混蛋比起公仪恪更难对付,不过……他登时也是喜上眉梢。枭冷这样的用蛊高手,解开赐香身上的魅蛊决计是小菜一碟,真是天赐良机!

“香儿,走了!”共襄再也等不得了,竟然当着皇甫少宇的面儿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共襄!!你干什么?!!”赐香恼羞成怒。

“呵呵……当然是去找你的枭大哥去!难不成你还想留着你身上的蛊作纪念吗?”

“你……”赐香顿时哑口无言,只是觉得就不能给共襄几分好脸色看,否则便是登鼻子上眼。想着过去的那些日子。自己同共襄横眉冷对,却是换来了共襄从未有过的温柔对待。

想到此处,赐香决定拉下脸来。谁知脸上的冰冷还没有晕染出来,耳边突然被共襄偷偷吹了口热气。

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掠过耳际带着些痒:”丫头,以后给爷将身边的那些烂桃花清除干净,否则的话……”尾音已然带着些许阴狠了。

“共襄……你这个混蛋……”赐香凄厉的声音传遍了廊庭,引得燕王府的下人们纷纷侧目,掩唇嗤笑。

第二天黄昏时分,共襄带着赐香出了燕王府去附近的山林打猎。树上的枝杈都光秃秃的了。脚下的枯叶层林浸染着一抹枯黄惨淡。天空很蓝,万里无云,阳光干燥和煦。

“歇会儿吧!”共襄很是照顾赐香的伤势。反正是出外游玩也不同于之前在北冥戈雅沙漠时候的奔走,两人共骑,倒也悠哉悠哉。

共襄下马将赐香小心翼翼抱了下来,放在了一截横在地上的枯木树干之上,随即拿出了一只犀牛皮做的酒袋。

“喝点儿水,”他将犀牛皮酒袋递到了赐香唇边,“这袋子向来装酒,可惜你的酒量实在是不敢恭维。

赐香切了一声,接过来喝了几口:“是泉水?”

“嗯。”共襄点了点山脚,“刚才从那边上来的时候我品尝了几口。清甜的很。”

“所以你把袋子里的酒倒掉了?”赐香侧过脸偷瞄着共襄浓密的睫羽,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倒映着秋季美景的桃花眼。

“只为美人一笑,”共襄别了过脸,“想仔细看看我吗?没必要偷瞄的这么辛苦,你若是喜欢随时随地看个够。”

“噗,”赐香慌了神扭过头不做理会,这个极度自恋的混账!

“香儿,”共襄的手探了过去,将她握着酒袋的手握在掌心,另一只手臂却是拦腰将她环住拥在怀中。

赐香挣脱了一下,脸上烧得厉害,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

共襄很享shòu

这样的姿势,下巴蹭着赐香乌黑的秀发,轻轻嗅着淡雅的香味突然缓缓道:”共襄,虚岁二十一,家住南昭明都,相貌堂堂,性情温和,身体健康,无隐疾。出身良好,家财万贯,良田无数,下属仆从无数,父母健在,无良妾子女。出可揍人炫耀,入可陪聊暖床,”他停下来想了想,“可倒贴!”

赐香瞪大了眸子,不知dào

这家伙想要说什么。

“香儿,我是认真的,”共襄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我心悦你,嫁我可否?”(未完待续)

第191章 故人重逢

赐香缓缓抬眸看着天上不知何时飘过来的一缕浮云,突然生出些怅惘。共襄的深情她不是不懂也不是不喜欢,但是……尽管他说是自己中了魅蛊才会对共襄生出许多怨怼。

可是赐香也明白,魅蛊这东西只针对有心病的人。若是自己没有那些魔教的惨痛经lì

,若自己不是出生在南昭陶家的死敌容家,兴许还有可能结为连理。

不过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赐香不顾及青丘镇赐香的那缕冤魂,勉勉强强可以同共襄在一起,可以忍着自己追求自由的愿望做了南昭国的太子妃。以后也可能做到皇后,再不济也是个妃子,但是真的如果是那样的结局的话,赐香宁愿去死。

上一世自己生活在闭塞的凌云峰顶,从来没有领略过如此绚烂多彩的大千世界。她以为嫁给帅气的皇甫即墨,做雍容华贵的太子妃是她最好的结局。可是如今不同了,她恰如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不愿再回到那个精致的鸟笼子里去。

身边的这个男人,若为帝王,定是明君。运筹幄,决策千里。指点江山的这个男人,这样霸气的男人其实不适合做女子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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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襄看着赐香淡然的脸色,突然心头一紧:“香儿?”

赐香微微一笑,侧眸看着他:“共襄,君王之爱是什么?”

共襄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登时明白了,张了张唇却不知dào

该说什么。

赐香接口道:“我替你说了吧,君王之爱是雨露均沾,泽被苍生。”

“我和他们不一样,”共襄浓眉紧紧拧了起来,其实连他自己也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悲伤。

“不一样吗?”赐香从容笑道。“共襄,如果你的母后不喜欢我怎么办?如果以后拥立你为皇上的那些陶家家臣知dào

我是容家的女儿会怎么想呢?如果我万一生不出儿子继承你的皇家香火呢?”

“别这样诅咒自己!”共襄有些懊恼,随即苦笑着松开了赐香。是自己唐突了。他也不知dào

为什么遇到赐香后竟然会这般迷失了自己,他有时候甚至不想再回南昭去了。只留在这山野陪着自己心爱的人慢慢变老。但是他也明白这是一种多么可笑的奢望。

“共襄,我们什么时候去桃花谷?”赐香撇开了话题,气氛有点儿沉闷,对于虚无飘渺的未来不管怎么讨论纠结都是苦楚。

共襄虽然松开了她,却是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肩头,叹了口气:“香儿,你信我,今生今世我一定给你一个完满。”

赐香抿着唇不说话。她心头的苦不比共襄少多少。她内心的理智告sù

自己一定要乘着机会断掉和共襄的联系,可是每每看到他失望的模样,就会心痛。

“你不是带这我去见枭冷吗?”赐香继xù

找新的话题。

共襄突然沉默了,沉沉吐出一口气,脸色恢复如常:“我是绝不会令你冒险的,你放心我已经给枭冷发了消息。他很快就会从魔教撤出来的,因为他一定也想很快见到你。”

赐香忙转过脸,却是听出了共襄话语里的淡淡醋味。

“什么人?啊!!”不远处警戒的南昭陶家影卫突然大声喊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片人仰马翻。

一阵马蹄的翻飞声就像紧密的鼓点一阵阵敲击了过来,从草丛中飞腾而来。骑马的人模样嚣张至极。

栗色骏马在赐香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形掠影猛然间停在了眼前,玄色披风倏然而落,一个矫健的高大身影矗立在赐香的眼前。

赐香呆呆的看着白杨一样笔直矗立的男子。之前冷峻妖冶的俊颜略有些消瘦,但是更显出了几分清濯来。紧抿的唇角微微颤抖着,琥珀色的眸子直逼人心,额头的一朵艳到极致,近乎要衰败的镶金边蓝色花纹盛放在他的眼角。

赐香一愣,怎么之前淡黄色花纹变成这么怪异的色泽。她也没想到曼陀罗花的功效竟然如此神奇,不光治好了枭冷的万毒反噬而且还将他变得更加与众不同。

共襄茶色眼眸中潜藏着一抹危险的讯号,脸上看起来倒是平淡如水,只是揽着赐香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几分。

枭冷不可思议的看着共襄与赐香的亲密。琥珀色鹰眸渐渐眯了起来,死女人……他恨得咬牙切齿。自己昏迷了虽然有些日子了,可是这丫头在干什么?

“死女人你干什么?”枭冷几步跨了过来。一把将赐香的胳膊拽住试图将她从共襄的掌控中拉开。

共襄的桃花眼淬利了几分,手中的劲儿却是一分也不少。这一下苦了赐香,这两人都是武功高深之辈,再要这么坚持下去非要给自己撕碎了不可。

“放手!!”枭冷才不管现在共襄是自己的家主还是南昭国的皇太子殿下,管他什么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抢走他的女人。

“你……放手!”共襄固执的像个孩子,幸亏此时没有太多的外人看到,否则绝不会想到那个大名鼎鼎的南昭国皇太子此时的表情竟然像个守护玩具的固执小童。

“都给我放手!!!”赐香背上的伤口都要被拽开了,痛楚让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死女人怎么了?”枭冷眉眼一凛,瞬间抓住她的肩头,看着她不停地吸着气,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香儿?”共襄不禁懊悔异常,刚刚看到枭冷后一时间有些醋意大发,不由得斗起气来,忙松开了手却也抚着她的额头。

赐香真是要吐血而亡了,他们能不能让自己安安静静过几天开心日子啊?枭冷要么不出现,一出现便是这般火光熊熊实在是令人无所适从啊!

“她肩头受了伤,你且放开她!”共襄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被野狼抓伤的伤口愈合好千万不要再出了什么差错,让自己心痛的要死。

“谁干的?”枭冷大吼一声,生气至极却也放开手。

“狼!”共襄没好气的瞄了一眼这家伙激动的脸。

枭冷明显一顿,豁然转身顺手将共襄抚在赐香脸上的手打落,共襄却是反手一掌直接击向了枭冷。这小子疯了吗?两人电光火石之间,交手已经不下数十掌,饶是令人看了眼花缭乱的很。

“打吧!你们都打死了算啦!!”赐香实在理解不了,捂着痛得要死的肩头缓缓向一旁走去,不想理会这两个神经病。

“死女人站住!!”枭冷的武功分外阴毒,转眼间释fàng

出了毒掌,共襄再怎么厉害,名门正派的武功上面还是要吃一点儿亏,这一起一落之间竟然被枭冷抢了先机。

眼睁睁看着枭冷向前跨了一步,追上了赐香,一把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窜上了之前的栗色骏马。

“站住!她中了魅蛊!你要带她去哪里?!!”共襄看着枭冷如此不知轻重万分恼怒,要不是看在他能解蛊毒的份儿上,真想一掌毙了他。

枭冷猛的扯住缰绳,那栗色骏马几乎被他勒得立了起来,被他横放在怀前的赐香痛苦不堪。这个不懂温柔的混蛋,赐香几乎要破口大骂了。

“你中了魅蛊?!!”枭冷几乎吼了出来,忙将身前的赐香抓了起来,看着她愤nù

的眼睛。

“别瞪老子!告sù

老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赐香一阵阵头晕目眩,那几天看着沉睡中的枭冷觉得此人还是有几分儒雅,天爷啊!她实在是看走眼了!

“混蛋!”赐香的手掌软绵绵扇了过去,却只是扫到了枭冷额头间的鬓发。

赐香以前生龙活虎的样子实在太令他印象深刻,这番看起来这丫头不像是作假。枭冷忙抬手抚上了赐香的脉搏,这一下不要紧更是大惊失色,探手便去解赐香的领口。

“喂!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身上的魅蛊!!”

“把脉不成吗?”

“不如直接看你的胸口来的真切!!”

“枭冷你敢?!!”赐香明亮的眼眸瞪了过来。

“那家伙怎么会知dào

你中了魅蛊?”枭冷紧紧攥着赐香张牙舞爪的手,猛然间想到一个问题,魅蛊如果到了被人察觉的阶段都会显示在胸口,那个混蛋不会是看了她的……

“死女人,你背着我干了什么?”枭冷的思维明显跟不上形势的变化,他的认知感觉和记忆都还处于河阳城的那个时候,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共襄此时也跃上了马匹追了过来,该死的,不能让这家伙再占香儿一次便宜。

“我们走!!”枭冷将赐香重新抱在怀前,面朝着自己的胸膛,打马飞奔了出去。

“枭冷!你给我站住!!”共襄慌了神,早知dào

这家伙这么疯癫就不该告sù

他赐香的事情。枭冷很小心眼儿,而且醋味十足,不知dào

要带着赐香去哪里。

却不防他刚跑出一段儿猛地停住回身冲共襄吼道:“山脚下马车里的人给老子好生照看着,少了一根毫毛别怪老子不客气!!”

共襄不得不收了缰绳,天底下能这般霸气给他当老子的人还真的只有枭冷了。这人邪魅的很,不得不按着他要求的来,共襄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有一点儿可以料定,枭冷绝对不会为难他的香儿。(未完待续)

第192章 剪不断理还乱

赐香在马背上被颠簸的七晕八素,一直被枭冷带到了长渊山脉山脚下的一处小镇,这里已经离河阳城不远了。

就在赐香以为枭冷会去河阳城的时候,却不想他将自己抱进了一处客栈。店小二远远看着凶神恶煞的枭冷,以及从马肚子上蹿下来的双头蛇,登时吓的打了个趔趄。这不是最近那个在桃花谷毒杀了很多人的死神大爷吗?

“大……大……大爷……”

“上好的房间备好,还有将这里不相干的人都给爷清出去!!”枭冷抱着赐香缓缓走了进来。

看着他一身的特殊标志,客栈里的人哪里还敢呆着啊!不用清除,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一个六品毒师绝对是不受人欢迎的存zài

,躲的越远越好。

“枭冷你放我下来!”赐香试图挣脱开这个神经病的怀抱。

“闭嘴!”枭冷的怨气实在多得很,之前在河阳城的时候,这丫头还对自己柔情蜜意。怎么现在短短的时间,这死女人就对别人投怀送抱来了,而且还被人看了那个地方……

他想到此处更是上火的很,咬牙切齿道:“死女人,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赐香眼眸中涌现出一抹恐慌来,这人说是要收拾她那是一定要收拾她的,之前被他轻松卸掉手腕脚腕后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忙乖巧的闭了唇,只得任由他去。

嘭的一声!枭冷一脚踹开了门,将赐香狠狠冲着床榻抛了出去,却又猛地想到什么忙抢上一步超前摔在榻上就势将赐香接在怀中。

赐香实在是无语得很,连求死的心思都有了,简直是哭笑不得。尽管枭冷垫在了下面,可是他的骨头却好似铁一般坚硬。依然咯的赐香生疼。

“死女人,碰着没有?”枭冷反手将她轻轻放在了床榻上,走到门边将门紧紧锁上。折返回来。

赐香忙爬向了榻角,真的是吓着了。早知dào

枭冷这么恐怖就不应该费心费力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还没有逃得了几步。脚踝便那被枭冷掐住狠狠向后一拖,整个人落进了枭冷的怀中。

“枭冷!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赐香用了内力拼命撞向枭冷却像是给他挠痒痒一般。

刺啦!赐香的身子猛地顿住了,呆呆看着被枭冷撕破了的衣衫碎片,犹如纷飞的蝴蝶落了下来。

枭冷却是直直看着赐香光滑的肩头,还有从胸口已经蔓延到了颈项边的怪异花纹。

他琥珀色眸子里满是痛楚和浓浓的恨意,赐香猛地转过身去,实在是尴尬的很。

她紧紧抱着膝盖,跪坐在榻上。感觉身后的寒意渐渐蒸腾起来。赐香明白枭冷这是愤nù

到极致才会如此,一时间有些害pà

不敢动。

“这些伤……”枭冷的手指缓缓抚上了赐香的肩头,饶是赐香再怎么粗心大意,都能感觉到枭冷指尖的颤抖和他呼出来的沉重气息。

扭曲的伤疤恰如一条条蜈蚣一样爬满了光洁的肩头,枭冷此时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可是却没有一点儿办法,他心头当宝贝的女人竟然伤得这么重!!

“告sù

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枭冷的眸子已经沉到了冰点,“你这个女人是在找死吗?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么多伤,这么多伤……还被人下了魅蛊!!你吃屎的吗?!!”

赐香的脊背抖了抖,知dào

说什么也迟了。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还是招了的好。

“我……不是故yì

的……真的……不是故yì

的……”赐香的声音带着万分的委屈。

“说!”枭冷的声音像刀一样锐利,如果他的眼神是刀的话,赐香此番早就被刺得体无完肤了。

“从哪里说起呢……呵呵……”

“从我昏迷的时候说起……别想着欺瞒爷。惹得爷不高兴了……”枭冷的下半句话倒是没有接下去,却是令赐香听了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昏迷之后,被公仪家的人锁在了药王庙门前的笼子里,我就把你救……救了回来……”赐香先挑拣着对她有利的话说,最起码自己救过他即便他想要弄死自己也要顾及些情面吧!

背后一阵沉默,赐香不知dào

这句话说对了没有,想来还是起了些效果的。

“后来我想法子让夜酒酒带你去魔教,因为魔教有克制你身上万毒反噬的曼陀罗花……”

“所以你后来也去了魔教?”枭冷的声音竟然平静了下来,但是却压抑着一种可怕的力量。

赐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道:“他们拿你做威胁。酒酒求到了我这里,我决定亲自去一趟好得给我救活了你……”

“你一个人去了魔教?”枭冷的声音中刻意的压抑着什么。虽然赐香描述的轻描淡写,但是他在魔教醒来后。那些回春阁的下人已经告sù

他前因后果。

从公仪家将自己救出来,与魔教教主斗智斗勇设下连环计策帮自己解毒,听似轻描淡写一件件做起来即便是世上最勇敢的男子也怕做不到这一点。

他屏住了气息,手掌狠狠攥成了拳头,却没有可以发泄的地方。

“魅蛊是谁下的?”

赐香摇了摇头,她也不知dào

啊!若是知dào

是谁一定要他好kàn



“魅蛊是在魔教生活的那段儿时间被人种下的吗?”

赐香微微侧头想了想:“应该是的,枭冷我不是故yì

给你添麻烦的……你也知dào

这种东西种在身体里实在是难受的很,发作起来心痛得要死辨不清方向,甚至连心智也……所以才会发疯跑到荒野遇到狼群……你知dào

的……我不是故yì

……啊!!”

赐香猛地被枭冷从身后抱住,一阵眩晕感袭来,落在了枭冷的怀中。枭冷结实的手臂揽住她的细腰,慢慢收紧,好像要将她纤细的身体纳进他的骨血里。

赐香看着越来越逼近的枭冷的脸,惊慌失措。不是因为他非礼自己而是因为她看到了枭冷夺眶而出的眼泪。

一颗颗滑落在他清俊的脸颊上,滑落,滴下。湿润的琥珀色的眸子渗透着一种颜色,那是心疼的颜色。恨不得自己去死。心痛的颜色。

“死女人……”枭冷声音嘶哑,唇瓣温柔的厮磨着赐香的粉唇,舌尖轻扫着她水润柔软的唇瓣,感觉到她的僵硬和丝丝向后的退避之意。一只手掌托到了她的脑后,让她无法躲开他的亲密。

他轻轻吻着她肩头的伤口,吻着蔓延到颈项的诡异花纹,赐香的身子紧绷着却不知dào

下一步该怎么办?事情已经超出她所能控zhì

的范围,枭冷会流泪。这件事已经令人觉得疯了般的不可思议。

流连在她唇上的舌尖开始向她的唇内入侵,赐香猛地紧闭着唇瓣。枭冷从来没有过的耐心,诱哄道:“乖!放松!你如今体内存了我的天蜈珠子,除了极厉害的蛊之外什么样的毒都不在话下,所以……我想……吻你……”

“你……”

枭冷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轻巧的借机钻入了她的贝齿,勾缠着她极力躲避的略带怯意的丁香小舌。缠绵在她唇齿间的舌头越来越放肆,好像怎么汲取她的芬芳都不满足。

“香儿!!”远远传来共襄的声音。

枭冷皱着眉头离开了令自己迷足深陷的芬芳。

“枭冷我杀了你……”赐香终于喘了口气,刚才几乎要被吻晕了过去。

枭冷将脸上的泪痕擦了一个干净,恢复到之前一贯的妖冶挑眉道:“死女人喊什么?又没有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情。这是接个吻而已。”

“这还不过分吗?”赐香话一出口猛地顿住,该死的,与这个混账白眼狼纠结这些有意义吗?

枭冷猛地将她重新扑倒。盯视着她的眼睛,戏谑的笑道:“这也叫过分的话……那么……上了你呢?”像是刻意的,尾音微提,仿佛漫不经心般,懒洋洋的语气分不出真假。

赐香瞬间脸色苍白,紧紧缩成了一团,不会的,不会的,自己与他有恩。他不会这样畜生的。

“香儿!!”共襄的声音渐渐逼近。

枭冷琥珀色眸子晕染出一抹冷冽:“他来了,我不介yì

咱们再接一次吻。”

“不……”赐香猛地惊醒。共襄在外面,她想也没想一记耳光甩在了枭冷的脸上。

枭冷狂性突发。突然在赐香的唇角上狠狠咬了一口。

“呜!疯子!!”

枭冷舔了舔唇上的鲜血,眼锋如刀,语气危险:“死女人这是你背着我勾引其他男人的代价,还有,记住,我咬过的地方不许给别人碰,尤其是那个共襄,否则……”

呯!门被共襄撞开了去,冲进来的身影猛地停在了原地,看着衣衫不整的赐香,共襄登时满脸冰霜。

“小心!!”赐香话音未落,枭冷便从窗户边飞了出去,下面一阵人仰马翻。

“小心?”共襄冲到了赐香身边解开披风将她紧紧裹住,却又满脸怒气,“你是提醒他防备着我吗?”

赐香实在无语凝噎,她刚才分明看到了共襄使出来的杀招,那可是曾经连魔教教主墨羽都接不下来的杀招。幸亏她喊了一声,枭冷那个混蛋虽然被直接打飞了出去,但还不至于要了性命。

“走!跟着我回南昭!我找人帮你解身上的魅蛊,然后杀了枭冷!!”

“共襄,你冷静点儿,我要去禹州参加品丹大会来不及去南昭……”

“那好!”共襄狠狠盯视着她,“那你愿意让那个混蛋占你的便宜?”

“我……”赐香实在是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又羞又恼又觉得委屈之极,她招谁惹谁了?

“好!你们……你们都比我狠……都比我狠……你们……你们行……”赐香的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愤然推开共襄,朝门口走去。(未完待续)

第193章 举起酒杯

共襄原本也是气话,哪里当真舍得她离开,更不用说让她去那龙潭虎穴的南昭。即便是有朝一日赐香要去南昭,那也是他将南昭上下打理的清楚明白,才肯放心让他的香儿入主东宫。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那该死的枭冷,若是胆敢再有一次,他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过现如今还是用得着他的,不禁又悔恨自己当初怎么就不多学习一下蛊毒方面的知识呢?

“香儿,对不起,是我的错,”共襄情急之下猛地将她的衣袖揪住,软言软语相求。

赐香被他无赖般拉着立在原地,心头烦闷的很,枭冷刚才的行径令她羞恼不堪却又觉得对不起共襄。懊悔,痛楚折磨着她的神经。真想尽快召开禹州大会,还是炼制丹药整天和药材打交道的比较好。

共襄却以为她生自己的气,还在怪他打伤了枭冷忙冲着门口道:“瑁儿,将枭冷那厮……额……枭冷公子送到燕王殿下那里,我一会儿便去那里候着。”

赐香更是一个头顶两个大,这两个人还嫌不够丢脸吗?怎么又要去燕王那里?

“香儿,”共襄小心解释道,“燕王府戒备森严,你身上有伤经不起什么风吹草动,在他那里解魅蛊是最好的地方。”

“来!我这便带你走……”共襄轻轻将赐香的身子转了过来,却猛的一怔,“你唇角怎么了?”

赐香一惊暗道糟糕,这家伙也是个醋坛子,这唇角可是被枭冷咬破的。不管自己怎么说都解释不清楚了,忙支支吾吾道:“不小心磕的……”

“来人!”共襄的眸子里染就茶色寒芒,“且缓着些治疗枭冷那个混蛋,给我丢到柴房去吊一晚上。”

“等等。”赐香急了。

“怎么?你心疼他?”共襄吃起醋来不是一般的厉害,以往的那股子聪明劲儿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够了!”赐香咬着唇,“共襄我只想说一句话。我不想将时间都浪费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去,我也不是你的专有宠物。我也是自由的人好不好?”

共襄的茶色眼眸渐渐暗了下去,声音中却带着一抹冷意:“我从来没有禁锢你的意思。”

“好吧!”赐香举手投降,“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共襄我只想尽快参加禹州的品丹大会,只剩一个月的准bèi

时间了,我没有时间可以耗费在……”她看了一眼几乎要震怒的共襄,忙改口道,“共襄……我很珍惜你们的情谊,我不想把事情搞糟。我只是不想失去朋友。”

共襄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宛若夏夜中最璀璨的星,叹了口气:“好吧!我忍了!香儿,我也是男人,看到心爱的人这个样子我会受不了,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不管你选谁,我,枭冷还是那个该死的公仪恪,我都尊重你。”

赐香叹了口气:“谢谢,那么明天开始能不能解除我身上蛊毒了?”

共襄定定看着她:“可以。但是我要陪着你,我说过不会再丢弃你,永远不会。”

当下赐香随着共襄坐进了舒适的马车。淡雅的熏香,精致的糕点,装着温热泉水的犀牛皮酒袋。完全不同于枭冷带来的冰火两重天,令赐香分外的温暖。

枭冷早已经昏迷了,被瑁儿随便丢在了马背上。这个混球不要仗着自己会用毒就肆无忌惮的抢少主的女人,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儿上撒野。

双头蛇花花缓缓缠绕在了枭冷的腰间,极力给自家主子守护着一点儿温暖。近来为了帮主子在桃花谷撒野出气,它没日没夜出卖自己召唤群蛇,累得够呛。浑身感觉都瘦了一圈。此时委屈的看着前面那辆大车。里面一定很舒适,尤其是缠在赐香姑娘柔软的怀中很舒服。这一次好不容易闻到了赐香姑娘的气味却还没有来得及见上一面。

花花耷拉着两个颓废的脑袋,看了看前面的方向。终究还是守在主人的身边。不过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赐香姑娘比喜欢主子更多了几分?难不成就因为赐香姑娘老给自己买酒喝?跟着主子老是干活儿的命待遇却一天不如一天。它不甘心的滚动着肥滚滚的身子,软软趴在了枭冷的身上,带着点儿认命的感觉。

燕王府很快到了,共襄之所以选在这里除了这里僻静,安全系数很高之外,还有就是濒临长渊山脉。若是在解除赐香身上的魅蛊时,需yào

什么奇特的药材,他自是能就近找人寻来。

安顿好了赐香,共襄缓缓步出了厢房,直接向后面的柴房走去。皇甫少宇在这方面倒是给他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枭冷和共襄比起来还是不要得罪共襄为好。

柴房里昏黄的光芒传了进来,如豆的油灯将已经渐渐醒转的枭冷照出了一个清晰的侧影。他唇角沾着血,眼眸中却是桀骜不驯的烁光微闪。

共襄只是命人将他看管严实了,并没有动刑,尽管他很想这么干。他茶色眸子看向了歪靠在干草堆上的枭冷,心头却是有点儿佩服的。能在他的杀招下存活倒也是个奇迹,枭冷也是淡淡的看着他。

自己曾经在南昭陶家生活过一段儿时间,对这个少主却是陌生的。也是后来桃花夫人令他来东昊国暗地里协助共襄才算认识这个少主的,一直以为这家伙就是一个外表好kàn

徒有其名的草包。想来是自己的看错了人,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少主,武功不错!”枭冷呲着牙笑道,牙齿间满是血迹,却笑的触目惊心。

对于枭冷挑衅的语调共襄倒也不恼,虽然这厮率先下手对赐香表白,但是他素来信奉后来者居上。

共襄优雅的纯白色羽袍的袍角滑过了地上的干草,缓缓蹲在了枭冷面前看着他桀骜不逊的琥珀色眸子,淡然一笑:“谈谈好吗?”

“少主且吩咐下来,小人哪里敢不从。虽然小人的命是下贱了点儿,但还是很珍惜的。要是惹得少主一怒之下再来这么一下,小人可就废了。”

枭冷说的倒是尊敬有加。将自己南昭陶家家臣的地位摆的很正,可是满嘴的讥讽之意。共襄倒也不在意。他向来不与别人轻易动嘴皮子,出了赐香那个丫头才会令他多费口舌。

“来人!”

瑁儿小心翼翼端着两只玉盏,玉盏中盛放着浓烈的美酒,是北冥特产的転酒,酿造起来很是费时费力。但是大陆世界最烈的酒,一般人轻易不会碰触,醉死一头老牛都不在话下。

“呵!”枭冷邪魅的唇角微翘,“少主这是要道歉吗?”

“你还猜对了。”共襄大度地笑了笑,端起了酒杯送到了枭冷的面前。

枭冷再一次觉得yì

wài

之极,她虽然嚣张桀骜,但还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共襄是何等人?不光是南昭陶家的家主,更是南昭新立的皇太子殿下,不出意wài

的话也是未来南昭的皇帝。这样屈尊与自己说好话,倒是令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不过在枭冷看来,心头升腾起一抹惧怕来。这一年多来同共襄相处以来,早就领悟到了此人绝对是那种小心眼儿的家伙。对于得罪他的人,向来痛下杀手。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共襄……若是想让我死的话,且等些日子,等我将那个死女人身上的魅蛊去掉后。你再下手不迟。不过也还是那句话,于公来说我是你的家奴,但是于私来说我对赐香那个死女人绝对不会放手的。”

共襄之前本来存了杀他的心思,但是枭冷固然狷狂令人讨厌的很,却也是个光明正大的汉子。心头竟然没来由的带着几分敬重,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玉盏:“喝了吧,我的崆峪寒冰掌不是你能承shòu得了的,你那杯酒里面放着解药,不想被冻死就不要废话了。”

枭冷一顿。倒也不做作接过来,一饮而尽。

“呵!倒是痛快!不怕我放毒在里面?”

“哈哈哈……老子还怕你下毒。赐香那死女人偷偷给我体内下的曼陀罗花的东西实在是好用,老子现在连桃花夫人每隔半年的解药都不需yào

了。”

共襄一向镇定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几许。赐香这丫头果然厉害。竟然能将母后下在枭冷体内掌控他的毒也不小心去掉了。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如今陶家已经没有任何手段能控得住这一条猛龙了?

枭冷抱着肩头,看着共襄的凝眉思索,冷冷笑道:“是的,共襄,你心里头猜对了。从此天下再也没有人困得住老子了。”

“不,”共襄又恢复了之前的淡定从容,淡然一笑,“枭冷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变了很多?”

“哼!”枭冷不置可否。

共襄接着道:“以前的你绝对是个绝情的主儿,但是你没发xiàn

你至从遇到了香儿后变了太多,你心中有了情。但凡有情,你就会被牢牢捆缚住。”

“你到底想说什么?“枭冷也不太淡定了。

“我想说的是,你欠了香儿一个人情,也欠了夜酒酒那个丫头的人情,难不成你想赖帐?”

“混蛋!”

“别生气,我知dào

你想救香儿,也想帮夜酒酒脱离苦海,这样吧,我帮你怎么样?”共襄看似真诚,笑的却是极其阴险。(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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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劫妻

枭冷听到共襄几次三番提到夜酒酒的名字,着实的不舒服,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很不好。

共襄却是更加开心了几分,突然觉得眼前曾经很邪恶的枭冷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没有人情味。

“夜酒酒虽然被你劫了出来,但是魔教的于飞柏却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你在人家大婚之时将人家妻子劫走,夺人之妻,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枭冷不动声色的看着共襄的茶色眼眸,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狼一样的眼眸。

共襄缓缓笑道:“这样吧,咱们之间这样斗来斗去也只会是两败俱伤,不若合zuò

一下……”

“真他娘啰嗦,我去北冥寻找传说中的冰凤凰解开死女人身上的蛊毒。你帮我搞定魔教的于飞柏让她别缠着我师妹,我枭冷的师妹绝不会做他魔教的什么狗屁媳妇儿。”

共襄等的便是这样的话,不禁笑逐颜开:“枭冷,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共襄别以为你是南昭国皇太子殿下,我就不会揍你了,”枭冷握紧了拳头,虽然共襄将他身上因为中了崆屿寒冰掌的寒毒解除了几分,但还是有些无力,不过已经能站起来了。

“呵……听我把话说完,”共襄站起身来看着枭冷的琥珀色眸子,微微一笑,“夜酒酒怀了身孕。”

“嗯?啊?!!”枭冷倒是没注意这些,他刚从魔教中醒过来,便遇到了于飞柏迎娶夜酒酒的马车。

谁知dào

夜酒酒看到他后便拼了命的要随他而去,他初始以为魔教的混帐们逼婚,加上听回春阁的小伙计们断断续续说起了赐香的事情。哪里还能憋得住这股火气,要不是共襄派人送消息说赐香在长渊山脉的燕王府,他现如今还在魔教闹个不停手。

但是夜酒酒怀了身孕。这实在是太令他难以想象了。那个飞扬跋扈,腰间挎着弯刀到处追男人的小丫头竟然要当母亲了?

“这个……”枭冷有点儿惆怅,自己是不是坏了人家的好事。将师妹的幸福葬送了。不知dào

为什么,他听到夜酒酒有身孕的事情。倒是十分高兴的。

他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看待,自己倒是很想扮演大舅子的角色。只是没想到毁坏了师妹的亲事,带着几分心虚的问道:“这个……不会是于飞柏的孩子吧?若如此,我明儿便将她送回魔教去……至于损失我也一定赔那个于飞柏让他满yì

便是。”

共襄不禁苦笑,这枭冷是真的傻啊!

“不是于飞柏的孩子,是恒安的,”共襄知dào

他刚刚醒来心思有点儿迷糊,“恒安却被墨羽教主害死了。你想啊,墨羽教主怎么会留一个自己仇敌的种子在身边?所以于飞柏便仗义将夜酒酒娶过门,当然这厮也是个情痴,对你师妹倒是有心。”

枭冷的脸色渐渐变了,他虽然讨厌夜酒酒纠缠,但是那个丫头却是他的亲人。共襄不咸不淡的几句话,枭冷焉能不明白夜酒酒如今的处境,她在魔教中应该是九死一生才能活下来的。

“魔教欺人太甚!!”枭冷眼眸中陡然迸发出一抹恨意的烁光来。

共襄暗道这厮总算开窍了,他知dào

自己这番恢复了真实身份,那个墨羽一定是气疯了的。南昭国现如今人心浮动。虽然距离上一次宫廷政变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他对那个之前的南昭国的皇太子墨羽是有一番顾虑的。

只要能将枭冷拉到自己这一边对付魔教,那他在长渊山脉便有了左膀右臂。墨羽摊上枭冷这样的对手也算他倒霉。

“枭兄。”共襄开始称兄道弟起来,“魔教现如今虽然被你搅了局,但是还不能动,当务之急将香儿身上蛊毒解了去。然后我建议你事后亲自护送你师妹到南昭你师父夜怀律那里。”

枭冷突然一愣,琥珀色的眼眸渐渐微眯了起来,他突然觉自己又被这家伙算计了。让他护送师妹回南昭,那岂不是又要离开赐香那个死女人?最最关键的是给共襄钻了空子去,这绝对是不可以的。

“枭冷还恳请太子殿下替枭某人将师妹顺道带回南昭,感念之情不甚……”

“呵呵呵……”共襄大笑了起来。“我想夜姑娘更希望你这个做师兄的亲力亲为,那丫头的脾气本殿下断然不敢惹的。”

枭冷脸色转了几转。自己刚才是糊涂了吗?怎么会开口求他,他现下巴不得自己滚得离赐香越远越好吧!

共襄甩了甩衣袖。姿态说不出的潇洒:“枭冷想一想吧,当年若不是你师父夜怀律大师亲自将你当自己儿子来养,你哪里还有今日?说不定早就被公仪恪抓了回去大卸八块儿了吧?再者说来,若不是你师妹缠着恒安将你送到桃花谷苟延馋喘,你的性命怕早就……”

“闭嘴!!”枭冷懊恼不堪,自己仿佛真的欠了很多人情债,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境况,但是无法驳斥共襄的一言一语。

“况且你师妹沦落到此种地步,你难道真的心头没有半分难过之意吗?她若不是为了天南地北的追逐你,何苦陷入这般困境?为什么不舒舒服服的呆在南昭做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郡主?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若是不能将你师妹安安全全送回到南昭……”共襄顿了顿,茶色桃花眼里满是戏谑却又带着几分认真,“夜怀律父女对你真的是恩重如山,难不成你竟然连这一程相送都不肯吗?”

枭冷的脸色彻底灰暗了下来,共襄的话好似一柄柄匕首,直接插进他的心脏最要害处。

共襄知dào

此番说辞起了效果随即道:“先将香儿的蛊毒去掉,过后我安排你和你师妹的行程。”

枭冷捏着拳头盯视着共襄故yì

显出来的喜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这又能怎么办。也罢先将夜酒酒安顿好了,再来寻赐香这个死女人,到那时即便是大罗神仙也别想将他从香儿身边赶跑。

“共襄你这个混账东西,”枭冷将皇太子殿下的称呼转换成了混账,他何曾不知dào

这是共襄的阴谋诡计。这家伙总是这么令人无力,仿佛一切都是他算计好了的。

共襄知dào

此番若是枭冷胆敢回南昭,一来他师傅夜怀律绝不轻饶他,二来南昭可是他的地盘。他唇角微微翘起,施点儿手段将枭冷困在南昭一段儿时间完全有可能。

至于将他困到什么时候,等到香儿嫁给自己的那一刻再说吧!到时候请自己的情敌过来喝喜酒也是不错的结果,呵呵呵……

“枭冷,更深露重好生修养,”共襄缓缓走了出去,吩咐道,“瑁儿带枭公子去上好的厢房歇息,好生伺候着。”

瑁儿扫了一眼被自家少主气得脸色发白的枭冷,不禁暗自叹息,你说你们这些自不量力的也配和我家主上斗心眼儿吗?

赐香这一夜睡得不甚安稳,噩梦再一次袭来,但是这一次噩梦里的景象却没有再出现魔教那个残酷的地牢。反而是共襄那个兔崽子不同的脸,变换着表情,或喜,或怒,或嗔……

“呜……”赐香从噩梦中醒来,却是天光大亮,阳光有些刺眼,她抬起手挡了挡。眼前却被更大一片阴影所笼罩。

“香儿,早,”共襄招牌式的妖娆笑容实在是比阳光还要晃眼。

“唉,”赐香别过了头,觉得很无奈,昨夜整整做了一夜关于共襄的噩梦,没曾想清晨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

“怎么?香儿不喜欢看到我?”共襄精致的脸满是委屈,那神情像极了一条摇着尾巴祈求主人关注的小狗。

“共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尊重一下我的感受?”赐香实在是讨厌共襄这种没有任何礼法观念的率性行为,“好得这也是我的闺房,本姑娘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你来的时候可否不要直接闯进来?”

“哦,”共襄浓厚的眼睫忽闪着,在俊雅白皙的脸上投下一抹忧郁的剪影,“香儿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苦恼。香儿其实没必要这般苦恼的,若是你想出阁,可以随时找我。”

“滚!!”

共襄茶色眼眸中的委屈更甚,突然趴倒在地。”你做什么?“赐香大吃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却牵动了肩头的伤口,但也无暇顾及眼睁睁的看着共襄真的用缩骨功将自己高大的身形缩了回去,像模像样的滚了出去。

“去死!!”缂丝迎枕摔在了滚出房门的共襄身上,那人却身法灵活的站了起来,恢复了原样。

“香儿,是你让我滚的。”

“天哪!!”赐香凄怆的悲鸣刚喊了一半,却发xiàn

门口多出来一个冷着脸的枭冷。

赐香同共襄这一番闹剧看在他眼里却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本来阴沉沉的脸色更是寒了几分。就连额头间那抹奇怪的花纹也因为生气变成了红色,赐香被他的模样吓坏了。

这家伙发起疯来不亚于共襄,若是将这里也变成了毒蛇毒虫的老窝,赐香真的还不如去死。

“枭冷,”赐香忙要说些什么,却看到枭冷轻轻摸了摸唇角,琥珀色眸光杀气腾腾。

她陡然间想起了昨夜的尴尬,枭冷咬破了她的唇后那番威胁的话。突然觉得真是欲哭无泪,她得尽快想个法子,离开这是非之地。(未完待续)

第195章 冰凤凰

燕王府的后花园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却另有一番秋韵在里面。一溜儿客房倒也修葺的整洁,最东面的一间里面传来一阵阵说话声。

“枭冷你且说说这蛊毒怎么解?”共襄一脸的认真,不似以往的跳脱无形。

枭冷扫了一眼共襄,眼眸却是专注的看着赐香冷冷道:“不管这个下蛊的人是谁,这样的手法实在是高明的很。“

赐香暗道高明个屁啊!亏你还夸的出来!!我是很高明的被人暗算了好吧!

“不过……此人……”枭冷琥珀色的眸光越来越异样起来,看的赐香一阵阵头皮发麻,“倒是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共襄豁然侧脸盯着赐香渐渐窘迫的脸,尾音拉得很长,眉宇间却是一阵醋味十足。

“是的,能下这种蛊的人手法已然很厉害了,如果魅蛊的真zhèng

威力发作出来,被下蛊的人就会失去自己的记忆,彻头彻尾成为一个被人操控的人偶。”

赐香脸色凝重起来,谁这么恨他?不过话说回来,恨她的人似乎也不少。

枭冷接着道:“但是给赐香下蛊的人却是故yì

留了一个缺口,保存了赐香的记忆,所以才给我们一个可以解除蛊毒的机会。”

共襄原以为魅蛊是个高级的蛊师就能解开,没想到竟然这么凶险,倒是后怕起来。幸亏枭冷醒了过来,幸亏还有一个缺口可以改变这个蛊,幸亏……他简直要跪下磕头了。不过是谁这么狠毒?要让他的香儿变成人偶,一旦等到他查出来,定让那人生不如死,才解心头之恨。

“枭冷,你说的冰凤凰可行吗?在哪里能找到?”共襄显然有些着急。南昭现如今刚刚平稳,墨羽也绝不会放qì

任何一个捣乱的机会,自己如果再陪着赐香这丫头耗下去。赶明儿南昭那边桃花夫人一定会震怒的。

“冰凤凰是一种很有灵性的虫子,一般生活在北冥极寒之地。长相类似于冰蚕。只不过脊背上印刻着一只凤凰的图案,所以才叫冰凤凰,”赐香接口道,这种用做药材的东西她早有耳闻。但是若是提到别的赐香还抱有一线希望,若是解自己的蛊毒需yào

冰凤凰,那实在是太糟糕的事情。

看着赐香脸色微变,共襄也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不能用其他的东西取代吗?南昭皇宫倒是有些好东西。”

枭冷冷哼了一声道:“南昭皇宫很厉害吗?若是厉害怎么会没有能下魅蛊的人呢?”

共襄被呛白的哑口无言,虽然心头略有恼怒但也忍了下来。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同枭冷斗气的时候,他是真的希望赐香身上那个严重影响他们幸福的魅蛊连根去掉。

看到共襄不理会他,枭冷也觉得无趣随即道:“香儿身上的魅蛊其实是一条虫子,借助宿主的血存活。但是被它污染过的血液,会产生大量的毒素,令人出现迷幻景象。只有冰凤凰能钻进人的血脉中,将那魅蛊蛊虫吃掉,再从外面配以药材治疗才能根除。

“可恨!”共襄猛的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杯盏一阵脆响。

赐香虽然吓了一跳,心头却觉得暖融融的。原来他这么紧张自己。枭冷倒是冷静得很,简洁明了的回了一句话。

“冰凤凰虽然难找,也不是没有可能找到。这一趟我亲自去找!”

“枭冷,”赐香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枭冷粲然一笑,有一种光华四射的美感。

共襄脸色难看起来,缓缓挑眉道:“你且放心去,香儿这边我自会亲自照料,等你归来。”

枭冷刚刚蔓延到唇角的一抹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被共襄这一番话顿时浇灭了去。

共襄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道:“夜姑娘那边该是醒了的。你也不去看看?”

“什么?夜护法……哦……不……酒酒什么时候来的?”赐香猛地站了起来,这两个混蛋这么重yào

的事情竟然瞒着她。

枭冷听到酒酒两个字不禁头痛。露出无奈之态。共襄却是故yì

引起赐香的误会,笑吟吟道:“夜姑娘能遇到枭冷这样知冷知热的师兄着实幸福得很。香儿,等解除了你的蛊毒后枭冷要亲自护送他的小师妹回南昭去。”

赐香一愣,心头升腾起一抹异样,随即却开心得不得了。她前一段儿日子在魔教同夜酒酒也算患难之交,知dào

这丫头不容易。此番若是真的能与枭冷修成正果,岂不是一桩美事。可是……枭冷既然如此真心对待夜酒酒不惜千里亲自相送,那昨夜对自己的算是什么?

想到此处,赐香不禁憎恨起来,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统统该死。

枭冷看着赐香的脸色变了几许知dào

是共襄这厮故yì

让她误解的,可是他向来傲娇嚣张从来不会辩驳什么。一时间气愤难耐,猛地站起来瞪着共襄道:“该死的,老子明天要出发,希望你给老子派的人都能靠的住。”

共襄短短几句话让赐香同枭冷生了嫌隙,心头分外的喜悦,也不计较枭冷的恶劣态度。

“这个早已经准bèi

妥帖,枭兄且放心吧!”

“哼!走了!”枭冷刚迈出几步到底还是心虚,折回头看了赐香一眼。

“我去看看酒酒,”赐香忙别过脸,表情不自然的搪塞了过去。她只希望这一次枭冷对酒酒是真心的,不要再玩儿什么猫追耗子的无聊游戏了。

共襄倒也是个细心的人,已经探知了夜酒酒是怀了身孕之人,将她安置在燕王府后花园的小庭院中。独门独院,门口戒备森严,燕王府的卫兵牢牢看守着。

夜酒酒不同于他人,最是魔教现任右护法于飞柏心尖子上的人。魔教虽然如今内外交困,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于飞柏又是一个工于心计的。枭冷好不容易将她救出来。再要是被于飞柏救回去,岂不是多生出波折来。

“赐香大师,”护卫们倒也认识了这一个河阳城大名鼎鼎的七品丹师。

“我想进去看看夜姑娘。”

“赐香大师请!”

赐香带着一些日常养身子的丹药。缓缓沿着花径走了进去。穿过一排松柏,便是一座独立的轩阁。门口进进出出的丫鬟伺候的分外殷勤。

“赐香姑娘,”端着汤药的丫鬟纷纷停下脚步冲赐香行礼,赐香此次在燕王府受到的礼遇是很大的。几乎相当于半个主子了,加上那两个看似很有势力的男子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她左右,不禁人人艳羡不已。

“夜姑娘醒了吗?劳烦通报一下,就说青丘镇的赐香丫头来看她了,”赐香语气中的恭敬姿态做的很足。

一个穿着粉衫,看起来颇伶俐的丫头忙应了一声进去禀报。不多时便出来福了福笑道:“赐香姑娘请!”

镶嵌着素锦棱边儿的帘子打了起来。赐香迈步走进了内堂,迎面一阵药味袭来,赐香轻轻嗅了嗅,竟然是安胎的草药?当下加快了步伐,便看到纱幔之后歪在床榻上面的夜酒酒。

一如往常的绯色纱衫,只是这一次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颓丧之气。之前圆圆的脸盘竟然变的尖俏了些,令人心疼的柔弱涌现出来。

“过来了?坐吧!”夜酒酒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淡,其实内心却是纠结的要死。对赐香这个女人满是复杂的心绪,恨她吧,若不是她临走前的周旋。自己想必早已经被墨羽教主识破了端倪处死了腹中的孩子。

可是让她感激这个女人,她实在做不到。她只是觉得上苍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她一个青丘镇的烧火丫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和她见了不曾几面的师兄会对她情有独钟。自己苦苦追求一生的爱人。却被她轻易得到,实在是不甘心啊!

“好点儿了吗?”赐香缓缓坐在了夜酒酒的身边,探手将她滑落在腰间的锦被仔细的往上拉了拉。

夜酒酒冷冷一笑:“赐香,别演戏了。”

赐香一愣,这是个怎么说的?什么叫别演戏了,要不是看到这丫头一向的口无遮拦直言直语,她倒是真的动怒了。

“酒酒,我知dào

怀孕的女人往往心情不好,你有什么说的统统说出来。若是我做的不对,我一定……”

“呵!”夜酒酒银牙咬着唇。瞪视着赐香,“你还装什么?你压根就不喜欢我和师兄在一起。你从中作梗,你明知故问。”

赐香实在没想到夜酒酒会这般血口喷人不禁有些后悔来看她,自己念着故人之情来看她,人家倒是一句赶着一句呛白。若是这样的事情放在了前世凌云峰顶的时候,自己便会忍着委屈离开。但是这一世绝不会这般让自己受委屈的。

“夜酒酒你也是个痛快人,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好,好,赐香你要霸着师兄不放手了吗?”夜酒酒眼圈红了几分。

“谁霸着他了?是……”赐香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是枭冷缠着她好不好,但这话也不能说,说了只会令她恼羞成怒。

“那为什么你将我怀孕的事情告sù

了师兄,师兄好不容易将我从魔教救了出来,他答yīng

我……”夜酒酒情急之下竟撒了谎,“他答过我的要照顾我一辈子,爱我一辈子,偏巧你又来了……你……你怎么不去死呢?!!”

赐香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指着夜酒酒的脸,手微微发抖:“你是不是要除掉自己腹中的胎儿?”她刚才还在怀疑为什么这屋子里到处是安胎药的味道。

“除掉又怎么了?为了师兄我愿意做任何事情,难不成要我带着恒安的孩子跟师兄过一辈子,让他看着不开心吗?”

“疯了,你真是个疯子!”赐香只觉得入骨寒凉,那个聪明活泼阳光一样的女子何曾变得这般可怕?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未完待续)

第196章 误闯

赐香无法抑制的愤nù

起来,当初为了保她腹中的小生命,赐香在那命悬一线的时刻大着胆子同于飞柏摊牌救她。现如今这个狠心的女人竟要杀掉自己的孩子,实在是令她寒心的很。

“罢了!罢了!”赐香决定不再管夜酒酒的事情,自己犯不着这么贱兮兮的替她考lǜ

,“原本以为你还算是一个善良的女子,没曾想也是这般歹毒。恒安再怎么也是为你而死,即便你恨着恒安,孩子何其无辜?”

“……”夜酒酒直愣愣的看着赐香倒也说不出话来。

“夜酒酒,你的师兄枭大哥决定亲自带你回南昭,他此番是认真的。”

夜酒酒眼眸一亮,别人说什么她也不信,唯独赐香这丫头说出来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之前以为师兄是故yì

诳她的,没想到竟成了真。

“不过,”赐香叹了口气,这女人也是痴的厉害,“他决计不喜欢残杀自己骨肉的女人,你要考lǜ

清楚些,赐香就此告辞。”

“你……”夜酒酒终究是没有说出心头中那抹感激的话,她缓缓靠在了床架上,呆呆发愣。手掌却是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登时百感交集。

赐香走出了轩阁却迎面撞上了悠哉悠哉的共襄,此时负手而立,一如往常的缱绻笑容。

“你帮忙弄得安胎药?”

共襄优雅的点了点头,英俊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她给你难堪了?”

“哪有?”赐香摆摆手笑道,“孕妇嘛,往往都是脾气暴躁一些,不过夜酒酒这番也算是同师兄修成了正果。”

“怎么?你不喜欢?”共襄审视的眼光看了过去。

赐香坦然的笑道:“为什么不喜欢?看到别人幸福其实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幸福,我虽然愤世嫉俗了一点儿。但是这点子与人好自己好的觉悟还是有的。”

共襄看着她眼角不知dào

何时升腾起来的寂寥,竟然心头有些发痛。为什么明明还是明媚的一个小女人,脸上时不时晕染着的伤感寂寥恰似经lì

过了最痛的时光。好像风沙吹拂过的千年巨石。

“香儿,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dào

的?”共襄缓缓将她轻轻揽在了怀中。这样的赐香令他心疼的厉害。

赐香一怔,还有什么事情?她不禁苦笑,借尸还魂的诡异之谈,哪怕是一向见多识广的共襄想必也不可能完全接受的。即便如此,何必要说出来徒增大家的烦恼。

“枭冷走了吗?”赐香岔开话题,轻轻挣脱开

“走了!”共襄略有些泄气,对她的一片心意总是得到这样的回应。就像打在一团花上,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凭借他多年来的阅人无数。这丫头一定有故事,她的故事远远比她表面所看起来更要复杂得多。

不过共襄会等,等到她对他毫无保留,敞开心扉的那一天。那一天到来之前,他不会逼她,是的,答yīng

过给她想要的生活,答yīng

过给她自由,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但是……共襄唇角的笑容微微有些邪恶,即便是她想要的自由也必须是自己与她相伴的自由。

一连几天过去了。依然没有来自北冥枭冷的消息,却不想燕王府迎来了一个绝对令人意想不到的客人。

赐香这几天无聊之极,在安静中等待命运的裁决。若是枭冷找不到冰凤凰。自己是不是真的需yào

靠共襄的真气不停压制着身体内的魅蛊?难不成真的有一天,自己会变得六亲不认,心头只有仇恨,即便连过去的那点微弱的记忆也要不复存zài

吗?

共襄同燕王不知dào

最近又在搞什么鬼,总是神神mì

秘的。瑁儿便被派给了赐香,说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其实是变相的软禁。许是上一次在野狼谷的经lì

令共襄真的感到害pà

,这一次在燕王府对她的保护似乎有些过了头。

“不吃点儿豆沙糕吗?”赐香冲一边一本正经站着的瑁儿晃晃手中精致的点心。

瑁儿白了她一眼,眼见着这死女人最近在少主的照料下胖了整整一圈。还吃?真当自己是猪啊!

赐香讪讪的收回了手中的糕点,上一回用婆娑果将共襄的手下骗的狠了一些。这些家伙倒真的不信任她了。作茧自缚啊!本来自己想同这丫头打好关系,混个脸熟。看能不能有机会立即离开燕王府去河阳城的回春阁走一遭。

但是目前为止,真的有点儿奢望了,共襄也是草木皆兵,走到大街上处处都觉的有人要害他的香儿。若不是赐香强烈抗议,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打包进一个大包裹里,走到哪儿背到哪儿。

“瑁儿,你闷不闷?”赐香讪笑着。

瑁儿又白了她一眼,不做理会。还要问她闷不闷?她好得也是掌管刑堂的堂主,南昭陶家的得力干将。却也每天随着赐香过着这么郁闷的生活,不闷才怪呢!

“请留步!!”门外的护卫大喝一声。

“是赐香大师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赐香忙放下手中的糕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好久没有听到熟人的声音了,加上这几天都快要闲出毛儿来了,听到门外高一声低一声的吵嚷声登时来了兴致。

“赐香姑娘请留步!!”瑁儿顿时生出一些警惕来,能在燕王府这般大吵大闹的人想必也是有些来头的。

“哎呀,看看啦!又掉不了多少肉!”赐香边说边要推开瑁儿的胳膊,这丫头实在是讨厌得很,“我就出去看一眼,说不定是什么慕名而来的病人要我炼制丹药呢!”

赐香最近也确实手痒得很,实在是坐不住了。每天掐着日子算计着禹州丹会的时间,只盼着时间能过的快一些。

“少主说请赐香姑娘安心在屋子里养伤……”

“养个大头鬼啊!都养出一身肥膘来,”赐香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想要硬闯出去奈何瑁儿坚决的很。

“你让开!”赐香有些着恼自己是病人又不是囚犯。

“少主说了,姑娘要安心养伤!”

“我都被你气出内伤来了,躲开!!”

“不躲!”

“躲不躲?”赐香声调陡然提高,只可惜了对着的是瑁儿这样见过世面的堂主,任她眼珠子瞪得再圆也不能撼动瑁儿半分。

“你……”

此时外面却是动起手来,一时间四周到处是呼喊声。大白天却要上演抓刺客的经典剧目,这下子连瑁儿也眉头微蹙。什么样的人这么厉害,竟然胆敢在燕王府撒野,实在是令人生气。最关键的是此人很是嚣张啊,这么多人拦不住他一个。

她刚转过身护在赐香身前,英勇护主的戏码还没有完全开场,只觉的后劲一麻,竟然被赐香砍了一手刀。

“死女人!!”瑁儿几乎要气疯了,这丫头的胳膊肘拐的也太厉害了些。

“赐香大师!!”一个身着玄色官服的青年武将登时跃到了二门,不是别人正是最近跟随公仪恪升了官的剑九。

公仪恪官拜大司徒,剑九也不得不随着在朝廷官拜了中郎将,替公仪恪跑腿传令倒也是忙得很。

长渊山脉的桃花谷于燕王殿下的短暂交锋虽然很快解决了,但是对于燕王殿下扩大的地盘儿朝中某些人却是分外的寝食难安。随即梅相上书皇上恳请再调派一支兵力进驻长渊山脉,说是防着魔教和北冥,谁不知dào

是来看着燕王殿下?

偏偏倒霉的是皇上对梅家也是不甚放心,竟然派梅家的三子梅苍骄为正统领连同公仪家的剑九为副统领拔了一支人马便冲着长渊山脉来了。

燕王皇甫少宇自是愤nù

异常,自己同魔教血拼换来的地盘儿却被梅家在朝中三言两语的夺去了一半儿。最关键的是,现如今梅家已经完全站在了太子党一边,无疑成了燕王的肉中刺眼中钉。

公仪恪之前交代剑九务必冷静处理,不要介入燕王同梅家的争斗,只要做好自己的副职便可。所以刚刚随着梅苍骄来燕王府拜会却吃了闭门羹,梅苍骄也是个傲娇的人,也不经主人同意直接闯进了燕王府。

剑九硬着头皮跟了进来,谁能知dào

燕王早已经在王府中做了手脚,整座王府的设计全按照阵法图布局,没有人引导自会迷了路。梅苍骄也是个愣头青,中了圈套,本来只想到正堂去寻燕王的晦气,哪知dào

转到了后院来。

这便是说不清楚了,堂堂武将闯进人家燕王的内堂,又是同皇家沾点儿联系。梅苍骄纵然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事后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剑九之前也算是随着公仪恪见过一些机关阵法,虽然同梅苍骄被分开了,但却转出了内堂。只是更往里去,直接闯到了后花园的客房。

他不敢轻举妄动躲在了草丛中观望地形,恰好听到几个服侍的小丫头来来回回提起了赐香的名头。想到公仪长公子最近失去了赐香的消息后几乎要疯了般的烦躁,此时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来二去变闯了进来。一抬眸,果然看到了这个令长公子茶不思饭不香的赐香。

赐香也没料到会是剑九,刚要说几句话却不知dào

从何说起,眼见着四周赶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对自己愤nù

的瑁儿也将怨气通通发泄到了剑九身上,举剑刺了过去。

剑九忙躲开,又看了一眼赐香,暗道先离开这里将消息递到长公子那里才是正道。

“赐香大师后会有期!!”剑九一个鹞子翻身退出了瑁儿的剑圈,向后跃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197章 解蛊

十一月初五,距离东昊国霜雪节已经不到十天的时间,连共襄都不禁对枭冷望眼欲穿了。

剑九的出现令他实在烦闷得很,赐香在北冥的遭遇只有他的影卫知dào

,即便是公仪恪的情报网那么周密但是在北冥这个地盘儿,还是萧止说了算的。

他之前同萧止早就达成了协议,将赐香在北冥的经lì

还有离开北冥之后的去向作为最高机密存封起来。

但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竟然会被剑九碰到,那个混蛋一定将这个消息快马加鞭的送到了燕都。不知dào

公仪恪会不会来,但愿他上次被赐香伤了心,做男人有点儿骨气不要死缠烂打的紧贴着别人的冷脸。

共襄这样想的时候,绝没有想到自己倒是像一只被赌丢弃的小奶狗一样,缠着赐香是否妥当?

不过现如今,燕王这里还算清净,虽然公仪恪可能过来找麻烦,但是他还是为了赐香考lǜ

姑且忍下来,不准bèi

挪地方了。

“共襄你说说该怎么办?”燕王皇甫少宇最近实在是心情不美,被那个梅苍骄快要烦死了。

共襄云游方外的思绪被皇甫少宇拉了回来,敛了心神,杯中的酒轻轻晃了晃:“既然是你父皇的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抗旨不成?宫中那些人早就想将你置于死地,你若是同梅苍骄硬拼,除了死路一条还能怎样?”

“哼!竖子可恨!!”皇甫少宇狠狠饮下杯中酒,梅苍骄显然不将他这个皇子放在眼里,几次三番要求接管长渊山脉闫王坡,还真当自己是钦差大臣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共襄的茶色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看着皇甫少宇几乎发红的眼睛。但是那双眼眸确实漂亮的惊人,带着扶风女子特有的魅惑。实在是可惜,他的母后偏偏是个舞姬。若非如此东昊国的皇太子倒是很适合这个人。

“我已经忍了十年了,”皇甫少宇声音嘶哑。唇角染出一抹苦笑,“十年奠定了长渊山脉今天的格局,十年来同魔教生死相拼,呵!宫中的那位养尊处优的皇太子殿下只要一句话便来抢夺这果实……”

共襄缓缓凑了过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的父皇近来身子骨是不是越来越……”

皇甫少宇猛然转过头,警告的看了共襄一眼,眼眸中却是神情复杂。但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恨意,还有巨大的委屈。

“你父皇真的是偏心啊!”共襄长叹了一声。仰靠在了椅背上,“想来你这样优秀的皇子却要遭受这样不公正的待遇,而皇甫即墨是什么?草包一个,仅仅是身份尊贵一点儿,他的母后得宠一点儿而已。没想到你父皇竟然为了他的这个草包儿子不惜将其他儿子逼到绝路上,这父子恩情实在是……”

“闭嘴!!”皇甫少宇眉宇间的痛楚更深了几分。

共襄知dào

火候差不多了,再点下去倒也不妙了,随即端正了姿态道:“若是你愿意听我这个外邦人的进言,我只想说的是,等待时机。反出长渊。”

犹如一声闷雷,却也恰好击中了皇甫少宇的心思。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共襄,突然裂唇一笑:“殿下果真好计策。若是我反了,你南昭岂不是渔翁得利?你说我要是将你现在抓起来连同那个赐香大师一并送给父皇,父皇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

哗!共襄打开扇子笑的云淡风轻:“哈哈哈……除非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才会这么干。”

皇甫少宇凝眉看着他,默不作声。

共襄站了起来,指着窗户外面远处的连绵群山道:“长渊山脉物产丰富,你又经营多年,还有……别人也许不知dào

我可是知dào

你在长渊山脉的山腹中藏了多少精兵……”

“你……”皇甫少宇登时大惊失色,共襄怎么会知dào



共襄话锋一转看着远处的风景:“成大事者最忌讳犹犹豫豫,梅家是太子党。公仪恪现在观望之中,除了这两家谁还会是你的对手?再不济也是三分东昊。总不至于被一个草包太子戕害吧?想想你的母后,现如今过得可是人过的日子?不瞒你说……”

共襄转过身看着皇甫少宇:“前儿些日子你父皇在宫中宴饮。你母后亲自跳了一支舞,你那个亲爱的哥哥竟然赞不绝口,看的连眼睛都挪不开地方……”

“够了!!”皇甫少宇几乎要将手中的杯子捏碎了去,随即狠狠吸了口气,“谢殿下提点,少宇对于殿下的恩德没齿难忘。”

“殿下,”瑁儿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共襄神情一凛忙同皇甫少宇告辞,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若是他再不行动,那一直还被共襄高看几眼的皇甫少宇就真的是个白痴了。不过现下共襄才不会去想东昊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的香儿是第一位的,谁也不能同他的香儿比。

他急急忙忙冲到了燕王府的后院,正好kàn

到了风尘仆仆的枭冷带着一干人马走了进来。

枭冷身上的深色裾服早已经破烂不堪,随处可见血迹斑斑。他身后的随从也好不到哪里去。

“找到了吗?”共襄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点儿干涩。

“那死女人呢?”枭冷额头间似乎受了伤,将本来神mì

的花纹污成了一片,看不清楚上面的颜色。

听他如此一说,共襄放下心来,定是找到了。不得不佩服这个混账,不愧是六品毒师什么样的药材都能找到,什么样奇形怪状的灵兽都能擒获。

“枭冷?”赐香也听到声音,从轩阁中走了出来。

“快着些准bèi

滚烫的水候着,你且泡进水里面,冰凤凰寒性十足怕你受不住。”

枭冷的眼眸因为几天几夜没有好好合眼,竟然蕴满了血丝,看起来分外恐怖。

赐香动了动唇,感谢的话说不出来。显得矫情。她也明白冰凤凰一旦被弄到手,十天之内便会僵死,这种东西也是邪性的很。只是看着枭冷的狼狈模样觉得他不光是去抓冰凤凰那么简单。

“香儿快去准bèi

。瑁儿你安顿好其他人,”共襄说罢便随着枭冷走了进去。

枭冷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共襄这家伙武功高深,若是留着他在一边护法倒也是令人放心得很。

不多时赐香褪去了外衣轻轻泡进了装满热水的木桶中,水将她的衣衫浸湿紧紧贴着身子,倒是显示出了玲珑有致的曲线来。

热气蒸腾中,她双颊微红,说不出的妩媚娇憨。枭冷和共襄同时一愣,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个……咳咳……会有些疼,你忍着些。”枭冷在共襄面前略有些尴尬的白了赐香一眼,咳嗽了一声便半跪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将她白玉般的手臂拿了出来。

共襄一边看着恨得要死但也无法,抬手握住赐香的另一只手臂,蹲在另一侧茶色眸子因为太过关注而显得有些深邃。

赐香的脸上更是红云飞起,尴尬之余暗道若知dào

是谁下的蛊,定要让那人浑身上下沾满她特制的痒痒粉,让他生不如死。

枭冷打开一个白玉制造的盒子,里面陡然显现出一只虫子。长约五寸,通体透明。八条腿也是透明的,背部果然长着一个凤凰图案。

枭冷看着赐香略有犹豫,再一次强调道:“死女人。会很疼,你忍着些。”

赐香明白事已至此不管多疼也只能咬着牙撑下去,难不成还退缩不成。

“等等!”共襄看着枭冷手中的虫子,不禁诧异道,“枭冷你难道要将这虫子放进香儿的身体里去吗?”

枭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呢?”

“这……”共襄眼眸微缩,这么大的虫子若是真的放进赐香的血脉中那该是何种的疼痛?

“放吧,我受得住,”赐香别过视线不敢看共襄,只希望这家伙不要临时再出什么乱子。

共襄那一瞬间只觉得一阵阵的凉气袭来。整个身子几乎不能动弹。他何曾不知dào

赐香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只觉得此生定要好好疼惜她。呵护她才不枉香儿对他的一片心意。

枭冷抿着唇将赐香的手臂割开一道口子,将冰凤凰凑了过去。那虫子好似很喜欢血的味道一样。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赐香手臂上登时突显出一条蜿蜒而上的蓝色线条。

“冰凤凰对于魅蛊蛊虫极其喜欢包括被魅蛊蛊虫污染的血液,”枭冷琥珀色眸子死死盯着赐香越老越苍白的脸,找着一些话试图分散赐香的注意力。

“嗯……”赐香紧咬着牙关,之前还鲜亮的眸子也变得黯淡了起来,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痛楚,蚀骨之痛,她强忍着。忍的太辛苦,额头的汗珠不停掉落下来。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冰凤凰所到之处将一切血管蒙上了一层寒冰。共襄不忍心再看下去,闭上了眼将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去,尽可能的缓解她的痛楚。

“护住她的心脉!冰凤凰过去了!!”枭冷一直盯着赐香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尽管心疼得要死,但是他决不允许赐香出现任何令他也无法弥补的失误。

赐香始终坚持着,唇角已经咬破了,渗出细细的血丝,触目惊心。

“香儿,”共襄的声音微颤,睁开了眼轻轻擦着赐香额头的汗珠,“疼就喊出来吧!别撑着!在我面前你无须撑着,你想怎样就怎样。”

“呜……啊……”冰凤凰直接冲进了她的心脉,她猛地狂喊一声,却缓缓倒在了共襄的怀中。

枭冷看着赐香在最后一瞬间的奔溃中竟然选择了共襄的怀抱,心头的什么东西顿时碎了。原来在她心目中,那个可以依靠的,可以求助的胸膛竟然不是自己的。(未完待续)

第198章 灵宠

依稀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玄铁笼子上的寒冰令自己痛不欲生,鲜红的血液顺着药管缓缓蜿蜒而下,抽走了浑身的力qì

。只觉得身子冷得要命,不知dào

何时是个尽头。

耳边一阵阵传来那个熟悉的女子尖锐的哭泣,一阵紧似一阵,让她的头几乎要炸开了。

“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求求你……”

“放过我的女儿……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啊!!”赐香大喊着拼命的挣脱了出来,入眼却是柔和的烛光,还有满屋淡淡的草药香气。

“香儿!”

“死女人!!”

共襄和枭冷一前一后扑了过来,满眼的焦急。她身上的蛊毒早已经解除了,但却也几乎要了她半条命,接连昏迷了两天多的光景才清醒了过来。

“怎样?哪里还不舒服?”共襄着急去抓赐香的手却被枭冷猛地挡住,一把抓了过去。

“我且把把脉看看,”枭冷用这个说辞将他过于急迫的表现搪塞了过去。

这个家伙着实的讨厌,共襄纵是有万般愤nù

但也没办法收拾枭冷,毕竟现如今还要仰仗于他。

“做恶梦了?”共襄腾出手缓缓探上了赐香的额头。

“做什么噩梦?”枭冷冷着脸盯视着赐香,她身上的秘密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dào

的,怎么感觉自己在河阳城万毒反噬昏迷了几个月倒像是隔了数百年之久。

赐香浑身虚弱不堪,刚要张嘴回答枭冷的话,嗓子却是闭塞的厉害,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该死的!!”枭冷急眼了,转过头瞪视着共襄。

共襄也不知dào

赐香身体内的蛊毒有没有完全解开,若是那个噩梦还存留在香儿的脑海中倒也是难办的一件事情。

“她……”

“她怎么了?”

共襄看了一眼虚弱无比的赐香叹了口气:“枭冷。我想你还有一件事情不知dào

。”

“不知dào

什么?”枭冷几乎要被共襄慢条斯理磨磨蹭蹭痛恨不已的话急疯了去。

共襄眼眸中的颜色顿时暗了几分,咬牙道:“香儿的身世想必枭兄还不知dào

。”

枭冷脸色一变,这丫头的身世难不成不是青丘镇烧火丫头那么简单吗?

共襄看了一眼再一次闭上了眼眸昏睡过去的赐香。手中的帕子轻轻拂过她额头的冷汗,抬手将她身上的被角仔仔细细压了压。

“她从小被养在了魔教。”

枭冷身子又是一晃。暗道自己不会闯了祸吧?难不成赐香是魔教中人,这没道理啊。

“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共襄知dào

枭冷定是想歪了,“她被关在了魔教的地牢中,用草药喂养着,每日里都会有人将她的新鲜血液取走,然后留下她熬过一个又一个昏暗绝望的日子,直到死亡的那一天。后来香儿逃出了魔教。流落到了青丘镇,也许是故yì

避开那一段儿伤痛,努力不去回想。但是魔教那段儿时间的噩梦,估计会伴随她一生。”

枭冷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尖几乎要嵌进肉中,琥珀色眸光却是冰冷万分。突然放开了赐香的手臂,猛地站了起来。

“干什么去?”共襄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管不着!”

“现在去魔教寻仇有几分把握?”

枭冷停下了脚步,冷冷看着共襄。

共襄站起来:“对于魔教的痛恨我绝不比你少,但是我不想这么轻松的让他们去死,你觉得呢?对于墨羽教主这样的人。你觉得什么才是最好的惩罚?你想过没有?是杀光了他的徒众吗?他还会召集更多的徒众。你还能让他更痛苦一些吗?”

枭冷默不作声,共襄叹了口气:“我会让墨羽付出代价的,但不是现在。枭冷。我想在这方面你我还是有共同语言存zài

的。”

又过了一天,枭冷配制的拔出赐香身体蛊毒的草药终于见效,赐香已经能在别人的搀扶下随意逛逛。逛累了就在轩阁前的藤椅上晒太阳,看着燕王府的小丫头们忙进忙出,看着枭冷高大的身影徘徊在那些药草之间,别过头看着共襄茶色眸子里的温暖宽心。

一切都好像活过来了似得,带着初冬暖阳的温度,令人觉得一切都清爽起来。

“喝了,”枭冷一如往常的声音冷硬。亲手端来一碗浓稠的黑色汤药。

这汤药实在是太喝了,纵然赐香不是个挑剔的但是也实在反胃的很。

“枭冷这汤药要喝到什么时候?”赐香苦着脸。

“也喝不了多长时间。给你吃这个压一压苦味,”一枚翠色果子躺在共襄的掌中。他扫了一眼枭冷替他回道,“再过几天枭冷就要送夜姑娘回南昭了。你的身子到时候该是大好了,我亲自陪你去禹州参加品丹大会。”

“真的吗?”赐香脸上掠过一抹喜色。

“老子还会回来的,你给爷好好在禹州大会上表现,”枭冷接过了赐香喝空了的碗,却掏出帕子小心翼翼擦了擦她唇角的汁液。

赐香登时动不了了,这还是那个飞扬跋扈的枭冷吗?那个动不动喊打喊杀,释fàng

毒物,冷嘲热讽的枭冷吗?以前的枭冷从来不会这么温柔的对她。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疼得直咧嘴。

“做什么?”共襄不满的揉了揉她的手臂,这疯丫头没事虐待自己做什么。

赐香别过头讪笑道:“枭冷这般温柔让本姑娘有点儿不适应,我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枭冷一顿,猛地将她抓了起来。

“枭冷,干什么?我错了还不行吗?”赐香捂着脑袋,保护着四肢关节,这家伙总是喜欢卸掉她的手腕脚腕,暴力倾向极其严重。

“跟我走!”枭冷不管她的挣扎,直接将她拉着向倒厦后面的空地走去。

“喂!你干什么?”赐香毕竟大病初愈,脚步还有点儿虚浮,踉跄了几步差点儿摔倒。

枭冷不耐烦的将她打横抱起,这一幕看在了共襄眼眸中几乎要冲上去揍他一顿,但还是克制住了。反正再过几天,这厮又要带着夜酒酒回南昭了,且容他嚣张几天。

赐香惊诧莫名的看着共襄一直将她抱到了一只笼子前才放了下来,令赐香觉得分外诧异的是笼子里关着的东西。

一只纯色雪狼,体长健硕困在玄铁笼子里竟然因为个头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显得有点儿突兀。

但是这分突兀却被雪狼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冲淡了许多,对于雪狼赐香以前在凌云峰顶也听叶叔叔说过雪狼的故事。

雪狼是一种生活在北冥的灵兽,一旦确认了自己的主人便是分外的忠诚,终身守护不离不弃。但是性子却是极其高傲,行动敏捷,而且多智慧,很难收服。

眼前的这只很明显是北冥雪狼中的佼佼者,虽然趴在了笼子里,翠色眼眸中的冷傲威严令人生畏。一身上好的毛色,几乎像雪一样的通体纯白,根根竖立的毛尖在阳光的映照下竟然泛着微微蓝色的光芒。

“很漂亮是吧?”枭冷带着无比的骄傲,“我在北冥偶然遇到它时,将它顺道收服,现如今属于你了。”

“给我的?”赐香不可思议的瞪着枭冷。

枭冷唇角淡淡一笑,将玄铁笼子打开,雪狼登时摆脱了束缚猛地冲了出来。

赐香狠狠吓了一跳,却更多的是震撼。只见那雪狼这一跃一冲之间,身上的纯白色皮毛竟然散发出了海蓝色光泽。

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灵兽,赐香一时间竟然有些呼吸困难,太美了。

枭冷将一截骨笛拿了出来,骨笛上面挂着红色的穗子,交到了赐香的手中:“吹一下试试?”

“我?”

“是的,我说过这只灵兽是我送给你礼物,若是带着它我保证你以后再遇到狼群,只它一个便能保你的平安。”

赐香心头猛地一颤,原来是为了这样的理由。只因为自己被野狼所伤,他便弄来雪狼这样难得的灵宠。

“谢谢,”赐香觉得现如今对枭冷说谢谢很是矫情,可还是忍不住心头的那抹感动,除了这个她实在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她将骨笛轻轻放在了唇边,小心翼翼吹了一声,一道极其空灵的笛声陡然响了起来。在不远处飞奔的雪狼顿时折返了回来,动作太过迅捷以至于身上的海蓝色皮毛在阳光下竟然微微显出几分赤色光芒来。令人惊叹!

“这只雪狼的毛发会因为本身速度的变化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果然是难得的灵兽。”

共襄也缓缓走了过来,眼眸中显出从来没有过的惊叹。枭冷这厮为了香儿倒也是下了血本,雪狼可不是那么好抓的。

雪狼奔了过来却靠在了枭冷的身边,但是看着赐香唇边的那支骨笛倒是显得犹豫起来。

“赐香你过来,”枭冷轻轻拍了拍雪狼硕大的脑袋,那雪狼倒是享shòu

的微眯了眼,全然不觉得这是多么冒犯的事情。

赐香本来不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但是枭冷的一片情谊不好驳斥,最重yào

的是这雪狼实在是太漂亮了,让她有一种膜拜的冲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了过去,却不想手腕被枭冷握在了掌中。只觉得指尖刺痛,竟然被枭冷手中的锋利匕首划破了一道口子。

“枭冷!你疯了吗?”共襄登时震怒。(未完待续)

第199章 雪儿

共襄眼见着赐香的手指尖被枭冷割开一道口子,不由勃然大怒,拔步冲了过去。

“蠢货!站住!!”枭冷琥珀色的冷冽眸光投了过来,共襄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倒不是枭冷如何威严凛然,而是共襄真的被吓住了。之前还安安静静趴在枭冷脚边的雪狼此时突然立了起来,两条前腿搭在了赐香的肩头上。竟然同身材娇小的赐香几乎一般高。

赐香若不是见过很多世面,定要吓晕了过去。雪狼吐出来的猩红舌尖几乎要舔舐在她的鼻尖上,迎面而来的翠色眸光晕染着浓浓冷意,看得人心惊胆战。

站在一边的枭冷倒是沉着的很,将赐香手指尖的血轻轻滴在了她另一只手中攥着的骨笛上。

那骨笛也不知dào

是什么材料做成,刚才还是雪白的一截,此时滴上赐香的血迹之后,竟然渐渐变得通体透明起来。

枭冷缓缓向后退了一小步,离开了这一人一狼大约一米的范围。

“将骨笛凑到它的鼻尖下。”

赐香额角的汗珠已经滚落下来,明白枭冷绝不会害她,想必这样做也有他的用意。

颤抖的手紧紧握着骨笛,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探向了近在咫尺的雪狼。

不可思议的场景出现了,雪狼轻轻嗅了嗅骨笛上赐香血液的味道,翠色眼睛中的警觉和要将人撕成碎片的狂野杀意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嘴巴上的裂纹似乎还微微翘了起来,像是人类的笑纹。

搭在赐香身上的爪子缓缓放下,几乎一人高的雪狼竟然像一条听话的小狗狗,匍匐在了赐香的身边。扬起毛茸茸的硕大脑袋,怎么看怎么带着一点儿求宠的意味。

共襄总算是看明白了,枭冷在不经意间给他们演示了一场人类与灵宠之间的血盟仪式。

枭冷似乎也舒心了不少冲赐香笑道:“死女人。以后这一段儿时间它代替我照顾你,守护你,绝不会令那些不相干的人靠近。”

说罢瞅了一眼一边脸色微变的共襄。笑得更是得yì

了几分。

共襄冷冷笑道:“一只畜生而已,还真当得是个人使唤了?”他不经意间向赐香的身边靠了过去。

雪狼突然警惕地盯着共襄。裂开了满嘴的森森白牙。掩藏很好的爪子,瞬间探了出来。

“不要!!”赐香大惊失色。

那雪狼仿佛听得懂赐香的命令,不情不愿的将锋利的爪子收了回去,翠色眼睛里的戒备却是丝毫没有消散。

共襄不禁气闷,没想到枭冷回南昭之前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反击。原本就不把这畜生放在心上,一掌将它毙了也算了,只是看到香儿对这畜生喜欢几分,又不忍心伤了她的心。倒是弄得自己尴尬万分。不能靠近这丫头的滋味实在是令人懊丧。

赐香看到共襄的狼狈和委屈倒也觉得有趣至极,转念一想,共襄也着实讨厌的紧。就拿动不动出现在她的卧房之内这一点来说,这雪狼倒真的是个很好的守护者。

她看着漂亮的雪狼更是多了几分喜爱之情,不禁抬手轻轻挠了挠雪狼的下巴。雪狼很享shòu

的微眯着眼睛,全然不理会一边早已经嫉妒万分的共襄。

“起个名字吧!”枭冷淡淡说道,心情好的不得了,能让共襄在赐香面前吃瘪这个感觉甚好。

赐香抚摸着雪狼柔软的肚子:“叫雪儿吧!”

“你说好不好?雪儿?”

雪狼似乎不满的呜呜了一声,倒也认了。该死的,它可以一头纯正的公狼啊!而且还是北冥戈雅沙漠最厉害的狼王。这丫头怎么能叫自己雪儿?实在是……

“雪儿?”共襄冷冷一笑,“原来是个娘们儿狼!”

“嗷呜!!”雪儿登时站了起来,冲共襄呲牙咧嘴示威。

“乖!坐下!!”赐香柔柔的一声。令雪狼不得不再一次服软了,实在是没办法,天生狼性的忠诚令它无法作出违背主人命令的事情。谁叫它与这个人类结了血盟?一旦结盟便是不死不休的坚持下去,这是任何狼都违背不了的命运。

赐香得了这么一个宝贝,自是高兴万分,也不顾及身子虚弱,开心的带着新收到的礼物,颠儿颠儿的去认识自己的领地。

后院只剩下了枭冷和共襄还有那只黑乎乎的玄铁笼子,这笼子自是没有了用处枭冷知dào

赐香的脾性。断然不会将雪儿再锁进笼子里。

“真狠!嗯?”共襄侧过脸看着枭冷棱角分明的脸庞,唇角虽然挂着笑脸上却是冰霜一片。

枭冷微微一笑。额头上的花纹涌动出诱人的光芒转过身看着共襄:“半斤八两,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无非就是将我糊弄到了南昭然后再下手对不对?”

“所以你用一只狼给我添堵?”

“殿下聪明。雪狼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爷为了抓这一只可是差点儿连命都丢了。”

“有恒心!”共襄咬牙切齿。

“殿下谬赞了,”枭冷玄色袍角翻飞,转过身去,恨不得仰天大笑几声直抒胸臆。

“等等!”

“还有何指教?”共襄转过脸看着他。

共襄摸了摸鼻头:”不知dào

你是怎么抓住这只灵宠的?”他只想打听清楚以后,下一回也抓一只有趣的玩意儿送给香儿玩儿。这倒是个讨女孩子欢心的好法子,只是大陆世界真zhèng

通灵性的灵宠数量极少,即便是有幸碰到,也不一定能擒拿。就是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抓住了,要想将灵宠调教的听自己的话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想当年南昭的那些元老们曾经说过,枭冷调教他现在身上的那条双头蛇花花几乎用了三年的时间。而且每一次调教灵宠的法子也不尽相同,比如这一次调教雪狼的法子就很古怪。

“想知dào

?”枭冷哪里猜不到共襄那点小心思,转过身走到了他面前压低了声音,琥珀色眸子里陡然渗透出一抹狠辣。

“我那天碰到至少四个狼群的庞大部落在攻击这只雪狼,显然它的处境不妙。我帮了它脱困,它自然感激我。”

共襄眉头一皱:“怎么帮?”

“我杀光了戈雅沙漠几乎所有的狼,尤其是野狼谷中的狼。一只不留……”

即便叱咤风云诡计多端的共襄听了也不由得微微一怔,这厮绝对是个疯子。

“怎么杀?别吹牛了!”

“呵!共襄……你说一个六品毒师杀狼还要用手吗?”

共襄豁然对上了枭冷的眸子。竟然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枭冷阴沉沉的笑道:“野狼谷的那些畜生敢伤我心爱的女人,我能放过它们吗?不管是狼还是人,谁要是敢动她,我自会让他尝尝我的手腕,你说呢?共襄?”

共襄茶色眼眸缓缓淡出了一丁点儿笑意,有点儿意思。还以为枭冷只是个随意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六品毒师而已,没想到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竟然威胁他?

他不禁微微笑了出来,这个世界上敢于这么威胁他共襄的人还真的很少。不过枭冷以为光凭借这样的血腥就会吓退了他。实在是笑话。枭冷,你既然不愿意放手,那么我自会让你有放手的时候。

香儿不是你们可以觊觎的,不光是人,还有那颗美妙的心灵,也都完完全全是我共襄一个人的。

“雪儿,看好了,这便是你以后住的地方,”赐香带着雪儿走进了轩阁旁边的隔间,命人收拾出一方锦缎铺就的竹榻。随即将一些杯盘摆在雪儿的面前。里面放着炖熟了的鸡鸭鱼肉,还有一只小巧的瓷盆盛着清水。

雪儿的身子猛然间僵硬起来,不是吧!好得它是狼王啊!难道这个主人真的要将自己当做小狗来养吗?

隔间门口游弋而来一条深紫色蟒蛇。两只脑袋扭曲得同麻花似得,却是故yì

坏心眼儿的搭在门边的一个死角,偷偷看着被赐香几乎要折磨死的雪狼。

之前还很是担心一番,以为主人不要自己了,没想到主人转手将这个毛茸茸的大个子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实在是痛快啊!哈哈哈!

雪狼的眼睛早已经将花花锁定,等待时机一定要将这条讨厌的双头蛇吞进腹中。

“乖!”赐香拿着一只鸡腿,雪狼忍着满肚子委屈,它可是吃活物的啊!没办法主人的面子不得不给,只得忍气吞声吃了下去。

对面那条该死的双头蛇竟然还摆了一个极其挑衅的造型。雪狼吞进嘴巴的鸡腿差点儿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喂?怎么了?”赐香明显听到了雪狼喉咙间示威般的呜呜声。

“哦!”赐香猛地一拍脑门儿,拿过一个蝴蝶结。“雪儿,你这么漂亮。不给你打扮一下怎么行?”

雪狼猛地瞪大了翠色的眼睛,一下子将赐香撞翻突然冲了出去,带着落荒而逃的架势。不过却是循着那该死的双头蛇扑了过去,瞬间一蛇一狼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儿!!雪儿!!”赐香心头大急,长渊山脉地形复杂这一下子窜出去不要走丢了。

她也顾不得什么忙赶了出去,却被门槛狠狠绊了一下,本来虚弱的身子几乎冲着门外飞了出去。

一条突如其来的手臂将她稳稳的扶住,冰冷的寒气晕染袭来,赐香茫然的抬眸,入眼的却是一双盛满了关切,焦急还有浓浓爱意的清冽银瞳。

赐香呆呆的看着近在眼前身着一身银袍的银发男子,宛若一位误落凡尘的谪仙,堪堪立在她面前。

公仪恪竟然来了?!(未完待续)

第200章 情敌相见

看到公仪恪的一瞬间,赐香除了震惊还有一点点的恐慌,后院还有枭冷啊!谁不知dào

枭冷同公仪恪之间的过节啊!这两个人怎么可以凑到一块儿见面,燕王府非给拆了不可。

毛骨悚然之间,额头的冷汗便流了下来,衬托着还有些苍白的俏脸,让公仪恪看了分外的心疼。

至从那一次被共襄捉弄,被赐香的冷言冷语伤了心,公仪恪也曾经发过誓再也不要想她。他回到了燕都负荆请罪,还真的很听话的在燕都的别院安心练字,修身养性。

但是欺骗自己的谎言总是熬不过时间的摧残,公仪恪越是心静下来,越是对赐香的思念变得浓烈了几分。

每天对着雪白的素笺,对着饱满的浓墨,对着窗外的修竹都能看到赐香一颦一笑的影子。没想到思念真的很可怕就像岁月的刻刀一样,越是想要忘记,越是将那思念之痛血淋淋的刻在心头。一笔一划,原来从来没有忘记。

她喜欢共襄又如何?自己风云江湖这么些年,还怕比不过一个共襄。况且公仪家族的祖训便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易言败。共襄和赐香这不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定亲了吗?洞房了吗?有孩子了吗?剑九说得好,即便她嫁给了那个共襄也是可以撬过来的嘛!

解开心结,也正好是皇上将他放出来的时候,没曾想非但没有治罪反而捞到一个陪着皇上打猎的机会。这一次公仪恪却是忍了下来不去惹事,不去亲自寻找那丫头。共襄已经成了南昭的皇太子殿下,自己也便要站在最高处才能拼得过共襄那个奸猾狡诈的南昭太子。

只是没想到的是,天大的鸿运当头,皇上竟然让他官拜大司马一职,很明显的用意。是要将皇家背后的这一支力量推到前台。带着几分与梅家的抗争之意。

至于梅家近来打压端木家族,公仪恪倒是乐见其成。至从上一次端木泓良闯到河阳城的公仪家别院对他的赐香丫头无礼,他多多少少在梅家打压端木家族的时候也出了一份力。

当然这些绝对不能对外人相告。这是公仪恪自己的小秘密。只是公仪恪一直跟踪赐香行踪的暗卫竟然在戈雅沙漠的小镇被人无缘无故连根拔起,至此便失去了对赐香的掌控。

这让公仪恪很是心惊胆战。天可怜见竟然被剑九撞见了赐香的所在。他至今才弄明白,原来赐香一直同共襄在一起。这世上能将他的暗卫连根拔起大概也只有南昭陶家的势力了,原本认为依着共襄的性子一旦发xiàn

了剑九的行踪一定会带着赐香离开的。

但是太想念那个女人了,他不得不抱着只存万一的心思,带着一道无关痛痒的皇命赶来了燕王府。

竟然真的给他撞见了,只是这丫头怎么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憔悴成这个样子?

他银瞳一闪沉下声来,手指缓缓抚上了赐香的脸颊:“共襄对你做了什么?”

冷冰冰的字眼儿,用的却是分外端庄的神情。任凭是赐香再怎么愚钝也听得出来这里面的浓浓杀机。

“小女子拜见长公子,祝福安!”赐香忙退后了一步,冲公仪恪缓缓福了福,只一拜一福之间,倒是显得生分了不少。

赐香暗道自己身边已经够乱了,只求自己多福不要再把这个厉害的家伙扯进来。

“赐香姑娘安,”公仪恪的银瞳中满是挣扎的痛楚,手臂一紧却将她紧紧托住,不愿松手。

赐香心头一着急,却是无法脱身只得尴尬地看着被公仪恪牢牢抓着的手臂。

“赐香姑娘。为何脸色这般憔悴?共襄给你气受吗?”

“没有,没有,呵呵呵……”赐香除了装傻充愣别无他法。禹州品丹大会就要开始了,她可不想节外生枝。也不知dào

这公仪长公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上一次原本以为将话都挑明白了,还是这般固执,真不知dào

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骂娘!

“那是为何?”公仪恪更是疑窦丛生,手中的力道禁不住紧了几分。

“呜……疼……”赐香手臂上因为要放进冰凤凰而割开的伤口狠狠痛了起来。

一边服侍的丫头虽然看到公仪恪面上不善,但是这般欺负一个女人也是说不过去。忙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迎上去道:“这位公子请放手,我家姑娘身上有伤……”

公仪恪猛地松手,脸上惊疑不定,那一次将她从魔教救了出来之后。也没发xiàn

她身上有伤啊。

他手上动作极其利索,松开的瞬间却反手将赐香的手臂拽到掌中。掀开了她的衣袖,果然看到了那狰狞的刀疤。

“何故?”公仪恪的心狠狠痛了一下。银瞳的惊慌更是晕染出来。

“快放开她!她刚刚解除魅蛊还没有好利索,你这畜生又想干什么?”共襄几步奔了过来一把将赐香拉进自己怀中。

“他对你做了什么?”枭冷的声音中依然带着颤音,看向公仪恪的恨意更是浓重了几分。

公仪恪却是彻底傻眼了,一个健康强壮活灵活现的枭冷堪堪矗立在自己的面前,他不是应该早死了吗?怪不得最近魔教那边不甚安静,自己将全部力量都派去追查赐香的下落,倒是没查出这个混蛋来。

冷!无边无尽的冷意!赐香知dào

要坏事儿!

公仪恪倒是比她想象的还能克制,强行忍下了脸上的不可思议,恢复一贯的千年冰山脸转向赐香。

“什么魅蛊?”

赐香一阵头大,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甩开了乘机揩自己油的共襄,从枭冷紧紧攥着的手掌中挣脱出了自己被攥的红肿的小手,随意甩了甩胳膊。离开这三个混蛋大约几步之远,呵呵笑道:“也没什么啦!魔教住了那么长时间,他们不送我点儿礼物说不过去,再者说来。我也让他们吃了很大的亏。嘿嘿!互不相欠了!对了!各位远道而来,不放进来喝杯茶,那个叙叙旧……”

三个人同时冷冷看了她一眼。魅蛊,这么可怕的蛊毒在她说来感觉像是玩儿似的。鄙视归鄙视。但是赐香这样洒脱的姿态倒是令三人同时生了几分怜惜。这丫头就是个笨,不会照顾自己。

赐香被三个人同时鄙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感觉自己挺像一个白痴,可是他们明明知dào

自己是个感情上面的白痴却又何苦来这样苦苦相逼?

赐香原本也是虚让一礼,没曾想这三个家伙倒是真的跟着她朝轩阁走来,一时间慌了神,忙命人将之前的银针好茶取来。

虽然自己是燕王府的客人,可是看在共襄的面子上。一切用度都是最好的。在这奢华之风并不是很盛行的燕王府,倒也是不多见的很。

就拿这银针茶来说,便是出产自长渊山脉最陡峭的绝壁峰上,每年的冬季才能采摘。采摘的时候,只有在被冰雪覆盖的悬崖峭壁上才能得到,自是珍贵的很。

赐香早在凌云峰顶的时候,有一次叶叔叔带回了一些银针茶,她也知dào

一些银针茶的泡法。当即垂首分别给面前默不作声的三个人小心翼翼斟了一杯,心头却是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公仪恪等人具是仰头将茶喝光,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了面前的小几上。敌视的目光彼此交错,恨不得在对上身上戳几个窟窿眼儿。

相比公仪恪克制的冷意和枭冷紧拈的拳头,共襄的反映到还算正常一些。率先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今天天色不错,阳光静好!”

噗!赐香差点儿将茶水喷了出来,瞅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际,看着共襄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实在是无语凝噎。

“你眼睛长歪了吧?”赐香呵呵笑道,却不小心看到枭冷藏在桌子下的手掌中晕染着一团黑气翻滚,将之前修liàn

的毒掌发挥到了最大的功效。

“枭冷什么时候回南昭?”赐香明显岔开话题的问话刚一出口自己倒是后悔万分,如此暴露枭冷的行踪会不会给公仪恪杀了他的机会?

“不回也没关系,我反正要去禹州品丹大会。正好缺一个药师,到时候你便同我一起走。”赐香本来想补救一下自己刚才的愚蠢,将枭冷带在身边。公仪恪似乎还可能给自己几分面子说不定就不会打枭冷的主意。

谁知气氛陡然比刚才更冷了几分,连风轻云淡的共襄也是咬牙切齿的模样:“赐香你确定要将枭冷带在身边?”

赐香彻底凌乱了,她到底该说些什么?才能避免这些无妄之灾,随即站起身来:“我……我再去煮点儿茶过来,对了你们要不要吃点儿什么点心,最近闲来无事我在后厨做了一些点心,尝尝?”

“不!!”三个人竟然异口同声的回绝。

赐香一愣尴尬的坐了下来,抿了抿唇,事到如今还是有事说事,彼此都知dào

也不需yào

隐瞒什么。

“公仪长公子,”赐香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枭冷,“枭冷,你们的恩怨我也不敢过问,但是毕竟经lì

过一场生死,欠下的也还的差不多了。你们能不能不要……”

“死女人,这是我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得好,”枭冷淡淡说道。

公仪恪银瞳微烁,薄唇紧抿,脸上的萧杀多了几分,沉沉看着枭冷:“今次来只是为了见故人一面,恩怨难了,来日方长。”

赐香暗自苦笑,不要这么剑拔弩张好不好?好得给我点面子成不成?共襄嗤的一笑,轻摇着不知dào

从哪里变出来的折扇笑道:“二位乃当世豪杰,这般快意恩仇,江湖百年一遇啊!什么时候设局比一场?襄倒是愿意做东主持!”

赐香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公仪恪轻轻一笑,抬起俊美的脸看着共襄:“陶家大难临头了,难得皇太子殿下这般逍遥自在,恪佩服之至。”(未完待续)

第201章 叛乱

东昊裕照二十六年,初冬,在大陆世界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一直以撺掇别国割据势力造反自居的南昭皇太子殿下共襄终于尝到了什么叫报应不爽的恶果。

南昭国内的扶风部落打着前皇太子殿下玉墨的旗号发动了叛乱,陶家许是过分的低估了对手,没想到对方端端几天内便万人呼应,势不可挡。

也就在这几乎同一时刻,北冥国摄政王突然被连根拔起,满门抄斩,屹立在北冥国将近百年的大家族登时间灰飞烟灭。北冥新皇萧止以他的隐忍,以他的杀伐和异于常人的政治手腕成为大陆世界的新秀。

但是世人对他最好奇的却不是在于此,这个从小身中奇毒大难不死的小皇子,身子极其孱弱。谁知dào

竟然在短期内好利索了,而且还练成了归元*,跻身于大陆世界顶尖高手的行列。

人人觉得这是神迹出现了,只有那些宫女们心知肚明,至从那个容妃娘娘出现过后,陛下变得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只是这事儿不能被外人所知,若是能的话,一旦传出去赐香的回春阁想必又能狠赚一笔了。

但是赐香现如今确实没那个心思狠赚一笔,她皱着眉头准bèi

着参加禹州品丹大会的事物。

“你杵在这里做什么?没看见是女子的闺房吗?”

“你又杵在这里做什么?没看见那条狗吗?”

“嗷呜……”

“我宰了你!!”

“也好,在下便领教一下你南昭暗卫的实力!!”

“看招!”

“嗷呜……嗷呜……”

“滚一边儿打去!!”赐香终于忍无可忍打开客栈的窗户吼了一嗓子,两人一狼登时消停了许多,打斗声却是越传越远。剑九的玄色衣袍同瑁儿的白色锦衫纠缠不清,中间还夹杂着浑身冒着蓝光的兴奋的雪狼,不一会儿咬这个一口。一会儿又咬那个一口恨不得多长出一张嘴来。

赐香捂着额头,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不禁又想起了那三个混蛋。走就走吧,却将这么三个活宝留了下来。

共襄赶着回南昭平叛。将身边最厉害的瑁儿留给了赐香,美其名曰有个女伴路上好有照应。可是那算是什么女伴儿,那简直就是一只母老虎好不好,还不如之前的灵儿稍微可人一些。

最起码灵儿虽然冷冰冰的给人感觉瘆的慌,但是面子上还算安静。这个瑁儿却是性格暴烈,动不动便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的主儿。去禹州的路上几乎到处惹是生非,赐香只是觉得共襄是不是故yì

的?

公仪恪更狠直接将剑九从长渊山脉梅苍骄的身边调到了她的身边,竟然动用皇家的关系。这得需yào

多大的面子啊!最关键的是那个剑九好得也自重一些,几乎一天到晚守着此处寸步不离,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便会颠儿颠儿飞鸽传书送到公仪恪那边。

这两人倒也罢了,最狠的是枭冷,送了一条什么狗给她啊?这能叫灵宠吗?连主人的话几乎也不听了,但凡靠近她方圆一箭之地的距离就将人家咬伤。一路上光治疗伤患的银子就花的赐香嘴角直抽抽。

她实在忍无可忍将这只雪狼放生,没曾想这条大狗太有灵性了,竟然半道劫持了一辆马车追上了她。而且似乎在哪里饱餐了一顿,皮毛都油光水滑的很。

赐香叹了口气,刚将随身携带着的珍贵药材收拾好。命令伙计们警醒着点儿。马上到了禹州的地界儿,万不可出什么岔子。

那两人一狼倒是颇有自觉,不管再怎么看对方不顺眼最起码主子们留下来的责任心还是蛮强的。不多时便回到了赐香所在的房间。一如往常的如入无人之境,踹开门便是瑁儿娇俏的身影疾步走了进来。

紧跟着剑九阴沉着脸也闯了进来,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摆设,大大咧咧坐在了瑁儿身边的椅子上。雪狼最后一个进来,翠绿色眼睛瞅了瞅椅子没有它的一狼之地,噌的一下窜到了赐香睡觉的软榻上。

“嗷呜!”哀嚎了一声被赐香踹到了门口的锦缎垫子上趴着,满眼的委屈。它可是一代狼王啊!就这样的待遇?若不是看在和这个死女人结了血盟的面子上,才不会理她。

赐香憎恨的盯视了雪儿一眼,该死的枭冷竟然弄了一条公狼来。还大大咧咧的毫无羞耻的经常趴在她的锦被上打呼噜。最难容忍的是,那姿势也太不雅观了吧?什么破狼。一点儿涵养都没有。

“该死的禹州快到了吧?”瑁儿吼了一嗓子,显然刚才又与剑九打了一个平手。甚是不爽。

“敢问赐香姑娘什么时候动身?”剑九端起了桌子上的热茶抿了一口,他倒是对这一次行程满yì

的很。一路上不光有美人看着养眼,还不用揪扯在梅家与燕王之间的纷争,还有美人陪着练剑,近来这剑法更是精进了不少。还有那条毛茸茸的大狗可以赏玩。

最妙的是,自己这一段儿时间跟随公仪恪也开始练习书法,倒是没有一天荒废过。若是那毛笔用的秃了,倒是可以从雪狼身上拔下几根毛来撑撑场面。

趴在门口的雪狼似乎感应到了剑九的不怀好意,嗷呜了一声算作警告。混蛋男人,若是下回再拔本狼王的毛,小心我真的吃了你当做开胃点心。

“明天就到禹州了,”赐香带着一丝雀跃,但是脸上却是严肃端正得很,近来这几个家伙闹得着实不像话了些,“虽然你们都是有主的人但是既然要跟着我便得听我的安排。”

“知dào

了,啰嗦个什么劲儿?”瑁儿不耐烦的摆摆手。

“赐香姑娘有什么尽管吩咐,在下一定听命与姑娘的安排,”剑九温文尔雅的表情让赐香很不适应,越来越像公仪恪的调调了。

“也没有什么吩咐的,只是最后一段儿路程各自安静一些。不雅惹出什么祸端来。所以我决定走水路……”

“水路?”剑九同瑁儿同时大惊失色。

“怎么?有问题?”赐香分外狐疑,走水路不好吗?禹州城外的清江绕城而过,虽然没有河阳城那样水系发达。但是却也背水而建风景分外秀丽。

走水路顺道可以将禹州城逛一次,坐在船上可是省去了不少的脚程啊!赐香许是上一世在凌云峰顶别的时间太长久了。一旦有这样游玩的机会倒也不会放过。

“没问题,没问题,”剑九和瑁儿同时摆手。

“没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早起来登船,剑九你去雇船,不要那种大船,只要雇佣两只小船就可以。一只装行李药材让药奴守着,另一只我们几个人用。省点儿银子为好。”

剑九猛地一愣踯躅道:“赐香姑娘不考lǜ

不考lǜ

再?小船坐上会晕船的,大一点儿的较好。”

“我不晕船,”赐香淡淡道,猛然间想起什么来,“剑九大侠……晕船?”

“那怎么可能呢?想我堂堂七尺男儿……”

“有七尺吗?”一边的瑁儿冷笑。

“也好过你三寸丁吧?”

“你找死吗?”

“好了,”赐香捂着额头,“想尽快赶到禹州都闭嘴!!剑九你现在就去雇船去!”

剑九狠狠瞪视了瑁儿一眼,转身离去。

第二日,天色还算晴好,河面上的风鼓荡着一抹冷意。赐香迎着风头看着滚滚江波在身后渐次退去。一抹从来没有过的豪气陡然而生,浩淼江波,泛舟而上。倒是惬意至极。

距离禹州丹会还有将近六天的日子,倒也可以悠哉悠哉。赐香刚要命人搬来泥炉煮茶赏景,只听的耳边又是一阵呕吐声。

不禁皱眉头转过身看着晕船晕到脸色发绿的剑九,还有同样因为晕船脸色苍白的瑁儿,还有那只口吐白沫的狼王。

“唉!你们这是何苦呢?当初你们若是说自己晕船我也就决定走陆路了,可是现如今已经到了这江水之上……”

“胡说……我没有晕船……”剑九在瑁儿面前始终不愿意落了面子,强忍着男子汉的尊严。

“你……呵呵……呕……”瑁儿真不是故yì

吐他的,实在是晕船晕的厉害了。

以前活奔乱跳的雪儿软趴趴的趴在舱口的软垫上,看向赐香的眸光带着点儿失神,感觉像一团随时准bèi

飘走的浮云。

“好吧!我怕了你们了!”赐香转身丢掉了那些诗情画意。开始在舱中的泥炉子上煮汤药,不知dào

共襄他们将这些家伙丢给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喂!不要靠过来!否则姑奶奶不客气……呕……”

“大胆……呕……竖子……报上名号……呕……”

“嗷呜!呕!”

赐香刚将手中的瓷盏成了满满一碗汤药准bèi

拿出去给那三个家伙喝。却不想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怎么了?”赐香忙奔出船舱,却被晕船晕的快要昏死过去的剑九和瑁儿护在身后。即便是软趴趴的雪儿也挣扎着站了起来,整个雪白的身体竟然东倒西歪。

“你们喊谁呢?”赐香将面前的人轻轻推开,挤出一条缝隙,正对上了对面已经缓缓靠过来的巨大楼船。

大约三层高,装饰的分外金碧辉煌,隐隐约约的歌舞传来,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游的架势。

只是那船头上迎风而立着一位身着紫色锦袍身材颀长的华贵男子,赤金色的披风迷了赐香眼睛。

她使劲儿揉了揉眼,仰望了过去,却发xiàn

那人也正将视线投了过来。那人生的分外俊美,泼墨似得的头发用罕见的精致玉冠束着,抹额上的紫色宝石看起来价值不菲。棱角分明的脸颊,挺直的鼻子,还有那双意味不明的深沉的凤眸。

赐香登时全身的血液涌到了头上,身体因为气急而僵硬,嘴巴里说不出话来。

两只拳头几乎要拈碎了去,梅苍云啊梅苍云,姑奶奶我终于碰到你了!若不是你害我,我何苦遭这么多罪,你给姑奶奶我等着!!!(未完待续)

第202章 梅佳诺

梅苍云刚才喝多了些,独自一人来到船头透透风,不曾想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乌篷船上临风而立的赐香。

他虽然与赐香接触的不多,但是赐香中了他炼制的锁情丹之后仍然能够克制至此,并且以命相搏的场景倒是历历在目。所以对赐香的印象却是格外深刻一些,此时远远看到这一个相似的影子,他便命人将船靠了过去。

不想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场面还真的上演了,这丫头之前听人说去了魔教,令他也是吃了一惊。本以为这禹州的品丹大会,此人断然不会出现,没想到还是出现了。

他清俊的眉头不禁微微挑了起来,看着赐香绝美的脸,虽然似乎比上一次在河阳城相见时略憔悴了一些,但是更添了几分风骨韵致。

“赐香大师安好!”梅苍云微微点头。

赐香心头恨他恨得要死,但也明白这家伙来者不善,况且自己经lì

了这么多之后早已经明白什么叫谋定而后动。

“梅公子好啊!”赐香冷冷笑道。

梅苍云微微一笑抬手抱拳行礼:“河阳城一别,已有多日,真是分外想念。”

“呵呵呵……”赐香笑的没有半点温度,“是啊,多亏了梅公子的厚礼,小女子吃的香,睡的香,实在是快活的很,哈哈哈……”

瑁儿忍着头晕靠近了赐香耳语道:“赐香姑娘,要不要现在就动手干掉他?还有你笑的也太假了吧?”

赐香一愣,微微敛去了冷笑,恢复至几分严整,压低声音道:“快走,这家伙坏得很,我们打不过他。”

“我还不信了……”

“你得信,”赐香将咬牙切齿的瑁儿扯到一边。

梅苍云看着赐香那样的表情,不禁心头略感有趣。分明恨自己恨得要死,却还要装样子敷衍。可是这丫头看起来性子单纯,这样敷衍更是欲盖弥彰,表情也太精彩了些。

不过此人这一次来河阳城,兴许冲着梅家来的,决不能让她搅黄了梅家的好事。此番品丹大会,梅家是赢定了的。

“赐香大师不妨上来饮一杯,也算是给赐香大师接风,”梅苍云暗中打着主意,手掌轻轻一挥,示意水手放下悬梯。

“呵呵呵……不必了吧!小女子乡野粗人来不了公子的那一番高雅情趣,这便告辞!”赐香才不要上他的贼船,忙退后一步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舱内。

她冲着随后跟进来的瑁儿和剑九道:“快划船l上岸入城!!”

梅苍云抬起来的手臂尴尬地顿在了半空中,毫不在意赐香的无礼,冲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

“六少爷?”

梅苍云看着赐香的乌篷船,脸上礼节性的表情荡然无存缓缓道:“派几个水鬼下河将那条乌篷船凿沉了。”

“是,小的这便去。”

“等等!”

“六少爷还有何吩咐?”

梅苍云一字一顿道:“不留活口!”

“是!”

“六哥!”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随之便是珠帘摆动,香风袭来,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极美的华贵少女走了过来。

正是梅家最小的也是被梅家上下捧着宠着的梅家七小姐梅佳诺,一双不同于梅苍云的乌溜溜的杏眼,烟笼眉,尖俏的鼻子,吹弹可破的如玉肌肤。

整个人笑意盈盈,身姿曼妙,粉色纱衫外面罩着纯银色狐裘披风,一点朱唇更显得整个人精致到极处。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眸,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娇憨令人看了不禁心生爱慕。

“怎么跑出来了?外面太冷!”梅苍云只有对着他这个七妹脸上的表情才显出了本来的柔和。之前也曾经这般宠溺过端木烟雪,可是那桩子丑闻传出来后,虽然自己心疼她,但总是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六哥刚刚在和谁说话?”

“没事的,一个故人而已。”

“不对啊,六哥,我分明听到一个极好听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姑娘,六哥……”她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是藏了什么好kàn

的姑娘不让我看吧?”

梅苍云一脸尴尬,刚才分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好不好?这丫头也太能想象了,随即推诿道:“哪里有,只不过是遇到一个故人坐在乌篷船中赏景,偶然撞见随便聊了几句,七妹太多心了。听话,走吧!该回去了!不要贪玩儿,若不是娘提出来,我可不愿意带着你来禹州万一受了风寒,我岂不是要受罚?”

“六哥!!快看!”梅佳诺激动地指着正在江面上缓缓退开的乌篷船,船头正是已经戒备的站起来的雪狼,浑身的皮毛迎风微动竟然呈现出诡异的蓝色。

梅苍云之前只顾着同赐香说话倒是没有注意到船舱口趴着一只……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只纯正的雪狼,而且那雪狼虽然距离这么遥远,但是却给人一种迫人的气势。

他不禁收起了之前的轻慢随意之心,赐香那个女人到底经lì

了什么?从哪里弄到了这么一只雪狼?

“六哥!我想要那只狗狗!!”梅佳诺似乎一瞬间就喜欢上雪儿。

梅苍云不禁暗自叹了口气:“佳诺,那不是狗狗,那是北冥戈雅沙漠最厉害的雪狼,狼中之王!”

“啊?”梅佳诺粉唇微张不禁吓了一跳,可是即便是狼也实在太漂亮了,况且能同人住在一起定是驯化了的,当下便闹起来,“六哥,我不管我要那只乌篷船停下来,我要那只雪狼!”

梅佳诺自小娇生惯养,梅家几乎连年都生养男孩儿,好不容易诞生了这么一个女孩儿,几乎每一个人都宠着她,自是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子。而且要什么,必定要得到,绝不拖延半刻。

梅苍云从来没有这般着恼过,但是却不过这唯一妹妹的胡闹,不得不转过身吩咐之前的水鬼暂缓行动,不要真的将那乌篷船凿穿了,否则到时候还真的不能保证那只该死的雪狼的安全。

这边命令刚下,楼船里面的梅家女眷也纷纷涌了过来。梅佳诺更是积极的将那乌篷船上的雪狼指给大家看,还命人将楼船再一次靠着那乌篷船划过去。

梅苍云不禁苦笑,这么一个干掉赐香的好机会被这个不成器爱玩闹的妹妹毁掉了。那个赐香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一些,已经是七品丹师,自己若是不乘着她羽翼未满将她除掉,等她有朝一日变得强dà

起来便不好操作了。

赐香这边刚命剑九驾船快速向岸边靠近的时候,不想那楼船又靠了过来。瑁儿因为紧张倒是晕船的感觉减轻了几许,不禁咬牙切齿道:“梅苍云想干什么?老娘这便出去一剑刺穿了他!”

“不可轻举妄动,禹州城是梅家的地盘儿,此番要多加小心,”赐香生怕瑁儿真的出去闯什么祸,吩咐道,“你且留在剑九身边协助,我去将雪儿喊进来。”

赐香差点儿忘记了自己的灵宠雪狼,忙穿过船舱走到船头,却看到梅苍云的楼船已经近在眼前。饶是乌篷船划得有多快,也不可能赶得上楼船的速度。

只是此番站在楼船边沿的人确实较之前满满当当的多了许多倍,赐香脸上的诧异不露痕迹的收敛了几分。

镇定自若的走到正在呲牙咧嘴冲着楼船上围观的人群示威,若不是在这该死的河面上,雪狼早已经扑了上去狠狠咬伤几个才解恨。

“雪儿!回来!!”赐香顺手亲密的抚了抚雪狼的肚子,之前还张牙舞爪的雪狼竟然乖巧地蹭了蹭赐香的手臂,毛茸茸的尾巴摇摆的甚是欢声。

这一幕可是将岸上的人看的惊呆了去,世所罕见的雪狼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惊诧,不想竟然从乌篷船中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那少女竟然长的如此绝美,虽然身着一袭普通的银色纱裙,却仿佛云端飘来的仙子般美得令人不敢亵渎。

雪狼配着美人,出其不意的震撼,竟然令楼船上的人一时间安静如斯。

“姐姐请等一等!!”梅佳诺眼看着赐香将雪狼带进了船舱不禁着急万分。

赐香硬着头皮看着这个丫头,衣着华贵,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呼小叫,想必在梅家也是个重yào

角色。只是猜不出到底是何许人,说不定是哪个房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未为可知。

“何事?”赐香所在的乌篷船在剑九的操控下倒也行进的越来越快,只是那楼船跟的也是很紧。

“姐姐,我是梅家七小姐梅佳诺,不知可否交个朋友?”梅佳诺虽然跋扈一些,毕竟出生于大家族几分礼数还是能做到的。

赐香眉头一挑,暗道这便是那个即将要取代端木烟雪成为东昊国太子妃的梅家七小姐?她不禁暗自冷笑,可惜了这样的花容月貌却要嫁给皇甫即墨那个禽兽,可惜得很!

“对不住,小女子乡野粗鄙之人,实在是高攀不起,”赐香看似自贬身价,声音中却着几许高傲的冷意,倒是令楼船上梅家上下分外愤nù

。不过是一个会操控狼的乡下丫头罢了,还这么骄纵。

“这位姑娘,”一直跟在梅佳诺身边的梅家五公子梅苍海不由得动怒,沉声道,“可否将你手边的雪狼出个价格?”

赐香一愣,脸色也沉了下来,竟然敢给她的灵宠估价?

她微微抬起头,精致的小脸微扬突然指着梅苍海身边的梅佳诺道:“那么也请这位公子给梅家七小姐出个价可否?”R1152

第203章 主持公道

“大胆野妇!来人!给我将她抓起来!”梅苍海没想到赐香竟然如此应对,着实不将梅家人放在眼中。想他们梅家此时正是蒸蒸日上之时,而梅家的小公主同皇太子殿下的婚约眼看着便有了眉目,岂能容忍一个乡村野妇挑衅。

赐香看了一眼一边站立着的梅苍云不禁冷笑,梅苍云看来此行决计是要和自己过不去了。躲也躲不开不若硬碰硬也是好的,许是心有灵曦的缘故,身后的瑁儿早已经御剑刺出,将从楼船上飞跃而下捉拿赐香的梅家家丁一剑刺了出去。

瑁儿起剑,落势,刺入,抬腿之间动作快的令人眼花缭乱。不多时攻上来的五六个梅家家丁具是惨呼连连落进水中。

此时见了血水,楼船上的那些贵妇们一个个吓的面无人色,纷纷退了回去。一向飞扬跋扈的梅佳诺再也压不住火气,抬手指着身后梅家的护卫命令道:“将这个妖妇给我拿下!”

赐香冷冷一笑:“刚刚儿还喊我姐姐来着,这便成了妖妇?若我是妖妇,你这妖妇的妹子岂不是妖而妖之?”

“你!”梅佳诺何曾受过这般嘲讽,小脸气得通红,只得发了狠命人下去将赐香抓拿上来,这期间还不忘记吩咐不要伤了那雪狼。

梅苍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突然计上心来,显然自家的兄弟姐妹们都不知dào

这丫头的来历。索性糊涂装到底,借此机会将她除去了也是好的。

“来人,”他缓缓退出了人群垂首对身边的人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这一次派下去抓赐香的人却远远不是之前的普通家丁能比得了。

虽然他们也穿着梅家家丁的服饰,但是动作利索,出手狠辣。剑九此时也赶了过来。挥起了手中剑同瑁儿一起将赐香护在中间。

“不好!该死的!那些人剑上有毒!!”剑九眉眼间越发的杀气凛然,梅家真是胆大包天居然痛下杀手吗?自己也是大意了,早知如此应该让上阳影卫跟着才是。

只是谁也没想到赐香竟然会在这个地方撞上梅家的人。还有那个胆大包天却又心思毒辣的梅苍云,果真是要斩草除根。

若是赐香姑娘出了什么事。长公子一定会杀了自己的,也罢,如今只有拼死一搏了。

“啊!!”几声惨叫传来,瑁儿同剑九同是定睛看去,不禁欢喜万分。只见雪儿腾挪飞转,咬着其中一个杀手的胳膊活生生撕扯下来。

浓重的血腥将北冥戈雅沙漠雪狼身上久违了的嗜血残暴激发了出来,不多时到处是被雪狼咬下来的残肢断臂。

血腥的场景令楼船上的梅佳诺几乎站不稳脚跟,此时哪里还敢要这只灵宠。迷跄着退后了几步。

“送小姐会回船舱去!”梅苍云的眉头也是越蹙越紧,怎么下面的这两个人剑法如此了的?竟然两人一狼将他偷偷训liàn

那么久的杀手几乎消灭一个干净。

梅佳诺正待要退回到船舱中去,却只见一抹银色身影倏忽而来,竟然是从一只还有些距离的乌篷船上飞跃而过。

夕阳的光芒照在那一头迎风散落的银发上,仿佛九天谪仙下凡,却又带着诡异的杀气。银瞳中满是冷漠,堕仙般的令人恐惧。

他手中的银芒一闪,围着赐香等人缠斗不休的梅家护卫尽数震到了水中,整个水面血浪过后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梅佳诺再没有见过如此俊美邪气的男子,银袍上鎏金的花纹在夕阳霞光下淡淡波动着。银发倾泻而下迷了一世繁华。冷静清俊的脸上却带着一些焦急,只可惜……那焦急竟然是冲着那个野丫头而去。

“公仪长公子?”赐香一愣,此人不是回燕都去了吗?难不成燕都的大司马行动竟然如此自由?

公仪恪看到赐香身上无任何伤痕。登时放下心来。

“长公子!”剑九是真心的想给公仪恪跪下了,长公子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他忙抢上一步参见自己家主。

此时河面上血腥弥漫,可是楼船上梅家的女眷们却是一个个又出来了,不为别的,只为能亲眼目睹传说中的公仪家这位银瞳长公子。果然不似凡人,俊美异常,竟然将她们一致认为优秀的梅家六少爷梅苍云也比了下去。

“我奉皇命前来主持此番的禹州品丹大会!”公仪恪声音虽然清淡,但是中气十足。用了几分内力,目的就是要楼船上的梅家人听清楚这一届禹州大会可是他来做保。容不得他们放肆。

“啊?”赐香眉眼间登时晕染出喜色,一把将公仪恪胳膊抓住。激动地不知dào

该怎么好,“这样甚好,这样甚好!”

她不求公仪恪如何如何,只要求这届品丹大会能公平一些,她别的也许比较愚钝但是对于自己炼制丹药的实力还是颇具信心的。

梅家的人此时却是看得呆住了,公仪恪何许人也?公仪家的家主,皇上重用的大司马,位居三公之一。那是连梅家也要忌惮的人物,此时竟然任由一个粗鄙不堪的乡下丫头紧紧拽着自己的胳膊,脸上居然渗出前所未有的温柔表情来。

梅苍云扫了一眼自己的五哥,缓缓退出了视线,既然是五哥挑起的祸端就由五哥善后吧!自己需yào

另作安排,看来此番禹州丹会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么顺当。

公仪恪看那女人的神情太过引人注目,为了一个小丫头竟然亲自请求皇上开恩允许自己主持这一届的品丹大会。以往的品丹大会倒是也有朝廷派官员主持,毕竟是为了东昊国选拔最厉害的丹师,但是一个三品四品的丹会却是从来没有派出如此职位高的官员下来。

公仪恪分明是为了给赐香撑腰,不简单啊!不简单!这烧火丫头还真的需yào

重新认识了,竟然连一向不近女色的公仪恪都能抓在手中。

“别担心!”公仪恪对着赐香轻轻一笑,赐香心头的那股子紧张顿时松懈了下来。

梅佳诺远远看着那似乎不太清楚的微笑,心头竟然狠狠痛了一下,为何不是自己?若是能得到那样安心的一个微笑,即便是让她去死也不枉此生了。

她猛地心惊,自己这是怎么了?之前也曾经听过关于公仪恪的传闻,只将那当做一个故事来听。但是真zhèng

见到公仪恪后却觉得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呢?似乎魂魄中的三分已经丢弃了,再也寻不回来,都淹没在那抹银色光芒中沉沦消散。

梅苍海率先醒悟过来,忙躬身在船头施礼道:“大司马驾到,有失礼数实在是该死的很!还请大司马移步楼船,属下……“

“不必了,”公仪恪冷冷看了一眼梅苍海,梅苍海不禁怔了怔,觉得背后的冷汗登时落了下来。

忙又冲赐香躬身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dào

这位姑娘的名号是?”

赐香缓缓笑道:“你们刚才不是喊我的名讳了吗?叫我妖妇便成!”

公仪恪的唇角不自然噙着一抹微笑,这丫头着实淘气得很。满眼的宠溺望着她,视他人如浮尘。

“这个……”梅苍海尴尬的无以复加,这死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刚要转身去寻梅苍云问询却发xiàn

那小子不知所踪,不禁一个头顶两个大。

公仪恪看着赐香虽然插科打诨的闹,却是一脸的疲惫,心头一阵怜惜冲着梅家的人冷冷道:“赐香大师是皇上钦命七品丹师,尔等这般冲撞,本座决不能漠视不管,他日必向皇上说个分明,请皇上决断。”

梅苍海脸色一怔,瞬间苍白如玉。一边的梅佳诺似乎被人抽取了筋骨,动弹不得。这便是那个在整个燕都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青丘镇七品丹师赐香,一个敢于同公仪家单挑的女子?只身一人勇闯魔教的女子?难不成这就从魔教里出来了?

梅苍海连连叹息自认倒霉,这女人的实力决计在六弟之上,怎么突然现身禹州了呢?人人都以为这女人必定死在了魔教里,要么也会被拖延数日,但是没想到的是会闹得这般纷乱。

“剑九!开船!!”枭冷也不避讳众人惊诧的目光,将身上的银色披风解下来裹在了微微发抖的赐香的肩上。

“长公子这使不得……”赐香不禁慌乱。

“无妨,江风冷冽,你身子骨弱!”公仪恪将他的温柔尽数释fàng

出来,也不顾及别人会怎么看。他再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喜欢上了,便要喜欢到底,喜欢的张扬。再也不愿意为了所谓的面子错过一次又一次与她相处的机会。

瑁儿不禁暗自担心,少主啊!瑁儿撑不住了!你媳妇儿快要被人勾搭跑了!

剑九划船的动作分外的卖力,这下子长公子终于开窍了,看来所谓的爱情也是需yào

历练的。

雪狼嗷呜嗷呜的嘶吼着示威,肥硕的屁股却是向后挪了过去。公仪恪身上气场不亚于枭冷的,让它莫名其妙有一种臣服的感觉。那是王遇上更厉害的王的感觉,它要不先认怂?等枭冷回来再说?

很快乌篷船靠了岸,上阳影卫的新统领小七分外激动地帮剑九将船靠了岸。赐香心头的终于安了下来,却不想刚上岸便听得一声凄厉的呼喊。

“师傅啊!!!”(未完待续)

第204章 禹州城

赐香在一干人的瞪视下还有雪狼嗷呜嗷呜的示威声中被单涛狠狠一个熊抱,差点儿再一次摔进河中。

“小心!”公仪恪从旁将赐香一把扶住,却不动声色的将激动地无以复加的单涛一把甩到了河堤上。

尽管公仪恪看在单涛是赐香的徒儿脸上,没有将他摔残疾了,但是单涛的小身子骨哪里经得住公仪恪这般对待。一时间一个屁墩儿坐在地上竟然半分力qì

也没有了,脸色苍白如纸。

“该!!”瑁儿同剑九异口同声道。

赐香忙蹲下身来将单涛扶起来,别过脸扫了一眼公仪恪,却是又说不出什么。此人冷冰冰的很,又极其骄傲,纵然做得不对也不能说他什么。

“单涛怎样?”

单涛纵然再是个笨蛋也明白了状况,况且之前那些言情话本看了那么多,即便是不看话本。此番看向公仪恪的表情也猜的**不离十,这人是嫉妒了吃醋了。难不成是在嫉妒自己?不禁高兴起来,自己何德何能竟然也令名满天下的公仪恪嫉妒吃味?哇哈哈哈……

“单涛你没事吧?”赐香素来与这个家伙亲厚,他可是自己从青丘镇带出来的属下,难不成被公仪恪一摔,竟然傻了不成?

“没事的,哈哈……师傅……你不知dào

最近一段儿时间我有多担心你吗?”

赐香终于放下心来,这孩子一如往常的不……正常,替他整了整摔歪了的银冠:“好吧!你们住在禹州哪里,我吩咐你们准bèi

的东西可准bèi

好了?”

“那是自然,师傅我告sù

你啊!我爹将徐铁匠也带来了,说是你一定用得着,还有丘药师也过来了,刚才嚷嚷着要过来接您呢!但是我爹说了,禹州丹会事关重大,师傅从长渊山脉带来的药材还需丘药师亲自看着才放心。”

赐香频频点头,为了以防万一她从长渊山脉燕王府离开的时候在枭冷的帮zhù

下弄了两批上好的药材。分成一模一样的两份儿,一份儿随着她亲自押送,另一份儿暗中派了人先行送到禹州。

以前吃过不少暗亏,此番也小心了几分。不管哪一份儿药材出了事儿,都不会影响大局,多留条路都是好的。既然经验丰富的丘药师过来了,此番胜算更是大了几分。徐铁匠早就想要带出来历练了,这可是个宝,赐香亲自发xiàn

的宝贝。虽然没有枭冷等人的深厚武功,但是对丹炉中火候的把握真的是登峰造极的,带着他参加比赛又多了几分保障。

“你派人将我船上的药材带到驿馆去!”

“是,师傅,”单涛看着乌篷船中满满当当的药材,眼中不禁放出光彩来,此番看来师傅要在禹州城大干一场了。这一次若是赚了银子,一定会带他去燕都看美人的。

赐香安顿好一切后,转身冲公仪恪福了福:“此番多谢公仪长公子相助,若不嫌弃可否请长公子去驿馆一聚聊表谢意?”

公仪恪的修长眉毛微微耸动,实在不喜欢赐香这般的客套。他其实要求的也不多,只希望赐香能像对待单涛等其他的朋友一样熟络,而不是这样公式化的客套。

“恪还有公务在身,赐香姑娘的心意先领了,不过赐香姑娘所住的驿馆实在是太过简陋了些,恪已经派人将赐香姑娘的东西还有随从一并接到了禹州的明月山庄。”

赐香登时懵了,这是要做什么?什么明月山庄啊?这人又开始****起来,做这样的事情都不懂的同她商议一下吗?

公仪恪似乎看出了赐香的布满,不过这可不是他所考lǜ

的范围。

“明月山庄是公仪家的产业,地理位置靠近这一次丹会的举办地摘星楼,而且上阳影卫驻守其中,不会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来打扰。”

单涛不禁乍舌,这家伙什么时候话竟然这样多起来,这分明就是给自家师傅解释嘛!

“可是……”赐香实在不想这样平白住在公仪恪的宅院,一来她不愿意打扰别人,二来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赐香姑娘不用担心,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公仪恪虽然为了赐香变了很多,但是骨子里的那抹孤傲霸气是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去掉的。他认为对的事情便一定会坚持到底,况且好不容易有了这丫头的消息,而且还能同这丫头呆在一起,决计不愿意再出任何差错。只有将她放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才能安心一些。

“不是……”赐香忙拦住准bèi

离去的公仪恪,抿了抿唇道,“长公子的心意,小女子明白,住在明月山庄虽然安全一些,但是长公子身为这一次禹州品丹大会的仲裁者,小女子不想让别人说三道四。若是赢不了倒也罢了,若是赢了,难免落人口实。长公子少不得包庇之嫌疑……所以……还请长公子多多体谅。”

公仪恪眉头一蹙:“到时候看谁敢乱说?”眉眼间的霸气超然而出。

“可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赐香毫不避让,她这样的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若是公仪恪像共襄那般跳脱耍滑,软磨硬泡赐香到真的是没办法。可是公仪恪这般强硬的安排她在禹州的事务,却是碰触了她的底线了。

“不用怕那些!”公仪恪脸色沉了下来,这女人就这么不想与自己在一起?

“可是我怕!”赐香抬起眸子盯视着那双愈来愈深沉的银瞳。她虽然此次来禹州抢夺这三品四品丹师的名号,但是更多的是要协助端木家族向梅家讨还公道。即便是赢也要赢得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可不想别人说她的这个胜利是公仪恪赏给她的,她不想做花瓶,只想做真zhèng

的自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驰骋在自由空气中的一只苍鹰。

剑九小心翼翼冲长公子使了一个眼色,拜托长公子追姑娘不可操之过急啊!淡定!淡定!懂不懂?要顺着姑娘家的意思来!

公仪恪身为东昊国世家大族公仪家的家主,还是新任的大司马,向来说一不二。没曾想赐香这丫头不买账。虽然自己现如今来禹州身上背负着皇命,也算是一方大员,可是禹州梅家的根基分外深厚,一个不小心即便是自己也不能保她周全。

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将她置于自己的身边,虽然容易引发闲言碎语,但是公仪恪何曾畏惧过这些?

他忍了忍,垂首看着赐香清澈明亮的眸子,心头还是软了下来。这丫头太过刚正,自己若是强行帮她夺了这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她也不会太过开心的。

“好吧!你小心一些!小七!”

“长公子,”小七忙疾步走来,此番自己听命已经将上阳影卫最厉害的部下带在身边,不就是一个小小丹师吗?还能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害了?上一次河阳城的教xùn

令他刻骨铭心这一次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带人驻守在驿馆附近,不得有误。”

“是!”

赐香一阵头痛,不过这也是公仪恪最大的让步了,头痛之余却有些感动。虽然他冷若冰霜,却处处为自己着想,对于他的心意焉能不知。自己这番重生本来是万幸之至,与这红尘中又偏偏对共襄动了心却不能求,更不愿意牵连他人。

只是希望公仪恪不要对自己这样好,她有些压力。不若找个机会将事情说清楚,省的公仪恪在她身上浪费太多心思,误了他的姻缘也是自己的罪过。

“公仪长公子!小女子事务繁多这便告辞了!”赐香躬身而退,公仪恪只默默看着她远离的背影,眉眼间多几许萧杀。

单涛忙扶着赐香上了一边准bèi

好的马车,师徒两个走了不多时便遇到了从明月山庄半道折返而回的丘药师等人。当下几人喜气洋洋赶往了驿馆。

禹州城又名石头城,城郭三面靠山一面临水。街头巷尾,寻常住宅都是用青石修建,分外坚固。北面是贵族大家尤其是丹师世家梅家的宅邸居多,南面是寻常百姓各种坊市却分外热闹。

这驿馆便夹杂在中间地带,虽然规模气派上面与北面的住宅相比差远了些,布局也简单一些,但是里面陈设齐全,花园小景倒也有些。尤其是那些知名丹师们包下来的驿馆更是充满了肃整威严。这里的每一处驿馆都分成了独立院落,前来比拼的丹师们若是要租下来也是一处处宅子整体租下。

“师傅,那边是公孙家的,那边是齐家的,还有那一处是景荣家包下来的,都是些暴发户小小的三品丹师只因为有银子早早将这里最好的驿馆都租下来了,”单涛撇撇嘴,掀开帘子一一为赐香指点,突然指着一处从外面看来是最气派的驿馆道,“喏!师傅!看到没有?那是端木家族的!真是奢侈的要命,几乎租下了三处院子。”

赐香心头一动定睛看去果然白墙黑瓦,高门大院,门口立着一块儿金字招牌,上面大大刻着端木二字。

一个身穿蓝衫的老者正指挥家仆往里面搬东西,赐香眼睛一热,是哑大叔?!!凌云峰顶的老仆人了,曾经在她小的时候带她捉过蝴蝶。

“师傅?”单涛奇怪地看了一眼眼睛红红的赐香,怎么多日不见这没心没肺的师傅突然多愁善感起来?

“哦,我们的驿馆快要到了吧?”赐香忙敛了心神,缩回身子来,掩饰着问道。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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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云隐公子

赐香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家族亲情观念始终存zài

着,看到了凌云峰顶的哑叔竟然控zhì

不住心头的忧伤,差一点儿泄露了心中的秘密。单涛虽然意识到师傅不对劲儿,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师傅倒没有多想。反而师傅这种表情显得更加高深莫测起来,很有高人的味道嘛!

他清了清嗓子应道:“徒儿擅自做主将那边靠近竹林的一处僻静驿馆租了下来,虽然略比其他人的小了一些,但是安静得很。而且靠近竹林的地方还有几处草亭,师傅闲暇时光可以去那处煮酒品琴……”

“很便宜是吧?”赐香才不会觉得单涛那般好心,一定是破败的很,但是估计银子花得很少。

单涛的小心思被戳穿了后带着一点儿尴尬嘿嘿笑道:“弟子也是谨遵师傅教诲,回春阁刚刚起步,正是到处要银子的时候,所以租下了这边最便宜的驿馆。租期是两个月的时间,大约也就一百多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混蛋!”赐香咬牙切齿道,“禹州这个地方着实可恨,一处破旧的驿馆罢了,竟然也要一百多两银子。”

“师傅,这几日很多丹师来了禹州,若不是弟子抢得快这些驿馆差不多也要被人抢光了去。”

“嗯,做得很好!!”赐香投过去一个满yì

的眼神,随即想起什么来,“单涛你最近有没有认真随着丘药师学习啊?”

“呃……那个……这个……”单涛忙搪塞道,“弟子这几日……”

赐香不禁有些灰心,单涛什么都好就是与这炼制丹药炮制药材方面甚是不用心得很。以后若是想要在禹州站稳了脚跟,少不得需yào

一些得力的干将帮衬着自己。河阳城那边有丘药师祖孙两个撑着门面,但是禹州这边的看着也是一块儿肥肉啊!

禹州是东昊国临近中都的第一大军事重镇,此处民风彪悍。练武之人比比皆是,所以此处的丹阁也是遍地开花。若是能分一杯羹岂不是一件美事?不过万事开头难还需yào

慢慢来,当务之急能在此次品丹大会上混出名气。若是再开办丹阁变更容易一些。

“师傅,到了!”马车停了下来。单涛掀开帘子将赐香扶了下来。

一座两进带着倒厦的青石院落安静的矗立在面前,东面便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修竹,虽然颜色枯黄风吹过后却掀起一阵声浪。倒也显得此处格外的清雅,许是上一世在凌云高峰上孤寂惯了的,倒是很喜欢这分清净。

“嗯,还不错嘛!”赐香看着门口那两只似乎被风霜侵蚀了的石狮子,虽然显得破败了些但是比禹州城南那些低矮的民房还是多了几分气派的。

此时丘药师也走了下来,几步走至赐香的面前躬身行礼道:“主子。里面的东厢房已经打扫了出来主子先将就着住着,放药材的倒厦长顺他们看着呢,里面的药材老奴已经挑拣着炮制出来了。”

赐香不禁苦笑,到如今丘药师还是以奴仆自居,但是他这般倔强倒也没法子更改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去。

“好,明儿开始先试着炼制几封出来……”

“叔叔!不要将我们赶出来,我们好不容易租到这么一间还算便宜的驿馆,我爹爹他很辛苦的。为了这一次丹会准bèi

了许久,叔叔不要赶我们走,求求你。求求你了……”

赐香正同丘药师说着话,却不想隔壁驿馆的门呯的一声打开,一个身着深紫色官服的驿臣走了出来。身后却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童。

那小童长得分外可爱,冰雪剔透仿佛白玉雕琢而成的,明亮的眼睛忽闪着,虽然有几分胆怯却也蕴满了坚定。

“云儿不得无理!”清冽的男声传来,随即一个清瘦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大约十*岁的年纪,一身月白长衫,白皙苍白的肌肤,比女子还要娇弱柔美的俊脸。令人不禁一怔。

“爹爹!”那个叫云儿的话一出口,赐香身边的单涛不禁喊了出来。“这么年轻竟然已经做了爹爹?”

“单涛!!”赐香低声呵斥,“这般没礼貌。”

那青衣书生没有半分责怪单涛的意思反而露出一抹温雅的笑容。冲赐香点了点头,却又转身对驿臣微微抱拳道:“犬子无知多有得罪,我们这便搬出来。”

“云隐大师你看这……本官也是无法,上头突然下令说有紧急公务要征用这处院子,也委屈云隐大师了!”

赐香不禁眉头一皱,云隐大师?既然能称得上是大师的,又这里租房子莫非也是参加禹州丹会的丹师吗?不禁更多的侧目,看此人倒像个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却不想也具备了二品丹师的资格了。

只是看着此人租住的驿馆同自己的一样也是破烂不堪,这样的房子官府里面的人为什么要收回去?

“云隐大师,这件事情毕竟是我们的不对,这些银子退你,还有这些银子是补偿云隐大师的损失的。”

云隐将驿成递过来的另一包银子推开只收下了之前自己交的租金道:“这些赔偿银子倒也不必了,云儿我们回去搬东西。”

“爹爹!”小小的云儿突然揪住云隐的衣袖,稚气的脸上却满是焦灼,“爹爹身子不好,若是再找去处定然找不到距离摘星楼更近的地方了,每天跑那么远的路参加比赛岂不辛苦?爹爹……我们求求这位叔叔……”

“云儿,别闹!”云隐缓缓蹲下来,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上两个可爱的包子发髻,温声道,“无妨……我们可以雇车……”

“爹爹!”

“好了云儿,我们这便进去搬行李去!”

赐香更是诧异,难不成此人连一个仆从都不曾带在身边吗?还要自己亲自去搬行李?这若是开始比赛的时候,岂不是孤身一人?

“额……请等一下!”赐香觉得这父子两分外可怜,不禁脑子一热赶上前去。

“喂!师傅!别惹事儿啊!!”单涛不禁暗自叫苦,师傅又犯傻了。在这里住的可都是丹师啊,在胜负未定之前都是敌人啊!怎么看着谁都套近乎?疯了吗?

赐香焉能不明白单涛的意思,可是看着那小家伙分外可怜,这个忙不得不忙。

驿臣看到赐香猛地怔了怔,随即微微躬身行礼:“这位姑娘是?”

赐香忙福了福:“驿臣大人安好,小女子名叫赐香,是来禹州参加品丹大会的。”

她话音刚落,驿臣同一边的云隐具是大吃一惊。赐香根本不知dào

自己现在的名号有多么响亮,河阳城的风头早已经在东昊国传遍甚至传到了其他国家。几乎是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没想到这样一个传说中的七品丹师竟然就在眼前,而且还要争夺禹州大会的名额,这实在是太令人意wài

了。

“哦……原来是赐香大师……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驿臣较之前的态度更是恭敬了许多,不禁躬身赔罪,七品丹师啊!而且还是皇上御封的,实在是尊贵得很。

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赐香身后的驿馆,不禁暗自擦汗,不知dào

这赐香大师的性子竟然如此古怪。这样默默无声的参加禹州大会,来了后还居然住这样简陋的地方。

“敢问大人,这位大哥所租的房子为何要收回去啊?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个……”驿臣擦了擦汗,暗道谁敢通融啊!这可是公仪长公子亲自命令要腾出来的地方。

“在下多谢赐香大师的关心,不碍事的,在下搬出去也无妨,”云隐从之前的震惊中略收回了心神,原来传说中的赐香大师竟然还是个小姑娘,这么小的年纪便成就七品丹师的功力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感叹。

“没有其他的法子吗?”赐香看着几乎要落泪的云儿小包子,有些心软。

“赐香大师,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上面交代下来的,鄙人也是爱莫能助啊!”

“住我那里吧!反正只你们两个人而已,大家挤一挤也就好了!”赐香突然笑道,一边蹲下身来拉着云儿的小手,“住姐姐那里好不好?”

“姐姐,你好漂亮!”那云儿竟然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倒也不认生,嘴巴却是甜得要命。

“云儿!!”云隐觉得自家孩子这般说话有些轻浮了,不禁沉下了脸,随即冲赐香行礼道,“多谢大师好意,在下心领了。“

赐香微微一愣,没想到此人竟然傲气得很,但是看着他身上过时的粗布青衫,还有小包子那张几乎哭花了的脸,不禁微微一笑道:“云隐兄是怕我占你便宜不成?怕我偷偷看你炼制丹药偷艺吗?你放心啦!我单独给你置办一间僻静屋子就好,绝不偷看你炼制丹药!”

云隐一听顿时慌乱了几分,眼眸中掠过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么美的一个姑娘行事倒是怪异的很。

“这个……云某不是这个意思……”云隐脸色慌乱,晕染上一层粉红色。

“不是这个意思那便好办了,”赐香转身冲着单涛笑道,“单涛将云公子的行礼搬到咱们那里去。”

“主子!”丘药师突然插话,他觉得此举甚为不可,这般容留一个陌生人进来,若是自家主子炼制丹药的法子被传了出去,岂不是祸害万分?(未完待续)

第206章 杀掉云隐

不愧姜还是老的辣,丘药师一生经lì

过无数次凶险,于这样滥发好心最后遭致残害的事情实在是见得的太多了。

他审视着云隐发xiàn

此人虽然一袭破衣烂衫,但是举止谈吐绝不像是贫寒人家的子弟。却又落魄至极,身上的那份气度不容别人小视。这样来历不明的人,若是安插到主子身边实在不能不令人提防着些。

主子虽然身负奇才,但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虽然平日里行事作为古怪精灵了些,但是心底最是善良,若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借此对她不利……

“老爷子,没事的,我自有分寸,”赐香怎么看怎么觉得与云隐父子两投缘,看起来这个人也不是那种心思阴毒的。

丘药师还想说什么却被赐香挡了回去,虽然有一百个担心但人家是主子,自己毕竟是奴才。再要说下去便坏了规矩,不得不转过身冲身身后跟着的长顺使了一个眼色。

“你回去告知玉儿将倒厦后面那处废弃的屋子收拾出来,要快!”那玉儿是赐香在魔教救下来的女孩子,此番定要跟着丘药师来禹州亲自服侍赐香。

丘药师也知dào

赐香毕竟是个姑娘家,身边多个小丫头服侍也是应该的,随即将玉儿带了过来。没想到这孩子倒是一把好手,言行举止很有章法,什么事皆能收拾的干净利落。

云隐实在是想不通赐香为何要出手帮他,刚要说些什么,不想赐香微微笑道:“我这样帮你倒也不是让你感念于我,只是你一个大人能受得了劳顿之苦,你儿子岂能受得了?摘星楼距离此处虽然近一些,可还要走上半天的路程才能到达。你若是去另寻住处……姑且不说禹州这么多人突然涌进来有没有空地方给你住呢?岂不是让你儿子流落街头。若是受了风寒再生出病来,可就不好了。”

云隐叹了口气,深深拜了下来:“多谢赐香大师的侠义心肠。云隐恭敬不如从命了。”

“单涛!将云隐公子的东西且搬过来!”

“是,师傅。”单涛纵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也无法只得随着云隐父子两走了进去。

驿臣原本也有些内疚此番一看赐香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倒也放心了几分,寒暄了几句后离去。

丘药师赶过来神情严肃道:“主子,我已经吩咐玉儿将倒厦后面的那间独立隔间收拾出来,主子心善但还请主子听老奴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赐香本来还想将云隐安置在西偏房,此番也只得顺了丘药师的意思。丘药师也说得对,上一次若是在河阳城能小心一点儿说不定也不会中了梅苍云的道儿。

不过她隐隐觉得自己与云隐父子分外投缘。带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玉儿也来了?”赐香笑问道,隔开这个话题。

“是啊,”丘药师绷着的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突然正了正神色笑道,“玉儿这小丫头看着分外讨喜得很,老奴想同主子讨个喜庆。”

赐香一愣:“您但说无妨。”

“我家的那个傻小子瑞儿觉得玉儿甚好……”

赐香一愣,瞬间恍然大悟:“老爷子是不是想让我将玉儿配了瑞儿那孩子?”

丘药师老脸登时笑开了花,只等着赐香这句话。赐香却随即深思起来,姻缘这东西最是难说得很。瑞儿喜欢玉儿不见得玉儿喜欢他,自己若是强行牵着红线。难不成会伤了别人。

“老爷子,”赐香神情认真起来,“这事儿我还需yào

问明白玉儿这孩子的心思。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若是两人情投意合那便是天作之合了。”

丘药师焉能不明白赐香的话,忙应道:“主子考lǜ

的周详,此番还要问问玉儿的心意。”

“呵!有些日子没见这丫头了,这便进去瞧瞧去!!”赐香兴奋的迈步走进了大门。

入夜时分,赐香隔壁的驿馆却是一片沉寂,只剩下风吹落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偶尔踩断枯枝的轻响。

主屋的窗棂上晕染着一抹摇曳的烛光,颀长的身影随着烛光来回摆动着。

屋内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上阳影卫。空气沉闷,几乎连一点儿浓重的呼吸都没有。

剑九和小七分别站在一张杨木桌子两侧。掉了漆的桌子与桌子边端坐着的华贵银发男子甚是不配。

剑九偷眼瞅着自家长公子的那点子德性不禁暗自叹气,觉得这世界上追女孩子追的最窝囊的莫过于长公子了。放着好好的明月山庄不住。领着一大帮子人偏要住到这偏僻的驿馆来。住就住吧,明明距离人家那么近也不晓得过去串个门子,却在这里装样子。

公仪恪手捧着兵书足足瞪了一个时辰,剑九看着地上跪得满满的兄弟们,不禁大着胆子咳嗽了一声。

“长公子……有什么吩咐没有?”

公仪恪猛地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这才发xiàn

地上的属下早已经跪了多时了,沉声道:“将这附近的地方严密盘查,每一个可疑的人都不要放过,下去吧!!”

“是!!”一干上阳影卫起身匆匆退了出去。

“剑九!”

“长公子,”剑九冒出一头冷汗,不知dào

又会有什么麻烦事情等着自己。

“那个叫云隐的人是怎么回事?”

剑九心头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谁知dào

一边的小七却是积极的拿出了一副画像捧到公仪恪的面前。

“长公子过目,这是属下命人偷偷潜入赐香大师那里画下来的画像,此人出生在平洲没落贵族家庭,三品丹师,父母双亡,妻子年初去世只剩下一个小儿子。此人才情颇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号称平洲第一美男子……”

剑九狠狠扫了一眼小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谁不知dào

最近长公子吃醋的能力渐长?

果然公仪恪沉下了脸,纤长的手指紧紧扣着平铺在桌面上的画像,恨不得在那美男子的脸上挠出几个窟窿来。

剑九眼见着公仪恪变了脸色,忙道:“长公子,依着属下最近同赐香姑娘相处以来……”

“相处?”公仪恪的银瞳中更暗了几分。

剑九差一点儿闪了自己的舌头,忙纠正道:“属下追随赐香大师以来,发xiàn

赐香大师宅心仁厚,路上看到被踩死的蚂蚁都要暗自伤神很久。”

公仪恪银瞳中的温柔丝丝缕缕渗透了出来:“她自是个心善的,可是这不是个好习惯。”

剑九终于看到长公子露出点儿温情来,大着胆子道:“那小包子头看起来就可怜兮兮的,正好被赐香大师撞上了,依着赐香大师的性子若是不收留他们父子两倒是奇了怪了。”

公仪恪沉吟了很久,突然眼角扫向了一脸好奇的小七,神情不豫:“你下去!”

“是!”小七苦着脸走了出去,每次到剑九向长公子传授追女孩子的心得体会便将自己支出去,令他分外的不爽,但是又无可奈何。

“想个法子,”公仪恪将桌子上的云隐画像狠狠团成一团。

剑九眼睛一愣,长公子不会是杀人灭口吧?一个堂堂的公仪家家主干掉一个穷困落魄的三品丹师这也太掉价了吧?

“长公子!”剑九吞咽了口唾沫,“此事还需yào

从长计议,赐香大师那样心性的人,长公子还不清楚吗?若是杀掉这个衰货,给赐香大师知dào

是我们做得,日后长公子再赐香大师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会日落千丈……”他不敢说下去了,分明体会到了公仪恪周遭浓浓的杀意。

“不是的,长公子在赐香大师心目中的地位那是如日中天啊!属下只是说这样干掉一个人实在是不划算,长公子这样的人怎么能跟云隐这样的小民一般见识呢?他配吗?”

“你说该如何?”公仪恪真是讨厌死了自己的身份,若不是这一层身份限制,他早就像共襄那样不要脸的插科打诨卖萌求赐香收留自己,这该死的大司马的身份,这该死的公仪家家主的身份,让他多了太多的责任和负担。

“其实呢,”剑九斟酌道,“与其打击赐香大师身边出现的这些男人还不如狠狠打击赐香……”

“你说什么?”公仪恪面色一冷。

“额……不不……我的意思是还不如打动赐香大师的心,俗话说攻心为上,此番正是天赐良机啊长公子!您看现在,共襄那厮在南昭忙的焦头烂额,枭冷那王八蛋也是被南昭蛊王缠着脱不开身,长公子此番可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机缘,只要想法子做些什么让赐香大师感动的事情,攻下芳心那就好了。”

公仪恪的脸上更是缓和了几分,竟然微微有些激动:“那该怎样做?”

“就是女孩子喜欢的那些啊!”剑九登时眉飞色舞起来,“女孩子最喜欢逛街了,不如就邀请赐香大师逛逛街可好?”

公仪恪银瞳微垂看着面前的云隐画像冷冷道:“可我还是想干掉他!”

剑九小心翼翼拭去了额头的汗珠,长公子吃醋吃的竟然这般厉害?(未完待续)

第207章 英雄救美

禹州城最热闹的地方便是位于南城的夜市,里面的勾栏瓦肆数不胜数,还有专门辟出来的一条街道,左右都修建着专供贵族女子玩乐消遣的彩楼。

彩楼下面还处处设立着卖女孩子喜欢的那些小玩意儿,帕子玉簪还有各种各样的绢花。

每到霜雪节快要召开的时候,彩楼都会装饰一新,金碧辉煌得很。游玩累了的贵族夫人小姐们就会上自家家族所属的彩楼里休息,隔着雕饰着五彩图腾的窗棂向外探望禹州城夜景也是一桩美事。

赐香早就听闻这里的夜市分外的热闹繁华,将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准bèi

带着同样喜欢逛街的单涛去南城溜一圈。

“玉儿,你去不去?”赐香看着一边收拾碗筷的玉儿,这丫头在魔教待了那么久兴许没见过中原地区的繁华如梦。

“小姐,奴婢就不去了吧,小姐的狐裘袍子外面还需yào

上一层流苏,一会儿奴婢赶着时间帮小姐缝制出来。”

“大不了我再换穿别的一件,”赐香心头一动,生出几分暖意,“你也难得来一趟禹州随我一起上街逛逛。”

“好,奴婢这便收拾东西去,小姐要不要带暖手的炉子,还有再加一件罩裙吧,禹州城着实冷得很……对了还需yào

带着那件狐裘皮子坐在马车里裹着些脚……”

赐香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道:“玉儿我们是去逛街不是搬家啊!快去将随身的披风准bèi

好便是!”

“是,小姐,”玉儿抿着唇笑着走开。

“瑁儿你要不要去?”赐香转过头看着闷闷不乐的瑁儿,这丫头野惯了的,最近跟着她倒也没少受罪,心里头多少有点儿歉疚。加上她是共襄的人。自己或多或少竟然多了几分关心。

“去!”瑁儿咬着牙,自己可是堂堂的南昭陶家刑堂堂主啊!自家主上此时在南昭拼死拼活血战沙场,这个女人一点儿也不关心少主。还有心思逛街?没良心的死女人!!不过自家少主更是个混账,偏偏在身边留下了灵儿。让她贴身保护赐香。算了算了!再忍忍!再忍忍!

“师傅,”单涛慌慌张张奔了进来,手中拿着两封帖子。

“何事?”赐香接过了帖子。

“一封是梅家的,另一封是……端木家的,都是邀请师傅明日过去叙话。”

“叙他奶奶的话,”一边的单天德将牙缝儿里的肉丝儿挑着吐了出来,不禁大怒道。

“爹!注意礼仪啊!!”单涛不禁额头冒汗,如今在师父面前敢于这般猖狂的也只有自己这个不成器的老爹了。

赐香倒是不以为意凝眉思索着对策。梅家的这个宴会决计是个鸿门宴,倒是端木家族发来帖子似乎有点儿不妥吧?

她重生后的身份隐藏得很好,任是谁也不知dào

她曾经是凌云峰顶的端木赐香。加上河阳城端木烟雪却是着了自己的道儿,端木家族的人应该很恨她才对,为何也发了帖子邀请她过去?

单天德抢过赐香手中的帖子:“丫头,这还要考lǜ

?摆明着是个陷阱。梅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这样去了少不得中他们的圈套,依着老夫看……不去!就说车马劳顿身子骨弱不适合见客。至于那端木家族的……”

“端木家族的我要去一趟,”赐香眼眸中的亮光一闪掩饰了回去,此番一定要帮着端木家族的。她虽然已经物是人非但是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已经不属于端木家族了。她的心在那儿,根也在那儿,是一定要帮衬着的。

单天德张了张嘴。知dào

这丫头的倔强叹了口气道:“罢了!梅家的这封帖子,明早儿我亲自以大管家的身份回了消息去也算不缺礼数,他们也不会拿这个要挟咱们。至于端木家族的,赐香大师尽量还是稍稍避人耳目的好。既然身子乏了回绝了梅家的,断然不能大摇大摆的去端木家族那边讨好……况且端木家族也不是好鸟……”

赐香微微一笑:“单叔,我明白这其中的厉害,谢谢你,赶明儿你先帮我回了梅家的。端木家的我自有应付。”

“好!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不是要出去吗?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再走的迟了,风更大更冷。”单天德转身瞪着单涛,“还不快驾车去。怎么伺候你师父的?没出息的东西!!”

单涛几乎泪奔着出了西侧厅,自己爹爹越来越不像话了些,竟然这般苛刻。以前自己随着师傅偷偷从青丘镇溜了出来,没想到自己爹也跟着出来了,倒比以前还不自在。一定要好好学习炮制药材,什么时候混个小有名气让爹看看。

他摸着黑将马车套好,命长顺打开大门赶着马车刚出了门,迎面一道黑影瞬间落在车辕上。

“啊!!”单涛尖叫了一声。

“穷喊什么啊?”剑九不禁好笑,赐香怎么收了这么窝囊的一个徒弟?

“剑九大哥你吓死我了!!”单涛倒也不认生,剑九近来总是在这里混着,一来二去倒也熟悉了。

“你师傅在不在?”剑九星目中蕴藏着算计。

单涛不禁一愣,这家伙笑得这般漂移总觉得给人感觉冷飕飕的:“剑九大哥你……你想做什么?”

单涛下意识的捂紧了领口,小白兔的眼神暴露无遗。剑九一阵纳闷没好气道:“我又不喜欢男人,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前来同你商量个事儿……”

说罢剑九凑到了单涛的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

“不可!我不能出卖师傅!!”

“笨死!”剑九之前的和颜悦色终于消耗殆尽,脸色一沉,星眸中竟然蕴满了几分杀意,“你家师傅最好的归宿便是我家长公子,枭冷是个毒师每天同毒虫打交道,寒不寒碜?共襄那么阴险,你家师傅心思单纯怎么是他的对手?还是我家公子好,你这样做也是帮了你师父,怎么会害她呢?你就将马车照着这条路线行进,一切都没问题了。”

“可是……”

“怎么?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剑九眉头一挑,剑鞘猛的架在了单涛的脖子上。

“好说!好说!!只是他日师傅若是怪罪起来,你一定要帮我担着些……呜呜呜……不过能不能先将脖子上剑拿走啊?”

“你哭个屁啊!!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剑九实在受不了单涛这娘们儿样儿,将他从马车上踹了下去,暗处摸出来几个人将哭的稀里哗啦的单涛架起来拖走。

剑九从怀中摸出来一张人皮面具戴好后,赐香恰好走了出来。

“单涛,我们直接去南城!”

剑九顶着单涛的那张脸,忙应了一声倒也不敢多说话,言多必失。要不是为了长公子的幸福,他打死才不干这等低级品味的事情,实在是太掉价了些。

通往南城坊市的道路倒也平坦,只是要经过一片相对较为荒凉的树林。乌云遮挡了明月,投下一大片暗影,寂静的树林感觉有些恐怖。

玉儿抱着赐香胳膊,有些紧张的看着帘子外面的隐隐绰绰。魔教中的悲惨生活让她对黑暗分外敏感,骨子里的恐慌是去不掉的。

瑁儿微微掀开帘子,轻轻嗅着迎面而来的冷意,心思却是跑到了南昭。不知dào

现如今少主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瑁儿,有没有共襄的消息?”赐香突然问道。

瑁儿倒是一愣,以为这女人见了新爱忘了旧欢,这番看来还是关心着共襄,倒也算有良心之人。

“没有消息!”瑁儿显得有些懊恼。

赐香脸色黯淡了几分,她知dào

瑁儿一定有同共襄联系的特殊渠道,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也实在是令人担心。

“姑娘放心,我家少主是将姑娘放在心尖子上的,定是最近忙得很,一旦局势稳定下来,一定会回给姑娘消息的。”

“哦……”赐香尴尬的别过头,心头却是更加惶急了几分。那家伙在的时候嫌弃他吵得慌,一旦不在身边,倒也有几分不适应,这是不是也叫思念的感觉?

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马车外面登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何人?”瑁儿心头一惊,拔剑将车帘挑开,不想外面迅速跑来十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一看便知dào

来者不善,个个强悍凶猛。

“玉儿!别怕!!”赐香现如今也是有几分功底在身上,忙将玉儿护在身后,摆出一个打架的标准姿势。

哪知那些人虽然已经冲到了赐香的面前却都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愣是没有往前半步。剑九叹息了一声,这些吃干饭的,忙转身举剑冲瑁儿刺来。

“单涛!你疯了?”赐香大惊。

“什么单涛?”瑁儿咬牙切齿,“分明是易容而成!”说罢迎了上去,剑九故yì

将她调开,也不硬拼只是耍了几个剑花引逗着瑁儿火气更大了几分,拔步追了上去。

赐香暗自叫苦,身后的玉儿却是猛地冲到赐香的身前:“小姐,快逃!!”

“玉儿,退下!!”赐香不禁着急,这便如何是好?尽管知dào

禹州城是梅家的势力,但是也不至于这般猖狂吧?

此时一道银色身影顺着树丛落下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只一瞬间便转到了赐香的身前。

赐香的视线登时被挡住了,入目的只有三千银发飞扬。又是公仪恪救了她!(未完待续)

第208章 嗔念

刚才还血腥味很浓的小树林瞬间只剩下一群东倒西歪碎碎念的黑衣人,一个个将外面的衣服脱了去,露出了上阳影卫的标志。

“长公子真打啊!!”

“吵什么,就当长公子陪着咱们练武了!”

“哎!你发xiàn

没有?至从长公子遇到那个女人后,整个人都变了似得……”

“呔!背后议论主上不想活了吗?”

南城坊市中,虽然夜色已深却人流攒动,挤挤挨挨,沿街的灯笼罩住一片片光彩绚烂的世界。

但是再怎么绚烂也比不上街头缓缓踱步的公仪恪引人注目,两边的人纷纷侧目,这男子实在是太俊美了,宛若画儿上走下来的人物。身边的那个女子也是美的没有天理,这一对儿璧人应该是存zài

于天上的仙界里吧?

赐香不自在的看了看左右,至今心头还颤抖个不停,公仪恪将她救下来以后竟然邀请她逛街?!!

身后的玉儿怯生生的看着自家小姐和那个身材高大的传说中的东昊国战神,脚步有些踉跄。

“姑娘小心!!”小七忙将她扶住,随即又迈开一步恢复到之前冷面侍卫的角色。

“多谢!”玉儿紧张得几乎要哭了,前面那两人还真叫逛街啊!!沿着南城的坊市大约已经走了三个来回了。

赐香看了一眼玉儿脸上的疲惫,忙转身冲公仪恪笑道:“公仪长公子,时候不早了,我家玉儿年纪小,走么这远的路吃不消该回去休息了。”

公仪恪停下了脚步缓缓道:“小七!你送玉儿姑娘回去!”

“是,长公子!!”小七倒是欣然同意,长公子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个亲近赐香姑娘的机会。自己杵在这里算什么?

他起身忙将一边愣怔的玉儿一把拽住,扶到了身边牵着的马匹上,狠狠打马绝尘而去。玉儿本来胆子小。小七又是个急躁的,只听得玉儿尖叫一声吓晕了过去。

赐香不自在的看着左右两边的街景。觉得这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些。公仪恪逛街?而且是自己同公仪恪逛街?

“怎么?累了吗?”公仪恪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变得生动一些。指着街边的一处茶楼,“去那边歇歇脚,一会儿接着逛!”

“咳咳……”赐香一口气呛了到了嗓子眼儿,也就是自己这样在外漂泊了许久的女孩子已经练出来了。否则寻常贵族小姐那娇嫩的身躯,哪里禁得住公仪恪这般遛弯儿啊?

“好吧!”赐香顺从的跟在公仪恪身后向茶楼走了过去,实在是走不动了。

“啊!我的帕子!”茶楼上传来一声娇喊,一块儿绣着粉色梅花的帕子登时飘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公仪恪的肩头。

“天哪!”楼上探出来半截粉嫩的身子正是盛装娇艳的梅佳诺。她看到自己的帕子落在了公仪恪的肩头上,脸上顿时晕染出一抹红晕,更显得整个人娇艳欲滴。

不过谁也没有看到梅佳诺眼眸中那抹精明的算计,她今日同梅家的贵妇们早已经将南城的坊市逛了一遍。正坐在茶楼上休息远远便看到了那两个夺人眼球的身影。

不知dào

为何,至从那一日在江面上惊魂一瞥,公仪恪整个人早已经镌刻在她的记忆深处。之前觉得皇甫即墨是那般的丰神俊朗,但是在看到公仪恪后却是感觉这两人之间是云泥之别。皇甫即墨虽然贵为太子,但是与公仪恪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些。

可恨的是,为什么他的身边只给那个女人空下了位置。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什么狗屁七品丹师?七品丹师就了不起吗?她就不信了,她堂堂梅家的七小姐会被一个烧火丫头打败了去。

眼见着公仪恪要进来。心思一动将手中的帕子丢了下去。也怪公仪恪心思全在赐香的身上,对于突然掉下来的帕子竟然没有丝毫在意。

梅佳诺忙从茶楼中走了出来,走至公仪恪面前微微躬身福了福。那姿态分外迷人。柔美中带着几分书香之气,却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矜持。

“小女子梅佳诺拜见公仪长公子,不小心得罪了公子,还请多多包涵。”

赐香不禁一愣,脑海中登时闪现出那些话本子上面的情节。这不是经典的贵族小姐勾搭男人的经典场面吗?自己倒碰到了,唇角不禁蕴含着一抹笑意,倒要看看梅佳诺与身边的公仪恪说些什么?

公仪恪微微侧脸看了赐香一眼,转过头冷冷看着梅佳诺,璀璨的银瞳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知dào

赐香不喜欢梅家人。加上上一次梅苍云做的实在是过分,他本来要找梅家的晦气的。只是梅家是东昊国第一世家大族。自己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此番梅佳诺的所作所为自是入不了他的眼睛。

他淡淡从肩头取下了帕子。梅佳诺眼眸中微微带着些许期盼。纤纤玉手笼在袖筒中,却因为紧张掌心满是汗珠。

他一定会温柔的送还与自己的吧?到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邀请公仪长公子进茶楼喝一杯这样的措辞不知dào

可否?

公仪恪手中的帕子在他的内力催发下竟然化成了点点的碎片,一如梅佳诺脸上同样变成了碎片的笑容。

“香儿,我们去别处去!”

“啊?……哦……”赐香也没想到公仪恪会这样的动作,虽然自己看着比较解恨,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觉得公仪恪这样做似乎过分了些。

不过公仪恪在这世界上从来不知dào

何谓对女人的礼貌,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谨小慎微都给了赐香一个人。

梅佳诺狠狠咬着唇,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和羞辱阵阵袭来。梅家将她保护的太好,她从小到大没有尝过求不得的滋味,没有被人无情的拒绝过,更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羞辱。

所有这些新的体验至从来到禹州后接二连三的被她遇到,每一件。每一桩都同那个该死的女人有关。

梅佳诺实在是不甘心,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没有。从来没有。

“小姐!”身边的丫鬟小心翼翼提醒道。

啪!梅佳诺一记耳光甩在了那丫鬟脸上,登时肿了半边。她狠狠咬着牙将眼眸中的泪水用前所未有的怒火慢慢烤干。焦灼般的刺痛却是烙印在心头。

赐香小心翼翼跟在公仪恪的身后,显然看出来公仪恪的心情分外不爽。明白他一向是个安静的人,这番陪着自己逛了这么久也算是天下少有的奇迹了。

“公仪长公子,这样吧,夜色深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你不是要喝茶吗?”公仪恪着实舍不得,总觉得与她的时光过一点就会少一点儿。

“这个……回去也是可以喝的。”

“你不喜欢与我在一起吗?”公仪恪突然侧过头,脸上竟然沾着几分忧伤,狠狠吓了赐香一跳。

公仪恪叹了口气。抬眸看着天上的月色:“如果他在这里陪着你逛街,你定是很开心的吧?如果是他,不论做什么你都觉得会满足的吧?”

淡淡的语气,仰头的姿态,从来没有想到过公仪恪竟然也有这般忧郁的一面。明明是四周热闹异常,明明那么多人在他的身边穿梭,明明这个丫头就在身边陪着他,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分外的凄凉孤独。

“别走!”公仪恪突然垂首,银发微垂,遮住了他银瞳中的悲伤。“别走,算是我求你陪着我,只陪一小会儿好吗?”

赐香登时一阵难过。心中竟然升腾起同情来。她瞬间被这种同情之感狠狠吓了一跳,没想到有一天会同情眼前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

心头的一抹柔软触动了,随即而来的便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气。

“走吧!你选个你喜欢的地方!我陪你一醉解千愁!!”

公仪恪看着被赐香紧紧握着的手臂,身子因为太过悸动而显得僵硬万分。

“走啊!!”赐香以前只将公仪恪当做是一个万能的人,甚至有一度时间将他当做是个可恨的人,尤其是他对枭冷做过哪些之后。但是现如今她也发xiàn

此人居然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脆弱的令人怜惜的地步。

“好!”公仪恪银瞳中闪过一抹狂喜,自己真是该死,以往的高傲狷狂统统丢到九霄云外。早知dào

示弱会受到这般意想不到的效果。他早就在赐香面前痛哭流涕了。

城北明月山庄的梅林中,一间精致的草亭四周围着竹篾。里面煮酒的火炉烧得正旺。月亮已经移至中天,公仪恪却是饮到酣畅之处。赐香不能饮酒。他另备了一只炉子煮茶,亲自为赐香烹茶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赐香又将公仪恪的酒杯填满,公仪恪一饮而尽,这般美人相伴,举杯畅饮的时机决计不多。他实在是太珍惜,她倒一杯,他喝一杯,千杯不醉,却又醉得一塌糊涂。

那些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那些在北冥昆仑峰顶学武的日子,那些叱咤江湖的名利过往。甚至连同与枭冷的恩怨情仇,还有那些压抑在心头太多的责任和负担通通一吐为快。

“没想到你小的时候竟然那般顽劣?”赐香不禁笑道,“枭冷要是知dào

自己最珍贵的那柄剑被你藏了起来卖了废铁一定气的要死。”

“对,那是我父亲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也是最后一件礼物,”公仪恪苦笑,转过头看着赐香,“其实你知dào

吗?我很嫉妒他。”

“你嫉妒枭冷?”赐香大吃一惊。

“是的,”公仪恪手掌中的酒杯再一次空了,“他才是父亲心目中最爱的那个孩子。”

赐香猛然间觉得心头一阵锐痛,缓缓道:“其实他……也很可怜……”她现在很迷茫不知dào

该同情他们兄弟到底谁多一些。

“你……”赐香抿了抿唇,“我有个小小请求,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斗下去了,你肯放过他吗?”

公仪恪突然缓缓逼了过来,满是醉意的银瞳温柔却又凄凉的看着赐香,一字一句问道:“你肯嫁给我吗?若你肯嫁给我,我愿意答yīng

你的一切要求,你……愿意吗?”(未完待续)

第209章 退出

一大早起来善涛等人便觉得赐香分外的不对劲儿,只是单涛自己也有心事做贼心虚,不知dào

昨天那出子乱局到底怎么收场的?

“专心吃饭!!”单涛老爹用筷子敲了敲桌子。

“哦,”单涛忙收回了粘在赐香脸上的视线,专心对付面前的蒸包。

单天德不免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傻小子从小喜欢美人,偏偏跟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师傅。若是生出什么非分之想,岂不是玷污了师徒名声,徒增大陆世界的笑柄?不行!看着这小子那双到处招惹桃花的杏眼,就觉得应该为他赶紧的找一门亲事。

“哈哈哈……”一边的瑁儿捧着话本子笑个不停,昨天夜里虽然同那个捣乱的小贼打了个平手。不过自己好得在他臂膀上刺了一剑,也算是平复了最近几日内心的狂躁。

实在无聊之时竟然喜欢上了单涛收藏的话本子,没想到这孩子虽然不着调一些但是收藏的这些话本子却是很耐看。今早看到赐香平安归来,虽然自己一时疏忽没有替少主看牢赐香被那个公仪恪插了一脚,但最起码有公仪恪罩着,赐香便安全多了。此时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事可干,随即迷上了这个。

单天德暗自叹了口气,这个瑁儿姑娘倒是人才长得不错,可是实在是太暴虐了,他单家十代单传。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要给这丫头打坏了去,决计不能寻她。

“哈哈哈……这女子也太好笑了,若我遇到这种朝三暮四喜欢看美人的男人。哼!一掌拍死了去!!”

单涛忙站了起来端着碗挪远了些。抬眸却看到赐香再一次发呆。不禁大感诧异。至从昨夜被公仪恪送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呆呆的。不知dào

公仪恪对自家师父到底做了什么?该不会是……

“单涛,你一会儿陪我去一趟端木家族那里!!”赐香心头叹了口气,公仪恪同枭冷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上一辈人的恩怨已了,两人又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有什么解不开的世仇?非要你死我活,偏偏自己夹在这其中实在是心烦得很。

公仪恪那么无理的要求被她断然拒绝,只是他眼眸中的那抹冷意实在是令她心惊胆战。以后还是尽量少惹为妙。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吧?他们的事情也不管了,自己还是一摊乱麻呢!

吃过早饭,赐香带着单涛出了门,身后却看到瑁儿将话本子夹在腋下也跟了出来,随即雪儿也摇着尾巴追出来。

赐香捂着额头转身吩咐道:“瑁儿,不要跟着了,端木家族的驿馆就在隔壁……”

“哼!我若是不跟着,指不定赐香姑娘又遇到什么不三不四的半道打劫的人,被人家拐了去,我可怎么向少主交代!!”

“瑁儿!!”赐香不禁提高了声音。

“别和我耍横。”瑁儿向来不吃这一套,这个世界上除了少主她谁的话也不听。“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怎么着?”

赐香登时软了下来陪笑道:“瑁儿姑娘我也知dào

你为我好,可是咱们都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东西看的这么紧。此番我是去会会老朋友……”

“我跟定你了!”瑁儿翻着白眼,“昨夜的事情我可不想重演一遍。”

赐香无奈暗道下一回遇到共襄一定让他将这个瑁儿带走,滚得越远越好。

端木家族的驿馆果然要气派几分,门口赐香递上了名帖,不一会儿中门大开迎面走来两人。

赐香的眼眸登时睁大了几分,穿着白色锦袍文质彬彬的青年便是凌云峰顶少年一辈的枭楚卫木,她以前也见过几面。只是不曾深交,知dào

他拜师于楚幽门下。

奇怪的是楚幽竟然没有陪同他前来,站在他身边的居然是一袭玄色锦袍的叶叔叔。赐香一时间感慨万千,见到自己人生中对自己最好的人,而且是对自己甚至好过自己爹爹的人,多不知dào

该怎么办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面目相见,激动下又多了几分忐忑!

本来是那么熟悉的亲人却要装作陌路实在是令人心痛不已,她忙敛去了不安的心神,脸上尽量平和一些。可是藏在袖间的手指头依然微微发抖,随即躬身福了福道:“小女子赐香祝二位福安!!”

卫木之前在凌云峰顶便听到了这个赐香的名头,那个时候还觉得怪怪的怎么居然有人叫着同前掌门端木赐香一模一样的名字?听闻自家二小姐雪儿竟然是被这女子陷害,虽然陷害一说只是二小姐的一面之词。

紧接着便传出了此人竟然以小小年纪便具备了七品丹师的资质,分外吃惊,但是传说归传说,此番看到真人是一个模样清纯绝美的小姑娘倒大感意wài

了。

与卫木不同的是,一边站着的叶楠微微躬身笑道:“赐香大师安好,本来应该登门拜访但是害pà

唐突了大师,不曾想今日赐香大师亲自登门实在令鄙门蓬荜生辉得很。”

赐香暗自佩服道果然是叶叔叔,既不肯屈尊来拜访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无门无派的丹师扫了端木家族的面子,却暗中递了帖子引自己前来,这番话说得倒是滴水不露。

卫木此番才反应过来忙收起了脸上的诧异之情,心思整了整也躬身行礼。他之前以为依着端木家族同这丫头的过节,此番来禹州城倒是应该避嫌才好,谁知dào

叶叔竟然向这个丫头发了帖子。

“赐香大师请!!”叶楠亲自将赐香带到前厅,卫木命人将上好的银针茶奉上。自己端坐在侧位相陪,将叶叔同赐香让到了主位。

赐香前世是端木家族的大小姐,也是后来的端木泓良亲自任命的新掌门,这样端坐在了叶叔的旁边倒也生态安稳丝毫没有失仪之处。

叶叔温润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异色,自己不知dào

为何每一次见到这丫头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没有敌对,没有陌生,反而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

“赐香大师似乎认识在下?”叶叔精明的眉眼一挑,微微笑问道。

赐香一愣忙笑道:“说笑了,也是刚接了你们的帖子,向来端木家族一直是丹师界的泰斗,虽然如今与端木家族闹了一个误会。但是丹师界端木家族的这份尊荣却是令小女子折服。”

叶楠眼眸中的审视更多了几分:“在下倒不是说这个,只是有些奇怪,”他认真的看着赐香的脸色,“赐香大师怎么不问问我们的名号呢?好似已经知dào

我们是什么人,在端木家族中扮演什么角色?”

赐香心头一惊暗道坏了,自己与叶叔叔和卫木应该是陌生人才对,也太大意了。叶叔这小老儿向来精明的很,只一个小小的试探便将自己逼到了墙角。

“哈哈哈……尊驾不愿意介shào

自己,小女子这样问岂不是唐突了?”

赐香的装疯卖傻倒是令叶楠微微皱起了眉头,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想他在江湖上这么久也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人,似曾相识又形同陌路,越发觉的对方深不可测。

但是至从端木烟雪在河阳城出了事儿,他便负责调查此人,背景身家清白却又充满了迷雾。一个小小的烧火丫头出身却是前后同魔教,南昭陶家,公仪恪等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调查随着这丫头在魔教的消失便中断了许久,本以为她会在江湖中消失一段儿时间,没曾想竟突然现身于禹州城。在端木家族同梅家争夺如此激烈的情况下,她这番行径不能不令人提防。

叶楠决定还是探探她的底子再说,随即笑道:“是在下的过错,在下姓叶单名一个楠字,端木家族的四长老之一。”

“哦!小女子幸会!”赐香忙装模作样站了起来行礼。

“这位是卫木参加此次品丹大会,是我家大长老的徒儿。”

“卫木兄好!”

“客气客气!”卫木应酬道,心中又是一阵称奇,这小丫头的年龄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一些,为人处世倒是拿捏得十足的稳妥。给人感觉有一种一派宗师的从容和淡定,不禁有些气馁,想到与此人决一雌雄竟然连那信心也丧失了几分。

叶楠此时屏退了左右看着赐香道:“此番赐香大师能来在下分外欣慰,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倒是想问清楚些。”

赐香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最亲近的人,看着他眼神中那股子熟悉的神情,知dào

此番叶叔定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要同自己讲,不禁收敛了心神。

“不知叶长老有何事相商?”

叶楠也不同她客气。直接问道:“赐香大师此番来禹州目的为何?”

赐香一愣,没想到叶叔竟然问这个问题,随即掩饰着笑道:“小女子刚刚出道,参加了河阳城的大会后,众人抬爱赐给小女子那七品丹师的名号。但是这些远远不及正儿八经的丹会来的规矩一些,所以小女子……”

“赐香大师说笑了,乡野抬爱是一部分,最关键的是赐香大师的七品丹师封号可是皇上御赐的啊!!这个总比禹州丹会一个三品四品的名号要尊贵得多吧?也……规矩的多吧?”

赐香突然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可是看着叶叔却绝不是说笑,而是带着十二分的认真。

“叶长老的意思是……”

“赐香大师,是这样的,明人不说暗话,在下的意思是请求赐香大师退出本届丹会的争夺,可否?”(未完待续……)

第210章 有猫腻

回驿馆的路上,单涛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惊慌和郁闷,猛地挡在赐香的面前:“师傅,你要不要再考lǜ

一下呢?这么痛快的就答yīng

了端木家族的无理要求了吗?”

赐香不禁苦笑,前世只有叶叔给过她亲人般的温暖,他人若是提出这个无理要求她定会断然拒绝。但是她唯一不能拒绝叶叔的请求,这不是什么荣誉尊严的问题。之前在河阳城拼死拼活是为了能报仇雪恨,可是现如今事情到了这般境地,之前的那点儿仇恨仿佛淡然了许多。

她目前为止想做的事只是让自己身边的人,让自己在乎的人能好好活下去,活得开心,这就足够了。禹州丹会本来也希望端木家族的人能获胜,既然叶叔有这般的把握劝说自己退出,说明端木家族已经有了战胜梅家的法子。自己何苦凑这份热闹,不若就做一个旁观者也好。

“单涛淡定,我们也不吃亏。叶长老也算是端木家族资历最老的一辈人了,既然已经答yīng

会给我们发燕都品丹大会的入场券,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单涛也是迷茫的一塌糊涂,不过一听到燕都二字,倒是情绪平复了下来。为了去燕都看美人这一长远目标,自己暂且忍一忍吧。

瑁儿才不关心赐香会不会参加这一届的品丹大会,她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每天和这些无聊的勾心斗角的丹师们混在一处真的是不爽快得很。

雪儿也是软塌塌的跟在赐香的后面,该死的枭冷什么时候回来接它。如果他能回来带着它杀伐江湖该是多美妙的一件事情。哪怕让它天天面对那条愚蠢透顶的双头蛇都愿意,只要不是这么无聊的赴宴拉家常逛街就成。

马车停在了回春阁的门口。赐香走进正厅将回春阁的几个心腹之人叫到了面前。吩咐瑁儿和雪儿一人一狗把着门。瑁儿倒也不在意这些。反正回春阁的那些破烂俗事她实在是不喜欢牵扯进来。

“怎么样?”单天德担心地问道,之前在回春阁当半吊子药师的时候,对于端木家族这样的存zài

几乎当做了神明。现如今自己儿子竟然也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进了端木家族的驿馆,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不怎么样,”单涛闷闷不乐。

“哎你个臭小子……”

“我和大家说个事儿,”赐香打断了单天德父子的别扭,清了清嗓子道:“我决定退出这一届禹州丹会的竞争名额。”

“啥?”丘药师猛地跳了起来,“小姐。你这是何意啊?都准bèi

的差不多了!!只等着三天后大显身手了,你却要退出?!!这怎么可以?小姐明明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实力。”

“是啊,”单天德也急了,“虽然丫头你现如今名声在外,可是丹师界真zhèng

要立足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将每一个丹师需yào

走过的路程走一遍的啊!除非丫头你想一辈子隐居在某一处地方,与这红尘俗务再不沾着一点儿。丫头你现如今也仅仅是开了丹阁,可是以后若是收徒建府成立自己的门派若是没有正规的这些丹会的凭证难以服众啊!!”

“是啊!师傅!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赐香也知dào

这些话是为了她好,不过她还真没想得那般长远,什么开辟自己的门派名满天下。建立府邸等等。她之前的目的只是赚钱去燕都报仇,即便是收了单涛这样的一个徒儿。那也纯粹是一时兴起而已。

毕竟这些人跟着她出生入死,追随她这么久,谁不想在丹师界留个名声。自己这样的决定实在是令他们寒心了些,不过叶叔的请求她也实在是无法拒绝。她明白端木家族的做法,只是不想自己这样一个劲敌干扰了端木家族与梅家的争夺。

“也没有你们所说的那样凄惨,今儿端木家族的叶长老还说会给我们回春阁一张参加燕都品丹大会的邀请帖……”

单天德不禁连连摇头,伸出手:“丫头不是我说你嫩,那燕都的邀请帖呢?他现如今给你了没有?”

赐香一愣随即道:“这个倒没有,不过叶长老那样身份地位的人想来也不会骗我们的,况且燕都丹会的召开要在半年以后了。”

“半年……丫头,难不成你不知dào

燕都品丹大会可是决出五至六品丹师的绝顶盛会,准bèi

工作都要进行一年多,提前半年发帖子都有些迟了。他这不是诓骗你嘛!”

“不会的,叶长老的为人……”赐香登时说不下去了,环顾四周一片鄙视的眼光。

“哎!”丘药师叹了口气缓缓道,“不是老夫啰嗦,也不是老夫刻薄,只是在河阳城的时候,小姐与梅家无冤无仇。那梅家说起来也是东昊国第一世家,却不想梅家六公子那般下作……”

赐香的脸色白了白,河阳城被梅苍云暗算的事情是她身上永远也不会去掉的耻辱烙印。有时候一直在想若是没有那一次凶险,自己与枭冷还有共襄,公仪恪他们今后的关系不知dào

会演变成个什么?

其他人看着赐香的脸色沉了下去,倒也再不敢多说什么,齐齐看着她。希望她能回心转意不要上了端木家族的当才好,可是这丫头抿着唇显然是铁了心的倔强,第一次他们对赐香产生了那么一点儿小失望。

即便是门口守着的瑁儿也觉察出了屋子里空气的不对劲儿,缓缓拉开一条门缝儿,偷偷瞧了几眼。

赐香抬头歉意的笑笑:“我知dào

你们为我好,但是我也有自己做人的原则,知恩图报便是首位。”

她说罢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下了脚步:“明天开始我会装病,这样的理由也是很充分的。”

“小姐等一下。”丘药师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这丫头说的话分明就是偏向着那个端木家族的叶长老。莫非真的欠了那个人什么情?可是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同端木家族的叶长老有来往过?他不禁苦笑,赐香姑娘的身上本来就存zài

了很多的谜题,岂是他所能猜得到的?

“老爷子?”赐香害pà

丘药师再进行劝阻,忙道,“这件事就容香儿任性一回好不好?”

“小姐误会了,”丘药师慈爱的看着她,“既然要装病就要装的像模像样,正好老夫手头上有一些药材。炮制出来后,小姐服下便和真的病了一样。但是却丝毫不伤身子,而且还有些补气健脾的功效。只是那草药中的色素会晕染在脸上,显得面色蜡黄形容不美,不知dào

小姐愿不愿意?”

“怎的不愿意?”赐香喜出望外,“老爷子快快拿来与我喝了。”

“哪有那样快的?”丘药师无奈的笑道,“我这便去炮制来。”

“哎!罢了!罢了!散了吧!今儿的事情万不可说出去,近几日低调一些,”单天德特意狠狠瞪视了儿子一眼。

单涛缩了缩脖子,自己爹爹是啥意思啊?再怎么也不会是他会出卖师傅吧?不对!好似昨天夜里出卖过一次。想到此处不禁冷汗流了下来,可是那也是卖给公仪恪那个家伙了。只要是对师傅好。就不算是出卖,他想着不禁开怀了几许。

当下安排停当,傍晚赐香便服下了丘药师给她的药,正等着药效的挥发。瑁儿急匆匆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些许夜行之后的寒意。

赐香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忙坐了起来,心头跳的不像话了些:“怎样?他来消息了?”

瑁儿脸上也是喜悦万分,和南昭陶家断了那么久的联系终于重新接上了。原来是南昭那些叛军也似乎知晓了共襄暗藏下来的这些传递消息的暗影子,加上这些暗影中出了叛徒,很多人被杀,联系也一度中断。

她没想到南昭的形势这么惊险,竟然连暗影也被人生生挖开一个口子,幸亏自己少主应对及时还埋下了另一条线。只是这条线除了特别重大的情报,一般不会用的。除非涉及到紧要的军国大事才会起用。

只是此番少主用这条线不知dào

要传递什么消息,而且是那种红色封印,这就意味着连她也不能看到其中的内容。

“少主的信!”瑁儿一改往日的狷狂不耐,双手捧着一只红色玉丸轻轻走到赐香面前。

赐香不禁吓了一跳,从瑁儿那郑重的态度便明白这消息的重yào

性。忙站了起来,小心翼翼接了过来,只是拇指大小的一粒玉珠,没有任何瑕疵竟然不知dào

如何打开。

“瑁儿,你打开念吧,反正共襄的消息大多是你……”

“这个,瑁儿不敢,”瑁儿如此说是真的不敢,陶家的家规特别严苛,若是擅自动了规矩所受的惩罚绝非常人所能想象。自己主掌刑堂,岂能不知dào

这其中的规矩?

“那……”赐香跟着共襄这段时间来,也知dào

了些门规帮规,可是拿着这个东西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好。

瑁儿解释道:“这枚血玉珠代表着陶家最高密级的消息,瑁儿真的没有这个权限,不过赐香姑娘可以试着滴一滴血在上面。”

“滴血?”赐香皱了皱眉头。

瑁儿道:“这种玉珠是少主亲自用自己的血凝成,若是想要打开必须是得到消息的这个人的血才能打开。”

“蛊的一种?”赐香猛然间想起什么来。

“是的,赐香姑娘不妨试试,少主这般重视一定是有什么重yào

消息要告sù

赐香姑娘你,”瑁儿也是着急不禁催促道,陶家已经有二十年没有用过这种法子传递消息了,实在是太费时费力关键还费银子。一路上快马加鞭,传递消息的人都是一方大员亲自动手,光这些就令人心中忐忑,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兴师动众?只是不知dào

少主会告sù

赐香姑娘的是什么惊天消息?(未完待续……)

第211章 我想你

赐香在极度的忐忑中取来银针簪了一滴血出来却真的将血玉珠子融开了一条缝隙,血玉坚硬的外壳啪的一声裂开了,瞬间里面藏着的南昭特有的素绢缓缓展开,上面依稀有字。

瑁儿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死死盯着赐香的表情,克制着十二分的欲望才没有将赐香手上的素绢抢过来。

赐香看了一眼素绢,脸颊突然微微变红,将素绢收了起来。转过身,深呼吸,似乎在平复着什么。

“赐香姑娘?”瑁儿心急如焚,少主到底怎么了,你倒是给句话啊!怎么这么个表情,那可是动员无数的力量闯过叛军的封锁才送到这边的。不会是南昭陶家被打败了吧?废太子玉墨又回来了?还是少主受伤了?

“我累了,你出去吧!”

“姑娘……”瑁儿急的都要上墙了,这是啥意思啊?

赐香侧过脸冷冷道:“瑁儿姑娘刚才不是说,这封密信只有我能看也不必告知别人,是不是?”

瑁儿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是这么个道理,可是……”

“那就成了,若是不想今后我在给你家公子面前告状的话,你大可抢了去自己看,反正你武功比我高了不止一点半点,我也拦不住你。”

瑁儿脸色一阵苍白,她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坏了少主的规矩啊!可恨的死女人,仗着少主喜欢你就这般欺负我,可是我真的很想看啊!!

赐香才不理会瑁儿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待她离开后自己将门关紧了。几步抢到榻边。将之前压在锦袖下的素绢取了出来。借着烛光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着。一直到自己支撑不住困顿不堪才将那素绢就着烛火烧了去。

素绢上没有什么军国大事。也没有什么废太子,更不要提叛军,甚至连共襄他自己的近况也没有提及半分。

上面先是一行小字,说什么为了安全起见赐香看过后一定要烧掉之类的话。接着便是鲜红的三个大字“我想你”。

只有这三个字,再无他言却让赐香的眼泪滚落了下来。他发消息时候滴落的血,她打开消息时同样滴落的血,共襄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传达着这样让她耳红心跳的话语。

是血浓于水的意思,还是用指尖锥心般的疼痛提醒赐香不要忘记了彼此之间的承诺。实在是太累了。赐香渐渐睡了过去,她向来不是个会猜别人心思的人。她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她不得不承认看了共襄传递来的消息后,感觉很甜蜜,带着些苦涩微痛的甜蜜。

禹州北城,梅家家宅中一派热闹非凡,梅苍海带着六弟梅苍云和自家的小妹梅佳诺大肆宴饮宾客。禹州城凡是有头有脸的人俱来捧场,梅佳诺更是在宴会上出尽了风头,芳名几乎一夜之间传遍了禹州城上下。

梅佳诺矜持的眼眸扫过了在座的宾客,其中不乏一些豪门大族的世家公子。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眼睛的。她不遗余力的再一次扫向了门厅,依然没有公仪恪的身影。不禁暗自神伤。之前好好的兴致也落下去了几分,找了一个借口退了出去。

身边的丫鬟弄月忙将一件白狐裘披风披在了梅佳诺略有些纤弱的肩头上,那弄月生的也是样貌秀美,从小跟随梅佳诺一起长大,自是个贴心的心腹。

“小姐,要不要回听风阁?”

“罢了,气闷得很,我想在外面走走,”梅佳诺的神情郁郁寡欢,公仪恪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梅家好得也是世家大族,自己爹爹也是三公之一,而且还是当朝宰相,以着这样的名头竟然也请不动他。也不知dào

他对梅家有了什么成见?竟然这般固执?自己今晚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却没有被他看到,犹如僻静角落里的柔花。开的再美,若是没有那个心仪之人采摘也只是空误了岁月。

“小姐,”弄月这几日负责收集关于公仪恪和那个赐香的消息,倒是也有了点儿眉目,“婢子这几日也听到些消息。”

“说!”梅佳诺深深吸了口气,吸进肺中的清冽寒气将心头的郁积冲散了去。

弄月忙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讲了出来,其实也就是河阳城的那些纠葛,只是梅佳诺从来没有将一个偏僻小地方的风流韵事当做一回事。

“小姐,那个叫赐香的女人曾经在河阳城得罪了端木烟雪。”

“端木烟雪?”梅佳诺唇角荡漾出一抹讥讽,“就是那个未来的太子妃?”

弄月忙低头陪着笑道:“当然那档子事儿出来之后,她也实在是给端木家族的人丢脸。不过据说那端木烟雪同赐香之间颇有过节,两人在河阳城的品丹大会上斗得你死我活。只是后来……”

“后来怎样?”梅佳诺忙问。

“后来不知dào

为何牵扯进了咱家的六爷。”

“你是说我六哥也去了河阳城?”

弄月得到这个消息自是上不得台面的,也是梅苍云身边的得力干将武清喜欢她,被她软磨硬泡赌咒发誓才告知于她。

“这个消息是奴婢从武清那里得到的,自是万分的准确,六爷却是去了河阳城,只是后来又回来了。但是武清说那一次六爷是帮着端木家的二小姐出头,让赐香那个女人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梅佳诺没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六哥竟然会看上端木烟雪那样轻浮的女人,虽然相貌美了一点儿,可是品性却是坏透了的。六哥竟然也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出头,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那这些和公仪长公子有什么关系?”

“婢子听闻公仪长公子喜欢上了赐香那女人,后来兴许查出了这事儿和梅家有关系,所以连着梅家也恨上了。”

吧的一声,一截梅枝被梅佳诺折断了。她明亮的眸子渐渐冷了几分,愤恨道:“这赐香有什么好?我怎么看不出来?”

弄月涌到了嘴边的话却是说不出去,自家小姐也是奇怪得很。公仪恪再怎么好也是冷冰冰的一个人,哪里及的上皇太子殿下的风流倜傥。况且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非要招惹那个可怕的男人,也实在是匪夷所思。

梅佳诺强压下去心头的嫉妒揣测着那个赐香定是恨透了梅家,自己倒是不好接近,不过既然恨着梅家那便恨到底罢了。想到此处,梅佳诺转身看着弄月问道:“你与武清走得近一些,是吗?”

弄月红了脸,诺诺应了一声,也不知dào

小姐是什么意思。她跟随小姐这么多年来,自是知dào

小姐的脾性。虽然看上去来温柔娴淑颇具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骨子里却有着梅家人所特有的果敢霸气,想要得到的东西必然会不择手段的得到。这令人觉得十分害pà

,她忙躬身应道:“回小姐的话,是比别人……亲厚一些。”

梅佳诺淡然笑道:“看把你吓得,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焉能不关心一些?这样吧!等回了燕都我便求母亲将你配了他可好?”

弄月脸色一红,却是正中下怀,倒也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

“弄月,今后你要多关注一下我六哥那边的消息,凡是同赐香这女人有瓜葛的一并告sù

我。”

“是,婢子省的,”弄月早已经同武清之间私定终身,此番更是有着小姐撑腰,登时心花怒放,话也多了起来,“赐香那丫头此番来倒是同梅家不利的很。梅家与端木家族的争斗目前来看已是水火不容,端木家族近来流年不利,宫中又有将小姐……”

“这件事不要说了,”梅佳诺突然有些生气,自己凭什么要成为梅家谋取政治权利的砝码?她虽然不讨厌皇甫即墨,甚至因为有可能入主东宫而感到兴奋,但是这都是遇到公仪恪之前。

弄月连忙改口道:“只是皇上对于梅家的实力还是犹豫不决,所以此番六爷带着那位龙先生来参加此次丹会定是要拿下端木家族,从而坚定皇上重用梅家的决心。”

“所以……”梅佳诺突然笑了,“那个号称七品丹师的赐香突然出现倒是令我那个一向从容不迫的六哥感到手忙脚乱了?”

弄月苦笑,在梅家人人都知晓六爷的厉害,即便是梅家的长子也对这个弟弟分外的忌惮。全家上下估计也只有七小姐敢于这么讥讽六爷了。

“六爷最近确实也为这个事情头痛,武清他们已经出发去燕都找老爷想办法了,看看需不需yào

调动其他更厉害的却没有品级证明的丹师过来救急。”

“她真有那么厉害?”梅佳诺有些不甘心,一下下用手中折下来的梅枝抽打着地面。

弄月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个女人确实不容小视,即便是端木家族也是近来巴结得很,昨儿还请那丫头过去一聚。”

梅佳诺猛地将手中的梅枝丢到地上:“哼!既然这么厉害,那就让她消失好了,省得麻烦。”

弄月被梅佳诺眼眸中一晃而过的杀意吓了一跳,随即忙垂下头,两只手却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冰凉。自家小姐素来胆大妄为,这一次不知dào

要惹出什么乱子来?总觉得心里头不太踏实,那个赐香看起来可不是那种轻易能除掉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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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病难装

这一夜梅家注定会有很多人睡不踏实,除了在院子里愤恨不已的梅佳诺之外。流光轩的梅苍云更是没有安睡,他穿着一袭镶嵌银色梅纹的玄袍,随意的斜靠在榻上的白玉小几边,手中握着一卷丹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至从去年在燕都品丹大会上通过一枚灵蕴丹力压群雄,成为丹师界又一位年轻的六品丹师之后,却很奇怪的是之后再也没有半分提升。可是那个小小的青丘镇烧火丫头,短短时间便能炼制出七品青莲天心丹,实在是令他嫉妒的发狂。

不过梅苍云向来不愿意将自己的失控的情绪表露出来,那不是他的风格,他更喜欢像一头不动声色的优雅猎豹一击必中的咬死对手。平生第一次能从他的嘴巴里逃出来的猎物大概只有赐香这个女人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他探手将小几边已经看过了无数遍的关于赐香的画像重新扯了过来,这些画像是他聘请了东昊国最厉害的画师所做。厚厚的一摞,有河阳城的,有禹州的,这位画师倒是尽心尽lì

。凡是同赐香接触过的人都画了下来,可是该死的是这家伙总是喜欢将不同场景下的赐香一并也画下来给他看。

也难怪……梅苍云抬手摸过了画卷上赐香的鬓角,不禁自言自语道:“任是谁看到这样的皮相都会着迷的,不过小丫头你和我斗还嫩了些,这一次你想换个什么玩儿法?嗯?”

“六爷,”一道黑色身影迈步进了隔间外面。半跪了下来。

“进来说话。不必立规矩了!”

“是!”

那人起身走了进来。又捧着一摞画像道:“上面的那个丹师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叫云隐的人是一名二品丹师,祖籍林州,一个儿子名叫小云儿,此人性子冷从不与人交往,没有什么背景,家境贫寒。因为要被驿臣赶出驿馆无处可去才被赐香收留。”

梅苍云微微欠了欠身子,拿过了那张画像。扫了一眼云隐还有他身边的小孩子,视线最后落在了他们面前的赐香身上,唇角微翘:“看不出来还有这样一副侠义心肠?不过……在这世界上,狭义和仁慈可是倒霉的代名词啊!”

“那回春阁驿馆旁边的那处院子到底是谁占着呢?”

“这个也实在匪夷所思,属下竟然无法接近那边,而且也查不出来,只是说官府要征用。”

“呵!不必查了!”梅苍云已经猜到了会是谁,除了公仪恪和他的上阳影卫,这个世界上谁还能有这样的本事让他无法靠近呢?不过这倒是个麻烦事情,若是想对付赐香这丫头。还真不能在禹州城下手,该如何是好?

此番他倒是不怕端木家族的那个卫木。上一次在凌云峰顶替端木烟雪治疗身上的锁情毒时,他就已经偷偷试探过了那个叫卫木的,充其量也就是四品丹师的程度。

虽然对于这样年轻的卫木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要和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拉拢过来的龙先生来说实在是不够一个档次。

“六爷!!”门外又站着一个人,是他的贴身心腹武文,与武清是双胞胎兄弟,确实比武清更加沉稳了一些。

“你先下去!”

“是!”

“武文进来!!”

“六爷,”武文脸色微变,梅苍云一直派着他盯着赐香那边的情况。最近公仪恪将赐香保护的很好,也只有武文有那份功力隐藏自己的气息躲避剑九和小七的察觉。只要挑一个公仪恪繁忙的时候,就能借机弄到点儿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什么事?”

“回禀六爷,梅家送过去的邀请帖子被赐香身边的单天德送了回来。”

梅苍云点了点头,经过上一回河阳城的那件事情之后,赐香这丫头对他简直是防范的甚是严格。自己这一次倒是真心实意请她做客,给她几分薄面,竟然没来,呵呵呵……

“但是她却去了端木家族的驿馆中,出来后便生病了,而且属下亲眼看到那女人病的很是厉害,传言说要退出这一届禹州丹会的竞争。”

梅苍云猛地坐了起来,凤眸微烁:“是真病还是装病?”

“属下亲自看到那女人在院子里面晒太阳,脸色甚是难看,身边的人也是垂头丧气得很。她身边那个丘药师现如今什么也不管了,只是忙着给她炮制治病的药材。”

梅苍云的眉头缓缓拧了起来,竟然有这种事情?那丫头此番来一定是抱着让梅家难看的心态来的,怎么就退出了呢?莫不是端木家族的人也下了什么毒?可是那丫头上一次连锁情丹都能扛过去,据说还服下了六品毒师枭冷的天蜈珠,那是万毒都能克制的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梅苍云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这样脱离他预知局面的诡异情形让他心头很是不痛快。

“你下去吧!!”

“是!”

梅苍云缓缓将手中的画像放了下来,眼角扫到了手边的那本丹书,被他随随便便的丢在了玉几上。若是人们知dào

自己这样对待端木家族的核心机密会是什么表情。

端木烟雪还是喜欢他的,尽管她将端木家族从不外传的丹书十卷偷偷拓印下来送给了他的动机不纯,但是他还是比较欣慰。多年来对她的感情付出,倒也没有白白流失。

端木烟雪知dào

赐香毕竟是自己今后在丹师界最大的绊脚石,才这般倾力相助。为了除掉赐香这个女人,自己的心上人实在是下血本啊,明明知dào

自己所在的梅家是端木家族的死对头,还是愿意相助。

不过端木家族这些丹书他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dào

为何每一次从理论付诸于实践那些巧妙地炼制丹药的方法都是行不通的。丹书只是给了一个思路。具体怎么做还真的需yào

一个人慢慢揣摩。

梅苍云看着画像中赐香的脸。不禁有一些敬佩。这小丫头虽然为人处世笨一些,但是在炼制丹药方面不得不说是一个奇才。他不禁心头一动,这样的奇才百年前也出现过一个,可是那是丹王啊!

“丫头!既生你何生我?丹王只能有一个,尽管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但是你必须从我的世界中消失。”

梅苍云将玉几上的画像收好,将端木家族的丹书拿了起来吩咐外面的小厮进来。

“六爷!”

“去,将这个拿给龙先生。明天我要让龙先生用端木家族的法子打败端木家族。”

清晨,初冬的冷冽气息更浓厚了一些,回春阁在禹州城租的驿馆却处在一片沉静中。很快这沉静被一阵紧似一阵的马蹄声摧毁,本来不怎么结实的大门几乎被剑九一脚踹烂了。

赐香刚梳好头发,还没有来得及换上玉儿手上捧着的银色外衫,轩阁的门猛地被撞开。

一脸冰霜的公仪恪走了进来,玉儿一阵尖叫,却被公仪恪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吓的瑟瑟发抖。

身后跟来的小七忙站出来道:“玉儿姑娘,我家长公子同赐香大师有些话要说,玉儿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小七如今执掌了上阳影卫之后。比之前成熟了许多,高大的身材站在玉儿面前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玉儿却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家小姐。强忍着这两个野蛮男人带来的压迫感,咬着牙坚持着对小姐不离不弃。

“玉儿,你出去一下,”赐香不知dào

公仪恪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自己生病的消息,可是这装病一事是自己和叶叔之间达成的秘密协议,即便是公仪恪也不能说啊!

至从那晚自己再一次拒绝了公仪恪的一番心意,已经有几天没看到他了,兴许自己已经将他得罪了,但是她的心早已经牵绊在了共襄的身上。心只有一颗,分开也就裂了,是不完整的。这样对公仪恪也是不公平的,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便是这样一个道理。

她给不了他长久,只能给他一次次被拒绝的痛楚。感情的事情没有对错,要是真的要说错也只能是先爱上的那个人错了。

公仪恪看着赐香蜡黄的脸,不禁眉头紧蹙,抓着她肩头的手因为生气而微微收紧。赐香强忍着那抹痛,不忍说出来,这个人从来都是慢半拍的,他的示好往往令人痛得厉害。

“什么时候?”

赐香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若不是自己和公仪恪也算老相识了,对他的这种说话方式还真的不习惯。

“那几日虽然去掉了身体里的魅蛊,但是身子毕竟孱弱,加上路上赶得急了些,所以得了风寒,”赐香垂着头撒谎,她不敢看向那双银瞳。害pà

下一秒钟被抓一个现行,让自己无处躲藏。

“为何会这样?枭冷呢?”公仪恪抓着赐香肩头的手瞬间放了下来,却抚上了赐香的额头。

赐香稍稍挪了挪,这样的亲近她还是不习惯。

“别动!我这便去派人找枭冷来,许是魅蛊没有去除干净的缘故吗?”

“额……不用了……”赐香暗道长公子你省点儿心吧,枭冷同你水火不容,你这样找他,他还以为你是去寻仇的呢。

“什么不用了?你这个样子让人怎么放心?!!”公仪恪的话语中满是急躁,不禁吼了出来。

赐香抬头愣愣地看着公仪恪,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对她文质彬彬的模样,这可是第一次吼她!不禁吓的缩了缩脖子,越发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公仪恪看到将她吓成了这个样子,心头一软,叹了口气:“赐香,我知dào

你怕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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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后,林真想对前世老公卢天民说的话是:“总裁你只是备胎。今生,我只想留住我的小凡。”

第213章 作弊者

公仪恪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堪比北冥昆仑山上的冰雪,一阵阵涤荡着赐香几乎要马上投降的脆弱心灵。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大陆世界的顶级武者大多被这个还很年轻的公仪家长子制服的原因了。

当那双银瞳不再散发柔情蜜意而是因为愤nù

彰显出来的冰冷,不用公仪恪再动什么兵器,眼神也能将对方杀死。

“公仪长公子你要不要喝茶?”赐香瞪着明亮的眸子,小巧的唇微微蠕动着,带着一丝怯怯的小心翼翼。

公仪恪脸部的冷硬缓了缓,叹了口气却将赐香猛地拉进怀中,紧紧箍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的下颌骨很硬,一如他的人一样,带着毫不妥协的坚持和执着。

“为何你对我这样不公平?”

赐香被他的下颌骨抵着脑袋,忍着冷冰冰的痛,却不敢说话。安静如斯的空间里是公仪恪杂乱无章的心跳,不再是稳健的有序的心跳,而是夹杂着不安的心跳。

赐香无话可说,该说的都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她就真不明白了。公仪恪究竟看上了自己哪一点儿?她改还不成吗?有时候真的想考lǜ

一下,让共襄从南昭请枭冷的师傅来一趟,给这个家伙下个什么蛊治一治他这种偏执。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考lǜ

很多人,唯独却将我漏掉?”公仪恪的逼问一阵紧似一阵,“你病成这个样子,分明是魅蛊没有清除干净,你竟然为了保护枭冷而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

不是啊!大哥!赐香心里暗自惨呼。大哥你这次可是真的误会了!我只随便骗骗你的。你别当真!

“要知dào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让我这般没有办法。你不知dào

我有多么想杀掉他,可是为了你我还是忍了一次又一次,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公仪恪的声音愈加嘶哑,整个人几乎带着几分颓丧。

“共襄受伤了,你会心痛。枭冷濒临绝境,你豁出命去救他,我呢?你可曾看过我一分半分?你可曾知dào

……可曾知dào

我每一分钟看不到你,每一分钟感受着你对共襄那个混蛋的浓烈思念。你可曾感受得到我真的很想将他们全部杀掉!!”

赐香彻底僵住了,心头的恐慌让她更加茫然无措起来。此人决计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公仪恪的冷冽她是体会过的。

“公仪长公子,我可以和你分享我的秘密,”赐香觉得这谎话再也瞒不下去了,若是再瞒下去,自己这番即便逃过禹州城的品丹大会也讨不了公仪恪对共襄等人的追杀。此人的醋劲儿越来越大,这是赐香所没有想到的。

可是她真的很无力啊!让她怎么办?公仪恪的几次三番相救,她也感激涕零啊!可是那仅仅还是感激啊!怎么能因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再者说来,共襄怎么办?

眼眸中突然闪现过共襄那张颠倒众生。邪恶满满的脸,呜呜呜……该死的桃花运!

“什么秘密?”公仪恪不满的提醒道。和自己说话赐香总是不在状态,但是自己总是贱兮兮的喜欢她这种漠视自己神游方外的可爱神色。

事到如今赐香只能硬着头皮讲出真话,随即走到门边将门紧紧关上,又走到窗户边将外面的冷空气隔绝在外。

外面守着的玉儿和小七俱是一愣,这是个什么意思?又是关门又是关窗户的,难不成里面的两个人要……

小七不禁露出一抹恍然的表情,冲对面的玉儿眨了眨眼睛。玉儿脸色一红,遂垂下头去。小七猛然间觉得这个动不动就害羞的小丫头也很可爱,忙咳嗽了一声恢复到了之前的一本正经。这样比较男人一些!

公仪恪倒是没小七那般的龌龊思想,不过对于赐香如此小心翼翼的谨慎态度,倒也好奇的很。

“公仪长公子,我说的话你可要发誓不能对外面的人说出去。”

公仪恪一阵郁闷,该死的,自己在这丫头的心目中什么时候演化出这么不堪的形象来?他的名号便是一张金字招牌,说一不二的一方大员,还需yào

对一个小姑娘发誓?

“嗯!我定不会将你的秘密告知他人!”

赐香知dào

公仪恪的为人,看他如此表示也明白他断然不会出去乱说了。

“我没病。”

“……”公仪恪心头一颤,无话可说直接探出手抚在她的额头上,试了温度倒是真的没有发烧的症状。

“是真的,”赐香将案几上的药丸拿了起来,“这是丘药师炮制的新药材,吞下了益气补脾,但是脸色上面会难看一些。”

公仪恪之前一直紧绷的脸瞬间放松了下来,语气中也缓和了过来:“为什么要装?”

“我欠端木家族叶长老一个人情,这一次为了还他这一个人情,所以不能同端木家族争这个名额。公仪长公子在燕都早就应该明白一点儿,现如今梅家同端木家族两个丹师世家争得你死我活,如果我再插进来岂不是令端木家族多一个对手。”

“所以你退出?”公仪恪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总是替别人考lǜ

多一些唯独对自己这般狠心。不对,对他是最狠心的,然后是对自己狠心。

“我没别的法子,叶叔亲自相求我只能应了。”

公仪恪沉吟片刻后问道:“他欠你什么样的人情?我帮你还!”他还是希望赐香能参加禹州品丹大会的角逐,他明白这丫头为了这一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不忍心看着她一退再退。

赐香感激的看着公仪恪道:“我欠他一条命!!”

公仪恪登时说不出话来,这个却是自己无法替她还。屋子里的气氛竟然有些空旷起来,赐香对公仪恪的了解远远不如对共襄的多。不知dào

公仪恪听了她的话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其实她也明白。为了自己。为了这竞争激烈的禹州丹会,公仪恪也付出了不少。

“赐香,我决定保留你最后一轮的参赛权!”

“什么?”赐香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公仪恪,难不成他要以权谋私,效法河阳城那一次主办方古河丹师提前将最后一轮的名额给了端木烟雪的做法?

“我想法子替你争取直接进入最后一轮比赛的名额,到时候你若是想参加大可和他们争。要是不想,再继xù

装你的病。”

“可是为什么?”赐香觉得这简直是有点儿匪夷所思。禹州丹会要比河阳城的丹会规模大多了,集中了这么多的丹师世家。加上此次皇上也是比较关注的。这样局面下公仪恪想一手翻天吗?

公仪恪唇角微微翘起道:“做人不能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你即便是不去参加这一次丹会的比赛,也不去争什么,那么即便如此你以为端木家族能顺顺利利的打败梅家夺得这一次的胜利吗?”

赐香默然了,公仪恪陈述了一个很真切的事实,梅家的其他人她不知dào

。但是那个梅苍云可是和她交锋过一次的,此人甚是阴毒,即便自己不和端木家族争,叶叔叔他们能争的过来吗?

“端木家族让你退出比赛的做法实在是蠢得要命,”公仪恪毫不客气的批评道。才不管那个叶叔是谁。

赐香脸色一红,那自己是不是也蠢得要命?

公仪恪眼眸中的宠溺微露。语气柔和了几分:“我没有说你。”

赐香脸红的愈发厉害了。

“所以我要替你保留一次对付梅家的机会,若是端木家族的厉害后招也不能对付梅家,那么让他们颜面扫地的机会还在你的手中,这个你可明白?”

赐香终于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男人都是阴谋家,共襄如此,枭冷如此,北冥的那个萧止如此,面前的这个公仪恪亦是如此。

“好吧!我也给自己搞一次特权,可是长公子,你这样做会不会有麻烦?”

公仪恪的银瞳登时一亮,她是在关心自己吗?哪怕是最细小的关心也让他感动的一塌糊涂,恨不得为她去死。

“你放心,别忘记了你身上还有皇上御封的七品丹师封号,这是最好的借口,”公仪恪极其自然的将她的手轻轻握了握,不带任何亵渎,满是和煦温暖,“

你且在驿馆中养病,也不要出门,对于别人的任何质疑一概不理,一切都交给我。”

赐香在他眼眸中看到了那份久违的安逸随即点了点头,却怔忪的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如果只是做朋友的话,公仪恪绝对是值得过命的朋友。

之后禹州丹会的第一轮初赛如火如荼的在摘星楼开始,兴奋,聒噪,还有对赐香直接进入最后一轮的不满,即便是赐香关紧大门也似乎透过空气渗透了进来。

赐香觉得这真的是对自己定力的考验,记得自己曾经也参加过禹州丹会,那个时候楚幽和叶楠叔叔亲自陪着她来参加。那个时候端木家族还很厉害,没有丑闻缠身,而且蒸蒸日上。

摘星楼高越数十米的汉白玉石台上,矗立着熊熊燃烧着禹州地火,身着各派服饰的丹师各展风采。那真的是个荡气回肠,潇洒自如的时代啊!

可是自己在比赛这一天,非但不能参加,更不能亲自前去观战。只得早上派单涛护送云隐父子参赛,之前还问云隐父子需不需yào

借用一下她的药师和徐铁匠,谁曾想云隐断然拒绝。

言谈之中倒是对她这种直接进入最后一轮的作弊行为甚为不满,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单天德当下也着恼了,吃着丫头的,喝着丫头,却是这般白眼狼。人家丫头有靠山,有靠山就能作弊,岂是你一个酸丁所能比得了的。真是只白眼狼,当初就不应该将这个家伙收留下来。

赐香却将骂骂咧咧的单天德遣出了前厅,自己这一次是真的理亏,竟然成了禹州丹会历史上最令人不耻的作弊者。(未完待续……)

第214章 入会券

单涛将云隐父子送到了摘星楼后独自回来了,摘星楼里面自会安排所有丹师的食宿。炼制三品四品丹药有时候需yào

两天的时间,所以每一轮比赛耗费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些。

那些参加比赛的丹师们自是要在摘星楼住下来,等到第一轮比赛结束后再回去休整,三天后进行第二轮比赛。

第一轮比赛选出十八人,第二轮比赛选出六人,第三轮比赛选一人。

单涛从来没见过那样辉煌的场面,虽然心痒难耐的还想多呆些时候,可是云隐却拒绝了他留下来帮忙的美意。

单涛就不明白了,光凭借父子两,没有药师帮忙,还比个什么劲儿乖乖地滚回来吧!

他忙赶着马车回来,将所见所闻添油加醋般的对赐香复述了一遍,说到激动处恨不得再一次滚到摘星楼去看看。

“师傅啊!徒儿从来没见过那么高的比赛高台就像修建在云端中一样,实在是高啊!!”

“师傅,师傅,那个炉火竟然是纯金色的,从禹州城地下提取出来的上好地火。”

“师傅,每一只丹炉都那么大,数人合抱都有些困难……”

“师傅哎!您不知dào

那些个丹师……啧啧……真他娘威风啊!就像神仙一样俯瞰众生,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做丹师……”

“师傅……”

“闭嘴!!”赐香终于忍无可忍,单涛刚开始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心痒难耐的想要去一看究竟。数人合抱的丹炉。莫不是这一届禹州丹会的规矩又变了?还是皇上比往年更多的拨下来银子。场面更加壮阔奢侈?好想去看看啊!!

“师傅?”单涛终究还是闭不上嘴巴。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不禁开始耍点儿小聪明。

“有话快说,有那啥块……”赐香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现在真后悔听公仪恪的话,自己若是没有作弊,哪怕是借着生病退出也能风风光光的做个客人,说不定会安排在前排观看其他人比赛。那该是多爽的一件事情啊!何苦躲在这里做这缩头乌龟。

单涛忙向前凑了凑:“师傅,徒儿有一个主意。”

赐香一愣忙问道:“什么主意?”

单涛摸出一本话本子笑道:“师傅最近在家里话本子看的不是很多吗?”

“是啊!为师快闲出毛了!”

“那师傅没注意到那些情节。比如易容偷偷溜出去看戏啦之类的。”

赐香毕竟是小姑娘心性,这番一听倒也觉得有理。虽然人人不喜欢赐香这个徒有虚名的作弊者,但是自己易容不就行了吗?

不消多时,赐香女扮男装,白净的脸上沾着络腮胡子,穿了单涛的一件长袍坐进了马车里。

单涛倒也心细将马车上的回春阁牌子取了下来,赶着马车便轻车熟路地直奔摘星楼。

摘星楼在禹州城最北面的青玉峰峰顶,虽然名字称之为楼,其实是一座占地极其广阔的庄园。

庄园里大大小小数十座丹阁,最高处的便是摘星楼。这处庄园平日里都属于梅家的产业。比赛的时候便会占用摘星楼,梅家也会获得很多皇家补贴。

梅家与端木家族向来分工明确。梅家掌管禹州丹会的摘星楼,名满天下的举办在燕都皇家园林的品丹大会则是由端木家族掌管。

单涛将马车驾到固定的场所,赐香带着斗笠刚跳下车,便被单涛拿掉了斗笠。

“师傅,大冬天的谁带斗笠啊!!”

“可是为师害pà

他们发xiàn

为师的如花容貌。”

单涛不知dào

从何方变出来一方圆镜,举到赐香面前。

“啊!这么丑?”

“对了,师傅,连你都觉得这么丑,谁还来看师傅的这张脸,相信徒儿的易容技术吧!”

赐香此番算是放心了些,跟在单涛的身后,没想到这一次参加禹州大会竟然会变成这种情形。

宽敞的直道上到处是如织的人群,赐香左右看了看似乎今年的人较往年更多一些。大多是冲着梅家和端木家族的斗法来的,其中也不乏一些贵族女子赶着凑这热闹。

“让开!让开!!”一阵粗暴的呵斥从赐香身后传来,赐香还没有来得及躲避便被从身后猛的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喂!干什么?”单涛刚要上前理论,却被赐香猛地拽住衣角。

单涛顺着赐香的视线看过去,好家伙竟然是一架极其华丽的步撵,步辇上面端坐着的恰好是梅佳诺。

“为师在那边等你,相信你能搞定!!”赐香很没义气的溜到了一边。怎么会撞到了这个梅家的女人?要是别人家的,自己估且还可以理论一番,这么多人,即便是你再有钱也不能横着走啊?

可是那是梅家的七小姐,赐香可不想让梅家的人看到自己这番狼狈的样子,气势上便输了去。

那边的单涛看到梅佳诺后却是愣住了,这女子虽然不如师傅美,可是眉眼间透着无尽的灵气和端雅之态,就像一团火焰般的夺目却又高高在上。

梅佳诺随意的扫了一眼单涛,厌恶的扭过脸。今天是梅家的大日子,她可不想给六哥添什么乱子。这要是在平日里,若是有人胆敢这么呆呆的瞪着她看,早被她命人挖了眼珠子丢到乱葬岗上去了。

“野小子!!找死吗?”凶神恶煞的家丁陡然举起了鞭子。

“算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罢了,”梅佳诺不想今天惹事儿,她还要赶着去会场,因为今天第一轮比赛过半。中途作为此次丹会的督办官员大司马公仪恪会有一段儿讲话。

这也是她姗姗来迟的原因,不知dào

该穿什么衣裳能更夺目一点儿,梳什么样的发式更合适?装扮是浓妆还是淡妆实在是令她头痛。一想到要看到公仪恪。并且作为梅家七小姐有可能同他说上一两句话。就觉得一阵激动。

梅家家丁恶狠狠地推了单涛一把。沉迷于美色的单涛对这一推猝不及防,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呀!这不是回春阁的单管家吗?”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踱步走了过来,满眼的讥诮,正是丹师界古木家族的掌事的。

他这一声分外高亢,引得步辇上的梅佳诺翩然回首,随即心头一顿。

“弄月!”

“小姐?”

“跟上刚才那个人,尽快查清楚!”

“是!”弄月忙快步走进人海中。

这边单涛悻悻的同古木家族的人寒暄了几句,心头一阵后悔。自己怎么没想到也装扮一下。即便不易容也要风风光光的嘛!否则唐突了美人可怎么好?

“单涛过来!!”赐香躲在墙角将前来寻她的单涛喊了过去。

“师傅,”单涛看着四周光鲜的人群再看看自己这番土里土气的打扮有些意兴阑珊。最关键的是刚才那个漂亮的梅家小姐竟然正眼儿也不看他要知dào

他可是青丘镇赫赫有名的美男子啊!!

“走,那边就是入口,我们这就去看看!!”赐香兴奋地点着雕梁画栋,约有数米高的正门。门口不断有人群涌进,数百名银甲武士维持会场秩序,银色铠甲在阳光映照之下,熠熠生辉。

“走!”赐香抿了抿唇,一把拽着单涛走了过去。

“等等!”赐香刚抓着单涛试图随着前面的人从门口的关卡里挤进去,不想被梅家的一个属下拦了下来。

“这位大哥。我们是进去看炼丹比赛的,呵呵……还望大哥行个方便。”

“入会券!”那人根本不理会赐香。探出手。

入会券?赐香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以往都是直接进来的啊!

“没有……”赐香登时有些泄气。

“没有不会买去啊!!”那人恼怒地将她推到了一边,检查下一个人的入会券。

“走吧!师傅!!”单涛忙将赐香保护着拽了出来,解释道,“今年情况特殊,来禹州城参加丹会的人实在太多了,梅家设在摘星楼的会场根本放不下这么多人。于是梅家也乘机决定狠赚一笔,说什么今年场地维修费用高昂,梅家也贴了不少银子。所以想要进入会场的人需yào

先买入会券。喏!师傅,看到没有门口旁边就有卖的。”

赐香咬着牙,定是那个梅苍云搞的鬼,好好的一个品丹大会搞着这般俗气还要花银子?不过……这法子好似也挺赚钱的,赐香恨不得自己也能有一天开办一次这样的品丹大会,当主办方,赚银子,还能欺负人!

“师傅?”单涛拉了拉似乎有些神游方外的赐香,带着她去了那边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的亭阁。

“师傅,你在这儿等着!!”单涛颠了巅手中装银子的袋子,挤了进去。好一会儿才出来,等得心急如焚的赐香忙将他拽过来。

“买到了吗?多少银子?”

“十两银子一张,而且还没有了。”

“什么?十两银子?!!”赐香一阵眩晕,一张入会券就要十两银子,而且还卖光了?这一次梅家得赚多少银子啊?

“师傅啊!卖的可真快!现在几乎连第三场比赛的都卖光了,刚才听南边的人说黑市上第三轮比赛的入会券都炒到一百两一张了,就这样还没有人愿意让出自己到手的入券,都说这一次比赛是世纪之战,无与伦比,倾家荡产也愿意来看。”

“天杀的!!”赐香抱着头蹲在地上,对公仪恪恨到了极处,若不是他自己最起码还能作为嘉宾进去看看其他人比赛。再不济搞几张入场券拿到黑市赚银子也好啊!

“师傅,别哭,”单涛同情的拍了拍师傅的肩膀,“我这就去黑市想办法买两张入会券去。”(未完待续……)

第215章 哑叔的秘密

“不去!”赐香倔强劲儿上来了,一把拉住单涛,“走!好得我们是回春阁的丹师,同时丹师没有入会券难不成还不能进去啊!”

“师傅!你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吗?”单涛担心的看着赐香,深怕这女人失心疯了。

“笑话,为师是那么笨的人吗?”赐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你刚才不就是依仗着回春阁的名头将云隐父子送进去的吗?”

“可是……师傅……云隐公子身上也带着这一次参赛的邀请函,不光是回春阁的幌子。”

“走吧!将咱们回春阁的幌子重新挂马车上去,就说是给云隐公子送东西的,耽误了比赛他们负得起责任吗?走走走……混进去……”

赐香还不死心,单涛也没办法只得咬着牙随她回到了马车边,将之前摘下来的回春阁的牌子再一次挂在了马车上。

“咦?回春阁的马车哎!”渐渐有几个人逼了过来,一看也是某些丹师的随从。

“哎哟!瞧瞧人家多气派,不用比赛直接进最后一轮!”

赐香的脸上挂不住了,单涛想说几句可是这个事情连自己也觉得师傅实在是太卑鄙了,竟然直接进入第三轮。

“哎呀呀……你们懂什么?一点儿也不上道,人家好得也是回春阁啊!七品丹师啊!用得着和你们比吗?”

“是啊是啊!听说回春阁的赐香大师美若天仙,还比啥呢比?兰花指一翘,冲各位评委们飞几个媚眼儿。一切都搞定了!!”

“是啊!人长的好kàn

就是占便宜啊!!”

“可惜咱们都是公的。也不漂亮。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炼制丹药得了……”

一阵阵冰冷冲击着赐香的身体,几乎整个人被冻住了一般,想她在河阳城,在之前的凌云峰顶,即便是在太子的东宫被端木烟雪和皇甫即墨羞辱而亡也没有这般难受。

她失去了很多东西,唯独没有失去对丹师这样一个行业的尊敬和喜欢。这般的侮辱实在是她真的承shòu不住的,她从来没有觉得这般委屈过。若是凭借真本事,她一定会赢得尊重。可是有苦说不出,堵得慌。

“单涛,我们回去,”赐香几乎要将自己的唇角咬破,拖着僵硬的身子钻进了马车里。

单涛叹息了一声,坐上了车辕驾着马车也没有取下马车上面挂着的回春阁的牌子。一路上在人群的指指点点中几乎逃回了回春阁的驿馆,经过端木家族驿馆的时候,哑叔恰好清扫着门口的青石地面。

“单涛停一下!”

单涛不知dào

自己师傅又要干什么,只见她缓缓下了马车却向端木家族驿馆门口那个又脏又老的老奴走了过去。

哑叔身穿着那身几乎一年四季也不会改变的麻布外袍,袖口已经磨得发白。靛青色的颜料因为陈旧而显得有些斑驳。一如之前在凌云峰顶的时候,哑叔现如今虽然不用再干那些粗活儿。可是他总是坐不住。

从一开始跟着爹爹闯荡江湖他就是端茶送水扫地的小奴才,到现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依然做着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宠辱不变,贫贱不变,风吹雨打春夏秋冬亦不变。

哑叔看着回春阁的马车上突然走下来一个个头不高但是却装扮怪异的男人,不禁停住了手中的活儿。

赐香忍着眼眸中的眼泪,记得从前在凌云峰顶的时候每一次受了委屈就会呆在哑叔的身边,寻求一点儿安慰。

现如今却是连这个奢侈的愿望都不能达成了,看着哑叔憨厚苍老充满皱纹的脸,看着他龟裂的紧握着扫帚的手掌。赐香眼眸终于模糊一片,捂着唇哽咽的一塌糊涂。

哑叔眼眸中的诧异更多了几分,突然伸出颤巍巍的手将赐香脸上的眼泪擦拭了去。老茧滑过了赐香的脸颊,赐香猛地睁大了眼眸,哑叔认出了自己吗?

哑叔冲她笑了笑,眼眸中带着十分的慈爱,从怀中摸出了用秸秆编制的那个小玩意儿,一朵散发着淡黄色的秸秆编的凤仙花。

赐香不可思议的颤巍巍捧了过来,带着十二万分的虔诚,凌云峰顶的一幕幕再一次重现。打碎了父亲最喜欢的古董,炼制丹药出了差错被父亲责罚,端木烟雪抢走了她喜欢的布偶,她都会跑到哑叔身边哭泣。每一次都能得到一朵秸秆编的凤仙花,只是没想到今天也能得到一朵,最最难能可贵的一朵。

一阵风刮过,赐香看到哑叔苍老的身子抖了一下,忙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紧紧裹在了哑叔的身上。

“哑叔,谢谢!”她将披风上面的带子打了一个结,那个是哑叔交给她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之间才会懂的绳结。

哑叔豁然抬头,眼眸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突然老泪纵横。端木赐香已经死去多时,可是这个人竟然会打这样的绳结,竟然会……

赐香不敢多呆,忙紧握着手中的凤仙花躲进了马车里。单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师傅竟然跑去照顾端木家族一个扫地老头儿?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赐香凝神看着手中的凤仙花,心头刚才的痛楚减轻了不少,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这点子委屈算什么。

端木家族驿馆的大门轻轻打开一条缝隙,叶楠深沉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惊喜和几乎要热泪盈眶的冲动。她没有死!没有死!端木家族的希望还在!这丫头果然通过了魂灵镯重生了,他一直不信,但是至从那一次在河阳城见到她后,这样的设想却从来没有在他的脑海中抹去。

他拼命的寻找端木赐香死亡的真相,偷偷潜入到了太子殿下的东宫,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在那座废弃的丹炉边发xiàn

半块儿已经裂开的魂灵镯。仅仅半块儿,已经变成了没有生命迹象的石头。里面的力量被用过了,那也就证明端木赐香的魂魄已经利用魂灵镯的力量借尸还魂了。

他于是亲自代替楚幽护送他的弟子前来禹州城参加品丹大会,一来是为了同梅家争夺。其实此番他更看重的是端木赐香究竟是不是青丘镇的赐香?

他叶楠虽然跟随端木泓良这么多年但是对于端木泓良看人的眼光着实不敢恭维。这样优秀的种子被他几乎抹杀却将全部身心投放到了不成器的端木烟雪身上。

叶南实在是看不过眼偷偷亲自教导端木烟雪炼制丹药,这才得了端木泓良的青睐。这丫头太内向不会表达自己,但是她就像一颗蒙尘的绝世珠宝,一旦擦拭掉她身上的灰尘,她将绽放出世界上最美的璀璨光芒。

他才不管这一次端木家族和梅家谁会赢,他只想自己一心培养起来的小赐香能再一次回到凌云峰顶那个掌门位置上。那是她该拥有的东西,这一次禹州丹会他会给大家一个绝对想不到的惊喜。

因为她就是端木赐香,从她忍着天大的委屈也答yīng

了自己的无理请求,更是从她刚才对哑叔的一言一行。那就是他的小赐香,从小当女儿看待一手培养大的小赐香。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一旦挣脱了凌云峰顶的捆缚,竟然这般的光彩夺目。

回到驿馆后,瑁儿迎面走了过来,满脸怒气冲冲:“不是不让你乱跑的吗?你知不知dào

今天这么多人会让你有危险的?”

赐香掏着耳朵,躲避着瑁儿的狂轰乱炸,直接躲进了卧房中。

“开门!”

“姑奶奶,饶了我吧,我累了!休息一会儿!!”赐香倒在了榻上,拿出了手中的凤仙花小心翼翼放在了床头的精致盒子里。

“少主的信!”

赐香一顿,忙将门打开,瑁儿冲了进来手中拈着一枚血玉珠子,焦急万分的看着赐香。少主这一次又是快马加鞭,劳师动众,这一次不知dào

是什么消息。不知dào

赐香这死女人会不会给她透露一点儿,真是急死人了。不过从少主传消息这件事情来说,那个家伙现如今应该活得好好的。

赐香按照之前的法子将血玉珠打开,一团南昭素绢展开,三个字“我想你”。

“赐香姑娘,好得你这一回透露给属下点儿,我的心快要被熬煎死了。南昭那边几乎被打成了粉,战况惨烈啊!麻烦你透露一点儿点儿好不好?只一点儿……”

赐香脸色微露尴尬,暗自叫苦瑁儿姑娘我怎么能透露给你啊?总共就这么三个字,我怎么透露?我?想?还是你?这三个字只透露一个字,你能看得懂吗?

“不能!”

“赐香大师!!”瑁儿几乎都用上尊称。

“这是绝密消息,不能透露,对不起,我累了,你先找单涛他们玩儿吧!”

“你……”瑁儿几乎要吐血而亡,哀怨的走了出去,这不公平。她和灵儿从小到大跟着少主,少主什么样的消息是她们两个所不知dào

的?真是见色忘友的混账啊!娶了媳妇儿忘了密友啊!

赐香将门重新关好,反反复复看着素绢上的三个字,共襄的笔迹她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还活着,写字的力度也看出来没有受伤。我想你,我想你,呵呵呵……

赐香将素绢在烛火上点燃,明亮的眸子注视着温暖的光,低语道:“共襄,我也想你。真的很想很想你……”(未完待续……)

第216章 黑马杀出

持续了三天的第一轮比赛终于告一段落,回春阁的驿馆门外却是热闹非凡,只不过这一份热闹不是送给赐香的。

“师傅!云隐公子进了第二轮了,而且炼成了五品百转丹!”

单涛的兴奋不亚于云隐,在他的潜意识中云隐公子也是从回春阁的驿馆中被他送去摘星楼的,下意识的觉得那就是回春阁的人。既然是和回春阁一伙的,云隐公子拿了好名次当然也是回春阁的骄傲。

赐香接到消息后忙冲出了驿馆的大门,这绝对是一个惊喜。她本来对云隐父子颇有好感,虽然云隐对她这一次作弊行为略有怨怼,却也还是替他高兴。

待她走出大门,便发xiàn

一辆挂着摘星楼特殊标志的豪华马车停在了面前。梅苍云身边得力属下武文亲自驾车将云隐父子送了回来。四周到处是前来庆贺的人群,还有禹州城的那些丹阁的老板。

“云隐大师!这一次比赛结束后可否考lǜ

一下我们凤岭丹阁啊?凤岭丹阁在禹州城也存zài

了大约百年,若是云隐大师有这个意向我们不妨谈一谈。”

“云隐大师,鄙人是清风阁的,请云隐大师前来一聚……”

“云隐大师,”武文锐利的视线扫过了被一群人隔在外面的赐香,唇角微翘道,“我家六爷已经在北城准bèi

好了上好的驿馆,云隐公子这样寄人篱下终究是不美,不妨这一趟随我搬到北城,那里距离摘星楼也近一些。”

赐香原本还热乎乎的心登时凉了下来。神色有点儿尴尬。自己高兴个什么劲儿。云隐虽然暂住在她的回春阁。但是却也是个客人而已,如今他风头正旺哪里看的起自己这处小庙?

四周人群的聒噪也渐渐平息下来,云隐是这一次丹会杀出来的黑马,直接在第一轮比赛就炼制出了五品丹药,虽然比不上梅家的龙先生和端木家族的卫木。三个人同样都是五品丹药收手,云隐公子稍稍在成色上差一些,可是这也令人震惊得无话可说了。

既然梅家的六爷派人拉拢,其他人就靠边儿站吧。跟着出来的单涛脸色不禁露出鄙夷。死死盯着云隐那张处变不惊的脸,果然是个白眼儿狼。

他投靠别的丹阁也无所谓,可是明明知dào

赐香同梅家不对头却还是坐着梅家的车来了,而且还是要搬进梅家准bèi

的地方。这梅家六爷也真的挺会干的啊,刚刚冒出一匹黑马便要拉拢过去。

“不必了,替我谢谢梅六爷,我在这里住惯了的,也不想搬到别处去。赐香大师近来身子不大好,我想留下来帮帮忙。”

赐香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云隐已然清冷的脸,他身边的小云儿早已经挤过人群冲到了赐香的身边。

“赐香姐姐。我饿了!!”

“……”赐香一愣,忙惊喜的将他稚嫩的小手牵住。之前的失落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哈哈哈……欢迎归来,想吃啥?红烧鸡爪还是酱卤猪蹄膀?一直帮你爹控zhì

炉火,小手累坏了吧?”

门外的人顿时傻眼了,赐香那活蹦乱跳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有病在床的人。真是卑鄙啊!用生病的借口不用参加前两轮的比赛,直接进入第三轮的死女人,真是太卑鄙了!!

云隐温润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同已经沉下脸的武文躬身行礼告辞。

正厅处,赐香正坐在椅子上将盘子里子的点心一个劲儿的塞进了云儿的小嘴,宠溺的神情令一边摇着尾巴的雪儿甚是嫉妒。

云隐缓缓走了过去:“赐香大师!!”

赐香抬头冲他笑了笑,眼眸中的钦佩毫不作假:“恭喜!云隐大师果然是深藏不露。”

云隐淡然一笑,似乎任何事都撼动不了他内心那个早已经被封闭严实的世界。他的笑容中隐隐约约带着几分苦涩,哪怕是天大的惊喜也激不起心海中一丝一毫的涟漪。

赐香也不是那种深究别人内心世界的人,她的身边还是一团混乱呢。牵扯别人的那些做什么,只是饶有兴趣的问道:“云隐大师,请教一个问题。”

云隐微微抬眸:“赐香大师请讲!”

赐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有些奇怪,你不带自己的药师,也不带个助手,是怎么炼制出五品百转丹的呢?”

云隐垂首温婉一笑,慈爱的点了点自己的儿子:“云儿就是我的帮手,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可是天生神力,催发炉火的力道很强劲。”

“啊?”赐香不可思议看着大快朵颐的云儿,这怎么可能?

“赐香姐姐不信我吗?我其实早想同赐香姐姐展示一下我的厉害了,只是爹爹不许,怕我弄坏你家东西。这个……我弄坏你家东西的话不用赔吧?”

“云儿!”云隐家教极其严厉,虽然对儿子宠溺万分,可是看着小小年纪的云儿这般油腔滑不得不出言制止。

“无妨!”赐香倒是好奇万分。

云儿与赐香也很熟悉了,登时跳下椅子拍了拍手上的点心碎渣,猛地一用力将门口同他一般高的沉重铜香炉抱了起来。

“云儿!小心砸着脚!!”赐香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真的有些之前没看出来的道行。以前常听人说天生神力,天赋异禀,现如今终于亲眼见识了。

“好了,好了!云儿放下来吧!”赐香终于知dào

了云隐父子两敢于势单力薄闯荡禹州丹会的实力所在。云儿小小年纪这份功力也着实令人不能小视,至于云隐之前的话倒是令她深思起来。

自己之前在凌云峰顶炼制丹药的时候,都是药师将上好的药材炮制好送来,从来没有想过一点的是。一个真zhèng

的丹师其实更需yào

对药材有一个深刻的把握。可不仅仅是炼制丹药的那种特殊感知力的修liàn



一如枭冷既是六品毒师也是五品药师。例如面前的云隐既然能炼制出五品百转丹想必炮制药材方面也是很厉害的。她顿时下了决心今后一定要同丘药师多学习一下炮制药材的法子。这样今后才会少受一份限制,多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单涛!你去天香楼置办一桌上好的酒菜来,我们替云隐大师和小云儿庆贺一下!”

“是,师傅!”单涛终于看到最近沉闷的回春阁焕发出了一点儿生机,最近快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死了,终于能挺直一回。看到没有我们回春阁的赐香大师没有出马,可是云隐大师出马也是一样的嘛!哈哈哈……

单涛忙拿了银子,师傅今日心情好。竟然允许他从公中支取了一大笔银子置办。对于一向抠门儿的赐香,这简直是从来没有过的恩惠啊!

“哎哟!!”一声娇里娇气的闷哼传来。

单涛正忙着垂头数袋子里的琐碎银子,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姑娘身上。

那姑娘手中拿着的点心被单涛一撞,散了一地,有几块儿还被收不住脚的单涛踩了一个稀烂。

“对不起,对不起,”他忙蹲下来去收拾却发xiàn

这些点心都不能吃了,刚要抬眸再次道歉却撞上一张清秀的脸。

圆盘脸,柳叶眉,小巧的鼻子。眼眸灵动仿佛蕴满了一池的春水。穿着翠色棉裙,梳着松松的发髻。天气生冷脸冻的通红。

单涛只觉得心头被什么狠狠冲击了一下,几乎有些两眼发黑。他在青丘镇的时候向来以风流公子自居,其实往往都是有心无胆。言情话本看了许多,却与这男女恋情方面最是个单纯的毛头小子。

这样美丽的邂逅,同那话本子上的每一段儿荡气回肠都是这般相似。登时脸烧的通红,青涩得像一只酸酸的果子。

弄月不禁一愣,没想到回春阁大名鼎鼎的单管家竟然这般不经逗,自己听了小姐的吩咐,赶来设计钓他这条傻鱼,钩子刚扔下去,这货便已经上当了。

“我的点心,我的点心,这是要拿给奶奶吃的,可怎么好?”弄月大户人家待惯了的,演戏最是拿手,不消多时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瞬间滚落。

“姑娘,姑娘,都是在下不好,这个……”单涛本来红着的脸更是如同猴腚,“在下赔你银子好不好?”

当下单涛几乎将袋子里的一半儿银子倒了出来塞到了弄月的手中,倒也实诚,这么多银子足够弄月买下一年也吃不完的点心了。

弄月可不想这么完事儿,哭的却是更加厉害了:“我不要银子,我只要我的点心。”

“这个……”单涛挠了挠头,看了看天色若是陪着她买点心时间还来得及去天香楼。

“走吧!我陪你再去买一次点心!”单涛温柔的劝解道,“你也不要哭了,对了你家在哪里我这便去雇一辆车载着你买完点心便送你回家去可好?”

弄月止了哭,这第一步便是上手了,以后多的是时间慢慢玩耍。单涛却是忙前忙后,最后抱着点心坐在弄月的身边,有些局促不安。从来没有单独同女孩子坐在一起,暗暗的幽香不停地袭来,让他总觉得浑身热得难受,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对了你家在哪里?”

“那边,”弄月指了指之前提前租下来的一处小院落。

单涛帮她将点心拿下了车,看着那处雅致的小院,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多谢公子相送,”弄月轻声道。

“这个……今儿是我的不对……”

“公子请回!”弄月欲擒故纵。

单涛果然慌乱:“这个……好吧……姑娘叫什么名字?当然这个……不告sù

在下也是……也是……也是应该的……”

“月儿,”弄月笑笑,转身离去,猛地顿住身子,“小女子还请公子帮月儿保密,不要将这件事告sù

别人好吗?家父不喜欢月儿同陌生人过多交往……”(未完待续……)

第217章 杀机四伏

梅家别院流光阁后面的亭阁中,精致的菜肴,上好的美酒,却只有梅苍云一个人独饮。

对面坐着一个身着玄色衣袍,将脸蒙得严严实实的人。那人身姿清瘦坐的笔直,就像一块儿在风霜中耗尽了生命的千年巨石。

“龙先生不饮一杯?”梅苍云俊美的脸流光波转,轻轻举起酒杯,“庆祝一下!”

“不值得庆祝!”很中性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蒙面的黑纱边际露数一双淬利的褐色眼眸。

梅苍云不以为杵,淡淡的摇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美酒在杯中荡起一个个涟漪突然笑问道:“龙先生认识那个叫云隐的?”

“……”死一样的沉默,同样也是默认。

梅苍云的丹凤眼微微一眯,这一届禹州丹会还真的是很多的变数啊。

“龙先生,云隐公子喜欢什么?”梅苍云微微笑道,“金银?珠宝?名誉?地位?还是女人……”

“别痴心妄想将他收归帐下,你做不到的。”

梅苍云眼神渐渐冷了下来:“那么用你作诱饵怎样?”

龙先生倏然起立,晕染出一股杀气直逼过来,梅苍云纹丝不动,抬眸看着他的愤nù



“开个玩笑,龙先生!不要紧张!!”

“听着臭小子,”龙先生突然揪住梅苍云的领口,逼视了过来,“我和他当年一起在无望绝境中炼制丹药的时候,你还牙牙学语呢!别以为自己是梅家人就不知dào

天高地厚,此番若不是为了报还你的救命之恩……”

“别生气。别生气。”梅苍云轻轻挑开紧抓着他领口的那双略微细嫩的手。“我不光救你的命,我还答yīng

你事成之后一定将你的脸治好。”

龙先生猛地一怔,重新站直了些。

梅苍云又倒了一杯酒:“梅家的实力龙先生请放心,我梅苍云说到哪儿应到哪儿。龙先生下一轮希望你不要心慈手软,那个云隐既然认出了你,竟然还对你形同陌路实在是可恨的很。不管你怎样诚信待他,他也不回报你半分,这样的人实在是绝情啊!!”

“闭嘴!!”

“他儿子长得不错。一定很像云隐的……妻吧?”

“你他娘的闭嘴!!!”龙先生终于失态,豁然转身离去。

“呵呵呵……”梅苍云冷冷笑着,将杯中的酒猛地灌下去,眼神中却是一片冰冷了。

“武文!”

“六爷!!”黑暗中闪出一个人影。

梅苍云将酒杯轻轻撂在了桌子上,微翘着二郎腿,靠在紫檀木椅上:“云隐你觉得有几分可能性拉拢过来?”

武文淡然道:“其实公子已经猜到了,依着龙先生同他之前那么亲密,知晓他的性子。决计不好拉拢!”

“那……赐香拉拢他的可能性大还是我拉拢他的可能性大?”

“六爷您的可能性为零。”

“哈哈哈……武文你知不知dào

你的直爽有时候真的很令人讨厌。”

梅苍云渐渐敛去了眼眸中的笑意,摸索着回春阁的挂牌,这是武文弄来的新东西。上面有赐香亲手雕刻的雪狼图腾。看起来雕刻的却像一条小狗,唇角的兴致越来越浓厚。

这个蠢女人命可真好。随便一次行善竟然让云隐那样高级别的丹师替她卖命。不就是看到云隐被赶出来无家可归,她不就是提供了一间陋室吗?云隐看来真的要死心踏地的保护着回春阁了。

该死的!他怎么当初就没有发xiàn

云隐的踪迹?其实早在收罗龙先生的时候便知dào

云隐会来禹州城,会在东昊国找新的靠山,没想到的是,竟然投靠了毫无根基的赐香?

“这该死的女人……”梅苍云狠狠捏着赐香亲手雕刻的回春阁挂牌,“武文,想法子让云隐进不了下一轮的比赛!”

“六爷的意思是……”

“此人不能杀,”梅苍云懊恼的说道,“否则姓龙的不会善罢甘休。”

“那……”

“耳聋,眼盲,四肢僵硬,味觉消失或者是……废了……”梅苍云的笑容渐渐狰狞起来。

“六爷,只是云隐向来深居简出,此番躲在了回春阁的驿馆中,四周都是公仪恪的上阳影卫……”

“你放心,我刚才同龙先生的那番话一说出口,龙先生一定会亲自去云隐那里示警的,只要云隐一离开回春阁的驿馆你们便动手。记住不要伤他性命,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玩耍。”

“是,属下明白!!”

武文离开后不久,梅苍云缓缓站了起来:“小七不乖了啊!出来吧!别让六哥将你抓回燕都去!”

梅佳诺轻巧的从花丛中走了出来,明媚的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六哥坏!明明是六哥让人家来的嘛!既然来了便看到六哥又是龙先生,又是武文的交代事情,小妹当然不敢打扰六哥了。”

梅苍云宠溺的笑了笑,卸下之前所有的冰冷伪装笑骂道:“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只是我警告你,公仪恪可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轻易算计得了的。”

梅佳诺脸色一阵尴尬,随即屏退了弄月,脸色严肃的说道:“六哥,不瞒你说我看上公仪恪了,我不想嫁给皇甫即墨。”

“这个……”梅苍云知dào

自己的小妹妹胡闹是胡闹但是分外倔强,一旦动了心思便不去不回头,正如他当年对端木烟雪的那一瞬间的翩然心动。几年来苦苦守候。

“七妹,听六哥一句话,还是嫁给皇甫即墨吧,与梅家,与你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呵!”梅佳诺不禁冷笑,“六哥,你不要拿我和你的端木烟雪比。我可不是那个为了自己的荣宠牺牲爱情。一心只想向上爬的端木烟雪。”

“梅佳诺!!”梅苍云陡然沉下脸去。端木烟雪是他的禁区,他现在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端木烟雪。其实心头还是有点儿微痛,若是端木烟雪能有自己小妹妹一半儿的果敢,一半儿的真心,现如今端木家族和梅家怕不是这样你死我活的斗争了。

他不禁苦笑,自己究竟看上了端木烟雪哪一点儿?也算是一种偏执吗?可是她终归是抛弃了自己选择了皇太子殿下,她为什么不能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再坚持一下。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想当初端木烟雪哭着说是皇命难违,呵!骗人的鬼话啊!她是压根不想和自己在一起罢了!突然,梅苍云心头吓了一跳,自己再想起这些往事竟然没有之前那种心痛的感觉了。

也是奇怪至从从河阳城回来,帮了她一次。那个青丘镇的烧火丫头倒是常常被他挂念着,尽管是一种很讨厌的挂念,挂念着怎么能杀掉她。

也至从河阳城端木烟雪的丑态暴露后,梅苍云第一次对自己之前心爱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之心。

“六哥!”梅佳诺有些后悔,端木烟雪毕竟是六哥爱过的女人,但是她向来有一说一。“六哥,今天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实话说了吧,端木烟雪那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你。她之前是利用你,之后却又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在河阳城竟然还抱了那么多男人……”

“她中了锁情丹的毒!”梅苍云下意识替端木烟雪辩解。

“呵!青丘镇的赐香也中了锁情丹的毒,而且是六哥亲自炼制的锁情丹。六哥知dào

那药效,可是那个丫头怎么做的?同样中了锁情丹的毒,一个却要偷偷抱男人解决,另一个则是宁死不屈,我倒觉得端木烟雪连那个烧火丫头也不如……”

梅苍云心头一顿,脑海中再一次回想起了赐香一头撞上柱子的惨烈和决绝,心里的什么东西被搅乱了,但是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你倒是知dào

得多,”梅苍云忙岔开话题。

“六哥!我想知dào

就一定会知dào

,我只想将公仪恪抢过来,六哥,我知dào

你也讨厌赐香那个贱人,不若我们兄妹联手吧!”

梅苍云猛地转过脸看着自己一直以为长不大的小妹,看着眼眸中的算计和狠辣,嗤的一笑:“长大了!终于长大了!很好!六哥支持你的决定,不过若是给爹和大哥知dào

了……”

“爹老了,大哥不会成为梅家的掌门人的,”梅佳诺笑的别有深意,“因为你才是梅家未来的掌舵者。”

梅苍云一愣,缓缓点了点头,这算是交yì

吗?他喜欢的小妹妹在自己今后梅家的争夺中一定会站在自己的身边,梅家的掌门人,对大哥的开战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多一个嘴巴甜,心眼儿活的小盟友也不错。

“弄月已经同赐香身边的单涛搭上了边儿,六哥你说吧,下一步怎么办?”

梅苍云抬头看着月色清冷,沉吟道:“赐香那丫头太耀眼了,等到她耀眼到令别人再也移不开视线的时候,到那个时候下手会有一点儿迟。”

“六哥的意思是……”

“能杀就杀了吧!尽管……”梅苍云突然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当初在河阳城害她,若不是那样,此番一定会下大力qì

将她收归自己帐中的。这决计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丹师界的奇才,幸亏是青丘镇的烧火丫头,否则是难办的很。

“不过我有一点儿提醒你,即便你杀了赐香,公仪恪的心思也不一定能到了你身上,而且我们都要做好承shòu得住公仪恪震怒后的疯狂报复,你也看出来了。公仪恪喜欢那女人喜欢得无以复加。”

“人没了后,看他还喜欢什么?”梅佳诺眼眸中的嫉妒烧成了火。

“那好,我马上修书给爹,请爹在燕都城闹点儿什么事端出来,皇上自会将公仪恪调走。只要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我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好!我一切都听六哥的!”梅佳诺虽然不舍得公仪恪暂回燕都去,但是为了长久的相伴短期内的小遗憾也是可以容忍的。(未完待续……)

第218章 错过

禹州丹会第一轮和第二轮的比赛之间间隔七天的时间,炼制丹药绝对是劳心劳力的一件事情。人人都看到丹师这种行业在大陆世界的风光,却很少有人看到他们背后的心酸和付出。

赐香这几天命人在云隐的食宿上面分外的用心一些,将自己的东偏厅腾了出来,将云隐的东西搬进去。她和丘药师两人协助他炼制各种五品至六品的丹药。

云隐这一次倒也奇怪,没有了之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凡是赐香的好意一概收下,只是从来没有向赐香讨教六品丹药的炼制方法。赐香也不愿意显摆自己的那点儿功力,况且云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自己若是帮zhù

他作弊只能使云隐更看不起她。

“小姐,你炮制的这味紫丹参还差些火候,”丘药师至从得知赐香想要学习药材炮制几乎倾囊相授,终于有一个可以报答她的机会了。

云隐一边看着微微一笑,也不点破,这丫头果然聪明。自己那天与她讲了那么一句话,她便知晓了一个丹师如果真的要站在大陆世界的顶峰,不光要成为丹师还要成为品级较高的药师才行。

“是的,丘药师说的对,这紫丹参炮制的时候务必要用极高的火候,才能将里面的寒气逼出来,成就百转丹中的火性。最是有助于练习阴寒功法的人服用,对!就是这个火候!”他轻点着丹炉,演示给赐香看。

赐香忙吃力的用内力催逼着炉中火将紫丹参煅烧起来,不一会儿果然看到紫丹参上渗出些许赤金色颗粒。

“很好!”丘药师同云隐同时称赞道。

赐香猛地抬眸诧异地看着丘药师和云隐:“我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

云隐收敛了眼眸中的欣赏。淡然一笑:“赐香大师有什么不对劲儿?也多亏了你和丘药师的帮忙。在下最近炼制的丹药的成色大大提升了几分。”

“对对对。先别管我炮制药材,你再将那份百转丹炼制一次,成分不纯是因为炼制的时候加入木蝴蝶的时间不对,你早放进去试试……”

“在下多谢赐香大师指点!”云隐打断了赐香的话,赐香一阵郁闷自己又忘记了,云隐不想她帮他改进百转丹的成色,也不想占她这个七品丹师的便宜。偏偏她一看到炼制丹药,便激动地无法抑制。老是碰触云隐的底线。可是她是真的想帮他,梅家和端木家的参赛选手背后可是都有七品丹师相助啊!

比如梅苍云这个六品丹师一定会给那个古古怪怪的龙先生下猛料的,即便是叶叔也会给卫木开小灶的。虽然这些帮zhù

最后还要看参赛丹师自己的功力上能不能上的去。但是这些帮zhù

,有总比没有要好吧!

不过云隐就是云隐,绝世而立,孤傲清冷的云隐。赐香举手笑道:“好吧,我先出去一下,否则我真的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东偏厅只剩下了丘药师同云隐父子,丘药师突然转过身冲云隐深深一拜道:“多谢云隐大师对我家小姐的帮扶。”

云隐一愣,却也没有回避受了他这一拜笑道:“丘药师。你家小姐的资质绝对有成为丹王的可能,你们好生扶持。她的未来不可限量。她对炼丹方面的感应力超出了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丹师,这样的人值得珍惜。

丘药师大惊失色,丹王?此人他早已经看出了不简单,从他口中竟然说自家小姐具备了成为丹王的资质?

“但是有一条,她现如今具备了七品丹师的功力,但是越向上升一级越是比登天还要困难,对个人的心智也需yào

经过脱胎换骨般的折磨和历练才能成的。”

丘药师默然不语,心头一阵微痛,这丫头吃了太多的苦。如果要成为丹王还需yào

吃更多的苦,他真的希望她能像现在这样快快乐乐的生活。

“多谢云隐大师!!”

“呵!不用谢我,”云隐微眯着眼看着赤金色的炉火,“因为我也想赢了这一次的禹州丹会,要加入回春阁拜入赐香大师门下,没有一份像样的见面礼怎么成?”

赐香从东偏厅出来后,正撞上了匆匆报信的玉儿。

“前院的长顺说公仪长公子求见!”

“啊?”赐香一愣,前院的这些家伙们越来越不会办事儿了。公仪恪来了竟然也挡在了门外,实在是不像话得很。以往都是单涛迎来送往,最近几天这个家伙像是有什么事情,总是往外面跑。

“快请进来!!”赐香忙整了整衣衫,将刚才炮制药材时沾了药汁儿的手在盆里洗干净了,随即迈步向前厅走去。

公仪恪长身玉立远远站在前厅正中看着她,唇角不自禁晕染出一抹笑,冲淡了脸上的冰雪清冷。

“公仪长公子安,”赐香忙躬身行礼,却被公仪恪抬手扶住,这礼行了一半儿,不得不站了起来。

“公仪长公子怎么想起今天来我这里?”赐香满脸诧异。

公仪恪缓缓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银瞳中带着几分别人所看不到的戏谑:“怎么?没有事便不能来看看你吗?”

赐香一愣,打了个哆嗦,她突然发xiàn

公仪恪真的变了很多。这样轻佻的口吻倒不像是他说出来的话。

“呵呵……”赐香傻笑着忙将公仪恪手边的茶杯满了热茶,“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公仪恪给她的插科打诨也是弄得没有办法,如果她是个认真的人,自己到能和她认真地谈谈两人之间的亲事。可是这丫头最惯于用的一种手法就是装傻充愣装糊涂,这倒是让他也没办法。

“燕都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少不得要走几天,过来看看你,”公仪恪抿了口茶,银瞳却是专注的盯视着赐香。这丫头最近许是窝在家里面养了一层肥膘,看起来竟然圆润了不少。圆圆的脸配上黑漆漆的大眼睛,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可爱。

她身上散发着特殊的药香,令人生出几分向往,许是真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本来就国色天香的她越发的诱人的很,公仪恪不禁唇角微翘了起来。若是能娶回家里,每日看着一向枯燥的生活倒也不腻歪了。可是被这丫头接连拒绝了这么多次,心头有点儿犯怵。

她怎么就看上共襄那个混蛋了呢?最近南昭的事态越发的乱了几分,前皇太子玉墨陡然现身,如果可能的话将共襄那个混小子干掉也不错。

公仪恪想到此处一阵心惊,自己竟然会生出这么龌龊的想法?若是共襄死了,这丫头指不定有多伤心?哎!真是气死人了!该如何是好?爱上这个女人该如何是好呢?怪只怪自己命不好,与这丫头的缘分却是错过了,不过他真的很不甘心。

“公仪长公子?”赐香抬手在公仪恪面前挥了挥,看着几乎入定了般的公仪恪,不知dào

他又在想些什么?

“哦……”公仪恪忙将思绪拉了回来,掩饰着又抿了一口茶,从怀中摸出一柄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来。

“这是几年前一位铸剑师送给我的,”公仪恪将匕首从刀鞘中拔了出来,瞬间刀锋四周的气息都几乎要凝结了。锋刃薄如纸张,却弥漫着一层月色光华,刀身几乎是透明的。

公仪恪拔下一根银发凑到刀锋上,轻轻一吹,银发瞬间断落。赐香不禁吸了口气,实在是一把好刀。

公仪恪小心翼翼将刀锋插进刀鞘中:“这刀短小,正好傍身带着防身,你收下吧。”

“这……”赐香虽然喜欢,可是毕竟是宝刀配英雄,而且看那样子似乎跟随了公仪恪很长时间,不禁摆摆手,“这个不好吧!我何德何能不敢收你这份大礼……”

突然意识到对面的冷意逼迫,赐香忙住了口。

公仪恪的眉头果然蹙了起来:“赐香,莫非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赐香忙接过刀,她对公仪恪的装可怜实在是没有免疫力,随即笑道:“也好!无功不受禄!我最近闲着没事儿干,正好炼制了两封七品青莲天心丹,一会儿让玉儿打包给你顺道带回去。我估计你最近的功力大增,在冲破第八道关口的时候还需yào

一些护住心脉的丹药。只可惜我目前炼制不出来八品丹药,你可以去梅家或者端木家……”

“我等你……”公仪恪银瞳中暖意洋洋,这丫头还是记挂着他的。

“等我?”

“是的,等你成为八品丹师给我炼制丹药,所以你什么时候冲破了八品丹师的资质,我什么时候提升自己的功力。”

“公仪长公子……”赐香暗暗叫苦,“你这又是何苦?我这么笨,若是一辈子炼制不出来,你难不成还一辈子不突pò

了吗?你的北冥神功最近突pò

也正好到了时候,若是梅家那边不好说话,我替你去找端木家族的叶叔……”

“不必了,我说过等你便是等你,我知dào

你会给我最好的,”公仪恪看着赐香,脸上极其认真,丝毫没有玩笑之意。

赐香心头被重重一击,眼泪差点儿涌了出来。公仪恪这样做该是一种多么大的信任和期盼,其实自己并没有他所想的那样好。

“你还是……呵呵……真是固执……”赐香忙岔开话题,讪笑着搪塞过去,公仪恪的倔强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未完待续……)

第219章 动手了

公仪恪将那匕首送到了赐香的手中,郑重的叮嘱道:“我去燕都也就来回十天的功夫,禹州丹会最有一轮的i比赛我还是能赶回来的。”

赐香垂下头,端木家族若是赢了第二轮,不出意wài

的话也轮不到她出手了。何苦要这么郑重的作保证,人人都说之前凌云峰顶的端木赐香痴傻,现如今公仪恪更是痴傻的厉害。这份感情是在太沉重,以至于自己都逃避不了。

“还有,”公仪恪生怕赐香再出什么纰漏,若不是这一次燕都皇命难违,自己决计不会在这关键时刻抛下她,“我不在的这几天,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要等我回来解决,知dào

吗?”

他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强硬,赐香在他气势的逼迫下不得不应了一声喏。

“剑九今天就留在你这儿,小七带着的上阳影卫就住在你的隔壁,若是什么人生出事端,也能护你周全。”

“隔壁?”赐香终于明白为啥云隐父子会被驿臣赶出来,原来是公仪恪的背后指使。一直以为自己对云隐做了一件好事,没想到是自己欠着人家的。

“禹州城毕竟是梅家的地盘儿,万事一定要小心,”公仪恪从来没有这般啰嗦,只觉得这一次离开又怕这丫头出什么乱子。

“谢谢长公子,这个绝对是没问题,我也知dào

梅苍云那小子混蛋,一定会小心的。你大可放心,真的。”赐香赶紧的打包票。不然公仪恪还真有留下来的想法。不能因为自己而误了他的事情。自己已经牵连他太多了。

“赐香,”公仪恪突然紧紧握住赐香的手,凝眸相视道:“一定记得保护好自己,我走的这十天之内不要出这个驿馆,四周都是我的人。梅家即便要动手也要掂量一下的。记住……一定一定不要随便走出去,好吗?”

赐香想要将手抽出来却被攥得紧紧的,无法只得点头应道:“多谢长公子提点……小女子……”

“香儿,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也不是同你虚情假意的搪塞,我要你能答yīng

我刚才的那些要求,可以吗?”

赐香心头猛地一抽,眼眸中多了几分认真:“嗯,我听你的。”

公仪恪银瞳的冰霜化开了些,缓缓放开了赐香的手,突然温柔的笑问道:“喜欢什么小玩意儿?我去燕都给你带些来。”

“呵呵呵……珠宝什么的就免了吧,米家铺子的糕点多拿点儿……”赐香登时闭了嘴,暗道该死。

公仪恪果然有些奇怪:“你怎么知dào

燕都有一家米家铺子分外的出名。”

“啊?哦……哈哈……我也是听单涛说的。”

“单涛去过燕都?”公仪恪饶有兴致的看着赐香。

“单涛他爹去过!”赐香越发觉得绕不回去了,笨死了。笨死了,怎么办?怎么办?这家伙怎么这么的敏感?该死的。她和单涛父子都是青丘镇,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即便是最远的也是河阳城,公仪恪对于这些在呢么会查不到呢?

自己提那个该死的点心铺子做什么?公仪恪不是长公子吗?按说这些街面上的小铺子也不会去逛的,怎的啥都知dào



公仪恪故yì

看着她的窘迫,就像一只笨笨的小狗露出了马脚,收不回来了。不过他着实奇怪,这丫头怎么知dào

燕都的情形,似乎还很熟习?不过有一点儿很欣慰,他也喜欢燕都那家米家铺子的点心。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放心,我敢回来的时候少不了你的点心,而且决计是米家铺子的。”

“嘿嘿……”赐香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同精明人打交道实在是太恐怖了。

当下送走了公仪恪,果然后院再一次响起了瑁儿和剑九斗嘴的声音。只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对了单涛这小子哪儿去了?

“玉儿!”

“小姐?”

“单管家最近怎么老见不着人啊?”

玉儿也是茫然的很,最近单管家却是神神mì

秘的,还叮嘱她们这些丫鬟婆子们不要再告sù

小姐他去哪儿了。再者说来她们也确实不知dào

单管家去哪里了?只是每一次出门都是精神抖擞的,还将之前藏起来准bèi

过你那穿的锦袍瞪提前拿了出来,每天打扮的像是要去做新郎官的样子。

不过单管家这人虽然糊涂了一些,对下人却是极好的,加上又是赐香大师门下的唯一弟子。院子里的人对他都也是尊敬的,有什么事儿倒也替他瞒着小姐。单管家什么都不怕,就怕小姐说他。

“算了,算了……”赐香看到玉儿也是吞吞吐吐一概不知的模样,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个家伙许是在青丘镇憋坏了吧

,陡然见识这花花世界,自是管不住自己的玩闹心性。且由着他逛去,反正最近回春阁的驿馆也没什么事情可干。

入夜,万籁俱静,东偏院的厢房门突然打开一条缝隙,闪出一个身影。那人轻功极好,好像一直灵猫一样,眨眼间的功夫便跃出了院门。内力qì

息隐藏的很好,竟然连隔壁院落守卫的上阳影卫都瞒了过去。

再者说来,上阳影卫接到长公子的命令不惜一切要保护好赐香所在的西偏院,倒是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人。

禹州城郊外的乱石摊上,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矗立在泛白的岩石上,额宛若千年冰岩。

“龙先生?你找我?”云隐淡淡问道,却矗立在那人身后很远的一段儿距离。

龙先生已然蒙着面缓缓转过头来:“只你我二人,这般客气做什么?”他的声音中满是苦涩的味道,依然辨不清性别,很中性的声音。

“龙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在下告辞了!”

“云隐,”龙先生几乎带着几步踉跄追了过来,“当真不能原谅我?”

云隐的身影顿住了,却显得苍凉万分。

“云隐!”龙先生几乎带着哭腔猛地向前抢了一步,想要扑到云隐的怀中。

“龙先生请自重!”云隐缓缓挪开一步。

“云隐,那个女人将我还到此种地步,你却要护着她?!!”

“她已经死了,”云隐的声音微颤,“她是云儿的娘亲。”

“那我呢?!!云隐!!那我呢?我们在无望绝境中过的那段快活日子呢?呵呵呵……你难道都忘记了吗?是谁将我们生生拆散?是谁害的我现在这般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又是谁将我毁了容?我不该杀她吗?”

“龙儿,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想你动手,你们两个两清了。”

“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吗?”龙先生带着十二万分的绝望。

“是的,”云隐强忍着凄怆,“因为她是云儿的娘亲。”

“呵呵哈哈哈哈……”龙先生突然狂笑了起来,“多么的可笑,她是云儿的娘亲,可我是谁?我被那个贱人困在冰谷中的时候,快要冻死的时候,你可曾有一丝半点想起来我是谁?若不是梅苍云救我,我何曾在能见到你?”

“……”云隐突然觉得好疲惫在也不想说什么了,这一生被情所困,满满的都是绝望的影子。他的至爱杀掉了爱他致死的女人,偏偏折断虐缘留下来云儿。

龙先生看着云隐的凄怆,心头软了些:“为何不投靠梅家?却要投靠那个笨蛋女人。”

云隐淡然一笑,月影下的身姿如仙:“因为她是未来的丹王。”

龙先生猛地一顿:“几年没有出山,你倒是看人的眼光大不如从前了。”

云隐叹了口气:“我想给云儿找一个名师,赐香大师是最合适的人选。”

龙先生竟然说不出话来:“云儿,云儿。罢了!我今天只是提醒你小心一些。”

云隐猛地抬眸,突然意识到什么,唇角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来。手掌下意识摸到了腰间的银针上:“多谢你的提醒。”

他不准bèi

将这一切点破,梅苍云果然是厉害角色,他猛地刺破手指尖悄悄在衣襟上来写了一个梅字。

龙先生强忍着酸楚渐渐淡出了云隐的视线,却没有发xiàn

乱石滩上已然密布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

云隐有些绝望,虽然他也是高手,但是毕竟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炼丹这个上面。比起公仪恪等大陆强者还是差了一截儿,此番梅家有备而来定是要他的命。

他知dào

这一切不是龙儿在算计他,而是了个梅苍云太会算计人心了。龙儿提醒他注意安全是真的,梅苍云却是利用这个机会将他除掉。云隐缓缓闭上了眼眸,凝神听着四周最细微的动静。他只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希望赐香能将他的云儿养大成人,本来想要送回春阁一个惊喜,看来此番是不能了。

第二天,天色麻麻亮,赐香刚刚梳洗打扮好,瑁儿却猛地将门推开,身后跟着神情凝重的剑九。

“怎么了?大清早的,一个个哭丧着脸?”赐香忙将外衫披上,“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相处吗?非要每天打得你死我活……”

“不是我们,是云隐大师出事了!”剑九冷冷道。

“你说什么?”赐香狠狠吃了一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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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一本简单的美食文哦!

第220章 废了

“爹!爹!!”云儿的哭喊声凄厉的令人不忍耳闻。

赐香等人赶到了石滩的时候,已经围了一群人在岸边。鲜血一直蔓延到了河边,分外的触目惊心。

“人还活着,”丘药师喘了口气,浑浊的眸子里浸满了泪水。

“活着就有办法,”赐香脸色苍白,身子不停地抖。

“玉儿将云儿带到马车上去!”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爹!我要陪着爹!!”

“云儿,”赐香将他狠命的搂进怀中,“云儿听话!姐姐要救你爹活命,你一定要听姐姐的话,懂不懂?”

“爹……”云儿大大的眸子已经通红,咬着牙,小小孩童第一次领略了什么叫残忍?什么叫人心叵测!

“玉儿!”

“云儿,我们到马车上去,”玉儿哽咽着,她心软见不得这样的血腥场景。

“单叔你和长顺将云隐大师挪到另一辆马车上去。”

“是!”单天德满脸凝重,同时又担心自己的小子单涛,看来梅家已经动手了,可是单涛这小子近来老是往外面跑这让他很不踏实。

“丘药师,你和我来!”

赐香将丘药师带到一边:“你见过这样的伤口吗?”

丘药师脸色越发凝重了,刚才看到云隐的一瞬间,他几乎惊呆了。浑身上下无数处血口子,整个变成一个血人,但是这还不是恐怖的所在。最恐怖的是每一条血口子里似乎都塞满了某种植物的种子,使得云隐大师身上每一条血管都活了一般蠕动着。分外的恶心。

“没有亲眼见过。这是老夫第一次见到这种活生生的场景。不过老夫听过这种刑罚。”

“刑罚?”赐香不可思议的看着丘药师,在凌云峰顶的时候,赐香接触的都是一些名门正派的武功和琐事,从没有想到江湖这些邪恶的东西。

“是的,一种刑罚,就是将身体剖开无数条口子,将一种特殊的种子撒进去。那些种子过些时日就会成长,壮大。到时候受此刑罚的人整个人就废了却又死不了,很痛苦的。”

“混蛋!!”

“小姐,不要着急,我们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克制这种东西的法子。”

“好!我们先回去!!”赐香气的直打哆嗦,究竟是谁干的?不过现如今猜也猜得到一定是梅家的人,只有梅家的人才会这么无耻,手段毒辣。

回到了回春阁的驿馆,云隐这匹黑马的悲惨遭遇已经传遍了禹州城。回春阁驿馆的门口挤满了前来围观还有慰问的人,毕竟禹州丹会期间多出一大批的丹师。看到自己的同仁竟然遭此不测实在是痛心的很。

“赐香姑娘!!”剑九将云隐身侧衣襟上的字迹指给赐香看,一个血红的梅字。是云隐的手法。

“混蛋!!”赐香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她整个心几乎要痛得喘不过气来。梅苍云!梅苍云!!

“梅苍云!!你给我滚出来!!”怒极的赐香驾着马车亲自跑到了北城的梅府,身后跟着小七等一大批上阳影卫,还有随后禹州城看热闹的人。

梅苍云倒是没有料到赐香会来这么一招,他对赐香还不了解。若是一个还有些理智的人,一定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闹,应该是先咽下这口气然后偷偷处理。

不过梅苍云向来沉稳,倒是想看看赐香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随即率众走了出去,不想门口处竟然围了这么多的人,脸色微微沉了沉。

“梅苍云!你好卑鄙!你这么缺德对得起皇天后土?对得起你的祖宗十八代吗?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对的你今后的孩儿吗?”赐香开门见山,丝毫不拖泥带水。

围观的人群倒是吓了一跳,梅家那是何等的尊贵,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丫头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都牵扯到梅家的祖宗后代,不过这丫头骂的也实在是太怪异了,人群中不禁爆出一阵笑声。

梅苍云眉头蹙了起来,之前没发xiàn

这丫头竟然这般粗鄙不堪。

“赐香大师何苦这般形容?梅家不知dào

怎么得罪了赐香大师你?”梅苍云忍着心头的怒火,此番倒像是梅家被放在了大庭广众之下晾晒着,感觉甚是没面子。

“赐香你这个贱人!”闻讯赶来的梅佳诺忙走了出来,这还了得,这死女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找茬。

“你才是贱人!!你们全家都是贱人!!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手段,犯贱至此实在是令人感佩!”

梅苍云恨得牙痒痒的,是在损了自己的脸面,可是被当着这么多人堵在大门口骂却也还是第一次。若是放在僻静处,一定要将其杀之而后快,可是眼见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再一抬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上阳影卫死死守护着赐香,倒也没有一点儿可乘之机。可是又不能在街上和这样一个野蛮的女人,吵嚷下去。

“来人!”梅苍云交代武文将四周的人群赶开。

梅家门口顿时匆匆走出了一大堆护卫,推搡着将门口围观的人推开。

“喂!怕人听到是咋的?”赐香愤愤道,点着梅苍云的鼻子,“梅家当真是眼光毒辣,竟然这么看重禹州品丹大会上的名次,甚至不惜将云隐大师设计打伤。”

“说话要有证据!!”梅佳诺毕竟心头底气不足,一看这么多人,更是有点儿慌乱。

“证据?你昨夜干什么去了?”赐香质问道。

梅佳诺一愣,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答不出来了吧?你六哥干什么去了?”

“我怎么知dào

?”梅佳诺被赐香的问话绕来绕去,有些头晕。

“哈哈!你都不知dào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你们兄妹狼狈为奸,指不定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坏事龌龊事!”

“你!!”梅佳诺虽然性子泼辣但是生活在梅家这样的大家族。平日里的礼仪教化一样也没少。从没见过赐香这样的行事风格。

“你什么你?你们给云隐大师下的是什么毒?”

“我们没下什么毒。你别血口喷人。”

“哦,原来没下毒,那就是做了别的,是不是?”

“你!!”梅佳诺彻底晕了。

“七妹!退下!!”梅苍云看着赐香愤nù

而显得红扑扑的脸蛋,不禁气乐了,这死女人自己还是轻视了去,这一出看似闹剧倒不像是闹剧,莫非有什么企图?

看着四周越围越多的人群。梅苍云顿时明白了。自己也是真傻和她在这儿较什么劲儿,这样倒是让梅家处于不利之境地。兴许这丫头要的便是这样的兴师动众,给梅家一个压力,让梅家不能再轻举妄动。这一招倒是没想到起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不过梅苍云向来不在乎什么面子里子,他只要结果。

“关门!!”梅苍云缓缓退了回去,渐渐缩小的门缝将外面赐香的声音挡开了去。

赐香?呵!看来你是铁定了心要与我斗到底了,那么我们走着瞧。

“六哥!!就这样放过那个贱人吗?”梅佳诺气的脸色发白,就这样在禹州城被当着这么那么多人的面儿打了脸,竟然毫无办法。

“七妹!叫你身边的弄月准bèi

好了候着,好戏才刚刚开始。”

赐香看着梅苍云做了缩头乌龟。自己就是要让梅家颜面扫地,让梅家也收敛一些。

随即带着人回到了回春阁。云隐在丘药师的照料下止住了血,可是人依然昏迷着。即便是炼制过很多丹药的赐香也没有了办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不知dào

该如何下手。

丘药师只是听过却没有解决的法子,如此下去云隐就真的要废了。她刚才在梅家闹那样大的动静,倒是还有一个想法。云隐一向是个深居简出的人,性子是极其沉稳的,而且已经在第一轮比赛中取得了那么好的成绩。

既然如此,云隐没必要擅自冒险出去,而且是摸黑出去。只有一个解释,云隐是去见一个非常重yào

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和这个人有关。她就是要让云隐重伤的消息借助禹州城老百姓的口传出去,抱着最后一点儿希望等待着。

忐忑不安的一天过去了,入夜时分,梅家的后院中响起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

“梅苍云!我杀了你!!”

“龙先生不要激动!”

“你太卑鄙了!!一切都是你算计的对不对?”

梅苍云看着被绑成粽子的龙先生,淡然一笑:“没错,是我借助你将云隐叫出来的这个机会下手的。其实我也是看在龙先生的面子上,若不是如此,你说我还能让他活下来吗?”

“你把他怎么样了?”龙先生的眼眸中几乎滴出血来。

梅苍云缓缓踱着步子:“也没怎么,就是在他的身上种下了许多宝贵的植物的种子而已。”

“梅苍云!你个卑鄙小人!!!”龙先生已经猜出了那是什么,狠命的挣扎着,表情恨不得要吞噬梅苍云才能解心头之恨。

梅苍云轻轻笑道:“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同云隐之间的事情,他是你的师兄,你已经具备了六品丹师的资格,他绝对够得上七品了,连我都比不过他,最后一轮比赛你又能如何。”

龙先生咬着牙,唇角的鲜血被黑色的面纱遮掩着,看不到其中绝望的痛楚。

“端木家族的卫木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怪他瞎了眼睛竟然投靠赐香那个丫头,这就是他和我作对的下场。不过……”梅苍云缓缓走到龙先生面前,“那些种子生根发芽还需yào

一段儿时间,解药只有我的手中有,你若是乖乖的帮我赢了卫木,用端木家族的法子打败他们,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221章 万化丹

夜色更浓了几分,赐香同丘药师等人愁云满面的坐在云隐的身边。云隐血管里的种子开始有催化的迹象,他的气息愈加微弱。

云儿哭了一晚上已经哭累了,此时正歪在了赐香的怀中,沉沉睡去。单涛脸色苍白的呆在一边,没想到自己出去这么一会儿,回春阁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凄风苦雨中,幸亏还有月儿那张可人的脸可以缓解郁积。他本来想将月儿的事情同师傅说一下。那月儿的父亲是一位教私塾的先生,月儿也算是好人家的女儿,若是向师傅和爹提起这门亲事倒也能过得去。

只是没想到回春阁这些烦心事一出来,自己倒也不好意思再提自己的那档子事儿了。况且云隐大师伤的这么重,当务之急便是怎么救云隐大师的命。

“怎么办?”丘药师有些坐不住了,最近同云隐呆在一起切磋炼制丹药,炮制药材的事情,两人已经很熟悉了。他加上知dào

云隐这次丹会后便会归入回春阁的门下,更是当做一家人看待了。

“让我想想……”赐香将云儿轻轻交给了一边的粗使婆子,随即留下了几个要紧的人商议。

“这种病症真是见鬼了的,东昊国,北冥国还有南昭国均没有这种东西,”丘药师竭力回忆着,“也是我小的时候跟随祖公外出采药,听闻其他的药师说过,也仅仅是只言片语,就是没有留心这种怪症状的解药是什么?”

“你说这三个国家都没有?”赐香忙敛了心神,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的。北冥之北据说是无望绝境。那里一年四季都是雾蒙蒙的天气。从北冥去无望绝境要过一处湖泊,只是这湖泊大的吓人,而且常年浪高风大,寻常的船只根本去不了哪儿。所以人人称说是无望绝境,那边倒是也出一些丹师和药师,上一次听闻这个病症的便是无望绝境中来的药师所说。”

赐香越听越心惊,若是如此,那就是没有解药了?姑且不说能不能去得了无望绝境。即便是能去少说也是一年半载,到那时候云隐早就废了。

“赐香大师!!”瑁儿行色匆匆走了进来。

“怎么了?”赐香从来没见过瑁儿这般郑重其事,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大事。但还是随着她去了偏厅,刚站定后,便见瑁儿将一枚血玉珠捧了过来。

赐香脸色一窘,以往若是看到共襄的来信,心头少不得一阵甜蜜。可是如今却是满心的酸楚,要是共襄在这里,依着他的足智多谋一定不会陷入这种困境吧?

她缓缓打开了血玉珠,瑁儿已经不再抱着赐香会告sù

她消息的希望。随即识相的躲开。

“瑁儿!等等!!”赐香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

瑁儿忙回头,眼眸中璀璨异常。

“你家少主要来禹州城了。”赐香大喜过望,共襄要来了,那就意味着云隐还有救。共襄在她心目中一直是神一样的存zài

,几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真的吗?太好了!!”瑁儿大喜过望,“一定是南昭的叛乱平定了,不过……”她忍住了没说,虽然南昭叛乱平定了,可是少主难不成就这样抛下一大堆的事务,丢下桃花夫人直接赶来见赐香。不知dào

这一次少主用的什么法子能让桃花夫人放他离开?

不过这个混账少主却是过分,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娶媳妇呢!就这样一趟趟冲东昊国跑,比东昊国的皇太子还热心于这片土地。

“瑁儿,”赐香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情,“能问一问关于血玉珠的事情吗?”

瑁儿一愣,这血玉珠是南昭陶家的机密之一,只有几个南昭陶家最核心的内里人才能得知。可是不说吧,少主早已经将这丫头当做了未来陶家当家主母对待。

“你想问哪方面的?”瑁儿折中了一下。

“我想问的是,血玉珠一般从南昭几天能送到禹州城?”

瑁儿一愣,不想她问的会是这个,她还以为这丫头会问是谁每天传递这些消息呢。既然不涉及具体的人,告sù

她也无妨。

“从南昭到禹州城,大约十五六天的时间,这个是最快的!一般若是走水路的话,从南昭到禹州也要二十多天,走陆路更不用说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吧!”

赐香顿时气馁了,如此算来,即便共襄从南昭不吃不喝像血玉珠子一样快速被送到这里来也必定超过了十天的时间。到那个时候,恐怕云隐也撑不到他来救。

“你去歇着吧!”

“赐香姑娘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瑁儿现在倒是很钦佩这女人的,就拿对云隐来说,萍水相逢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实在是令人值得托付了。

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瑁儿突然觉得南昭陶家若是有这样的当家主母实在是一大幸事。

“也没什么,就是云隐被人害成这样,我却无能为力实在是惭愧的很。原本想着你家少主见多识广,说不定能认识一二……哎!丘药师只说是一种无望绝境那边流传过来的刑罚……”

“等等,”瑁儿作为刑堂堂主,一听到刑罚倒是来了精神,不禁问道,“不是说一种毒吗?”

她今天都在候着准bèi

接收共襄发来的血玉珠,回来后听闻云隐大师被人所害,具体议论纷纷说什么刀伤,还有下了什么毒之类的。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去看一个陌生男子身上的刀伤,反正有赐香那样的七品丹师守着,还怕有什么没见过的病症。自己犯不着凑那热闹,她的任务仅仅是保护好赐香就是了。

赐香疾病乱求医,也不抱什么希望,权当做极度压抑之后向瑁儿诉诉苦。

“云隐大师浑身上下都被割开了血口子。该死的是里面竟然放了植物的种子……”

“植物的种子?”瑁儿不禁接话道。“是不是血管看起来能动一样。像是活了一般。那植物的种子十天后开始吸收人体的血液疯了般的生长?”

“瑁儿!你认识?”赐香一把抓住瑁儿的手,瑁儿不禁蹙眉,被抓的生疼。

“我能先看看云隐大师的伤势吗?”

“你随我来!!”赐香几乎带着雀跃了,她倒是不怕没有药,就怕不知dào

云隐身上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只要有人能了解能认识,她就能想出医治的法子来。

瑁儿忙随着赐香来到了云隐所在的房间,丘药师等人看到瑁儿走了进来具是满脸的诧异。不过毕竟是南昭陶家的人,说不准还能帮上什么忙来。

瑁儿也不多话直接走到了云隐身边。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锦被,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丘药师动了动唇,强忍着说出来的冲动,倒要看看这丫头的判断是不是同自己一致?

“灵蛇吟!”

“什么?”赐香猛然间转过头。

“灵蛇吟!”瑁儿的脸色多了几分苍白,“这是一种极其痛苦的刑罚绝不是中原的东西。这东西从无望绝境那边传过来,种到人身体中的种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种子,或者那根本不是种子。”

“老天爷啊!!”丘药师猛地喊了出来,“我想起来了,那是一颗颗……”

“一颗颗蛇卵!”瑁儿接口道。

“蛇卵?!!”一边站着的单涛等人不禁喊了出来,再一次看向了云隐。脸上有了几分惊恐的表情。

瑁儿缓缓道:“我掌管南昭刑堂的时候,研究过很多奇特的刑罚。”

单涛一听距离瑁儿更是远了几分。就连剑九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丫头看起来水灵灵的每天就研究这些东西?

瑁儿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少主,刑堂又如何?随即道:“听过这一种奇怪的刑罚,将灵蛇的蛇卵种进了人的血管中,灵蛇本来是无望绝境中才存zài

的,幼蛇有人的巴掌长短,无毒,只是喜欢吞噬人的血液。随着吞噬血液的量增多,渐渐会长到一米左右,到时就便会布满人的血管中。”

单涛忍不住的恶心,强撑着听下去。

瑁儿鄙视的看了单涛一眼:“这种灵蛇身体很细小,会紧贴着经脉生长,想活的话就得像正常人一样吃饭休息补充体能,但是很快就会被灵蛇吸干。中了这种刑罚人基本废了,还不至于马上死,不过是生不如死。”

“解药呢?”赐香不想听下去了。

瑁儿也不敢再买弄她的渊博知识,赐香这丫头分明要和她急了。

“十天,”瑁儿强调道,“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后蛇卵会成熟,幼虫会钻出来,到那个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他。”

“这十天内,怎么清除蛇卵?”

“万化丹!”瑁儿看着赐香,随即带着歉疚,“算了,算我白说。”

“万化丹?”赐香一愣神反应过来,忙转过身急匆匆离去。

丘药师则是呆呆的坐在了那里,凝神想着万化丹的配置药材,可是这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瑁儿姑娘,冒昧请教一下,万化丹需yào

什么药材?”丘药师不得不求助一个小丫头,以前还嫌弃这丫头太闹腾得慌。

瑁儿苦笑道:“我哪里知dào

需yào

什么药材?不过只是听过名字罢了,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炼制出来。”

“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赐香再一次闪进房里已经是穿戴整齐。

“喂!干什么去?”瑁儿忙跟了上来,剑九也随即跟在其后。

“也好!你们两个随我去一趟端木家族的驿馆,我找叶长老要点儿东西!”(未完待续……)

第222章 冥兽

叶楠没想到赐香会赶在深夜前来拜访,卫木更是惊讶万分,这个赐香好像同叶长老的关系绝不一般。可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弟子怎么能过分的干涉叶长老的事情,他只想好好将丹药炼制成功,夺得这一次丹会比赛。

“叶长老!”赐香冲着叶楠福了福。

叶楠的眼眸中多了几许以往不常有的温柔慈爱,缓缓点了点头道,“赐香大师深夜造访不知dào

所为何事?”

赐香看了一眼卫木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女子有点儿私事想请教叶长老。”

叶楠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今天云隐大师的事情。端木家族也是略有所闻,本来还想找个时机过去慰问一下。但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着急赶过来,想必定是很难办的事情。

“赐香大师请!”叶楠将她请到了一边的书房,卫木缓缓冲赐香点了点头独自一人离开,倒也识相。

剑九同瑁儿却不放心赐香单独一人同叶楠待在一处,云隐这件事情发生后。不管是端木家族还是梅家的,都令他们极其的不信任。

叶楠看了剑九和瑁儿倒是很欣慰,果然是陶家和公仪家的人,既然这些人保护在赐香的身边,他倒也放心了些。

“赐香大师所为何事啊?”暗道真有些奇怪了,这丫头深更半夜过来想要干什么?

赐香踯躅了半天,咬着唇道:“小女子想同叶长老借用一样东西。”

“哦?”叶楠不禁一愣,“不知在下有什么东西是赐香大事看得上眼的?”

“小女子听闻叶长老身边有一本万金丹书,小女子只想借来一看。明日一定归还。”

叶楠心头猛地一跳。脸上强行压抑住了激动万分的心绪。这丫头还和以前一样惦记着自己的好东西。而且总是这般可怜兮兮的过来求借。

况且自己身上有这么一本记载各种奇异丹药的书卷只有这个丫头知dào

,那可是他亲自告sù

她的。曾经在她嫁入太子东宫的时候,叶楠还和她开玩笑,说等她成亲后有了孩儿,这本万金丹书就送给她的孩儿做礼物。

只是没想到,成亲的第一天便传来这丫头失足掉进丹炉中的噩耗,尽管他当时实在不愿意相信,可还是默默承shòu了这番生离死别。

如今她竟然开口求这件事情。一定是想要找到解救云隐的法子。不过据听说云隐中了毒被人挑断了经脉,这里面的丹药还真的帮不了什么忙。不过既然丫头求到门上,自己当叔叔的再小气便也说不过去了。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叶楠微微一笑,“不用说借不借的。”

“叶长老,”赐香忙道,“明早小女子一定归还的,请叶叔……叶长老相信我。”

叶叔?叶楠一阵恍惚,这孩子差点儿喊出来,却又拼命忍着咽了回去。他虽然找到了魂灵镯的秘密。知dào

她借尸还魂的事实。可是在太子东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她竟然不主动找到端木家族坦诚事情的真相,她宁可流落青丘镇那样的小地方。也不愿意回来找他们。虽然这让他很伤心,可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只能等到时机成熟,等这丫头亲口说出来。

“赐香大师误会了,”叶楠忙站起身来,“赐香大师稍等片刻。”

他不一会儿走了回来却拿出一只锦缎包裹的盒子道:“宝刀配英雄,赐香大师此番在禹州丹会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这卷万金丹书就赠与赐香姑娘了。”

“这……这可使不得……”赐香忙站了起来。

“没什么使不得,都是些身外之物,赐香大师若是愿意结交我这个朋友就请收下!”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赐香若是再推脱倒显得矫情了。郑重其事接过来道:“小女子谢谢叶长老能认我这个朋友。”

“我知dào

赐香大师必定有要事在身,在下也不多留了,只等他日燕都再能相会,到时候在下做东请赐香大师在凌云峰顶喝一杯。”

赐香脸色微露尴尬,说起燕都和凌云峰顶自己怕是比叶叔还要熟悉的吧!又想起了自己与爹爹一年之后的凌云峰顶的赌约,不禁感叹那时是自己轻狂了。

赐香只是没想到自己经lì

了这么多后,竟然很多事情都看开了些,不再冲动,倒是显出一点儿淡泊的心态来。可是于这份淡泊中还是会有一点点少年的奋发昂扬在里头。

“小女子告辞!”赐香也不拖泥带水。现如今救人要紧。

剑九同瑁儿随着赐香出了门,门外果然看到小七带领的上阳影卫保护的甚是周密。

赐香忙回到了回春阁驿馆,也来不及同其他人解释什么,吩咐瑁儿和剑九守在了门外,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直到黎明来临,赐香揉着一双熬红了的眼睛出现在前厅。单涛今天同月儿约好了见面,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事情。极力的忍着想去见月儿的冲动乖乖的跟在师傅的身边走进了前厅后面的隔间。

丘药师,单天德还有剑九瑁儿等人都在,赐香扫了一眼被挪到这边的云隐。

“查出来了!!”

丘药师顿时缓了一口气:“需yào

什么药材,老夫这便炮制出来!”

赐香的脸上却是更加凝重了许多:“紫丹参,琉璃草,木蝴蝶,生血木……”

“太好了,这些药材,咱们都备着呢!只是木蝴蝶不多了,不过可以上街去买,禹州这几天丹师很多,卖药材的也多不愁买不到。”

“这些不是最关键的,”赐香扫了丘药师一眼,“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药引子,万化丹真zhèng

需yào

的是冥兽的血丹,而且必须是新鲜的。”

“啊?!!”单天德不禁喊了出来,冥兽这种动物作为药师他也听过一些传闻,只是那种畜生极其凶暴,莫说是取它身上的血丹,就是从它身上拔一根毫毛也能记仇到追赶过来将惹怒他的人咬死才逞心如意。”

“……”这一下子连丘药师也无话可说了。大陆世界上只有疯子才会去招惹这种更疯狂的动物,即便是枭冷那样凶神恶煞的一个人也不愿意招惹这种东西。宁可收服双头蛇当灵宠也不愿弄一只小心眼儿的而且老惹麻烦的冥兽来。

“赐香大师……”丘药师动了动唇实在是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其实呢,”赐香唇角微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昨夜已经查阅了古籍,冥兽这种畜生也算是灵兽了,想来也是通人性的。血丹对他来说,每十年会从身体里自动脱落出来,也不会要它的命。我决定和它商量着借来一用……”

“赐香姑娘!你开玩笑的吧?”剑九实在是忍不住了,自己长公子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脑筋缺根弦儿的女人。

“我没开玩笑!”赐香缓缓笑道,“我是认真的。”

“你最好不要这样做,”瑁儿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少主走之前特别叮嘱道不准你再犯糊涂。”

“是啊!赐香小丫头你已经尽lì

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犯不着这么冒险。”

“对啊!丫头!!”丘药师忙道,比起云隐这样刚认识不久的外人,赐香丫头的安全那可是头等大事,“冥兽一般生活在冰谷中,很少人能发xiàn

它的踪迹。即便是发xiàn

了,冥兽自私小气记仇的性子也不是好相与的。退一万步来说我们能强取,可是冥兽的血丹十年才脱落一次,难不成小姐你能保证遇到的恰好是刚要脱落内丹的冥兽?”

“老爷子的意思我明白,这一次我的机会几乎万分之一,但是为了这万分之一我也想试一试。”

“赐香大师!!”单天德不禁动容,这不值得啊!!

“单叔不用说了,我不能在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下眼睁睁看着云隐去死,人与人对的便是一个眼缘。他赢了第一轮比赛本来可以投靠梅家,却带着儿子住进我回春阁,冲着这份信任,我早已经将他当成了回春阁的一份子。我绝不会放qì

他,就如我绝不会放qì

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一样。”

屋子里一阵沉默,甚至连杀人如麻早已经心冷的剑九和瑁儿也不禁动容。剑九同瑁儿倒是同时冒出来一个想法,要不要背叛各自的主子加入回春阁?

谁都愿意跟着一个肯为自己去死的主子,这样的主子是可以过命的。丘药师顿时老泪纵横,哽咽道:“老夫拼着这把老骨头随着赐香大师……”

“不,老爷子您留下,这一次主要是去寻找冥兽,你们也知dào

冥兽这种生灵最是喜欢清静,若是去的人多了,难免会哄闹反而不容易找到它的踪迹。您和单叔,还有单涛留下照顾云隐父子。”

“赐香大师!”剑九和瑁儿异口同声道,“我们随你去吧!”

赐香笑笑:“也好,不过只能带着你们两个人,小七那边的上阳影卫绝对不能用,这么多人一起出发别说冥兽就是人也吓跑了。”

剑九一阵犹豫,这人也太少了吧?

“单涛!帮我准bèi

行囊,最近你不要离开回春阁半步,该是收收心了。”

“等等,也帮我收拾一下,”瑁儿挑衅的看了剑九一眼。

“娘的!算我一份儿!”剑九将长公子的嘱托登时丢到了九霄云外,对赐香很正式的抱拳笑道:“赐香大师!跟着你!痛快!算在下一份儿!”(未完待续……)

第223章 内鬼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剑九同瑁儿合力使出易容之术将一位身高体态同赐香差不多的丫头易容成了她的模样。留在回春阁驿馆坐镇迷混四方,无疑是为了能保护这一次出行的秘密。

毕竟这是梅家的地盘儿万事小点儿为妙,绝不能让其他人得知赐香已经离开了回春阁驿馆。而且还是轻装出行,只带着剑九同瑁儿两个人,还有那头雪狼。

尽管剑九瑁儿加上雪狼,两人一狼足以保护赐香的安危,但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一群杀手的骚扰。越低调越好,整个回春阁只有单天德父子和丘药师知dào

这件事情的真相,即便是回春阁的那些伙计们也不知dào

自己的老板已经掉了包。

幸亏冥兽出没的冰谷就在距离禹州城不远的雪山中,也来得及在剩下的八天时间内走一个来回。

丘药师知dào

赐香的倔脾气,特别嘱咐剑九和瑁儿仔细护送他们家小姐去一趟了却心愿便行了。实在找不到冥兽也不要强撑着,尽快安全的赶回来才是王道。

其实也不用丘药师怎么嘱咐,剑九早就同瑁儿商量好了,到了冰谷若是找不到冥兽。直接一巴掌将赐香怕晕了扛回来,绝不让那个家伙以身涉险。

“单涛!”单天德尽管心头跳个不停,可是赐香那丫头实在是太倔强了。有时候不知dào

这丫头为自己的朋友两肋插刀到底是不是一种美德?傻得要命!却也令人感动的要命。

那边赐香已经出发了,这边云隐的病情还需yào

稳定下来。丘药师自是忙得不可开交,自己也需yào

费尽心力应付丹师界那帮八卦雄起的混蛋们。少不得要将购买木蝴蝶的事情交给单涛去做。不过这孩子最近怎么看起来呆呆的?

“爹!”单涛有气无力的应道。已经一天没有见到月儿了。前天还同月儿约好了地方见面,谁知dào

昨儿师傅走的时候便命他哪里也不准去乖乖呆在回春阁的驿馆。

从昨天到现在,自己一直守着半死不活的云隐,还要照顾那个动不动哭的晕死过去的云儿。也不知dào

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一个男孩子,怎么哭的这般凄惨。饶是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让他安静一些。

此番听到爹喊他,定是让他想法子堵住那个小屁孩儿的嘴巴,要么便是帮丘药师规整那些个药材。以前这些琐事做起来倒是没觉得有多么无聊。可是这一天半的时光着实令自己觉得漫长的很。不管睁眼闭眼都会想起月儿那张清纯可人的俏脸。

“你出去买一批木蝴蝶来!这是银子!不要图便宜,买最好的木蝴蝶回来。”

“哦……啊?!!”单涛猛地跳了起来,这是让自己出去吗?出去不就能见到月儿了吗?买木蝴蝶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见到月儿后兴许还能有一点儿时间道个歉什么的,再要是挪动一下时间,说不定还能说几句体己话儿。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误了赐香大师的事,看不剥了你的皮!!”

“我这就去!谢谢爹!谢谢爹!!”单涛抓过单天德手中的银两,马上跳了起来冲向了大门。

“臭小子!!”单天德不满的拧了拧眉头,同样是年轻人,看看赐香那丫头。在生辰上面比单涛还要小一些。看看人家现在已经是一派宗师的担当。再看看自家的小子,除了混吃混喝实在是看不到还有什么优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城郊的树林间异常的安静。桦树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安静如斯,层林跌宕。

“月儿!!月儿!!”单涛提着手中买好的木蝴蝶药材还有一大包栗子糕急匆匆走了过来。

弄月早早站在了那处简陋的草亭中,昨儿那个笨蛋没有来,今儿不知dào

来不来。一想到在这大冷的天儿敷衍一个蠢材,弄月便有些不耐和生气。实在是不敢忤逆自家小姐的意思,否则才不愿意理会单涛那个蠢货。

“月儿!”单涛的声音传了过来,弄月忙调整了脸上的不快表情换成了一抹哀怨,缓缓转过身来。许是因为在林子里等的时间有点儿长久,小巧的鼻头冻得通红,眼眶也红了一圈。

“月儿,对不起,我来迟了,冻着你了吧?”单涛忙将手中的东西搁在了一边的围栏边,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眼睛红红的月儿紧紧裹住。他满脸的愧疚,说不出来的自责和难过,自己也真是该死,昨天既然不能来,就应该派个小厮过来告知一声。

可是单涛心底也存着一份私心,月儿好似他心头的无法与人分享的小甜蜜。时时刻刻拨动心弦,那甜蜜的味道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单大哥,我一直担心你昨天没有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单涛一愣忙掩饰道:“回春阁驿馆出了点儿事情,我留下来帮忙。”

弄月心头一喜,顺着单涛的话头说道:“我也听闻了这件事情,那个云隐大师好可怜。这件事整个禹州城都知dào

了,还有一些传言……”

她说不下去了,缓缓垂下了头,眼泪不自禁流了出来。

“月儿,别哭,没事的,都是一些不着调的传言而已,你别当真,”单涛心头悲喜交加。难过的是,回春阁却是比较倒霉,师傅本来要参加比赛却放qì

了扬名立万的机会。好不容易收下了一名厉害的丹师,还被人陷害至此。

不过这丫头都为了他急哭了,被人这般担心关爱的感觉真好,善涛顿时觉得心头甜蜜蜜的,说不出来的幸福。

“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情,师傅她吉人自有天相……”单涛猛地闭了唇,差点儿说露了嘴,“呵呵呵……我师傅很厉害的,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过,一定会带着我们回春阁度过这些难关的。等云隐大师好了后,我就带着你去见我师父和爹,我爹一定会亲自登门向你爹提亲的。”

月儿脸色一红,心头却是暗暗生出些许狐疑,这家伙像是有什么刻意瞒着自己。不行!得想个法子诈他一诈!

“单大哥,不知dào

你明天可有时间?我想亲自登门拜访你师傅。”

单涛一愣,这可如何是好,现如今在回春阁中的师傅可是个不管事的小丫头易容而成。

“单大哥是这样的,”弄月细心的观察着单涛的一举一动,越发觉得可疑起来,通过最近与单涛的相处,其实这个家伙绝对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从来不会说谎,老实的令人觉得可笑。

弄月抬起了头眉头微微蹙起了一抹愁苦的涟漪:“我三哥昨天从燕都回来了,伤得很重,”她眼圈一红又落下泪来。

“啊?有这等事?”单涛猛地心惊,“这是怎么回事?”他早已经将月儿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她的三哥自然也是自己的三哥。不禁感同身受,心急火燎起来。

弄月知dào

有戏,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强行压制了下去道:“三哥素来喜欢练习武功,爹也是没法子随了他。谁知dào

三哥竟然也练成了一些厉害武功在燕都的一个大户人家当侍卫长,可是前些儿日子那家大户人家遇到了死对头,三哥他……竟然被打伤了,破了功,需yào

一味七品丹药才能医治。”

“啊!这可如何是好?”单涛也知dào

七品丹药的分量,如果需yào

这个级别的丹药那伤势一定很严重了。

“燕都虽然也有一些七品丹药出售,可是价格奇高哪里是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所能付得起的。再者说来,燕都的那些七品丹师往往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求上门也是困难得很。即便能有丹师愿意接手我三哥,可是那也需yào

排队等着。”

“这个……”单涛登时懵了,实在是烦躁得很,怎么事情都赶到一块儿去了。若是师傅昨天没有离开的话,依着师傅的善良心性,不但会炼制丹药救月儿的三哥,哪怕是白送也是有可能的。

“单大哥!求求你!!”弄月紧紧抓住单涛的臂膀,哽咽着,“单大哥,你经常同我讲你师父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能不能明天带我去见见你师父,求她救救我三哥啊!”

单涛真是给逼急了,师傅现如今早已经离开了禹州城,可是这个事情怎么能说出去。哪怕是自己最信赖的月儿,师傅还说过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dào

啊!即便是回春阁的药奴伙计们都不知dào

,何况告sù

一个回春阁外面的人。

弄月看着单涛的支支吾吾缓缓放开了手,垂着头越发显得可怜楚楚:“单大哥,既然单大哥有难处我也不强求单大哥。想来我们这样的寻常人家决计是不能向赐香大师求些什么,月儿……月儿唐突了……”

她黑漆漆的眸子满是失望,像一柄尖刀刺进了单涛的心头,令他一时间竟然有些痛楚难耐。

“月儿,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单涛突然害pà

极了,这丫头难不成要离开自己吗?换做是自己也会很难过的,说什么生生世世,竟然见死不救。

“单大哥!我累了!”弄月心头突突的跳着,不知dào

这傻小子肯不肯就范。

“月儿!!”单涛猛地一把将她拽住,“我师父现如今不在禹州城!!”(未完待续……)

第225章 雪中情

第225章

雪中情

赐香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血光飞溅,和自己手中的鲜血淋漓,这就杀人了吗?一时间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却被身后的一股力道猛地扯了过去,躲开了陡然刺过来的剑锋。

“发什么呆?还不快跑?!!”瑁儿将赐香一把丢到了身后雪狼的背上。

“瑁儿!!!”赐香眼睁睁看着身陷重围的瑁儿,被雪狼以极快的速度带着离开,下意识的搂紧雪狼的脖颈。雪狼浑身的皮毛因为身体的急速奔跑完全化成了海蓝色。

远远看去像一团蓝色火焰,即便是不远处截杀的梅家杀手也看呆了去。

在这一阵恍惚中,雪狼早已经冲进了对面的丛林,身后该死的杀手却是仍旧将主要追击方向放在了赐香的身上。迅速追赶了过来,但毕竟在丛林中同雪狼比速度却是稍逊一筹。

一阵狗吠声四处响了起来,赐香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梅家为了截杀自己竟然准bèi

的如此齐全?这分明是将她同雪狼一起当做了被猎杀的猎物了,身下狂奔的雪狼之前因为被刺中了后腿,鲜血淋漓,一路上留下了无数踪迹。加上那些训liàn

有素的猎狗,本以为可以甩脱杀手的树林却成了真zhèng

的猎杀场所。

“嗷呜!!”雪狼明显也感受到了不妙,越发烦躁起来,不禁仰起头悲鸣。

“放我下来!!你快跑!!”赐香知dào

身受重伤的雪狼如今负着自己的重量,已然是到了极限,肯定跑不快的。

雪狼不禁诧异。自己这个半道结拜的主人竟然要自己独自逃生?她难道将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yào

?至从迫于枭冷的淫威。它实在无法才同她结成血盟的。但是今天看起来。这个主人也不错。

“嗷呜……”雪狼猛地带着赐香向前冲去,却将她带到了一处避风的洼地将她甩了进去。

“雪儿?”赐香大惊,随即苦笑,果然不是自己亲手抓来的灵宠,狼心隔肚皮,还真的将自己扔在这儿不管了。

她心头的怨怼刚生出几分,却发xiàn

雪儿并没有直接逃离,而是四下里疯狂的奔窜。留下无数杂乱无章的痕迹。随即看了她一眼猛地折返回去冲着那群拼命追来的猎狗扑了过去。

赐香为自己的小肚鸡肠的猜测而羞愧,一时间只觉得诺大冰原分外的荒凉。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的终点,有朋友,有爱人,有事业,到头来才发xiàn

自己就是一颗灾星。跟着她的人简直是倒霉透顶,她凭什么一次次躲避着厄运,让别人替她承担?甚至连雪狼这样的畜生都要受她牵连!

她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凝霜刀,站了起来,罢了!自己何苦做这缩头乌龟。让别人替她卖命?

雪狼找到的这处洼地四周都是灌木,却被冰雪覆盖着。看到不任何生机。周遭的寒风更加凛冽了几许,赐香咬着牙缓缓站了起来,刚要抬腿爬上洼地的边缘,却不想脚下一打滑整个人摔趴下来。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抓住手边的草根,只觉得身子向下猛地滑了下去。

“雪狼!!!”赐香真是觉得倒霉透顶,雪狼所看到的洼地哪里是什么洼地,看起来围着一堵雪墙竟然是挂着霜的枯草。枯草后面是一道无法看到底的被冰雪掩盖的深坑。

赐香万般凄厉的呼喊随着急速的滑落消失的无影无踪,仅仅溅起了弥漫的雪尘,随即又归于平淡。

梅苍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赐香干掉。所以留下来收拾剑九,围攻剑九,瑁儿和雪狼的杀手倒是没有将这二人一狼怎么样。剑九是江湖豪客,瑁儿是陶家刑堂堂主,雪狼更不用说那是北冥戈雅沙漠不知dào

同多少狼王打过架的狼中霸主。

少了赐香的羁绊,他们倒是都放开了手脚。虽然身负重伤却也令梅家的杀手讨不到好去,竟然也将对方除去了一半儿,杀出了一条血路。

剑九找到了浑身是血的瑁儿,二人不得不暂且躲避了起来,整整激战了一天,身上的血几乎流干了。

“赐香姑娘呢?”剑九将背上昏迷的瑁儿负着躲到一处暂且能避风的岩缝中,咬着牙将她摇醒了过来。

“雪狼带走了!!”瑁儿实在是没有半分力qì

了。

“我们去找!!”

“不可!!”因为失血过多,瑁儿只觉得头晕眼花。

剑九剑眉紧紧拧了起来,该死的这一次实在是太狼狈了,竟然将那个死女人交给了一只狼保护。不过他也明白了瑁儿的意思,在这样的雪原丛林中倒是雪狼更适合保护赐香的周全。

“躲起来,喘口气,干掉那些杀手!!”瑁儿的话语一向的简单明了。

剑九也是江湖中历练很久的人,知dào

这个是最有效的行动方案。确实是只要不把梅家那帮混蛋杀掉的话,他们始终逃不脱被捕杀的命运。他们之所以这样惨,只是被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

“睡觉!!”剑九脱下外面皮毛制成的外袍,却将瑁儿让到了里面的位置。

“我守着,你好好睡!”剑九手中握紧了剑柄,星目看着依然一片漆黑的荒原。在清冷星空笼罩下,带着几分迷离般的不真实感。

“那个死女人不会有事吧?”瑁儿虽然下了决定却是心头万分忐忑。毕竟是她做了将赐香交给雪狼保护的决定,真不知dào

这一次会不会做错了?

“不会的,你放心,黑夜,雪原,这是雪狼的王国,它一定会找到猎物给那死女人充饥的,”剑九不禁也用了枭冷一向对赐香的称呼。那个女人却是该死,没事儿折腾个什么劲儿啊!他剑九好得也是朝廷的命官,公仪家的佼佼者,长公子最得力的干将,江湖上风流倜傥的剑九公子。至从遇到那个混账死女人,竟然处处倒霉,时时刻刻落魄如斯。

“她会不会被冻死啊?”瑁儿心头跳的越发厉害起来,这丫头千万不要出事儿啊!否则依着少主的心性,指不定会怎么发疯呢?

“雪狼那么厚的皮毛一定不会让她冻伤,”剑九转过脸投过来一抹温软的笑容,带着几分安慰。

瑁儿顿时一愣,彼时星光璀璨,剑九的脸在夜色中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那抹微笑却是如一簇小火苗在瑁儿心头瞬间升温。

“哦……”瑁儿掩饰着应了一声,将自己之前的失态掩藏的干干净净却还是留了一些痕迹显示出来。

剑九突然向瑁儿靠了过来:“怎么?看傻了?我是不是很帅?”

瑁儿身子一紧,也顾不得之前疼得要命的剑伤,拼命向后挪了挪,一脚踹了过去。

“呜!你干什么?!!”

剑九左肋被刀剑刺穿了几个窟窿,哪里承shòu得了瑁儿这一脚明显不轻的一踹。

“混蛋!你给老娘小心着点儿!!”瑁儿眉头蹙了蹙,有些口是心非起来,却对自己的鲁莽感到有点儿懊悔。

“……”剑九将手中的皮袍子粗暴的摔在了她的身上,气呼呼道,“真是不可理喻!活该冻死你!!”

瑁儿一愣神,原来他这样爬过来竟然是为了给自己搭一件衣服,不禁更是愧疚的很。可是瑁儿向来是个口是心非的丫头,而且极要面子,错了也不愿意承认。

“谢了!”瑁儿裹紧了皮袍子,“不过你的内力比我强,你先运功抵挡一阵儿寒气吧!后半夜换我来替你!”

“随你!”剑九唇角一阵苦笑,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内力运功御寒?之前的拼杀早已经耗尽了他的内力,此番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他是男人,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挡在女人的面前。

他挪了挪几乎要冻僵了身体冲着越来越冰冷的岩缝口紧紧堵了上去,外面的月色却是暗了几分。剑九抬头看了看,不禁眉头微蹙,看似好像要下雪的样子。

瑁儿缓缓醒来,浑身痛的要命,好久没有受这么严重的伤了。整个人竟然带着一些昏沉沉的难受,忙运功调息了一番,感觉身体有些力qì

了。

将身上搭着的皮袍子取了下来,冲着依然靠坐在岩壁边的剑九喊道:“喂!换你睡了!”

“……”剑九一动不动。

瑁儿猛然间心慌不已,抬起手推了推剑九的胳膊,触手却是冰凉一片。

“喂!!别装神弄鬼的啊!吓死人不偿命的啊!!”瑁儿骂骂咧咧爬了过去,心头的慌乱却是压也压不住。

她将剑九已经冻僵的身体掰了过来,狠狠吸了口冷气。剑九俊朗的眉眼头发上,身上早已经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整个身体冻僵了,没有一丝活气儿。

“剑九!!剑九!!”瑁儿慌了,忙将他拖进了里面位置,抬手便将他的衣裳剥了下来,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见鬼的礼仪伦常。

她从外面捧着雪狠狠搓着剑九结实的胳膊,修长的腿,还有健硕的胸膛。他紧闭着眼眸,一向惯于会讥讽别人的薄唇却是冻成了青紫。

“醒来啊!!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告sù

我你已经打架打到脱了力?

你还算个男人吗?你要是敢把自己冻死了,简直是让全天下的人都要笑话你!你不是很要面子吗?你个混蛋!给老娘醒过来!醒过来!!”

啪!啪!瑁儿抬手一记接着一记的耳光甩了过去!外面的雪却是下的更大了些!(未完待续……)

第226章 不期而遇

“呜……”也不知dào

瑁儿的手法太过狠辣,还是剑九求生的意志太过坚定,竟然缓缓有了些气息却还是昏迷不醒,显然是在死亡边缘游离。

握着剑九的冰凉手臂,瑁儿猛然间想到一个法子,心头不禁犹豫起来。她虽然是南昭陶家刑堂堂主,从小性子冷酷,杀人无数。即便看上她的男子都被她浑身的煞气吓了回去,偏偏她又没找到自己看上眼的男人。

一直以来都觉得共襄不错,要实在是嫁不出去就勉强做了少主的偏房,帮他打理南昭陶家的刑堂。可是至从看到少主喜欢上了赐香丫头后那个贱嗖嗖的样子,她瑁儿尽管是个奴婢可真看不上这样的男人。

难道今天真要将自己交给一个一直和自己做对的男人吗?瑁儿垂首看了看被自己抱在怀中的那张俊朗的脸,细细看着那张尖酸刻薄的唇。公仪家的这个小子,混蛋!混蛋!!

瑁儿心头哀嚎了一阵,猛地将自己的衣衫撕扯开,整个人紧紧附在了剑九的身上。

“混蛋!!看在你还长得过得去的份儿上!老娘便宜你了!!若是你以后敢不认账,我一定杀了你,不!先杀了你全家,杀了你的心上人,杀了你的长公子,杀了和你有关的一切人!你要是敢不认账!你敢不认帐……”

一抹梅红绽放在了身下,将飞舞进来的雪花也染红了几许。狭窄的岩缝中渐渐热了起来,带着几分瑁儿的娇喘还有隐忍的不匀称的呼吸。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岩缝中的剑九渐渐收回了一缕缕的神识。只觉得冰火两重天。冰冷将他浑身的血脉都要冻住了。却还是热的难受。

自己被温暖包裹着。舒适,淋漓,还带着几分酣畅。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滚进怀中的那团火热,心头的跃动越来越激烈了起来。只想狠狠将怀中莫名其妙的涌进来的火热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永生永世绝不放手,永不分开。

其实瑁儿是真的单纯,近日来实在受了单涛话本子的毒害之深。话本子上的情节总是提到,孤男寡女被困在冰窟中往往都是这样的法子相救的。

其实瑁儿没必要做得这么彻底。只要脱光了互相取暖也能救人活命的,她却死心眼儿的将自己整个都交了出去。直到后来的某一天,瑁儿知dào

了那些话本子的骗人之处,差点儿将剑九碎尸万段,不过也是后话了。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剑九终于醒了过来,感觉怀中滑腻腻的一具身子。微垂了眸子看了过去,魂魄也吓去了七分。

瑁儿白皙的肌肤莹然泛着光芒,一张平日里看起来锋芒毕露的俏脸,此时安静的枕在自己臂弯中。竟然显出几分柔美来。

心头的什么东西突然哄的一下炸开了,绽放出了无数的花瓣。温暖柔和却又酸楚的厉害。竟然是她救了自己,而且用了这样的法子。

他满是老茧的手缓缓探了过去,动作轻柔的将滑落下来的衣衫重新搭在了瑁儿的肩头。

啪!剑九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惊讶的眼神撞上了被他惊醒的瑁儿!

“疯了?为什么打我?”剑九一如往常的准bèi

着尖酸,却怎么也刻薄不起来,质问的声音更像是打情骂俏。

瑁儿也是尴尬的一塌糊涂,昨夜的混乱那是在剑九昏迷的时候,现如今两人都醒了,倒是不知dào

该怎么办?

剑九受了瑁儿这一掌掴,突然皱了皱眉头,挑眉摸着自己的脸颊问道:“咦?宝贝?我的脸怎么这么疼?”

瑁儿一愣,忙心虚的别过头开始穿衣服,昨夜估计揍了他不下数十下,招招都在脸上。

“真的啊!我的脸怎么肿了?”剑九没话找话来缓解这尴尬。

他也不知dào

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之前也有一些莺莺燕燕环绕在他身边,肌肤之亲也早已经尝遍了新鲜。剑九可不同于公仪恪那样的纯情小子,可是现如今面对瑁儿竟然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对这丫头的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知dào

瑁儿害羞也不好点破什么。他将散落的衣衫穿好,视线却直直黏在了地上的那团已经干涸的血迹上,脸色登时凝重了起来。

“瑁儿!”剑九收起了之前一贯的轻佻,将宝贝二字生生吞咽了下去。

瑁儿已经穿好衣服,本来觉得自己很放得开。真是笑话了!她可是刑堂堂主,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失个身也犯不着寻死觅活的。可是为什么心头竟然是觉得酸楚的不行,看到剑九没事人似得,竟然觉得心头堵得难受。

她现在只想杀人,很想杀人,真希望雪狼不要把那些梅家该死的杀手干掉,好得给她留几个出出气。

“瑁儿!”剑九看着瑁儿背影,竟然发xiàn

那个一向刚强的女子背影看起来很单薄,不禁心头生出几分怜惜。

他微微探上了她的肩头,想说点儿什么,却又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滚开!把你的爪子拿开!不然……我杀了你……”瑁儿的鼻音很重毕竟受了些风寒。

剑九一顿,也不敢过于唐突,却是极认真道:“瑁儿,你家在哪里住?双亲可在?我这一次回去就去你家提亲!我今年二十一岁,东昊国滁州人氏,无父无母孤儿,从小在公仪家中长大。曾任上阳影卫统领,现任东昊国驻长渊山脉兵马使。燕都有一处三进三出的院子,仆从没算过多少人,良田也没算过应该很多吧,银子都在燕都的钱庄存着,兑票放在了燕都长公子的别院那儿。你若是做了当家主母我便全交给你,还有我每月的俸禄不算长公子打赏,大约是一百二十三两纹银……”

“混蛋……”瑁儿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混蛋……有没有私房银子?一并拿出来!否则要你好kàn

!!”

剑九一愣觉的自己摊上了瑁儿。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好了。她怎么知dào

自己有私房银子啊?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一个雪夜过去,谁也没想到剑九同瑁儿这一对儿死对头竟然会被老天爷灌注了这么一场哭笑不得的姻缘。

两人经过一夜的休整恢复了些许力qì

,从岩缝中向外看去入眼便是满满一片白色冰原。之前两人留下来的血迹倒是被遮掩的干干净净,剑九同瑁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一个想法。

之前是他们在明梅家的杀手在暗,如今看来正好倒了一个个儿,该是他们下套子截杀那帮人的时候了。

剑九同瑁儿,一个是公仪恪最得力的手下。出手狠辣决绝,另一个是共襄从小长大的玩儿伴,也是阴毒得很。两人携手哪里还有梅家那些人的活头,尽管梅家培养的杀手也是一顶一的高手,可是遇到这两个人却是自寻死路。

估计连梅苍云也没想到共襄和公仪恪还有那个枭冷给赐香留下来的两人一狗实在是难以对付的三个家伙。

果不其然,善于追踪的瑁儿很快察觉到了梅家杀手的行踪。剑九利用昨夜的一场大雪,造成一次不小的雪崩,将梅家的杀手又毁去一多半儿。

剩下的几个忙匆匆撤离,回去向梅苍云禀报。总之这一次也真是见鬼了,昨夜他们连夜发xiàn

那只雪狼的踪迹。竟然发xiàn

被这只该死的狼耍了。

带着他们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还是没有发xiàn

赐香那女人的踪迹。好在今晨那雪狼像是疯了一般绕着一处悬崖断壁哀哀嚎叫。还试图几次三番跳下去,甚至都不理会他们几个人的追杀。

他们在悬崖边发xiàn

了赐香随身带着的回春阁的对牌,想必那女人已经掉下悬崖死无葬身之地了吧?幸亏还有这么一个发xiàn

,否则这般狼狈的逃回去必定会被梅六爷重重责罚。

只希望这一次能将功补过,勉勉强强结束这从来没有过的丢人行动。近一百多人的最精锐梅家刺客,也仅仅换的对方头脑人物意wài

坠崖的结局。想想都觉得寒碜!

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样,安静地令人生出一抹不真实的幻觉来。赐香不知dào

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四肢舒展的躺在一方到处是硫磺味道的温暖水塘中。

她微微动了动手臂,竟然没有预料到的那样断了骨头般的锐痛,忙诧异的坐了起来。身上除了大面积的擦伤之外,没有一点儿不适之感。

她不禁狂喜,挣扎着爬起来,却发xiàn

自己原来躺着地方居然还软乎乎的,感觉像是某种动物的皮囊。

她小心翼翼站了起来,抬脚踩了踩,很有弹性的样子。

“踩着还舒服吗?”一个慵懒的声音哼哼道。

“那是,绝对舒服得很!嘿嘿!”赐香刚才躺在这皮囊上,又泡了一个热水澡,九死一生之下能享shòu

到这等待遇也实在是美妙的很。

“踩着还舒服吗?”那声音依然慵懒的重复了一遍。

“舒服!呵呵!”

“踩着还舒服吗?”

“……”赐香登时不说话了,再要应承下去绝对就是个傻子了。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儿,而且是极其的不对劲儿。

顺着粉嫩嫩的皮囊向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类似于狮子形状的庞大猛兽。正四仰八叉泡在温泉中,周身的毛都是火红色的,沾着水珠更是熠熠生辉,像是在身子上缀满了无数的红宝石。

狮头,虎身,豹尾,长长的拉风的金红色皮毛,近乎丈许的身躯,却很不雅观的张开四肢泡澡。赐香恰好一脚踩在了这巨兽的粉红色肚子上,与那双凶残的铜铃般的碧色眼睛对了一个正着。

“冥……冥……冥兽?!!”赐香恨不得去死,在这种状况下遇到了冥兽。可是该死的那本古籍上画的冥兽的尺寸不对啊!!看起来好小,可是面前这只明显是放大版的!

呜呜呜!老天爷不要这么玩儿吧?

“啊!!!”赐香猛地被锋利的爪子从冥兽的肚皮上提了起来,整个人瞬间腾空,胳膊几乎有种撕裂的痛楚,快要被扯断了。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呜呜呜……”赐香连忙道歉,古籍上连冥兽的尺寸都能低估作假,那些关于冥兽邪恶性子的传说,但愿不要是真的。

“踩着还舒服吗?”冥兽的嘴巴缓缓张开,露出了里面猩红的舌头,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赐香明白了,冥兽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灵兽,这么大个头,想必早已经有了智慧。不知dào

从谁那里学会这么一句人话,翻来覆去的用。

“对不起!我错了!我迷路了!不小心打扰你睡觉……呜呜呜……我马上滚!!”

“……”冥兽好奇的看着痛哭流涕的赐香,终于不说那句毫无意义的人话,但是半米长的舌头却是卷了出来,赐香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227章 萌兽

一股子腥热卷着赐香的脸颊舔舐了过来,赐香只觉得腥风所及几乎要吐了出来,小心睁开眼睛却发xiàn

还是被爪在半空中。只是脸上湿哒哒的到处是粘液。

她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流出一股眼泪来。却不想又被冥兽舔了一口,瞬间明白了,原来这只冥兽闲的无聊逗她玩耍的架势。

赐香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急怒攻心头一歪又晕了过去,这一次是装晕。只记的以前叶叔说过,一般的灵兽嘴巴都很刁,绝不吃活物之类的东西。她暗道要不要连呼吸也屏住了去?

果然身子一动,赐香又被放回到了粉嫩的肚皮上,却不想那冥兽竟然动了动肚皮。赐香站立不稳猛地一个踉跄趴在了冥兽的肚子上滚了起来,一阵头晕目眩过后却听得头顶传来类似于人类的嘻嘻笑声。

赐香实在是生气得很,原本是来抓冥兽寻找血丹的,没想到被一只畜生当成了宠物玩耍。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活回去了!

即便心存不满,可是面对这种翻脸极快,而且小心眼儿的灵兽,她也只能忍了。此番才觉得自己的雪儿真的是很好的一只灵宠,不知dào

自己掉下来后他们怎么样了?

心头一阵焦急之下,赐香实在是没有那个闲工夫与这头冥兽玩耍。她从古籍上得知,冥兽身上的血丹脱落后会被冥兽藏到一处固定的地方。此番看着这一只茫然大物,想必年龄也很大

,若是按照十年脱一次血丹。这么大一只兴许会有很多血丹藏起来。

她瞅着机会。在跌跌撞撞中观察四周果然是一处天然的洞穴。只是这洞穴竟然不似外面那么冰冷。就像一个独立于外界的小世界一样,温暖如春,中间的水塘四周还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朵,攀附着岩壁生长着的绿色藤萝好像也结着一些野果。

整个洞厅是中空的,上面微弱的光芒顺着洞顶的裂缝渗透了几缕下来,倒也能看得清楚洞里面的情形。

血丹究竟藏在哪儿了?赐香刚要再次仔细搜寻,不想冥兽突然玩儿累了似得,将她重新提了起来按在掌心中。毛茸茸的爪子瞬间将赐香的脑袋几乎包裹严实。差点儿捂死了她。

“喂!松手啊!!!”赐香拼命揪着冥兽爪子上的红毛,却又不敢将那些毛拽下来,若是弄痛了这头灵兽,指不定就被一爪子拍翻了去。

冥兽的动作果然停了停,似乎领悟到了赐香的意图,松开了些。赐香大口喘着气,却不想头朝下被提了起来。

在眩晕的那一瞬间,赐香竟然从冥兽那双碧蓝色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精明诡异的捉弄。成精了都!赐香忍着恶心,直到被冥兽叼出了洞外放在地上。

赐香喘了口气,抬头看去不禁打了个哆嗦。她竟然是在大名鼎鼎的冰谷的谷底。顺着光滑的冰壁看上去,根本看不到头。一片云雾缭绕。四周的冰壁倒不是垂直的那种弧度,而且这个地方四周都挂满了诡异的绿色藤蔓植物。

赐香也幸亏从那个地方摔了下来,一路上被这层层叠叠的藤蔓,加上略有弧度的缓坡,倒是没有摔死她。她不禁苦笑,这是老天爷给她的不幸还是幸运啊?

照这样下去,哪怕有幸拿到了冥兽的血丹,怎么上的去呢?即便是爬上去,估计也有十几天的时间吧?还是救不了云隐,此外也将剑九,瑁儿和雪狼连累了。

正自胡思乱想,心头烦乱之时,只觉得背后一痛,整个人被冥兽叼着,瞬间沿着冰壁窜了上去。

赐香眩晕之间,竟然发xiàn

冥兽的利爪可以刺进冰壁向上攀爬,真是没有天理啊!这么大个头儿,居然在光滑的冰壁上如履平地,实在是令人感叹。

可是最最关键的是,不知dào

冥兽要如何处置自己?难不成就这么将她当玩具?等等!玩具?赐香顿时气晕了过去,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事实。

自己竟然被一只冥兽当做了玩具!她这样被叼在冥兽的嘴巴里,仰头正好对上了那双碧色眸子。分明从里面看到了戏谑的表情,这个家伙竟然将她叼着从光滑冰壁上窜上窜下,就是为了听她哇哇大叫,涕泪纵横,实在是闲的够可以的。

赐香死死咬着牙关,再也不发出半分声音,那冥兽果然玩儿了几圈之后,显得索然无味。可是它长期居住在冰谷,之前小气记仇的名声不知dào

怎么就传遍了整个大陆,搞得它很是孤独。

冰谷中本来野兽也不多,不厉害的都被它吃了,厉害的都被它灭掉了。住在这里,每天泡澡看太阳升起落下,竟然觉得万分的孤独。也是上天垂怜,竟然掉下这么个有意思的女人来。虽然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可是吃掉的话,自己又得回到过去的那种孤独中去。

此番也是一时高兴,终于抓到一个活生生的而且不怎么怕它的玩具,不耍个够怎么可以?

只是这女人现在耷拉着脑袋,气息奄奄的样子,倒是玩儿的没什么兴致了。它叼着赐香重新回到了洞穴中,却是冲里面的侧洞走去,将赐香猛的甩在了一处温热的墙壁上。那墙壁上满是苔藓,顺着墙壁蔓延的藤蔓上结着红色果子。

赐香微微睁开了眼睛,审时度势,果然自己这一招奏效,不用被冥兽叼着四处冒险听尖叫了。

她刚要坐起来,却被冥兽硕大湿乎乎的鼻子推着向墙边挤了过去。赐香不禁纳闷,不知dào

这家伙又怎么啦?

“踩着还舒服吗?”冥兽喉咙里呼噜呼噜突然发出了这么一声,赐香实在是无语了。

刚要反抗,却被冥兽再一次叼着朝那墙壁边的红色果子蹭了过去。她猛地意识到这家伙的意图,不得不抬手摘下了一枚红色果子,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竟然酸甜可口得很,不禁多吃了几个。冥兽似乎也比较满yì

赐香的配合,缓缓仰躺在墙壁边,却冲赐香甩了甩脑袋。

这是个什么意思?赐香一时间无解。

冥兽拍了拍自己粉嫩的肚子,冲赐香低鸣了一声,显然带着些许不耐烦。

赐香顿时悟了,莫非是要她爬到它肚子上去啊?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窘迫,想来这只兽该是多么的无聊透顶才想得出这样的主意来。

不过这是人家的地盘儿,赐香也只能虚与委蛇,缓缓爬上了冥兽的肚子。这一趟也是累了,血丹的事情只能等待时机,先歇一会儿再说。

冥兽眼睛里掠过一丝喜悦,将两只毛茸茸的巨掌轻轻搭在了赐香的身上,像是盖了一床绒被。也不知dào

为何,现如今赐香竟然对冥兽没有丝毫的忌惮和害pà

,一人一兽,姿势虽然怪异,却像是两只互相取暖的小兽,竟然就在这静谧中安静地睡了过去。

“雪儿!雪儿!!”瑁儿同剑九终于发xiàn

了雪狼的踪迹,看到它时却将二人着实吓了一跳。之前通体雪白的雪狼将自己弄得分外狼狈,到处是刮擦过后的血迹,整个眼睛也红了几分。

“赐香呢?”瑁儿心头顿时凉了半截,剑九也是懵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不测?

雪狼只是一遍遍绕着那悬崖,嗷呜嗷呜的嚎叫着!

“你是说她掉下去了?”瑁儿几乎瘫坐在了地上,剑九一个箭步奔至悬崖边,除了一片云雾什么也看不到,脸色登时沉了下去。这可如何是好?他和瑁儿这一次是真的完蛋了!

他竟然将长公子宝贝到极点的女人给弄丢了,关键是自己还活的好好的,最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还在这当儿娶了老婆,却将长公子的另一半儿幸福弄没了。

“怎么办?”瑁儿蹲坐在了地上,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怎么事情就演变到这一步?

“找!!”剑九咬着牙。

瑁儿看到剑九的镇定也心境平定了几许问道:“回去搬救兵吗?”

“不能,”剑九将她稳稳扶住,关切地看了一眼,“别慌,我们先想法子下到谷底看看,再做定论。还有梅家的人既然知dào

我们在这里,想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在谷口设一层埋伏。此外,冰谷温度很低,赐香姑娘若是活着恐怕也撑不了多时,我们此去一来一回也需yào

几天时间,她万一真冻死了怎么办?”

“那该如何是好?”瑁儿真的没了主意,十二万分的自责,当日若自己拼死护在她身边大不了一起死。也好过自己这样活着而少主最心爱的女人却生死未卜,实在是羞愤难当。

“不要自责了,”剑九看向了雪狼,缓缓走到暴躁的雪狼身边。但凡能收为灵宠的,向来通着几分人性,很有灵气的那种。

他撕下来一截衣袖,咬破中指简单将这边的情形交代了几句。既然梅家已经公然动手,他们也不必顾及身份,最好将小七的上阳影卫调过来。这个时候也不顾及什么冥兽不冥兽的,人多就是好,他倒要看看梅家这一次怎么收场?

“雪儿,帮我们将这封信送到禹州城去!!”剑九将血书绑在了雪狼的脖子上,轻轻拍了拍雪狼的脊背。人不好混出谷去,一条雪狼则是完全能够的。

“等等!”瑁儿将自己的干净衣襟撕了下来,将雪狼腿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

“嗷呜!!”雪狼冲悬崖边嘶吼了一声,猛地折返迅速离开。(未完待续……)

第228章 收服反收服

赐香哭笑不得中度过了冰谷的第四天,每天冥兽都会带着她出来放风。将她叼在嘴巴里窜上冰壁玩耍,将她丢到池塘中灌上几口带着硫磺味道的池水,逼着她吃各种好吃的野果,这个是赐香唯一喜欢的福利。然后让她趴在它粉嫩的肚皮上睡觉,将那毛茸茸的爪子很温柔的盖在她的身上。

这几天倒是赐香重生以来过的最轻松的几天,没有奔波,没有阴谋算计,远离尘嚣,每天过着吃了睡,睡醒玩儿,玩儿累了吃,吃了再睡的生活。

不知dào

那野果究竟是什么植物,赐香的身体竟然缓缓调养过来,丹田中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充沛了。小日子过得闲散,心头却是如同在火油中熬煎。

算上来时在路上耽搁的日子,此番已经六天过去了,云隐非但救不了,剑九他们也生死未卜。赐香渐渐焦躁起来,不过比她还要焦躁的竟然是冥兽。

大雪一直下下停停,今天好不容易放晴了,入夜时分天上的月色竟然能够通过洞穴顶上的岩缝渗透进来。

冥兽今天破天荒没有将赐香丢在它的粉嫩肚皮上,而是不知dào

躲到了哪里?但是那一阵阵压抑着的嘶鸣,似乎很哀伤,也很痛楚。

赐香不禁诧异,冥兽这样厉害的猛兽,难不成也有这么不开心的时候?不过这不是她目前考lǜ

的范围。

她小心翼翼借着丝丝缕缕的月光走出了侧洞,向后面那个冥兽从来不带她去玩儿的洞窟探了进去。既然冥兽刻意回避,那一定有什么猫腻。不管是为了找到回去的路。还是为了心头那点儿关于血丹的念想。她都要进去探查一番。

沿着坑坑洼洼的道路向里走了大约十几丈地的距离。却出现了一个岔道。赐香斟酌了一番冲着左边一侧洞口较小的岔道走了进去,里面越发的昏暗起来。

赐香真后悔没有带一个火把来,不过冥兽的眼睛夜间也能看清楚四周的情形,这洞里倒也没有具备火把之类的东西。

之前共襄曾经带着她在魔教的地下岩洞行走过,倒是也总结了一些暗夜中行路的经验。

走了大约十几步,前面陡然间变的灼热起来,赐香小心翼翼掀开挡在面前的藤蔓。突然无数的暗红色光芒刺入眼帘,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

幸亏那些暗红色光芒并不是很亮。对眼睛没有多少损伤,赐香借助这昏暗的光芒缓缓走了进去。这一看却不要紧,登时惊呆了。

整个洞穴大约有几丈高,但是空间却很狭窄,里面密密麻麻挂满了红色圆球,像一串串血红的葡萄。最小的有婴儿手掌大小,最大的竟然如大半只西瓜大小。

“天呐!”赐香不禁惊叹,这里竟然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血丹,若是拿出去一定会成为撼动药师界的奇闻。这里的每一枚血丹,即便是最小的在药草市场上也要万两黄金才能买的下来。

一阵嘶鸣突然在赐香身后陡然响起。赐香下意识的冲进了洞里,洞口却是一片尘土飞扬。

冥兽对于赐香窥探禁地的做法显然很是恼怒。一掌将洞口的岩石拍的稀烂。赐香忙躲开了些,幸亏有共襄教过的内功修习法子,自己的身子倒也比以前轻灵了许多。加上萧止也教授过一些武功,尽管都是逃跑防身的招数,但是对于现如今这种状况,再合适不过了



冥兽越发的焦躁,将洞口的岩石几乎拍烂了,却也因为身材高大进不来这里。赐香到是占尽了身材娇小的便宜,腾挪躲避却也因为冥兽堵着门口而出不去。

相安无事的共生生活,至此结束,朋友化作了仇敌。冥兽碧色的眼眸越发的冒露凶光,一掌拍下了的力度竟然带着些杀气腾腾。

赐香明了这一下子将这个大家伙惹怒了,眼见着冥兽的体力渐渐不支,猛烈的喘息着。将整个身体缓缓靠在了洞口的石壁上,却是将洞口堵得死死的。

她不禁苦笑,该死的灵兽都这么有智慧,知dào

自己也出不去,索性堵在了洞口。可是借助红光隐隐约约却发xiàn

这个大家伙今天着实不对劲儿。

她为了躲避冥兽拍碎的岩石耗尽了心力,只得也靠近了里面的岩壁坐下来休息。四周都是红色的血丹,倒也奇怪。虽然血丹是冥兽身体内脱落下来的东西,但是却散发出了异样的香气,是练习功法修补经脉的奇珍药材。

不过现在赐香可管不了这么多,只想着怎么能摆脱这困局走出去。

“呜呜呜……”靠在洞口的冥兽突然发出呜呜的哭声,类似于人的哭泣,这哭声听了令人不自禁生出几许悲悯。

“喂!你那么大块儿头哭什么啊?我一个小女子被你欺负到这种程度也没哭鼻子,你丢不丢人啊?”

“呜呜呜……”

“别哭了行不行?”赐香本来心软,最见不得这种情形,定睛看去却发xiàn

那毛茸茸的脊背竟然微微耸动着,带着几分可怜。

“呜呜呜啊……”

“还来劲儿了……”赐香实在受不了这么大个头儿哭的像个孩子似的,最关键这家伙聪明得很竟然模仿人类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不得不站了起来,轻轻靠了过去。

赐香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小心翼翼捅了捅那厚实的脊背,没有丝毫反应依旧哭个不停。赐香不禁大着胆子再一次靠了过去,却不想冥兽在这狭小的空间竟然也能灵巧的翻身。

翻身,出爪子,扫向了赐香面门,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幸亏赐香将萧止躲避攻击的法子练习的甚为熟练,堪堪避过了一击,肩头却被冥兽锋利的爪子划破了。

“该死的!”赐香真恨自己,怎么老是这般同情心泛滥,禽兽就是禽兽,怎么可能改变那凶残的本性。自己竟然傻乎乎的上了禽兽的当,关键是这家伙也太会装了。

一人一兽又是一番追拿躲避的游戏,闹腾的累了后,各自找到一处岩壁靠着修养。

赐香的样子却是要糟糕一些,肩头上的血来不及止,躲避冥兽拍来的碎石块儿时又不小心被伤到了几处不要紧的地方。可是这一番折腾下来,元气大伤,浑身虚弱无力的很。

也不知dào

外面的雪是否停了,弄不清楚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晕。

耳边又传来一阵阵咀嚼声,赐香缓缓睁开眼看过去,不禁怒从心起。这个混蛋冥兽,要不要脸?

冥兽此时面对着洞口舒服的横卧着,若不是那硕大的头颅和虎身豹尾,横卧的那个姿势啊!分外的妖娆,宛若一个慵懒至极的贵妇。可恨的是,爪子边放着一个香甜的野果,不一会儿,碧色的眼睛挑衅的冲赐香飞了一个媚眼儿,伸出舌头将野果卷进嘴巴里,吧嗒吧嗒吃得倒是分外香甜。

“混蛋!!你是肉食动物好不好?故yì

气我的是不是?”赐香真恼了,该死的这里除了血丹这种药材,什么吃的也没有。

冥兽喉咙里发出得yì

笑声,用爪子将野果向洞里的方向推了推。赐香之前上过一回当,便明了这家伙绝对是在耍心眼儿。

可是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加上之前为了躲避冥兽的攻击着实费了好大的劲儿。她实在是饿的受不了,偏偏那个混蛋禽兽竟然当着她的面儿吃着她最喜欢的野果。

冥兽又将野果向里面面探了探,赐香不得不计算好距离轻轻趴在地上挪过去。看着那家伙似乎也睡着了,微眯着眼睛。她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捡起了几根木棍撕下身上的布条,绑在了一起。

缓缓爬到一个安全的距离,抿着唇,伸出木棍向那些散落在洞内的野果探了过去。再近一点儿,近一点儿,最靠近自己的果子就到手了。

啪!咔嚓!

冥兽忽然睁开眼眸,优雅的抬起爪子将赐香好不容易探过去的木棍摁断了。它毛茸茸的爪子故yì

在赐香的眼前晃了晃,嘴巴裂出一条笑纹。

“去死!!

”赐香泪奔,自己竟然被一只灵兽玩儿的团团转,气死她了。

“喂!”赐香猛地拽下一粒血丹,她听闻冥兽向来小气抠门儿,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根毛也是分外珍惜得很。此番拿着血丹,在手掌中稍稍一用力,啪的一声,血丹裂开。里面的金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血丹的价值主要在于这些汁液,赐香看着自己手中的金红色,不禁又呆了呆。以前在凌云峰顶的时候,也见过爹爹亲自拿回来一枚血丹炼制八品丹药。

只是那枚血丹仅有葡萄大小,里面的汁液却是暗红色的,显然不如自己手中捏碎的这个珍贵。

啪!又一个被捏碎!赐香瞪着冥兽,盼望它给点儿生气的表现,谁曾想那个家伙竟然大大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的模样。

赐香真的傻了眼,可是这样被饿着也不是办法啊!她又拽住一个半空吊着的血丹,却没有轻易拽下来。赐香一阵纳闷,手上渐渐使劲儿,却发xiàn

这枚血丹竟然连着一处机关。

赐香身后的岩壁传来一阵震动,紧接着便是一种刺耳的刮擦声,满是藤萝的岩壁缓缓向一侧挪开了。(未完待续……)

第229章 丹王公上舟

随着岩壁的缓缓移动,一股渗入心骨的寒意逼迫而来。不同于外界的那种冰雪般的冷,而是能瞬间将人的灵魂都冰冻了的冷。

赐香一时间受不住想要将那机关再度推回去可是已经太迟了,不断侵蚀进来的蓝色冰雾瞬间将赐香冻在了原地。

洞口的冥兽开始咆哮起来,疯狂的拍打着洞壁的岩石,那不是愤nù

而是一种惊恐。似乎在向赐香警告着什么,赐香此时哪里还能顾及得了冥兽的愤nù

,那该死的蓝色冰雾一层层弥漫进来。

就像无数的冤魂缠绕在身上一样,赐香几乎要昏厥过去,既如此还不如被冥兽一口吞吃了呢。可是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蓝色冰雾越来越多的缠绕在赐香的身上,她整个身子几乎要被冻僵了。

冥兽的怒吼声越来越大,硕大的躯体突然毫无征兆的瘫倒在了洞口,打着滚,似乎在经受无尽的痛楚。

赐香知dào

之前这只冥兽其实一直都没有真zhèng

杀她的心思,此番的痛楚绝不是装出来的,感觉快要死了一般的嘶鸣着,在地上翻滚着。四周不停有碎石块儿被它撞了下来,和着洞内的蓝色迷雾,真是一个诡异的修罗场。

赐香想要冲冥兽挪过去,谁知dào

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好似变成了石头动也动不得半分。她无间扫到了自己的手掌,倒是有些惊奇,之前捏碎了血丹之后溅出来的汁液,竟然能够抗衡得了蓝色冰雾的侵蚀。

她忙用那只还能动弹的手将血丹又摘下一枚,想也没想吞进了腹中。顿时冰冻到麻木的内脏渐渐升腾起一股热流。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

可是两条腿还不能动弹。赐香着了急。也不管血丹究竟能不能直接生吞进腹,接连又吞下去几颗。两条腿终于可以动了,可是那蓝色冰雾着实凶险,刚迈出一步,瞬间又被冻住了。

赐香不停吞下血丹,不管个头大小,胡乱抓住便吞进去,就在她挣扎着与蓝色冰雾搏斗着挪到洞口时。去发xiàn

那该死的冰雾竟然停了下来。将四周的岩壁统统冻成了蓝色冰墙,正好蔓延到了洞口。

冥兽嘶吼了几声,似乎再也忍受不了,竟然用利爪生生将自己的腹腔剖开,一枚硕大的金红色血丹掉落出来。那血丹竟然和平常看到的着实不太一样,颜色艳丽到极致。

赐香本来想要离开,可是看着奄奄一息的冥兽,心头竟然一痛。人人都说冥兽的血丹是炼制丹药的至宝,可是谁能知dào

冥兽血丹的脱落竟然是这般惨烈的景象。

那一瞬间,赐香终于懂了冥兽的心性。什么小气抠门爱记仇。若是经lì

这般痛楚才能脱离体内血丹的折磨。放在人类身上,经lì

这么难受的时刻甚至是圣生死攸关的时刻得到的东西。谁不小气,被抢后谁不记仇?

赐香轻轻推了推已经精疲力尽的冥兽,除了抽搐的四肢,还有不断蔓延的鲜血之外,一切都归于死寂。

她顺着洞口和冥兽之间的缝隙挤了出去,转过身看着那双绝望的碧色眼眸,下意识的向外面挪了几步。

赐香猛然间想到一个问题,冥兽为什么会逐年数量下降,主要的原因就是用这种方式将血丹脱落后,如果没有机缘巧合获救,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她猛地想起了这几天冥兽一点一滴的反常行为,带着她在冰壁上窜来窜去叼回来的那些草药都是止血的,那方满是硫磺味道的池塘也是泡着药材,原来它早就知dào

大限将至。今天若不是自己将它引到此处,它此番一定能找到一处养伤的好地方,关键是止血的好地方,可以度过这一劫难。

赐香转过身缓缓走到了冥兽的身边,弯腰拿起了那枚拳头大小的金红色血丹,细心地包裹在一块儿随身携带的锦帕中,放进怀里。

她抬眸看向冥兽的眼睛,不禁一愣,那双碧色眼眸中分明是满满的鄙夷和唾弃。她不禁苦笑,自己竟然被一只畜生唾弃,当下也不给好脸色,缓缓蹲在了它的身边。

“听着!大胖子!!”

“吼……”一阵低鸣,甚是不满yì

大胖子这个名称。

“和你商量个事请,”赐香索性蹲在它面前,“我知dào

你能听懂我的话,你那么聪明,而且我猜测你以前也一定接触过人类,不然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从哪儿学来的?”

“……”冥兽悸动的四肢放松了些,即便现在它想杀赐香也没法子,脱落血丹的时候是冥兽最脆弱的时候。但是只要给它治好了伤口,不消几天便能将这个准bèi

偷走自己血丹的死女人碾成碎末。

“大胖子,”赐香微微斟酌道,“我有一个朋友病重需yào

一枚新鲜的血丹,反正你的血丹一旦脱离身体对你来说就是一个装饰品没什么用。能不能借给我用用?作为交换,我帮你把伤口治好,你看好不好?”

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掠过冥兽的碧色眼眸,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类难道不想乘机跑掉吗?像往常那些贪婪的人类一样,乘机将它弄死,砍下它的头颅,剥下它的昂贵皮毛卖钱,再将洞穴里面的血丹尽数拿走。

“来!先止血!”赐香看它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权当做它默认自己的交yì

了。

赐香想将它挪起来,无疑是不可能的,随即站了起来跑向了外面将那些之前冥兽摘回来的止血草拿来。可是之前冥兽用爪子将自己开了膛,手段惨烈的要命,那伤口大约有两尺多长,一截儿肠子都耷拉了出来。

“该死!”赐香咕哝了一句,忙站起身来将自己破烂的外衫脱去,又脱下了里面略微整洁的内服。

冥兽微微别过了头,死人类。换衣裳可不可以找个其他的地方啊?

赐香却没想那么多。体内吃了太多的血丹。都是烈性如火,即便穿了一件淡薄的外衫竟然也不觉得冷。

她蹲下来将脱下的内服撕成了布条,挽在一起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穿过冥兽粗壮的腰间。将张开的伤口上了止血的草药,随后一圈圈的将伤口紧紧裹住,

“好了!别动!这样伤口愈合的快一点儿!!”赐香又探手握着冥兽毛茸茸的爪子,似乎想要寻找它的脉搏。

冥兽一阵好笑,死人类!这么笨!!随即动了动自己的脖子!

“哦!在这里!!”赐香忙又抚上它的脖颈,果然感受到清晰的脉搏。微微眯着眼睛似乎考lǜ

该怎么救它。

“没什么大碍!就是失血太多!最近忌荤!”赐香这话说得有点儿口是心非,毕竟和这家伙处在一起,不要被当做了晚餐,提前吓唬吓唬它。

冥兽了然,死人类是害pà

自己将她吃了!哼哼哼!!

“你等一下!”赐香忙想起了冥兽之前老在另一处洞穴徘徊,兴许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能帮得上这个庞然大物。

冥兽看着赐香远去的模糊背影,心头五味杂陈,透过已经冻成蓝色冰雪的洞口看着里面大大小小的被裹在冰雪中的血丹。不禁生出一股幸运之感,里面那些血丹的主人们,那些也曾经嚣张一时的冥兽们。都是在脱落血丹的时候无人医治,也无法自救而活活疼死的。想自己这样的冥兽实在是个幸运儿。不禁又将视线移向了那处暴露的密室。

老家伙!我想该是将你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了!那个人类还不错!

赐香兜兜转转一圈回来,将一些藤蔓编成了毯子盖在了冥兽的身上,又将那些药材用碎石块儿捣碎了,加上了一些自己刚刚在另一侧洞穴发xiàn

的药材一并炮制好喂冥兽喝了下去。

她看着那些药渣倒是有点儿奇怪,这只冥兽怎么认识这么多药材的种类?而且在这冰谷中,虽然与世隔绝,却是有几味外面见不到的珍贵药材存zài



冥兽冲赐香轻轻拍了拍爪子,赐香警惕地看着这只长毛畜生不知dào

又想什么法子戏弄她。

冥兽经过赐香的这番医治倒是觉得好了许多,微微站起了身冲一边的洞口晃了晃头。

赐香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之前滑开的那道暗门,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冥兽缓缓叼着赐香的裙摆向洞口里面拽了拽,显出几分不耐烦的情绪来。

赐香一看不像是作假,大着胆子向那道暗门走了进去。之前吃了蓝色冰雾的亏欠,不得不万分小心,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却发xiàn

所谓的密室也就是不到一丈高,只容得下一人宽的一条天然岩缝。

只是这岩缝中竟然矗立着一个身姿颀长的中年男子,一袭普通蓝布棉袍却遮掩不住身上那股子绝世风华的气质。面若冠玉,丰神俊朗,令人心神一动。

“……”赐香的唇角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却猛地想起一个人,身子一歪顿时跪了下来。

“前……前辈……”

“……”

“前辈恕罪!晚辈不是有意冒犯!!”赐香猛地重重磕了一个头,这人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不管是哪一次丹会,河阳城也好,禹州城也罢,甚至是燕都和凌云峰顶,开丹会之前少不得要祭拜此人。

这可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丹王公上舟啊!是做成了画像悬挂在整个大陆世界的所有丹师们出没的地方。只不过那些都是画在画上的图像,自己这番却是见到了真人。怎能不激动?

洞口的冥兽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不禁暗自叹息,这丫头有毛病吗?老家伙已经死了上百年了,还一个劲儿的前辈前辈,喊什么喊?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糊涂蛋。

赐香连着磕了几个头倒是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来,忙又小心翼翼抬眸看去,却发xiàn

自己却是撞上了公上舟的真身。而且由于这洞中蓝色冰雾的保护竟然如同活着一般,尸身没有丝毫的腐烂迹象。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丹王竟然独自死在这里,不禁又生出几分悲怆。

“前辈!对不住了!小辈打扰了!”赐香知dào

决不能将此处所看到的传扬出去,既然前辈死在此地,看起来神情甚是安详,倒还不如将他留在此处的好。

赐香又恭恭敬敬跪在公上舟的脚下重重磕了几个头,却不想磕头后竟然碰触到了什么机关,登时公上舟脚下的冰面缓缓沉了下去,露出一方暗格。

赐香惊疑不定,缓缓抬手下意识的将暗格中的一个紫檀木盒子取了出来。入手倒是分外沉重,打开一看竟然是几册古籍还有一卷经过特殊处理的绢帛。

她小心翼翼展开了绢帛,上面的笔迹却是大气磅礴,凤舞龙张,潇洒俊逸得很。(未完待续……)

第230章 收养

赐香怀着极度的虔诚打开公上舟留下的绢帛,没曾想竟然是一封信。居然是写给能找到此处的有缘人,那不就是自己喽?

洞口的冥兽软趴趴的看着赐香的身影,碧色眼眸中一阵忐忑,自己要不要跟着这个蠢货走?之前那个叫公上舟的人类可是自己正儿八经的主人,这难道要再换一个。这丫头看起来笨的够可以的,不知dào

会不会折损了自己百年神兽的威名?

公上舟留给赐香的信中没有太多的豪言壮语,没有对于丹师界的展望,也幸亏没有交给赐香话本子上常说的那些高人喜欢留给后辈的乱八早的任务。

她手中捏着的这封信看起来更像是家长里短,交代的都是一些琐碎事务。

比如外面的池塘要定期派人清淤啦!冥兽的毛毛定期修剪啦!冰壁上的藤蔓要适当的浇水啦!主洞穴的岩缝要安个天窗啦!冥兽留下来的那些血丹要一颗颗洗干净啦……

赐香看得目瞪口袋,忍着心头的复杂心情,翻到了下一面。拜托!前辈!求求你能不能给我指一条走出冰谷的道儿啊?!!

在翻到二百七十五条琐事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紫檀木盒子中存放着一卷记录药材药理的古籍还有一卷炼制八品,九品丹药的古籍,务必收下细心研读。

赐香忙将那古卷捡起来一看却是被扯去了一半儿,只剩下了一半儿,即便如此赐香粗略看了几眼炼制丹药的古卷。登时被吸引进去。宝贝啊!自已以前一直炼制八品丹药无法突pò

。没想到只看了几眼登时心领神会。果然是高人。这样稍稍一点拨,便心如明镜似的。

她忙又抓起了那本记录药材的古籍,却觉得熟悉至极。下意识从怀中摸出了之前王药师送给她的半本残卷,不禁大吃一惊。

一直都看不懂王药师送她的那本古卷,原来竟然可以与公上舟的这半本凑成一对儿。此番来冰谷寻找血丹,赐香将能带的古卷都带在身边,便于查找线索。

正好拿了出来,与公上舟留下来的这半本合二为一。说来也是奇怪。单看半本却是看不懂,这样合起来,竟然发xiàn

上面记载着很多她之前从来没有听过的草药种类和用法。

赐香一时间对这两本古籍看的如痴如醉,在血丹昏暗的光芒映照下,好像入定了一般。多年需求的突pò

,没想到都在这里面轻而易举的被点化了。顿时觉得心思更加透明起来,越看越爱不释手。

“吼……”洞口外传来冥兽的催促。

赐香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在这里坐了大半天的时间,忙将古卷收进怀中。又翻开最后一本很厚很完整的古卷,心想前两本都这么厉害。这第三本一看这么厚实,定是差不了的。莫不是那些只有丹王才会的炼丹法子?

她美滋滋的小心翼翼将最后的古卷捧在了膝盖上。尽管时间很紧张,但是一定要看一眼,实在是忍不住了。只看一眼,就看一眼,她缓缓翻开第一页,入目便是红烧鸭掌的做法。

额……赐香顿时呆了,接连翻了几页都是各种美味佳肴的做法。不禁无语凝噎,不过自己喜欢吃,也小心收好,让单涛好好研习一下。

随即又拿起了一边的信,看看最后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会交代给自己什么任务?总而言之拿了人家这么多好处,不付出点儿回报总觉得心虚得很。

果然并没有令赐香失望,信封最后只交待了一句话。冥兽是公上舟的灵宠,现如今主人故去,希望能到此处的有缘人将冥兽收为灵宠。还说此灵宠极喜欢热闹,收养它的人必须要带它历练红尘,让此灵宠玩的开心,吃好睡好,不能虐待之,不能不理之,不能孤立之,要经常呆在身边时时刻刻关爱之。

赐香果然从紫檀木盒子里看到了一个精致的镶嵌着红宝石的硕大项圈,还有上面两个粉嫩可爱的小铃铛,不禁生出一股冷汗。

“前辈!前辈!!”赐香忙又咚咚的磕头,“前辈求求你换一个吧!哪怕让我十年闭关炼制丹药我也愿意啊!千万不要让我领养冥兽啊!我实在是不敢将它带着滚出去啊!!前辈!前辈!!”

“吼……”洞口外的冥兽低吼了一声,什么人嘛!你以为我想跟着你?!!

赐香脚下猛地一阵震颤,她忙抬眸看去却发xiàn

公上舟的尸身缓缓下沉。

“前辈!!别生气!我答yīng

就是了!!”

赐香哪里明白这是公上舟生前给自己设置的机关,有缘人既然能将自己的衣钵传承下去,自己也对这世界没有什么挂念了。他的尸身缓缓沉入了下面的冰湖,永远的封冻起来。

这处禁地瞬时间开始摇晃起来,冥兽越来越不安,在外面看着赐香。

“前辈保重!!”赐香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急忙退出了密室。厚重的岩壁再一次缓缓合上,这一次却是再也无法打开了。

洞口的冥兽冲着密室哀鸣了几声,碧色的眼眸中竟然蕴满了泪水。赐香看着冥兽,又看着自己手中的项圈,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

冥兽也是期期艾艾的瞪视着赐香,这便被之前的主人卖给了这个死丫头了吗?

赐香此番知dào

这只冥兽跟过公上舟,按照辈分应该比自己还大一些,竟然在心头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觉。像是尊敬,又像是无奈。

“那个……大胖子……”

“吼!!”冥兽警告的冲她露出了锋利的爪子,尽管已经是自己的主人了,可是像称呼这种面子上的事情决不能妥协。

赐香一时间喊漏了嘴,也知dào

不能在如此德高望重的冥兽面前放肆。再者说来,既然公上舟将冥兽交给自己收养说不定这出去的路倒是冥兽可以找到。

“前……前辈……”赐香真的是带着十二万分恭敬。

冥兽侧耳果然很喜欢这个称呼。点了点头。微眯了眼睛。竟然缓缓蹭了蹭赐香拿着项圈的手臂。赐香明了忙将项圈帮冥兽戴在颈项上。

冥兽至从公上舟死了以后,就处于无主状态,自在是自在了,可是没有主人的感觉很孤独很不好。今儿也算是自己的幸运日,不光被这个丫头救了一命,还找到了新主人,顿时感觉空虚的灵魂也被填满了。

它突然舔了舔赐香的手,赐香顿时瞪大了眸子。不要这样吧?她分明看到了冥兽前辈那条骇人尾巴竟然微微摇了摇,登时哭笑不得。

“呀啊!!”赐香只觉得手掌边缘一阵疼痛,却发xiàn

冥兽前辈舔着自己手的时候,竟然乘自己不备,用锋利的牙齿将她的手掌划开一道口子。

不过赐香很快明白了,这是灵宠在确认主人气味血液和身份的一个仪式。它用鼻子小心翼翼嗅着赐香血液的味道,将这味道印刻在自己的生命中,灵魂中,此后它便是这丫头的守护灵宠,不离不弃。

“大胖……额……前辈……”赐香看到冥兽一恼忙开口讪讪笑道。“你能不能带我出去?我要到外面的禹州城去,我得去救我的朋友。你说可不可以?”

冥兽前辈瞪视了她一眼,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轰然横卧在地上。又用爪子怕了拍干瘪的肚子,装出有气无力的样子。

赐香明白了,这货是要养伤,还要吃饱!但是有求于人,实在是没办法。

“前辈……”赐香缓缓蹲了下来,巴结的样子能让人产生深深的鄙夷,这主人当成这个样子也实在是丢人的很。

冥兽缓缓转过脑袋,不做理会。赐香忙又转到另一边蹲了下来讪笑道:“前辈,我给你去做好吃的,我发xiàn

你那个储藏洞里面好多鹿肉,我一会儿给你取来。那个再给前辈换换药啥的,好不好?你看……我真的很急着赶回去的,我的朋友中了剧毒,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通融通融嘛?好不好?好不好?”

冥兽打了个哈欠,一副再说吧的傲慢姿态。赐香忍了忍,只得颠儿颠儿去给它找吃的去,赶紧的让它恢复体力,带自己走。

看着赐香消瘦的背影消失在面前,冥兽硕大嘴巴咧开一道笑纹,这主人太好玩儿了。

又开始下雪了,剑九和瑁儿尝试第一百零一次攀崖而下的危险动作,可是这该死的下雪天竟然处处作对。不管是迂回向下,还是直接向下,都不能直接下到谷底。

其实他们哪里想得到,赐香当时掉下去全凭借一个意wài

的动作便滑下去了。有时候看似危险的行动却很简单的,只是需yào

勇气罢了。或许剑九同瑁儿的心境发生了变化,竟然都失去了英勇赴死的魄力,否则早就眼一闭从那悬崖上跳下去,倒也到了谷底了。

“剑九!抓紧了!!”瑁儿将草绳紧紧绑在崖壁边的一块儿巨石上,心头却是万分的焦急。抬头看着天色愈加暗沉了许多,也是奇了怪了,禹州城每到霜雪节来临的时候,都会下这么一场大雪。而且一下便是几天几夜,实在是烦人得很。

“瑁儿!!瑁儿!!”剑九在下面狠狠抖动着草绳。

瑁儿忙探出身子看去,风雪中似乎有一团急速移动的火焰,奔着崖壁而上。

“天哪!!那是什么鬼东西?剑九!快上来!!!”

瑁儿同剑九的速度哪里赶得上那团金红色火焰的速度,瑁儿刚将剑九拉上崖壁,却见那团火焰竟然腾空跃至悬崖边。

剑九和瑁儿等时愣在了那里,他们分明看到一只硕大的冥兽矗立在面前。还有冥兽背上熟悉的俏丽身影。(未完待续……)

第231章 全部归来

单涛最近总觉得心头慌慌的,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像被一头奇怪的命运之兽攫住了灵魂。

已经八天过去了,云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几乎连呼吸也困难了起来。第二轮的比赛已经有了结果,其实也是在人们的意料之中。本来这第一第二名决计出不了梅家和端木家族的范围。

只是最后一轮竞争马上要在明天正午举行,师傅到现在还没有露面也不知dào

到底怎么样了?

“嗷呜……”雪狼的嚎叫让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的单涛狠狠吓了一跳。

单涛下意识的向门口看去却发xiàn

了一条浑身脏兮兮的大狗,不禁不耐烦的抄起一根木棒,准bèi

将它赶出去。

“嗷呜……”雪狼真是气疯了,自己这一路上容易吗?为了躲避梅家人的追杀,抓捕,忍饥挨饿回来报信,没想到单涛竟然这副六亲不认的德行?

它猛地忍着后腿上已经流脓的伤口,跃了起来,直接将单涛扑倒在地。

“妈呀!!!”单涛惊天地泣鬼神的吼了一嗓子,却将回春阁驿馆其他的人引了过来。

单天德从丘药师的东偏院出来发xiàn

自己儿子被一只黑不溜秋的大狗踩在爪子下面,眼见着血盆大口便要咬下去。

“找死啊!!!”单天德猛地冲了过去,却在那大狗面前生生收住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大狗的眼神,一下子想起什么来,接过一边药奴盆里端着的清水。冲着大狗冲了过去。

雪狼的真身顿时显现了出来。但是却因为单天德没有将它冲干净。而更加显得脏污不堪斑驳的很。

“雪儿!!”单涛猛地抱着雪狼在它的脑袋上亲了一口,“我师傅呢?”

雪狼恶心的甩了甩脑袋,一口咬住他,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向着门外冲了出去。

“喂!我师傅怎么了?”

雪狼真恨自己不会说人话,又赶上这么一个笨蛋,不得不转移目标冲单天德哀嚎了起来。那一声声的,听的人分外触目惊心。

“爹!这是怎么啦?”单涛最近眼皮子老跳。

“别出声!!”单天德陡然间觉得事情严重起来。雪狼此时已经一瘸一拐的跃到了一边的花墙上,在花墙上转了几个圈子,突然失足跌下了花墙,还故yì

口吐白沫。

单天德脸色越来越不好kàn

,主要是他越来越看不懂这雪狼到底是要说什么?

“赐香大师中毒了?”单天德尝试着问道。

“嗷呜!!”雪狼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头将单天德顶了一个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雪狼期期艾艾着,你才中毒呢!老子表演的是赐香大师失足摔落山崖的情景好不好?

单天德也顾不上和雪狼较真儿,现如今剑九,瑁儿也没有回来。只有这么一头畜生回来了。不用说,赐香大师定是出事了。想到此处竟然头皮发麻,可千万不要像上一回那样的惊心动魄才好!!

“单涛!!去隔壁院找小七!!”

雪狼终于累趴下了,好得碰到一个精明人,它的精神稍稍放缓后顿时撑不住了。猛的倒了下去,实在是太困了,饥肠辘辘滴水未进还要狂奔,做一头灵宠可真不容易啊!

单涛再笨也从父亲的脸上看到事情的不对劲儿,招呼药奴给雪狼弄点儿吃的之后,忙冲出了回春阁驿馆的大门。

却不想一头撞上了正从门外向里面疾走的人身上,却被那人挥手一挡,整个脑袋扣在了人家的手掌心里。

“呵!单涛这么急着做什么去?还不快去告sù

你家师傅,她男人回来了,赶紧的迎接来!!”

一贯调侃的声调,带着十分的喜悦和欢快,听在单涛的耳朵里却是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勉勉强强的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人,接连又将视线重新扫了对方一遍,不禁冷汗顿生。

站在单涛面前的男子虽然易了容,可是身上那股子绝世芳华的气质,那略带磁性调侃万物的声音,就是化成了灰单涛也记得。

“共……共襄?”

共襄看到单涛几乎失了魂儿的模样,不禁暗自好笑。自己虽然易容成了中年男子的模样,可是这个单涛也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吧?

“嘘!”共襄这一次是从南昭偷偷跑出来的,南昭现如今局势平定后他实在不放心赐香。其实更多的是思念,以前没觉得那丫头有什么好。可是最近一段儿时间,几乎每天每夜都会梦到她,搁在心头堵着难受却幸福的要命。

“别吵吵了,我这便看看我媳妇儿去!!”共襄开心的推开挡着门口的单涛,嗤嗤笑道,“这丫头也懂得作弊了,竟然直接进第三轮,希望还来得及看她的比赛,看来孺子可教也。”

“别寒碜了,好不好?”共襄身后缓缓站出来身着紫色锦袍的枭冷,单涛差点儿跪在地上,这不是那个六品毒师吗?不是说死在了魔教中,怎得又活生生得站在他面前?

赐香之前也没有将魔教那一段儿日子告sù

大家,魔教的生活似乎永远是她心头的痛楚,她不敢碰触,能躲则躲。

所以单涛冷不丁看到了一脸邪魅,腰间缠着双头蟒蛇的枭冷不禁狠狠吓了一跳。

“死小子!还不快滚进去叫你师父做些好吃的东西,老子们一路上光顾着赶路了,还没吃饭呢!!”枭冷吼着,琥珀色眸子里却带着几分笑意。

“公仪长公子?”单涛刚要搭话却发xiàn

隔壁的小七带领着一大队上阳影卫不知dào

从那个犄角旮旯里一下子钻了出来,半跪在公仪恪马下行礼。

共襄与枭冷同时皱了皱眉头,这该死的白毛怎么还黏在这里?枭冷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的无法形容。为了不在赐香丫头比赛这几天闹出什么乱子来。他暂且忍了这白毛一次。

公仪恪也看清楚了枭冷。将脸微微侧了过去,暂且不要发生冲突,免得赐香那丫头难做人。

本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两个人,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同时压住了内心的那点儿狂躁与杀意。

一边看着的单涛却是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看来之前剑九的保密工作做的实在是好得很,竟然连上阳影卫都不知dào

回春阁驿馆的赐香大师早就给人掉了包。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若是他们知dào

赐香现如今在危险的冰谷中抓冥兽,并且身边只有剑九。瑁儿和一头雪狼保护,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如今那头雪狼还独自跑了回来,面前的这三个人若是知dào

了这一情形,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师傅……”

“单涛!!你个混球!还不快去!!赐香大师生死未卜,你他娘的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单天德刚刚查看了雪狼的伤口,简直是触目惊心,更是坐实了赐香遭遇大难的猜测。

转身却看到自家小子杵在门口一动不动,隐隐约约还有一些人在外面,透过半掩着的门却是看不清楚。不禁怒火攻心,直接一脚踹开了门。却不想一抬头便看到了公仪恪等人。

“你说什么?”共襄一把将单天德的衣襟紧紧揪住。

“进去说!!”公仪恪强忍着保持冷静,枭冷却是冲进了院子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雪狼。

雪狼挣扎着爬了起来。蹭着枭冷的手臂,嗷呜着哀鸣得抑扬顿挫。

“到底是什么回事儿?”共襄真急了,不想从正厅走出来赐香的替身,看到这阵势倒是吓了一跳,畏畏缩缩不知dào

该怎么好。

共襄一看便是假扮的,也顾不上搭理她,直接将单天德一把揪进了正厅。闻讯跑来的丘药师看到这阵势,也是吓了一跳。

“你!快些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到了这般田地,共襄也顾不上暴不暴露身份什么的了,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共襄公子?”单天德像是见到了救星,忙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你是说他们只有三个人去了冰谷?”共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枭冷掉转身便要冲出去,却被共襄拦住。

“干什么,老子这便将那个死女人救回来!!”

“你且等等!!”共襄吼了回去,脸色也是苍白一片,雪狼那是什么样的灵宠?一般的人根本伤不了它半分,但是此番看起来似乎真的伤得很重。

“还等什么?”枭冷火了。

公仪恪的银瞳阴寒了几分:“除了你们几个人,谁还知dào

他们要去冰谷?”

单天德茫然道:“只有我们几个啊!赐香大师说冥兽喜欢安静,也不需yào

惊动多少人,所以连着您隔壁的上阳影卫也瞒着。”

“该死的!”公仪恪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显露出不同以往的烦躁来。

“看来香儿是中了别人的埋伏了,”共襄茶色眸子微微发红,不知dào

现如今那丫头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儿了!千万千万不要……

“丘药师!!雪狼身上有东西!”玉儿拿着一卷绢帛冲了进来。

共襄一把抢了过来,展开一看脸色登时灰暗起来。枭冷忙抢了过来,公仪恪再也不避讳什么,凑到枭冷旁边看了起来。

“混蛋!!”枭冷的声音微颤,“这丫头……这丫头……”

“别慌!!”共襄强忍着颤音,怎么会呢?怎么会掉下悬崖呢?

“公仪恪你带着上阳影卫随我来!!”共襄随即踹了已然疯了般的枭冷一脚,“带着你的雪狼,我们快去冰谷!!希望还来得及!!”(未完待续……)

第232章 从天而降

真是不凑巧的很,老天爷也像是赶着趟儿的凑热闹,鹅毛般的雪片儿漫天飞舞,却挡不住禹州城人们对这一次丹会的热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回春阁驿馆的那匹黑马至今生死不明,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回春阁驿馆也是死寂一片。

今天是最后一轮比赛,各色华丽马车载着禹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涌进了摘星楼,整座摘星楼此时银装素裹,看起来分外巍峨。

比赛的场地是一处几丈高的汉白玉高台,此时因为下雪铺就了猩红色的地毯。六位第二轮胜出的丹师各自在高台后面的暂时设立的轩阁内休息,高台上徐徐升腾起六只赤金炉鼎,里面的紫红色地火经久不衰的燃烧着。

高台四面是一幢幢三层小楼,每一层都满满坐着人,离高台最近正中的三幢阁楼分别被梅家,端木家还有公仪家包了下来,显示出了无与伦比的崇高地位。

下面在这些贵族包间的四周便搭起了能容上千人的彩棚,尽管今年梅家设计的彩棚位置较多,可还是供不应求,挤得满满当当。甚至有些丹师为了能一睹眼福,竟然从黑市上买来了只能站着观看的入场券。

这下倒也热闹了,但凡高台四周能挤下人的地方都站满了人,人人翘首以盼等待着本届禹州丹会的角逐。当然参加完丹会后可以顺道参加禹州城盛大的霜雪节,欣赏霜雪节上那些独特有趣的祭祀活动,各种各样精彩纷呈的游戏也不错。

总的来说今年的禹州丹会是历年人数最多的。目前为止很多丹师都觉得不虚此行。要知dào

在第二轮的比赛。端木家族和梅家的人都已经炼制出了四品丹药。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了。

只能说明一点儿,禹州丹会今年的质量那是相当的高了。只是还有些遗憾,早已经呼声甚高的那个河阳城出尽风头的赐香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还有那个本来是黑马的云隐大师,竟然遭人暗算,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这是不是天妒英才啊?!!

梅苍海亲自走到高台前,一袭玄色纹金的锦袍,袖口处绣着梅家特殊的梅花标志,一脸的意气风发。

“各位!禹州品丹大会最后一轮比赛现在正式开始!!”

呼啦!一片鼓掌声!欢呼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尖叫声!!

“有请剩下的五名丹师上台!”

五名?台下的人们看着缓缓从后面轩阁中走出来的丹师各自站在自己的丹炉面前。果不其然最边上空出来一只燃烧的正旺的丹炉。可惜的是等不到它的主人了。

“真是的!怎么能这样?”

“是啊是啊!公仪恪直接将那女人保举进了最后一轮比赛,竟然还不来参加?”

“手里没货吧?”

“没货也不要占别人的名额吧?她不来参赛,偏要占着一个决赛的名额,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嘘!小声点儿!”

“怎么?还怕那个妖精报复不成?放心!指定缩在了回春阁驿馆中不敢出来丢人现眼!”

“小点儿声,听闻是公仪恪的女人!”

“切!那就更不要脸了,丹师界还没有出现过这种以色图名的人,真不要脸到家了……”

“呵!”梅苍云将阁楼的窗户放了下来,将一阵阵窃窃私语挡在了外面,转过脸看着武文。

“那边怎么样了?”他轻轻撇去盖碗中的茶叶,抿了一口新茶。

“回来的人说那女人摔下了悬崖。她的灵宠哀嚎不已,想必已经死妥了。”

呯的一声!梅苍云脸色陡然微变。将盖碗磕在了桌子上。

武文有点儿拿不准六爷的情绪,小心翼翼躬了身子也不说话。

“我要的是百分之百,而不是可能,如果,好像之类的废话!!”

“这个……”

“不要这个那个的找托词……”梅苍云有些懊恼,梅家怎么培养不出来公仪家那样的上阳影卫?跟着他的几乎都是饭桶,他一定要尽快争取到梅家的大权。只要梅家上下听从他的吩咐,他定会让梅家在他的手中拥有超过公仪家的荣耀。

“你们派出去一百多人,对付的是人家仅仅三个人,当然还有一只畜生。你们看看自己,竟然只有二十几个活着回来的,丢不丢人?即便如此连对方的尸首也没弄回来一具,你们说那个赐香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能算数吗?”

“属下这就派人再去一趟!!”

“不!你亲自去!!将他们三个全部……”

“天哪!!四御丹!!端木家族的四御丹!!那可是五品丹药中的上乘之作啊!!”

梅苍云冲武文挥了挥手:“你去吧!”他其实也明白,即便是那个叫赐香的烧火丫头能活着回来,但是今天绝对是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风雪更加猛烈了,高台上设置了纱罩遮挡,倒是令参加比赛的那些丹师们不受风雪的干扰。反而一个个在风雪狂舞中,更显出几分出尘的俊逸来。

卫木少说也几乎赢得了台下一大半儿闺中女子的芳心,果然是端木家族出来的人。看起来年纪轻轻竟然能操控五品丹药,而且气度非凡,令人看了不禁折服。

梅家的龙先生今天似乎有些恍惚,整个身子更是散发出了一阵阵死气,手下的动作却是更加的流畅了。

卫木炼制的四御丹基本在丹炉中成了形,所需yào

的仅仅是加一味牛宝便大功告成。他紧张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端木家族的阁楼,窗口的叶楠冲他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叶楠此番却是眉头紧蹙,所有的精力不全部在卫木身上。本来今天他是抱了很大的期望来禹州丹会的。希望能看一看端木赐香真zhèng

的功力。看一看自己一手培养大的那个孩子。会是怎样的技惊四座。可是遗憾的是。那个丫头始终没有出来露面。

他从来没有过的烦躁,这丫头该不会是出事了吧?可是最近自己派到回春阁驿馆的人都看到那丫头埋首研究药材,没什么不同啊?可是为什么不来?依着她的本事莫说是禹州丹会,燕都丹会也是横着走个来回的。难道说她不是端木赐香?

不会……不会的……叶楠看着天空中的飞雪,有点儿失落还有心痛。

“快看梅家的龙先生!!”不知dào

哪位眼尖的丹师最先看到了在龙先生面前炉鼎内成型的丹药,不禁惊呼了出来。

紫色炉火中竟然轻轻巧巧地浮着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翻滚着活了一般。纯白色,淡紫色。墨青色三种颜色交相辉映。

“三清丹!三清丹!!”下面观看的人几乎疯了一般的呐喊起来。

看到这一奇观的卫木登时心凉透了,下面的叶楠猛地站了起来,终于将视线全部移到了台上那个身穿灰袍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人。

“不可能!!”叶楠不禁将窗户猛的全部推开。

下面的人群已是议论成了一片,这怎么可能?三清丹是六品上乘丹药!竟然出现在禹州城的丹会上。

“这……怎么可能?”叶楠带着悲愤嘶哑,这不是开玩笑吗?三清丹在他眼中不光是六品丹药,更令他难堪的是,整个东昊国的丹师都知dào

。这个世界上只有端木家族有三清丹的配方和炼制方法。

这个配方也只有楚幽等几位长老能炼制出来,台上的卫木根本不具备这样的功底。其他的三位虽然也炼制出了四品纯正丹药,比起卫木的四御丹已经差了一截儿。没曾想这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龙先生竟然能炼制出只有端木家族才能炼制出来的六品三清丹!!

台上的卫木已是一脸死灰,将四御丹收进玉瓶的时候。差点儿将丹药掉落在地上。

龙先生则是有条不紊的整理着丹炉内的玉鼎,不多时将三清丹收回到了玉瓶中。

梅苍云打开窗户满yì

的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遥祝龙先生的成功。真的是给了端木家族一记响亮的耳光,用端木家族的成名丹药打败端木家族。再也没有比这更解恨的了!从此东昊国将不再有端木家族的一席之地,梅家将成为王者。

梅苍海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缓缓走到台前:“各位也看到了,龙先生可谓是技高一筹啊!那么本座宣bù

……”

“等等!龙先生以前参加过更高级别的品丹大会吗?”端木家族的其他人撑不住气了。怎么可能?这么高品级的丹师早应该参加过各个品丹大会了,不可能隐姓埋名到现在才参加。

“哦……”梅苍海似乎想到有这么一出,示意手下拿出了试丹石。凡是参加过品丹大会拿到第一名额的丹师都会在手上打下烙印。试丹石便能测试出来,他小心翼翼将试丹石凑到龙先生面前,龙先生不耐烦的将手放在上面,并没有特殊颜色出现。也就证明龙先生是第一次参加丹会。

龙先生的眼神却是死死盯着梅苍云,明知dào

那是一个无耻的小人,可还是希望他能信守诺言将云隐救活。

“大家也看到了吧?”梅苍海得yì

的笑道,“端木家族确实技不如人啊!!”

叶楠的眼眸一片通红,这一定出了什么问题,难不成端木家族有内鬼?将宝贵的传家丹书透露了出来?

台上的梅苍海朗声笑道:“我宣bù

本次禹州品丹大会的胜出者是龙先……”

“台上的小哥慢着说话!!!”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远远传来,紧跟着一团金红色竟然顺着几丈的高台边缘蹿了上来。

就像一团夺目的火焰直接占据了大半个高台,风雪中人们尖叫了起来。

“冥兽?!!”

“对不起,小女子来晚了!!”晶莹飞雪裹挟下,一袭破烂银衫的赐香从已经趴下来的冥兽身上轻灵的跃了下来。一步步走向了高台的最中央,虽然身上狼狈不堪,却是步步生莲,璀璨夺目。(未完待续……)

第233章 小警告

风雪弥漫中,赐香清脆悦耳的声音像一道划破暗沉天际的闪电,使得参加禹州丹会的人惊呆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梅苍云猛地站了起来,几乎要从窗户里跳跃出去,可是残存的一点儿理智生生将他的脚步收住了。

“六爷!!”武文此时也顾不得礼节什么,径直闯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几分血腥寒意。

“六爷!公仪恪的上阳影卫赶过来了!!包围了摘星楼!!”

梅苍云的凤眸变了几变,咬着牙微闭了眸子,吐出一口气:“慌什么?”

他知dào

武文现如今赶回来定是害pà

他这边势单力薄,也是啊!谁也没想到公仪恪竟然提前回来了,燕都那边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处理好了。

“六爷,我们怎么办?”武文心惊胆战的顺着窗户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那只庞然大物,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掉下了悬崖,非但没有死反而收了这么一只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冥兽。

梅苍云看着那团金红色火焰般的冥兽,乖乖地匍匐在赐香脚边,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猛然间,他凤眸一闪,抬手指着那团金红。手指尖微微颤抖,声音更是透出一股不可思议的紧张来。

“武文……”

“六爷?”武文不禁纳罕,至从跟了六爷以来,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恐慌难耐。

梅苍云猛地转过身看着身后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副丹青,丹王公上舟临风而立宛若仙人,骑在一只金红色冥兽上更显得风姿卓越。

武文顺着梅苍云的视线看向了这幅丹青。不禁心头猛地一震。忙又转过头看着高台上的那只。登时说不出话来。那个怎么也杀不死的丫头该不会是将当年丹王的坐骑收服了吧?

人人都知dào

冥兽的寿命很长,而且性子极其怪异狠辣,想要收服为灵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当年也仅仅是丹王公上舟取得了这样的成果,但是没想到台上那个小小年纪的小丫头竟然轻而易举的弄到了丹王曾经的坐骑。这决计是太过匪夷所思!

被赐香惊呆了的人群突然又发出一阵喧哗,摘星楼大门缓缓打开,身披玄色披风的上阳影卫整齐划一的骑着骏马威风凛凛的行了进来。银发银瞳的公仪恪骑着一匹栗色战马率先冲进来,一身劲装更是平添了几分威严。

阁楼上的梅佳诺登时芳心乱跳,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心头的那抹悸动。却发xiàn

公仪恪飞身下马沿着高台四周的阶梯一步步走了上去。银瞳只为赐香一个人而专注。

梅佳诺手心凉透了,眼眸中的泪水,拼命咬着牙才没有掉下去。

“小姐!”一个小丫头垂首匆匆走了进来,附到了梅佳诺的耳边低语,“弄月姐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梅佳诺一愣,刚刚还在身边的,只不过是替她回去取一样东西。原本以为梅家此次赢定了,自己少不得要随着梅家的楼船在河面上游玩,顺道看看禹州城霜雪节的风景。

弄月只不过是替她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儿要用的用度琐碎,怎的就不见了呢?难不成之前的计谋暴露了吗?可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禹州城劫走她梅家的人?

“小姐!!”另一个小丫头吓的面无人色。急急忙忙冲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只包装的很严密的包裹。“小……小姐……”

“怎么了?”梅佳诺心头的那点儿不安越来越浓烈了。

“刚才有人将这个东西放在阁楼外面,说是交给小姐看看便知dào

弄月姐姐的下落了。”

“什么样的人?”梅佳诺不以为意,强行抑制住了内心的惶恐。

“那人好生恐怖,额头生着会发光的斑纹,腰间盘着一条……盘着一条……”

“说!”梅佳诺本来心烦,最见不得这些说话吞吞吐吐的下人,抬手便将案几上装着雪梨球的杯盏扫到了地上。

“一条双头蟒蛇!!”

“什么?”梅佳诺猛地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小丫头手中的包裹,“那是什么?打开!!”

小丫头也是莫名其妙,不知dào

是谁在这节骨眼儿上要送她家小姐神神mì

秘的东西。因为和弄月有关系也不得不进来禀报,听了梅佳诺的话忙小心翼翼将手中的包裹一层层解开,竟然看到里面的绢帛渗出些血迹来。

梅佳诺眉头越来越拧紧了几分,直到那包裹被掀开最后一层。

“啊!!!”梅佳诺一阵尖叫,猛地向后退去,踉跄着带倒了案几,砸碎了上面的琉璃觚。

“小姐!小姐!!”

梅佳诺早已经吓晕了过去。

“快去喊六爷!!”

“怎么回事?”就在隔壁闻讯赶来的梅苍云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却猛地撞到了地上那只包裹在白色绢纱中的断臂,手臂上的翠玉镯子正是前儿些日子梅佳诺赏赐给弄月的。

梅佳诺半瘫在丫鬟身上,唇角哆嗦的不成样子,却是说不出话来。她一向生活在闺中,即便再怎么心思狠毒也没见到过这种血淋淋的阵仗。哪里比得过一路拼杀过来的枭冷那般冷酷无情?

梅苍云听到那个小丫头将那陌生人的外貌描述过后,明白定是那个六品毒师也来了。这下子倒是不好办了,枭冷向来不按常规出牌。如果给他查出来是自己的小妹这一次参与到了刺杀赐香的行动中,想必小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小姐,小姐……”扶着梅佳诺的小丫鬟猛地尖叫起来!

梅苍云倒是手疾眼快,猛地抬起脚将那尖叫不停的小丫鬟一脚踹出了门口,却还是有几条寸许长的赤色小蛇顺着那丫鬟的袖筒飞射进来。

“啊!!”屋子里乱作一团,梅苍云额头第一次生出了一层冷汗,却不想外面传来枭冷阴沉的声音。

“今儿看在赐香丫头参加丹会的面子上,先送梅大小姐一份薄礼,咱们以后有的是玩儿的时间!”

梅佳诺生性最害pà

毒蛇,今儿受了枭冷这么大的一个刺激,脸色顿时死灰一片,整个人也萎顿了起来。

梅苍云冷冷下令道:“送小姐回燕都!”

武文明了今日的情形实在是不容乐观了,公仪恪那边已经不好对付,加上这么一个六品毒师,还有那个能收复冥兽的赐香。他终于感觉到梅家这一次遇到了对手,超出了他们之前所预料到的后果。

此处不宜久留,依着梅六爷的做法一定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一直是梅六爷身边的人,这点心思还是能猜得到的。

“六爷,要不要收拾你的东西?”

“我不走!!”梅苍云看着窗外高台上那抹纤弱的身影,此时正在公仪恪的陪同下同自家那个不成器的五哥说着什么。

武文一愣,知dào

少爷主意拿定一定不会离开禹州城了,只是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

梅苍云的凤眸中多了几分专注,他是彻底被那个丫头吸引了过来。这赐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赐香接下来还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亦或是惊吓?

高台上的赐香看着公仪恪欣慰的点了点头,转身冲梅苍海道:“既然比赛没有结束,我为何不能参加?”

梅苍海早已经气得浑身发颤,眼见着到手的肥肉被这个死丫头横刀夺取,这不是打梅家的脸吗?

“依着朝廷以往的惯例,比赛没到最后一刻结束,有资格的丹师都有参加的机会!!”

公仪恪话音刚落,梅苍海再也无话可说了。之前自己出来主持那是因为公仪恪不在,现如今公仪恪回来了,人家是这里面最大的官儿,他梅苍海屁也不是。

可是若是这样轻而易举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搅了局,也是令梅家不爽的。梅苍海随即看了一眼下面黑压压的人群道:“既如此,那赐香大师也应该遵循比赛的规矩吧?”

“当然啦!!”赐香似笑非笑看着梅苍海的脸。

梅苍海一顿缓缓道:“这里只能用主办方提供的药材,只允许丹师可以带一种药材参赛,这样才显得公平。”

他这样说则是限制了赐香的发挥,这里面的药材充其量只能炼制出来最高的三清丹,那是极限啦。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赐香再怎么厉害,药材还是那些药材,你还想怎么得?就不信了你能用六品药材炼制出七品丹药来?

“嗯。好的,我也只带了一枚冥兽的血丹而已,”赐香缓缓拿出了那枚金红色的血丹。

“啊!天哪!!血丹!!”

“是啊,金红色的!这……”

“这不可能啊!!你看,你看,还新鲜着呢!!”

“吼……”一边的冥兽小小抗议了下,这滚蛋丫头竟然拿它的血泪史在这里炫耀,不过已经是自己的主人了,且不去追究了。

赐香忙蹲在冥兽的身边,旁若无人的摸了摸冥兽的耳朵:“前辈,我真的是救人来着,你一路上累了,要不下去休息一会儿?”

冥兽低吼了一声,瞬间站了起来窜下了高台。下面的人又是一片尖叫,吓的退出一大片空地来。冥兽安静的卧在那里,看热闹。表面上装得高深莫测,心头却是开心的要死,好多的人啊!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未完待续……)

第234章 想不想我?

赐香也真的不是为了炫耀,今天是云隐的大限之日,十天之期马上要到了,若不替云隐炼制一枚赤血丹将他体内的那些蛇卵化去,明天便是蛇卵成熟期到来的时候。到那时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只不过这枚赤血丹确实属于八品丹药,如果是放在平时一定需yào

五天到六天的时间才能炼制出来。所需yào

的药材倒也不是什么珍贵的,赤血丹最难炼制的便是那枚血丹。

光那枚血丹就需yào

炼制很长的时间,也是云隐命不该绝,赐香手中的这枚血丹却是公上舟的灵宠所有。公上舟之前经常用草药喂养冥兽,他体内又是火性体质。倒是将这枚血丹在冥兽的体内炼化到了纯精的地步。

这下子省了自己不少的事情,加上公上舟留下的那些法子点拨,使得赐香之前炼制丹药的瓶颈陡然被打破。还有自己服用了太多血丹的缘故,只觉得身体内力充沛,似乎有一股火辣辣的力道不停地横冲直撞。

她拼命用共襄交给的法子先行克制住,忍一时算一时,一定要借着这股内力将八品赤血丹炼制出来,也算是自己冲破七品丹药的一个突pò

吧!

梅苍海只得退到了一边,冲公仪恪缓缓抱拳道:“公仪大人!请!”

公仪恪尽管万分担心赐香的身子,可是也不能杵在这儿候着她。他缓缓随着梅苍海下了高台坐在了正对高台的阁楼中,银发微垂,脸上满是焦灼。

身上盘着一条双头蛇的枭冷踱步走上了高台后面设置的配药亭替赐香炮制药材。易容后的共襄将一应物事替赐香拿了过来。

“药材没问题。”共襄声音中透着几分魅惑。是故yì

的。好长时间见不到这丫头,好不容易自己在母后面前装疯弄傻,才易容后跑了出来。

在冰谷的边缘还没有来得及同赐香倾述一下衷肠就碰到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加上赐香竟然是为了一个素未平生的男人,还是个有孩子的男人以死相拼,实在是令他恼怒。

“谢谢,”赐香避开了共襄专门朝她脖颈上呼出的热气。

“香儿,想我没?”共襄借着协助赐香摆弄丹炉的当儿。进一步在大庭广众之下谄媚。

“滚!!”

“我会很伤心的!”

“滚!”

“我希望你炼制失败,那个臭男人就醒不过来了,这样和我抢的人又少了一个……”

“共襄!!你能不能闭嘴?”

“不能……”

“时辰到!!”一边负责监管的官员报时,药奴等人必须要撤离比赛场地了。

赐香一脚将不肯走的共襄踹开,下面的人又是一阵骚动,这丫头实在是野蛮啊!!

下了很久的雪终于停了下来,万籁俱静之下,不管是彩棚中有品级的丹师,还是阁楼中的禹州城贵族,还是犄角旮旯里的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表情。伸长了脖子,看着高台上的那个女人。带着一点儿怯怯的小心翼翼等待见证奇迹的心思。

过了三个时辰,赐香面前的丹炉之火竟然缓缓熄灭了去,她的身子微微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了。

共襄看着她苍白的脸,不禁心疼的要命。这辈子他还从来没有过这般为一个人心痛的感觉,许是上辈子欠了那丫头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他?

他恨不得马上将她带走,躲到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缓一缓。听听风声,捉捉蝴蝶,看着远处的白云悠然。那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过的生活,而不是这般处处惊心,时时刻刻的挣命。

赐香拿出玉瓶凑到熄灭了炉火的丹炉前,一枚半只拳头大小的灰色圆球浮在了瓶口。

“这是做什么?她究竟在炼制什么?”

“那炉火是怎么回事儿?”

“是啊!那可是禹州城的地火,从来没有熄灭过啊!!”

赐香心头越发的痛了几分,火烧火燎的疼,她强忍着用一只玉锤小心翼翼敲打着悬浮在玉瓶口的丹药。

一层层灰土掉落了下来,好像一只被烧坏了的泥球。四面围观的人群又不可思议到窃窃私语最后到摇头叹息,这丫头原来是消遣他们来的。

即便共襄等人也是有些焦急,只有附在窗口看着这一切的叶楠,唇角微微翘了起来。眼眸中却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这份气度,这份临危不惧的镇定,只有她才能做到。

“搞什么?”

“喂!赐香大师你在搞什么啊?”

“不会炼制丹药就下来吧!何必装模作样?”

“吼……”冥兽恼怒的掉过头吼了一嗓子,四周指手画脚的家伙们登时安静了许多。他们分明从冥兽眼眸中看到要将他们吃了当点心的警告。

赐香唇角紧抿忍着哆嗦,她感觉自己体内的那股烈火越来越热,随即屏住呼吸强忍了下来。

手中的玉锤子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灰色泥蛋儿,似乎有节奏得很,赐香神情越发的专注。

四周狐疑的心跳也随着这一下下的敲击颠簸不堪,突然啪的一声,灰色外壳裂开,一股子金红色的光芒瞬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啊!!”

梅苍云猛地冲出了阁楼,疾步冲上了高台,却僵在了原地。

“梅公子鉴定一下这枚八品赤血丹吧!!”

赐香冷冷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梅苍云,四周的丹师们陆陆续续站了起来,场内安静如斯。

梅苍云一阵阵嘴里发苦,那还需yào

鉴定吗?分明就是八品赤血丹,而且是在三个时辰内炼制出来,成色上好。无可挑剔。

“八品!八品!!”叶楠的眼眸中微微露出一抹湿意。孩子。你终于成功了。竟然突pò

了八品,这是真的吗?

四周的丹师看着熄灭了的炉火,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八品赤血丹才需yào

如此多的烈火锻造,几乎吸收了禹州城地火中的所有烈性,生生将炼丹炉中的火用光用尽!

“小姐!小姐!”丘药师派人将云隐缓缓台上了高台,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在比赛现场借着禹州地火的便利炼制出新鲜赤血丹,也必须立即让云隐服下才能救他一命。

“云隐?!!”一边观看的龙先生猛地冲了过来却又羞愧的停下来。若不是自己,云隐也不会被梅家害到此种地步。

赐香躬身蹲下来扶起云隐的颈项,将玉瓶中那枚赤血丹喂了进去。

“咕噜咕噜……”云隐的嗓子发出一些杂音。

赐香焦急的向下面的共襄看了一眼,共襄摇头苦笑,救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情敌,自己真他娘的犯贱!

却不想公仪恪和枭冷同时冲了过去,赐香不好意思的笑笑:“公仪长公子,你的武功太过阴寒,不适合疗伤。”

“老子是来毒死这个混球的!!”枭冷脸上的冷意着实多到溢了出来。

赐香忙将云隐护住看着不远处的共襄,共襄只好走了过来。背着公众的视线将一只手掌搭在了赐香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扣在了云隐的背心上。

“香儿。你这是何苦呢?”

“共襄……放开……”

“哎,算了,”共襄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知dào

你心好,可是你怜悯了天下人却唯独没有怜悯过我,香儿,你对得起我吗?”

在这要命的时刻,赐香没想到共襄竟然期期艾艾的捣乱,可是那双桃花眼中无限伤感真的令她心头一跳,狠狠扯了一下心弦。不自禁生出几分愧疚来,压低了声音:“共襄,求求你,人命关天,咱们两个人的事儿完了再说好不好?”

共襄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心疼得要命,嘴巴里却带着几分怒气:“以后若是再让我发xiàn

你这样的不顾及自己,信不信我真的将你关起来?”

赐香忙别过脸,别开话题:“护住他心脉,赤血丹的药性霸道的很,能不能专心点儿?”

共襄突然靠近了赐香,给别人的感觉像是同赐香一起扶着云隐的颈项,火热的唇不漏痕迹的擦过了赐香的耳际。

“香儿,知不知dào

我快要想死你了!!”

赐香顿时身子僵硬,面红如血,她能不能杀了这个混蛋?这是什么场合啊!他到底知不知dào

这是什么场合?

枭冷看出了些许端倪,刚要上前,却见云隐猛地呕出一口黑血来,恰好喷溅在了共襄的脸上。他看到这一幕后,悬着的心平复了下来,原来共襄这个混蛋真的同赐香那个死女人一起救人性命。但是看着他们两个亲密的背影,分外的不爽。

“该死的,”共襄若不是看在赐香的面子上,真想一掌拍在云隐的百会穴上送他归西算了。

“醒过来了!!醒过来了!!!”赐香欣喜地喊道,云隐身上缓缓显现出了一点点的梅红血斑,将那层素白色纱衫瞬间染红了。与这些红色中却饱含着一些看着令人恶心的黑色碎渣,想必就是蛇卵了。

龙先生忙奔了过来,共襄诧异地看着这个人,虽然此人捂得严严实实。可是眼眸中的那抹真情不像是作假,他看向了赐香。

“龙先生!!”赐香忙将云隐抱着向后扯了扯。

“赐香大师,我来吧!”龙先生强忍着心头的惊喜,对面前这个对手也是十二万分的尊敬,“赐香大师,这一次云隐欠你一条命也是龙某欠你一条命。”

共襄退开了些,示意赐香将云隐放在地上的软垫上。龙先生亲自替云隐把了把脉,突然站了起来,跪在赐香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235章 开宗建派

龙先生这一举动无疑再一次狠狠抽了梅家一记耳光,对手都这般认输,梅家再怎么找理由改变这一次丹会的结果都是徒劳的。

关键是这个一直被禹州丹师界认为是沽名钓誉之辈的赐香终于用事实证明了她无法撼动的地位。

越来越多的丹师站了起来,不得不仰视那样一个高度,一个年轻的小丫头炼制出了八品丹药。包括那头冥兽,此时已经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那头冥兽的来历。那不是一百多年前丹王公上舟的坐骑吗?这丫头不简单啊!!

“龙先生快快请起!!”赐香探手想要将龙先生从地上扶起来。

“在下龙吟,”龙吟缓缓匍匐在地上,“恳请拜入回春阁门下!”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赐香不知所措起来,想要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可是刚才炼制丹药几乎耗尽了心力,实在是没劲儿了。

一边观望的共襄倒是没有出手制止这个龙吟的举动,他明白依着现在赐香的实力该是开宗建派的时候了。早就替她想到这个问题,并且已经暗自派人在青丘镇的丹王谷运作,若是要建派,须得有一个大本营。

她一直生活在青丘镇,虽然有着魔教不堪的经lì

,有着北冥容家不容忽视的背景,但是青丘镇是赐香这十几年来的根基所在。那里民风淳朴,背靠群山,也是块儿风水宝地。

共襄看着高台上的赐香,心头没来由的注入一股暖流。自己真是太幸福了,竟然遇到了这么一块儿宝。一块儿值得他用一生去追随去守护的珍宝。

对了!明天就传令下去在青丘镇周围召集子弟兵打造成专属于赐香而且只忠诚于赐香的卫队。要比上阳影卫还威风。甚至比他的南昭陶家暗卫还要令人闻风丧胆。

此外召集丹师。五品六品的都不应该在考lǜ

范围之内,像高台上的那个龙吟,一看便是神mì

高人。这样的人多收几个,不过好似这个自己倒还真的帮不上忙,其实也不用的担心。

香儿这般厉害,那是与目共睹的,如果到现在还看不出香儿未来潜力的话,那就是个瞎子。谁不愿意跟着这样年轻有为的八品丹师?比那些老朽们可是有前途多了。

“龙先生……”

“赐香大师还是喊我龙吟吧!”

“这个……”

“若是大师看不起龙某。龙某这便带着云隐离开!”

“不是……”赐香给他绕进去了,云隐一直都在她的回春阁驿馆好不好?关这个龙吟什么事儿?

“赐香大师……”云隐缓缓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一边的丘药师忙扶住了他,却被云隐轻轻推开,“我有话同赐香大师讲。”

“云隐大师?”赐香忙扶住了他。

“大师两个字不敢当,云某其实一开始就有……就有拜入回春阁的打算……本想借着这一次丹会拿个好名次作为入门之礼,可是……”

“云隐……我实在是受不起……真的……”赐香慌了,之前招收单涛为徒是一时兴起,后来收了丘药师的孙子瑞儿那是因为机缘巧合,此番云隐和龙吟二人一看便是品级很高的丹师。搁在大陆世界都能自立门户的人。怎么反倒拜入自己门下,这怎么可以?

“赐香大师当得起!”共襄缓缓站了出来。冲一边的公仪恪微微施礼道,“在下是赐香大师身边专门负责筹备建派的从属。”

“共……”赐香忍了下去,差点儿喊出他的名字,要不是看在他易容隐瞒身份的面子上,真想揭穿他的本来面目。你说一个南昭的太子趟这东昊国丹师界的浑水做什么?

“尊上,”共襄不演戏实在亏得慌了,此番真的是抱拳躬身恭敬至极,“尊上交代的建立门派之事,属下已经办妥当了,依着尊上的意思就命名为青丘派,总坛设在青丘镇丹王谷。”

他特地将丹王谷三个字咬得极为清楚,随即冲公仪恪道:“这青丘镇方圆之地还劳烦公仪大人代为启奏皇上一二。”

凡是对赐香好的事情,公仪恪哪里能不赞同?况且说来,青丘镇对于土地广阔的东昊国来说实在不算个事情,皇家一定会同意这个请求的。八品丹师,谁不是巴结着的?要你皇家一块儿区区之地,还不赶紧的送来?

公仪恪之前早已经坐不住了,此番看着高台上的赐香,心头又是一抹悸动。恰如绽放在手掌的蝶,蹁跹脱俗终归还是需yào

自己下工夫去追寻的。

“本座宣bù

禹州丹会的胜出者为青丘镇的赐香!!”

台下的丹师们早已经被赐香出神入化的炼丹术所震撼,此番听到公仪恪如此一宣bù

,顿时欢腾雷鸣。这个世界虽然崇尚门庭家族,但是在丹师界绝对靠的是实力。八品丹药,只有那些武功登峰造极的人才会需yào

,一个八品丹师会结交到哪些厉害的实力,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公仪恪也没有阻止欢呼的丹师,这样的尊崇赐香是担得起的,他也乐意看到。待到亢奋的人群稍稍平复了下来,他缓缓道:“明日本座便将这里的结果启奏皇上,至于赐香掌门开宗建派为东昊国争光添彩的事情,皇上定会高兴的。”

一边的枭冷唇角头一次绽放出了舒心的微笑,一贯的嘲讽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公仪恪,共襄同枭冷这三个互相仇视的家伙,在这件事上倒是惊人的一致。

赐香心头狠狠诅咒着共襄,看着半跪在面前的云隐和龙吟,知dào

这件事情若是自己再推脱下去便是矫情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自己真的是凌云峰顶的端木赐香啊!这样做是不是欺师灭祖?背叛家族?难道自己真的要同凌云峰顶彻底决裂吗?

一直倚在阁楼窗户边旁观的叶楠第一次蹙起了眉头,唇角动了动,却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赐香小丫头,没想到你对端木家族做的竟然这样决绝,不过现在还不是公布你身份的时候。况且叶叔叔也不想坏了你的好事,很明显你身边的那些有情郎们是多么的护着你。

他倒是对那个言语之间便将这样的大事决定了的人很是好奇,什么时候赐香小丫头的身边竟然出了这样胆识谋略都过人的属下?

“我答yīng

你便是,你先起来,”赐香不得不应了下来,将地上的云隐扶了起来。

“云隐可以留下,至于龙先生……”

“尊上,属下请求将龙吟也留下吧!”云隐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脸色苍白如纸,但是说出来的话坚定无比。

赐香一愣,她相信自己没看错云隐这个人,既然他说留下那便留下好了。只是有些好奇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龙吟又怎么会同梅家扯到了一起?不过现在还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现如今她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好好睡一觉。

共襄早已经看出了赐香的疲惫,刚要狗腿的跑上前去伺候着。没曾想一直横卧在高台下的冥兽突然窜上了高台,赐香明了它的意思,本不想这么张扬。可是这家伙脾气实在是不好,这分明是要她带着它在街上溜一圈儿的节奏。

她不得不冲共襄和一边变了脸色的枭冷歉意的笑笑,同公仪恪打了一声招呼坐在了冥兽的背上。经过梅苍云的时候,眼眸中掠过一抹寒意冰冷,冲梅苍云冷冷笑道:“多谢梅公子这一路上的馈赠,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女子也准bèi

了一分厚礼要送给梅公子。”

梅苍云尽管心头嫉妒万分,脸上却是恢复了之前的镇定。尽管这一次赐香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可是禹州的地盘儿还是他梅家的,倒也不怕她能翻天。

赐香笑得愈发灿烂:“梅公子,燕都品丹大会你我二人比一场如何?”

梅苍云暗自咬牙,好不要脸,你一个八品丹师挑zhàn

我一个六品丹师?面子上却不能输了气势,微微一点头笑道:“

那自然是好的,还望赐香大师能指点一二。”

赐香此时敛去了笑意,一字一顿道:“今儿这么多丹师给咱两做一个见证,燕都之会,你若赢了,我再不计较。”

梅苍云一愣,这是个什么话?不过他也明白所谓的计较,便是这丫头可能会放过他之前几次置她于死地的仇恨。这样也好,自己现如今也觉得杀这丫头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不过……”赐香冷冷瞪视着他,“若是你输了,从此退出丹师界!!”

场中顿时哗然,梅苍云英雄年少,年纪轻轻便取得了六品丹师的品级,而且是梅家呼声很高的新一任继承者。赐香这个女人也是少年成名,竟然能炼制出八品丹药。两个人综合实力来看倒也齐头并进,若是能站在一处比一场,一定会精彩之极。不禁对未来的燕都丹会期盼至极。

梅苍云没想到她竟然存着要将自己连根拔起的心思,凤眸微微眯了起来。

“不敢?”赐香居高临下俯视着梅苍云,冥兽的金红色与她一袭淡然银色相得益彰,从这样一个角度看竟然带着些神mì

感。

梅苍云突然道:“燕都再会!!”

赐香微微一笑,暗道算你有种。一定要堂堂正正和你这个早就听闻的对手较量一下。她在凌云峰顶的时候,便有了这份心思。既然要同梅家斗,她便要斗得轰轰烈烈让梅家真的痛不欲生。谁让梅苍云先对她下手的?(未完待续……)

第236章 挑拨离间

下过雪的禹州城看起来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多姿,从摘星楼出来一路上到处是围观的人群。将赐香连同那只冥兽一起当做了稀罕物件儿围观,街道上的人太多了,以至于后面跟着的各家贵族的马车却是走也走不了,成了尾随在赐香身后的跟班。

从摘星楼经过北城贵族居住的区域一直到回春阁的驿馆,路上几乎水泄不通。梅家的人虽然愤nù

至极,被这个半道杀出来的小丫头搅了局,可也没办法只得跟在后头。

梅苍海同梅苍云兄弟两坐在一处,马车的帘子被梅苍云再一次掀开,入目便是那团金红色的冥兽还有上面正冲四周人群挥手致意的赐香。

天色放晴,阳光照在赐香精致的侧脸上,越发绽放出夺目的光芒。虽然那身几乎破烂不堪的衣衫有些掉价儿,但是现如今看去却没有一个人敢藐视她。

就像一朵绽放在佛陀掌心的莲花,娇弱却又坚强,平凡却又尊贵。美得惊心动魄!

梅苍云的眉头下意识的挑了起来,一只手掌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看呆了吗?以前也没见你对她这般感兴趣啊!!”

蠢材!梅苍云对自己哥哥这种没心没肺的调侃毫不在意,梅家此番被赐香折了势头,倒是令他的五哥欢喜的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一次禹州丹会从派出参赛的人选到整个运筹帷幄都是梅苍云一手策划。梅苍云在爹爹面前一直是能干的,这一次可算是丢人丢大发了。不知dào

为何,梅苍海觉得分外开心。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受点儿打击也是好的。

梅苍云猛地放下了车帘。微微闭上眸子。若是能的话,他现如今最想杀掉的人便是耳边这个聒噪不停的梅苍海了。只是为何一闭上眸子,脑海中竟然又钻出了赐香那张精致的脸。

他越来越觉得烦躁不堪,猛地又睁开了眼睛,一把掀开了帘子看向了外面那个骑在冥兽上的女人。

“也确实美得令人心动,”梅苍海微微叹了口气,不禁苦笑,“也是怪你太过心急了些。对她动手太早了些!否则这样的丫头即便不能收归门下也可以娶回家做老婆嘛!”

“梅苍海!!闭上你的嘴!!”梅苍云不禁恼羞成怒。

梅苍海可不想惹恼自己这个发起威来六亲不认的弟弟,很识相的闭了唇抿了一口茶,歪在一边装模作样的闭目养神。

梅苍云的凤眸死死盯着那抹纤弱的背影,似乎要将赐香的身子刺穿了一样。两只白皙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赐香,赐香,赐香……好一个青丘镇的烧火丫头。还不信了!你能逃得过下一次!!

另一侧跟着的三个人却是显得火药味十足,公仪恪骑着那匹栗色战马,看着赐香的背影满眼的倾慕,这样的倾慕丝毫不避讳。但凡任何一个人都能从他那双银瞳中看到浓浓的深情。

共襄依然是灰色锦袍装扮骑着马随在公仪恪身边。茶色眸子里将赐香的身影早已经刻印在心头,成了永恒。

枭冷也顾不上与公仪恪的刻骨之仇。一边偷偷瞄着前面那个张扬的死女人,一边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双头蛇花花的下颌,琥珀色眸子满是骄傲。真是奇怪得很,他竟然第一次对别人充满了骄傲之情。他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打败自己骄傲的人,而且他还喜欢那个人喜欢的要死。

“嗨!我说……”共襄收回了视线,看着身边这两个讨厌的家伙,自己的媳妇儿被别人这样盯着看,他共襄即便心再大也是不爽得很。

“说什么?”枭冷不耐烦的瞪了共襄一眼。

共襄向后让了让身子,勒紧了缰绳,让枭冷和公仪恪能碰个面儿。果然枭冷脸色拉了下来,琥珀色的眸子晕染出一抹仇恨之光。直直扫向了公仪恪那张冰雪般的俊颜,毫不留情的狠辣之光。

公仪恪压根就是一副漠视的态度,根本不把枭冷放在眼里的气势。枭冷一怒,却还是忍了下来,他不禁有些奇怪。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竟然能够容忍公仪恪到此种地步,虽然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倒是清楚得很,若是自己真的将公仪恪杀了的话,赐香那个死女人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你们没什么想说的?”共襄唇角晕染一抹坏笑,虽然已经易容成普通人的模样,但是倾倒众生的笑容却是丝毫没有减弱半分。

公仪恪冷冷转过脸看着共襄:“想让我公布你是南昭国皇太子的身份吗?”

共襄抿着唇笑了,公仪恪这混账总是能抓得住最关键的东西。现在魔教教主也就是南昭国前皇太子玉墨到处搜寻他的踪迹恨不得一刀杀了他!若是知dào

自己就在东昊国的地界儿,墨羽教主一定会兴奋至极。不过,他也有一张王牌。随即下意识的看了看枭冷,笑了。

“咳咳……我觉得你们公仪家的家事,尤其是你们兄弟两个的事情是不是该解决一下?”共襄继xù

引诱道,“在下不才愿意做一个仲裁者,哪天你们兄弟两个打一架如何?不死不休?”

“共襄你想死吗?”枭冷沉下脸。

公仪恪突然淡然一笑:“共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将一切都算计在内,可是不要忘记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共襄本来只是想调节一下氛围,没想到这两个仇敌一样的人竟然同时将矛头指向了他,而且头一次听公仪恪讲了这么多的话。

公仪恪稍后又补充了一句:“共襄你不就是想让我们二人互相残杀,最后你一个人将香儿据为己有?”

“呵呵呵……”共襄讪笑着,暗道死人脸啥时候开窍了?竟然连他这样阴险毒辣的挑拨离间都能识破了?

枭冷鄙视的看了一眼共襄,这般拙劣的手段连他这样的平凡人都看得出来,何况是公仪恪那样的精明人。呸呸呸!他不禁懊恼起来,自己怎么替公仪恪说好话?

现如今死女人看的紧,等到以后有了机会一定要将公仪恪毒死才解恨。

“公仪恪,”共襄微微挑眉笑道,又看了一眼枭冷,“还有你,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依着你们两个人的资质,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你们为何要缠着那个死女人不放手呢?”

共襄咳嗽了一声决定来点儿猛料:“那女子爱财如命很,一看便是那种肤浅的女子,不值得公仪恪你这般牵挂。还有你枭冷,你赚的那点儿银子根本不够她花的,那就是一个败家娘们儿。”

“老子愿意败给她花,你管得着吗?”枭冷怒道,这小子疯了吗竟敢如此诋毁他的心上人。

公仪恪唇角微微翘了起来,看向前面不亦乐乎的赐香更多了几分宠溺:“既如此,我倒是她愿意能将我的银子统统花光了才好,反正朝廷给的俸禄多的花不完。”

“……”共襄捂着额头。

“我还和你们说啊!!这丫头决计是个花心,看到俊美一点的男子就会流鼻血,如此粗鄙不堪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老子剥光了给她看!!”

“我亦如此!!”公仪恪唇角的笑容变得更大了些。

“……”共襄差点儿从马匹上栽下来。

“她爱睡懒觉,喜欢犯糊涂,吃饭的时候喜欢吧嗒嘴,走路时会犯癫痫,喝水喜欢喷在人的脸上,不会做饭,不会绣花,不会煮茶,不会温言细语,不会……”

“没关系的,我会就好,”公仪恪的眼光越发的温柔。

一边的枭冷唇角也溢出了笑容带着几分向往:“原来还这样可爱啊!呵呵……不过我喜欢……”

“……”共襄吞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两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就像两张狗皮膏药贴在他媳妇儿的身上不下来,不行他一定要想法子将他们除掉。一定要想个法子!!

公仪恪此时却转过头看着共襄:“你曾经说过你对香儿实在割舍不下,甚至愿意为了她二夫共侍一妻?”

“……”枭冷和共襄同时呆住了,公仪恪这话什么意思?

公仪恪脸上一晃而过的莫名表情看起来分外的诡异,猛的打马向前行去,留给共襄和枭冷一个绝尘的背影,银发飞扬熠熠生辉。

好半天枭冷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共襄:“给老子说清楚!那个混蛋啥意思?”

“鬼知dào

!!”共襄也是恼怒不堪,公仪恪这家伙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好对付,难不成是自己轻敌了?应该重新调整一下策略,必须想个法子将赐香捆缚在身边。

美男计?大把的银子?还是使坏将公仪恪和枭冷整残废了?不行!他须得好好想想!简直感觉比处理南昭那一团乱麻还要麻烦,有时候真的是矛盾得很。喜欢香儿破茧成蝶,可是又讨厌她太过优秀这般招蜂引蝶,烦死人了!

坐在冥兽背上的赐香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谁骂我?她揉了揉鼻头,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继xù

招呼夹道围观的热情人群,突然前面跳跃着一个秀丽矫健的身影,向她这边冲了过来。所过之处,一片惨嚎,那个飞奔而来的女子竟然是踩着别人的肩膀飞奔而来的。

“长姐!!”女子的面容渐渐涌入赐香的视线,赐香不禁一阵惊喜。

“长姐!长姐!!!我在这里!!”容馨儿几步飞奔而来。(未完待续……)

第237章 三个姐夫

这一变故实在是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一个不怕死的身着碧色纱衫的小丫头突然蹦了过来。从她那踩着其他人肩膀的轻功来看倒也是个不容小视的角色。

冥兽突然吼了一声,本来被那个小丫头踩得人仰马翻的人群更是被这一嗓子吼的惊破了胆子,纷纷退避三舍。

“前辈!别伤我的妹妹!!”赐香急忙喊了一声。

冥兽强忍着怒火任由另一个不相干的小丫头片子坐在了它的背上。

“姐,想死我了!”容馨儿向来是自来熟,一把抱住赐香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记热吻。

“这混账女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枭冷急了,谁允许她抱着自己的心上人亲吻的,大庭广众之下还要不要脸?枭冷本来醋劲儿很大,这番更是变了脸色,连女人的醋也喝上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动那个小丫头,那可是香儿正儿八经嫡亲的妹妹!”共襄不禁苦笑,其实他很不喜欢赐香同容家的关系。这会时时刻刻提醒他,容家与南昭陶家世仇的尴尬。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没想到容家的人竟然追到这边来。

“这女人是谁?”公仪恪的银瞳微微眯了起来,为什么他不知dào

赐香竟然还有一个嫡亲的妹妹?在赐香消失的那段儿时间里,他究竟错过了些什么?可是为什么共襄会知dào

他不知dào

的秘密?

心头的醋意一阵阵喷发了出来,公仪恪不动声色的表情下压抑着的是更大的愤nù

。一想到赐香的秘密竟然同共襄分享,心头越发冰了一层。让他有杀人的冲动。

共襄看到容馨儿竟然追了过来。想来这件事情也瞒不过去了。不得不说道:“赐香是北冥骠骑大将军容庚流落在外的女儿。”

“容庚?”枭冷同公仪恪同时睁大了眼睛,那可是传奇人物。这两人一个是南昭陶家的家臣,另一个是公仪家的长公子什么样消息不知dào

?他们都晓得这个容庚之前所从属的主子恰好是陶家的仇敌。

十几年前的南昭陶家在那场夺嫡之争中侥幸胜利,容庚的家族被南昭陶家灭门。后来容庚叛逃到了北冥,得到北冥皇帝的赏识,在与南昭几次的生死大战中极其神勇。后来协助北冥皇帝开疆拓土,创下了不朽神功,若不是身份特殊想必早就封了王侯也为未可知。

据说这一次北冥新君上位。打到了摄政王也是这一个容庚临阵倒戈将戈雅沙漠的军队暗中调到了北冥都城空域城才力挽狂澜。

容庚早已经成为大陆世界少有的可以称得上是战神的人物了,没想到竟然是赐香的亲生父亲。公仪恪的银瞳中多了几分别样的情愫,果然虎父无犬女,赐香身上的那种大义凛然不亚于男儿的浩然正气,原来是从这里来的。

公仪恪冷冷瞅了共襄一眼,陡然间想起一件事情。别人兴许不知dào

共襄与容家的纠葛。他作为公仪家的家主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那些关于各个国家贵族的密辛。想到这一层,公仪恪千年冰山的脸几乎要化成春水了。

若按此说来,赐香与共襄可是有着化解不开的家仇,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好了。共襄哪里觉察不到公仪恪的眼神,八面玲珑的他早已经猜到了公仪恪那一截小肚鸡肠。他不露痕迹的笑了笑。不管他与香儿之间有多难,他也要把握住一切机会抓住这段儿幸福。

枭冷也好。公仪恪也罢,还是容家与陶家的恩恩怨怨,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香儿对他的心,这就足够了。

冥兽载着赐香和并肩而坐说说笑笑的荣馨儿终于到了回春阁驿馆的门前,小七带领上阳影卫将一切闲杂人等驱散了,回春阁门前倒是安静得很。

赐香带着容馨儿从冥兽背上跃了下来,吩咐丘药师将靠近竹林的一堵围墙凿开。里面命人尽快修好供冥兽居住的殿阁,冥兽不仅仅是她的灵宠,更是公上舟前辈的亲人,她绝不能怠慢了。

看到赐香如此认真,下面的小厮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几乎带着几分虔诚甚至是恐惧引导着冥兽下去休息。

冥兽在冰谷呆的时间长了些,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热闹的机会,早已经激动莫名撒着欢儿便跟着小厮朝竹园行去。边走边还冲赐香转过头嚎了一嗓子,打了一个滚儿,表达它此刻的心情。看这诺大的一头灵宠撒娇卖萌,登时惊呆了一群人。

赐香无奈的转过身却发xiàn

回春阁门口的几个人,公仪恪一脸冷漠,枭冷吊儿郎当嘲讽的看着她,共襄翻着白眼看着天空。

该死的差点儿忘记了这些家伙的存zài

,只是不知dào

这几个家伙的表情怎么那么怪?

“大哥!你们怎么才赶过来?”容馨儿一把拉着赐香的手冲被小七拦在一侧的两个年轻男子奔了过去。

赐香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同共襄可以媲美的妖冶的钟悟其,还有一个自己也曾经见过,容庚的长子容泽,相对于容庚的三儿子来说多了几分沉稳。这两个人一个身着一袭竹纹紫袍风流倜傥,一个身着玄色劲装威武敦厚,都是少见的美男子。二人立在回春阁驿馆的门前,均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只是站在门口台阶上的共襄等人脸色暗沉的很,赐香暗自苦笑,八成被误会了吧?此番顺着容馨儿的意思走了过去,轻松的拍了拍钟悟其的肩膀:“你和馨儿什么时候来的?不知dào

你们的亲事什么时候办?到时候喝喜酒去!!”

钟悟其一愣,随即温婉的笑道:“赐香大师的一番心意,在下感激不尽。”

“这么客气做什么?还不改口喊我一声长姐?虽然你比我大了很多岁,但是娶了我容家的小妹便要做小伏低,嘿嘿……”赐香乘机报复。谁让这个混账在北冥的时候设计陷害她。

“长姐……怎的拿我取笑啊!!”容馨儿脸色一红。难得的露出一抹羞怯。

钟悟其是何等样的聪明人。自己上一次真是该死得罪了馨儿的长姐,此番来这里才发xiàn

这赐香大师竟然是个丹师而且还是刚刚打败梅家的八品丹师,不禁吓了一跳。被她编排几句也是应该的,忙躬身道:“长姐放心,这一次便是来接长姐喝喜酒的。”

一边的共襄等人这才看出来苗头原来是赐香的妹夫,脸上的怒意均是降了几分。却又同时看向了那边微笑着的容泽,只见他恭敬的走到赐香面前:“长姐,爹爹让我来接长姐回家。”

共襄等人不禁脸上抽搐原来是小舅子啊!这干醋喝的自己倒是莫名其妙了。三个人的脸上竟然一同堆起了一抹讨好的笑容。这来的可是赐香的娘家人啊,怎么的也要好好表现一番。

赐香知dào

容庚一般不轻易派人来找她,这一次想必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忙命人将三人的马匹牵到后院,领着他们三个人向着门厅走了过来。

不过还需yào

将门庭处那三个家伙搞定才能安然一些,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家人介shào

给共襄等人。

“这位是公仪长公子,这位是枭冷大师,这个……“

“我是香儿的……呵呵……我想你们大概已经猜到了吧!”共襄邪恶的爪子随意搭在了赐香的肩头,亲密的很。

容馨儿顿时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个倜傥的男子,不禁又将视线移到了赐香的肩头。忙冲赐香眨了眨眼睛笑道:“这位是姐夫吧?姐夫好!!“

“咳咳咳……”一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们登时一片咳嗽声起,自己小姐也真是的。什么时候认了这一门儿亲戚。而且这般说话不着调。

共襄几乎要笑开了花,这丫头真是好啊!以后一定将南昭的那些胭脂水粉什么的多送这丫头一些,太会说话了。

“小丫头说话注意着些,她是我媳妇儿,”枭冷琥珀色眸子一片冷光飞射。

身后跟着的钟悟其早就看出了这三人不简单,枭冷他似乎听过大名,那可是名震天下的毒师,轻易不能得罪。不禁为自己心上人的口无遮拦担惊受怕,刚要拉住她,却不想容馨儿嘿嘿笑道:“哈!长姐!你厉害,又一个姐夫!!”

赐香真想找一个地缝将她自己埋进去,她可以装作不认识容馨儿吗?

“你的家人想必来了有些时候,路上乏得很不若进来先休息休息,”公仪恪抢上一步将钟悟其邀请了进来,甚至还侧身为共襄和枭冷腾出了地方,待他们先走进前厅,又招呼下人上茶。一切忙碌过后,才安静地坐在了赐香身边的主位上。

容馨儿登时不知dào

该怎么说了,这才是一副当家主夫的派头,莫非自己刚才都猜错了,这位据说是东昊三公之一银瞳银发的公仪长公子,难道这才是自己长姐的夫君。

她之前也听闻过关于公仪恪的事情,决计是大陆世界少有的厉害人物,此番一看竟然还这般会照顾人,若不是长姐的夫君。凭他们几个人的身份,哪里能得到公仪长公子的青睐?

她战战兢兢抿了口茶,觉得自己刚才竟然点着其他的男人叫姐夫,实在是不妥。容馨儿本来就是个先做后想的疯丫头,猛地将茶盏撂在桌子上几步走到公仪恪面前。

“姐夫,小妹刚才认错了人,姐夫恕罪!!赶明儿姐夫也随着我们一起去北冥吧,到时候我和小其带着姐夫去狩猎去!!”

“馨儿!!”赐香实在是忍无可忍,忙站起来将她拽到身边压低声音,“不说话会死啊?!!”

“长姐,我说错什么了吗?莫不是……”容馨儿看着共襄和枭冷,“长姐你有三个夫君吗?”

赐香彻底晕过去了!天啊!一道雷劈死她吧!(未完待续……)

第238章 宽恕

“长姐!”容馨儿看着赐香晕了过去,不禁一阵慌乱。

共襄暗自摇头,这家伙就是一个胆小的混账,如果她对待感情能像她炼制丹药那般干脆就好了。总是这般逃避,他本来坐在了她身边的下手位,顺势一把将她扶进怀中:“既然困了就睡吧,何必这般,来我扶你去房里休息。”

“啊!不用了!谢谢!”赐香忙睁开眼睛,不露痕迹的推开了共襄,在外人面前还不习惯共襄这般的亲密。

“单涛!去凤鹤楼订两桌酒席,现如今大家都累了,是该放松一下,好好吃一顿。”

共襄收回了手臂,就知dào

她又开始装糊涂,也不揭穿她,安静地看着她的忙碌。

“赐香大师,”丘药师略有些尴尬踱步走了过来,扫了窗户外面一眼,不知dào

这么多客人面前该不该动用回春阁的家法。

赐香觉察出了什么不对劲儿来:“单涛怎么了?”

“小姐!”丘药师刚要答话,一边的共襄心疼的看着赐香,好不容易有一个好心情,且让她开开心心的吃一顿团圆宴吧。

“我让他出去办事去了,先吃饭,我想你已经饿了吧?今儿我做东,请在座的各位畅饮一杯。”

一边的容馨儿等人也不知dào

这是个什么状况,钟悟其害pà

她再说些什么,忙冲他使了使眼色。

不多时共襄俨然以一家之主将一切都张罗好了,饭菜都是凤鹤楼的招牌菜。赐香的碗里堆满了共襄那三个家伙夹的菜。她尴尬的笑笑又将菜夹到了容馨儿的碗里面,倒是让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吃得酣畅淋漓。

“长姐。”容泽也看出来了。赐香同这三个人的关系绝不一般。倒是不再顾忌什么。

“容泽有什么事情?”赐香实在是感激容泽挑起话题,不然实在是不知dào

该怎么面对身边波涛汹涌的明争暗斗。枭冷那火爆性子已然是到了临界点,公仪恪也用冰冷的眼神将共襄干掉了无数次。只有共襄一贯发挥了他的无限制厚脸皮,对于公仪恪和枭冷的杀人眼神毫不在意。

容泽恭敬地说道:“隆庆帝新立,昭告天下,封王拜侯。爹爹这一次拥立有功被封为安平侯,爹爹想要长姐回去顺道借着封侯盛典祭祖归宗。”

赐香虽然猜到了这种结局,可是自己确实有难言之隐。自己这借尸还魂的事情不知dào

该不该讲出来。虽然这幅身子决计是容家的骨肉可是内里的灵魂却早已经换了人。

“长姐,长姐若是这边收拾好便随我们回去吧!爹爹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着你,我们兄妹几个虽然与长姐相处不多,但是血脉相连决不能看着长姐流落在外。长姐,我的武功很厉害的,日后若是谁敢说个什么出来,我一定不饶他!!”

赐香知dào

容馨儿是一片好心,自己本来来路不明,这般回去认祖归宗,少不得会有一些闲言碎语。她本来就是一个大陆世界的孤魂。只是没想到会收获这么多的幸福,还有愿意为自己出头相拼的弟妹。这不知dào

要比端木家族好上多少倍。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一心谋害自己的妹妹,可若是真到了背叛端木家族的那一天,她却也下不了决心。

公仪恪和枭冷不说话,这本来是容家的家事,他们不好说什么。共襄审视的眼眸细心地看着赐香的表情,眉头微蹙,香儿为什么一提到家人便是这般表情。别人看不出来,他却是能感觉得到的,是一种浓烈的哀伤,已经刻在骨子里的哀伤,她到底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你长姐最近准bèi

开宗建派,事情都赶到一块儿去了,不若我陪着你长姐回去一趟认祖归宗。然后再做其他打算可好?“

赐香吐出一口气,有共襄在就是好,总是能将一切事情解决得分外圆满。说实在的完全抛弃自己端木赐香的身份她也实在是做不到,这样甚好。认祖归宗这件事情必须要做到,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青丘镇的赐香不去找自己的家人。

容馨儿原本以为赐香会和他们长久的住在一起,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麻烦事情要解决。容泽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办法,只得先将长姐带回到爹爹的面前再做打算。

公仪恪缓缓抿着酒,不动声色的看着共襄的八面玲珑,心头虽然不爽但也没有法子。与这人情世故上来说,自己却是稍逊一筹的。

枭冷似乎有心事,凝神看着赐香,也早早放下了筷子。腰间的双头蛇花花早已经消失无影踪,今儿这饭桌上的气场实在是太足,它还是避开的好。只是没想到本来要去找雪狼逗闷子的,结果连同雪狼一起被后院的冥兽一爪子差点儿踩死,被无聊至极的冥兽玩弄的生不如死。

吃过饭已经是日暮而落,公仪恪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赖在回春阁驿馆中,当下嘱咐了几句告辞而去。枭冷性子孤冷只是同赐香打了一声招呼离开,去了西偏院的客房。

赐香将容馨儿等人安排好住下,早已经累得浑身酸痛。共襄看着她的疲惫虽然不忍心但是有些事情必须是她自己要面对的。

“香儿,”共襄理了理她额头前汗湿的刘海,“有件事情不能不告sù

你。”

赐香有些紧张看着月色下共襄并不分明的轮廓:“什么?”

“背叛你的那个人已经被枭冷抓到了,在你后院的轩阁外面跪着呢!”

赐香虽然心头隐隐猜到了一些,但是真zhèng

面对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心痛。

“好吧,我想你该去处理一下。”

“共襄,”赐香拽住了共襄的袖口,却又放了下来,挤出一抹微笑,“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我很开心。”

共襄脸色掠过一抹惊喜,随即归于平淡,将她被夜风吹乱了的发丝轻柔的拢了拢。

“香儿。“

“嗯?“

“我们私奔好吗?“

“啊?!!”

“呵呵呵……说笑了,那么认真作什么?”共襄将她猛地拉进了怀中,冰凉的唇紧紧贴着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一会儿后花园的那株槐树下,等你!”

看着共襄洒脱的背影消失在穿廊的转角,赐香心头升腾起一股暖意,感觉疲惫的心境顿时满是热乎乎的暖意。

她转身吩咐丘药师将一切安顿好之后便穿过月洞门回到了自己的轩阁,远远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两道身影。

借着房檐下昏暗的风灯,裸着脊背的单涛整个人匍匐在了青石地面上。脊背上被鞭子抽过的血痕一道叠着一道,分外的触目惊心。

他的旁边跪着单天德,拼命挺直的脊背却带着岁月流过的苍老和佝偻。如一颗倔犟的不老松,在那里坚持的挺拔着,却又显得那么的卑微。

“单叔!”赐香忙疾步走了过去试图将单天德扶起来。

单天德将赐香的手推开,重重匍匐下了身子:“老夫生了这样一个欺师灭祖的混账,实在是无言再面对赐香大师。老夫今儿便将这逆子交给赐香大师惩处,是杀是剐绝无半分怨言。”

夜风煞是凛冽,裹挟着碎雪一阵阵飘过。单涛伏在地上,两只手掌紧紧捂着脸,耸动的肩膀预示着他此时哭的何其凄惨。他从青丘镇出来的第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却是梅家的一个小丫鬟。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利用他的一片真心差点儿害死了师傅。

他只觉得今生再无颜面去见师傅,心头从来没有过的痛在过惯了舒服日子依然单纯的心灵中留下了重重的一道疤痕,痛的锥心刺骨。

赐香缓缓走到了单天德的面前:“单叔,起来吧,你这样跪我实在是要折杀我啊!!”

单天德看到赐香既不责怪自己,也不打骂单涛,心头更是凉透了。之前还想得让自己儿子吃点儿苦头,哪怕挨一顿板子,卸掉一条胳膊也成。可是赐香越是这样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越说明寒了心。

这些他都能理解,这样勾结对手欺师灭祖的行径,若是传了出去,这世界上谁还敢接纳自己的儿子。偏偏单涛真是个不争气的,放眼整个大陆世界,到哪里去找赐香这样肯用心的师傅?没有了!错过了这样好的师傅再没有人能够让自己的儿子走上他希望走的那一条道路了。

“对不起,赐香大师,这孩子也算同大师缘分一场,求求大师留他一条狗命。我这就带他回青丘镇,永世不再出来丢人现眼。”

他说罢冲着几乎嚎啕的单涛大喝一声:“还不快给你师……快给赐香大师磕个头!!“

“师傅!!!”单涛猛地磕在了青石地面上,额角溅出些许血丝,“师傅!对不起!!对不起……”

“罢了!起来吧!!”赐香眉头拧了起来,单涛虽然糊涂但是绝不会是那种心术不正之人,这其中的缘由赐香早已明了。

单涛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整个身子恰如寒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不能自已。

“你个混账东西!!”赐香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惊碎了夜色的寒凉,“单涛,你知不知dào

?这个世界上越是漂亮的东西越要提防着些。看美人可以,喜欢女孩子也可以,可是却不能迷失了本心知dào

吗?”

这一记耳光倒是让单天德惊喜若狂,他知dào

,自己的儿子这是被宽恕了。(未完待续……)

第239章 护着你飞

落了一层霜雪的槐树枝杈上横卧着一个俊逸的身影,一袭羽袍迎风而荡,在明月的映照下显出了几分仙品。

赐香缓缓走了过来,抬头看着熟悉的身影唇角不自禁微翘起一抹灿烂的弧度。突然弯腰抓起地上的雪攥成了一只雪球,掷了过去。

共襄的身影突然滑落进了一边下人们扫在一处的雪堆里,动也不动。赐香吃吃笑道:“你就装吧!什么时候我们英明神武的共襄大侠变得这般不堪一击!!”

雪堆中那个掉落下来的人影却是依然静默,赐香脸上的笑容缓了几分,不禁向前走了几步。

“喂!别装死啊!!我可是只用了三分力度的!!你哪里有这么憔悴?”

“……”一片寂静,共襄仿佛真的被赐香的一只雪球砸晕了过去。

“共襄?共襄?”赐香终于害pà

了,莫不是这家伙之前在南昭战场上受了什么伤,瞒着自己?

她蹲下身子,吃力地揪住共襄的胳膊,刚要将他从雪堆中拽起来。却不想腰间一紧,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却不想被一跃而起的共襄拦腰打横抱了起来。

“混蛋!!你这个大骗子!!”

“别动,”共襄的茶色眸子里满是温柔缱绻,垂首看着怀中赐香的精致容颜,那双明亮的眼睛倒映着星辰也倒映着他自己的眸光。

灼热的呼吸,剧烈的心跳,还有那化成了火一样的浓烈思念。

“别动……”共襄的声音嘶哑,“我想好好kàn

看你。”

赐香果真不敢再动。看着共襄去掉人皮面具的脸。那张风华绝代迷惑万千的脸。此时在这雪夜中分外勾魂摄魄。

“哈哈哈……”赐香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混蛋!!笑什么?”共襄实在是拿这丫头没办法,她知不知dào

自己刚才真的好想吻她。这个大煞风景的小东西,令人又疼又爱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觉得我们这样彼此瞪着好像两只斗鸡,呵呵……”赐香知dào

这样情境下笑出来实在是令人泄气的很,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

“又吃胖了,”共襄将她轻轻掂了掂,“一看便是没有想我。”

赐香垂下了头,却不知dào

该如何形容。她不知dào

他们之间的感情还能坚持多久。但是她是真的很想他,他知dào

吗?

呼!共襄抱着赐香跃上了槐树顶端的枝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热了一壶果子酿造的甜酒。

“喝一口,驱驱寒气,”共襄心疼的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裹在她的身上。

“我带着披风,”赐香推脱,却被共襄将手腕擒住拉开,将自己厚实的白狐裘披风又给她加了一层。

“身子弱别逞强。”

“没逞强,我现如今真的不冷,”赐香这句话没有说错。至从服用了那么多冰谷的血丹之后,她真的不怕冷了。

“嘴硬!”

“我……”赐香害pà

共襄替她担心也没有提及血丹的事情。只是简单的将自己在冰谷阴差阳错遇到了公上舟的事情说了一遍。

共襄不禁暗自称奇,香儿倒是奇遇不断,也替她高兴得很。

“共襄,你那边怎样?”尽管不想问,赐香可还是忍不住。也实在是奇怪得很,自己着实讨厌桃花夫人却喜欢上了她的儿子,老天爷这是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

“一群屑小而已,”共襄淡然带过,他的香儿是纯净的,他不想让她沾染上半分阴谋残酷和血腥。他这辈子只能在这她的身边找到平静和安宁,就像他的呼吸一样,慢慢成了习惯,慢慢的他将自己深陷其中。

“哦!”赐香知dào

他不愿意自己分担他的痛苦和磨难,这让她心头有些难过。他总是可以将自己保护起来,却从来不对她说起那些他的痛苦往事。

“生气了?”共襄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良辰美景,说点儿开心的吧!”

“共襄你还是将我当外人,”赐香忍不住说了出来。

共襄沉默了,突然微微一笑,掠起了赐香散落下来的发:“傻丫头,我是男人,总是在你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倒是你……有没有什么样的委屈要对我讲?”

“没有,”赐香倔强的咬着牙,内心翻滚着矛盾,该不该同他讲真话?自己不是青丘镇的赐香,自己一直都在骗他,可是她不敢说。没想到有一天将自己养大的凌云峰顶竟然像一头怪兽一样,令她生出浓浓的恐惧。

她很害pà

!害pà

得要死!她不愿意将自己再一次关在那个地方,孤独,茫然,恐惧。

“香儿,我知dào

你有不愿意说的秘密,我不逼你,”共襄将她的额头抵住,赐香身上杜若草的清香令他着迷。

“香儿,”他低声呢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赐香心头的甜蜜带着沉甸甸的压抑,他们之间还能走多远?容家马上要她认祖归宗,南昭陶家与容家的血仇能化解的了吗?那个声名狼藉的桃花夫人会怎样对待她这样一个仇家的女儿?

“共襄我知dào

你为什么要帮我开宗建派了。”

“香儿,说说看,”共襄抬手描摹着她俊挺的鼻子,划过脸颊一直滑到丰润的朱唇一点。

“你想我让变得更强才能配得上你,是不是?”

“呵!你这个小脑袋瓜都想了些什么?”共襄宠溺的轻轻敲了一下赐香的额头,却舍不得用力,几乎是轻柔的一点。

“香儿,你知dào

吗?我想让你变强是因为我太害pà

了。”

赐香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香儿,我害pà

你保护不好自己,我害pà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暗算你,我害pà

别人把你抢走。我先让你变得强dà

,强dà

到别人不敢觊觎的高度。强dà

到任何人对你动手都会掂量一番,甚至一想到和你对抗都会心惊胆战的地步。”

“香儿,我有时候真的很痛恨自己的身份,如果我不是什么南昭国的太子,如果我不用背负那么多东西,只有我们两个过日子,该是何等惬意的事情。”

“香儿,你知不知dào

?我在南昭的这段儿时间每天都会想你,我害pà

你出什么意wài

,害pà

你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你那么笨,该怎么办?我恨不得将你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可是香儿,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你是一只鹰,我不愿意用南昭的皇宫和那些胭脂味道折断你的翅膀……我只想看着你在我的呵护下能飞得更高,哪怕有一天我再也达不到你的高度,不能与你并肩,甚至会成沉落地狱,我也不后悔现如今的决定。”

“香儿……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护着你起飞,目送你翱翔九天……”

“香儿?香儿……”共襄看着怀中累到极处的人儿沉沉的熟睡,不禁一阵苦笑,自己的心声她每一次都听得是一知半解。

共襄实在是珍惜彼此这短暂的相处,她知不知dào

自己冒了极大的风险,瞒着母后离开了南昭?他们的相聚总是这样惊心动魄,却又弥足珍贵。

“香儿,我爱你,”共襄垂下头,滚烫的唇在赐香柔软的唇角轻轻滑过,留下一个脆弱的吻痕。

“树上太冷了,会冻病的,”枭冷不知dào

何时踩着雪走了过来,靴子上的浮雪因为站的时间太过长久而化成了水,又冻成了冰。

共襄抱着沉睡的赐香跃了下来:“这丫头太累了!”他擦着枭冷的肩步履轻柔的走了过去。

“共襄,老子真想杀了你!!”

共襄停下了脚步,笑容中没有得yì

却带着苦涩:“枭冷你不会杀我的,她喜欢我,如果你杀了我,她会伤心难过。同样我也杀不了你和公仪恪,这丫头是真的将你们当朋友。”

“去他娘该死的朋友!!”枭冷的琥珀色眸子流露出了悲伤,唇角却紧绷着,“共襄!你真是个恶棍!凭什么是你?凭什么她选中的是你?!!”

“枭冷,怨天尤人没有什么用处,这就是缘分。”

“……”枭冷沉沉吸了口气,一拳打在了树干上,震落下碎雪无数,洋洋洒洒将他暗紫色锦袍落满,宛若苦恋的残花。

“枭冷,梅家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若是有心给香儿出气就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行事。”

“啰嗦,还不如直接毒死了算了。”

共襄茶色眸子里之前对着赐香的温柔变成血腥的残忍:“错了,我这一次要将梅家连根拔起,毒死?呵呵!你也太便宜他们了!我想要的是生不如死!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你他娘真狠,实在搞不懂死女人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儿,”枭冷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生怕再多呆下去定会挥拳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揍个半死。

共襄抱着赐香也不理会疾步匆匆而去的枭冷,小心翼翼沿着花径向后院的轩阁走去。他将赐香抱在了软榻上,唤来一边伺候着的月儿,叮嘱了一番才离开。

月影西移,刚刚赐香同共襄呆过的槐树下矗立着一个身影,银发与四周的银色月影搅成了一团。公仪恪缓缓抬起手臂,抚上了粗糙的树干,满脸的悲伤。

就像当年在北冥昆仑峰顶修行北冥神功一样,越是绝望,越是无限生机。他凉薄的唇抿成了一条不甘的直线,谁说在爱情的道路上就应该退让?退让?呵!这个词永远不会出现在他公仪恪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240章 抢地盘儿

清晨,回春阁驿馆门口停着禹州各家丹阁的家主,前来拜见的名帖宛若雪片一样,单天德父子将这些家主请到前厅。以往空阔的前厅此时挤得满满当当,放眼看去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丹师界的元老。

其中梅家的梅苍云顶着一副年轻的脸孔在这些老朽中显得分外的显眼,单涛看着梅苍云的脸不禁攥紧了拳头,刚要冲上前去狠狠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揍个满脸开花。

“糊涂了吗?”单天德一把拉住了自己已经红了眼睛的儿子,“怎的又忘记了你师傅交待给你的话,现如今回春阁想要在禹州开下去,还不能同梅家完全撕破了脸。”

单涛忍着心头的恨意,却也不愿给梅苍云好脸色,将他安排在了最下手的位置。却不想一众丹师愣是不敢坐在梅苍云的上手位置,纷纷推辞不愿意落座。

眼见着门厅处挤成了一团,单天德不禁哭笑不得,实在无法只得将梅苍云请到了正位下手处的第一个位置。

梅苍云一袭银色锦袍衬托的身材颀长,抖了抖绣着红色梅纹的袖口,安定从容的坐在了客座的首位,轻轻拿起了桌子上的青花瓷茶杯抿了一口。俊挺的脸颊歪歪侧到了一边,狭长的凤眸眯了起来,似乎品尝茶叶的味道。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有点儿不满yì

茶水的质量,轻轻摇了摇头。

“端木家族的叶楠长老和卫木丹师到!!”门口的长顺喊着名帖。

不多时单涛恭敬的将叶楠同卫木迎到了另一侧客座的上手位,叶楠四十岁左右,一袭铁红色的锦袍。眉眼严肃透着一股威严令人不得不生出几分压迫。卫木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清秀的面容端正至极。倒也不辱没端木家族一派的风度。

“叶长老请坐!我家小姐一会儿便到!”单天德亲自奉上了热茶。叶楠之前将一本珍贵的草药古籍赠送给了赐香。端木家族的形象在回春阁人们的心目中地位陡然提升了不少一应迎接待比对梅苍云的热情多了。

“好说,赐香大师的侠肝义胆令老夫分外的佩服,不知dào

你家云隐大师好些了吗?”

“多谢叶长老的挂念,云隐大师好多了,”单天德小心翼翼陪着笑,到现在还觉得像一个梦境一样。之前自己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见到这么多大人物,这里面随便一个丹师都不是自己之前能够说得上话的。

“单管家年轻有为,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叶楠缓缓笑着同单天德交谈。

单天德脸上一阵尴尬:“叶长老谬赞了。”

“听闻你是经营药材的药师?”

单天德一愣,这是个什么说法,怎么打听的这么清楚忙道:“小人以前在青丘镇开了一家药馆,勉强能糊口而已。”

“哦……”叶楠的手指轻轻点着黄杨木桌子,“这样吧,下回你陪同你家小姐去燕都参加丹会的时候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你回春阁的药材供应问题,就让你的儿子亲自找我便可。”

“……”单天德不禁愣住了,这便是被馅儿饼砸了脑袋了吗?同端木家族谈论药材供应,那得赚多少钱啊!!这在以前简直不敢想象,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单涛!还不快过来谢过叶长老!”

单涛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很沉稳的站在了叶楠的面前,脸上多了几分之前没有过的成熟。躬身道:“小的在此谢过叶长老的恩典。”

“客气了!!”

厅中的人们已然醒悟过来,这端木家族莫非是在笼络这个回春阁的年轻管家,当下纷纷同单天德父子不停的打着招呼。

单天德心头一阵骄傲,跟着赐香那丫头的感觉真不错,只要不被赐香丫头赶出去。自己儿子哪怕多挨几鞭子也是成的,当下招呼着客人的劲头更是多了几分。

“公仪大人到!!”

单天德留下单涛在前厅中忙碌,自己忙带着一众仆从迎到了大门,将一袭银装的公仪恪迎进了前厅。

“公仪大人!”

“公仪大人!!”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冲公仪恪表示敬意,对于公仪恪的到来却分外诧异。今儿可是商量赐香在禹州开宗建派设立丹阁的事情。应该是属于丹师界的事情怎么的也和官府挂不上钩啊!

但是看到了院子里满满当当的上阳影卫,一片玄色披风在冰雪世界中看起来分外突兀寒冷。梅苍云的唇角微勾起一个弧度,果然公仪恪对赐香用情至深,竟然连这样的场合都带着自己的上阳影卫耀武扬威。这样的阵势下,禹州城的丹师们谁敢说半个不字?

虽然这里的丹师们都会认识一两个厉害的武林人物,可是却没有人敢同公仪恪这样绝世高手立决高下。公仪恪腰间的那柄佩剑似乎很久没有饮血了,兴许渴得厉害。

公仪恪便是这样的人,要么低调到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么高调到别人根本无法不重视他的存zài

。像今天这样大的阵仗,几乎将所有的上阳影卫都调过来,把回春阁驿馆围的水泄不通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叶楠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抬眸看向已经坐上了正中首位的公仪恪,暗道赐香小丫头倒是高攀了一个金主,其实也不算高攀,想那丫头之前还曾经嫁给过皇甫即墨太子殿下。想到此处他的眉头狠狠蹙了起来,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向温顺听话的赐香丫头会将自己烧死在丹炉中,若不是魂灵镯留住了魂魄怕是早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一世,这孩子也算苦尽甘来,不光赢得了如此高的地位,还有这么多有情有义的男子为她鞍前马后效力。他欣慰的叹了口气,若是能将她带回端木家族该多好。

赐香这几日兴许真是累坏了,昨夜竟然在共襄的怀中睡了过去,这番醒来已经是日上三高。

“小姐!!”玉儿带着一抹惊慌奔了进来,她早应该叫醒小姐的。一来是看着小姐实在是累惨了,睡得像是死过去一般,有些不忍心。二来共襄守着门,吩咐几个小丫头不要吵到小姐睡觉。

虽然共襄的主张实在是荒唐的很,但是回春阁上下服侍的丫鬟婆子哪一个看不出来自家小姐与这个男子关系非同一般,倒也不敢忤逆了。

“什么时辰了?”赐香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浑身还是脱力得很,她缓缓下了床榻,猛的眼前一黑忙稳住了心神。丹田中那股早已经压下去的火热又开始燃烧起来,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烧成灰烬一样。

“巳时一刻……小姐?!!”玉儿忙奔过来扶住她,却看她脸色难看,脸颊上晕染着红光,好像发烧了一样。

“没事……”赐香也是奇怪自己的身体,刚才那股子火烧火燎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瞬间这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

“对了,前院发生了什么,怎的这么热闹?”赐香歪歪侧头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喧哗声。

“小姐,您不是吩咐单管家将禹州城所有的丹师请过来……”

“请过来……请过来?”赐香猛地炸了毛,“我什么时候说过?”

“小姐……小姐不是派那个叫共襄的……”

“该死!!”赐香忙换上一件普通的蜜色百褶裙,外面套了一件蓝色织锦云纹外衫。头发也来不及好好修饰绾了一个云髻,掐了一朵腊梅别上,整个人倒是显出了别样的清纯可人气质。

共襄早已经易容过了,恢复到了那副普通的容貌,斜斜靠在花廊的柱栏上看着赐香怒气冲冲的奔了过来。脸蛋因为愤nù

染了一层红晕,却可爱得很。

“共襄!”

“嘘!别让人听到了,况且你喊的这般亲切令我实在是无法压抑激动之情……”

“共襄!!”赐香一把揪住了共襄的衣领,却是压低了声音,“你究竟想干什么?”

“开宗建派啊!”

“不是说这件事从长计议吗?”

“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不好吗?借着你在禹州城丹会的威名,号令禹州丹师界,今儿建立自己的丹阁和禹州城分部。”

“……”赐香彻底震惊了,这家伙一夜之间竟然搞出这么多东西来?原本什么开宗建派她就不情不愿,她可是端木家族的孩子啊!!本以为这事儿放在以后慢慢整理出个头绪来,没想到共襄一来便给她整出这么大的阵仗。

“别担心,”共襄茶色眸子又柔软了几分,抚上赐香略有些发抖的手,“怕什么!你现在是八品丹师!端木泓良也仅仅比你多出一个品级来,目前来看整个东昊国除了端木泓良之外便是你的品级较高,凭什么不能开宗建派。”

“可是……这也太快了吧?”一想到赐香如今被很多人用端木泓良来作比就有些不自在,那可是自己亲爹啊!

“不快!抢地盘儿要乘热乎劲儿,”共襄握了握她的手,“梅家欠下你的命债,我是不会这么让他们轻松过关的。那个陷害你的梅佳诺,枭冷已经收拾去了。你所要做的便是抢地盘儿!越快越好!!”

“我倒是想抢梅家在禹州的地盘儿,可是丹师界给不给面子另当别论了,共襄你这也太着急了……”

“呵呵!香儿,我也没想到你号召力那么强,自己不信去前院看看吧!我替你今早刚发出帖子,现如今大概都来了吧!”(未完待续……)

第241章 萧止的大礼

赐香实在是对共襄无话可说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强势的人?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将自己推到了禹州丹师界面前,可是箭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共襄觉得此时应该抢占梅家在禹州的地盘儿,那么自己便如他所愿。

“走吧!”赐香深吸了一口气,与共襄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她知dào

此人从来不按照常规出牌,不过每一次他的法子似乎都很灵。

“你自己去面对。”

“啊?”赐香有点儿胆怯,这便如何是好?面对自己以前曾经很崇敬的丹师界的前辈们,实在提不起那种力压群雄的气势来。

共襄将她的肩膀拍了拍,挤出一抹鼓励的笑容来:“香儿,我有没有告sù

过你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赐香有些跃跃欲试,分明那个家伙戴着一副表扬自己的神情。不知dào

从何时开始,赐香越来越在乎共襄对自己的看法。

“你一直都不错!真的!去吧!已经让那些老家伙们等了一会儿,是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了,不要和他们客气,记住你是收复了丹王坐骑冥兽的八品丹师。他们对于你的惧意更甚,一定要在禹州夺得一席之地。”

赐香认真的点了点头,刚走出几步忙又折返回来:“你要做什么去?”

“我将那些你潜在的敌人一个个挖出来然后敲掉,”共襄抿着唇笑了笑,留给赐香一个迷蒙的背影。

前厅的人已经到齐了,赐香现如今再换回去比较正规的着装已然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前厅。

厅内的丹师们看到门庭处的赐香后登时安静了下来。纷纷站了起来。梅苍云盯着渐渐走近的赐香。如此之近品味对手还是第一次。

恰如一朵青云出岫,竟然没有丝毫八品丹师所具有的威严和高高在上,反倒是一种平和的气韵,倒是令人觉得很舒服。

公仪恪直直看着迎面走来的赐香,银瞳中蕴满了深邃的柔情,与他身上冷厉的气息竟然柔和在了一起,像是冰川中蜿蜒而下的溪流。裂开了缝隙,激动的心灵再也难以保持那坚硬的外壳。

“各位请坐!”赐香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梅苍云惊讶地发xiàn

这丫头倒是没有了那天在摘星楼大气凛然此时带着几分羞涩和腼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呢?梅苍云连自己也搞不懂了,这女人没有狠辣的手腕,没有高超的谋略,有时候还很笨,却能引得这么多人的尊敬和信赖。

他竟然败给了这样的对手,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是不服气越想要探究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番看过去,竟然带着几分怔忪,直到赐香重复了一次。

“梅公子请坐!”赐香奇怪这家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梅苍云款款坐了下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失态。今日且看看这丫头要干什么。他倒是没有给自己发帖子,不过禹州丹师界闹出这么大动静。梅家不可能不干预。他就是要不请自来,还坐在了客座的首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不信一个小丫头仅仅凭借一枚八品丹药就要骑到梅家的头上,还嫩了些。

“今天请各位来做一个见证,”赐香渐渐平复了之前的一丝不安和紧张,心境竟然平静下来,“青丘派成立之际虽然总坛设置在青丘镇的药王谷……”

下面的丹师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果然是开宗建派的事情,按照惯例但凡开宗建派都需yào

在某一个地方确立自己的地盘儿。现如今梅家占据禹州一多半儿的丹阁,全部依附于梅家的脸色行事。还有二十多家较大一点儿的丹阁是端木家族所开。其余的便是零零碎碎的三十多家丹阁,这些丹阁的家主此番确实是来探赐香的底子。

因为在丹师界有一个不成名的规定,若是想要真的赚大钱,必须要跟着几大丹师世家才能获得高额的利润。端木家族和梅家的丹阁并没有人们所想的那样多,只不过依附的的人多了,便显得庞大起来。

近几年来端木家族的实力渐渐弱了下来,也不会像梅家那样谋划,所以在整个东昊国的丹阁数量日渐缩少,比起梅家的嚣张跋扈也是低调了许多。

叶楠不动声色垂下眼眸倒是要看看这丫头有多少底牌,可以说动这里的丹师们抛弃端木家族和梅家两大家族,而去追随她这样的一个小丫头。

单涛将两大卷册子搬到了黄杨木案几上,赐香缓缓拿起了一卷册子让下面的丹师们传看了下去。

“这是青丘镇药王谷的资料,背靠药王山脉,药材来源这个决计没问题的。”

下面梅家的丹师露出一抹嘲讽,就这么一座小山谷就想开宗建派也实在是自不量力。不想赐香接着拿出来一卷册子打开说道:“这是河阳城丹阁的资料……”

“扑哧!”一个梅家的丹师终于笑了出来,“赐香大师,这点子资本怕是不够开宗建派的吧?”

赐香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虽然河阳城回春阁的地方不大,但是我在魔教设的那个回春阁应该是占据了长渊山脉独特的地理位置。最起码那些八品丹药所需yào

的药材是可以弄出来的。”

前厅顿时安静了许多,魔教的长渊山脉那是所有高品级丹药所需yào

的药材集散地,只是历来太过敏感,很少有丹师涉足那里。或许有心也无胆,谁能惹得起那个精似鬼的燕王和冷漠无情的魔教教主?

“这个……”一个上了年纪的丹师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赐香大师,这一处地方确实很好可是那药材怎么弄出来?”

赐香才不会告sù

他关于燕王皇甫少宇与共襄的那些秘辛,随即笑道:“这些不方便告知,不过长渊山脉的任何一种药材,只要您能报的上名字来,回春阁一定会提供。”

梅苍云的眼皮微微一动,长渊山脉可是魔教与燕王驻扎地,都是惹不起的货色,这丫头的背景好似越来越复杂了。他有些后悔之前自己一直很轻敌,没想到最强劲的对手竟然就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长姐!!”容馨儿早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天的这个聚会对长姐万般重yào

,刚才单管家说这个聚会就是要让那些禹州城的丹师们对长姐的实力产生畏惧归顺长姐。这么好玩儿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她?

“馨儿?”赐香没想到容馨儿会来,这丫头一贯爱闯祸,千万不要捣乱啊!不过随后看到钟悟其和容泽也在倒也放下心来。

一边的叶楠早就对赐香身边的这些人颇为好奇,不知dào

小赐香的魂魄到底牵扯到了谁的身上,一听这长姐的一声称呼,便蹙起了眉头。原本以为赐香现如今也是无亲无故,这样才能重新纳入端木家族的羽翼之下,这要是和某些大家族有了联系,到时候就不好要人了。

赐香虽然当着叶楠的面儿介shào

容馨儿有点儿心虚,可自己这副身子确实是容家的骨肉,也放下心结,毕竟容家也是自己的家,不可厚此薄彼。

“各位,我来介shào

一下,这是舍妹容馨儿,还有这位是,”她将容泽和钟悟其也请到众人面前,“舍弟容泽,这位是我的朋友北冥钟家钟世子,舍妹的未婚夫君。”

钟悟其登时红了脸,忙冲四周的人群抱了抱拳掩饰了过去。这样的婚姻大事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正式说出去,即便是北冥的容庚将军也没有这么公开宣bù

他和馨儿的亲事。

“赐香大师莫不是北冥容庚将军的……”下面的一位祖籍来自北冥的丹师不禁惊诧莫名,自己没听说北冥容庚将军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丹师女儿啊!

赐香笑着点了点头道:“容老将军是家父!”

叶楠登时脸色剧变,容家,竟然是北冥容家,这样强悍的家族,以后若是端木家族要人的话……

“师尊?”卫木看到叶楠猛地变了脸色,不禁问道。“师尊?身子不舒服吗?”

“不……”叶楠忙敛去了脸上的异样摆了摆手。

梅苍云的凤眸微挑,暗自诧异这是怎么个说法,小丫头竟然成了将军之女?不行!今后须得的派人下大力qì

将这丫头调查清楚才行。

容馨儿同钟悟其和容泽交换了一下眼神,容泽也拿出一卷明黄卷册恭敬地递到赐香的面前:“长姐,本来馨儿和我商量要将这个消息当做一个惊喜等长姐到了北冥再说,此番看来不能不说了。”

赐香也是摸不准这两个家伙想要说什么,容馨儿到底心直口快笑道:“姐姐手中拿的书册可是隆庆帝亲自交给爹爹的,让爹爹代为转交给长姐手中。这可是好东西,北冥国上下一共三十二府七十六州都设立了长姐的回春阁,而且是皇家特批哦!!”

禹州的丹师们再也坐不住了,这不是将北冥国整个一国的丹师界垄断了吗?这样的大手笔,即便是梅家和端木家族也是望尘莫及。尽管北冥是苦寒之地,但是崇尚武力,丹药的缺口很大,若是如此基本上可富甲天下了。

赐香也没想到萧止竟然送了她这样一份大礼,怪不得馨儿这小丫头找到了禹州地界儿来。

“赐香大师!”叶楠缓缓站了起来,“老夫有话想单独和赐香大师说几句。”(未完待续……)

第242章 龙先生的秘密

叶楠此话一出一时间赐香心头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说这个话的若是别人她大可不必理会。但是这是她的叶叔叔,那个曾经帮zhù

过自己,一手将自己培植成为七品丹师的恩人。

梅苍云唇角不露痕迹的轻轻一挑,端木家族这是来凑什么热闹,尽管心头极端的好奇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在意。

公仪恪银瞳微烁,端木家族虽然在大陆世界的实力下降但还是名义上的丹师界第一家族。不知dào

在这节骨眼儿上,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个叶楠他早已经查清楚了,虽然平日不大出现在公众的面前,却是端木家族的核心人物之一,而且端木泓良最是敬重此人。他的地位甚至是在端木家族众多长老之上,此番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的端木家族的意思。

“叶长老,”公仪恪缓缓站了起来,现如今不得不出面了,“我们都知dào

叶长老与赐香大师的交情素来深厚,可是现如今还是将回春阁在禹州的事情先说分明,赐香大师一定会找时间登门拜访同叶长老叙旧。”

又是一记惊雷,在座的丹师实在是觉得幸运至极,他们一般很少见到公仪恪本人。又听闻公仪恪性子向来冷漠,从来都是少言寡欲,从来没想到公仪恪竟然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关键是说话的态度分明是站在赐香亲密伙伴的身份上,而且是那种令人遐想的伙伴,已然超出一般朋友的界限。

臭小子!叶长老暗自骂道,没想到公仪恪亲自站出来这般维护赐香。也只能卖给公仪恪一个面子。北冥既然将这份大礼送给赐香。容家的事情看来只能以后解决了。不过也不急。只要在赐香离开禹州去北冥之前同这小丫头谈谈也可以。

“公仪大人说的对,老夫唐突了,”叶楠缓缓坐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前厅中丹师们看到赐香这般的实力具是暗自盘算,果然那些既不属于梅家也不属于端木家族的丹师们纷纷站了起来,表示愿意追随赐香的回春阁。

“赐香大师,明天开始我们便将丹阁的牌子换下来,换成回春阁的牌子。”

“赐香大师。南城分号愿意将所在那片儿区域让出来修建别院,以后尊上来禹州的时候居住在那里。”

“南城不好,属下在北城的青山别院倒是适合尊上过来处理相关事务。”

赐香倒是不好意思得很,这样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实在是以前不敢想象的。

“赐香大师,外面的原崇德前辈求见!”单老爷子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又一个传说中的大人物。

“原崇德?”丹师们不禁议论纷纷,这可是东昊国的武林泰斗,向来都是大主顾。

“赐香大师好啊!这里好生热闹!嘿嘿!”一位童颜鹤发精神烁利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赐香忙亲自迎了过来,这位原先生即便是公仪恪也要给几分面子,如今在燕都和禹州都开了武馆。门下的子弟都是武林中的风云人物。

“原老先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赐香之前也见过此人来过端木家族几次都是求取高品级丹药,那个时候自己只敢远远地看上几眼。

“嗯,后生可畏啊!赐香大师客气了!老夫今儿来也是凑热闹来了,听闻赐香大师准bèi

在禹州开丹阁,特来定制一批六品七品丹药。

赐香忙应了下来,刚要客气几句不想接连来了十几个东昊国知名的武人,顿时定制丹药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上百万两银子。

刚才跟从赐香的丹师们登时喜形于色,其余还在观望状态的丹师早已经跃跃欲试忙。看着纷纷从属而来的丹师们,赐香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辛苦这么多年终于在丹师界成就一番不小的事业,悲的是自己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有一种压迫感透不过气来。

她当下吩咐单涛将那些愿意从属于回春阁的丹师名单抄录下来,并且约下了单独会面商讨具体事务的时间。

“赐香大师,”祖籍北冥的丹师夏侯宇抱拳谦卑的问道,“不知dào

赐香大师派谁来执掌禹州城的回春阁?”

赐香其实在心中早就有了人选,既然有人问起索性也讲明了,让他人有一个准bèi



“不瞒各位说,等到云隐大师的身子大好了些,我决定将派他和各位详细商谈具体事务。”

一众人一听是云隐执掌,登时放下心来,云隐虽然遭遇变故但是炼制丹药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为人低调不张扬,一看便是好相与的人。

当下赐香将众人安抚好,又说了一套冠冕堂皇之词,这别开生面的聚会总算告一段落。

至始至终,梅家的梅苍云都没有说一句话。梅苍云不是那种大庭广众之下便要对手难堪的人,这一番虽然看着赐香耀武扬威但是却又了解了这丫头的真zhèng

实力。

赐香转过头看着梅苍云:“不知dào

梅公子有什么高见?”

她对于梅苍云实在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这家伙素来精明的很,自己想要将他打倒却也是件很困难的事。她知dào

共襄不会请这个人来的,可是人家偏偏来了。

她倒是想看看梅苍云这厮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无任何高见,”梅苍云知dào

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随即缓缓站了起来,“赐香大师开宗建派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是东昊国丹师界的一件大事,我后天在摘星楼设宴亲自给赐香大师庆祝。”

赐香看着他平静的态度,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态,暗自冷笑果然是人中龙凤,这样的场面都激不起他的任何怒火。

“呵呵……不必了,”赐香直接拒绝。对于一而再而三想要自己命的家伙。她可没什么兴趣应对。只盼望着他快快滚蛋。

“赐香大师不要客气,天下丹师是一家,请赐香大师也是应该的。”

“对不住,一来繁忙,二来本姑娘还想多活些时日,梅公子的东西本姑娘消受不起。”

冷言冷语俨然下了逐客令,梅苍云的脸皮倒是还真的没有厚到此种地步。

日落西山,赐香终于将一切都忙碌了下来。终于瞅了空子躲进了轩阁中。不想门外传来玉儿的声音:“小姐,云隐大师来了!”

赐香忙站起来迎了出去,一团小小的身影却冲了进来,正是活奔乱跳的云儿。

“赐香姐姐!”云儿扑进了赐香的怀中,很是粘人的一个孩子。

“云儿!!不得无礼!见了尊上怎可不跪?!!”云隐虽然好了很多可还是身子虚弱不得不由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扶了进来。

他轻轻推开身边伺候的小丫鬟,作势便要行礼却被赐香扶住:“云隐大师你这是要折杀我吗?什么尊上?那是吓唬外人的把戏,我们先如今也是一家人了,不要这般客气,显得生分了。”

通过这段儿时间的相处,云隐也知dào

了赐香的性子。随即微微笑道:“主子说的也是,云隐这便僭越了。”

“什么主子……”

“主子。”云隐打断赐香的话,“云隐既然入了回春阁的门,虽然平日里的敬称可以省去但是这名分却是不能乱了。回春阁如今不比往常,开宗建派俨然是东昊国的一大宗派了。人多了,不好管,越发应该注重上下尊卑一些。”

赐香缓缓点了点头,自己果然没看错云隐,确实有些手段的。忙顺着他的意思笑道:“你这样说我也放心了,过几天我要去北冥国走一遭,禹州城这边就交给你了。”

“主子放心,云隐一定办好,只是不知dào

主子现如今可方便,云隐有事情要讲。”

“玉儿,你带着云儿去隔壁玩儿一会儿,将单涛买回来的汤包拿了给他吃。”

“是,”玉儿应了一声,忙将云儿带了出去,顺道将轩阁的门关上。

“云隐你坐下说!”赐香亲自倒了一杯茶给他。

云隐行过礼后坐了下来,沉吟道:“既然云隐入了回春阁的门就要事无巨细的说清楚自己的来历。”

赐香默不作声看着他,她也是好奇,还有那个龙先生也是她无法理解的存zài



云隐缓缓道:“主子听过北冥国以北的绝望之境没有?”

“听过,”赐香如实相告,在凌云峰顶的时候确实听过,不过也是传闻而已。听闻那里很是神mì

,却也不知dào

是什么风物景象。只知dào

去那里要过一片很神mì

的海,而且是九死一生很少有人能去哪里。

“我和龙吟都是绝望之境的人。”

“是吗?”赐香不禁兴奋起来,“你们那里是什么样子?”

云隐不禁微微一笑,怎么说也是个小丫头,这般小儿女的姿态倒是可爱得很。

“我们那里的领土很是广阔,只是大多荒芜的很,毒虫猛兽,奇花异草也很多。而且疆域内大多穷山恶水,连东昊国的一半儿繁华也没有。

“哦……”赐香有些小小的失望还以为是很好玩儿的地方。

“那里没有东昊国的皇帝,有的只是数不清的部落,每一个部落控zhì

着一块儿土地,除了少有的攻伐倒也没有太大的兵灾。所以那里的人很少走上丹师这条路,境内的百姓大多不崇尚武力。”

“这个倒也能理解,”赐香叹了口气道,有时候丹师这个职业很是矛盾,若是没有武力便没有丹师这样的人存zài

。可是武力征伐却又是最残酷的事情!

“我和龙吟从小在忘忧谷长大,那个时候的龙吟其实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子。”

“龙先生是女人?”赐香几乎惊掉了下巴。(未完待续……)

第243章 机缘

云隐似乎已经预料到赐香的惊诧,淡然笑道:“是很清秀的女孩子。我们一起住在忘忧谷,两家父母是邻居,一直处的很好。直到有一天我爹爹从谷口外面救了一个人回来。”

“一个人,一定是外面的人对吧?”

“是的,主子猜得没错,一个来自北冥国的丹师,后来才知dào

品级很高。那个时候我们对外界还不了解,不知dào

品级高的丹师是个什么样子的境况。后来与那人熟悉了,才知dào

外面的世界对丹师是何等的尊崇。”

赐香不禁苦笑,也没有插话。

“后来我们吵着让他教授我们炼制丹药的法子,那人也答yīng

了可是始终不愿意透露他的真实姓名,我和龙吟只称呼他赵叔,爹爹老喊他赵兄。”

“他们教了我们一段日子便说我和龙吟颇具资质,随即倾囊相授,直到有一天一群奇怪的人来了之后……”

云隐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平复了下来。

“那一夜,月色并不是很好,快要下雪了,我和龙吟进山采药,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云隐的手微微握成了拳头,“我和龙吟的爹娘还有赵叔都被人害死了,血流成河,家里到处是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赐香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唇角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云隐惨笑道:“我和龙吟几乎疯了,后来我们两个冷静了下来,发誓要一定要成为高品级的丹师闯出去找到真zhèng

的大陆世界武林强者给爹娘报仇。”

“后来老天爷算是真的开了眼。我们找到了大陆世界排名第九的钟离樊老前辈。合我同龙吟二人之力炼制出了广陵丹。救了老前辈一命。”

广陵丹?赐香不禁吸了口气,云隐竟然能炼制出七品丹药广陵丹?龙吟莫不是也具备了七品丹师的资质?

云隐接着道:“钟离樊老前辈派出了门人探查将近四年之久,终于知dào

我家灭门惨案的真zhèng

原因。原来是北冥国的南宫九作为。”

“南宫九?”赐香不禁倒吸了口气,“那不是曾经差点儿问鼎中原武林盟主的南宫九?”

“是的,他因为练了邪魅的武功而功力大增。只是练功的时候需yào

吞噬婴孩儿的心脏,也称百婴魅!”

“畜生!”赐香最见不得这种损阴德的事情。

“是的,但凡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丹师绝不会替他炼制提高这功法的丹药,所以赵叔被南宫九所迫。假意逢迎却炼制了一枚假的丹药,将南宫九的阴毒功夫破了去。”

“干的好!!”赐香觉得此人可以和自己对付魔教教主那种法子有的一拼了。

云隐道:“南宫九的武功虽然退步了,但是门下的徒众确实很多,到处追杀赵叔报复。”

赐香终于明白了,心头一颤,这世界上最令人憎恶的便是那些恶毒的人心。

“钟离樊前辈将南宫九带到我们的面前,我和龙吟亲自将他杀掉给爹娘报仇。”

赐香看着眼前温婉如水墨画的男子,不禁暗自叹息,这样的温润要他杀人实在是不敢想象。

“原本以为事情便告一段落,我和龙吟一起归隐山林。本不想再涉足世间。那时我们彼此喜欢,准bèi

以天地为媒喜结连理。不想有一天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赐香明了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屏住了呼吸听了下去。

“闯进来的是钟离樊前辈的女儿钟敏,初始我们都以为她一个小女孩儿贪玩儿也就收留了她。加上我们毕竟也同钟老前辈熟悉,而且交情不浅。原本以为钟敏大小姐出身,怎么会喜欢山野的苦日子。可是没想到钟离竟然住了下来,要拜我们为师炼制丹药。”

“我们当时也没有做他想应了下来,不想……”云隐满脸的痛楚表情,“后来我们才知dào

钟敏这丫头根本就是一个毒师,特别精通用毒。她有一天突然找到我,说喜欢上了我……”

赐香眉头蹙了起来,感觉事情真的是太糟糕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真的是很难过这情关。

“我当时便拒绝了她,一来我们师徒名分在那里,二来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我喜欢的人是龙吟。她哭着离开,我原以为这件事情会就此解决,彼此说开了些,倒也不会有什么误会。没想到从那个时候种下苦果,她竟然给龙吟下药,那毒药实在是太过罕见。”

“罕见?”

“是的,龙吟被她变成了男人!”

赐香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还毒哑了龙吟,将她同一个妙龄女子关在一起,喂他们喝了药。又将我引到了那处房子,我看着龙吟和那具被她折磨而死的女孩儿的尸体,心头的失望恰如见血封喉的毒药。我不想再看到龙吟,不想看到变成怪物的龙吟。”

“后来龙吟差点儿将钟离杀了,我挥剑刺入了龙吟的身体,那天是个晴天。我看着龙吟在月色下的那张脸,那根本不叫脸,因为没有了脸,只是一团模糊的血肉。”

“啊!!”赐香不禁捂住了唇。

“后来我才查清楚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钟敏所为,她将龙吟的脸划了一个稀烂,还将她变成了怪物。龙吟看着我刺入她身体的剑锋,那绝望的眼神我始终难以忘怀。”

“既然查清楚了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而要成为仇敌呢?”

云影苦笑:“等我查清楚的时候已经在钟离樊前辈的督促下成了亲,那天我喝醉了,做了错事,我需yào

对钟敏负责,于是同她成了亲。”

赐香不禁升腾起一种冲动,今后一定要阻止共襄喝酒,对!让共襄戒酒。男人的一切不要脸之处便是借酒做了错事。还好似很有理。

“那也能离开啊!”赐香显然不满yì

于云隐的懦弱。

“太迟了。”云隐惨笑。“我们有了云儿。”

赐香不禁捂着额头,这该死的虐缘。她没想到云儿的母亲竟然是这般狠毒的一个女人,这实在是令她不知所措。

“后来我带着云儿离开了钟敏,她哭着请求我的原谅,我拒绝了。可是没想到龙吟在外面的世界学到不少东西,其中一项便是用毒的法子。她将前来追我的钟敏困在禹州的冰谷,活活将她折磨致死。”

“钟敏最后发出了求救的信号,是那种钟家能看懂的信号。她也不愿意相信我了。钟离樊赶来将我和云儿还有龙吟一起抓住,龙吟将一切都承认了。”

“我因为云儿的缘故被钟老前辈放了出来,龙吟却被困在里面,我很矛盾,她是我曾经的恋人

,却又是杀死我孩儿娘亲的凶手。我正自犹豫之际,不想梅家出手将她救了出来。这个消息一直很很隐秘,钟离樊老前辈一直以为龙吟已经死了,替自己女儿报了血仇。哪里知dào

龙吟身上修liàn

特殊的功法,可以假死。但是若不能及时救助也会真的冻死在冰谷中的。”

“所以梅家将她救下后送到了凌云峰顶去医治端木烟雪的那种疑难杂症?”

“是的,龙吟有这样的能力。”

“那么你告sù

我这样的故事是为了什么?”赐香看着云隐苍白的脸。

云隐很认真地说道:“因你值得信赖。我与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牵挂的人了,只想给云儿找一个好归宿。也希望赐香大师能救救龙吟,将她从黑暗的深渊拉回来,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我不恨她,这是真的……”

“谁?!!”赐香猛地站了起来,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赐香知dào

云隐说的这些秘辛绝对不能被外人所知dào

,忙拉开了门却发xiàn

了一抹黑色身影冲着花廊那边的月洞门一晃而过。

她忙追了过去,却看到了蒙着面的龙吟陡然瘫倒在花墙边缓缓倒了下去,早已经痛哭失声。

赐香不禁叹了口气,原来云隐这一切也都是说给她听得。

“龙吟,”赐香将手搭在了龙吟的肩膀上,“你也听到了,他不恨你,原谅你了,所以你也要好自为之不可再起什么杀心恶意,否则连我的回春阁也保不了你。”

龙吟的哭声更像是一头受了伤的怪兽,呜咽着带着寒彻心骨的悲鸣。

“龙吟,我不知dào

你和云隐之间能不能走不下去,但是你毕竟是云儿的杀母仇人,所以我的建议是你离开的好。”

“不,不……”龙吟突然瘫在了地上,两只手捂着脸,“不……不……不……”

“听我说,”赐香实在看不下去了,蹲下来迟疑了一会儿突然将她搂进怀中,以着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

龙吟的头轻轻搭在赐香瘦弱的肩膀上:“赐香大师不要赶我走……不要……我爱他……我一直很爱他……不要赶我走……”

“好!不赶你走!你们彼此之间经lì

了那么多伤痛,那么答yīng

我给彼此一个喘息的机会好吗?你们这样纠缠在一起只能令自己痛苦不堪,听我一句劝告,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没错,但是讲的是一个机缘巧合。还有就是你们的真心,那颗真心摆在那里又何必在意天各一方?”

赐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况且我也没有打算让你们天各一方,明天你去河阳城找回春阁王天仁丹师,王老爷子最拿手的便是炼制美容丹。我写一封信,你带给他,他一定会想法子治好你的脸。“

“是真的吗?”龙吟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赐香。

赐香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的朋友枭冷你听过吗?”

龙吟身子猛地一颤:“听过,他是六品毒师……我曾经听闻。”

“我会让他想法子治好你的……”赐香不知dào

该怎么形容,“就是还你的女儿身,既然是一种毒便有缓解的可能性。”

龙吟突然轻轻推开赐香,却向后跪行了几步,冲着赐香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龙吟愿为主子赴死!”

赐香一愣忙将她拽了起来:“说哪里话,我怎么能让你去死呢,不过倒是有个想法。你既然师从北冥丹师赵先生,我倒是想让你帮我打理北冥的生意。你和云隐都要好好努力,若是打理的好了,便让你们见上一面,一较高下。”

龙吟不可思议的看着赐香,这一番好似调侃的话语却是在她经lì

这么多冷漠之后最最暖心的一句话。当下便重重点了点头:“主子对我有再生之恩,我一定会努力的。”

“去吧!收拾东西,明天我派人送你先去河阳城!!”

龙吟退了下去,却不想单涛跑了过来:“师傅,端木家族的叶长老来了!!”(未完待续……)

第244章 混乱

“你先下去好生伺候着,我这便过去!”赐香没想到叶楠这么快就来了,不知dào

叶叔会对她说些什么,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儿害pà



她刚走了几步,不想整个身子被一双手臂紧紧拉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整个人便被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登时令她慌乱的心绪得到平静,转过身嗔怪的瞪了共襄一眼。

“混蛋!躲在后面偷听?”

“是啊!”共襄淬利的桃花眼满是宠溺,伸出手刮了刮赐香小巧的鼻子,“听我的香儿竟然轻而易举的一席话便有人为你甘愿去死。”

“乱说什么,”赐香推开了他,“叶长老还在前厅等着……”

“让他多等一会儿吧!”共襄将她再一次揽进怀中,下巴抵在了赐香柔软的发髻上,“香儿,怎么感觉一时半刻见不到你,就心慌的不行。”

他的声音有一种催眠的魔力,听了很安心却也很容易沉迷进去。赐香总是抵挡不过这家伙的诱惑,身子顿时动不了了。

“刚才那些购买回春阁丹药的武人是不是你忽悠过来的?”

“怎么能叫忽悠呢?”共襄扑哧一笑,“我的香儿炼制的丹药卖给他们算是便宜他们了,若不是我的香儿是个财迷横竖要赚够银子的,我才不舍你的那么劳苦。若不然……香儿你跟着我走吧,每天炼制丹药只给我一个人吃,我付银子给你,可好?”

“共襄……”

“好吧。算我没说。不过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很好。”

“哪句话?”

“呵呵呵……就是你同龙吟说的。若是两人存着真心又何惧天各一方?”

赐香心头一震,她和共襄不也是如此吗?若是两个人有一颗真心相待,又何必在乎容家陶家,在乎身世,在乎那些阻挠他们在一起的东西?心,才是最重yào

的。

“共襄……我……”赐香柔嫩的唇瓣动了动,脸上的表情带着些呆呆的迷茫,还有眼眸中的那点迷蒙水雾说不出的秀色可餐。

共襄喉咙一阵阵发紧。茶色眸子更深邃了几分,猛地将她揽进怀中,垂首吻上了那张让他心心念念的唇瓣。

恰如浮光掠影,好似秋花垂落,他的唇轻轻在赐香的唇瓣上微微厮磨,不舍得却不得不放开。

“去吧!别让叶楠那个老家伙等久了!”

赐香微露尴尬,若是共襄知dào

自己与叶楠之间的关系怕是不会这样没大没小了。她红着脸忙挣脱开了共襄带着白檀气息的怀抱,转身离开。

前厅此时单涛父子正同叶楠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至从单涛犯下了错误,单天德对儿子的管控倒是严格许多。不管做什么都跟在他旁边。一条条的提点,一点点的叮嘱。单涛较之以前虽然沉默了很多。但是却更加成熟了。原来爱情真的可以令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真zhèng

的男人,尤其是苦恋绝恋和被骗了感情的假恋。

“叶长老!”赐香直接走了过去,虽然是一派宗师却按照小辈之礼与叶楠见过。

叶楠此时是独自一人来的,对于赐香这般大礼倒也没有避讳,生生的受了。

“赐香大师,今天冒昧打扰希望能同赐香大师说几句体己话儿,”叶楠笑的谦和丝毫没有端木家族长老所该有的威严,倒是带着几分亲密无间。

赐香一愣忙笑道:“本该小女子前去拜访叶长老的,实在是罪过,隔壁的是书房我去那里谈吧?”

“好!”叶楠也顾不上客套,随即随着赐香步入一边的书房。

赐香的书房多是各类丹书为主,布置的也很雅致,紫檀木屏风上装裱了一层游春图透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玩闹心事。

“叶长老坐!”赐香将叶楠让到了一边的藤椅上。

“小赐香,怎的不叫一声叔叔了?”

哗啦!赐香本来在手中端着茶盏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登时目瞪口呆。

叶楠笑了笑,也不理会赐香吓得发白的脸,掀起袍角缓缓坐在了藤椅上。看着已经泥胎木塑的赐香,虽然将这丫头吓着了,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端木家族出来的孩子怎么能随便认一个北冥野蛮之邦的大将军为父,此番若是不能再挑明了这层关系,这丫头就会离凌云峰顶越来越远。

赐香只觉得头部嗡嗡直响,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不停的冒了出来。叶楠这句话已经触及到了她灵魂深处最不愿意触及的那些伤痛。那场盛大的婚礼,卑鄙无耻的陷害还有炉火中被焚烧的痛不欲生的灵魂。

她体内突然蹿起了一股火苗,丹田中的气息越发的不稳,将她的五脏六腑炙烤着煎熬着。她痛得要死却又不知dào

是心痛还是真的要被火再一次烧死了去。

叶南知dào

这孩子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可是他也想知dào

真相,想要将她引回到凌云峰顶。那个掌门的位置根本不适合端木烟雪,心头甚至隐隐觉得端木烟雪配不上那样的位置。只有面前的这个孩子才是凌云峰顶的真zhèng

希望所在。

对不起!赐香小丫头!原谅叶叔叔自私一回,因为现如今的端木家族真的是不行了。

“端木赐香,叶叔叔给你看一样东西,”他连名带姓的喊了出来,不给赐香任何缓冲的机会,从怀中摸出来半截已经化成了灰色石头的魂灵镯。

赐香的身体像是风中凌乱的碎叶,猛的摇晃一下向后踉跄了几步。

“赐香,告sù

叶叔叔究竟发生了什么?”叶南看着面前赐香眼眸中的深重伤痛和眼泪,自己苍老的浑浊双眸中也是溢满了泪水。

“小丫头,至从东宫传来你死去的消息,我一直都不相信,我的赐香小丫头怎么会死?她那么优秀怎么会死?我整整用了半年的时间每天每夜冒着风险一遍遍查看着你与太子殿下举行婚礼的东宫。就在我绝望到麻木的时候,叶叔叔找到了这个……”

“不……我……”赐香猛地抱住头,痛得要死,实在是太难受了。

叶楠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忙站了起来:“小赐香……你怎么了?”

“叶叔……对不起……”赐香只觉得快要疯了,纠缠的灵魂,丹田内的火焰还有无休无止的痛楚。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排斥凌云峰顶的端木家族,如此的排斥自己之前的种种过往。

“叶叔……我不是……啊!!!”赐香体内再也压不住那股子火焰,猛地呕出一口金红色鲜血,直直倒了下去。

叶楠登时慌了手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番摊牌竟然会让这丫头如此痛苦,心惊之下猛地将她扶住连忙喊人。

率先冲进来的共襄看到这情景几乎急红了眼睛,一把将赐香抢抱进怀中:“香儿!!香儿!你怎么了?”

叶楠吓的也是脸色灰白,共襄没想到之前还好好的赐香竟然这般的症状。整个人气息奄奄,唇角的血不停地涌了出来,浑身滚烫像是被一场大火烧过一般。皮肤却是越来越白,是那种令人触目惊心的惨白。

整个人的气息有进无出,共襄忙探出手想要将真气过给她,谁知dào

共襄的真气刚一进入赐香的经脉,赐香竟然带着些痉挛般的抽搐,彻底闭过气去。

“香儿?!!”共襄忙松开了手切断了源源不断送进她丹田的真气,猛地转过身盯着叶楠,茶色眸子已经带着些杀气。即便是叶楠这样经lì

过许多大风大浪的一派长老,也难以招架,不禁有些心虚。

此人年纪轻轻竟然武功如此之深,光是这份睥睨万千的气势便令人惧怕了。

“老匹夫!说!她怎么成了这样?今天若是她有一个三长两短,我共襄发誓让你的端木家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共襄再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是否会暴露,两只拳头紧紧捏在了一起,茶色眸子因为赤红带着些暗紫色了。他一向以心平气和著称,即便是与人冲突从来没有这般沉不住气。但是他现如今心乱了,情动了。

如果香儿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共襄绝对会杀光了端木家族的人来陪葬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共襄也绝对做得不会拖泥带水。

“尊上!!”

“师傅!!”

“小姐!!”

丘药师同云隐等人奔了进来,恰巧看到共襄一掌挥在了叶楠的左肩上,将他整个人几乎打飞了出去。

“殿下冷静!!”云隐忙挡在了露出真容的共襄面前,此时共襄脸上人面具早已经扯去,露出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而这张脸现如今却是满满的绝望和憎恨还有几乎要吞噬掉一切的震怒,几乎带着狰狞了。

云隐之前游历过很多地方,对于这个大名鼎鼎的南昭太子自是认得几分。其余的人都吓呆了去,突然晕厥呕血的赐香,倒在门侧半躺着的叶楠还有陡然出现的共襄。

也幸亏云隐的拦截,否则共襄再一掌下去叶楠便真的没命了,赐香醒来后绝对不会原谅他。

“咳咳……”叶楠喘了口气,脸色凄楚,“快救她!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终于气力不及倒了下去。

“殿下,快将尊上放在榻上,我来瞧瞧!”

共襄恢复了一些理智打横将赐香抱上了床榻,云隐忙抚上了赐香脉搏,突然脸色剧变,声音不禁微颤大吼道:“龙吟!你来看看!!”(未完待续……)

第245章 生命中的一部分

龙吟本来同叶楠之间不曾说过一句话,心头因为那点儿情劫的痛还没有完全散去,不想自己听到赐香晕倒的消息。本来还怯怯的守在门边看着云隐替赐香把脉,没想到云隐将然转回头冲她吼了一嗓子,倒是吓了一跳。

她忙来到赐香的身边,缓缓抚上赐香的脉搏,不一会儿猛地站了起来,脸如死灰。

“怎么样?”共襄忙一把抓住龙吟的手臂,被龙吟不动声色推开,只是看着云隐,“没错,是我们曾经在无望绝境遇到的那种情形。”

云隐叹了口气没曾想赐香的身体内竟会产生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告sù

我!!”共襄几乎要疯了,这两个人却在这里卖关子,茶色眸子里满是凛冽。

“赐香大师的身体中存着大量的内力。”

共襄莫名地看着云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存zài

着大量的内力那不是好事吗?为何还是这样的模样?

“可是她的身体是纯阴体质,若是突然注入大量的阳性的内力会怎样?”云隐的脸色也已经暗淡了下来,几乎要说不下去了。自己遭遇大难的时候,是赐香拼死相救。现如今她遇到了这样的变故,自己竟然半分办法也没有。

“什么丹药能救治?”共襄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他只是自欺欺人,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一个纯阴体质的人体内突然灌入大量的阳性内力无异于是一种谋杀,轻则走火入魔疯癫,重则经脉尽断。这不是一两种高品级丹药能解决的。即便是能炼制丹药业仅仅是个辅助作用。

“让老夫进去!!”门外叶楠苍老的声音陡然传来。之前被单涛扶到了另一间屋子歇息。终于从共襄那一掌中缓了过来。

“混账老东西!!”共襄再也压不住火气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将门外还在踉跄推门的叶楠抓了进来,眸子几乎嫣红,“你给他吃了什么?!!她就是想好好炼制丹药碍着你们两大家族什么事儿了?你们何苦一次次……一次次害她……我一定不放过你们……不放过你们……”

“吼!!”金红色的冥兽突然一头撞开了轩阁外面的花墙,却又在赐香的房间外面停下来悲鸣。

“血丹!血丹!!”云隐和被共襄抓在手中的叶楠同时喊道。

外面的冥兽呜呜地低鸣,不停的用爪子刨着地面上青石地面,石屑四处飞溅场面甚是惨烈。一边的雪狼整个毛都竖了起来感到害pà

却又坚持着守在了冥兽身边。

不多时冥兽面前竟然出现了一片凌乱的图形,有些不可思议的是更像一张地图。

“冰谷!”龙吟忙喊了出来。

“是的。冰谷,”龙吟看着冥兽一爪子一爪子将冰谷那个特殊的悬崖地貌刨了出来,心头不禁一阵子悸动,那是个可怕的地方。

“说下去!”共襄将手中的叶楠放了下来,看来与这老家伙也没什么关系,可是赐香也是在看到他后才出现这样的情形,照样是罪不可恕。铁青的脸色丝毫没有换过劲儿来,带着几分更多的憎恶。

叶楠喘了口气,他也是大陆世界的武功高手可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竟然被人家玩儿弄于手掌之中,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叶楠咳嗽了一声:“据传言冰谷之中有一处神mì

之地。那里面埋葬了很多的冥兽,既然如此……”他紧闭着眼眸。苍老的面容越发的凄怆起来,这丫头若是因为自己而出什么差错,自己绝对难辞其咎,可以找个地方寻死谢罪了。

“不必再猜测了,”云隐疾步走到赐香跟前,手臂再一次抚上了赐香的脉搏,“她一定是误食了血丹,而且不止一颗。那些冰谷中的血丹若是用做药引的话可以救人性命,但是误食的话却是要人性命的,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找一个修行阴寒武功的人损失十年的功力才能将她体内的阳性内力全部化解成阴性内力存入她的体内。这样的话不但可以救她的性命,而且还能使她的内力提升整整十年。”

“可是谁会这样傻呢?十年功力全部没有了,而且要化解血丹的内力必须要武功很高强的人。”

“我不知dào

……”云隐满是自责若不是为了救自己赐香也不会惹上这么多无妄之灾,只觉得自己万死也不能报其恩。

“我……”

“殿下不可,”云隐打断了共襄的话,“殿下所修行的是纯阳的内力若是强行灌进她的身体内只会令她……”

共襄的拳头紧紧捏着,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

“我可以!”公仪恪不知dào

何时站在了门口,隔壁的小七早已经将赐香的事情禀报给他。许是屋子里的人实在太慌乱竟然连他什么时候站在门外都不知晓。

共襄看着一头银发的公仪恪,银瞳中散发着永远波澜不惊的冷漠不禁心头猛地一跳。他其实刚才已经想到了公仪恪的北冥神功,那是世间最阴寒的一种武功。也是奇怪得很,想公仪恪这样的堂堂七尺男子竟然修行的是世界上最适合女子修liàn

的阴寒功夫。

其实公仪家这个长公子出生便具备了一幅阴寒体质,儿时体弱多病不得不被公仪家的家主送到了北冥的昆仑峰顶师从万山老人,习得了这样一种奇特却威力巨大的武功。

公仪恪的功力现如今已经达到了七级,很快便可突pò

了八级,谁都知dào

损失十年的武功内力对公仪恪意味着什么?他素来为人冷漠,极少朋友,而且性子高傲加上公仪家向来做事狠辣。朋友没有交到几个,敌人却是无数,其中不乏一些武林高手。如果让他们得知dào

公仪恪的功力损失了十年,那么前来寻仇的人将会层出不穷,到时候便是噩梦一样的日子。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公仪恪的身份特殊,是公仪家的家主,东昊国的三公之一。有多少人眼巴巴看着他失势,等着公仪家像雪片一样瞬间垮塌,尤其是东昊国现如今的形势如此的复杂。公仪恪能不能撑得住几乎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家族的事情,若是皇上知dào

向来忠心耿耿的公仪家因为一个女人而挂掉的话,说不定真的愿意将他拉出去砍了算了。

共襄的茶色眸子死死盯着公仪恪冷若冰霜的脸,看着他银瞳中的那么决绝,不仅心头升腾起一抹巨大的悲哀。为何不是他?为何不是他修行了该死的阴寒功夫?为何?每一步同香儿走的都是这么艰难,为什么每一次香儿生死攸关的时候,自己是最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公仪长公子……”云隐同龙吟是这里还算比较冷静的人了,“冰谷最适合修行了,而且很少会被人打扰,也不能有人打扰,否则前功尽弃你和赐香大师都会有危险的。”

“长姐!长姐!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门外传来了容馨儿的喊叫声,还有剑九冷冰冰的声音。

“单管家你出去同容家兄妹讲你师父承接下来一桩很重yào

的买卖,炼制八品丹药,情况紧急不方便随他们去北冥了。他们若是愿意等就在这里等着好吃好喝好玩儿候着,若是不愿意等可以先行回去。”

“是!”单涛忙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云隐转过身看着公仪恪和共襄道:“公仪大人若是愿意付出没有顾虑,便从侧门出去同赐香大师一起坐着冥兽离开去冰谷,路也上一定要记得用你的阴寒之功化解她体内的血丹之力。不然她撑不到冰谷冥兽要带你们去的地方。”

公仪恪缓缓点了点头,眼眸中早已经是一抹清明,显然为了赐香那些能放下的不能放下的,他都已经无所顾忌了。

“殿下,还请殿下随着他二人去,一定不要让任何人闯入冰谷冥兽居住的地方,我想护法的任务交给殿下最是合适不过了。”

“好!”共襄只觉得嗓子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完成好这样一个任务。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与另一个男子赤诚相见朝夕相守,自己还要守在外面,他此时几乎心如刀绞。可是为了香儿,再怎么样的痛楚也要扛着。

云隐看着叶楠道:“叶长老见多识广,不若留在回春阁驿馆同我们一起想法子炼制出修补赐香大师经脉的丹药,不知dào

叶长老愿不愿意?”

叶楠不禁苦笑,他哪里敢不愿意?这桩事情和自己有着几分联系,可是他宁愿别人误会也不愿意现如今就将赐香的真实身份揭穿。

“龙吟,你且推迟几天去河阳城,帮我在这里运筹帷幄统一调度,”云隐只是轻轻扫了一眼身边的龙吟却将视线移开。尽管如此龙吟亦是觉得甘之如饴,她忙点了点头。

“丘药师你负责将我们所需yào

的草药炮制出来,单老爷子负责应付禹州城那些丹师们,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我说的话就这么多,散了吧!”

这一番安排连共襄也不得不敬佩了,云隐果然是个人物,在这慌乱中找到了解决事情的最好法子。

公仪恪也无需yào

别人提醒什么,几步跨到榻边,将赐香小心翼翼抱了起来。看着臂弯间自己心疼的人,不禁银瞳微动,赐香,这一次希望你能记得住我。我说过我不是你的陌路人,我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未完待续……)

第246章 冰火两重天

第246章

冰火两重天

月色妖娆,冰谷中依然是冰天雪地的模样,之前下的一场雪几乎没有任何融化的迹象。冥兽金红色的皮毛边冒出一团纯白色的影子,正是雪狼依偎在冥兽的身边寻求温暖。

洞口处的冰瀑已经凝固了许多,冰瀑上面横卧着身着白色羽袍的共襄。淡色薄唇边的碧色玉箫已经不知道吹过了多少首曲子。他抬了头,茶色眸子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弯月牙,像是浸满了哀伤的湖水,涌动着数不清的痛苦波纹。

已经五天过去了,洞内丝毫没有任何动静,寂静的可怕,好似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一样。共襄几次三番想要进去看看情形但是一想到此番运功的凶险,容不得半分走神,若是不小心出了差错,自己该如何面对?

越是用情之深,却是小心翼翼。心头的千般痛,万般愁,也只能自己咽下去。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要离开这丫头,寸步不离,他守着她,护着她,再不会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和危险。

洞内至从上一次赐香见到公上舟的真身之后,机关全部遭到了破坏。之前温暖如春的洞穴除了最中心的那一处地泉还存着热度之外,几乎将一切都冰冻了起来丝毫没有任何温度。

散发着温蕴热气的池边,汉白玉栏杆边端斜着两个人的身影。赐香的外衫已经褪去大半,只留了一件绣着富贵牡丹花纹的肚兜还有一条素锦亵裤。乌发散落了下来,被水汽打湿了,垂落在了莹白圆润的肩头上。

整张脸稍稍有了些血色。胸口的腥甜味道一阵阵袭来。不禁呕出一口血来。却感觉到眼前的黑暗渐渐消散了几分。再没有那样的难受和火烧火燎的感觉,整个丹田的气息倒是充沛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但是那股没来由凭空出现的内力却是让自己神清气爽,整个身子都觉得轻灵起来,甚至连不远处细微的流水声都像是近在耳边一样的鲜明。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的公仪恪。不禁狠狠吓了一跳,却又猛地捂住了唇。这难道还是之前见过的那个神秘而又清俊脱俗的公仪恪吗?

脸色几乎是透明的,细长的眼睛死死闭着,似乎困顿不堪而睡了过去。以前的银发虽然看起来怪异但是却极其有亮泽。现如今看起来就是一团乱糟糟的白发,瞬间苍老十岁。

最可怕的是那张之前经常紧抿着的红润的唇,如今却是一片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他软软趴在汉白玉栏杆边,气息奄奄。

赐香不禁暗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之前还和叶叔叔讨论自己的身世之谜,现如今怎么到了这里。刚要起身,却还是惊醒了沉睡着的公仪恪。

他看着赐香的脸不禁掠过一丝惊喜,猛地抬手探了过来。毕竟男女有别,而且两人身上这样的穿着着实令人难堪。她忙抬手想要挡开公仪恪探过来的手臂,却不想公仪恪闷哼一声,手臂似乎被她弄折了。他本来俊美的脸上顿时滚出豆大的汗珠。那疼痛表情绝不是假装。

“公仪恪!!”赐香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是轻轻挥动了一下。怎么会将公仪恪的胳膊弄折了?再者说来,公仪恪是什么样的人,大陆世界绝顶高手竟然会被她这样一个小丫头弄折了胳膊

?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我没事……“公仪恪微微侧过了脸,避开了眼前愈发光彩夺目的女子,他强忍着心头的爱慕。她的美令他不忍直视,尽管这五天中他几乎触摸到了她身上每一处重要大穴,将自己体内的阴寒之气源源不断输进去。

他公仪恪也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勇气和克制才不会损了彼此之间的名节。赐香就像他人生中的一封带着魅惑的穿肠毒药,明明不可以却还是想得厉害。明明近在眼前却又不能碰,不忍碰,他忍了下来。却又鄙视自己为什么要做君子,既然要柔和她体内的那些血丹内力,云隐的那个眼神足以说明一切,直接碰触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可是他办不到,他只能用那种笨办法,一步步来,却又沉迷于她的璀璨华美之中。

“公仪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赐香不禁焦灼起来,谁能告诉她这该死的局面是怎么形成的?

公仪恪也不是那种不求任何回报的情圣,他承认自己喜欢赐香,为了她牺牲的太多,尤其是这一次。十年的功力,公仪家族的前途,还有之前对于枭冷的恨意都被他压上了。就像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他在与赐香的这场爱情赌局中,倾其所有,他再也没有可以输掉的东西了。

他也想自私一回,而此时实言相告便是最好的自私。做好事不留名,在爱情的角逐上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做。

他就是要她知道,他为了她究竟输掉了多少筹码,几乎要倾家荡产。只有这样才能打败外面守着的那个聪明的共襄,他只有这一步能走了。

“公仪恪……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赐香也顾不得自己这样的穿着,猛地拽住了公仪恪的手腕,登时惊呆了。她竟然清晰的感到了公仪恪手腕上跳跃的脉搏,就像突突的心跳,跃动,却很虚弱。

“你的脉象不是在背上吗?怎么会?”

“我失去十年的功力,”公仪恪的声音很虚弱,之前修炼北冥神功的时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底子一朝一夕之间损失大半儿。

“怎么会?”赐香茫然无措,却松开了公仪恪的手臂看着他被自己轻轻一捏而显露出来的红痕。又看着自己的一双似乎强有力的手,难不成……

“我的内力都输送到了你的体内。”

“为什么会这样?”赐香不知道为何心头竟然一痛,她欠这个人太多了。实在是不愿意再欠着他。伤害他。她不可以那样做的。

“因为你无意间吞食了大量的血丹,却又运功强行将血丹所产生的力量储藏在丹田之内,与你的阴寒体质相冲突。若非想发法子找一个修炼阴寒内力的人度你十年内力消解,后果不堪设想。”

赐香猛地退后了几步,忙又冲了过去一把握住公仪恪的手腕。经脉果然虚弱得很,怪不得受不住自己刚才的轻轻一挥。

她顿时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起来,内疚好似无边无际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拍了过来。令她觉得连呼吸也困难了许多。

她垂下了头不敢看向公仪恪,她究竟要折磨这个男人到什么时候?他本不欠她的,却要为她一次次的失误愚蠢而受着牵连。

“对不起……”赐香似乎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将整个自己狠狠缩进水中,“对不起……对不起……”

公仪恪银瞳中满是疼惜,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些。既然选择爱她便不能让她这般痛苦愧疚,他终究是没忍住探出另一只还能动弹的手臂将她轻轻拉了过去。

“对不起……”赐香除了这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是不聪明的人,她也明了这一次公仪恪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不仅仅是那十年的功力问题而是整个公仪家族的代价,代价太大了。大到她承受不起。

“不……一定有办法……我给你还会去!我不要你的东西!!不能要!!这对你不公平……”赐香慌乱的想要给公仪恪把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是阴寒体质。我也是,我的内力决计同你的不相冲突。我这便还给你……”

“怎么还给我?”公仪恪苦笑,怜惜的看着面前慌张的小女人,傻姑娘……难不成你要……呵!他自嘲的笑笑,赐香喜欢共襄,若是自己换成了共襄,她想必很愿意用那个法子吧?

一滴滴莹然的水珠溅落在赐香红润娇俏的脸颊上,顺着她的下巴滑落下来,滴进了碧水中。美人,美景,公仪恪只觉得呼吸中带着几分渴望,但是却又被自嘲所取代。

他强忍着心头的热烈缓缓向后退了去,垂首将自己被弄折了的胳膊接了上来。转过身,背后猛地撞上了一具柔软的身体,杜若的香气让他几乎迷失了方向。

“我愿意!”

“不可能,”公仪恪的喉结紧紧缩了缩,“这法子不好,原来也是玩笑话。”

“我是丹师,而且是八品丹师,我知道什么法子能用,什么法子见效快……什么法子……”

“共襄在外面护法,”公仪恪忍下了转身想要将她嵌进身体中的冲动,他忍的好辛苦,他爱她爱的发了疯,癫狂成魔。却要咬着牙将主动贴过来的心尖上的人推出去。

公仪恪之所以能撑得起公仪家族绝不是绣花枕头,他明白若是这一次放纵了自己。赐香将会永远离开他,而且还会陷入更深沉的痛苦之中。他只想要细水长流,让赐香欠着他,不着急,慢慢还,也许一辈子还清更好。

赐香果然身体慢慢离开了公仪恪健硕的脊背,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公仪恪猛然心惊转过身将她的手腕握住,惊痛至极低喝道:“你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还你?”赐香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我爱着他,我不能……不能这样对他……我也不能这样对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姑娘!!”公仪恪心头的怜惜再也克制不住,猛地将她精致的下巴抬了起来,银瞳灼灼,“既然如此……你还我一个吻吧?我们就当两清了……”

“……”赐香挂着泪珠的脸抬了起来,茫然无措,现如今的事情让她无力的很。

他的唇一点点碰触到她的唇上,若蜻蜓点水般,害怕吓着她。温柔的姿态令人心疼,只是在她的唇上轻轻巧巧地印下一个灼热的烙印,便离开了。他看到了洞口处身穿羽袍一晃而过的身影。

“他来了!”公仪恪知道共襄定是将刚才一幕收进了眼眸中,不知为何心情好了一点儿。(未完待续。。)

第247章 不一样了

“共襄,”赐香忙披上了外衫,缓缓走了出去,带着点儿心虚。

共襄依靠在洞口冰凉岩壁边,将手中玉箫收好,解开身上的披风兜头将她罩了进去。

“共襄……”

“别说话!”共襄的声音带着些生冷,呼出的气息却是烈的利害,将她紧紧箍进怀中,“别说话……让我抱抱你……”

“共襄……我们没有……”

“不必说,我知晓。”

洞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公仪恪穿好了玄色锦袍走了出来,寒风陡然吹来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果然失去了十年的内力,整个人竟然扛不住一点儿严寒。

赐香忙挣脱了共襄的怀抱,却急着将公仪恪扶住:“小心些!!”

共襄的茶色眸子动了动,冷眼旁观公仪恪的一举一动,此人果然是歹毒啊!这样一招棋走得好,现如今赐香怕是将他当做爷要供起来的。

“前辈!!”赐香将冥兽喊了过来,“前辈,你且载他一程可好?”

“香儿,公仪长公子同我可以一乘!”共襄实在不愿看到公仪恪与赐香同乘而归。

“不可!他身子弱,你的追风不如冥兽稳便。共襄,我先同他一起上去,一会儿冥兽再下来接你,你的追风马估计单涛他们已经帮你牵到了谷口。”

共襄突然喉间一阵苦涩,她竟然先要同公仪恪上去而将自己独自留在这里。虽然这样的安排也说得过去,可是看着公仪恪那小子弱不禁风的模样,着实令人恨得牙根痒痒。

赐香当下便扶着公仪恪上了冥兽。自己却是一跃而上。动作轻松得很。两人一前一后坐着。由于这尴尬倒显得沉默起来。

冥兽将雪狼也甩在了背上,顺着光滑的冰壁攀援而上,瞬间便到了断崖上面。

“上来了!!师傅!师傅!!”单涛猛地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云隐等人,甚至还有叶楠。

赐香一愣,叶楠会意的点了点头,她瞬间明了,这是一种默契。叶楠并没有将她的身世之谜揭穿。只是很奇怪回春阁的这些人怎么会容忍叶楠一同前来。

赐香小心翼翼的将公仪恪扶了下来,公仪恪脸色一阵发烧,被一个小丫头这般呵护实在是丢人。不过内心确实觉得甜蜜的很,他也不矫情,直接握着赐香伸出来的手缓缓跃下了冥兽的脊背。

“云隐快去取一件狐裘披风,长公子现如今受不得风寒!”

“是,”

云隐将早已经备好的狐裘披风拿了过来,垂着眉也不说什么却还是提醒道:“不知dào

南昭皇太子殿下……”

“哦,前辈!你去接他!!”

赐香将披风披在公仪恪的身上,神情中多了十分的小心。

“赐香大师!!”龙吟手中捧着一盅丹药走了过来。“这一品是叶长老同云隐合力炼制而成的浑天丹,尊上刚刚将公仪长公子的十年内力吸入丹田需yào

加固经脉。”

赐香不禁一阵诧异。这可是一味八品丹药,没想到云隐的能力竟然到了此种高度。

她忙接过来吞咽了下去,丹田中的那种滞涨竟然缓缓化成无数条溪流渐渐流向了四肢八脉,果然比之前要舒服了许多。就好比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突然弄到了许多的宝贝却又不知dào

放在哪里。这品丹药固本培元,还起着一定的引导作用。

“云隐,叶长老,多谢了!”

“赐香大师客气了!”叶楠还是带着一些尴尬之色。

“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公仪长公子的脉搏我已经探查了,只是虚弱一些,还没有伤及根本,不若我们几个人商讨一下还能有什么丹药可以补救?”

云隐微微沉吟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明白一个强dà

的武者提升功力并不全靠丹药之功。那决计是一朝一夕苦苦修liàn

尝遍了常人所不能克制的痛苦还成就的一番事业。只是没想到公仪恪竟然为了自家主子可以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令人感佩。

不过他也看出了南昭皇太子殿下对自家主子的情谊,不知dào

这样一段恋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罢了!自己还是一团乱麻,又如何猜得透主子的情缘?

不多时冥兽将共襄也接了上来,他也不说话只是直接走向了自己的追风,似乎有些意兴阑珊。其他人也是诧异莫名,凡是认识他的人都知dào

此人最是喜欢热闹,向来洒脱风流。此时看起来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沉默,带着一抹落寞。

剑九亲自带着上阳影卫赶了过来,看到公仪恪后俱是红了眼睛。这些汉子哪一个不是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而来,不管经lì

过如何非人的折磨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此时看到公仪恪的虚弱,实在是痛彻心扉。

剑九不忍再看别过了头,长公子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候。他有些恨赐香这个女人了,若不是碰到了她……是她将长公子从神坛上拉了下来,摔倒最底端。

“回家!!”赐香将公仪恪扶上了冥兽,却看到共襄一句招呼也没打径直打马率先冲了出去。整个人像一朵漂浮而去的白云,赐香顿了顿别过脸,她不知dào

该怎么办?

不禁觉得命运才是最厉害的对手,总是将大千世界的蝼蚁生命玩儿弄于鼓掌之间。

一行人不多时回到了禹州城,不想刚进城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枭冷。一袭张扬的紫袍迎风而荡,琥珀色的眼眸中蕴满了愤nù

,额头间的印痕不停变化流转着光芒。

他几步抢了过来,差点儿冲撞了冥兽。

“吼!!”冥兽嘶吼了一声,以示警告。

它已经感到了枭冷迎面而来的那种想要杀人的急迫,赐香忙勒住了冥兽扶着公仪恪跃了下来。

“死女人!!!”枭冷怒极真的就一耳光甩了过去,却不想被挡在赐香前面的公仪恪用身子接了下来。

公仪恪竟然连枭冷一掌也接不住,踉跄着后退了几分,却依然倔强的护在赐香的面前。

枭冷不可思议的看着公仪恪苍白似鬼的面容,几乎吓了一跳,四周响起来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上阳影卫是要和他拼命的架势,纷纷围了上来,即便公仪恪身体虚弱但是那也是他们的长公子。

“都住手!!”共襄驾着马折返回来,看着赐香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态,“赐香大师,前面梅家的人来了!我去挡一会儿,你们从另一条路回去。”

赐香不禁一愣,不是因为梅家,而是因为共襄口中的那句“赐香大师”的称谓,她忍了忍抿着唇转过身:“走!从南城那边穿过去。”

南城大多是小巷破屋,沿着南城边的勾栏向前面走去,便到了那片竹林。过了竹林就可以回到回春阁驿馆,谁知dào

在竹林中远远看到了一批人马。

一个个俱是穿着华丽,大多是禹州城的头头脸脸的人物,为首的正是一袭绣着梅纹的梅苍云。墨玉冠,广袖随风轻舞,丹凤眼射出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光,像是一头等待猎物的猎豹。

枭冷刚才觉得自己出手有些重了,此时看着赐香又觉出几分心疼来,忙站立在赐香的面前。

“赐香大师别来无恙啊!!”梅苍云缓缓笑道,下了马,身后跟随着的一众人等具是一片下马之声,脸上却又带着莫名难辨的神情。

赐香冷冷扫视了过去,猛的看到了梅苍云身边站着的一个身材略矮却是粗口阔鼻,眉眼凌厉的中年男子。不禁心头一颤,此人是大陆世界的后起之秀,曾经与公仪恪多次对决被公仪恪公然羞辱过。

此番梅苍云将此人找来莫不是来……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公仪恪。难不成公仪恪失去十年内功的消息已经众人皆知了吗?

“梅苍云你这是做什么?”赐香希望共襄尽快发xiàn

他们被戏耍的情形,这梅苍云将共襄这样一个高手调走,现如今只能是能拖一时拖一时。

“呵呵……听闻赐香大师闭关炼制了八品丹药,似乎很神mì

,在下好奇的很。加上八品丹药是极其珍贵之物,特派人来迎接赐香大师。”

一派胡言!赐香看着对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不禁冷笑:“梅苍云你这是何苦呢?若是有什么尽管招呼来吧!”

她没工夫同他打哑谜,只想知dào

他的来意。

“哈哈……”梅苍云朗声而笑,“赐香大师果然是快人快语,在下的这位朋友是公仪大人的旧相识,特来同公仪大人叙叙旧,不知dào

赐香大师能否行个方便?”

四周的上阳影卫一阵喧闹,不想竹林四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赐香定睛看去竟然是黑乎乎的一片箭头,而且每一个箭头上面都淬了毒。没有一条活路,也没有一丝死角。

“梅苍云!你胆子也太大了些吧?小女子虽然是不入流的丹师,但是公仪大人好得也是朝廷命官?!!想造反吗?!!”

“呵呵……赐香大师多虑了,我只是害pà

大师这样身份尊贵的丹师遭遇什么不测,特在此保护而已。”

他是摆明了要压制住公仪恪的势头,或者更是为了试探。

赐香额头的冷汗流了下来,对面的那个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公仪恪好久不见,不若今天再比试一次,争一争武林第七的位置,可否?”(未完待续……)

第248章 轮不到你杀

公仪恪冷冷笑了笑,刚要站出去,却不想被赐香猛地挡在身后。

“还比什么?不是早成了公仪大人的手中败将吗?”

“公仪恪!”那人冷冷笑道,“没想到一向清冷孤傲的公仪恪竟然沦落到了需yào

女人保护的地步。”

公仪恪的银瞳中瞬间晕染出了一丝冷芒,手腕缓缓抬了起来触及到腰间的佩剑。

“狄钊!!”剑九知dào

这个中年人就是之前被公仪恪从神坛上挑下来使得一手好刀的狄钊,此人武功高深莫测,背后的那柄饮血刀更是威名远扬。

此人的实力只排在了公仪恪之后一位,若是给他知dào

长公子内力几乎尽失,今日长公子决计是命丧于此了。他们几个虽然挡不住此人,但是能抵挡一会儿是一会儿。

四周的上阳影卫激愤万分,但是看到梅苍云在此处布置好的毒箭阵法也是投鼠忌器得很。

“剑九!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儿!”狄钊冷眼笑道,“你主子还没说话,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公仪恪银瞳一烁缓缓道:“剑九退下!你带着赐香大师先行一步,”他多余的话没有,拔出了剑冲着狄钊指了过去,锋芒毕露。

“果然是公仪恪!来!出招吧!!”狄钊虽然听了梅苍云的蛊惑但还是有几分忌惮,公仪恪的实力实在是太强悍了,他不能不小心一些。

“等等!!”赐香勾唇一笑,强压住内心的慌乱,拔出了公仪恪送给她随身携带着的那柄银霜宝刀。

“赐香大师还是不要趟这浑水的好。”狄钊倒是不敢在赐香面前太过造次毕竟是八品丹师。以后说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不要把彼此的路堵的太死。

梅苍云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其实还用证明吗?赐香,剑九还有那个一向邪魅冷淡的枭冷都显出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公仪恪果然将内力度给了赐香这丫头,只是不知dào

这丫头究竟遇到了什么?竟然需yào

公仪恪亲自度给她内力,这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派在回春阁的探子根本打不进回春阁的核心,只是收到了消息,赐香突然晕厥。然后便是公仪恪陡然出现,偶尔听到了公仪恪消耗内力之类的只言片语。他于是猜测到了公仪恪一定是将内力度给了赐香。至于为什么他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没关系,他会查清楚的。他轻轻移到了狄钊的身后,若是这一次公仪恪真的没有了高深莫测的武功,成了一个废人,或者干脆直接被狄钊杀掉。梅家便又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到时候东昊国便只有梅家一家做大做强了。

赐香硬着头皮冷冷笑道,一掌将一边的修竹生生拍断了去,这一示威倒是令狄钊顿了顿。看着她内力雄厚,加上又是八品丹师的身份,不能不忌惮一些。

“公仪大人是我回春阁的客人。既然你是来找我们回春阁的麻烦,不如先过了回春阁这一关。公仪大人什么样的身份。焉能随意与人比试?”

“赐香大师此言差矣,”梅苍元微微一笑,“狄钊大侠怎么会寻回春阁的晦气,赐香大师误会了。只是故人切磋一下而已,我想公仪大人也会欣然愿意的。”

公仪恪冷峻的面容丝毫没有任何变化:“赐香,你且同剑九回去,这里……”

“老子来会会你!!”枭冷的笑容邪魅而狷狂,丝毫不把狄钊放在眼里。

“枭冷?”赐香实在是太诧异了,她知dào

枭冷同公仪恪势不两立,恨不得杀了对方,将对方置于死地。

即便是梅苍云还有那些上阳影卫都没有预料到枭冷会替公仪恪出头,这实在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变数。

梅苍云不是不忌惮枭冷六品毒师的身份,而是知dào

枭冷与公仪恪的世仇,所以料定枭冷不会出手。

“你是谁?”狄钊生活在北冥国,听闻过枭冷的名头却没有亲眼见过。

“枭冷!”似乎为了印证枭冷所说的话,双头蛇花花竟然也赶了过来,。

狄钊即便再认不得枭冷也认得他身上的双头蛇,不过一个六品毒师而已。他这样的高手不会放在眼里,也不想再同他们这些轻如蝼蚁的家伙废话。

背上的饮血刀陡然出鞘,兜头便冲着赐香等人卷了过来。

“拼了!!”上阳影卫忙冲了过来相救,四周的毒箭却也一贯而发。

正自混乱不堪的场面一时间到了失控的境地,却见复杂多变杀气重重的竹林中掠过一道纯白身影。

公仪恪手握着的剑还没来得及刺出去,枭冷同赐香一前一后正要同狄钊拼命的时候,共襄却是横插了一剑。

谁也没看清楚共襄究竟如何出手,只见那柄饮血竟然飞了出去,削掉了一大片竹子。死死嵌进了不远处的泥地中,直没入柄。

梅苍云下意识的向后躲开了些,他以前一直都没见过共襄动手,此番算是见识了。若是猜的没错的话,这样的修为该是在大陆世界排名一二的实力。

他头一次生出了一抹寒彻心骨的冷意,四周射出来的毒箭却是停顿了几许。

“梅苍云!今日且饶你一命!!带着你的人滚!!”

共襄不是不想杀梅苍云,主要是因为四处的毒箭不知dào

梅苍云布置了多少?他已经见不得赐香再受什么伤害,毒箭无眼,不若乘此机会将对手逼走。

梅苍云缓缓抬手做了一个手势,不多时身后那些早已经吓破了胆的依附于梅苍云的权贵们一窝蜂随着梅苍云撤出了竹林。

共襄缓缓来到了地上半跪着的狄钊面前,狄钊此时的眼眸中只有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即便是当年与公仪恪争斗也是在几十招之后落败,现如今竟然连一招都抗不过去。

“狄钊!好得你也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何苦做梅家的走狗?”共襄淡淡看了他一眼,走到赐香面前,“同我共乘一骑!”

说罢也不管赐香什么样的表情,直接将她打横抱上了追风,绝尘而去。

公仪恪唇角溢出一抹苦笑,缓缓收回了腰间的佩剑。一边的剑九却是忙赶了过来将公仪恪护在中间,公仪恪冲着枭冷突然笑道:“多谢!”

“老子……”枭冷的狠话还没有说完,公仪恪转身离去。

一时间竹林中只剩下了狄钊和枭冷二人,枭冷蹲在他面前。狄钊空旷的眼眸中终于缓过来一丝活气。茫然的看着枭冷,不知dào

自己该何去何从。

一生醉心武学,到头来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狄钊!你还会杀公仪恪吗?”枭冷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这样问?

“呵呵呵……为什么不?”狄钊呕出一口血,喘了口气道,“公仪恪杀了那么多人,若不是我也自会有人去寻他的晦气,你难道不是其中的一个吗?”

枭冷邪魅的脸上突然掠过一抹诡异的笑容:“狄钊!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喜欢我要杀的人死在别人的手上,况且我现在有点儿不想杀他了!!那么……你们也不能……”

“啊!!”狄钊的额头间陡然出现了一个紫红色的小洞,瞬间糜烂,两只眼睁的大大的,看着枭冷,依然是那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回春阁的驿馆虽然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但是却多了几分不明所以的怪异氛围。共襄将赐香带回来后再也没有说上半句话,赐香也因为公仪恪的关系而显得yì

兴阑珊。

枭冷一个人喝闷酒,心里头琢磨着公仪恪的意思?他们两个人之间除了杀了彼此还有什么好谈的?可是枭冷有些气闷,怎么会一夜之间公仪恪变得如此脆弱不堪,实在是过分。

公仪恪带着上阳影卫回到了隔壁的别院,赐香吃过这餐沉闷的饭,冲云隐和龙吟道:“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云隐知dào

这是要商谈公仪恪的事情,也不敢怠慢忙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单涛!!你去请叶楠长老前来一聚!!”

“是,师傅。”

“你们要是商讨公仪恪的内力,我和枭冷也可以帮得上忙,”共襄将手中的酒杯随意的丢在一边。

赐香知dào

共襄和枭冷素来与公仪恪不和,随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们回去休息……”

“怎么?怕我和枭冷谋害你的公仪大人?”共襄冷冷讥讽。

赐香心头一痛,共襄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她不知dào

自己究竟错在哪里?若是因为公仪恪那个一点而过的吻被共襄撞见,自己遭到这样的对待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还是觉得痛苦,从什么时候她和共襄走到了这步田地?彼此喜欢,却又彼此憎恨?

“老子真他娘的服了!!这他娘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啪的一声,枭冷将杯子摔到了地上,站了起来,“我真想配一副毒药毒死他算了好过这般半死不活的活着。”

“枭冷,我不喜欢你这样说公仪长公子,”赐香的脸色陡然冷了几分,也不管枭冷难看的要死的脸。

一夜商量过后,却还是没有一个好法子能解决。共襄突然看着红了眼睛的赐香:“若是你信得过我,便按照我的法子来。先用你能炼制的高品级丹药吊着他丹田中的气息,最后还是需yào

找到昆山老人,也就是他的师傅。”

“尊上,恢复内力绝非一朝一夕,”云隐缓缓道,“除非还有更厉害的修行阴寒武功的人将内力度给公仪大人,否则绝不可能恢复到如初。”(未完待续……)

第249章 九品玄元丹

讨论的结果令人郁闷,公仪恪似乎永远失去了他那一身傲人的武功。赐香整个人颓丧极了,从最初河阳城的邂逅,到后来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

之前的赐香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东昊国最神mì

的公仪长公子竟然会和她这般纠缠不清!

“好!我带着他去北冥!!”

“你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共襄知dào

赐香打的什么主意,她一定是想替公仪恪找到传说中消失了很久的昆山老人。也就是公仪恪的师傅,此人据说住在北冥的昆仑山顶峰,性格古怪,喜怒无常,一般人根本探查不到他的踪迹。

可是越是这样越意味着赐香要去北冥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找到那个古怪的老人,但是共襄生气的不是这些。而是公仪恪也许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要同赐香厮守在一起,这实在是让他痛心。

一屋子的人具是看着共襄愤nù

的表情,云隐率先反应了过来,暗自叹息。原本共襄同赐香大师情投意合,现如今突然插入了公仪恪这样一个变数,实在是难办得很。

赐香脸色一红,哪里听不出共襄话语里的震怒。别的人也许不明了,她可是知dào

共襄满腔的醋意。

“殿下不必担心,我只相信一条只要我用心去找,就一定能找到昆山老人的所在。”

共襄茶色眸子更是蕴含着满满的怒意,她竟然客气的喊自己殿下?!

“那若是找不到呢?别说是你,即便是公仪家的人现如今也找不到他。公仪恪八岁被送到北冥昆仑

,十三岁回来。现如今将近十年的时间。连他都不知dào

自己的师傅在哪里。你一个外人如何……”

“我不是他的外人!!”赐香心头烦躁。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些不妥,可是也不愿意收回去。

共襄登时闭了唇,狠狠瞪着她,也不知dào

自己在烦躁什么!就是痛苦不堪,那天他看到了公仪恪吻上赐香的一瞬间差一点儿就要杀了公仪恪。若不是最后的理智阻拦,他早就杀了过去。

明明知dào

自己实在无理取闹,明明知dào

赐香这样的心肠绝不会是忘恩负义的人。可是他就是痛恨她的侠义心肠,这也罢了!现如今!她在说什么?!!

不是外人!不是外人!!赐香难不成还要做公仪恪的内人?!!

他咬着唇。两只手攥成了拳头,紧紧收拢在腰间两侧。因为愤nù

甚至连身体都带着些许颤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嫉妒,这样的嫉妒之火烧的他快要疯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解救的办法,”龙吟性子一贯冷清,与这人情世故不如云隐看得透一些,不知死活的说道:“现如今倒还是有一个法子。”

云隐眉头微蹙,不知dào

她会说出什么来,只希望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子不要再犯傻。

“尊上不好意思说,我便说了。”龙吟叹了口气,“既然尊上现如今没有嫁人。公仪大人也没有娶亲,不若办一场亲事,夫妻双修自然体内的内力便回到了公仪大人……”

“你他娘想死吗?!!”枭冷猛地站了起来,横眉冷对龙吟,手中的毒瘴已然变了颜色。

云隐不露痕迹的将龙吟挡在身后:“枭冷大师请息怒,若是从现如今的情形来说,这样的法子倒是最好的。不知dào

龙吟哪里说的有错?”

枭冷顿时愣住了,哪里有错?你未嫁我未娶,天经地义的好法子!凭什么轮到他枭冷来指手画脚。他现如今连共襄也比不上,最起码共襄在那丫头心目还占着一个情字!

“真他娘该死的!!”枭冷收回了毒瘴,转身出了屋子,一脚将门口的青瓷花坛踢了一个稀碎。

赐香也没想到龙吟会将这再明白不过的事情挑明了,他们就像一群可笑的假瞎子,明明看得到事情最简单的真实,却还是要装作看不见。

“你们谈吧!我走了!!”共襄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将回春阁的上上下下砸碎了。

叶楠看着赐香的脸,也是陷入了深思。除了龙吟那个棒槌,明眼人一看便知dào

赐香这丫头同共襄和枭冷之间的**不明。

“赐香大师!!”叶楠咳嗽了一声,“老夫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哦……”赐香缓过神来,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共襄离去后空荡荡的椅子上收回来,“叶长老有何见教?”

叶楠沉吟道:“武林界像公仪大人这种短期内丢掉内力的情形也是有的,比如七十年前叱咤武林的安春阳,河北道上说一不二的武林至尊颜存,都是失去了内力之后,服用了一味丹药非但将之前的内力重新汇集丹田,而且更是突pò

到常人无法想象的高度。”

赐香之前一直灰暗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叶长老可知dào

这味丹药的名字,来历?”

叶楠看了赐香一眼,心头暗道虽然自己这样做带着些许卑鄙,但是为了能将这丫头拉回来却也只能这样说了。

“九品玄元丹!”

赐香脸上的希冀渐渐化成了一抹失落,九品玄元丹,九品玄元丹……她暗自喃喃自语。自己刚刚突pò

八品丹师的禁区还没有多长时间,根底便是不稳得很。如何能炼制九品丹药?

再者说来,自己突pò

八品的付出实在是太大了,原本以为仅仅是得了公上舟前辈的恩惠。可是没想到事情到头来,竟然会是以公仪恪的毁灭甚至是公仪家族的毁灭为代价的。

“玄元丹的炼制本身就加进了九品丹师自身的功力,而且此丹的炼制需yào

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所需yào

的药材也是极其古怪的。星辰草和寒冰箭草生长在冰谷,腐骨灵花只有一朵而且还是在魔教的桃花谷,青龙参在北冥的戈雅沙漠,千金藤在南昭的沼泽,最最不容易弄到的是九尾龙葵花只有在传说中的昆仑墟才能找到。”

“昆仑墟?”赐香光听着就满头大汗了,这该死的昆仑墟可是只有传说中才能抵达的地方。

叶楠缓缓道:“这些植物别说是一年,即便是有的人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弄到手。”

“不知dào

燕都有没有卖的?”

“赐香大师你想想这些至宝能从燕都的草药市场上买得到吗?”

赐香漠然,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叶楠继xù

道:“我还没有说完,除了这些东西,还需yào

千幻珈蓝和云霄花,这两种……”

“这两种在无望绝境中有,”云隐接话道,眼神却是带着一抹审视,看着叶楠,他不清楚叶楠这样详细的提到九品玄元丹的真zhèng

目的是什么?

叶楠避开了云隐凌厉的眼神,暗道赐香这丫头好福气竟然收了这么一个精明的属下。

“云隐大师果然见多识广,”叶楠打着哈哈笑道,“可是这两种草药在整个无望绝境分别只有一株,当然千幻珈蓝的果实是用药的根本,可是不久前曾经有人将千幻珈蓝同云霄花连根拔起现如今移植到了凌云峰顶!”

他说罢看着赐香的反应,果然赐香脸色微变,似乎在刻意躲避着叶楠的视线。

“我累了!先回去躺一会儿,吃过午饭还需yào

见一见禹州城的丹师们。”

“既如此赐香大师也不妨先休息,总之公仪大人的情形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得了的。”

叶楠边说边站了起来,突然提醒道:“赐香大师,当今能炼制出九品丹药的只有端木家族的家主能够试一试。虽然我家家主端木泓良同赐香大师似乎有些误会,若是需yào

帮忙小老儿一定代为引荐。”

赐香一阵头痛,叶叔叔竟然是在逼自己回到端木家族去。若是此番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容家怎么办?容家人待自己不薄,身世之谜牵扯出来的魔教,容家,南昭陶家哪一桩不是要命的节奏?

“多谢叶长老提点,本来是要上凌云峰顶拜望端木前辈的,只是事情纷乱,待到燕都丹会的时候定当拜见。”

叶楠唇角晕染起一抹苦笑,这丫头与端木泓良在河阳城负气立下来的半年之约,他可是在场的。不过话也说回来了,端木泓良家主却是偏心了一点儿。

端木赐香死的不明不白,光凭借黄埔即墨和端木烟雪的也一面之词便不了了之。长女没过周年祭便将小女儿迫不及待的推入东宫,若不是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儿,端木烟雪便是现如今的太子妃了。

端木泓良从来没有替自己的长女考lǜ

过什么,可是他不能不考lǜ

。他始终忘不了小赐香的娘亲,那个善良聪颖低调的女子,那个被端木洪亮辜负了一世的传奇女子。

端木家族也只能是她的女儿才有资格掌控,叶楠等那一天等太久也太波折了,这一次决不能再失败。这端木家族的掌舵者角色,赐香不愿意也得坐上去!

后院子的绿梅开的正旺盛,赐香捂着晕乎乎的额头本来想要回轩阁中小憩一会儿。可是她还是顺着院中的花径走进了梅园,一袭纯白色身影勾住了她的眼睛。

共襄擎着手中的青瓷酒坛歪歪斜斜靠在了虬髯的梅枝旁边,仰起头任凭残雪飘落眼眸。

他本来生的妖冶俊美,此番却带着几分出尘的美,怔忪的看着天空。最近没有一个好天气,灰蒙蒙的,看着难受。

“共襄……”赐香不由自主的踱步走了过去。

共襄转过身茶色眸子闪烁着温暖却又凄楚的光芒,手中酒坛丢进雪堆中,却一把将赐香扯进怀中。(未完待续……)

第250章 凌霜别院

共襄的怀抱带着冰雪般的清冽味道,赐香只觉得整个肋骨都要被勒断了似的,带着点点的疼。

她的颈项被共襄紧紧扣着,不得不向后仰着,一团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舌尖敲开了赐香微颤的唇,将她的气息全部吸走,恨不得将她吻毙在自己的怀中。

共襄一向是个温柔的男人,那些温情浪漫的小情调,呢喃的低声细语,还有令人不停地回味着的小笑话。

他笑她笨,笑她傻,笑她那些不知所措的小失落。她恨他奸,恨他毒辣,还有那些每每想起来都会心一笑的小计谋。

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就像是最后的诀别,恨不得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他越来越发xiàn

自己完了,本以为赐香就是一个随时会被他牺牲掉的棋子,却没想到爱惨了这枚棋子。恨不得自己剖心挖肺死在她面前,恨不得讲两人的相遇重新来过。

若是有那么一天,他不会将她带到河阳城,不会让她参加该死的河阳城丹会。他会带着她游遍大江南北的城镇,看遍大千世界的风景。不会遇到枭冷,更不会遇到那个阴魂不散的银发公仪恪。

他和她的日子一定会过的幸福唯美,如果可以有重来的机会,一定会将她紧紧握在手中。

共襄的吻带着极其霸道的掠夺,赐香几乎要晕厥过去,直到最后一点气息消失。

“呼……”共襄将她放开,却躬身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嘶哑没有之前的自信满满。“香儿。我喜欢你。跟我走,回南昭好不好?”

赐香胸口痛的厉害,拼命摇着头:“我不能……”

“跟我走!!我知dào

你也是喜欢我的!!”

“我不能……”

“香儿!!”共襄的手掌带着些微颤,紧紧抓着她的肩头,“你该不会喜欢上了公……”

“共襄……”赐香猛地抬头,他可以生气可以吃醋但绝不可以不信任她,情急之下眼眸中实在憋不住的泪水潸然而落。

“对不起……香儿……”共襄心头慌了,痛得要命。“对不起,我只是见不得你对公仪恪的好。赐香,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君子,我从都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我恨他……”

“共襄,不要……”赐香实在是无法自处,上一世便对情这个字恨之入骨,现如今却还是不小心碰触。

“香儿!”共襄最见不得赐香的眼泪,忙将她紧紧抱进怀中,“我答yīng

你,等到公仪恪这件事情了却了。我一定要娶你回家。”

“我……”

“不要再推脱,香儿。这不是同你打商量,而是我抢也要将你抢回去,绝不是玩笑之言。”

赐香心头忐忑的接受了共襄以这样的方式宣誓着属于他们的爱情,未来的路该如何走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睡一会儿吧!!”共襄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我自己走……”

“绣鞋打湿了,不要生病才好,”共襄将她紧紧抱着不愿意松手,绕过了梅园,在玉儿惊诧的视线中如同上一次那样将赐香轻轻放在了榻上。

毫不避讳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赐香这一觉倒是睡得踏实,体内多出来的功力起了效果,竟然不觉得累。

十天过去了,叶楠已经回了燕都,云隐将禹州城的大局挑了起来,龙吟照旧保持着与云隐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已经准bèi

好了行囊,先去河阳城找王药师治好自己的脸,然后去北冥替赐香开疆拓土,将北冥的丹师界收进回春阁的囊中。

早上的饭桌上,共襄依然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即便是单涛也不敢距离他一米的距离。本来的妖冶公子竟然渗透出生人勿进的煞气!

赐香回视那双一直灼灼盯试着自己的茶色桃花眼,刚转过了脸,却又对上了枭冷阴惨惨的琥珀色眸子。一时间无以处置的垂下头,生生痛恨自己这该死的桃花运。

“赐香大师!”一身玄色衣袍的小七在长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的出现倒是令回春阁的人分外的诧异,赐香之前多次登门拜访公仪恪,具是被拒绝了。加上禹州城甚至燕都关于公仪恪失去了内力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即便是皇上也是多次催促公仪恪回京。

唯独公仪恪稳坐钓鱼台的气势,任你东西南北风,他自岿然不动。甚至连赐香也不愿意见面,他越是如此,赐香越是着急上火。生怕他出了什么差错,谁知dào

公仪恪竟然不知dào

躲在了哪里?

他莫非生自己的气了?还是后悔为了救自己损失了十年的内力?还是不想看到自己这样的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害人精?

每一样猜测都令赐香异常烦躁,她倒是烦躁了,跟着的共襄便是醋意大发,枭冷更是神经兮兮。搞的回春阁上下几乎没有一天安宁日子,即便是龙吟也都萌生这样的想法。

尊上要不按照北冥的风俗来,一并都收了吧!!

正自心情急躁的时候,小七却代表公仪恪送了一封帖子,上面刻着的貔貅苍鹰混合体的图腾镶嵌着金边,倒是分外的精美工整。

“赐香大师!”小七规规矩矩行礼。

“快快请起!!”赐香忙将他扶了起来,急忙问道:“你家公子如何?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一边的共襄咬了咬后槽牙,强忍着酸涩,冷眼旁观。

“我家公子近来一直修liàn

,身子大好了的,今儿特意请回春阁的各位掌事还有共襄殿下,还有……”小七神情复杂的看着枭冷,“枭爷也务必赏个脸,我家公子在禹州城的凌霜别院设了宴有请各位赴宴。”

共襄微微蹙起了眉头,不知dào

公仪恪这是唱的哪出?赐香也是一片茫然,更加茫然的竟然是一边摸不着头脑的枭冷。

公仪恪竟然请他赴宴?公仪家的人皮痒了吧?需yào

他枭大爷去给他们松松?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赐香小心翼翼问道:“小七,你确定你家公子也要请枭冷大师去一趟?”

“嗯!”小七还是不愿意直接看向枭冷,整个人瑟缩道,“枭爷是我家公子特别交代要去的,还说有要紧事情同枭爷有关。”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赐香也没办法了,只是希望不要在这节骨眼儿上。公仪恪同枭冷再出什么幺蛾子,那便不好应对了。

“既然都皮痒痒了,小爷我只得勉为其难去给你们松一松!”枭冷一副不在乎的狷狂样子。

共襄冷冷一笑,却不说话,只是看着赐香。

“好吧!我们这便去一趟,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

“回禀赐香大师的话,公仪家的车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小七现如今的态度对赐香来说分外的冷漠,不能不说公仪家上下对赐香其实更加的痛恨一些。

若不是这个女人,长公子何以至此?!!

赐香当下便回轩阁换了一套织着天罗爪的锦衫,绾了一个云髻,一如往常没有任何金银装饰。只是折下一朵腊梅别在发髻中,披上一件银狐狐裘披风,带着回春阁的一干人等走了出去。

刚走出回春阁驿馆的门口便狠狠吓了一跳,即便是跟随而来的看热闹的容馨儿也是闭了叽叽喳喳的唇。

迎面站立着全副武装的上阳影卫,如果之前在禹州城的上阳影卫则是公仪恪特意挑选的精锐之外,现如今大概都到齐了。

每一辆公仪家派来的华丽马车上都挂着公仪家特殊的旗帜,迎风飘扬,带着公仪家特有的霸气。

街面上看热闹的人早被吓了回去,谁敢啊!这阵势!好像要开赴前线出征的境况。

共襄什么样的场景没有见过,在这完全看呆了的人中间显得的最为镇定淡然。

赐香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钻进了车子里,不管公仪恪抽什么风。都是她欠着他的,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她赐香都去定了。

护送的队伍经过北城的贵族居住区,直接向公仪家的凌霜别院行进。赐香原以为所谓的别院也就是一处院子而已,没想到走到近处一看竟然吓了一跳。

河阳城公仪家的明月山庄她是见过的,气派的很。但是现如今近在眼前的凌霜别院竟然比那明月山庄还要规模更大几分。即便是富有四海的共襄也不得不蹙起了眉头,公仪恪这厮究竟有多少银子?

一座小小的禹州城别院,修建的不亚于他南昭国寻常小王爷的宫殿。四周高耸的院墙,东西南北四处箭楼,飞檐下面悬着的铁马迎着风发出脆响,整个别院依然是公仪家的那种固有的气势恢宏。

赐香好得也算见过世面的,稳稳的下了车,身后的单涛连同单天德却是有些胆怯。

“恭迎赐香大师!!”中门洞开,一派护卫簇拥着公仪家的冥长老迎了出来。

到底是老熟人了,赐香倒是更宽心了不少。

“冥长老别来无恙!”

“托赐香大师的福,没有给赐香大师生生气死,”冥长老一向持重一些,说话虽然绕着些弯儿,但是从来不阴阳怪气。这真的是给赐香气傻了去!

谁让这个死女人没事儿干祸害公仪恪,现如今连整个公仪家族也被这个红颜祸水给毁了。(未完待续……)

第251章 小公子归来

冥长老的一番话令赐香略有些尴尬,忙笑道:“冥长老说笑了,不知dào

长公子现如今在哪里?”

冥长老看到赐香和颜悦色的应对倒也不好再编排了,加上对方现如今竟然能炼制出八品丹药,倒是心头有一点儿忌惮。

“赐香大师这边请!!”

赐香整了整衣衫,跟随在冥长老的身后,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神色严整来回穿梭的公仪家护卫不禁心头一乱。公仪恪虽然一贯的沉稳,而且带着点儿老实可欺,可是赐香也明白公仪恪的手段。若是得罪了此人,一定会令对方生不如死。

共襄茶色眸子越来越深邃了,公仪恪究竟唱的是哪一出?他素来与公仪恪棋逢对手,甚至暗中还带着点儿优越感。毕竟他占据着赐香那份珍贵的情意,占据着南昭国皇太子的身份,还占据着陶家未来家主的权势。

他从来没有将公仪恪正儿八经的认真对待过,但是现如今却发xiàn

自己远远低估了这个对手。

他不愿意自己真实身份暴露,已然易容成了赐香的跟班儿,走在云隐和龙吟的旁边。

枭冷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吹着口哨看着四周越来越不妙的情况。今天他倒是不怕公仪家的人挑衅,至从赐香用曼陀罗花的果实将他的万毒反噬治好以后。现如今几乎没有什么能困得住他,即便是南昭蛊王他的师父夜怀律照样也拿他没办法。

正以为如此,才引起了南昭陶家几位长老的重视,与他达成了协议。若是枭冷能帮南昭陶家扫清魔教的势力。那便不再要挟他的师傅和师妹夜酒酒。

这个世界上除了师傅师妹还能被拿来牵制他。他此生可谓再无可以惧怕的人了。

当然……枭冷的唇角不自禁翘了起来。微微侧头看着另一边走着的赐香。这丫头除外!

“赐香大师到!!”来到一处正殿之外,早有人飞奔进去传话。

赐香停下了脚步抬眸看向了面前的正殿,穹顶高耸,檐下吊坠着铁马森森,两人合抱的红柱耸立,近丈许的厅门洞开。里面挤挤挨挨似乎早已经坐满了人。

剑九亲自走了出来,扫了一眼赐香身后的瑁儿,忙将淡然的视线移向了赐香。

“赐香大师请!”

“有劳!”赐香现如今倒也不奇怪了。即便是剑九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她顺着正厅中间的绚丽多彩的地毯走了进去,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前方。正面主位上最正中坐着公仪恪,一袭玄色锦袍,翠玉腰带,琉璃抹额将那张苍白的脸映照的却是俊美异常。

银瞳在看到赐香的一瞬间晕染出一抹喜色,随即归于平淡,缓缓站了起来。银发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色泽用墨玉冠高高束了起来,但是整个人看起来仍然有些憔悴。

随着他站起来的竟然还有皇太子皇甫即墨,这倒是让赐香万分的吃惊。至从河阳城一别之后。赐香已经有好长一段儿时间没有看见他了。

之前的噩梦连连,现如今竟然化作了毫不在意。似乎这个人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紧跟着还有公仪家的长老们,好强悍的阵势,公仪家的四大长老齐刷刷的站在公仪恪的两侧。

四大长老齐聚公仪家的场合很少出现,往往四大长老都会忙于公仪家在全国各地的产业,这番竟然同时聚集在禹州,令人莫名其妙的生出几分不安来。

紧跟四大长老旁边的则是坐着公仪家的头头脑脑和各级掌事,专门另辟一侧地方,坐在了一起。

赐香稍稍侧过头看向两处的客位,东昊国梅相梅城居于东面的首位,接下来是梅苍云等梅家的实力派人物。西侧首位竟然是端木泓良,他下手位的叶楠冲赐香微微点了点头。

赐香看着自己爹爹端木泓良面无表情的坐在了西侧首位,下意识的想要逃离此地。从小惧怕这个父亲,已经留下了阴影。可是身后跟着的回春阁老少却也不允许她如此的任性而为。

回春阁在赐香的带领下如今已经是名声大噪,年纪轻轻的八品丹师,收复了之前丹王公上舟的坐骑冥兽,垄断了整个北冥国的丹阁,河阳城,禹州城一多半儿的丹阁,甚至还有一个容家的嫡长女的背景。

这些光环使得小小的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竟然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资本,尽管与那些贵族门庭的华贵优雅不成比例,但是一袭素装的赐香却是光彩夺目的。

满厅的头头面面的人物一个个站了起来,皇甫即墨缓缓走到了她面前,看着这个一别长久未见的女子。不禁心头生越发的被吸引了过来,明明穿着寒酸却满是高贵的气息。明明还是一个明艳的小丫头却是有着一派宗师的风范,而且这丫头竟然越发的漂亮了。

吸收了公仪恪十年内力的赐香,浑身多了几分凛然之气还有不可侵犯的高贵冷艳。

她原本灵动的眼眸中一如既往的疏离,令皇甫即墨微微蹙了眉头,实在是不知dào

自己究竟怎么得罪这丫头了?

“赐香大师别来无恙!”

“托太子殿下的福,一向还安好,”她的声音清脆明丽,像一抹阳光令人很难生出厌恶来。

赐香舍命相救云隐丹师的故事早已经在丹师界传遍了,此番更多的丹师们纷纷站了起来冲她行礼。

公仪恪微微笑道:“赐香大师能来,在下万分荣幸,请坐!”

剑九躬身将赐香引导到了端木家族下手的位置,赐香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端木前辈安好!!”赐香不得不同近在眼前的端木泓良打了一声招呼。

端木泓良也缓缓站起了身子冲她点头道:“赐香大师少年有为,实在是难得的人才,老夫佩服。”

这一番话倒是出于真心,端木泓良虽然因为小女儿雪儿的事情对赐香心存十分的不满。但是此番禹州城丹会赐香突然出手,虽然夺了禹州丹会的名头,但是也打乱了梅家瓦解端木家族的计划。

如此看来端木泓良倒是对赐香多了几分好感,不过这丫头进来窜的实在是太快了,让他不舒服。

两人分别打过招呼,赐香又同叶楠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赐香身后跟着的一众人等具是坐在她的身后,枭冷当着众多人的面也坐在了回春阁的一边,倒是又激起一片议论之声。

赐香这丫头竟然同一个六品毒师混在一处,看起来关系好得很,这又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也不知dào

为什么,公仪家的人看到此处却是带着更多的异样情绪,不过这异样情绪纷纷掩饰了下去。

一众人等都坐好了之后,主位上的公仪恪缓缓抬眸道:“各位!”他张开了手臂,端起了酒樽,袖口上用金线绣成的公仪家族的图腾,随着他的胳膊微微荡起了涟漪。

赐香忙也跟着端起了酒杯,不知dào

十天不见的公仪恪究竟想要说什么,她倒是十分的好奇。

“各位能来捧场,我公仪恪很高兴,还要感谢太子殿下,梅相,端木前辈还有赐香大师的到来,在下先饮下这杯。”

赐香手中的酒杯差点儿扔了出去,公仪恪这是什么意思啊?竟然将自己同这几派的势力相连在一起,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

共襄不禁苦笑,公仪恪真行啊!举手投足之间便向整个东昊国的权贵宣bù

了赐香的地位,这样时时刻刻的相助实在是令他气恼。那是他的女人,怎么也轮不到别人这样的处处关照。

果然大厅中的视线更多的向赐香这边投了过来,赐香忙微微垂首,不是刻意低调,而是实在受不了一边端木泓良锐利的眼神。

第一轮酒过后,公仪恪待到一众人等坐了下来后突然道:“今天请各位来是想请你们给公仪家做一个见证。”

梅苍云的视线终于从赐香的身上移到了公仪恪的身上,凤眸微微一眯,他也不知dào

公仪恪这是要唱哪一出戏?

“关于在下失去了内力的传言我想各位都听闻了吧?”公仪恪继xù

不动声色道。

梅苍云修长的手指轻轻握紧了杯子,这传言就是他放出去的。公仪恪竟然要动梅家的实力,别怪他不客气。他就是要让东昊国的权贵们知dào

公仪家已经不行了,现在站队还是来得及的。

端木泓良默不作声的看着公仪恪,之前是自己端木家族失利,现如今竟然是公仪家族。莫非整个东昊国真的没有任何家族可以克制得住梅家了吗?

公仪恪继xù

道:“我很清楚的告sù

在座的各位,那个传言是真的。”

一阵议论纷纷,登时大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公仪恪似乎很满yì

这个效果,不过他却是缓缓站起来郑重道:“所以在下决不能再担着公仪家家主的责任了,而是需yào

重新挑选一位新的公仪家继承人来担任。”

一阵喧哗!这不是开玩笑嘛!谁不知dào

公仪家前任家主只留下了公仪恪这样一个才貌出众的儿子。

公仪恪缓缓道:“公仪家除了在下还有一位流落在外的小公子,一位比我小四岁的弟弟,也是公仪家的血脉。”

一片死寂,都被吓呆了!

公仪恪将手缓缓指向了赐香身后的枭冷:“这位小公子就是枭冷,我提议枭冷为下一任公仪家的家主!!”(未完待续……)

第252章 陈年冤案

赐香的手哆嗦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登时掉落了下来,稳健持重的姿态终于被打破。酒杯摔在地上咣当一声,酒水四溅。

她猛地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枭冷,那张艳丽到极致,俊美到极处的脸渐渐沉了下来。他腰间的双头蛇花花不安的游弋起来,发出窸窸窣窣的混乱之声。

“枭冷……”赐香声音颤抖,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枭冷的心情,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枭冷救她的时候,同她讲过的故事。公仪恪疯了吗?枭冷与他有着生死仇恨,怎么可能执掌公仪家?

公仪恪踏着一室的几乎要凝固的空气,缓缓走到枭冷的面前,赐香不得不挡在了这兄弟两之间。

“长公子!”赐香带着哀求,她再也承shòu不起,承shòu不起这兄弟两个之间发生什么,实在是承shòu不起。她只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安好,这难道也有错吗?

“赐香大师,这是公仪家族的家事,还请赐香大师行个方便!”公仪恪也是公事公办的模样,看着令赐香分外痛恨。

“长公子……”赐香知dào

自己欠了公仪恪太多,可还是不愿意这两个人之间交锋。

“死女人走开!!”枭冷话虽然说的野蛮,手上的力道却很轻缓缓将赐香推到了共襄的身边,挺身站在了公仪恪的面前。

“诚心找死吗?”枭冷看着公仪恪实在是烦闷得很,只是他内心深处觉得这份烦闷实在是莫名其妙的可以。

公仪恪突然将手中的半块儿玉佩伸到了枭冷的面前,枭冷本来还很镇定的神态猛地巨变。一把抓住了公仪恪手中的玉佩。

他狠狠踉跄了一下。忙又站稳了。

“这是……这是……”

公仪恪银瞳中满是悲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你娘亲被杀死的那一夜……”

“不……这怎么可能?”枭冷的琥珀色眸子带着几分嗜血的寒意。死死瞪视着公仪恪,身子不停地抖了起来。

娘亲的贴身侍婢如姨将自己救出来的时候,奄奄一息的娘亲将半块儿玉佩塞进如姨怀中,告sù

她这个是从仇人身上拽下来的半块儿信物。

“枭冷,”公仪恪看着面前的弟弟,一直以来他都在追查枭冷娘亲的死因。因为他从来不会相信自己的爹娘会那么狠心对枭冷母子下此狠手,公仪家虽然纵横大陆世界很多年,还不至于这样去杀害自己流落在外面的血亲。公仪家族还没有冷血到此种地步!

“不可能……”

“枭冷。取出你怀中的那半块儿玉佩对一对便知dào

,你看看到底是不是爹的名字?”

枭冷像是着了魔一样,将怀中藏了很久的那半块儿玉佩拿了出来,将公仪恪拿过来那半块儿玉佩合到一处竟然是一个模模糊糊浏字,而不是公仪清江的清江二字。

所不同的是枭冷之前从如姨手中接过来的半块玉佩上刻得的是个三点水的部首,公仪恪找到的半块玉佩却是另半边儿刘字。正因为如此,公仪家的人才长久查找刘氏家族的人,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害死你娘亲的并不是爹,而是另一个叫周浏的男人,”公仪恪的手臂高高挥了起来。

剑九命人将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抬到了枭冷的面前。那人身上的一道道伤痕很明显是遭受了熬不住的酷刑。

枭冷只觉得脑海中一阵抽痛,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共襄扫了一眼枭冷手中的半块儿玉佩:“拿来我看!”

枭冷虽然对共襄感觉不怎么好。但是却是极信任他的,知dào

他素来对玉器古玩很在行。

共襄接过来枭冷送到手边的碎裂玉佩,拧着眉头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突然叹了口气将玉佩还给了枭冷:“是真的,没有作假。”

枭冷的手狠狠抖了一下,好似那碎裂的玉佩会烫人似得。他拿着玉佩,一直以来都认为水字旁的另一边便是爹爹名字。他对公仪清江的痛恨愈加深刻,一直到自己的心好似被封闭在坚硬的外壳中,没有任何人,任何话能让他相信。

先入为主的猜测,陌生的亲情,冷漠的大家族终于让一个孩子萌生了杀死自己爹爹可怕念头。不仅仅是一个念头,枭冷已经将这憎恨化作了实jì

行动。

没曾想竟然因为一个简简单单的水字偏旁便让自己错杀了人,而且是自己的亲人。

一直以来都以为公仪恪对不起自己,可是没想到自己是真的杀了公仪恪的双亲,而且是最令人痛不欲生的误杀。

公仪恪将躺在地上直哼哼的中年男子猛地单手拽了起来,或许触及了他的伤痛之处,他猛地哭号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都招了……”那人早已经面目全非,却不停地伏在地上哭号磕头,鲜红的血迹到处都是。

“讲!”公仪恪从来没有过的冷意升腾,能忍着让他活到现在已然是格外的开恩了,“讲出来,我便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那人许是被公仪恪折磨的太过厉害,突然停止了哭泣嘶哑着声音,却又像是怀念一般缓缓道:“白家搬到河阳城的时候,正好住到了周家庄园的旁边。我……那个时候是周家长子,一天无意间遇到了白家小姐……”

他的脸上竟然升腾起一抹古怪的柔和来,看着令枭冷觉得恶心,恨不得将他杀死。

“真美……”

“闭嘴!!”枭冷的剑指向了那人的咽喉,被公仪恪轻轻挡了一下。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女子,一袭白色衣衫,宛若天上的仙子误落凡尘。我对白家小姐一见钟情,随即便求爹爹几次前去白家求亲。哪知dào

白家小姐不知dào

为何却对我看不上眼……呵……我是真的喜欢她,自认为自己的家世才貌也配得上她。我不死心……”

赐香紧紧握着拳。憎恶的看着这个引起了公仪家兄弟两长达这么多年仇恨的男子。

“我不死心……我一次次去白家。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去……真想见她一面……求她能接受我的情意……”

周浏喘了口气:“白家为了躲避我搬到了城郊的一处宅子。过起了隐居的生活。我初始怀疑得很,终于给我派人查清楚了,原来是……呵呵……原来是冰清玉洁的白家小姐生下了私生子!!”

啪!枭冷一记耳光将那人扇倒在地,狠狠地盯视着他。

“让他说完!!”公仪恪看着枭冷。

枭冷第一次在公仪恪面前显露出了服从的姿态,收回了手。

“呵呵呵……”周浏知dào

自己活不长久,嘶哑着声音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一把嘴上冒出来的鲜血,“我一瞬间嫉恨的要死。这样一个清高的女子竟然愿意这样委屈自己,我实在是不甘心……我偷偷溜进了白家,闯进了白家小姐的闺房。”

他突然不说了,视线呆呆的看着前方,那样的眼神令人看了鄙视到极点却又莫名感到心酸。

“我是真的喜欢她……那天闺房中只有她一个人,我将她强行抱进怀中,她一怒之下扇了我一记耳光。我喜欢她……却又恨她恨得要死!我想要用强让她从了我……她拼死反抗却喊出了公仪清江这个名字……我当时吓傻了……公仪清江……公仪清江竟然是那个私生子的父亲……”

大厅一阵死寂,赐香的眼睛猛地升腾起了水雾,别过头不敢看公仪恪也不敢看枭冷。这实在是太残忍了,总觉得命运之神对自己不公。却也如此伤害这样的兄弟两个,实在是太残忍了。

周浏知dào

今天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凄楚的笑道:“我当时吓傻了。逃回到了周家,我是真的怕了……我害pà

公仪清江知dào

我调戏他心上人的事情暴露,到那个时候周家一定会被灭族的……我越想越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我派人去燕都探查公仪家的消息,正好给我听到风声,公仪家对河阳城白家出生的孩子似乎很不喜欢。于是……我带着人将白家……将白家灭门……”

枭冷琥珀色眸子中晕染了泪水,咬着牙,唇角咬破了,紫色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周浏似乎是回光返照吃吃笑道:“我还是不死心,我在杀死她的时候,几乎疯了般的跪下来求她跟我走,只要她跟我走即便是公仪清江我也不管了,我只想带着她走……可是她死活不肯……宁愿死也不肯……清梅……清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突然蜷缩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竟然不动了。剑九忙去抚上他的经脉:“长公子,这厮许是撑到尽头了……死了……”

“拖下去!”公仪恪心头竟然没有丝毫的痛苦,只是苍莽和厌倦。

“啊!!!”枭冷猛地疯了般的举起了手中的利剑一刀刀砍到了周浏的尸体上。

“枭冷!!”赐香大惊失色,忙要上前去阻挡。

“香儿,”共襄忙将她抱进怀中,“别去!让他发泄一下!否则非疯了不可!!”

“啊!!!”枭冷一剑一声凄厉的嘶吼,声声泣血,刀刀狠辣。

大厅中围观着的都是东昊国风云叱咤的大人物,哪一个手上没有沾满了鲜血?饶是这些枭雄们看着枭冷的动作感到脊背上升腾起一股股寒意。

枭冷手中的刀突然飞了出去,狠狠扎进青石地面上,直没入柄,那份内力又是令人心惊。

他似乎累极了,缓缓跪倒在了地上,地面上瞬间蔓延着一股紫色光芒,萦绕着枭冷的身体。

一众人等具是目瞪口呆,那股紫色光雾竟然将他身边的早已经破碎的尸体渐渐笼罩进去。将尸体上的每一块儿碎肉腐蚀了去,化成一股毒雾渐渐消失在半空中。

“毒化功!!”有人失声尖叫。

枭冷竟然在这样的情境下突pò

六品毒师的限制,直接修liàn

到了第七层,大陆世界唯一一个能将毒化功释fàng

出来的毒师。(未完待续……)

第253章 跟着她走

枭冷与公仪恪最大的相似之处便是心冷如铁,若是真的得罪了公仪家的人,那才真的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

毒化功最大的特点是,激发毒师体内的有毒内力,瞬间能将人的身体分解腐烂,即便是功力再高的武林高手也不会傻到去对抗毒化功。

在毒师运行毒化功的时候,即便是再高强的人也不敢与之硬碰,只要稍稍触及一点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枭冷许是绝望愤nù

到了极点才下意识的将练了很久的毒化功使了出来,竟然连周浏的尸体也不放过。将他的尸体生生化成了一滩毒水,将坚固的青石地面也腐蚀了去。

但是这毒化功只有七品毒师才可以运行出来,枭冷的体内本身存有剧毒,加上赐香将曼陀罗花的果实打进了他的体内。此时的枭冷几乎万毒不侵,而且自身体内的毒素却又可以挥洒自如。

厅内的明眼人都是高手谁看不出来枭冷这份体质决计是成为真zhèng

毒/王的最有利条件,而且一看此人这么年轻便有这般令人恐怖的实力,具是纷纷向后躲了开去,竟然带着些许忌讳。

这一下子倒是有些尴尬了,除了公仪恪,梅苍云父子,皇甫即墨和端木泓良还有赐香共襄等几个高手依然安稳不动,其余人都是能躲则躲。毒师就是这样的尴尬越是品级高,别人越是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身。

公仪恪身后的四大长老,暗自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不知dào

是喜是悲。喜的是虽然公仪长公子实力尽失。可是却出现了枭冷这样的一个子弟。也令人忌惮。

悲的是,公仪家族虽然也干一些暗杀之类的见不得光的买卖,但是却从来没有同毒师打过好的交到。在他们看来毒师始终是不入流的东西,公仪家也算是东昊国的名门正派向来不喜欢这些。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公仪清江的私生子竟然是品级如此之高的毒师,而且还要继承新的家主之位。

公仪恪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枭冷,缓缓探出手道:“你对爹的误会,对我娘亲的所作所为。我既往不咎。”

枭冷的身子狠狠颤了一下,却不敢抬起头来,他究竟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将自己的爹爹害死还害死了公仪家族的当家主母。尽管他们对他确实失去了养护之恩,但是毕竟也有自己的错。

“枭冷!若是你还存着半分的愧疚之心,就站起来不要让爹失望。我相信你若是做了这个家主,一定会令公仪家族立于东昊国而不倒。你若是还有半分良知尚存,就不要再推脱接下这家主之位!!”

赐香紧张的看着枭冷还有公仪恪那张冷漠至极的脸,她知dào

公仪恪是恨着枭冷的。若是不恨何苦如此相逼,逼着枭冷接受公仪家家主的位置,逼着他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逼着他将翱翔大陆世界的翅膀自己亲手生生折断。一辈子禁锢在公仪家族这样一个金丝笼子里。

“接还是不接?”公仪恪重复了一句。

一边的剑九几乎要晕过去了,长公子求求你不要这样啊!你可知dào

为了追杀枭冷。我们上阳影卫这几年可是下了死力的啊!这若是让枭冷这样一个记仇的家伙还是一个毒师掌控了公仪家的位置,还有他们的活头吗?

“长公子!”赐香不禁出声劝解道,“公仪家现如今遭遇此变故,还是不要逼迫他……”

“赐香大师,”公仪恪看到赐香出头为枭冷说话,不禁眉头轻轻蹙了起来,“这是公仪家的家事,此外在下一会儿还有要事同赐香大师相商。”

赐香被公仪恪软软顶了回去,不禁脸色一红,却也无话可说了。身后的共襄越发焦躁起来,这公仪恪究竟想干什么?

公仪恪看着不停颤抖的枭冷,此人虽然邪魅但是却是个极有头脑的,若不乘着他此时心神乱了的时机,平日里哪里能逼着他为公仪家效力。

“枭冷!想想你对爹爹!对公仪家都做了些什么!你对我娘亲做了些什么!我公仪家虽然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可是我们还不至于欠你到此种地步!枭冷!这是公仪家家主令牌!”公仪恪将一块儿流光溢彩的紫玉玉牌送到了枭冷的面前。

“你若是接了!爹爹也能含笑九泉了!你若是不接,此生再与公仪家无半分联系!”

枭冷的肩膀抖个不停,他现如今一片混乱,痛楚就像蚀骨钻心的毒虫,可是他再也没有可以逃避的地方。他哪里不知dào

这是公仪恪逼他,他从来都对公仪家族痛恨不已,对那些仁义礼教的四大长老不屑一顾。

他喜欢做自由的风,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一个杀父弑母的天下第一恶棍!他被自己的牢笼套住了,再也出不去了。他真想大吼一声冲出去,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可是他明白。今日公仪恪宣bù

自己失去了内力,便是将整个公仪家压在了他的脊背上。

是的!他就是要他去死!自己的这个兄长果真恨他到了此种地步,就是要在将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放在火上烤。

可以想象得见,未来的公仪家族迎接的会是什么?皇帝的猜忌,梅家和端木家族的排挤,还有就是那些数也数不清的敌人像暗夜中的怪兽一样,等待着吞噬掉他。

这些都不算什么,他的好兄长公仪恪在这所有的重担之下,将他杀父弑母的事情公之于众。给他加上的是永远也逃不脱的精神桎梏,他会被父亲公仪清江的灵魂逼死的。

“呵呵呵……哈哈哈……”枭冷笑得万分凄楚,明明是在笑却是含着满眼的辛酸眼泪。

他缓缓站了起来,扯过了公仪恪手中的玉牌。

“很好!公仪家交给你了!!”公仪恪银瞳微闪,缓缓将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也摘了下来,一并递了过来。

“多谢大哥美意,”公仪恪的声音嘶哑的厉害,琥珀色眸子里满是绝望,却又倔强的保留着以往的那抹骄傲。

其实他的骄傲早已经被公仪恪狠狠踩到了脚下,如今他既是公仪家高高在上的家主,又是令人不齿的怪物,注定一辈子只能活在孤独中。

冥长老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担惊受怕,谁都知dào

让枭冷这样一个大魔头做了自己的家主,而且还是一个七品毒师。那实在是太可怕了,也许长公子早已经看出了公仪家族中的那些不安分的苗头,枭冷适时地出现,这股苗头会有所顾忌。

现如今情势危急,公仪家若是还想拧成一股绳,必须有惧怕和恐惧。枭冷恰好扮演了一个这样的角色,公仪恪果然好算计。

“请公仪冷继承家主之位!!!”公仪恪陡然将枭冷的名字换了过来,枭冷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缓缓向正中的主位走了过去。

刚才忌惮害pà

的人群纷纷涌了过来,枭冷的实力他们是有目共睹的。宁可得罪一个武林高手也别得罪毒师,这是真理。况且人家公仪家还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外人哪里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端木泓良微微叹了口气,公仪清江也算是他的老朋友了。没想到他们的儿子们竟然是这般胡闹,将堂堂公仪家搞到了这般乌烟瘴气的田地。同时猛然间想起了自己死去多日的长女,心头竟然没来由的一痛。

剑九知dào

大势已去,忙抱着公仪家的一应权杖卷册呈到了枭冷的面前。公仪恪一一为枭冷指点道:“这些二弟留着下去看,冥长老和剑九留给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帮衬着些。”

冥长老和剑九的脸上同时出现了哭笑不得的苦楚,长公子实在是太狠了,竟然将他们两个人留在枭冷的身边。

“这是上阳影卫的兵符,也交给你,归你调派!”

不远处的小七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长公子不要啊!小七不要当上阳影卫的统领了!小七可没有忘记自己不遗余力的追杀枭冷的情境,真是该死啊!这才真的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他缓缓冲着皇甫即墨和梅相道:“殿下,梅相,恪今日隐退之事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同意,实在是无能为力替皇上分忧了。也不适合再居于高位,剩下的漫长岁月愿意追随赐香大师云游各处。”

赐香猛地一愣,公仪恪这句话终于将自己的想法挑明了。

公仪恪看着赐香继xù

道:“赐香大师可曾记得河阳城当众许下的诺言?”

赐香一阵头晕,她哪里不记得?那可是为了救枭冷才答yīng

公仪恪。但凡是公仪恪身体不适需yào

她炼制丹药,她就应该担负起义不容辞的责任来。

共襄在一边铁青着脸,该死的!当初那丫头那么笨,随口许下一个诺言。就没有想到日后会遭报应的吗?

“是的,”赐香垂下了头,她始终对公仪恪有着歉疚之情,即便是没有自己当初的那一番承诺。现如今的局面也绝对是自己造成的,若不是自己将公仪恪的内力损耗掉,公仪恪就不会这样逼迫枭冷出来承担起公仪家族的重任。

是她欠下的,赐香也绝不会推脱。她一定要找到那些草药将九品玄元丹炼制出来。即便她炼制不出来也要磕头去求端木泓良,随即道:“长公子放心,从今往后长公子便搬到回春阁来,我一定会让长公子的内力回到你的身体中,我发誓!”(未完待续……)

第254章 要被吃掉了

今夜的禹州城分外的热闹,霜雪节日加上公仪家主刚刚在禹州城新立。凌霜别院灯火通明,几进几出的院子到处张灯结彩,主位上的赐香等人早已经被灌醉了。

共襄不知dào

替赐香挡下了多少杯的酒,公仪恪也似乎是不胜酒力。

“长公子!”共襄憎恨的端起了酒杯瞪视着公仪恪那张清冷淡漠的脸。

公仪恪知dào

共襄定是不爽得很,不过自己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也允许对手表达一下失落之情。大度的端起酒杯,凑到共襄的耳边低语道:“共襄殿下,你这是干一杯吗?”

共襄的茶色眸子眨了眨冷冷笑道:“长公子,我原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狡诈阴险的人,没想到遇到公仪长公子之后实在是甘拜下风啊!”

公仪恪不以为意,仰头将酒灌下腹中:“真甜!”

他向来不动声色得很,这样的装傻卖萌实在是令共襄始料不及而且恨的牙痒痒。

“公仪恪!”共襄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你可知dào

一个人喝酒越喝脸色越白是个什么意思吗?”

“何解?”公仪恪微微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轻轻转动着酒樽,眉眼微挑,笑得分外嚣张。

共襄嗤的一笑,冷冷道:“脸色越喝越白的人往往都是阴险狡诈之徒。”

公仪恪面无表情的脸丝毫没有任何波动:“殿下过奖了,不过在下倒是听过一些传闻。”

共襄本来生气之际不想理会他,可是公仪恪那副样子实在是令他心头气闷。却不得不转过身同他争辩几句。

“何解?”共襄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公仪恪慢条斯理道:“没有人告sù

阁下……你的桃花眼长得很好kàn

吗?”

共襄原以为公仪恪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不想竟然夸了自己一句。不禁一阵发懵。

公仪恪随即慢条斯理的跟了一句道:“不过据说长着桃花眼的男人一辈子命犯桃花,到头来却是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许是报应不爽吧?”

“公仪恪!!”共襄刷的跳了起来。

“共襄殿下有何指教?!!”公仪恪缓缓站了起来,轻摇着折扇。

共襄突然觉得眼熟得很,不禁一把抢了过来,怒斥道:“公仪恪没想到你竟然还偷人家的东西,这不是我的折扇吗?”

公仪恪冷冷道:“是你的吗?你喊一声试试,看它应不应你?”

“你!”一向巧言令色的共襄这一次倒是真的碰到了对手。二话不说将手中的扇子扯碎了去。

公仪恪银瞳微闪,突然扭过头冲一遍忙着应酬的赐香咳嗽了起来,本来白皙的脸登时晕染了一片红晕。

“公仪恪!你要不要紧?”赐香一步抢了过来,忙扶住体格孱弱的公仪恪,惊出一头冷汗,“你的身子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丹田内的气息不稳?”

共襄一边看着,目呲俱裂却不能发作,公仪恪边咳嗽边点着共襄手中撕碎了的扇子。

“共襄?”赐香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压低了声音,“他身上虚热。我实在找不到扇子猛然间想起你那边有一把,便借给他用用。怎的这么的小气?”

“我小气?”共襄不禁齿冷,气的却是浑身抖了起来,将手中的破扇子猛地扔到了地上。

“共襄,你就不能忍忍吗?他好得病着……”赐香生怕他们两个人吵起来,一来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二来她害pà

共襄的真实身份被别人知晓了去。现如今在这风雨飘摇的日子,她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共襄好kàn

的茶色桃花眼几乎要突了出来,一把将赐香扯到一边,动作没有了以往的温柔。

公仪恪登时将站不稳的赐香稳稳扶住,银瞳中掠过一抹怒意。

“共襄,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他虽然压制着可还是提高了几分声调,几乎将赐香吓得半死,手心中猛的生出些冷汗。

共襄越发气疯了去,倒是没有顾及到赐香的两难境地,显得极其任性一把将公仪恪面前的杯子倒满了酒端了起来。

“今日与你一醉方休!让你看看老子到底是不是男人?!!”

共襄暗自恨恨,你不是体虚吗?你不是身子弱吗?我喝不死你!!

“好!!”赐香在身边,公仪恪却也是有几分自尊的,可怕的男人的自尊。

“你们两个能不能……”

“这没你什么事儿!!”异口同声的应对,让赐香登时呆在了那里。

“你们两个爱如何便如何!!”赐香实在搞不懂,平日里看起来很沉稳的两个人竟然是这般的混账,她倒是着急上火做什么。喝死便喝死吧!谁也不要讨得好去!

她赌气转身离开了宴会,顺着凌霜别院的后花园走去,前院的闹哄哄实在是令她心烦得很。什么时候事情变得这般无法捉摸?

公仪家的别院建造的好似一座小小的王府一般,重重叠叠的院落,一条接着一条的穿廊花径。赐香本来路盲不消多时便迷了路,她初始有些心慌,这毕竟到了公仪家的后院,自己这样闯进来似乎不妥。

不过好在公仪家向来缺少女眷,倒也显得比较空旷。不知dào

公仪清江是怎么想的?既然自己不喜欢女色,也没有那么多三妻四妾却将每一处别院修建的都这般繁多,只不过白白添置了一些空屋子罢了。

她一边看着这些月光下的空荡荡的院落,一边寻找出去的路,却不想闯到了一处水榭。

水榭直接通向了池塘的正中,四周都是烟雾朦胧,没有一个人在此出没。月亮移至中天,投下一层乳白色的纱帐,将清冷的池塘连同那出小巧的水榭笼罩在了雾色中。

景色倒是美不胜收。断桥。水榭。霜雪,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美好。赐香不禁移动了步子向那水榭走了过去,却发xiàn

翠色烟纱中竟然有一个人仰靠在水榭的围栏上。

正是一袭紫色锦袍的枭冷,似乎已经喝多了,顺滑的头发落了下来,遮住了半张苍白的脸。

“枭冷?”赐香一阵惊喜疾步走了过去,不想在这里碰到熟人,不用担心一晚上绕在这层层叠叠的院子里出不去。

“赐香?”枭冷缓缓扭过了头。琥珀色的眸子迷离了许多,腰间挂着的象征公仪家家主标志玉牌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怎的躲在这里?刚才剑九还到处寻你敬酒!”赐香故yì

装作轻松的忽略了枭冷琥珀色眸子里的绝望,坐在了他的身边。

“赐香,呵呵呵……”枭冷已经喝醉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香儿,坐这里!!”

赐香不禁一愣,香儿?枭冷从来不会这样称呼她,左一个死女人,右一个死女人

。像这样含情脉脉的香儿却是听了分外诡异。

看到赐香的犹豫不决,枭冷突然薄唇轻轻裂开。笑了起来,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溺毙了去。

“枭冷!”赐香知dào

他是误会了。

“香儿,连你也不愿意理我了吗?我是何人?”枭冷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一手擎着酒壶,另一只手却是拿着一只白玉酒樽,满满斟了一杯递到了赐香的面前,手却是抖得厉害,多半儿撒了出来。

“香儿,这杯酒可是恶贯满盈杀父弑母天理难容无恶不作天下第一大毒师大恶人敬你酒……不喝也罢……呵呵呵……不喝也罢……”他转身却猛地摔倒了下去。

“我喝!”赐香忙将他扶住,接过酒杯也不嫌弃是他用过的,猛地一口灌下,却呛出了眼泪。

枭冷看着她满是水雾的眼眸,突然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香儿,还有你。幸好还有你……幸好还有你……”

“枭冷别这样,”赐香带着些哽咽,不知dào

该如何去安慰他。

“香儿,”枭冷突然松开了她,抱着头瘫坐在了水榭的栏杆边,神情绝望,“我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个笑话。我娘与爹的相遇是一个笑话,明明是一个笑话为何还要生下我?”

一滴泪顺着枭冷一向坚毅的脸庞落了下来,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光华。

“枭冷,你别这样想,”赐香半跪在他的面前,扶着他的手臂,“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这些过往都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所以你要……”

“我冷!”枭冷的手冰凉紧紧抓住了赐香的手,琥珀色眸子带着一抹游离失神,却将眼眸中的全部星光聚焦到了赐香的脸上。

“我冷!”

“我在这里……”赐香心头越发的难过,抿了抿唇将他紧紧搂进怀中,两个人以一种绝对别扭的姿势靠坐在水榭中。

“香儿……”枭冷的气息急促了起来,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竟然哭了出来。一个被命运女神丢弃在垃圾堆里的孩子,他猛地将赐香的怀抱挣脱开,却又在一下刻钟将赐香箍进怀中。

“香儿!”枭冷将赐香这一缕温暖的阳光死死困在怀中,生怕下一刻连着最后一点儿希望也被剥夺。

“不要离开我,不要带着我哥走!不要……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只有你……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给我……把你给我……”

他疯了般垂首狠狠吻住想要挣脱出去的赐香,赐香不禁大惊失色,下意识的运起了内力抗争。

只是她刚刚得了公仪恪的内力,还不会运用,加上枭冷刚刚突pò

,自是要强她几分。她的挣扎越发激起了枭冷内心的那点恐慌和绝望。

刺啦!赐香的衣裳被撕破了,光洁如玉的臂膀露了出来,在月色下苍白的很。

“香儿……给了我吧……给了我……”狂烈的吻,绝望的吻顺着赐香洁白的颈项顺延而下印上了一朵朵艳丽到极致的爱之花。(未完待续……)

都255章 尴尬之境

枭冷是那种邪魅狷狂的人,从来不会忌惮什么后果。若是真有所顾虑也仅仅是在赐香面前。

他与这绝望之中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便是赐香,他像是快溺毙的落难之人。万分珍惜,却又死死禁锢。

月色似水,静谧的夜空传出了枭冷早已经凌乱不堪的粗重呼吸。赐香身上轻柔的衣衫早已经被他扯去了大半。

“枭冷!!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我恨你!!”赐香泣血如诉的哀求将枭冷的清醒拽回了几分。

他的额头抵在赐香早已经满是冷汗的脸庞,她唇角的酒香四溢令他痴迷,烦乱,不安。

粗糙的大手终于停了下来,却不舍得将那似玉的肌肤放开,她是他的困局,始终让他走不出去。事已至此,却将彼此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对不起!”枭冷怜惜的唇轻抚着她的脸颊,“我不能没有你……”

“枭冷!!!”一阵激怒的呼声呼啸而至,本来想要吻下的枭冷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瞬间推了出去,直直落进水中。

共襄纯色衣角一晃而过,顺手将身上的外袍解下将地面上蜷缩的赐香紧紧罩住,将她抱了起来略过了水榭的横栏消失在不远处的黑暗中。

禹州城为了祈福的孔明灯缓缓升了起来,将水榭一角突然映衬的如同白昼。原来这一处水榭恰好是公仪家的人施放明灯的一处地方,不想却碰到了自家家主与女子欢好的场景。

只是因为共襄出手实在是太快,转瞬间。一脚将枭冷踹到水中。紧接着一个转身便将那女子裹的严严实实带走。尽管那女子的衣着有些熟悉。可是毕竟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人们都来不及看清楚同他们新任家主**的女子究竟是谁?

公仪恪立在湖边的太湖石上,薄唇紧抿,银瞳中的冷意能将一切都冰冻了去。

梅苍云和皇甫即墨互相交换一下眼神,同时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没曾想这公仪家的新任家主倒是个痴情种子啊!我说呢刚才没见他在宴席上敬酒,敢情躲到这里来夜会佳人?”皇甫即墨微微笑道。

梅苍云默不作声负手而立看着不远处的如梦似幻的水榭,不禁扑哧一声笑道:“呵!我倒是觉得赐香大师与这情关上实在厉害,莫不是妖精转生?怎么能如此迷惑人心?”

皇甫即墨一愣:“呵呵呵……别的人不知dào

,倒是梅老弟你怕是不会被她迷惑。你恨她不是吗?”

皇甫即墨说完后转身离去,梅苍云一怔,随即压低了声音自语道:“是啊!我不仅仅恨她!而且越来越感兴趣了些!”

枭冷此时已经从水中冒出头来,刚才共襄那一脚真的是要将他踢去半条命,胸口疼痛不堪。郁积在心中的苦闷因为这疼痛竟然舒缓了不少,随即却是更大的恐慌。

他刚才究竟对赐香做了什么?他慌忙游上了岸,连身上湿透了的衣衫都来不及换掉。也不顾及四周的人看向他的眼神,讥诮的,鄙夷的,痛心的……

他疯了般的向前厅奔去。此时宴会已经撤了,很多人都在后面的水榭边赏灯品月。前厅中倒是显的落魄一些。只有几个公仪家的下属在收拾一片残羹冷炙。

“赐香大师呢?”枭冷忙拎着一边一个忙着收拾的小厮。

“回……回禀……主子……赐香大师已经走了!”

“走了?”枭冷缓缓瘫倒在地,“走了,”他只觉得浑身的力qì

再也没有存留半分。

“主上!”剑九追了过来,今天实在是丢人至极,果然是邪魅不堪的二公子。竟然在初始的时候便将公仪家的脸丢光了。

“备车!!”枭冷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呆在这华丽丽的牢笼里。他想回到以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中去,哪怕跟随在赐香的身后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现如今赐香竟然走了,而且没有带走自己,是真的将自己抛弃了。他越想越心慌,醉了的酒早已惊醒了一大半儿。

“主子!”剑九满脸的不情不愿,这哪里像个一家之主的样子?与公仪长公子比起来实在是差了一大截儿。

“滚去备车!!”枭冷的琥珀色眸子几乎蕴满了血丝。

剑九硬着头皮转身离去,实在是无法谁叫人家是一家之主,该死的他怎么有一种叛出公仪家的冲动。

不多时枭冷斜靠在公仪家华丽却是清冷的马车里冲着回春阁驿馆的方向疾驰而去。

门紧紧闭着,没有任何生气。枭冷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将门砸得震天响。

“香儿!香儿!!开门!!”

不管枭冷怎么捶打,门依然关得死死的,好似没有人在里面居住一样。

许是枭冷将门砸的太狠了些,门缓缓打开,云隐走了出来一袭纯白色锦袍,眉眼端正肃穆。看向枭冷的眼神却是冷漠中带着一丝同情的,枭冷也确实一副落魄样子。整个衣衫都已经湿透了,还滴答着的水迹。

入夜寒风冷冽,枭冷的唇角都已经冻得发紫,琥珀色眸子中的绝望越发凸现出来。

“二公子!”云隐堪堪冲他行礼,对公仪家家主的礼数不缺,“赐香大师已经睡下了,还请二公子回去吧!”

“让我进去!!”枭冷心如刀绞,“她这算什么?她难道就这样将我扔到了公仪家吗?”

枭冷的表情像极了一只被丢弃在街头的小狗,虽然大声嘶吼确实没有丝毫的胆量冲进去。他知dào

自己刚才在水榭中的所作所为已经碰触到了赐香的底线,一定不会被原谅的。

“我要见你家主子,就让我见一面!”枭冷几乎带着哽咽。

“我家主子已经睡下了。二公子请回!!”云隐丝毫没有让步。

枭冷身后的剑九急得抓墙。实在是无言以对。两任家主一个是一个的样子,实在是不成器了些。

再往后面跟着的上阳影卫,也是一个个露出了鄙夷却又难堪的表情,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在人家门前哭喊的如此狼狈实在是丢人至极。

云隐狠了狠心:“实话说了吧,我家主子交代下来,她不想见你,她说若是二公子还念着与她之前的一点旧情。若是还记着一点儿她深入魔教拼死救你的一点感激,还请二公子你速速离去。不要让她难做人。”

宛若一记狠辣的耳光,将枭冷最后一点儿的神思打碎了去。

“她真是如此说?”

云隐狠了狠心:“是!二公子请回!这样闹将起来对回春阁不好!”

他知dào

枭冷的软肋在哪里,此人虽然狂得很,但是对自家主子却是一片真心。他断然不肯伤了主子一丝半毫的,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这位七品丹师的软肋那便是自家主子。

枭冷踉踉跄跄的从台阶上挪了下来,几乎要摔下来,忙又稳住身形。仰头看着夜色清冷,不禁嘿嘿笑了起来,几乎笑出了眼泪。

“老天!你若是让我枭冷注定一生孤独,老子便如了你的愿!如了你的愿!哈哈哈……”

凄怆的笑声渐渐飘荡到了很远的地方才消失。剑九等人带着上阳影卫忙护跟在他身后。

禹州城街头出现了极其怪异的一幕,新任公仪家家主落魄的行走在禹州的街头上。身后跟着劲装肃整的上阳影卫。就那样跟着一个醉鬼漫无目的的在禹州街头游荡。

夜色清冷灰暗,似乎藏着太多的不能说不便说的秘密和痛楚,到底是痛了谁的心,牵扯了谁的情?

云隐缓缓吐出一口气,忙折返进去将门关好,迎面却疾步走来单涛,一脸的惊慌失措。

“不好了,云爷!后院师傅同共襄殿下打起来了!!!”

云隐抚着额头将他拉到了一边:“吩咐下去,谁也不准靠近后院!”

“云爷,可是共襄殿下武功那么高万一将师傅伤了怎么办?”单涛还是担心的要命。

云隐苦笑:“单涛,你觉得共襄殿下会舍得伤她吗?”

单涛更是急了:“以前兴许不会,可是这一次师傅是给他戴了绿……”

“单涛!!怎的这般说你师父?”云隐虽然一向温文尔雅,但是生气时候却是令人惧怕几分的。

单涛也是担心师傅,没想到自己口无遮拦的毛病又犯了,忙闭了唇退了下去。

云隐微微摇了摇头,情这个该死的东西真的是穿肠而过的毒药,即便是赐香那样卓越的女子也不能避免中毒。

后院赐香的轩阁中,此时早已经一片稀里哗啦的咂乱东西的声音。

“赐香!你太过分了!!”共襄没想到理亏的赐香竟然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架势。

他微微闪开将迎面砸过来的美人觚躲开,在窗棂上碎了一片,却反手起身而上将已经红了眼睛的赐香一把扭到了怀中。

“偷汉子还偷出理了你?”

“共襄你再侮辱我一句!!”赐香脸上早已挂着泪水,整个人因为生气却抖个不停。她不知dào

事情怎么会演化到这一步,本来很同情枭冷,没想到会被强吻。好不容易回到回春阁,共襄一直和她闹个不停。从来温文尔雅,在她面前半句伤人的话也不说的共襄句句粗俗不堪。

“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你同枭冷还是清白的,那在水榭中老子看到是什么?!!莫非老子的眼睛瞎了吗?!!”共襄却是真的气疯了,公仪恪那档子事儿还没有解决掉,没想到一转眼间心爱的女人竟然半裸着躺在别的男人怀中。

“你……我……”赐香知dào

同枭冷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是这已经足够在她同共襄之间刺进了深深的一刀。这就像一根毒刺,将他们二人之间本来岌岌可危的情感更是变得如履薄冰。(未完待续……)

第256章 分手

以后哪怕共襄与她真的能摆脱万千阻挠和一切流言蜚语甚至是能摆脱掉那些两大家族之间的痛不欲生的仇恨。可是今夜发生的事情就像一根毒刺,每每碰出起来都会疼痛不已。

赐香不想这毒刺保留在他们二人之间,既然每每碰出起来都会痛不欲生,不若断了的好。

“分手吧!”赐香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愤nù

至极的共襄猛的身子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茶色眸子里晕染着一团火焰。

“分手吧,你和我,我们分手吧!”

共襄手狠狠用力,几乎要嵌进赐香的胳膊中,茶色桃花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痛楚。

“好!”共襄强忍着不让眼眸中的眼泪掉落下来,猛地放开了她,“好!好你个赐香!我真是低估了你!!”

赐香吸了吸鼻子,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也许同共襄走在一起总之就是一个错误,既如此不若走远一些。

“对你我都好,”赐香强迫着自己不会倒下,垂首看着模糊不堪的脚尖。

“赐香,”共襄猛地将她的下巴擒在手中抬了起来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你同公仪恪呆在山洞中,同那该死的枭冷抱在一处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他看着她水润的眸子,还有那张令自己魂牵梦绕了无数次的脸。心中几乎带着哀嚎,香儿,说话啊!说话啊!只要你说一句想过我。哪怕一句我便既往不咎。再也不放手。不放手。

赐香定定看着共襄,她哪里没有想过他?她在魔教的时候,在北冥的王宫中,在禹州城的时候,哪怕他易容后呆在自己身边。她却还是觉得好像抓不住他,想他想得紧,怎么可能不想他?

他可知dào

自己现如今对他愧疚到要死的地步,她对不起他。

“不想!!”赐香咬着牙吐了出来。

共襄脸色恰如死灰般黯淡了下去。猛地一把将她紧紧抓住。突然吻住了她的唇。舌尖急切地撬开她的牙关,放肆的扫荡着她的贝齿,勾上她的丁香小舌,狠狠吮吸着。

“香儿!”共襄害pà

了,喘息着,“香儿跟我回南昭,现在,马上!!”

他疯了般的将她一把打横抱了起来,一脚踢开了轩阁的门。

赐香猛地挣脱出来,身体中的内力被她激发了出来。却将措手不及的共襄猛地推开了,随即踉跄着落在地上。

槐树上的冰霜落下。将地面上两个站立着的人瞬间笼罩在银色光芒中。

共襄在她面前不舍得动运武功害pà

将她伤了,却不想她竟然运功将他一掌拍开,带着毫不犹豫的决绝。

“香儿!你到底在顾及什么?”

赐香声音嘶哑,不敢去看共襄的绝望咬着唇道:“共襄我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我做不到!我不能将我伤害过的人丢到一边,却去追求自己的小幸福。”

“那我呢?”共襄真的是绝望了,点着自己的胸膛终于毫不顾忌皇家修养嘶吼了出来,“我呢?你可顾及到半分?”

赐香哀伤的看着他:“共襄不要这样,我们互不相欠可好?”

共襄垂首苦笑:“赐香,你真是个没心的人!!”

他转身踉跄着摇摇晃晃离开,留下一地月影。好似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那孤寂的身影几乎蔓延到了远方。

第二天,赐香拖着疲惫的身影走进了前厅,却发xiàn

公仪恪早已经坐在主位上一口一口抿着茶。那副淡然超脱的身影,宛若一个清丽的雕塑。

“长公子安好!”赐香有气无力的打了一声招呼,昨天的事情让她实在是疲惫不堪。

“喊我公仪恪吧!摆脱了俗世,长公子这样的称谓还是算了吧!”

“好,”赐香也不像纠结于这个,看向了餐桌,一向自己爱吃的几样小菜,却没有共襄喜欢的玫瑰酒酿。

“单涛,怎的没有玫瑰酒酿?一会儿共襄殿下要来吃……”

单涛一怔,缓缓挪了过来:“师傅……共襄殿下一大早便离开了!”

赐香握着筷子的手瞬间僵硬,嗓子有些发干,眼前竟然涌起一层水雾:“瑁儿姑娘也爱吃,端过来吧!”

“回……回禀师傅……瑁儿姑娘她也走了……”

赐香彻底心灰意冷,是啊连瑁儿也调走了,现如今怕是恨自己恨得要死!即便是自己的死活也不会放在他心上了,她端着碗实在吃不下去了,缓缓放了下来。

“你们吃吧,一会儿我们上路去北冥箜域城!”

“师傅,你好得吃点儿吧,路途遥远……”单涛实在是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以前这几个人不是处的好好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枭冷昨夜发了一夜的酒疯,共襄却是一大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将瑁儿也带走了,倒是只有这个公仪恪看起来还算正常。可是他正常吗?将自己的十年功力耗费在师傅身上,还放qì

了天下人人羡慕的公仪家家主的位置。

“我不饿,”赐香站了起来,刚要离开却不想袖口被公仪恪紧紧抓住。

“陪我吃点儿!”

“我……”

“你不吃,我没有胃口,”公仪恪开始撒娇。

赐香忍了忍还是坐了下来,不管饭菜做得如何的好,却食不甘味,心头涨得难受。

一餐饭吃得分外的沉闷,即便是欢脱的单涛也不敢说话,上一次被师傅狠狠教xùn

了一顿至今肉还疼着呢。

吃过饭,赐香将云隐和龙吟叫到书房中,再一次叮嘱了一番。单涛继xù

跟着赐香随身伺候着。单天德同丘药师陪同龙吟回到了河阳城的回春阁,云隐的确具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在赐香离开之前便已经选好了禹州北城的地址用来修建回春阁的别院。

禹州城那些归顺了赐香的丹师听闻赐香要离开的消息,自发的前来送行。

赐香倒也没有刻意的铺张奢华,轻装简行,四辆马车,一辆专门给了公仪恪,另一辆自己乘坐,还有两辆分别坐着容馨儿钟悟其还有容泽和单涛。

赐香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的马车就跟在公仪恪的之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出了禹州城,后面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分外的急促。

赐香不得不命人将车停了下来,掀开帘子却看到了剑九和小七为首的上阳影卫密密麻麻护在赐香车队四周。

“你们这是……”

“家主有令护送我家长公子去北冥!”剑九兴奋的笑道。

公仪恪此时也从车里面缓缓走了出来,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剑九和自己以往的属下。

赐香心头一动,却别过了脸看着公仪恪,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公仪恪缓缓道:“你们跟着可以,但是不要让我看到你们。”

剑九脸上一阵抽搐,这是甩什么小性子?不过上阳影卫素来能够化整为零,将自己掩藏起来,长公子这点子要求还是能够达到的。

瞬间诺大的一支队伍竟然真的四下里分散奔走,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赐香不禁苦笑,看来这一趟想要轻便出行还真的是个很难的任务。她刚要转身却不想在不远处的雪原上看到一抹紫色身影。

是枭冷!赐香顿了顿转身躲回到了马车上,不留任何同他道别的机会,是的,她生气了。她是心地善良,她是同情心泛滥,她是老好人但是绝不能允许别人可以任意侮辱她。哪怕是最为相熟的枭冷也不可以。

昨夜枭冷没有给她最起码的尊重,她便不会给他他所渴求的最后一点温暖。

剑九和小七这番来护着,名为是保护长公子公仪恪,其实是为了保护她。枭冷的那点儿心思她不是不清楚,可是她不愿意再看到他。

赐香的马车渐渐淡出了枭冷的视线,枭冷直直的矗立在那里好似万年风霜下的望夫石。只不过他遥望的不是即将而来的幸福,而是绝尘而去的希望。

他真的好恨,赐香那个丫头为什么是个路痴?第一次她迷路便躲进了自己的马车里,拿走了他的一颗真心。这一次在凌霜别院里,这丫头再一次迷路,却拿走了他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点儿温暖。

一阵风吹来,茫茫雪原上,枭冷的肩头不禁瑟缩了一下。

好冷!好冷!也许这便是他的命运,恰如他的名字一样,注定要孤独的走下去。

已经是初冬的天气,马车越往北走,越是颠簸不堪。过了一个小镇,找到一家客栈之后。已经是华灯初上,容馨儿吵着让钟悟其陪着她逛街,容泽不喜欢热闹,拿了一卷兵书躲进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去了。

赐香整整沉默了一路,原本想躺下来歇息却听到门外传来公仪恪的敲门声。

“香儿!”亲切地称呼令赐香微微蹙了蹙眉头,却还是勉强拖着疲惫的身子将门打开。

公仪恪穿着一件灰色长袍,头发太过引人注目用玄色绢纱稍稍罩住了一些。此番看起来,秀丽俊美的脸,银瞳贯穿着一抹化也化不开的温柔,蒙着头纱的造型让他看起来到更像一个女孩子。

“长公子,”赐香刻意的疏离,至从昨夜将共襄气走她也狠狠反思了一路,其实共襄生气也是在所难免。饶是任何一个男子看到他在乎的女子与别的男人那样的场景后都会生气。

公仪恪缓缓挤进门,站定了身子道:“我来和你谈谈我的师傅。”(未完待续……)

第257章 昆山老人

谈一谈师傅的事情?赐香一愣,公仪恪向来性子冷淡,更不会同别人讲这些私密之事,这倒是让赐香受宠若惊。

“也好,我还正想找你问问,你的师父昆山老人不知dào

现如今住在哪里?还是那个传说中北冥昆仑山之巅上的那片幻境吗?”

“我累了!”公仪恪缓缓吐出一句话。

赐香又是一怔,忙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端了一张椅子放好。却不想公仪恪径直走到赐香的床榻边,还顺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你坐下。”

不管公仪恪是不是公仪家的家主,但是他身上却真的是存zài

着那股子威严之气,不得不令人信服。

赐香念着他是个病人,也不计较他这些不妥当的行为,缓缓坐了过去却离他很远的一段距离。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尴尬,似乎无话可说。赐香是在等着公仪恪的下文,公仪恪却是将头纱摘了下来,顺滑的银发散落下来,竟然重新焕发了光泽。

“你最近精神头很足啊!”赐香讪讪笑道,没话找话,也确实奇怪。刚刚将十年功力分给自己的时候公仪恪真的是一副苍老的模样,可是最近却渐渐好转起来。

“我头发保养得很好!”公仪恪吐出这样一句话来,让赐香彻底风中凌乱了。

“那个……你要不要喝水?”赐香同公仪恪坐在一起只有一种压力感和无所适从感。

“我师父其实是一个女子,”公仪恪银瞳看向了赐香,分明带着一点儿哀伤。

赐香差点儿咬了舌头。忙洗耳恭听。至从听到了云隐和龙吟的故事之后。她对这世界上的男女性别之差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昆山老人是一位女子的事情丝毫没有令她吃惊多少。只是公仪恪跳跃式的讲话方式倒是令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公仪恪的眼眸中似乎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回忆痛苦过往般的忧伤:“你知dào

我为什么不愿意杀了枭冷吗?”

“这个……不知dào

,”赐香叹了口气,她真的是不知dào

,禹州城公仪恪唱的这一出戏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因为昆山老人其实并不老而且同我父亲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可以说她是我父亲的同龄人。”

房间内的烛花猛地爆了出来,却与公仪恪哀伤的语调不成比例。

“公仪家族的实力几乎占据了东昊国武林界的半壁江山,实在是因为公仪家历任家主都会在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上始终拔得头筹。我父亲自然不甘于在人后。那一年武林大会在北冥举行,参加的都是高手。排出来的名次绝对可以在整个大陆世界立威。”

“父亲参加了那一次的武林大会夺得了第一的排名,却无意间将昆山派的掌门毙命于掌下。他当年年轻气盛,也没有将善后的事情做好,于是同昆山派结下了梁子。”

赐香不禁暗自叹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即便是辉煌如公仪恪之类的家族。

“昆山派向来与中原武林很少来往,一向低调得很。也是该着出事儿,那一届北冥的武林大会,昆山派的掌门人鬼使神差的参加了还被一个少年杀掉。这着实令一向低调神mì

的却又高手辈出的昆山派对我的父亲恨之入骨。”

“昆山派的掌门人留一下孤女,此女性子桀骜不驯。冷漠无情,但是武功却是高的离谱。但凡惹到了她的人,轻则毁身重则灭族。她为了给父亲报仇,到处寻公仪家族的麻烦。除了公仪家族的四大长老和我父亲之外,其余公仪家族的头目具是被此女杀掉,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父亲实在是忍无可忍,出面与她对战,北冥昆仑之巅两人比试了不下数十场,却是互有胜负。连我的父亲也纳闷此女的武功造诣竟然高出了她的父亲,实在是武林界不可多得的一个奇才。很可惜的是这个奇才却是恨我父亲恨得要死。”

公仪恪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这女子后来竟然会喜欢我的父亲,她原本可以利用北冥的精巧机关将我父亲留下,却还是将他放下了山。”



父亲从此以后也是郁郁不堪,但是作为家主,传承家族香火的任务却是不能随便断的。那一年父亲娶了我的娘亲,我娘亲的家族是东昊国的大家贵族,贵族门庭出身。人品样貌无可挑剔,不想我父亲与娘亲成亲的那一天,那个女人又来了。”

公仪恪似乎要睡着了,声音越来越沉重。

“那一夜对于公仪家来说是个灾难,无数人惨死在那女子的北冥神功之下,一片凄风血雨。”

“北冥神功?”赐香不禁脱口而出,公仪恪练习的不是北冥神功吗?难不成……

“是的,我修行的北冥神功也仅仅是个皮毛而已,真zhèng

将北冥神功发挥到最大威力的却是她。那一夜几乎连我的父亲都无法抵挡,后来我父亲为了躲着她。特地在河阳城,禹州城,燕都,凡是公仪家家族实力能涉及到的地方,都会修筑公仪家别院。”

赐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河阳城的明月山庄,还有禹州城的凌霜别院都是那种城堡类型的建筑。四周设置的机关暗器,防御甚是严密。竟然防备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怪不得公仪家从来不向外人说起这些秘辛,实在是太丢人了。

“那女子锲而不舍的要杀我的父亲,却几次三番下不去手,我父亲躲着她却也不愿意集合所有的力量将她杀掉。这引起了家族的不满。直到有一天,我父亲在燕都的家出了纰漏,那女子乘机潜入了进来,刚要杀掉我的娘亲却发xiàn

了她怀中的一个银发孩童。”

赐香凝神看向了公仪恪,不知dào

公仪恪小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一定是一个冰雪般的孩子,雪精灵那样可爱。

“那个女人不知dào

为何停了下手,却将我娘亲怀中的我抢走了。”

“我父亲快要急疯了,追上了北冥昆仑山,甚至下跪向她求情不伤害公仪家的这点血脉。我父亲因为曾经与毒师交手的时候中过寒毒,不想生下我之后竟然是个银发银瞳的模样。可他还是想要保住我的性命。”

“那女子却提出一个条件,让我陪着她在昆山度过十年漫漫岁月,便放我回家,十年,还可以换取她再也不纠缠公仪家与她的恩恩怨怨。”

赐香瞪大了眼眸:“那个女子后来成了你的师傅?”

公仪恪苦笑:“是的,我是被公仪家的仇人养大的,她待我很好,倾其所有毕生的心血将我培养成人,我下山那年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公仪恪后来的故事赐香多多少少听过,后来便是公仪恪一个小小少年,连续挑zhàn

多名高手,在武林中的排名跻身于前列。成为大陆世界不朽的传奇人物,只是没想到暗中会有这样的波折。

“你后来见过你师傅没有?”赐香心头微微黯淡了下来,既然公仪恪十三岁那年下山,想必他的师傅再也不愿意见他了。人往往如此,执着到极致便是疲累。

公仪恪缓缓摇了摇头:“我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师傅,我曾经动用过公仪家的所有力量也没有找到她。”

“那该如何是好?”赐香眼眸渗透出一抹焦躁,这一次自己带着公仪恪去北冥便是想要找到昆山老人,替公仪恪找回十年的内力,这下该如何是好?

公仪恪动了动唇,却忍下了那个秘密继xù

道:“我的父亲后来在河阳城遇到了枭冷的娘亲白清梅,便陷了进去。因为据说白清梅的样貌像极了我的师傅。”

赐香不禁回想起了在河阳城白宅里看到的那幅画像,决计是天生仙姿秀美无双,想来那个昆山老人定是很美很美的。

“我之所以没有杀枭冷,是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他便觉得他同我的师傅有几分神似,不管是相貌还是性子,都相似得很。同样的狷狂,同样的桀骜不驯,同样的心狠手辣却又同样的至情至性。”

公仪恪突然苦笑道:“其实在我父亲的心目中,枭冷才是那个真zhèng

的公仪家家主的继承人,而我的娘亲只是父亲延续血脉的一个工具罢了,我也仅仅是个多余品。”

“不要这样说,”赐香心头一颤。

“呵呵!香儿,别人不清楚我可是最清楚的,若是让我父亲选择,若是没有那些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一笔笔血债,我父亲哪怕丢掉整个公仪家族也会和我师傅在一起的。呵呵呵……我父亲爱的人其实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我的师傅。我娘亲也好,枭冷的娘亲也罢,都是过眼浮云,都是替代品。”

赐香的眼睛有些酸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公仪恪站了起来:“香儿,你是找不到我师父的,”他终于点到了此行的目的,“因为我师父她……”

“谁?”赐香猛地跃了起来,一把将公仪恪护在身后,“屋顶上的混蛋给老娘滚下来!!!”(未完待续……)

第258章 不甘心

小镇的荒凉街道上行走着两个匆匆的人影,两边的店铺早已经打烊了,迎面而来的空气也带着几分北冥国的干燥。

“少主!”瑁儿喘着气疾步跟上了共襄几乎要飞奔的脚步,转过一条暗巷,终于停了下来。

瑁儿简直快要气疯了,自家少主脑子里是屎吗?既然选择离开赐香那丫头,就离开的彻底一点儿好不好?!!

白天拼死拼活追着赐香的马车,夜晚却还要潜伏到人家姑娘家的房顶上掀开瓦片窥视人家姑娘的一举一动。真是疯了!这般白明黑夜的追赶,窥视,你以为咱们两个是玄铁锻造出来的吗?

“少主!”瑁儿大大喘了口气,刚才竟然被赐香追出了三条街,真是要命的。这家伙至从得了公仪恪的十年内力实在是了不得啊!

“那丫头追来了吗?”共襄似乎不敢转过身去看后面。

瑁儿强忍着火大,若不是共襄是自家少主,若不是看他最近因为赐香茶不思饭不想,人也已经瘦下了一大圈,真想一脚将他踹死。如果能够踹死的话,关键这家伙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了。

瑁儿喘着气趴到了巷子口扫了一眼:“没有追上来。”

共襄松下了一口气,却又带着点儿失望,咬着牙道:“内力倒是有了几分,敏锐度却还是不够,这么长时间才发xiàn

我们,看来还需yào

修liàn

。”

“什么?”瑁儿终于忍不下火了,“少主,你确定你修liàn

的是赐香大师而不是我们?”

共襄微微一愣。缓缓顺着墙根坐了下来。有些颓丧的美感。

“她刚得了公仪恪那厮的十年功力。需yào

多多增加实战经验,所以我决定一路上跟着她,时不时锻炼一下她的应变能力和追踪能力。”

瑁儿几乎要吐血了:“少主,”她将想要扁人的表情换掉了,讪笑着,“少主你这是何苦呢?既然还喜欢赐香大师,不若亮明了身份跟着她去北冥看看去。”

共襄茶色桃花眼堆起了一抹戏谑:“呵呵呵……我看是你喜欢上了剑九对不对?昨夜你们两个眉目传情的模样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不过若是以前,我保不准还能让你们两走到一起。可是现在公仪恪竟然敢同我抢女人,我自是不能让他的属下占了我陶家的便宜去!”

瑁儿暗自惨呼,少主你可不可以不要这般不要脸啊!不管有什么仇恨都是你和公仪恪之间的事情啊,可不要牵扯我和我家九九啊!

不过自己毕竟是陶家的家奴,这婚姻大事还真的是主子说了算。忙又忍下了拔剑杀主的冲动,凑到共襄面前低眉顺眼道:“少主,喜欢一个人便学会包容,赐香大师身上的毛病确实很多……”

“哼!我现在不喜欢她了!”共襄鼻子朝天,瞬间摆出冷漠的造型,仿佛天下唯他独尊。爱情路上只他最牛的模样。

“呵!她算个屁啊!一个烧火丫头而已!我好得也是堂堂南昭国皇太子,若是老子震臂一挥。天下哪个好人家的女子不是巴巴的赶上来。凭她?也想让我心痛?她做梦!!一个朝三暮四的,好色成性的,勾三搭四的混账女人!!老子瞎了眼会喜欢她?笑话?”

瑁儿几乎是同情的看着共襄,这厮都已经气成了这个样子,还说不喜欢。之前的共襄虽然阴毒,可还保留着皇家的得体和尊严,看看他现在动不动老子长老子短,几乎连起码的皇家那份修养都丢掉了。

“少主,”瑁儿小心翼翼问道,“既如此,那属下做主给暗卫们发个信号,我们这便回南昭去!对!马上启程!南昭萧尚书,王丞相,卫侍郎的女儿听说都长得貌美如花,”她掰着手指头,“对就这三个先填补东宫太子府的空缺,等到明年开春选秀的时候,再选十个美人进入太子府。到那时候,殿下左拥右抱,带着众美人不妨去见见赐香大师,让她后悔的哭去吧!”

共襄微微点头:“你的这个法子倒是很好!”

“既如此,属下这便去办!!”

“等等!着什么急啊!”共襄倒是真的慌了,瑁儿这丫头一向不怕他,还真的能将自己来北冥的消息传到南昭去。

“少主!”瑁儿不禁鄙夷,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随即谄媚道,“像少主这般品貌的男子天下哪个女子不喜欢?也是赐香大师瞎了眼,只配嫁给公仪恪那样的银瞳银发的妖怪!”

“胡说什么!!她哪里要嫁给他?!!”共襄瞬间沉下了脸,这触痛了他的心病。

瑁儿继xù

蛊惑道:“哼哼!也是赐香那丫头活该!放着殿下这般好人家不嫁,却要缠着公仪恪。若是放在以前公仪恪还是公仪家家主也就罢了,现如今那人却是个废物。赐香大师的眼光果然独到啊!竟然会看上公仪恪……”



她怎么会看上公仪恪?”共襄的脸色越发撑不住了,本来平淡安然的面色下酝酿着天崩地裂。

瑁儿撇撇嘴吧道:“若不是看上公仪恪,刚才那女人第一反应却是将公仪恪挡在身后,那情深意切……”

“闭嘴!!”共襄暴怒,暴躁的原地来回走着。

“少主,”瑁儿也是个知dào

进退的人,已经将共襄气到这种程度若是再不懂得收敛这几年白混了,“其实赐香大师心中还是有少主的,剑九跟我说最近赐香大师每一餐饭都吃的很好。”

共襄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瑁儿继xù

道:“而且还惦记着少主你喜欢吃玫瑰酒酿这样的小事情……”

“本宫喜欢玫瑰酒酿这样的事情能是小事情吗?”共襄脸色带着几分戏谑,可见心情好多了不少。

“也是啊!本来赐香大师对少主是喜欢的,可是架不住那些卑鄙男人的勾搭啊!”

共襄不禁想起了公仪恪和枭冷,愤恨的点了点头。

“少主这样吃亏,便是不如公仪家两兄弟会耍手腕,婢子觉得那两个人实在是阴险狡诈的很,”瑁儿至从同剑九走到一起整个人变得伶俐了许多,“公仪恪纯属那种闷骚型的,最近少主也应该偷偷看明白了些,公仪恪其实也没到了那种病入膏肓的地步,竟然在赐香大师面前随时随地装可怜。”

“那厮,终有一日定让他迟不了兜着走!”共襄对于公仪恪的装实在是痛恨但是没办法。那厮实在是太会装了,比他还会装。

“所以啊!少主!”瑁儿提出了问题的核心,“少主若是再躲着赐香大师,动不动耍小性子赌气走人,小心眼儿,撂挑子,赐香大师可真的要被公仪恪骗进公仪家也未为可知。况且人家还有一个一向喜欢霸王硬上弓的枭冷,赐香大师哪里是他们兄弟们的对手。”

共襄显然没想到自己一气之下出走,竟然会有这样恶劣的后果。思前想后,确实如瑁儿所说,自己若是再这么抹不开面子,就可能真的失去了赐香。

“少主!”瑁儿看到共襄犹豫不决的模样不禁道,“幸福是靠自己去抓住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共襄还是抹不下脸。那天夜里自己同赐香翻脸走的太决绝,若是再这样没皮没脸的追过去岂不是很没面子。罢了!面子算什么!他要的是幸福,是那个可以相伴一生的女人。

赐香追了三条街也没有抓到那个躲在房顶上偷听的小贼,心头不禁有些郁闷。折返回了客栈,公仪恪正坐在房间里等她,身边正好站着剑九。脸色似乎有些尴尬,看到赐香进来忙躬身行礼。

“剑九,你发xiàn

了那个小贼了吗?”

剑九一阵虚汗冒了出来,那可是他的心上人瑁儿和瑁儿的主子啊!宁可背叛自己主子也不能背叛瑁儿的主子啊!也不知dào

共襄同自家长公子究竟玩儿什么把戏?

“在下也没有寻到那人的踪迹,此人一定是个高手。”

一边的公仪恪唇角不自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瞬间掩饰了过去,却默不作声。

赐香坐下来,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忙又站了起来:“最近我老觉得有人跟着我们,此处不易就留,我们现在就走!以后夜晚赶路,白天休息。”

公仪恪眉头一蹙缓缓道:“香儿,不必要担心,若是仇家早就动手了。兴许是道上那些见不得光的朋友来试探我的虚实。你身子弱,不要这样折腾,剑九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若真的是高手,连你我二人都要忌惮的话,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没什么关系了。”

“哦,是我捉急了,”赐香想想也是,公仪恪本来失去了内力,禁不起这样日夜兼程的赶路,应该多顾及一些他。

“这样吧,从今往后你同我睡在一处,我想那些想要找你麻烦的人定会忌惮一些。”

公仪恪瞬间银瞳中发出一抹亮光。

听到赐香同长公子这样一番对话后,一边的剑九几乎惊掉了下巴,忙躬身道:“长公子,属下有事,先行告退!”

“嗯,去吧!”公仪恪巴不得他快走。(未完待续……)

第259章 恢复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公仪恪同赐香两个人,哪知赐香将公仪恪让到床榻边,自己却是在门口的屏风处打了一个地铺。

“香儿?”公仪恪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又是心疼又是感动,竟然不知dào

说什么好,原来所谓的睡到一出便是这丫头苦了自己替他把门。

“好了!你快去睡吧!今夜反正这么一折腾,我倒是没有了睡意,你好好休息。我的身体里内力充沛,几天不睡觉也没关系。那些人虽然不能确实是不是仇家,但是你也要小心防备的好。就这样吧!你快去睡!”

她说罢却是头靠在屏风上,竟然不多一会儿睡着了。这丫头虽然体内有公仪恪十年的内里,但是却不会运用。加上最近心力交瘁,自是疲惫的很。

屋内的烛火如豆,晕染出一抹淡黄的光泽将赐香纤细单薄的身子笼罩在其中。公仪恪站在她的身边,不禁苦笑。想想自己堂堂一代公仪家前家主,又是大陆世界排行靠前的武者,却要靠一个小丫头细心的保护关爱。

公仪恪的银瞳中显露出一抹不忍,带着浓浓的愧疚之情,差一点儿要将那个秘密说出来。可是他实在是不舍得,他生怕自己说出来之后她会生气,会离开自己,就像对待枭冷那个样子。

这丫头看起来没心没肺,做事却是决绝得很,一旦下定了决心,绝对是不会回头的。他实在是不舍得离开她,赐香对他来说就像一团不带任何危险的火焰,越是靠近越是温暖。

公仪恪缓缓抬手在她的身上轻轻一点。赐香似乎睡得更沉了去。他小心翼翼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到了床榻边。将她安置在榻上后。自己也贴着她躺了下来。伸开胳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躺得更舒服一些。

“公仪恪!!”窗外突然传来共襄的怒斥声,“你要不要脸?!”

公仪恪似乎没有听到,只是小心翼翼将怀中的赐香放好,抽出垫在她颈项下的手臂,甚至还慢条斯理拉过来一床被子盖好。这才缓缓起身,拉开了门,不想迎面刺来一阵剑雨。

公仪恪整个身子轻灵的飘了开去。便跃上了屋顶。回眸冷冷道:“跟我来!不要吵了她睡觉,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共襄忍了忍追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跃出了小镇,向着戈壁滩上的沙棘林中跃了过去。一阵冷飕飕的感觉扑面而来,共襄心头越发的忐忑不安,这个公仪恪为什么突然这么厉害?以往即便是公仪恪没有失去那十年的内力也仅仅是和自己打个平手。现如今自己已经使出了八分的力道,竟然几乎追不上公仪恪的身影。

公仪恪终于停了下来,轻轻巧巧站在一株沙棘树上,整个人轻盈至极,像是月下的一抹轻纱。

“公仪恪你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这个不劳烦阁下操心!”公仪恪的银发随着烈风飞扬。银瞳中焕发出了异样的光彩神姿,哪里像一个损失十年内力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骗香儿?亏得她还四处帮你寻求丹药。寻访你师傅奔波不堪!!”共襄震惊之余便是无尽的愤nù



公仪恪微微一顿,脸上的愧疚掩饰了过去,冷冷道:“共襄!你还是放手吧!你与她不可能的。我已经查清楚了容家与你陶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你若是不放手到头来便会令她万劫不复。“

“呵呵……”共襄冷冷笑道,“这也是在下的家事与你无关,倒是你究竟想干什么?“

公仪恪知dào

他既然折返回来一路跟着他和赐香而来,一定是不愿意放手了,冷冷道:“我去北冥自然不会令香儿犯险,再者说来容家毕竟是我的老丈人家,作为小婿理应登门拜访。”

“公仪恪!你还要不要脸!什么时候倒成了容家的乘龙快婿?”

“快了,只是时间问题,”公仪恪再也不愿意同共襄说下去,转身要离去。

“站住!!”共襄觉得自己嗅到一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公仪恪缓缓转身,看着共襄手中的剑:“共襄殿下真的是太抬举我了,听闻传言共襄殿下一般不轻易出剑。一旦出剑便是绝杀的招数,不过这些对我没用。你也是个聪明人,现如今我们两人之间若是真的拼个你死我活我也不会怕了你。只是赐香那丫头便没人保护,你可考lǜ

清楚?”

刚才共襄又折返回了客栈刚巧碰到了公仪恪将赐香的睡穴点了去,竟然还将她抱到榻上,甚至还抱进了自己的怀中。一怒之下便拔出了剑,却不想发xiàn

公仪恪竟然恢复了内力似乎有了突pò

更上一层楼。

“花言巧语这些做什么,不若比试比试,没有人告sù

过你我共襄的剑一旦出手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这可是你说的?”公仪恪负手而立,转身看着共襄,银发陡然在身后飞舞起来,恰如一团迫人心神的银光。强劲的内力瞬间弥漫出来,身上的玄色锦袍鼓荡开来,整个人恰似战神临空,带着睥睨万千的气势。

共襄心头又是一惊,果然自己的想法没有猜错,光凭借着这份气势已然断定公仪恪的北冥神功绝对破了第八层。这个混蛋明明之前还是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看那样子也不像作假。这般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不知dào

他失踪的那十天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下也不敢再胡乱猜测,手中的剑瞬间爆fā

出一团千变万化的剑华,兜头向公仪恪罩了过去。

次日赐香从睡梦中醒来,依然靠在了贴近门口的屏风边,感觉精神好多了。她转头却发xiàn

公仪恪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离开,自己身上搭了一件紫狐裘披风,一看便知dào

是公仪恪的。

她揉着有些纷乱的头发,不禁暗自懊悔说是要保护没有内力的公仪恪,却不想自己倒是睡得这般沉。

“师傅!”门外的单涛敲了敲门,“早饭好了!”

赐香忙应了一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走下楼去。客栈的格局也是简单得很,二楼都是客房,一楼正堂摆着桌子。勤快的店小二早已经将酒菜摆上了案桌,虽然只是些清淡小菜倒也看起来可口的很。

最中间的一桌分外热闹,公仪恪端端正正坐在正中,银发被罩了起来,面前一碗麦饭冒着腾腾的热气。

剑九假扮做小厮同单涛忙前忙后,一边的容馨儿钟悟其还有容泽看到赐香后站起来行礼:“长姐!”

“快坐下吃饭吧!!”赐香脸色一阵尴尬,总觉得容家这些弟妹的礼数实在是太过周到了些,让自己这个冒牌儿的长姐受之有愧。

“长姐!”容馨儿显得极其兴奋,摆动着手臂碧色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儿嫩藕般的手臂,自是无拘无束张狂的很,“爹爹飞鸽传书,再走两日便派人过来迎接我们。”

赐香一听心头倒是不那么紧张了,容家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视的只要再忍耐两天,自己同公仪恪一旦到了北冥容家的地盘儿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昨天夜里公仪恪说了那么一席话显然是告sù

她想要在北冥昆仑找到公仪恪的师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总要试一试才行,不管怎样先去北冥箜域城。

“太好了,我们最近也要越发警醒着点儿,”赐香拿起了筷子吃饭,别的话也不愿意多说,容馨儿这丫头没事也要整出几分事情来,若是给她知dào

他们每天有人跟踪,那还不乱了套?况且那人的武功高深莫测,依着她已经吸收了公仪恪十年的功力,却没想到还是追不上那厮,来头定然也不小。

钟悟其一向机敏早已经从赐香的话语里听到一些不对劲儿的苗头随即笑道:“长姐,我们从禹州城带来的马匹这几日许是跑累了,脚程不是很快,一会儿我同大哥一起上街再买几匹马来。”

赐香赞许的点了点头,抬头猛地扫到了门口的两个人影。瑁儿一声寻常束腰红色衣衫,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很是精干。她的身边跟着易容成之前那副平凡面孔的共襄,两人一前一后似乎对赐香也毫不理会径直走了进来。

“二位客官好!您要点儿什么?”热情的小儿甩着小粗腿儿赶了过去。

共襄同瑁儿缓缓坐定,点着赐香的方向:“他们有什么便给我们也来什么!!”

赐香登时懵了,心头喜愤交加。那天同共襄撕破了脸,共襄一怒之下竟然不告而别。虽自己心头多次告诫自己,走便走了,可是终归是有些不舍。现如今陡然看到他,姑且不说他那副冷冰冰形同陌路的态度,凭借着他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心头的那抹窃喜便压也压不住了。

不过可恨的家伙!装什么装?还形同陌路!!赐香也是个要脸面的,内心里纠结成万分,面子上依然当做没事人一样。

一边的店小二看着共襄两个人却点赐香这边几个人的菜,好心笑道:“这位爷,点这么多也吃不了,不若拣着本店的招牌菜……”

“你管得着吗?”瑁儿冷冷抬眸,手中的剑噌的一声拔了出来,“吃不了,姑奶奶我喂狗不行吗?”

瑁儿好霸气!好可爱!剑九的脸登时春风盎然。(未完待续……)

第260章 打人不打脸

赐香差一点儿笑出来,至从见到共襄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突然觉得对这个混蛋实在是无法割舍。原本抑郁的心情陡然明朗起来,埋头连着吞了几口香喷喷的麦饭。

不多时小二将共襄和瑁儿面前的桌子摆得满满的,共襄抓起了筷子,也确实是饿了,昨夜与公仪恪那个混账斗的你死我活,甚是耗费体力。好在二人之间还算有些分寸,顶多便是你扇我耳光,我唾你一口唾沫的小儿科。

尽管共襄恨不得将那个骗人的公仪恪一剑捅出一个对穿窟窿才够解气,可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赐香此次去北冥还需yào

注意一些。他潜意识中对那个北冥新皇帝分外的感觉不好,总觉得那个家伙比公仪恪还要阴险几分。

“公仪公子你的手怎么了?”容馨儿喊了出来,将赐香满脑子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定睛看去却发xiàn

公仪恪抬起的袖子无意间碰到了桌子上的酒壶,纯白色袖子被打湿了。他轻轻挽了起来,却露出了一道略粗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可还是将赐香吓了一跳。

“公仪恪,你什么时候受的伤?要不要紧?”赐香猛地站了起来,现如今公仪恪失去了内力,倒是弱了些许多。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伤成这样,现如今刚刚失去内力,刚刚跟着自己便这般可怜,赐香登时觉得心情沉重起来。

“单涛!去拿我炼制出来的清露丹来!还有那些疗伤的药膏取一些来!”

赐香身后隔着桌子而坐的共襄脸色越来越暗,紧握着筷子几乎要将筷子也折断了去。瑁儿看着自家少主吃瘪的模样分外的同情,夹起来一筷子菜送到共襄面前的碟子里道:“公子。尝尝这个菜!”

剑九可怜兮兮的看着。却被瑁儿一记眼刀射了回去。忙垂下头不敢做声。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自己喜欢上了长公子情敌的属下,两个人的地下恋情何年何月是个头啊?!!抹了一把满脸的辛酸泪,忙借口出去备车,远远躲开了些。

“公仪恪,痛不痛?要不要紧?”赐香将单涛取来的膏药轻轻抹在了公仪恪的手腕上,却发xiàn

沿着手腕而上的还有一些伤痕。

“这是怎么搞的?”

“无事,”公仪恪银瞳平静,脸色安宁淡然。不动声色将袖口掀了下来,“今早出门遇到了一只恶犬,不小心被抓在了胳膊上。”

容馨儿猛地咳嗽了出来将一口麦饭喷得到处都是:“不是吧?我怎么……”

“馨儿,隔壁拐角处有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我想你一定喜欢,”钟悟其早已经觉察出公仪恪同身后那个共襄的不对劲儿,忙将口无遮拦的容馨儿一把拽走。

容泽则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公仪恪,不禁心头哀叹,这个人八成以后是自己的姐夫了。可惜了,怎么就成了一个废人?不知dào

爹爹会不会同意长姐与公仪恪的婚事啊?

一边的共襄快要吐血而亡。这厮竟然说是被一条恶犬抓了胳膊。混账东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若将他一剑刺死。

“你上面还有伤。我看看可好?”赐香觉的有些奇怪,“什么样的恶犬竟然这样可恶?这伤痕看起来倒是颇有些章法可循。”

“没什么的,”公仪恪也知dào

装可怜需yào

一个尺度,若是赐香看出了自己胳膊上的伤痕是被共襄的剑qì

所伤,那可就麻烦了。

赐香却误以为公仪恪一向骄傲,加上共襄也在这边坐着,自是不愿意别人知dào

他受伤的事情,随即下意识道:“你一会儿同我坐一辆马车,我顺道帮你看看伤。”

公仪恪乖巧的点了点头,银瞳中却是露出一点开心的光芒:“这一路上让你跟着受罪了,我的心实在是……”

“不必这样说,”赐香看他如此谦和越发的难受起来,堂堂的公仪恪长公子竟然被狗抓伤了,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他至此。

瑁儿看着公仪恪一向温文尔雅的神态完全被一副撒娇的模样所取代,不禁大惊失色。难不成这便是公仪恪打败自己少主的法宝?

她缓缓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少主,少主……”

“说!”共襄只觉得整个眼眸都红了,呼呼冒着热气,很不将一切都砸个稀巴烂。

“少主,要不你也将你被公仪恪打出来的伤给赐香大师瞧瞧,可好?兴许赐香大师一时同情与你,说不定你们两个……”

“呵!我的伤?”共襄带着欲哭无泪的表情,“你可知dào

那个混蛋是多么的阴险?”

瑁儿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自家少主,头一次听少主如此悲泣的控诉别人阴险狡诈,这个词汇不是一直很适合他吗?

共襄咬牙切齿道:“昨夜那一场比试,我是给他胳膊上留了几道,可是那个混账竟然专挑我的……我的……”

“少主他打你哪里啊?”瑁儿今天早上看到少主衣冠楚楚的样子,还暗地里夸赞少主果然是厉害,竟然将公仪恪打趴下之后,自己没有受伤。

“屁股上,”共襄虽然声音压得极低,瑁儿还是一口茶喷了出来,强忍着笑差点儿破了内功。

“该死的,你若是再笑,我这便将你调回南昭去!”

“少主息怒!!”瑁儿脸色一变,调回南昭再要去见剑九一面那就远隔万水千山了。

赐香听到瑁儿一声嗤笑,且与共襄窃窃私语,不禁暗自有些生气。站了起来吩咐单涛等人出发,容泽不得不提醒道:“长姐,能否再等一会儿走,我们还需yào

买一些马路上换着骑乘。”

赐香也想尽早赶到北冥的箜域城去,只得点了点头,随即同公仪恪起身准bèi

走上二楼的客房。

“站住!”共襄实在是忍不住了,姿势别扭地缓缓站了起来,“我有话同你说!”

赐香看了一眼公仪恪:“你且等着,我一会儿……”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被共襄一把抱了起来凌空抗在肩膀上。

“放下她!!”公仪恪挡在了共襄的面前冷冷道。

共襄嗤得一笑:“有本事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我?”

公仪恪一愣,随即忍了下来。

“你放开我!!”赐香总算缓过一口气来,共襄的功力自是要高出自己太多,任是她如何挣扎都没有挣脱开共襄强有力的手臂。

转瞬间共襄已经将她带出了客栈,带着她几步跃到了一个僻静处,才将她放了下来。

“共襄!!”赐香大声喊道。

“我不想和你吵!”共襄吼了回去。

两人都安静了许多,共襄近处看着她的脸色憔悴得厉害,原本升腾而起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去。

“香儿,”共襄的声音彻底化成了水,柔和的厉害,“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赐香本来就念着他,此番看他这般放下身段,也别过了脸只是生着闷气,但是心头的那点子坚硬早已经化开了去。

“香儿,我不是一个背后嚼舌根子的人,但是今天我确实要告sù

你一件事情,公仪恪他的内力回来了,而且已经突pò

了北冥神功的第八层。现如今连我也打不过他,你一定要小心这厮……”

“共襄!”赐香猛地转过身,盯视着他,这让共襄本来要说出去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这丫头的眼神什么时候练就的这般犀利可怕?

“他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干的?”

共襄一愣,心头的某一根弦嗒的一下开了,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人的圈套中。可是他实在是气苦,明明自己说的是真话,为何这丫头就是不信呢?

“是我干的,可是他……”

“共襄,我一直以为你虽然性子跳脱了些,为人狡猾了些,但还是本性纯良的,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落井下石的……”赐香怒极却将小人二字还是咽了回去,她喜欢他,不忍心伤他的心。

“你是想说我是一个骗子,我是一个小人是吧?”共襄只觉自己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但是赐香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也令他恼火不堪。他觉得自己真的犯贱,怎么会巴巴的赶来寻这侮辱。

“你难不成不是骗子吗?”赐香反问,公仪恪向来老实忠厚的形象已经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倒是共襄却是一路在骗着她。

“我哪里骗过你?你根本就是不信任我!!”

“这是什么?”赐香突然将身上的双螭鸡心玉佩解下来举到了共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共襄呆了一呆。

“是谁说这是他贴身佩戴之物?”赐香向前逼迫了一步,“又是谁说这双螭鸡心玉佩是他也舍不得送人的珍爱之物,价值连城,意义非同寻常,既然咱们义结什么狗屁金兰这个便送与你……”

共襄又退了一步,暗自惨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没想到当时一句玩笑话竟然被这丫头当了真。

“香儿……”

“共襄,你骗我还要骗到什么时候?你嫉恨公仪恪我懂,你讨厌他我也理解,可是你不要骗我好不好?连咱们定情结义的信物你都能拿几分银子一个的次货冒充,我还能信你什么?!!”(未完待续……)

第261章 耍心机

共襄倒是懵了,回想起与赐香相处的这么一些日子,他倒是真的一直在骗她。不管是那身世之谜,还是结义信物,结果骗来骗去自己倒是被绕进去了。

“香儿,”共襄试图将她揽进怀中,却被赐香挣脱开,将手中的那枚双螭鸡心玉佩扔到他的手中。

“共襄,我是天真好骗一点儿,但我不是傻子。公仪恪此番全部都是因为我,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再伤害他了好吗?你若是对我心存不满尽可以找我,可以吗?”

共襄似乎是吓着了,再也不敢动弹,可是想要说点儿什么,这丫头现如今什么也不肯听他的。

“香儿,也许以前我造孽造的多了,但是我今天答yīng

你我此生永远不会辜负你,欺骗你。你且看着,瞪大眼睛好好kàn

着!!”

共襄觉得再待下去实在是自取其辱,他阴沉着脸转身离开却遇到了半道儿赶来的瑁儿。

“帮我查一下!是谁将这该死的双螭鸡心玉佩的秘密告sù

那丫头的?”共襄举起了赐香扔给他的玉佩,心头还是狠狠疼了一下。这丫头狠着呢!竟然将玉佩退还给了他,难不成为了公仪恪真的连之前彼此的那一份结义之情也不要了吗?

瑁儿看到那玉佩猛然间明白了,随即看向自己腰间的一模一样的双螭鸡心玉佩讪讪笑道:“少主,说句不中听的话,少主见一个姑娘便送一个这样的玉佩。奴婢身上有一个,灵儿身上也有一个,姑且不说公仪月还曾经拿着这枚玉佩在赐香大师面前炫耀过……”

“什么时候的事情?”共襄猝然转身。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眸子。那意思是说赐香这丫头竟然早就知dào

他送给她的结义玉佩是地摊儿货?这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她也许早就明白自己送给她这样一件礼物说白了就是为了敷衍她而已。

可是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扔掉,而且是随身带在身边,莫非……

瑁儿小心翼翼道:“其实少主,说句不中听的话,连婢子也有点儿鄙视你!赐香大师对你用情至深,难道你一点儿没看出来吗?听闻单涛说过,当初赐香大师刚来河阳城迷了路。饶是穷困潦倒到了极处也没有将你送她的玉佩卖掉。那个时候她还以为这是价值连城东西。即便后来公仪月喧闹,赐香知dào

你送了很多人这样的玉佩。她也没有生气到将玉佩丢了,一直珍爱视为珍宝。你这样做真的是很令人寒心啊!”

共襄不禁苦笑道:“这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呵呵呵……如今她终于将那玉佩扔到了我的手中,不过……这件事情终归是算我欠她的。”

瑁儿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看着自家少主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少主,下一步怎么办?”

“公仪恪那厮居心叵测,我决计不能给他这样一个机会接近香儿。”

赐香回到客栈中,公仪恪已然等在了房间里。银发垂落肩头,恰如一泻千里的月华。银瞳微抬注视着她。似乎等了很久。

赐香现如今心里面乱糟糟的,共襄虽然一贯偷奸取巧为人狡猾。但是从他刚才那决绝的神态倒不像是作伪。可是公仪恪呢?一向说一不二坦坦荡荡,怎么会骗自己?但是为什么还是不舒服的很,不管怎样想法子将公仪恪治好再作打算。

“他同你说什么了?”公仪恪声音沉稳。

“没什么?”赐香掩饰道,实在不想再旧事重提。

“香儿,”公仪恪缓缓站了起来,“我从北冥回到中原后,得罪过无数人。此番绝不能再连累你。共襄也许说的对,像我这样的废物决计是不能再拖你的后腿。”

“公仪恪!!”赐香震惊至极,共襄难不成真的这样说?

“对不住,我决定先回燕都……”

“不行!”赐香忙一把将他拽住,神情焦急万分,“你不能走,我答yīng

你的事情绝不半途而废。”

公仪恪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眸,粉润的唇因为紧张而微微抖着,心头五味杂陈。其实不用共襄揭露自己,他也想告sù

她真相。可是真相就真的那么重yào

吗?他一直以来性子孤冷,现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人生中的那一抹阳光,实在是不舍得放qì



赐香伸出手将他拽着坐在了床榻上,赐香上一世在凌云峰顶见过爹爹收治过一些被废弃内力武功的武者。那种痛楚绝不是别人所能体会到的,她分外自责。自己怎么可以这般怀疑公仪恪,算了不想了,要错也是共襄那厮的错。

“公仪恪,我知dào

你与共襄素来不和,那人的确卑鄙可恨,他所说的那些话你也别放在心头去。总之我绝对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好起来,你要信我!”

公仪恪微微侧过了头,不敢看向她明亮的眼睛,这样欺骗自己的心上人会不会遭报应?他暗自狠了狠心,既然要骗就骗得彻底一些。他喜欢她,所以一定要将她骗过来追到手,哪怕手段再怎么不堪,也要追下去。

“长姐!”容泽扣了扣门走了进来。

“如何?”

“长姐,也是奇了怪了,这小镇上的马匹竟然被人买光了!”

赐香一愣,这是个怎么说的?

一边的公仪恪银瞳一烁,但是却不动声色。如今自己掌握了主动权,何必在乎那些小打小闹。共襄虽然能耐,但是再能耐也跨不过容家和陶家的生死恩怨去,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算了!迟一天就迟一天吧!我们这便走吧!!”

当下里赐香偕同公仪恪走出了客栈,坐进马车向箜域城的方向行去。公仪恪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纠结,别扭着收下了赐香送给他的药膏,却不允许赐香同他坐在一起。

他已经改了主意了,看着赐香的脸色便得知共襄一定是将自己恢复内力的事情告知了这丫头。好在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丫头现如今还是相信他的。

越是靠近北冥越是风沙慢慢,偶尔一阵狂风大作,竟然将通往箜域城的满满古道遮掩的看不清楚内中景色。

“师傅!”马车停了下来,单涛将一个陶罐递了过来。

站在马车边的赐香接过喝了一口,眯起了眼睛看着四处的苍凉景象,将嘴巴里的沙尘吐了出来。

“容泽回来了没有?”容泽去雇佣驼队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这让她有点儿担心。不过好在馨儿同钟悟其的武功也不容小视,但是现如今也过去了一段儿时间,这三个人却还没有回来。

“师傅,容公子他们回来了!”

赐香看了过去,却发xiàn

容泽等人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预想中的驼队根本没有出现。一身火红劲装的容馨儿从骏马上飞身而下,便开始骂骂咧咧。

“那帮混蛋!!混蛋!!“

“馨儿,怎么了?“赐香看着她气得红彤彤的小脸连忙问道。

“也真真儿是见了鬼了!我们三人去刚才的牧民那里买骆驼,竟然也提前被人买光了!”

赐香脸色难看了起来,决计是有人捣鬼,刚要再仔细询问。忽听的古道的碎石路上传来一阵寂寥的嗒嗒声。

赐香等一行人看到了漫漫沙尘落定之时,缓缓走出一高一矮,一女一男,一驼一驴。瑁儿此时翠色的衣衫在驼背上迎风飞舞。这倒也罢了,最不能容忍的是,共襄竟然骑着一头油光水滑的毛驴赶了过来。

那黑驴虽然腿脚短小,却也是跑得飞快,与背上坐着的共襄倒是相得益彰。

他远远看到赐香后俯下身子,抓着修长的驴耳朵冲赐香摇了摇:“香儿!我在这里!!”

赐香的脸上瞬时哭笑不得,她实在是搞不懂了,共襄这厮究竟是要做什么。瑁儿曾经说过,现如今南昭虽然局势刚刚平复,可是绝对不会让共襄有着大把的时间去挥霍在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去。

一方面为着他这般的胡闹而烦闷,因为毕竟容家同陶家有着不共戴天的世仇,他越是去北冥越是往火坑里跳。自己的爹爹容庚和容馨儿等弟弟妹妹也许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饶了他。可是容家的那些家将呢?哪一个不是恨得陶家恨得要死,况且共襄可是未来陶家的家主。一旦他的真实身份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另一方面,赐香暗自却带着点儿欣喜,他这样做终归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心头里的甜蜜加了点儿苦涩,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

“香儿,我们走吧!”公仪恪缓缓站在了赐香的身边,手中不知dào

何时拿了一样玉哨,放在冷漠的薄唇边轻轻一吹。

四周顿时出现了一抹汹涌的人潮,却是披着纯色披风的上阳影卫,急速赶了过来。瞬间将还在驴上得yì

的共襄淹没了去。

赐香脸上带着儿惊慌,却被公仪恪拉进了马车中,他的脸色不怎么好kàn



“身子不舒服吗?”赐香转过头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勉强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心头却还是担心共襄一人一驴不要被上阳影卫踩死了去。(未完待续……)

第262章 容家的荣宠

一路上有着上阳影卫的护送,将共襄暗自里使出来的那些小九九全部打碎了,赐香等人的行程着实加快了些。

不日便到了箜域城城门外,远远看到了一队人马迎了出来,为首的是身着劲装银色盔甲的容庚。在夕阳映照之下,高大的身躯披上了一层金色光芒。

赐香忙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即便是一路上闹腾得很的容馨儿此时也乖巧了许多。容庚从马上跃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迎面而来的赐香。

这便是他的女儿吗?这小丫头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dào

的?饶是他经lì

了这么多世事无常也绝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多年失散的丫头竟然在燕都丹会打败了梅家的人,甚至还收了丹王公上舟的坐骑冥兽。

“父亲!”赐香缓缓拜了下来。

“香儿,快起来!”容庚忙将她扶了起来,下意识地将对赐香的称呼开了口。他知dào

这孩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定是吃了不少的苦,旅途劳累还是早早回去歇息。

公仪恪跟在赐香的身后,举止分外得体从容,却少了公仪家家主的那份高傲,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谦和。

“伯父安好!”公仪恪缓缓躬身下去,虽然与容庚是大陆世界不相上下的成名人物,甚至公仪家的威名要比容家还要响亮一些。但是他此刻以一种完全谦和的态度站在容家人的面前,那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果然四周随着容庚而来的北冥权贵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容家什么时候摊上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丫头。不光自己是一个八品丹师,现如今还将公仪家的前任家主也带了过来。这分明是要做乘龙快婿的节奏。

赐香看到四周的情形明白北冥的这群人一定是误会了。只是公仪恪实在是没必要对爹爹这么谦和的。她哪里想到公仪恪却是故yì

在这么做。

“父亲。这位是……”

“不用介shào

了,公仪长公子的大名老夫早已经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会幸会!”容庚早已经眼睛笑开了花,既然是赐香这丫头带回来的男子,定是意义非同寻常。他心头不禁一阵惊喜交加,喜的是,这丫头也有了喜欢的人,若是能早早成家。也了却了他的一点心思。惊的是,他觉得像公仪恪这样的人不知dào

自己的丫头能不能把持得住,不要成亲了后受了气去。

“长姐!”容庚的另外两个小儿子二子容丰,三子容祥齐齐站了出来,均是玄色劲装衬托着面若冠玉,分外的神姿俊伟。

“二弟,三弟,”赐香不禁欣赏的点了点头,之前与这两个淘气的家伙没少斗争,现如今却是亲如一家。

“圣旨到!”黄门内侍的尖利声音传了过来。

容庚一愣。赐香刚到,宫中的圣旨就送到了。莫非萧止一直掌控着赐香的行踪吗?他想到此处不禁暗自胆寒,这位北冥新皇行事乖张,足智多谋,各种各样的治理臣下的手段花样百出实在是令人目不暇接。

容庚不得不承认萧止实在是北冥前所未有的枭雄和能君,他对待摄政王一脉的残酷手段至今让北冥众臣上下心底发寒。萧止那个永远冷酷淡漠的人留给别人的似乎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戮和阴晴不定的心性。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位脸色多变的新君倒是对容家好的不能再好了,起初人们还感到奇怪。现如今看着赐香这样的容家女子,人人都觉得顺理成章了。谁都知dào

一个八品丹师究竟意味着什么,更不用说赐香身后还跟着的那位银发银瞳的男子。

转眼间黄门内侍展开了绣着龙纹的圣旨,城门前登时满满跪了一地,只有公仪恪微微侧身。他是东昊国的皇家家臣,自是不能给北冥国的皇帝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册封容赐香为司药监少司,官拜四品,掌管全国丹阁。赐昆林三千户封邑,罗缎一百匹,金万斤,戈雅战马三百匹……”

赐香越听心头越是焦急,这个萧止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这般隆重的赏赐册封实在是有些过了。拿人的手软,这么多封赏对容家对自己并是一个好兆头。况且当初自己同萧止做的那笔交yì

,她帮zhù

萧止炼制丹药,萧止让她在北冥的地盘儿做买卖。

现如今却出了一个狗屁的司药监,难不成想要将她禁锢在北冥?从来没有一个大陆世界的国君会去禁锢一个八品丹师,而且是用一个可笑的官职。

“封容庚为安平侯,世袭罔替,一等功爵位!榆林万户封邑!容泽为安平侯世子,承袭爵位。容丰,容祥同为骠骑廷尉使,赐封容馨儿明康郡主。钦此!“

赐香虽然垂着头,却依然能感觉到四周源源不断的热烈目光和投向容家的羡慕视线。所谓盛极必衰,之前北冥摄政王便是这样的下场,一会儿需yào

同爹爹提个醒。若想保得容家昌盛,必要先学会低调做人。

公仪恪的眉头也蹙了起来,倒是没有替赐香过分的高兴。萧止此人他虽然见过几面,只觉得也算是一代枭雄,没想到此人竟然还有这般算计在里面。

当下容家老小叩头谢恩,拿了一袋银子赏了黄门回去复命。四周凡是能同容家沾的上关系的具是前来道贺,一时间容家的荣宠达到了鼎盛。

赐香等人从容宅的正门缓缓走了进去,祭祖归宗的繁琐仪式,一应宴会自是不可或缺,闹得令人头痛。直到初月中移,赐香才有了同容庚单独说几句话的时间。

容庚也有很多话要问自家的孩子,首先便是赐香这丹师的身份。他与自己的前妻容佳氏从来没有炼制丹药的能力。这大陆世界丹师是最受欢迎的一项职业,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胜任的了的,需yào

一种家族遗传的特殊感知力。

可是自己的这个女儿不仅成了丹师,而且品级如此之高,竟然到了开宗建派的地步实在是令人诧异。他虽然是她父亲,此番看到她小小年纪俨然是一派宗师的气度,不禁也暗自佩服了几分。

“香儿,坐!”容庚还像小时候那样将一应她喜欢吃的点心放到了她面前。

赐香心头一暖,饶是在外面如何坚强,可是在爹的面前还是个小孩子。可以吃点心,可以撒娇,可以任性不需yào

顶着面纱。但是即便这点儿奢望,赐香也不敢奢求。因为她不愿意告sù

容庚,其实容家真zhèng

的赐香已经死了,她只是一个不要脸的窃取者,窃取了她的身子而已。

之前还想着委婉的告sù

他,听了容庚那个心酸的故事,已然知dào

他此生最爱的女子已经死去,若是再得知他们所钟爱的女儿也不存zài

了。这样的消息不知dào

会对这样一个忠厚的老人造成怎样的打击,越是看着他对自己万分的疼爱,越是心头憋着一股子愧疚,实在是痛苦不堪。

她咬着牙决定能瞒一时算一时吧!随即拿起了点心咬了一口,入口松软果然好吃的很:“爹,你也吃!”

“香儿吃吧!”容庚的眼眸微红,每一次看到这个失而复得的丫头,总是觉得上天待他还不薄。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便会想起容佳氏的温柔来,那是他此生最珍爱的妻子。

“爹,我什么时候可以拜见主母?”赐香知dào

容庚现如今的妻子是北冥的一个贵族女子,替容庚生下了这些孩子,自是有功于容家的。

“不着急,”容庚淡淡道,“明早你去府内的佛堂看看她便是,她一朝向佛便是将整个人也交了出去的。一向不问世事,你也不要怪她性子冷淡。”

赐香闻言不禁一阵酸楚,这样的亲事是不是一个悲剧?一个娶了不喜欢自己的人,一个即便喜欢但是嫁过去却也是个生儿育女的工具。

虽然自己的生母容佳氏死了,但是凭借容庚今天给她举办的这些祭祖仪式,家族宴会也是隆重至极。况且她还是一个女子,若是男子容庚一定毫不犹豫让自己继承容家的爵位。

她心头恍惚,不知dào

共襄现如今怎么样了?千万不要跟来箜域城为好,萧止那样的人决计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她不想共襄出什么意wài

。北冥与南昭斗了这么多年,光是一个戈雅沙漠共襄便曾经狠狠羞辱过萧止,她现如今只想早早找到昆山老人治好公仪恪,然后离开。

“爹,有句话许是女儿多心了,”赐香斟酌道,“皇上对容家的恩宠已然到了极盛,我觉得这样对容家反倒是不好。孩儿虽然是容家的骨血也是容家的一份子,可是毕竟在东昊国也享shòu

了东昊国皇帝的封号,这样在北冥做官实在是……”

容庚看到赐香如此一说反倒是高兴万分,他原本也是这个韬光养晦的想法,没想到自己女儿提了出来。

“香儿,为父明白你的心思,明天我便亲自进宫当面向皇上恳请归隐,也是打了太多的仗,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只保留一个爵位其他的兵权自是可以放下。”

“好!爹爹既然有这份心思,孩儿也恳请辞去司药监少司,本来丹师都是依着宗派分类我要是担了这责任岂不坏了丹师界的规矩?”

容庚忍了忍没有说出来,这丫头的司药监少司一职怕是不好推脱啊!谁能知dào

新皇是怎么想的?(未完待续……)

第263章 不准

从容庚的书房里出来,赐香回到了容家专门为自己布置的韵香轩,是一处很大的园中园。四周种满了绿梅,也是容佳氏生前所喜欢的。

今天经lì

了太多的东西,一时间赐香竟然睡不着,披了一件披风站在梅枝下看着天上的月色。

北冥国很少下雪,干旱的很,雪中赏梅这样诗情画意倒是很难得。她远远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回眸便看到了公仪恪的身影。

“睡不着?”公仪恪担忧的看着她,“这几天赶路太累了,还是早早休息的好。”

容家的管家将公仪恪安排在了紧邻韵香轩的凌月阁,虽然是一片好心,但是这样明显地寓意却让赐香微微尴尬。她对公仪恪只有感激和敬佩还有一点点惧怕仍旧存zài

,但是绝没有痴心妄想到做什么公仪家的主母。

“是啊,依着惯例明天要进宫拜见皇上答谢那样厚重的封赏,”赐香耸了耸肩头,有点儿意兴阑珊。那些东西真的不是她所要的,却还是不能却了皇帝的好意。

“不想去便不用去!”公仪恪声音清冷,自然流露出一丝霸气,“你是八品丹师何惧一个北冥国的皇帝。”

赐香叹了口气,若是自己也像公仪恪活得那样率性而为就好了,可是自己并没有他那样的实力。既然没有实力就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随即苦笑道:“若是容家单单我一个人倒也罢了,可是容家本来就是南昭的叛臣,来到北冥之后更是处境尴尬。如今容家的势头实在是上升的太过猛烈。那些大臣眼巴巴的看着容家倒霉。皇帝更是忌惮颇多。我若是做出什么令北冥皇帝恼怒的事情来。怕是会连累了容家。”

“他们不敢动容家,”公仪恪突然眼眸中生出几分心疼来,这丫头总是成全别人却从来委屈之极,他心疼得要命,重复道,“香儿,你信我,不管是东昊国还是北冥国即便是南昭。有我他们便不敢动你,也不敢动容家一分一毫。”

赐香不禁呆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仪恪银瞳中渐渐灼热起来,这个笨丫头,自己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难道还不懂吗?只要她嫁给自己,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自己的老丈人家族了,看谁敢动公仪恪的老丈人,岂不是找死?即便是皇帝也不能!

“香儿……”公仪恪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赐香呆呆萌萌的样子,不知dào

她是装傻还是真傻。刚要将话摆明了讲。

突然看到赐香捂着肚子皱着眉头道:“哎呀!许是水土不服,肚子痛!公仪恪。我先行一步!”

公仪恪本来要说出来的话就这样被没品的赐香毁了一个干净,自己莫不是真的犯贱,赐香越是这个样子自己越是喜欢她有时候的这点儿粗俗的小可爱。

他摇了摇头,负手立在绿梅树下,闭上眼睛嗅着点点的清香。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丫头似乎很排斥自己,不禁摸了摸下巴,自己真的有这么讨人厌?怎么老是捂不热那颗敏感的心呢?

按说他真的是尽lì

了难不成这就是缘分天注定,赐香的姻缘线那一头究竟会不会牵到自己手中,还需yào

他下一番力qì



第二天,赐香早早起来也不敢再穿的随便,反正容家的那些婢女们也是见过世面的。知dào

怎样打扮才能凸显出女孩子应该有的端庄华贵,具是将上好的锦衣华服一件件往她的身上套。

赐香之前也做过几天假的皇妃,对这样繁重的衣裳头饰倒也习惯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穿扮好了。

金线绣着的富贵牡丹层层叠叠绽放出了令人炫目的光华,及地的鹅黄色长裙缀着米粒大小的珍珠绣花。乌黑的长发绾成了留仙髻,翡翠步摇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

华丽贵气赐香同样也能胜任,一贯素雅清淡的她以这样的容貌出现在公仪恪面前,倒是令他不禁呆了呆,感觉呼出来的气息有些不稳。从来没有想到盛装的赐香会是这样的美,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宛若天人。

“公仪恪,你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回来!”赐香像是一只护着蛋的母鸡,千叮咛万嘱咐。

公仪恪却是不嫌弃烦,微笑着看着她,抬手将她弄乱的了流苏整了整。四周的下人们都是看呆了,一个玄衣银袍的俊美清雅,一个华丽贵气的美艳出尘。

他的这一个亲昵的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人是如此的般配,即便是一边看着的容庚也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赐香又是一阵别扭,她这样交代公仪恪不要到处乱跑是知dào

他的内力尽失,万一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那些之前的仇家抓住了怎么办?谁能想的到公仪恪竟然露出这般亲密的神态和举动,可是她想解释却越发无存解释,这不是越抹越黑吗?

“额……那个……我走了!”赐香忙将裙边的流苏从公仪恪修长白皙的手指尖解脱了出来,这人最近仗着自己关心他越发的不像话了些。

可是欠了他的总是要还的,只希望上天能让她顺顺利利将公仪恪这笔人情债还了去。

门外的马车早已经停在了那里,载着容家父女飞奔在箜域城的街道上。一路上只是引起了左右无数双好奇的眼睛,现如今容家几乎成了北冥第一大家族。

一柱香的时间后,马车停在了北冥皇宫的门前,交了令牌后直接行了进去。一直到了明泰殿前面的广场,赐香也不敢造次,随着容庚还有容家的几个子女缓缓走了进去。

早朝已经上完,萧止摆驾到了后面的御书房中。容庚等人沿着整齐庄严的青石甬道直接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徐公公似乎无意识的看了赐香一眼道:”“容老将军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赐香大师吧?”

容庚谦和的笑道:“这位便是犬女,沽名钓誉不成体统。”

徐公公好奇的眼神扫过了赐香,露出一抹笑容道:“你们先在这里候着,容我进去禀报。”

赐香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紧张,与萧止那些荒唐的岁月中他们仅仅是盟友和临时伙伴的关系。现如今萧止可不是那个苟延残喘于摄政王淫威之下的儿皇帝,却是堂堂正正的北冥中兴之君,有的是手腕和谋划。

只希望自己同爹爹商量过后的那些法子能够奏效,只要容家懂得进退,想必萧止也不会为难自己和容家的。

“皇上叫你们进去!”徐公公眉眼间带笑,显然也是极为高看容家的。

御书房很安静,只留下笔墨落在纸上的沙沙声,临桌而坐的萧止,一身明黄龙袍。乌黑的发用一只九龙玉冠束了起来,棱角分明的脸缓缓抬了起来,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皇家威严,震人心魄。

那双淬利的长眸却是看向了赐香,像是要将她洞穿了一样。赐香忙随着容庚等人缓缓跪了下去,额头紧贴着冰凉的纹金青玉地板。

“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容庚将姿态放得极低。

“都起来吧!”萧止将手中的狼毫笔管随意的掷在了桌子上,声音中带着一抹慵懒和磁性,“赐座!”

徐公公忙命宫女端来一把紫檀木椅子,看着萧止等侯吩咐。

“容老将军坐吧!”

“臣谢恩!!”容庚躬身行礼后搭着椅子的边儿坐了下来。

“容老将军身子还好?”萧止神态中带着一点儿帝王的威严却又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若是有人认为这样的皇帝一定是个酒囊饭袋那便是大错特错了,容庚身后的赐香绝不会这样想。

一个从小在危险的宫斗中活下来,连毒药都没有毒死这个妖孽,甚至连老谋深算的摄政王都是他的手下败将,谁还能小瞧他呢?

容庚倒是感激萧止问起了他的身体,忙顺着坡缓缓又跪在了萧止的面前:“启禀皇上,老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萧止深邃的眼眸盯视着容庚,虽然眼角含笑却令人觉得冷飕飕的。

“老臣这几年身子愈发大不如从前了,请求皇上准老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萧止似乎意识到他会这么说,不动声色的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也罢!容老将军这些年实乃北冥肱骨之臣,既然如此,朕便忍痛准了。只是你那爵位还给你留着,这个不要再推脱了。”

赐香瞅准了机会也跪了下来:“民女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她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带着些害pà

的表情看在萧止眼中,不禁令他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赐香暗道此人看起来已经练成了归元大法,看在自己当初救他一命的份儿上想必也不会为难自己忙道。

“哦?赐香大师有何见教?”

“民女不敢,只是民女一介布衣陡然担任司药监少司这样重yào

的职务,实在是暴殄天物得很,民女……”

“朕倒是不觉得有多么暴殄天物,”萧止故yì

打断了赐香的话,反倒令赐香说不下去了。

“民女……”

“容老将军准bèi

归隐以后都做些什么?”萧止再一次打断了赐香的话同容庚拉起了家常。(未完待续……)

第264章 步步紧逼

赐香也不敢再说什么,若不是因为容家,自己断然是不愿意进宫再看到萧止这个人的。

容庚生怕自家女儿说出什么惹皇上不高兴的话来,忙回应道:“臣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归隐后只想回到戈雅沙漠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哦,容泽已经娶了妻,听闻生了一个儿子,恭喜安平侯了!”

“臣叩谢皇上!”

“罢了,都起来吧!如今也不是什么朝堂之上,君臣之间拉拉家常而已。”

容庚和赐香忙站了起来,赐香抬手将容庚扶着坐到了椅子上,心头却是暗中琢磨着怎么才能将司药监的这档子事儿摆平了去!

萧止淡然笑道:“容老将军最近应该是喜事成双啊!康宁郡主不日便要出阁,又找回了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长女,实在是可喜可贺。”

容庚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皇上对自己的家事倒是清楚,越是这样越是恐慌不安。

“回禀皇上,这也是天恩浩荡,我容家托皇上的福!”

萧止微微点了点头,对容庚这谦和的态度倒是越发的满yì

几分:“只是你们老容家二小姐出阁,这大小姐怎么得也不能落在妹妹的后面啊!”

赐香脸色微红,带着些窘迫。暗道萧止你也管得太多了吧?面子上倒是不敢言语,容家的小姐们出阁的事儿按说和你皇家没什么关系吧?

容庚昨天看到赐香将公仪恪带回家中,知dào

二人关系非同寻常。既然你皇上这样问,又生怕萧止乱点鸳鸯谱。万一来一个什么赐婚。到那个时候。不同意吧便是不给皇上面子。同意吧岂不是害了女儿的一生。

赐香从小受了那么多罪。缺爹少娘,自己这样一个当爹的实在是亏欠她太多。他与这女儿婚事上面,实在不愿意自己女儿受什么委屈。

容庚本身就受了这方面的苦楚,自己喜欢的人,离开了自己。自己不喜欢的人却是伴随在左右,那份焦灼的痛楚与他是深有体会。此生别无所求,只求儿女们能幸福平安便是他最大的愿望。

听到萧止如此含沙射影般的一问,心痛又不禁一惊忙回禀道:“馨儿与钟家世子早有了婚约。婚期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萧止唇角露出一抹讽刺,不能再拖?那之前还听任摄政王的安排将一个已有婚约的女儿送进宫里来做朕的妃子?不过那件事情,萧止已经妥善的处理了。倒是自己也觉得挺幸运的,若不是这档子假戏,自己还不能认识赐香这样的丹师。

自己那个时候身中剧毒,若不是赐香炼制丹药调理怕是如今已经化做了一抔白骨。

容庚哪里猜得到萧止的心思忙道:“至于长女香儿,倒是与公仪家的公仪恪情投意合一些,臣觉得他二人的亲事也是指日可待。”

容庚一袭阴差阳错的话刚一出口,惊呆了赐香。不禁仰天长叹,莫非自己与公仪恪给大家造成的误会竟然这么大?可是当着皇上的面儿又不好讲这些事情。

萧止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凝了下来。随即缓缓一笑,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似乎自己内心的那抹激荡并没有出现过。

“呵呵!公仪家族。那自是太好了,朕提前祝hè赐香大师了!”他转瞬间又对赐香用起了尊称。

赐香脸上青红不定,实在是不知dào

萧止怎么会这么无聊。也不敢出声,只是应付着福了福。

萧止当下又同容家其他的几个子女说了一会儿话,皆是不痛不痒的无关紧要的话。

“你们下去吧!”萧止似乎有些疲惫。

容庚等人具是心头一松,终于过关了,不用胆战心惊的在这喜怒无常的皇帝面前应付。

“赐香大师留下来,朕有些话要对你说!”

赐香身子一顿忙转过身候在一边,容庚不放心的看着她。赐香冲他点了点头,以示安抚。

容庚略有些沉重地迈出了御书房,不是他小心谨慎,而是现如今的萧止已经同之前的大相径庭。

至今他也忘不了那样的一个情景,萧止将摄政王一家人抓住后,并没有痛痛快快地杀头。而是在景阳宫前的空地上,烧起一堆大火。当着摄政王的面儿,将他的那些还没有总角的孙子,刚刚行过及笄礼的女儿活生生仍进了火堆中烧死。

将摄政王极其五个儿子一个个凌迟处死,凌迟之刑一直持续了三天之久。景阳宫门口血流成河,还邀请群臣观看,不亚于人间地狱般的场景。

徐公公看了一脸紧张不安的赐香一眼,轻轻将御书房的门紧紧关上。本来空阔的御书房竟然变得阴森起来,赐香微微蹙了蹙眉头。

“尝尝北冥银针新茶!”萧止亲自将一壶泡好的茶抓了起来将一只白玉杯子斟满了,举了起来。

“谢皇上!”赐香小心翼翼挪了过去,双手抬了起来却看到萧止捏着白玉杯子并不放手。

赐香尴尬的举着手也不好从他手中抢过来,萧止狭长的眸子蕴满了趣味,盯视着面前美丽无双的女子。看着她纤弱的眉眼,还有那张因为紧张紧紧抿着的唇角。不禁暗道,这张微微泛着红粉之色的嫩唇,吃起来味道一定很不错。

赐香额头滚下一滴汗珠,躬身凌空伸出去的手有些发抖,这样子别扭的姿势实在是太难受了。该死的,若不是为了容家,老娘决计不受你这狗皇帝的鸟气!

“呵!至从上次一别,赐香姑娘似乎更美了几分!”萧止将白玉杯子放在了赐香的手上,下意识的碰了碰她的手。

赐香猛地一缩差点儿将茶杯扔在了地上,忙稳稳拿住,轻轻啜饮了一小口道:“民女谢过皇上!”

萧止看着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kàn

:“脸色怎的这么难看,莫非生病了不成?”

他边说边抬手却是探向了赐香白皙的额头,这样的亲密无间实在是太过突兀,赐香猛得退后了一小步,手中紧紧攥着杯子。

“多谢皇上关心,民女一路上奔波,许是累了。”

萧止探出去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缓缓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赐香的面前。

赐香心头涌起一抹恐慌,可是退无可退,若是撕破了脸却又害pà

容庚受到牵连。她忙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变得平和一些。

萧止的脸上却是露出一抹怅惘之色:“赐香姑娘,你知dào

朕最开心的日子是在哪个时候吗?”

鬼才知dào

!关本姑娘屁事!赐香暗自咬着牙,脸上却是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茫然的摇了摇头。

萧止转身站在她的面前盯视着她,黑漆漆的眼底却是升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来。

“朕小的时候随母后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长大后却又成了别人的傀儡。现如今大权在握,朕却一点儿也不快乐。人人都躲着朕,都不敢对朕说真话,只是唯唯诺诺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所谓高处不胜寒,朕也是深有体会啊!”

“皇上一代英主,自是要比别人高许多才是,”赐香实在是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呵呵呵……”萧止宠溺的看着她,抬手却是扣上了赐香的手掌。

赐香大惊失色,忙要抽出来却不想萧止已经练成了归元大法,功力不容小视。她只能咬着唇垂首忍受着。

“迄今为止,真zhèng

和朕呆在一起无话不谈,就像朋友一样的人是你——赐香姑娘!”

“皇上……高看了……”赐香别过脸,萧止的气息越来越近,让她感到极其不舒服。

“不是高看,朕经lì

过的这些岁月中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最快乐的!”萧止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了下去,似乎带着一点儿魅惑,直直盯视着赐香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赐香只觉得一阵气闷,萧止的气场太过庞大,还有一些她也搞不明白的莫名其妙。

“皇上!最近需yào

炼制什么丹药?民女且回去准bèi

!”赐香实在是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理由摆脱目前的困境。

萧止漆黑黑的眼眸中变换了几分神情,唇角勾了起来:“你炼制的归元丹不错,只是朕的功力还需yào

精进几分,倒是需yào

八品的固元丹。这样吧!你需yào

什么药材我一定派人给你找来,还有之前你炼制丹药的那个秘密地方朕依然给你留着。你若是将一切安顿好之后,自是可以进宫住些日子。”

赐香心头暗自叫苦,该死的她怎么提这茬儿?现如今萧止顺着杆子上架,倒是也不含糊。只是这人将自己一个劲儿的困在身边所为何事?本来还想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想要离开。没曾想竟然中了萧止的圈套。

看着她老实巴交窘迫的模样,萧止越发的开心起来,缓缓凑到了赐香的耳边低语道:“朕可是很喜欢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你炼制丹药,我来帮您守门,如何?”

赐香浑身的肌肉顿时紧紧绷了起来,忙垂下头:“民女不敢!”

看着她的诚惶诚恐,萧止倒是不敢将她逼得太急。只是他不甘心这丫头就这么被别人抢了先机,她知不知dào

自己在河阳城的时候第一次遇到她便对她感兴趣的很。(未完待续……)

第265章 少主真病了

从北冥皇宫出来后,赐香早已经一身冷汗迎着寒风一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她坐着宫内派出来的皇家马车行至了容家府邸,远远的便看到了容宅门口立着一个俏丽的女子。定睛看去竟然是瑁儿,不禁大吃一惊。

“停一下!!”赐香下了马车,打赏了黄门内侍,忙冲着瑁儿走了过去。

“瑁儿!”

“你可是回来了!”瑁儿也不多话直接将她拽着朝着一辆马车走去。

“瑁儿!出了什么事?”赐香可不想这样弄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被她拽走了。

哪知瑁儿突然生气地看着赐香:“赐香大师,虽然您现在可是容家嫡女,又是八品丹师,又是什么狗屁北冥皇帝的座上客,又是公仪恪的心头肉,但是我只想告sù

你一件事情。我家少主病了,病的很重!若是你再不去见他一面,兴许你可以念在之前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替他收尸了。”

“你说什么?”赐香脸色瞬间变了,猛地一把拽住瑁儿。

瑁儿愤愤道:“别这样演戏了,若是你有半分还信他的话,就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他白日里护送着你,晚上还要守在你的房间外面看着你,想着你,念着你。一个人连日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纵然是他以前也曾经骗过你,但是这份真情也应该能消了您的气儿了吧?”

瑁儿这丫头一贯豪爽,倒也有一说一,此番倒不像是假的。

“他在哪儿?快带我去!!”赐香自动大步迈进了之前瑁儿拽着她要坐进去的马车。

瑁儿气消了许多。坐在了车辕上。一抖缰绳马车顺着宽阔的街道直直驶向了前方。

不多时便到了箜域城近郊的一处僻静宅子里。那宅子也就是两进两出的小院落。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从外面看起来倒也隐蔽的很。

寻常民宅混在这片再普通不过的树林子里,倒也很不好找,共襄果然会躲藏。

瑁儿刚将马车停了下来,赐香还没有等到马车停好便跃了下来,直奔穿堂而过走进了正屋。

一道黄杨木屏风后面便是一张软榻,共襄横卧在榻上,脸色看起来蜡黄实在与之前的玉树临风。逍遥倜傥挂不上钩。

“瑁儿!给你家主子倒口水,这该死的病,让老子没少吃苦头!”共襄的眼睛带着点儿浮肿,微微眯了起来,显得有气无力。

赐香不自禁心头一痛,眼眶瞬间热辣辣的疼,忙抓起一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共襄的手里。

共襄本来是侧卧着,此番看到了递在自己手中的粗瓷杯子,不禁一愣猛地抬眸。

“香儿?”共襄茶色眸子里带着一抹惊喜,赐香虽然知dào

他一贯会演戏但是这样子的共襄却真的是演不出来的。

“为何不早告sù

我你病了?”赐香心里头疼惜的要命。面子上却是拉不下来那份柔软。

共襄苦笑:“我还真没想要告sù

你!瑁儿!你个小混蛋!谁让你告sù

赐香大师的?”

轩阁外面传来摔门的声音,瑁儿兴许早就躲到了隔壁的倒厦里。

“呵呵呵……从小养到大的奴才不太好使唤。”共襄也真是犯贱,看到赐香后竟然觉得身子顿时轻快了许多,还带着一些难能可贵的不好意思的表情,“赐香,你忙去吧!不用管我的。”

“我问你为什么不早告sù

我?!!”赐香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共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讪讪笑道:“香儿,别恼,我这不是害pà

你看到我这个丑样子嘛!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生病,真的!”

“你怎么不去死?”赐香哽咽了,一只秀拳砸在了共襄的胸前。

共襄实jì

上是真的不想让赐香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真还没有心思找她来。

那天本来要在赐香面前骑着毛驴嘚瑟一下逗她开心,没曾想公仪恪的上阳影卫竟然横空出世。他也是心头气恼,加上连日来的奔波,他是人还真不是神,也会感染风寒。

而且一向因为练功不会生病的他竟然这一病就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吓人,高烧不退,晕晕乎乎在榻上躺了一天也不得好。瑁儿几次三番要寻赐香来都被他断然拒绝了。

赐香这一拳砸下来倒是令他舒服了许多,可还是架不住这股力道软软的倒了下来。

“你且躺好!!”赐香看了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忙将他扶着躺好,探出手开始把脉。

共襄仰躺着第一次以仰视的角度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看着她微微蹙起来的烟笼眉,看着她眼角因为想要哭又不敢哭,强忍着眼泪儿憋出来的红晕。看着她紧抿着的粉色唇瓣,还有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生病的感觉真好!共襄突然仰天长叹,若是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这场病永远也不要好,就这样躺在她紧张的目光中。最起码现如今赐香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疏离,愤nù

而是真真切切的紧张。

“竟然是风寒!”赐香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竟然得了风寒!”

共襄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道:“香儿,怎么办,其实我也不想得风寒的,更不想让你看到我流鼻涕的蠢样子。可是,至从你不理会我了之后,我只觉得这人生也灰暗了许多。”

赐香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这个傻瓜!这个混蛋!难不成真的跟着自己一路追随?夜晚也不休息吗?糟了!最近几天他是不是也看到了自己同公仪恪同住一屋的景象。

她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共襄的茶色眸子微微一动,似乎猜到了赐香的顾虑:“没事儿香儿,最近我都看着公仪恪那厮,你睡着了后,他也就是在你身上搭个衣服,披一件披风而已。”

“滚!!”赐香本来最忌讳的便是这件事,不想这厮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直接讲了出来,让她情何以堪。

“香儿,”共襄委屈的看着赐香,“如今身子发困,滚不动了,待我养好身子再滚成不成?”

赐香给他的这些胡言乱语气的半死,脸上却是缓和几分。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越是这些武林高手平日里不生病金刚不坏之身,一旦染了风寒却是极其凶险的。如今看着他虽然疲乏了一些,但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禁略有些欣慰。

“躺着别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去给你熬点儿姜汤!你且等着!”赐香将一边被共襄滚开的锦被拉了过来,将他严严实实的罩了起来,走的时候还细心的将被角紧紧按了按。

共襄尽管身子难受的厉害,此时却是像喝了蜜糖一样,不论怎么吧咂着嘴巴都是一阵阵的甜蜜。

不多时瑁儿走了进来,看着共襄陶醉的盯着纱帐顶端的模样更是鄙夷不堪。昨夜还似乎没有一点儿气息,今儿赐香刚过来便这般的生龙活虎。

“少主!要喝水吗?”

“呵呵呵……不用……香儿已经倒给我喝了!”共襄傻笑着,脸上却是冒着冷汗,身子还是虚弱的利害。见鬼的,自己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败给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

“那好,少主休息!有什么需yào

的喊我一声儿!”

“站住!”共襄猛然间想起什么来。

瑁儿忐忑的转过身来,

自己瞒着少主将赐香带过来,正好被赐香姑娘看到了他如此无助的样子。这对于一向好面子的共襄简直是个侮辱,不知dào

自己会受什么惩罚。

“你这一次……做的不错……嗯……做的不错……去吧!”

“……”瑁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每每拍马屁都是拍在了马蹄子上,如今倒是好,还真是拍对了位置。

“多谢少主!”

“瑁儿,”共襄心情好多了,身子也比之前感觉好多了,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也不知dào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患得患失,若是在以前决计是不可思议的。

“少主有何吩咐?”

共襄安静地躺着看着素色绣着竹纹的纱帐,这处院子其实是他设在北冥的秘密所在,只是僻静的很。此番倒是体会出了一种隐居田园的舒畅来,想想现如今的赐香正在给他熬着姜汤,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越是想着这样的场景越是激动万分,只希望这样的场景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瑁儿,你说做为一个男人适当的示个弱原来也挺管用的啊!”

瑁儿还以为他要说什么重yào

的任务,却听到这样的话不禁暗自撇了撇唇,这个混蛋终于开窍了。

“少主,其实公仪恪那厮一直在采取这样的策略,才博得了赐香大师的同情。”

听到公仪恪三个字后,共襄之前眼眸中的光彩一点点暗了下来。

“东昊那边怎么样了?”

瑁儿一听他要说正事儿,忙敛去了脸上的吊儿郎当的神情:“

灵儿已经传来消息,那公仪恪将家主之位交给枭冷却是有逼着梅家造反的嫌疑。”

“哼!那厮可真的比我狠多了!”共襄茶色眸子渐渐暗了下来。

“少主,我们怎么办

?”

“怎么办?”共襄想要坐起来却不想身子一软根本爬不起来,缓缓躺好,“我现如今病着只能仰仗着香儿照料了。”

瑁儿看着他弱不经风的样子不禁肉疼,暗自后悔难不成自己又一次将赐香丫头推进了少主这样的一个火坑里。(未完待续……)

第266章 郎斗

赐香将熬好的姜汤端了进来,缓缓坐在了共襄的身边。瑁儿将共襄扶着坐了起来,用一只绣着锦屏鸳鸯图案的迎枕撑着身体。共襄目前为止软的同一根面条似得,实在是令人看着同情。

“喝点儿姜汤!先发发汗!”赐香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用唇试了试温度。

共襄受宠若惊般忙俯身而去,一口喝下。能不痛快喝下吗?都沾染了香儿的唇香,他喝着姜汤却是想到了歪处,不禁岔了气。猛地咳嗽起来,倒是生出满眼的泪。

“要不要紧?”赐香秀眉蹙了起来,忙取出帕子将他的唇角擦了擦,擦过后倒是一愣。又掩饰着温怒道:“这么大个人喝汤也不小心些!”

“香儿,主要是那汤汁儿太烫了些!”共襄咬着唇角,茶色眸子能溢出水来。

“好!我多吹一会儿!”赐香又盛了一勺子,贴着唇缓缓吹了起来。

瑁儿忙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顺道将门关好,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鸟人矫情的样子了。哪天若是剑九敢这样同她撒娇,她非一掌将他毙了不可。

轩阁内却是一片柔情蜜意,一碗汤在共襄矫情万端的情形下,终于喝完了,却用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

眼见着日上三杆,赐香知dào

爹爹此时一定心急如焚。她从皇宫中出来连容家的大门也没有进,便来到了这里。

可是看着共襄这般软弱的样子,将他一个人丢下实在是不忍心。加上这里是北冥,生活着很多南昭陶家的仇人。他这个样子若是被仇家寻到了门上。还真的令人担心的很。

“一会儿收拾一下。跟我回去!”赐香将瓷碗放在了一边的小几上。

共襄以为自己听错了。忙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赐香。

赐香给他这样盯视着有些恼羞成怒:“看什么看?一会儿你易容成之前的样子,跟在我的身后做一个随从。还有容家不比禹州城,宅子里到处是恨你恨得要死的人,你也不要太过张扬了。乖乖的跟在我身后做事,待我处理完了北冥的这些事务,自是会带你离开的。”

“香儿……”共襄唇角微微哆嗦着,“我没有听错吧?”

“爱走不走!”赐香心头还是怨恨他之前骗自己,还将公仪恪打伤的事情自是没有好脸色。其实心头早已经软了几分。只是觉得这厮若是给一些好脸色,便又不知dào

天高地厚了去。

“香儿,我知dào

你舍不得扔下我,”共襄茶色眸子中的色彩愈发的浓重起来,好似一片炫丽的湖泊。

赐香实在是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却又真的担心他了什么事情。一时间竟然拿他没办法,有时候真恨不得这个混蛋离自己远一些,有时候却是念着他,想着他。

“我走了!”赐香猛地站了起来,这个家伙就得来一点儿硬的手段。

“香儿。”共襄手中不知dào

何时攥着一个东西,此时手掌缓缓摊开了。白皙修长的手掌上躺着一块儿双螭鸡心玉佩。虽然还是之前共襄送给她的那块儿,却是变的不一样了。

赐香心头猛地跳了起来,发xiàn

那块儿双螭鸡心玉佩上面拴着的璎珞编织的粗糙得很。一看便是一个新手所编,上面打着的云花结扣大小不一也不匀称,却是极其用心的很。

“香儿,”共襄声音嘶哑了起来,许是高烧的有些厉害,竟然带着些喑哑,“香儿,之前我承认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那个时候我最大的愿望便是入主南昭,进而雄霸天下,建立不朽功业。可是现如今我只想与你永结同心,可好?”

他的桃花眸微微透出紧张的眸光,抬起头仰视着赐香,以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卑微姿态。

一时间轩阁中竟然安静得很,赐香似乎被共襄的永结同心四个字吓到了。她抿着唇,拧着眉头,脸上阴晴不定。

共襄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终究还是不愿意理会自己。

“香儿,你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想必在北冥的日子还需yào

忙碌一番。我这边你且不必牵挂,等我身子好了,我自会回南昭去,绝不连累……”

“说什么废话!你不连累我,还要连累谁去?”赐香嗤的一笑,一把抢过共襄手中的双螭鸡心玉佩紧紧攥在手中,“手艺真臭!编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璎珞?”

共襄恰如快要溺水而亡的人突然呼吸到了一口救命的空气,太过激动以至于晕了过去。

“共襄!!”赐香大惊,忙搭上了他的手腕,知dào

他是太过虚弱的缘故。可是这也不至于如此吧?

虽然嘴上骂着,心头却是觉得热乎乎的温暖。此生若是能与他永结同心未尝不是一件快意之事。

赐香带着易容好的共襄和瑁儿回到了容宅的时候,容家老小快要急疯了去。

“爹!”赐香看着等候在正厅中还没有休息的容庚,心头一阵愧疚。

容庚看着她平安回来,倒是松了口气,萧止看来也没有怎么为难她。只是她身后的那两个人是谁,模样倒也普通,不过自家丫头看起来与两个人很是亲密。

“香儿!这两位是……”

“回爹的话,他们是回春阁的掌事,今儿特地来北冥寻我。禹州城的丹阁出了点儿事情,我料理了一下回来晚了。让爹担心了!”

“哦,禹州城那边没什么吧?”容庚一方面觉得自家女儿这般厉害,将丹阁开到了大陆世界的这么多地方。另一个方面有些心疼她,一个女孩子家打拼的这般累,该是尽快找个婆家帮衬着才不会太累了。

“没什么大事儿,已经处理好了,”赐香掩饰道,可不想让爹知dào

身后跟着的可是南昭陶家的少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好,去后面的东暖阁用饭吧!明月!吩咐后厨将饭菜热一下,再添几样大小姐爱吃的菜品来。”

“爹,孩儿告退!”赐香忙带着共襄向后堂走去,再要是耽搁下来,生怕共襄虚弱至极的身子撑不住。

“香儿!”容庚眉头一蹙,“你先去后堂用饭,你的两个掌事的爹爹帮你安排到前院去。”

赐香一顿,转眼间明白了。内堂却是不适合陌生的男子居住。至于公仪恪那实在是个例外,全府上下的人都将公仪恪当做了她的未婚夫来看待。

她咬了咬唇一定要同爹将这个误会解开,自己只是带着公仪恪治病来了,可不是为了制造这些绯闻。

“爹,这两个掌事的对我来很重yào

,我随时随地要同他们商量那些丹阁的事情,若是住到前院反而不太方便。”

赐香的解释分明太过牵强了,容庚不禁一愣,但是自家女儿好得是八品丹师,怎么的也会有些心腹随从。虽然觉得一个姑娘家这样做实在是不合规矩,可是也不得不听从这丫头的。

现如今女儿大了,自己也不好再管什么。况且十几年没见,可不想让女儿受了什么委屈。他几乎是宠溺的笑道:“也罢,香儿想做什么爹都听你的。”

赐香忙笑着跑过去抱了抱容庚的胳膊道:“还是爹对我好!”说罢自己倒是愣了一下,这样的举动……自己之前从来不敢对端木泓良这样撒娇。

“去吧!去吧!婆子们大概将饭菜都热好了,快去吃饭!明早爹吩咐李管家备车送你上街逛逛去。”

赐香也不敢拖延,忙带着共襄去了后堂。东暖阁里面的桌子上摆了满满的饭菜,一看便令人垂涎欲滴。

“这么多我也吃不了,这个,这个还有那个,”赐香点着桌子上的菜道,“送到我的韵香轩去。”

“是!!”

不多时赐香又将韵香轩的丫鬟婆子们赶出了院子,这才将早已经快要站立在不住的共襄扶到了自己的锦塌上。

“怎样?好点了没有?”

共襄已是满头大汗眼神却是亮晶晶的:“香儿……”

“哪里不舒服?”赐香惊慌失措将帕子拿了出来替他小心翼翼擦去了额头的冷汗。

“香儿,我饿了……”

赐香一愣,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转过头冲瑁儿道:“你先吃着,我来喂你家少主。”

瑁儿巴不得这句话,端了一碗饭慌忙躲到隔壁的隔间里,这样的温馨场景自己还是不要杵在这里了。

屋子里登时安静了下来,赐香端着一碗白米粥,就着玫瑰酱缓缓送到了共襄的嘴巴里。

“米粥无味,你吃点儿玫瑰酱。”

共襄微闭了眸子,却是甜进了心里

。正自陶醉之间,却听得外面传来公仪恪冷峻的声音。

“香儿!”

共襄含在嘴里的一口粥差点儿喷了出来,登时冷下了脸,这个不要脸的竟然称呼的这么热切。

赐香没想到公仪恪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不禁有些尴尬。

“我……”赐香咳嗽了一声,刚要像个什么法子搪塞过去……

门却毫无征兆的打开,赐香大惊失色,随即便是窘迫。

公仪恪先是扫了一眼红着脸的赐香,紧接着银瞳盯着半卧在床榻上的共襄。他之前便看到了赐香领着共襄进了内院,虽然那厮易容成了之前在禹州城时的普通模样,可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一时间心头有些嫉恨,自己使出浑身的解数让赐香和共襄之间产生嫌隙,没曾想却是这般如胶似漆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267章 家族羁绊

共襄看到是公仪恪进来,缓缓撑着身子靠坐在了迎枕上。他本来身子就虚弱,这倒不是作假。此番这样美人靠的姿态,倒是带出些柔弱般的魅惑来,看在公仪恪的银瞳中只恨的牙痒痒。

“殿下何时来的,为何也不说一声?”公仪恪恢复了之前的一贯冷静。

共襄淡然一笑:“香儿让我来我便来了!倒也没想那么多,公仪长公子这几日护送我家香儿辛苦了,还是休息去吧!此番我要同香儿说几句体己话儿!”

“哦!正好我也有些体己话儿要说!”公仪恪迈着步子,缓缓在窗户边的椅子上落座,银瞳清冷看不出一丝半点儿温度。

赐香登时无语凝噎,若是只剩自己和共襄,再怎么亲密的举动倒也不觉得羞愧。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儿,尤其是公仪恪的面子,自己再要是喂共襄喝粥可是矫情的厉害了。

“粥还热着,你赶紧喝了!”赐香将粥碗递到了共襄面前,“你先喝着,我同长公子隔壁屋子叙话。”

共襄一听隔壁屋子叙话这几个字顿时恼了,脸上却是带着一抹任性:“香儿!我端不动!!”

公仪恪扣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狠狠攥了起来,不要脸的东西,堂堂大陆世界的高手居然说端不动一只粥碗!!

赐香知dào

共襄许是真的端不动,叹了口气转身冲公仪恪不好意思的笑道:“长公子!要不你先去隔壁的书房等我,我一会儿过去。”

“不必了,共襄殿下也不是外人。当着他的面儿说说也无妨。”公仪恪倒是大度得很。脸色却是越来越暗沉了几分。

赐香额头出了一层汗,忙带着忐忑不安坐了下来,缓缓端着粥,用勺子送到了共襄的唇边。

“香儿!烫!吹吹!!”共襄冲她飞了一个委屈的媚眼儿。

赐香一个哆嗦,暗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个样子啊!你多大人了?

“烫就忍着!趁热喝了才会发汗,才能好的利索一点儿!”

“香儿,刚才在郊外的时候你给我喂药可不是这样的啊!那个时候能吹现如今怎么不能吹了?”

“你!”赐香忍了忍,只想赶紧的让他喝完滚蛋!

“共襄殿下这是怎么了?病了么?”公仪恪咬着牙却是神态安然。

赐香知dào

公仪恪虽然同共襄不是一路人但还不至于要害他的命。忙回道:“他染了风寒,又是在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得很。”

“是吗?”公仪恪满满的醋意涌了上来,“既如此,赐香大师还是好好照料他,我这便告辞了。”

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生怕再撑一会儿会一掌将榻上那个混球毙掉。他现如今可是有这样的实力,只是不想在赐香面前显示出自己内力的回归。

人有时候真的该死,编制了一个谎言却不得不用另一个谎言填补空白,如此下来便失去了事情原本的模样。

他将轩阁的门紧紧关了上来,转身却已是惊涛骇浪。夜色朦胧。月影西移,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尊巴掌大小的精致玉雕。

莹白的羊脂玉是自己亲手一点点的雕刻成了赐香的眉眼。身形还有那抹神韵。

呵!已经不重yào

了!赐香其实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共襄那厮,她是喜欢他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公仪恪手中的玉雕渐渐化成了粉末,在他缓缓展开的双手中随着晚风徐徐吹散,他的脸色透出一抹青白。宛若月下残破的荷,带着点儿哀怨还有愤恨。

连着几天的照料,共襄终于渐渐好转。容家上下具是发xiàn

了又一个新鲜的表象,自家大小姐竟然每天对一个回春阁的下属照料有加。那人看起来病恹恹的,相貌也普通的很,得宠的势头就快将公仪恪也比了下去。

容庚实在是糊涂了,不知dào

自己的女儿这是在干什么。既然将公仪恪这样郑重其事的领进了家门,就该注意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他不得不作为长辈提点一下,辰时吃过饭便将赐香单独留在了书房。

“爹!你找我什么事?”赐香今早穿了一件绣着蝶纹的淡紫色衣裙,外面罩着紫狐裘,绾了一个螺髻簪了一支紫玉簪子,倒也显得高贵典雅分外清丽。

她看到共襄身子大好了,加上今天北冥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召开,自是热闹得很。共襄一向喜欢热闹,尽管他克制着没有说出来,可是赐香早已经看出了他那份急切的心思。

谁知刚要带着共襄出门却不想被爹爹叫到了书房,也不知dào

所谓何事,只是看起来爹爹的脸色不是很好。

“香儿,你这是要出去吗?”容庚看着她的一身装扮。

“是的,爹,听闻北冥箜域城的武林大会很是隆重,孩儿想见识见识。”

“刀剑无眼,一个女孩子家的还是不要去了,箜域城东面的坊市上卖许多女孩儿家的东西,香儿倒是可以去看看。”

“馨儿也要去,我们决定一起同行,况且孩儿身上有一些功力可以防身。也不去凑那热闹。只是在外面看看,决计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哦……”容庚突然抬眸,苍老的脸上陡然显出一抹凛冽之气来,挥手一掌冲着赐香比划了过来。

赐香哪里敢同爹硬拼,堪堪用着萧止曾经教过的方法避开了去。

“香儿,不必忌讳什么,爹想看看你的真实实力!”

赐香一愣,会了意。这是爹在教她武功,自己也需yào

一个高强的武者教授一些踏实的基本功了。之前没有什么内力,只会学一些花拳绣腿或者是投机取巧的玩意儿。

现如今自己身上可是有公仪恪十年的内力撑着,但是却没有高品级武功功法,就像蒙尘的明珠,展示不出卓然的光芒来。

当下也用了心思,认真的与容庚比拼起来。容庚戎马生涯几十年,自是比赐香要凌厉许多。但是越斗越是惊讶,这丫头的内力几乎同他练过几十年的人一样雄厚。

躲避的法子又觉得像是北冥皇家才有的自救功法,呼吸吐纳又是一种巧妙的法子,内力更是不用提。虽然三者结合起来显得杂乱无章,但是倒也能自保,绝对无人能够轻易打得过她。

容庚收了掌风,看着赐香好奇问道:“香儿,你告sù

爹你这一身的武功都是怎么来的?”

“这个……”赐香知dào

事到如今也没法子再隐瞒了,况且这东西倒是还能同容庚说说。毕竟是自己的爹爹,已经瞒着他够多的了,不能什么都瞒着啊!

“我的内力是因为之前误食了血丹,生死一线之间,公仪恪将他十年的内力传给我才化解了去。”

“什么?你吞噬了血丹?要不要紧?”容庚大惊失色,一把将自己女儿抓住仔仔细细看了一个来回责怪道:“这么大的事情怎的不告知于爹?你这孩子……”

赐香忙笑道:“不是害pà

爹爹担心吗!所以这一次带着公仪恪来北冥是为了找到他的师傅,帮他恢复之前丢失的内力。”

容庚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听传闻公仪恪如今成了一个废人,让出了家主之位。之前还很纳闷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竟然同自己女儿有关。心下里更是对公仪恪感激万分,这简直是如同救了他一命一样。

“那你练习的这武功是谁教你的?”容庚只想求证一下。

“是……萧止,”赐香忐忑道。

“果然爹猜得没错,”容庚暗自叹了口气,萧止一般是不肯轻易教授别人武功的,不知dào

赐香这样的际遇是幸运还是不幸?萧止越是对自家女儿感兴趣,他越是觉得心惊胆战。

“对了,你之前暗自运用的修行内力吐纳之法倒是不同寻常,爹也没见过这般实用而巧妙的法子。”

“这个……”赐香有些犹豫,“这个是一个人自创,传给了我。”

“自创?”容庚狠狠吓了一跳,武功自创倒也不新奇,奇怪的是竟然有人将最难修liàn

的内功功法也能自创出来。

“他是谁?”容庚倒是有一种想见见此人的冲动。

“一个小辈!”赐香还是想隐瞒共襄的身份,不愿意在容家人面前提起陶家人。

“哦?那更要说说看了,若同你是朋友能否请过来?”容庚越发的惊奇了,一个会自创内力修行功法的年轻人?

赐香知dào

是瞒不过了随即道:“就是之前那个南昭皇太子共襄。”

容庚顿时面色僵硬,分外的尴尬起来。闭了唇,却缓缓坐回到了椅子上看着赐香。

“你这几天领回来的那个人就是共襄吧?”

赐香无奈的点了点头:“爹……”

容庚摆了摆手,脸上第一次露出一抹不豫之色缓缓道:“丫头,我知dào

你还是喜欢那小子。之前你带着公仪长公子来,爹在心里面还是暗自窃喜了一回。”

赐香垂着头不知dào

该怎么办,却也无法接话,只得乖乖听着。

“香儿,虽然共襄与你娘亲的死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他是陶家的人

。甚至还是陶家未来的家主,陶家却是害死你娘亲的幕后真凶。别的爹都能应了你,唯独这件事情爹决计不能答yīng

。”(未完待续……)

第268章 比美

北冥的箜域城是一座规模宏大青石修筑而成的坚固城池,每年的武林大会便在箜域城的城中心举行。

雕刻着飞虎图腾青石条堆砌的丈许高台一共分成两座,东面的高台上进行的是各派宗师的比武,四周围着观看的人较多,毕竟是宗师级别的比试,绝对吸引人。

西面的高台四周却是最热闹的,高台上此时正有一对儿青年男女比试。这一块儿比赛区域主要是各大门派的新秀。比武倒是靠后一些,关键是各大门派的新秀外貌长相方面却成了各派门人尤其是北冥贵族女子争相点评的地方。

赐香心事重重的行走在共襄的身边,容庚之前的那些话分外沉重,但是却不过共襄的热情邀请。不得不随着他一步步顺着人流向前挪了过去。

赐香刻意带着共襄等人去了新秀组的比试现场,故yì

避开了那边高手如云的宗师级别的比试。毕竟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又不是看那些人如何争出个胜负。况且都是成名人物,难保不会出现一个两个的家伙突然认出他们的底细来,即便共襄易容之后没有人认出来。可是……她看向了身边的公仪恪。

也不知dào

公仪恪究竟是怎么想的,本以为他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巴巴的跟了过来,也不去掩饰那一头的银发,走在赐香的身边分外的令人瞩目。

“长姐!”容馨儿刚刚比试过,将高台上的钟悟其挑了下来,全然不知dào

那是钟悟其故yì

让着她的。

此时倒是兴奋的跃了下来。一把将赐香拽住:“长姐!你也上去比试比试。让他们看看我们容家的实力。”

赐香脸色一顿。暗道最近容家的一些子弟却是有些骄傲了,这绝不是个好现象。可是容馨儿本来就个性张扬,及其骄傲的一个女孩子,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儿又不好怎么说她。

忙拿出帕子擦去了她红仆仆的脸上那层密密的汗珠,将她凌乱的衣襟整理了一下笑道:“傻丫头,姐姐又不会武功这样上去岂不是被人笑话。”

“有姐夫教你还怕什么?”容馨儿一得yì

便带着些忘形,“姐夫武功那么高强可是大陆世界绝顶高手……”

她猛地闭了嘴巴,猛然间想起来自己在禹州的时候还参加过枭冷就任公仪家新任家主的典礼仪式。不禁暗骂自己实在是蠢。公仪恪早已经没有了内力,形同一个废人。她怎么能将公仪恪这么痛苦的事情当众说了出来,要知dào

公仪恪失去内力这件事情,很多人都当作一种隐晦的密辛尽量小心避开。

赐香果然脸色沉了下来:“馨儿!!”

“无妨,”公仪恪倒是和颜悦色,容馨儿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刚刚一口一个姐夫喊得他的心花甚是怒放。

他转过头看着赐香,银瞳中带着温柔款款,仿佛全世界的风景只集中在赐香这个丫头身上,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占据他的心思一分一毫。

“没关系,我之前练过的功法倒是比较适合你长姐的。那些武功招式我会一招一式教给她的。”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容馨儿忙尴尬的接口道。

“公仪恪你这样随传给别人武功问过你师傅吗?”一边的共襄百无聊赖的冲着空中吹了一口气。将搭在额前的一缕黑发吹得高高飞扬。

虽然共襄易容之后的容貌并不是很出众,但是那份淡定从容,悠闲自在的气质倒是晕染而出。

公仪恪身上的气氛顿时冷了几分,藏在银色袖口中的手掌缓缓握成了拳。

“喂!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啊?即便你是我家长姐的什么狗屁属下也不至于这样耀武扬威吧!长姐!你的回春阁反正现如今在整个大陆世界都是站稳了脚跟,这样不识时务的小伙计干脆辞了吧!”

“馨儿,”赐香一阵头痛,怎么容家人对共襄天然带着一些排斥,实在是没道理啊!

“丫头!以后喊别人姐夫的时候可是要睁大了眼睛先好好kàn

看再说,”共襄特别忌讳这点儿,你个死丫头姐夫也是乱喊的吗?

“我喊公仪长公子姐夫还需yào

你来说三道四吗?你那个样子这辈子也别想做我的姐夫!!人要先认清自己然后才……”

“馨儿,我先走了到那边去看看,”赐香忙退了出来,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令人头痛。

共襄几步追了上来,突然凑到赐香的耳边:“香儿,生气了?”

“共襄,馨儿她不懂,”赐香担心的看着他。

“我不生气,只是很……愤nù

,”共襄咬着牙,若不是容馨儿是他心上人的妹妹,早就戏弄与她,让她哭鼻子都来不及。

“共襄!你和容家难道就不能好好相处吗?”她的眸子中显现出一抹悲伤,让共襄本来还带着取笑的心思猛地沉静了下来。

“香儿,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只是……”赐香不想再说什么了。

恰好公仪恪也赶了过来,走到了赐香的身边,共襄嫌恶的别过头。

“香儿,那边有休息的地方,你走的大概累了吧?不若到那边坐坐!”公仪恪优雅的点着不远处的那些专供贵族女子休息的角楼。

赐香实在无法拒绝公仪恪的友好和温雅,只得点了点头,一边的共襄虽然不乐意但是也跟了过去。

香儿走了这么远的路确实是累了,这样热闹的场景中,如果没有公仪恪这个煞风景的银瞳妖怪,那该是一幅多么美妙的图画。自己相伴在她左右,看尽人间风景。

“公子!要不要买一本武林美男排行图册?”一个少年举着一本线装画册凑到了共襄的面前。

“多少银子?”赐香却是感兴趣至极,本来转过去的身影猛地折返回来,将共襄一把推到了旁边。

“这位姑娘甚是识货,”少年看到赐香发亮的眼神,忙陪着笑,“看在姑娘这么识货的份儿上,一两银子吧!里面的插图都是东昊国燕都最富盛名的画师亲自执笔。关于各位美男才俊的故事那是有人拼了性命,每天蹲在这些公子的家门口,风吹日晒,不眠不休才获得的资料,好得也要给人家一个辛苦费的,姐姐。”

“你还不如去抢咧!”赐香眉头挑了起来,从袖口中摸出一枚二钱的小银锞子一掌拍到了少年面前的书摊上。

那少年刚要说些什么,视线扫到了那枚小银锞子上,竟然深深嵌进了他的木头货架上。

“够不够?”赐香暗道小混蛋竟然在这里诓骗她,一本册子顶多也就是二钱银子的情形,居然开口要一两银子?

“够了!够了!呵呵!”少年脸色有些僵硬,好家伙,看似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子竟然有这般力qì



饶是一向宠着赐香的公仪恪也是万分郁闷,自己修liàn

了多年的北冥神功的内力竟然被一个丫头拿过来吓唬一个小贩。共襄更是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这丫头什么都好怎么这般爱财好色呢?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的眼光何以如此之差,竟然喜欢上这么一个家伙,而且是越来越喜欢。

赐香才不管身边这两个人的沉默不语,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放松的几乎焉能不利用。她都快要被各种各样烦乱的事情逼疯了去,借着这机会恣意任性一回也是好的。

共襄看着她捧着一本图册看的甚是津津有味,即便是万分看不惯这丫头那一脸的惊艳表情也实在是没办法不得不凑了过去。

这一眼不要紧,登时吓傻了去,只见一个玉树临风,身着羽袍,迎风而立的翩翩公子被画的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眉眼间的一抹看透世情,潇洒人间的风华更是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香儿,你是不是很无聊?本公子就在你的眼前,你何苦看着本公子的画像一解相思?”

那画册上画的分明是共襄的模样,上面配了一行小字将共襄的那些奇闻异事倒是揣测的很多。

“哼哼!”赐香点着下面的一段儿话,“南昭皇太子殿下竟然同南昭南宫世家的小姐南宫珉某夜相伴畅游南昭月牙湾,某夜南昭国皇太子共襄同礼部尚书之女结伴与庙中上香祈福,南昭……”

“谁这么害老子?!!”共襄大怒一把夺过画册,暗道这些秘密事情都是之前自己在南昭为了应付母后不得不同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虚与委蛇。怎么这么点儿破事儿都传到了北冥了?

赐香别过头不想看他恼羞成怒的嘴脸,共襄垂首紧张地又看了几眼,谁这么无聊?竟然将他的那点儿风花雪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这般公布了出来。若是给他逮到此人,定不轻饶。

“咦?”共襄好奇的盯视着自己画像旁边的三个字“第二名”,不禁恼怒,觉得脸上有些过不去。

“混账东西!谁还比老子美?竟然排到了老子的前面!”

赐香也是诧异,这厮最近说话形容可是越来越粗俗了,更是鄙夷他几分,自己刚才第一下就翻到了共襄这一页。

她也是好奇在北冥老百姓的心目中,谁才是大陆世界第一美男?

共襄哆哆嗦嗦翻到了前面,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如瀑的银发翩然。(未完待续……)

第269章 比下去

共襄怎么也没有想到北冥老百姓的眼光竟然是如此之差,看看竟然将公仪恪这个银瞳妖怪当成了大陆世界第一美男。

这让他实在是不舒服,随后将画册扔到了地上,还不解恨又愤恨的踩了几脚。

“喂!我的画册!二钱银子呢!”

“赔你的银子!”共襄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进了赐香的手中,将她一把拉着向那边休息的角楼走去。

公仪恪向来不关心大陆世界哪个男子的美貌之类的庸俗问题,只是现如今看共襄气成这个样子,倒也生出了几分好奇之心。

他弯腰将被共襄踩的乱七八糟的画册拿在手中,登时一愣,上面排名第一位的竟然是自己?可是此番却在自己画像上面留下一个乌黑的脚印,公仪恪的脸沉了下来。

掌中的内力倾泻而出,不露痕迹的将整本画册碎了去,缓缓起身看着拉着赐香手的共襄。

不知dào

为何心头竟然升腾起一抹强烈的杀意,再也按耐不住。

共襄这边抱着一大堆点心零食碎嘴儿放到了赐香的手中,也不知dào

用了什么法子替赐香在角楼弄到了这么一个眼界甚宽的位置。从这个位置看去,高台上的比试尽收眼底。

“公仪恪?”

“你们快看!那不是公仪恪吗?”

“哇!太俊美了!简直比画册上的还要好kàn

几分!!”

“是啊是啊!”

“啊!他冲这边走过来了!看那!看那!走过来了!!”

“别挡着我!我看看!”

赐香抚着额头,无语的看着自己身边登时激动万分的贵族少女们。实在是受不了,刚要挪个地方却又被一群汹涌澎湃的少女挤得出不去。即便是共襄也被那些狂热的女孩子们踩破了鞋。

公仪恪根本无视这么多出乎意料的热情。浑身散发着的冷冽气息让那些狂热的少女们不得不安静了下来。近在眼前的男子如天神一般凛然冰冷。似乎不沾染任何人间尘世。

他缓缓走了过来,四周的女孩子们纷纷向后面退了去,下意识的给他让开一条通道。即便那些一会儿准bèi

上台比试的青年才俊虽然嫉恨他,但是公仪恪是大陆世界少有的少年成名的战神,心底还是有些惧怕的。

公仪恪无视一干人的反应,银瞳只是盯着场中抱着零嘴儿的赐香。

“给!”公仪恪将藏在袖筒中的一朵摊子边买来的绢花递到了她面前。

赐香一愣,公仪恪什么时候竟然也买这些女孩儿的玩意儿,心头不禁一阵感动。刚要收下来。

却下意识的看了共襄一眼,那厮真的是目呲尽裂的感觉。她一下子慌了神忙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却没想到公仪恪举着绢花的手一直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态。

他摆出一副若是赐香不收下,自己便要在这里举一辈子的架势。赐香明显感到身边一道道吃人的视线,那些贵族女子一个个恨不得将赐香生吞活剥了一样。

“装什么矫情?”

“是呀是呀!”

“公仪公子买东西给你是看得起你!”

“是呀是呀!”

赐香忙将公仪恪手中的绢花接了过来,藏进了袖筒中,也不敢看共襄的脸色。

公仪恪却是安静地坐在了赐香的身边,顺手抓起了赐香怀中抱着的蚕豆,倒出了一把,吃了起来。

“香儿。下面的比试要开始了,你觉得谁会赢?”公仪恪淡然问道。音色甚是好听。

共襄站在一边,看着自己被踩破了的鞋子,再看看公仪恪神仙一样的风流潇洒。此番竟然坐在赐香身边吃着自己买的零嘴儿,同香儿说着话儿,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是局外人。

若不是害pà

暴露身份,自己的形容举止哪里差了?现如今倒像个局外人一样,眼巴巴看着那厮在这么多人面前装的人五人六。

“喂喂!你看公仪恪在吃蚕豆哎!”

“样子好美!”

“没想到公仪恪吃东西的模样也这么好kàn

?”

赐香只觉得塞进嘴巴里的蚕豆快要将自己憋死了,真想冲着这些花痴大吼一声,你们谁见过公仪恪杀人的样子?吓死你们!!

“赐香大师!赐香大师!”接连几个老头挤了进来冲赐香连连躬身抱拳。

这一下子变故突起,赐香倒也没想到之前在北冥招募的几个六品丹师会出现在这里。

这几个人都是北冥成名丹师,在北冥武林界威望颇高,好多人都受过他们的恩惠。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几个丹阁的阁主竟然纷纷冲一个小丫头参拜,实在是令人诧异。

“赐香大师?”

“她就是赐香大师?那个在禹州城丹会打败梅家,开宗建派的赐香大师?”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瞬间连东面那些宗师级别的人物也赶了过来。四周刚才还对赐香冷言冷语的小丫头们一个个吓的脸色发白。

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大人物竟然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参加本届箜域城的比武盛会。

那些青年才俊们此番看到赐香从僻静处被自家尊长请到了高台上,此时阳光照在了她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虽然只穿着一件寻常银色衣衫,但是那股子芳华绝代的气质却是令人沉迷其中。

赐香如今的名字早已经成了整个大陆世界的传奇,八品丹师,还是容大将军的失而复得的长女,皇上的座上宾,公仪长公子的心上人。即便是他们北冥很讨厌的南昭国太子殿下也据说同这丫头关系非同寻常,更不用说那些斗魔教,收冥兽的传奇事迹了。

一双双眼睛带着万般的渴慕,让一边的公仪恪同共襄实在是不舒服。你们这帮混账东西,眼睛往哪儿看呢?往哪儿看呢?

赐香实在是万般无奈,不得不随着这些热情的掌门们在高台上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又一一被引荐给本门本派的青年子弟。

一番礼仪见过,赐香早已尽浑身是汗,这才找了一个借口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身边的贵族小姐也是客气万分,小心翼翼陪着笑问这问那,赐香一一应付了几句。

场中的比赛开始了,抽签捉对儿对打,却不想开始摆了一个架势便看到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跃了上去。

赐香猛地站了起来,忙又觉察出自己的失态缓缓坐了下来。

共襄在搞什么?怎么这般出头露面?不想活了吗?

“这位少侠是?”一位主持的灰衣老者虽然看着共襄捣乱有些不痛快,却还是温文有礼的问道。

“比武!”共襄窝了一肚子火儿。

“不知少侠是哪个门派的?”

灰衣老者有些公事公办的口吻,既然是来比武的也好说,看这瘦瘦弱弱的样子,第一轮怕是就被挑下去了。

“赐香大师所属青丘派的!”

噗!台上的赐香真想将他拽下来,不要在这里给青丘派丢人了好不好?

台下一片议论纷纷,青丘派那不是赐香大师刚刚开宗建派的吗?若是青丘派会炼制丹药倒也无人能说什么。可是这比武和炼制丹药向来没有可比性啊!

“这个……”灰衣老者分外难办,若是不给面子便得罪了赐香这个八品丹师,若是给面子万一一失手将赐香大师门下的人打死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你们尽管下狠手来吧!车轮战,本公子也不需yào

抽签,你们尽管都招呼来!”共襄现如今憨傻的厉害。

灰衣老者也无法只得暗自同那些比赛的青年才俊交代了几句,手下留情,不要打坏了。吓唬吓唬便好!

那些青年才俊看他竟然这般狂妄心头不喜,加上看着这么一个粗人刚才竟然同美若天仙般的赐香大师亲密无间,还真当自己是颗菜了。虽然灰衣老者交代了几句,可还是忍不住给他点儿教xùn



不过自以为是的人往往是那些以为掌握了真理的人,赐香倒是不怕共襄被那些人生吞活剥了。而是害pà

共襄太优秀了,不小心将自己的底子暴露了。

人人都说深陷在爱情中的女子傻的可以,没想到深陷在爱情中的男人同样愣的够可以。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高台下面到处躺着不停呻吟的青年才俊。不管刚才是正大光明瞪着赐香看的,还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看着赐香的都被共襄踹下了高台。

真的是一片凄风苦雨,共襄心不跳气不喘,安然的站在了高台上。微微掀起了袍角,看着四处还没有上来挑zhàn

的人笑道:“谁还来?”

“老夫会一会你!”一个紫棠色国字脸的老者走了出来,是云山派掌门,看到共襄狂妄到这种地步不禁心头起了一团怒火。

赐香再也坐不住了,这云山派掌门是武林成名人物,若是被共襄惹恼了少不得一些麻烦。心头不禁后悔,若是知dào

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还不如不带着共襄来此处。

共襄脸上的轻慢之色少了几分微微躬身道:“薛掌门,在下也是同各位少侠们切磋一下而已,不敢向薛掌门求教。”

本来共襄说的也是真话,他也不愿意香儿跟着自己担惊受怕。若不是害pà

香儿生气,这老匹夫早被他挑下去了。

他说的话固然拿低做小,可是神态中却带着南昭皇家固有的威严,看在薛掌门的眼眸中倒是多了几分挑衅。

“出招吧!!”薛掌门摆开了架势,“后辈小子既然怕了,便不应该来这里。”(未完待续……)

第270章 今夜就走

赐香不知dào

自己从箜域城比武大会上究竟是怎么离开的,只觉得就像一个梦一样。

那天自己忍着饥肠辘辘同所有参加北冥箜域城比武大会的人一起见证了一代新的武林霸主的诞生。

从哪个初阳高升的清晨到日落西山的薄暮,共襄的车轮战术将这一次参加武林大会的所有老少,不管你是青年才俊还是已经成名多时的一派宗师。在这一天他们统统获得平等,那就是被共襄挑下高台,没有丝毫的颜面。

共襄也不想这样将事情惹大了,但是最看不惯的便是那些成名人物的傲气。他在青丘镇的丹王谷一直过着隐居生活,即便是练武也是偷偷摸摸的进行。回到了南昭后公布了自己南昭皇太子的身份,却也是以着一个风流太子的形象出现,所以他虽然很厉害。但是只有赐香和公仪恪还有枭冷是熟悉他的,与他交过手的人还没死的人才能知dào

他的真zhèng

实力。

这一次可是共襄公开亮相,却是顶着赐香青丘派门下的一个身份。赐香带着银发的公仪恪和这个刚刚诞生的其貌不扬的武林霸主离开时,所有人的眼光都发生了变化。

至此绝对没有哪一个人愿意再去挑zhàn

赐香这样一个女子,能同时收服公仪恪还有这个神mì

的厉害人物,想想看赐香这丫头该有多厉害?

赐香却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意气风发,心头对共襄是一百个怨恨。果然这件事情也惊动了容庚,早早派人驾着马车过来将他们三个人接了回去。

刚迈进容家的大厅。容馨儿便奔了过来。想要拍拍共襄的肩膀却又有些害pà

的缩手缩脚。

“你小子厉害!”容馨儿从小喜欢武功。只至从看到了共襄刚才的表现,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钟悟其蛮有深意的看着共襄的神态,默不作声。容家三兄弟却是凑到了赐香的身边。

“长姐!”容祥先喊了出来,“长姐,不知dào

能不能向你求个情!让这位……”他不知dào

共襄如何称呼。

共襄脸上挂着笑,真想说你们喊我姐夫我就将自己的绝学都传给你们。

“这位是穆师傅!”赐香点着共襄,随意扯谎。

共襄脸上笑容僵了僵,真是不爽得很。公仪恪他们就称呼姐夫。换到自己这儿便是穆师傅。

“穆师傅!”容祥已被抢上前去,紧紧抓着共襄的手臂,共襄别扭的甩开了些。这个混账小舅子,你姐夫我喜欢的是你姐,别这么热情好不好?

“穆师傅!你简直是太令人刮目相看了!那凌云掌,那月华剑……能不能传我几招。穆师傅,我对你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长姐,”容泽也破天荒的走了过来,“长姐,这位穆师傅不知能不能留在容家指点一二?”

容家向来是武将出身。极其尚武,此番实在是太欣赏共襄了。以至于连一向不大爱说话沉稳的容泽也不得不出来想要将共襄留在容家。反正这位穆师傅对于姐姐的回春阁来说也没什么特殊意义。他们又不是和长姐抢夺丹师。

“胡闹!”容庚缓缓走了进来,看着自己的这些叽叽喳喳的子女,视线却是扫到了共襄的脸上。

赐香一阵紧张,共襄起初还是淡然的心态,突然间从容庚的脸上发xiàn

了一些端倪。他缓缓看向了赐香,果然发xiàn

这丫头神色古怪,顿时明白了。

“穆师傅是你们长姐的得力属下,你们若是要到容家只是徒增你们那点儿见不得人的虚荣心。与你们长姐来说,却是重yào

的帮手。一个个这样觍着脸,不觉得羞愧吗?”

“爹!”容馨儿刚要反驳。

“你也闭嘴!”容庚斥责道,“也是快要出格的丫头了,到处惹是生非,以后怎么嫁人?怎么做好人家的当家主母?”

容庚一向她疼爱这个女儿,从来没有这般斥责过,况且还是在外人面前。容馨儿顿时委屈之极,满眼的泪水蕴满了眼眶。

“爹!”赐香看着心疼,将容馨儿轻轻拉在自己身后,“馨儿性子古怪机灵,虽然闹是闹了一点儿,但是绝没有爹想的那么严重。爹爹不要苛责她了,这一切都是女儿惹的祸。若是爹生气还请责罚!”

公仪恪和共襄具是蹙起眉头,也就是容庚敢这样对香儿,换做是别人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容家教xùn

子女,他们这些外人倒是有些尴尬,钟悟其八面玲珑缓缓站了出来道:“侯爷!我等也出来的久了,该是回去了!先行告退!”

容庚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一通火儿发的实在是没道理,可是他也忍不住。那个共襄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北冥武林挑衅了一圈,这让他分外的恼火。

难不成南昭陶家的人就是这般嚣张跋扈吗?他真的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香儿的杀母仇人吗?最关键的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对他们夫妻两个过于薄情了些。

他虽然没有对赐香尽到养育之责,可是这孩子还是和他生分了一些。明明知dào

那个共襄就是仇家的孩子却还是同他一次次走到一起,真的是女大不中留,令人伤神。

公仪恪同共襄也不是傻子忙起身告辞,大厅中只剩下了容家的人。容馨儿现如今仗着自己长姐的疼爱倒是越来越依赖赐香,看到爹走了过来下意识的躲在了赐香的身后。

“馨儿,爹刚才说的话有些地方重了些,可是你要知dào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长久不变的荣宠。还有你们,”他转身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虽然容家现如今达到了极盛。你们长姐又是八品丹师,只是你们跟着风光的很。可是你们长姐取得这些成就不知dào

一个人要吃多少苦,你们若是有那份心思也要自己足够自立自强为好。”

容家三兄弟惭愧的垂下了头,最近也确实有些得yì

忘形了。他们刚刚还接受了权贵的邀请去参加那些宴会,想到此处越发愧疚了许多。

容庚定定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你们且记着一点,容家只能成为你们打拼累了后休息的地方却不是你们可以拿来炫耀的东西。有多少人看着我们容家,一步错,步步错,切记不可忘记自己究竟是谁,在这世界上要做个什么样的人!!”

赐香心头狠狠抽痛了,容庚的这番话何曾不是在提醒自己,忙垂首道:“爹教xùn

的是。”

韵香轩外面站立着两个身材颀长的男子,韵香轩服侍的丫鬟们也是学乖巧了。这两个男子具是惹不起的很,看到他们两个人在大小姐门口剑拔弩张,一个个远远的躲开了去。

“公仪恪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明了我家香儿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想法,何苦来?”共襄看着公仪恪死缠烂打的要走进韵香轩去,心头顿时火冒三丈。

今儿这事情若不是公仪恪先将他惹火了,他断然也不肯上去比试什么。这一下子便是不出名也难,可是那个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那些老家伙竟然口吐脏话问候他南昭陶家的祖宗。他焉能不怒?共襄向来是占便宜都嫌少的人,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

“事在人为!”公仪恪只说了四个字,转身离开。容庚也不知dào

要训女儿训到什么时候,他暂且回隔壁等着。总之是绝不会让共襄占了香儿一丁点儿便宜。

好在容庚老爷子还是有先见之明,将共襄的住处安排在了另一处独门独院的客房里。离着香儿终究还是远一些的!

共襄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点儿阴森的感觉。人人都说自己是大陆世界最最不可捉摸的人,邪魅恶毒阴险狡诈,那实在是冤枉自己啊!他们怎么看不到公仪恪那张冰山脸孔之下的万年寒毒啊!

“共襄!”

“香儿回来了!”共襄忙堆笑迎了上去。

“屋子里说话!”赐香心头甚是沉重,今天共襄的风头出的太大了。回来韵香轩的路上,馨儿竟然叫住了她。告sù

了她一件事情,萧止对今天突然出现的少年高手共襄分外的好奇。

馨儿没有告sù

她这消息从何而来,但是赐香也猜想得到定是钟悟其那个人的功劳。钟家虽然不是名门大家,也不容易引起萧止的太多注意,但是此人决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馨儿这个妹妹虽然与自己相识不久,但是与她感情极好。这丫头绝不像端木烟雪那样,她没有心机,单纯的如同一池子不含任何杂质的水。一眼便能看到最深处,她也不敢过问,生怕给妹妹容馨儿带来麻烦。

共襄看到她脸色凝重,本来还想同她逗个闷子,逗她开心,现如今也只得闭了唇跟着她走进轩阁中去。

赐香将轩阁中服侍的小丫头遣了出去,将门窗关好。共襄脸色掠过一抹笑容,修长的手握在一起,垂下头不好意思的笑道:“香儿,我还没做好准bèi

。”

“想什么呢你?”赐香狠狠盯了他一眼,蹲下身子却将床榻下面藏好的银票,北冥国的通关文牒,还有一些丹药拿了出来。

“共襄,马上离开北冥!就在今晚!”赐香绝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共襄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271章 摊牌

“香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共襄脸色难看的要命,刚刚同这丫头关系好了一些,便转眼间翻脸不认人,竟然要赶他走。他这小心脏实在是承shòu不起啊!

“共襄我没和你开玩笑!”赐香将手里面的银票和通关文牒统统塞进共襄的怀里。

“香儿!”共襄心头实在是五味杂陈,这丫头爱财如命却将这么多银票塞给他,可见对他是真的关心。可是他共襄何时做过逃兵,尤其是在香儿面前,“你有事情瞒着我。”

他将银票和通关文牒统统放到了一边,却是将她瘦弱的肩头一把抓住,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共襄,”赐香咬着唇,“我爹知dào

你就是南昭皇太子共襄,而不是我回春阁门下的门人。其实都怪我,我不该将你带回到容家的,你的身份暴露了后实在是太危险了。”

共襄看着她慌乱不堪的神色,又是心疼又是觉得甜蜜,这丫头还是在乎他的。光凭这一点他便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还能有比这个令他感动的吗?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共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香儿,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别人不知dào

我的底细,你还不知dào

吗?这世上真要将我困住的人除了你还这没有别人。”

“共襄!你要干什么去?”赐香看到共襄放开她后转身大步走到了门口。

“我去同我未来的岳父谈谈!”共襄的眸子里满是令人安心的笑容。

“不要伤害我爹,”赐香还是有些担心,尽管很相信共襄处理事情的能力。但也曾经见过他不择手段的狠辣。

共襄苦笑道:“香儿你实在是想多了。况且现在可是你爹在伤害我啊!我若是猜的没错的话。你爹一定同你说不要理会我这个混蛋!是也不是?”

赐香一愣,表示默认。共襄叹了口气,真是麻烦得很,现如今与香儿的这门亲事看来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而是容家和陶家之间的事情。

夜色深了几许,容庚的书房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容庚坐在案几边处理着公务,既然皇上已经答yīng

他告老还乡的愿望,自是要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理顺了。才能好好交给下一任兵部侍郎。

身着白色羽袍的共襄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容庚登时站了起来,没想到共襄今夜会以真面目示人。而且那神态极其的张扬洒脱,倒是令容庚不自在起来。

共襄却是想到既然要与容庚摊牌娶人家女儿,就要有点儿诚意不是?若是易容过后来见,实在是对长辈不尊敬,故而恢复了真身。

“小侄拜见容伯父!”共襄真的是诚心诚意的拜见不带任何虚情假意,容庚此人虽然是墨羽那边的人,而且与陶家向来不和睦。可是他还是佩服容庚为人处世的那种光明磊落,还有他最大的贡献便是生了香儿这样一个女儿。

光凭借着这一点儿。便受得起他共襄的一拜。

容庚脸色红白不定,攥了攥拳头还是探手将他扶了起来:“殿下不必多礼!”终归是南昭国现在的太子殿下。这份尊称该是给他的。

“小侄今夜拜访是来求伯父的。”

“殿下何等尊贵的身份,请不要再小侄小侄的称呼,老夫不敢当,”容庚登时将二者之间的距离拉开一大截儿,拒人于千里之外。

“容伯父,小侄今天来是为了香儿,容伯父现如今当得起小侄的礼,将来也当得起半个儿子对岳父的礼。”

容庚脸色顿时一便,虽然猜到了共襄所为何事,但还是低估了共襄的厚脸皮。

一时间倒是无话可说,皱着眉头看着他冷冷道:“香儿是我多年来失散的女儿,也是我的一块儿心病。既然殿下今天来要说这件事情,老夫便同你也明确的交代一个回话。我家香儿配不上尊贵的殿下您!”

“小侄是真心想娶令爱的,”共襄突然间缓缓跪了下来。

容庚着实吓了一跳,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若论家世,共襄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南昭国皇帝,这般跪他实在是骇人听闻。况且容庚虽然投靠了北冥但是家族祖坟却是在南昭。容家终归还是南昭的半个臣子。自古以来都是臣跪君,哪里见过君跪臣?

躲在外面悄悄看着的赐香登时满眼的泪水,她知dào

共襄一向骄傲,实在是没想到为了她竟然做到此种地步。

“殿下快起来!!”容庚惊吓之余忙抢上去扶他起来,却不想共襄好似整个身子生了根一般紧紧扣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容庚使出了内力,还是差共襄一截儿,愣是没有将他从地上弄起来。他想过共襄会以武力威胁,以家族威胁,但是从来没想过共襄会以这样一种近乎无赖般的模样死皮赖脸的求娶他的女儿。

“殿下!”容庚真的急了,“殿下你明明知dào

香儿的娘亲是怎么死的?何苦要如此逼迫老夫?!!”

“容伯父,不是小侄逼迫伯父是伯父逼迫小侄!不给小侄机会!”共襄突然直挺挺的拜了下去,“容伯父,我和香儿走到现如今这一步真的是不容易!容伯父现如今所求何事?不就是儿女幸福安康吗?香儿喜欢我,我也喜欢香儿,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前辈们的恩怨是非难道一定要让我们去承担后果吗?”

容庚的身子晃了晃,向后退了几步。窗户外面的赐香紧张的紧紧攥着手,身子哆嗦着。

“好吧!”容庚叹了口气,却又猛地抬起头,锐利深邃的视线紧紧盯着共襄,“念在你这般所作所为上,我也相信你对香儿的一片真心。可是你真的忍心将我的女儿一辈子禁锢在深宫中?现如今她还是二八年华,倘若随着岁月的蹉跎,你定会再娶那些如花美眷充实你的后宫。你忍心让我的女儿一辈子与那些女子争风吃醋,为的便是你可笑的一个恩宠吗?”

共襄沉静了许多突然抬起头来:“若是香儿不想随我入宫,我可以为了她放qì

皇位,找一处地方隐居避世。”

容庚同窗户外面的赐香具是愣了傻了,共襄难道真的愿意做到此种地步?

“殿下不要欺骗我们容家,即便是你愿意你的母后何曾愿意?”容庚心头实在是不得不忌惮桃花夫人,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在大陆世界中决计是少见的实力派人物。

共襄抬起了茶色眸子:“容伯父,只要您答yīng

了,小侄便有法子让母后答yīng

我和香儿的亲事的。知儿莫如母,母后在你们的心目中不管怎么厉害却是我的娘亲。若是为了儿子的幸福,她一定会成全我们的。不管我和香儿在这条路上会是一个怎样的艰难,我都会带着她一起慢慢走下去。”

赐香捂着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却听到里面传来容庚的声音:“香儿,外面风大进来吧!”

赐香忙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径直跪在了容庚的面前:“爹,女儿求爹爹成全!”

共襄心头顿时乐开了花,只要这丫头能和自己坚持下去,事情就有挽回的余地。

容庚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对璧人,不得不暗自叹息果然是天作之合,不管怎么看都相配的很。

共襄忙道:“伯父!有一件事情小侄一直在调查,最近也终于有了眉目。便是关于香儿生母的事情,小侄的暗卫也已经查了一个大概,其实香儿的娘亲说不定还活着。”

“你说什么?!!”容庚猛地抢上前来,脸色剧变。

赐香猛的别过头,暗道共襄你可不可以不要因为想要娶我就这般诓骗我爹?

“香儿,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共襄忙向赐香交代,他不是有意瞒着赐香这个调查的结果。他只想等到事情有个眉目再说出来,没想到容庚竟然这般逼迫他的香儿,也不得不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sù

容庚、

“你快起来说!”容庚忙一手一个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扶了起来。

共襄原本想要跪到容庚答yīng

为止,可是香儿身子弱跪在这样的青石地面上不要到时候再病了去。

他缓缓道:“前一段儿时间,我派我手下最得力的属下灵儿亲自去了桃花镇附近查这件事情。终于找到了当年埋葬尊夫人的地方,是一座早已经长满了杂草的坟茔。可是挖掘开却没有发xiàn

任何尸骨,灵儿有幸找到了那年一个专门收尸的仵作,却是将尊夫人亲自埋了进去。据他的形容说尊夫人衣衫很是干净,不像是受了重大的创伤而亡的样子。”

容庚脸色越来越白,共襄接着道:“后来灵儿还将那人带到了那片坟地确认一下。那仵作一下子认出了埋葬尊夫人的地方,他说对尊夫人印象分外的深刻。尊夫人额头间有一块儿月牙印记,长得分外娇美。”

“是的,是的,”容庚踉跄了几步,赐香忙将他扶住。

“爹!”

容庚摆了摆手,喘了口气,却是老泪纵横:“实在是不应该将你和你娘亲单独留在家乡的,导致了这样的祸患。”

“伯父,既然坟茔中没有伯母的尸骨,那便还有变数。灵儿也不确定,但是她却找到了一个当年的小孩子,他曾经看到过一件稀奇事情。一个草莽汉子曾经在尊夫人的坟头前徘徊过,而且灵儿已经查清楚那人是南昭人氏,伯父请相信小侄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彻底查清楚的。”(未完待续……)

第272章 独狼设局

容庚书房中的烛光缓缓渗透了出来,划破了夜色的沉静,昏黄的光芒将静静矗立在外面的公仪恪映照的形单影只。

公仪恪的身上散发着冷冽的死亡气息,他的银瞳似乎要撕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棂。真的就想这样跃进去,将赐香抓走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带她去一个没有共襄出现存zài

的世界。

但是他也明白,赐香对共襄那个幸运的混蛋是真的动了情。不管他怎么做,哪怕他牺牲掉自己的十年功力,甚至是自己的这条命。换来的顶多便是赐香的一抹同情而已,也仅仅是同情。

这个世界上只要共襄存zài

一天,那丫头的心目中就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的地方。

公仪恪突然觉得很愤nù

,为什么这样?难道只因为香儿在青丘镇率先遇到的是那个共襄吗?为什么不是他!

公仪恪缓缓转过身去,整个人瞬间沉重了许多,却又处处透着一抹阴狠和不甘心。

一道玄色身影掠过天际,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书房内,也是异常的沉闷。共襄说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容庚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你是说我的妻子现在如今可能还生活在南昭?”

“是的,伯父,这个小侄敢打百分之百的包票!”共襄看了一眼赐香,“伯父,为了香儿,我也会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的。十几年过去了,该是谁的债便是谁的,我向您能保证若是抓到当年屠杀容家人的那些凶手。即便是陶家人。我也不会放过!”

他的茶色眸子从来没有过的坚毅果敢却也令人不禁心生寒意。好似被一个强dà

的对手迫住了心脏。连呼吸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容庚看着共襄,又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知dào

香儿一定是左右为难,一面是自己爱着的人,一面是自己的爹爹。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何要让这个孩子再一次承担不幸呢?

但是心结还需yào

自己亲自去解开,果真如共襄所说,自己的爱人还在南昭生活。他一定要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将她找回来,那些仇人也要亲自手刃。

“好!我答yīng

你!我容家大仇得报那一天便是你和我女儿成亲之日!而且我只想找到那天竟然连我容家老小都不放过的凶手。这件事若是办成了,我也不会再牵连桃花夫人!这个殿下也请放心!”

共襄不禁脸上掠过一抹喜色,容庚真的让了好大一步。容庚的意思他哪里不明白,也就是只追到当时直接行凶的那些人,和陶家上层绝没有任何关系。

赐香心头也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思终于尘埃落定。只是十几年过去了,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娘亲?能不能顺利报此大仇也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她相信共襄的能力,这是一个永远也不会让她失望的男人。

“爹!我想将北冥的事情处理完后,就随着共襄去一趟南昭!既然要找娘,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才好。”

“伯父。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香儿,有我们两个一定会将这事情办妥的!”共襄一听赐香愿意随他去南昭。感觉这个世界最大的幸福在向他招手,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忙一把拽住赐香的手臂,同容庚保证再三。

“罢了!”容庚只想好好静一静,他实在是不能以女儿的幸福作为牺牲品放在家族仇恨的祭坛上去祭奠。

“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先回去吧!共襄殿下这一次比武大会怕是身份已经暴露,哪里也不要去呆在容家便好。”

共襄一阵窃喜,这算是被容家承认了吗?既然承认了,那便是要罩在容庚的羽翼之下了。虽然他现在真的不需yào

容庚亲自保护,可是这种家族的亲情倒是令他很是受用。

共襄牵着赐香的手走了出来,心情果然大为明朗,之前的重重疑云都已消散。这样清爽的感觉真好,实在是忍不住心头的快乐,猛地将身边的赐香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赐香又羞又怒,这可是在容家啊!

“香儿!我好欢喜!”共襄抱着她在月色下打起了转儿。

赐香只是觉得一阵头晕忙又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却心头满是甜蜜。自己喜欢这个男人,不管他身上有多少毛病,曾经有多么可恨,她喜欢他,这个她也没有办法。

“走!我们先去韵香轩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去南昭可好?”共襄已经迫不及待了。

“共襄,”赐香突然挣扎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很认真的看着他,“你肯随我一起隐居不问世事吗?真的肯为了我放qì

你的皇位?”

共襄垂首看着她,轻轻将她被风吹乱了的发丝别在耳后,笑道:“小傻瓜!你是不是还不信任我?”

“你肯吗?”赐香真的很需yào

一个答案,她前世同皇甫即墨也有过这样的花前月下,信誓旦旦,最后全都做不得数的。但是她很相信共襄不会那样对她,她只是想要一个答复。

共襄温柔的笑道,茶色眸子中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香儿,从今往后,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赐香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哽咽着笑道:“好!我信你这句话!从今往后你在哪儿,我也一定会在哪儿!”

“永不分开?”

“永不分开!”

共襄灼热的唇紧紧吻住了赐香微微颤抖的唇,唇角沾染着眼泪的咸涩,他一寸寸吻过。手掌扣着她柔弱的颈项,狠狠撬开了她的唇。品尝着她的每一寸香甜,每一寸浓浓的情。

“香儿!我喜欢你!你知不知dào

?”

“我……”赐香的呼吸被共襄紧紧封了起来,似乎连一点儿回话的机会都不给她留下来。

箜域城皇宫的御花园中,浓墨重彩的树荫之下矗立着一个身着玄色衣袍。带着狼形面具的高大男子。

那人浑身上下具使用玄色衣袍兜头紧紧罩住。看不出任何端倪来。但是那股子睥睨天下的气势却是不容别人小视的。

另两道一白一黑的身影瞬间跃了过来,那白色身影相较黑色身影而言速度稍稍慢了一点。

“独狼!你来了?”黑衣人渐渐走了过来,晚风将他的袍角轻轻掀了起来,露出一抹明黄。

“萧止,恭祝你得偿宿愿杀掉摄政王,登了大统之位,”独狼缓缓转过身来。

“在下的那一份儿礼却是比独狼先生快了一些,是不是啊?公仪长公子?”

渐渐从树影中走出来一个人。那神态倒是和共襄就几分相似,只不多更多了几分沧桑少了几分青春气质。

“墨羽,你倒是鼻子挺灵的!”公仪恪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长久以来同萧止联络的时候用的孤狼这个身份。既然这个身份已经暴露,再遮遮掩掩倒显得小气了。

萧止笑着抬手道:“公仪长公子,墨羽教主。二位都是贵客,请!”

公仪恪冷哼了一声,率先走进了御花园里的一座偏殿,外面早已经守护了大量的御林军。

墨羽看着公仪恪的意气风发,决然不像是那外界传说的那样。说什么公仪恪因为一个女子失去了十年的内力。他对于公仪恪的态度是分外谨慎的。

萧止亲自替墨羽和公仪恪斟满了茶,随即开门见山道:“今天武林大会的比武各位怎么看?”

墨羽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那小子已然不是我们几个单独能对付得了的。加上那个丫头……”他顿了顿,暗自恨得牙痒痒,上一回若不是赐香偷梁换柱将曼陀罗花的果实换掉,使得丹药的成分变了几分,他早已经突pò

了化阴功的第八层。

可是再怎么生气也不敢说出来,他可不是傻子,又是过来人。知dào

面前坐着的这两个年轻人可是对那丫头都宝贝的紧,只不过今天他们三个坐在这里实在是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都为了同一个目标,那便是怎么除掉共襄。想起共襄,墨羽的眸中带着几分血色,凭什么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抢走了他的一切。

抢走了他的太子位,抢走了本来属于他的荣耀,甚至还几次三番让他的日子生不如死。倒是越来越像一个人,那个令他终身背负着梦靥的女人——桃花夫人。

“明人不说暗话,各位都说说吧!”萧止神色间满是志得yì

满。

墨羽嗤的一笑:“萧止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你这一次登上北冥皇位,共襄那小子也没少帮忙啊!”

“我答yīng

他保住了容家!还给了容家至高无上的荣宠!这还不够吗?再者说来,共襄那小子将我北冥的戈雅沙漠据为己有,我很不喜欢别人这样威胁我。”

墨羽安然的品了一口茶:“他绝对不像你们所想的那么好对付,这个人若不是与我有着切身仇恨,我倒是非常欣赏此人,很愿意交个朋友。”

“我有法子将他从容家引出来,”公仪恪总是切中要害,况且与这两个人结盟是他最不愿意的,但是共襄已然碰触到了他的底线。说实在的,他恨他!恨他一次次轻而易举将香儿从自己的身边夺走,这一次公仪恪要他彻底消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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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七彩天生异瞳,于是开启了读人读心的人生旅程。

品读黑嫂《异瞳之女》,将有什么样的发xiàn

呢?走,结伙吐槽去!

——

书名:犀利王女谋

书号:32275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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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救他

天光明媚,再没有之前的压力,赐香这一夜睡得分外香甜。刚刚起身,走进来候着的丫鬟婆子们脸上都带着几分异样的笑容。

“大小姐!”一个小丫头拿着一套粉色衣衫还有一套银色的捧到了赐香面前请她挑选。

赐香一向喜欢素锦,今儿也不知dào

为何倒是对粉色情有独钟。穿好了衣裳,对着铜镜绾了一个螺髻,别着几朵腊梅,带着些清雅在里头。

“你们笑什么?今儿府里头可有什么喜事儿?”赐香将一对明月耳铛戴好,笑着问道。

赐香脾气好,性格又洒脱豪爽,深受丫鬟婆子们的喜欢。渐渐也习惯了她的脾性,偶尔也会说笑几句。

“大小姐,穆师傅在外面已经等了有些时候了!”

“什么?”赐香虽然表情诧异可是神色间多了几分娇羞,这家伙也不嫌羞,大清早的便来这里耍怪。

之前碍着容庚的威严,共襄到也不敢造次。昨夜同爹爹摊牌这厮倒是越来越放肆了。

“你们退下吧!”赐香对着铜镜又一次整理了一下衣衫,鬓角的腮红却是恰到好处。

她本来长得就绝美,此番稍稍润色装扮显出了更多妩媚妖娆来。抿着唇向外面走去,心头竟然带着些许急切。

轩阁门外却没有任何人影,只是在门口别着一朵雪白的凌霄花。赐香微微一愣,摘了花去,没走几步又发xiàn

了一朵。不禁好笑,共襄这厮着实闲的厉害。偏偏自己喜欢这样的胡闹。

她不紧不慢迈着步子。将路上的凌霄花一朵朵捡了起来一直跟到了韵香轩不远处的小花园中。

依然是那株硕大的槐树。灰色的树干粗糙而厚重。赐香捧着一束花,却没有发xiàn

共襄的影子。正自纳闷却被躲在树后的共襄一把抱了起来。

“共襄!放下来!被人看到怎么好?”

“想不想我?”共襄的茶色眸子含着一汪深情,几乎要将赐香溺毙在他的眼波中。

“你先放我下来!”赐香羞怯难当,这可是白天,万一哪个小丫头突然出现在园子里,岂不难堪的很。

“说你想我,我便放你下来!”共襄桃花眼中满是戏谑,知dào

赐香面子薄。可自己偏偏喜欢她这个小气样儿。

“想!”赐香的脸登时通红一片。

共襄俯下身子,冰凉的鼻子抵着赐香小巧的鼻尖,“我也想你!想了一个晚上,你说怎么办?香儿!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赐香越发脸红的厉害,一把将他推开,挣脱出了他的怀抱:“共襄,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我真的好开心,香儿,你打我也好,还是骂我也好。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这一次等你忙完北冥这些事儿之后,我们就回南昭。好不好香儿?”

“嗯,”赐香心头甜蜜的很,共襄将她的两只小手紧紧握进手中,边替她暖合着,边笑问道,“给个准日子吧,香儿,我好安排一下咱们的行程。这一路上定让你舒舒服服去南昭,而且绝不无聊。”

赐香暗道有你在倒是不无聊了,可是也太惊险了吧?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貌似平平淡淡相处的时间还真的没有几天,忙笑道:“两天后,龙吟就来北冥了。她接手北冥的丹阁我是放心的,加上王老爷子也要来北冥游历一番,而且将龙吟的脸也治疗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们再等几天。”

“等几天?”共襄本来舒展的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香儿,龙吟过来后是不是你还有事情。”

赐香知dào

共襄等在这里实jì

上便是为了问这个最关键的问题,如今两个人的关系总算拨开乌云见日头。可是他们都不是那种自欺欺人的人,公仪恪是一个绝对绕不过的坎儿,必须要面对。

不过现如今共襄倒是不怕公仪恪使坏,只要赐香喜欢他,他就有办法让任何不可能变得可能。

共襄对公仪恪倒还是有一些敬佩在里面的,那厮虽然板着一张死人脸令人看了分外不爽,但是品行确实没得说。只要他将香儿带回南昭,生米煮成熟饭,再生个一男半女的。到那个时候公仪恪估计就觉悟了许多,到那时他一定将南昭最美的女人介shào

给他。

赐香拽了拽共襄的衣袖,不知dào

此人现如今在想什么,竟然桃花飞面的?

“共襄,我知dào

你想什么,你是在想公仪恪对不对?”

“是啊!那个银发妖怪让我实在是不爽得很,香儿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对公仪恪究竟是怎么想的?”共襄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一定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赐香定定看着他道:“我准bèi

一会儿便去问他,若是他的内力真恢复了,我还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但是共襄我不会拿自己去补偿的,你放心。我一定要想法子炼制更高品级的丹药让他站在武林界的最顶端。我欠他的,这个一定要还。这和咱们两个的感情无关!”

共襄终于放下心来,也对,公仪恪恢复了内力的事情自己不管怎么说香儿都不会相信。他也希望香儿能够自己去发xiàn

真相,他答yīng

过她从今往后再不骗她。

“不过公仪长公子若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内力没有恢复,我便只能留在北冥。或者北冥找不到他师傅,我就要带他一路同行了。”

“什么?”共襄几乎喊了出来。

“我们去南昭你也带着他?”

“是的!”

“甚至我们成亲……”

“共襄,公仪恪救了我一命,我不能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在别人的悲剧上,若是他恢复不了我们还真不能成亲!”

“赐香你讲点儿理好不好?”共襄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早知dào

如此上一回在河阳城就不那么整治公仪家了。这是报应不爽吗?

“共襄我一直都在讲理。”赐香神态恳切。“十年的内力。整个公仪家族的荣耀和生存,公仪恪拿着这些换了我的命。我若是不知恩图报才叫不讲理!”

“那是他爱你你知dào

吗?!!”共襄急了,猛然间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该死的!一遇到公仪恪的事情便乱了套。

赐香眼睛瞪大了,明明知dào

公仪恪这样付出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可是她刻意的将这些无视过去,锁在了自己的小世界中,一味的装作不知dào

什么也可逃避。其实伤害的却是更多的人,她看着共襄茶色眸子里的闪烁。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混蛋。

辜负了公仪恪,却也令共襄害pà

绝望。她缓缓抓住共襄的手,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共襄,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会处理好与公仪恪的是是非非。我不能这样一直欠着他,我会还给他的,若是找不到他师傅,我便努力提升我自己的实力,终有一天会炼制出一枚玄元丹药将他的功力恢复!”

“共襄!你等我!我这便去公仪恪那里看看去!”

“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共襄不是不相信赐香,而是觉得公仪恪这个混蛋太阴险了。香儿又太老实了。

一直以来自己都搞不懂是喜欢赐香的实在天真zhèng

义还是厌恶她的实在天真zhèng

义。总之越是喜欢这个人,越是到头来连自己也搞不懂了。不过他决计是要这个丫头注定拴在一起。不离不弃,共度一生。

“你要和我一起走?”赐香生怕共襄同公仪恪再一次掐起来。

共襄将赐香的手牵了起来:“丫头,忘了昨晚我们是怎么说的吗?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丫头你别想甩脱我!嗯哼?”

赐香苦笑,此人什么都好就是爱吃干醋,不过这样酸溜溜的小甜蜜她是喜欢着的。

两人相携着去了公仪恪住的院子,外面的小丫头歪靠在了门口,似乎睡得很熟。

“呵呵!这丫头倒是睡着了!我来叫醒她!”

“别动!”共襄猛地将赐香拉住,“香儿,不对劲儿。”

“啊?”赐香忙几步走了过去,却不想共襄率先将她拉到身后,抬手去探,“这丫头被点了穴道,点穴的手法实在是奇怪。”

“被点了穴?”赐香大吃一惊,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容家如此撒野。不过她看了一眼共襄,但凡能在容家撒野必须是共襄这等高手才能全身而退。

共襄俯身抬手摸向了小丫头的身子,却被赐香拦住:“我来解开吧!你要我怎么做?”

“吃醋了?”共襄桃花眼一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想哪里去了?”赐香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人家小姑娘一个情白身子,你一个男子碰着算怎么回事儿?”

共襄也不点破她的小心思,香儿能为自己吃醋那是太幸福的一件事情。他知dào

赐香现如今身体里面可是有很雄厚的内力,解开穴道倒也是可以的。

当下在共襄的点拨下,便将那小丫头解开了。小丫头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哭了起来。

赐香安抚了几句,走进内堂却发xiàn

那些服侍的丫鬟都被点了穴,一个个解开后。在整个院落绕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公仪恪的影子。

“不好!”赐香心头着急万分,一把抓住了共襄,“公仪恪被人抓走了!怎么办?”

共襄暗道香儿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公仪恪怎么会被抓走,这天下依着他那份功力只有他抓走别人的份儿,哪里有他被抓的份儿。只是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纵然她神机妙算,也一时间找不到头绪。

“咦这是什么?”共襄捡起来一块儿床榻角落边的牌子,非金非银,也不是玉佩。比木头坚硬,比石头轻巧。

赐香忙拿了过来,却看到上面的一个刻字,猛地转身:“共襄!我要去昆仑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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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才幻术师重生催眠师,在繁华都市书写心灵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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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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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娘城

简介:重生遇重生,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且看谁笑道最后。

第274章 昆仑墟 【加更】

“香儿,不要着急!”共襄越发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得很。

“公仪恪同我讲过,这个牌子是他师傅的贴身之物,也曾经拿出来让我看过,我绝不会认错。这个牌子关乎昆仑墟的一个秘密,公仪恪都带在身边,绝不会这样随意丢弃,现如今确实丢在了这里。一定是同昆仑墟有莫大的关系,我只害pà

他如今丢失了十年的功力,若是遇到……”

“香儿,冷静一点儿好吗?”公仪恪忍下了心头的那点儿醋意,“他的功力真的是恢复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这都是真的!”

“不行!我要去看看!”赐香不是不信任共襄,而是欠着公仪恪的太多了,以至于她不能这样冷漠观望。

“好吧!”共襄也不知dào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公仪恪莫名其妙的失踪,还扯出了昆山先生的信物。他也不知dào

公仪恪什么时候竟然将这么重yào

的事情原原本本告sù

了香儿,他倒也真的是对赐香掏心窝子。

“香儿,你去找伯父商量对策,我先去昆仑山,若是时间紧凑一点儿兴许能追得上,这个你信不信我?”

看着共襄茶色眸子中泛出的一抹坚定光芒,赐香从里面读懂了值得她信任的东西。

“好吧!我知dào

你的轻功好!兴许公仪恪并没有走远,你先追上去,我随后就到。”

“好!”共襄转身离去,却又折返回来猛地将赐香抱进怀中,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喃喃低语。“谢谢!谢谢香儿你给我的信任!”

赐香知dào

自己的能力同共襄相较而言实在是差远了。若是自己跟着他反倒两个人的速度都不会快到哪里去。共襄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不管是在河阳城还禹州,他始终是那个意气奋发计谋百出的共襄。

此番看着他疏忽而去的背影,竟然带着些许怔忪和担心,不过一个昆仑墟而已,共襄一定能应付得了。既然他们决定走到一起,她也不会对共襄客气。她的喜悦,她的荣耀还有她的麻烦共襄都得承担。

赐香转过身去了前院。容庚同几个子女正坐在前厅等着赐香用饭。

“长姐!我快饿死了!你怎么才来啊?”容馨儿撒娇的火候越来越厉害,不光是对钟悟其还有对自己的长姐也是娇气的厉害。

赐香凝重的脸色让容馨儿的撒娇登时咽回到了肚子里:“长姐,怎么了?”

“馨儿,我有点儿事情同爹商量!”

“好!爹在书房等你,你先吃点儿饭,一会儿饭凉了吃了容易生病,”容庚点了点头。

“爹爹,是万分紧急之事!”

容庚当下也不说什么了,带着她走进了书房。

“怎么了香儿?”

“爹,公仪恪不见了!”

“什么?!!”容庚大惊失色。

“而且服侍公仪恪的那些小丫头都被点了穴道。公仪恪如今失去了十年的内力,若是落到过去他的仇人手便是不好了。”

容庚脸色变了几许。姑且不说公仪恪是为了救她的女儿才沦落到此种地步,即便没有这一层关系饶是公仪家的长公子在他的容府出了事情,他也难辞其咎。

“香儿!你说该如何处理!”容庚看着自己的女儿,这孩子已经成长为了一代宗师,做事情自是有些分寸。加上女儿同公仪恪的关系非同寻常,定是有一些线索留了下来。

“爹爹!我想去昆仑墟!”

“……”容庚心头猛地一跳,昆仑墟那个地方大多存zài

于人们的传说中,据说邪性得很,那里终年布满了浓雾,似乎永远走不出去一样。曾经是昆山老人的属地,此人当年叱咤大陆武林界成为不朽的传奇。后来又培养了公仪恪这一位新的战神而成名世界。此人性子分外的古怪,从没有人敢于闯到她的领地上去。若是无意间闯进去,便要看昆山老人的心情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被昆山老人抓住折磨而死。

即便是碰到昆山老人心情好的时候,苟且偷生,也会被迫留下眼睛或者是手脚,赶下山来。最近几年昆山老人几乎很少下的山来,也不曾听闻此人的行踪。

“爹,其实我早已经准bèi

好要去昆仑墟了,只是北冥的丹阁还有些琐碎事务,加上共襄那几天生病了。公仪恪因为我的缘故才变成这个样子,我原本想要去昆仑墟找到公仪恪的师傅帮他想一想恢复内力的法子。”

“好!爹随你去!”

“爹爹听我说!”赐香神情凝重的说道,“能在容家公然如此放肆来去自如,还将公仪恪带走的人想来定是高深得很,我只希望爹爹做好准bèi

亲自坐镇容家。只要爹在这里运筹帷幄,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容泽也已经大了,完全可以管这些事情!”

“爹爹,我不能冒险,昆仑墟在来北冥之前女儿也已经查清楚了,绝不容许爹爹跟着女儿涉险。爹只要坐镇容家等我消息,容泽他们兄弟三个帮我一个忙接一个从河阳城来的丹师龙吟。馨儿冲动,这件事情切记不要让馨儿知dào

,爹只需yào

另外拨出来十几个武功好的机灵一点儿的骑兵,带足弓箭和马匹还有足够的食物和水给我便可。”

“那就这么办!”容庚知dào

昆仑墟那样的地方不是容家发一两千人的兵去就能解决问题的,那样的地方不管去多少都会被死在那个鬼地方。若是去找人的话,去的人多了反而会扰乱视听不利于寻人。

“不过爹会安排人马在昆仑山脚下照应你,若是你三天后没有下山,爹拼着这条老命也要接你下山。你若是真的心疼爹,心疼你的弟妹就要给爹撑住活着下山来。”

“好!爹!我先收拾去!”

“吃了饭再走!”

“带着些干粮即可,共襄已经先走一步了!”赐香心头对共襄倒是生出几分担心来。虽然对他的实力没有异议。却在心头升腾起一种浓浓的不安。

“也好!路上小心一些!你虽然身上存着公仪恪的十年内力但是于那武功方面却是生疏的。一定要小心些!”

赐香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公仪恪送给她的那柄霜雪短刀随身带在了身上,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疾步走了出去。

昆仑山在北冥极西的苦寒之地,四周都是莽莽荒原,几乎寸草不生。一轮落日沉下了大片的草场。最北面很突兀的显出一座孤峰,入目高耸如云,四周的薄雾恰似彩绣浮动,美得令人忘记了呼吸。

赐香身上穿着路上买的狐裘衣衫,一方素锦裹着脸。依然不能抵挡弥漫而来的沙尘。身后跟着的十几个容家家将具是神情肃整,这一趟跟着大小姐便是将命也豁出去了。

“大小姐!到了!”

“走!跟上!!”赐香打马而行,动作却显得生疏许多,幸亏之前共襄也教过自己骑马,否则这一路上倒是会更加延缓,这已经四天过去了,不知dào

共襄在上面怎么样了?这厮也是的,向来喜欢将一切搞定之后才给她发消息,却不知dào

她已经急疯了去。

公仪恪的师傅昆山老人可不同于一般人,自是难对付的很。而且脾气古怪。谁知dào

是不是她将公仪恪带走,再者说来公仪恪同他们好得也是过命的朋友。怎么着也不回伤害共襄的。

越是向山脚走去,却发xiàn

上山的路根本无法通行,每一处都是垂直而上的光滑峭壁。赐香一阵阵后悔,早知如此就将禹州的冥兽带过来了。

那头冥兽也是贪吃爱玩儿的,在禹州被容馨儿领着逛了几遭街竟然吃坏了肚子!不得已赐香赶来北冥也是赶的急了一些,加上枭冷与自己的关系微妙,一气之下也将雪狼还给了枭冷。这一下知dào

是吃了亏,若是冥兽在的话,这样的岩壁根本不算什么。

好在容庚也知dào

昆仑山的境况,将之前特地命人打制登山用的铁屐替赐香等人戴上了。饶是如此,没有内力的支撑想要爬上近乎垂直般的十几丈高的山崖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赐香不禁暗道公仪恪和他的师傅之前都不是人吗?他们师徒两个在这昆仑山住了十年,不知dào

是怎么上下山的?

后面跟着的人渐渐体力不支,他们可没有赐香身上陡然得来的十年公仪恪的内力,渐渐落在了后面。

“大小姐!请等等属下!!”后面的人焦急的喊了出来!

赐香只想着能尽快找到共襄随即道:“你们能跟上的便跟上,若是不能的话且在下面等我下来!!”

“大小姐!!”

云雾更加浓重了几分,赐香纤弱的身影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后面的人焦急万分。大小姐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容老将军一定会将他们的皮剥下来的。

“共襄!!”赐香拼尽全力喊着,越往上走越是云雾浓重,她抬了起头却无法看到上面三尺之内的事物。

幸亏自己也学过萧止教的逃脱之术,与这爬山跃动倒是灵便得很,不多时便已经快要接近山顶。

锵的一声!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

赐香心头一紧,又快速爬了几丈,浓重的血腥的味道渐渐传了过来。(未完待续……)

PS:《末世空间法则》贰姑凉

3210162

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重生归来,得到异能的她想跟善恶赛跑,让无辜的人不再枉死,让有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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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高一招》书号:3202536

作者:月雨流风

经lì

了一场婚约引发的惨剧后,安菁决定远离那位未婚夫。同样,姚瑄华也立誓绝不娶安家的宝贝疙瘩。可是……

第275章 他死了

赐香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重,屏着呼吸终于攀上了峰顶,迎面却是一片浓的化也化不开的雾气。她抬起手向浓重的雾气抓了一把,却觉得粘滑。缩回来一看竟然是满手的血,赐香心头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滞。

“共襄!共襄!!”赐香后知后觉的四处乱闯,到处是磕磕绊绊的石头,还有眼前的一层厚重纱帐般的浓雾,竟然看不清前面的路。

共襄的身手放眼整个大陆世界也很少有人能抗衡,他不可能听不到自己的呼喊。可是为什么却是不回话?

“共襄!!”

“共襄!!!”赐香脚下的步子杂乱起来,心跳加速,四周一片宁静。感觉像是死亡般的宁静,赐香顾不得脚下的坑坑洼洼。加快了脚步向前跑了过去,却不小心猛的向下滑落而去。

浓重的迷雾被赐香的身体切割开一条口子,变得稀薄了一点儿。四周没有一丝风,赐香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她绊倒在地,摸索着扶着一件东西站了起来,却发xiàn

是断掉的绞索。绞索边横陈着一只能装三个人进去的硕大藤筐。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了藤筐的旁边,早已经经脉尽断,死去多时。赐香瞬间想明白了,这藤筐便是个昆仑墟山脚的工具,看来有人已经将藤条砍断,想必是要将什么人困在上面,不给对方任何活着的机会。

赐香忍着心慌查看了一下那个人的伤口,几乎是被一掌毙命的,而且此人身上没有丝毫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留下。

她忙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又看到零零星星的尸体横陈在路上。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厚了。

突然峰顶的天色变得越来越阴暗起来。陡然一个巨雷响了起来,四周浓重的雾气竟然散去了几分。

赐香忙抬头看去,刚才万里无云的天空布满了诡异的阴云,不多时将峰顶笼罩在其中好似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一道闪烁的剑qì

贯穿而来,赐香猛地顿在原地,前面的浓雾折射出了一个奇特的现象。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近在眼前,赐香知dào

这是特殊的天气在大漠中形成的海市蜃楼。只是奇怪的是今天的海市蜃楼竟然出现在了昆仑墟。

她呆呆的看着,不是被这突然出现的大自然奇观震惊。而是被浓雾中那如隐若现的画面所震惊。

三个人此时正围攻一个似乎快要精疲力尽的男子,赐香一眼便认出了正是她苦苦追寻的共襄。

“共襄!!”赐香疯了般的冲了过去,探出去的手臂绝望的穿过了画面。

画面中的人影不停的移动,又一道冷冽的剑qì

刺痛了赐香的眼睛,共襄手中的月华剑将那人蒙着的玄色面罩刺开了,露出了一泻千里的银色华发。

“不!”赐香惊恐的向后退开了一大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竟然是公仪恪。公仪恪连同其他两个看不真切面目的高手围攻着本来要赶去救他的共襄。

共襄虽然已经浑身是血,围攻他的三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是碧血弥漫。令人看了胆战心惊。

画面又开始剧烈的撕扯开来,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但是赐香却忘不掉公仪恪攻向共襄的用尽全力的那一招。那根本就是突pò

了北冥神功第八层的打法,画面湮灭的那一瞬间,赐香看到共襄在公仪恪的最后一击之下缓缓倒地的场景。

“共襄!!”

“共襄!!!”赐香疯了般的向前冲了过去,她本来是高品级的丹师,又是两个灵魂合二为一,自是在迷雾中能敏锐的把握到共襄的气息。

她与他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心灵早已经契合,只需yào

他能坚持住再等等她。哪怕一小会儿,赐香不知不觉中将自己身体里的内力挥发了出来,脚步更是轻灵得很。

果然前面的浓雾愈加稀薄起来,赐香终于冲了过去,却发xiàn

来到了一座汉白玉砌成的正殿之中。

此时早已经被打的稀碎,整座大殿几乎飘摇欲坠,默默见证了刚才四位武林中绝顶人物的拼杀是多么的凶险万分。

“共襄!!”赐香一眼便看到了软软伏倒在地上的共襄,身上的羽袍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带着斑斑血迹。

公仪恪准bèi

再用一掌便将被几乎耗尽了力qì

的共襄毙于掌下,却没曾想赐香竟然来的如此之快。本以为这丫头即便是赶了过来,也不可能迅速找到此处,谁知dào

她竟然神使鬼差的冲了进来。

原本谋划好的一切瞬间在赐香的面前坍塌了,公仪恪虽然很不要脸的打赢了共襄,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

其实从这个圈套设立之初开始,公仪恪就已经觉得命运残酷的轮盘已经开始运转起来。他算计到了赐香会发xiàn

他留在容家的那块儿牌子,算计到了共襄会替她先来昆仑墟探路,也算计到了共襄必然会葬身此处。

但是他没算计到的是共襄的实力竟然如此可怕,他同萧止还有墨羽三大大陆世界排名前十的人物竟然差点儿没有将他困住。若不是萧止带来的那些金甲武士,若不是墨羽将蛊毒也作为武器,若不是自己突pò

了北冥神功第八层。

他们根本不是共襄的对手,这一战他却败了,因为赐香比他算计的时间早到了一天。还有赐香与共襄那种心灵相通的亲密无间,也许只有这样才使得赐香轻而易举的在第一时间找到他。

他输了!眼前只晃动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纤细身影,无比凄怆的抱着共襄渐渐冰冷的身体,声嘶力竭般的呼喊着。

“共襄!你怎么了?不要睡好不好?”赐香拼命的晃动着共襄的身子,那双一向讨人喜欢的桃花眸子此时却紧紧闭着,任凭赐香如何呼喊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共襄!!别吓我!求你醒过来!”

一边倒地斜卧着的萧止。似乎也受伤不轻。此番看到赐香悲痛欲绝的模样竟然下意识的别过脸。心头的那抹不忍还是激发了出来。几个尚且还能动弹的金甲武士忙将萧止从地面上扶了起来。

“将她带走!”萧止指着赐香。

一个金甲武士刚要靠近赐香,却猛地身子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插在自己胸前的霜雪刀。缓缓倒了下去,眼眸中满是惊恐。

赐香咬着牙将浑身是血的共襄负在自己的背上,共襄高大的身躯将她娇小的躯体几乎压弯了。

她从那金甲士兵身上拔出了霜雪刀猛地一掷,擦着公仪恪的银发飞了过去。

“公仪恪!给我一个解释!!”赐香的眼眸中再没有往日的神采,全部是一片死寂,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漩涡。要将一切都搅进去,撕裂!

公仪恪从来没有过的颓丧,他也不知dào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原本以为只要共襄一死,赐香便是自己的了。可是他发xiàn

被爱冲昏了头脑的自己,竟然变得这般愚蠢。

“公仪恪!给我一个解释!!!”赐香猛的喊了出来,眼角的泪水却是纷飞。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设的局!”公仪恪的银瞳是那种暗沉沉的灰色,眼眸却是紧紧盯着赐香。

“好!”赐香苦笑着垂下了头,满眼的绝望,谁的心在疼?

“香儿!”公仪恪向前抢了一步。

“好!好!”赐香喃喃自语却将身后的共襄紧紧靠在自己的身上。刚刚摸到了共襄的脉搏。已然了无生机,但是她不信。她不信那个嬉笑嫣然眉眼如画的男子会离她而去。她不相信,她要救活他。是的!救活他!救活他!

“公仪恪!!”赐香猛然间抬头死死盯着公仪恪近乎绝望的银瞳,“公仪恪!我欠你一条命!明年的早春时分,我在燕都等你来拿我的命!”

“赐香!”公仪恪终究是不忍,却更不忍看到她那满眼的赤红,赐香将腰间公仪恪的玉牌摘下来,猛的甩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眼眸中,公仪恪从此形同路人。

“等等!!”一边身着纯色衣衫的墨羽缓缓逼了过来,拦下了她的去路,“赐香大师!公仪长公子和萧止皇帝自是对你有情舍不得下手。在下倒是有几句话想同你说分明。”

“滚!”赐香心头一痛,一口血几乎要涌了出来,再不屑于同不相干的人搭话。

墨羽不禁一愣,这丫头身上倒是散发出一股令人感到极其压抑的威严来。刚刚经lì

过的三天缠斗,萧止已然没有那个能力再出手,公仪恪被情关所困看那样子已经恍惚不堪,自己刚才交手的时候,凭借绯越研制出来的蛊毒也倒是让共襄这小子吃了不少的苦头。

纵观来看,墨羽不愧是老滑头,倒是这几个人中目前实力最厉害的。他自是不会将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随即冷笑道:“共襄殿下虽然是赐香大师你的心上人,可也是我南昭国的殿下。你这样带走他的尸身,是何道理啊?”

“他没死!”赐香又向前挪了一步,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满是空寂,“他没死!!”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墨羽缓缓抬手,这丫头虽然身上有公仪恪的十年内力但是决计不是自己的对手。共襄死没死,其实只有墨羽是最清楚的,他一定要将共襄抓在手中。只有将他抓在手中,才能让桃花夫人彻底臣服!(未完待续……)

PS:《厨娘来啦》书号:3065927

这不单纯是一本美食文哦!

——

《总裁你只是备胎》书号:3299080

重生之后,林真想对前世老公卢天民说的话是:总裁你只是备胎。今生,我只想留住我的小凡。

第276章 情深缘浅

墨羽缓缓抬起了手中的一件古怪兵器,像是软鞭又像是一条吞吐着毒液的蛇。

赐香是领教过南昭的蛊毒的,分外的令人生不如死。她背负着共襄本来就有些吃力,还要应付墨羽的突然发难。

谁知墨羽的软鞭根本不是冲着赐香甩过来,而是向她身后的共襄拐了过去

,赐香只顾着全神贯注应付前面的,哪里知dào

墨羽的暗器会拐弯儿。

只觉得背上一轻,眼见着那鞭子活了一般将共襄迅速卷走。

“还给我!!”赐香一掌拍了过去,掌风中再没有以往的温柔有礼而是带着满满的杀气。

这些人触及了她的底线,那便是共襄。墨羽将共襄扔给了那几个金甲兵士,迅速消失在大殿的残垣断壁中。

“老匹夫!将共襄还给我!!”

“赐香大师,你毕竟还年轻,在下也不同你计较!后会有期!”墨羽其实也不愿意伤了赐香,赐香现如今的身份不比往常。况且他与共襄争夺南昭国皇位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实在没有力qì

再应付来自于各个强者的挑zhàn



大陆世界丹师之所以很受人羡慕便是可以以炼制丹药为报酬,招揽很多强者替他出气。

依着赐香这丫头的八品丹师的级别,以后能用得到的武者会越来越多,不留一条后路也不好。墨羽从来不做赔本买卖,今天只想将共襄控zhì

住,其实控zhì

住了共襄就不愁那丫头不找上门来同他商议。

到那个时候主动权便是自己的了,此番也不着急。赐香看着他想要逃。忙奔了过去。却不想公仪恪迅猛的拦住她。将她卷进了怀中。

赐香一掌拍了出去,自是用了十分的力道。公仪恪纵然可以同天下人动手也不会同她较真儿,这个时候形势不明若这丫头真的跟了墨羽而去少不得要受那老狐狸的算计。

“放开我!”赐香瞪了回去,心急如焚。

“对不起,”公仪恪猛地一记手刀斩了下去,将她打晕了,打横抱了起来急速掠走。

瞬间峰顶上的偶尔幸运的还能活下来的人走了一个干净,只剩下一片纷乱。

公仪恪自小随同师傅住在了昆仑墟。对这里最是熟悉的。他抱着她走进了之前自己的房间,也不是很大,摆着些兵器剑谱之类的物事。

公仪恪将她放在榻上,青色帐幔缓缓落下,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安静的她。其实与这苍白的安静模样,公仪恪更喜欢她活泼的开心的一面。

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女人再也放不下了,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喜欢她的担当,喜欢她的那些小聪明还有斤斤计较的小模样。

他粗粝的指腹轻轻拂过她吹弹可破的脸,不舍得。真的不舍得。

“呜……”赐香缓缓醒了过来,却发xiàn

自己被禁锢在公仪恪的怀中。羞愤交加一掌推了出去。用的是北冥神功的阴寒内力,带着几分愤nù

,还有几分对公仪恪的失望。

公仪恪丝毫不为所动,紧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长长的银发倾泻而下落下一地光华。

“这是个最令我反感的天气,一如十年前我被师傅第一次带到了这里。也是这样的沙尘漫漫,浓雾滚滚,还有那该死的海市蜃楼。”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几分喑哑,却又像暗夜中迷失了方向的精灵,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缕血丝从他苍白微颤的唇角渗了下来,刚才赐香那一掌,他生生受了。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连自己身体内下意识的内力保护都被他强行克制了下来。

“香儿,今天同样是这样的天气,竟然还会遇到罕见的海市蜃楼,”他笑的万分苦楚,自己的伪装瞬间被击溃,除了羞愤还有浓浓的酸楚。

看着他这样自伤,赐香倒是下不去手了,可是共襄现如今生死不明,她的心如同在油锅上来回熬煎。别人不知dào

公仪恪,她是了解的,此人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便不会给敌人留任何活命机会。共襄此番定是凶多吉少了,她哀求道:“公仪恪求求你!放了我吧!共襄他……”

公仪恪猛的将她的唇狠狠吻住,将那哀求变成了呜咽的痛楚哀鸣。赐香羞愤交加,不禁手中用力一掌接着一掌打在了公仪恪的背上。

公仪恪带着些狰狞的霸道,撬开了她紧闭的唇,霸道的纠缠着她无处可躲的丁香小舌。

一阵阵血腥袭来,赐香几乎要疯了。一个急着要离开救人,一个禁锢着绝不放手。一个下手渐渐毫不留情,另一个却是甘愿死在她的掌心。

公仪恪对于赐香每一掌的反击视若无睹,他拼命吻着她蹙起来的眉头,吻着她沾满眼泪的脸颊,还有那令他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唇瓣。

与其今后生活在没有她的世界中孤独无措郁郁而终,还不如被她一掌击毙。这无关乎名誉,无关乎大陆世界的武林排名,那些东西再也不是他所追求的了。

他从河阳城的第一眼便中了她下的蛊毒,解药便是无尽的相思成殇。直到死的那一天也许都不会得到解脱,他真的好恨。为什么要在人生中最得yì

的时候遇到她?为什么偏偏对她动了情?

“香儿!”公仪恪低喘着,抵着她的鼻头,看着惊慌失措的她,“我被你害惨了,你可曾知dào

?”

“公仪恪!求求你放手吧!!”赐香带着哭音,尽管她快要急死了,也快要伤心死了,可是她还留着最后一丝清明,克制住了抬起的手掌。

“公仪恪!我不要了!不要了!我把内力还给你!我不要了!好不好?好不好?”赐香实在是气苦,尽管自己内力充沛可是公仪恪的武功实在是太高深莫测了。

她不论怎么做都逃不出他的双手,这让她实在是无力的很。

“别哭!”公仪恪的气息渐渐浓烈将她脸上的泪一寸寸舔舐,火热的唇移到了她的颈项边,感受着她因为生气悸动而活跃的经脉跃动。

“香儿,其实我真的很想变弱,这样你就可以多看顾我一点。可是天不遂人愿,在我将内力过给你之后,我的师傅却找到了我。”

赐香这一番折腾实在是无力至极,喘着气不得不靠着他结实的胸膛,听他如此温情款款的呢喃。说的却是那一桩桩不忍回眸的事实!

“师傅知dào

我丢失了内力的传闻,将自己的一身功力传给了我,却耗尽了元气。我斗胆悄悄将她葬在了父亲的身边,葬在一起的还有枭冷的娘亲。这些事情只告sù

了枭冷,连公仪家的四大长老也没有告sù

。”

他似乎有些冷,紧紧拥着赐香的身子取暖。脸色越来越差,之前同共襄的对抗几乎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力量,从小到大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也没有如此佩服过一个人。

共襄是他生命中最厉害的敌人,也是最令他敬重的朋友。有时候他也不知dào

自己该拿共襄怎么办,也许杀掉他让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他将一切都做坏了,原来真zhèng

爱一个人的时候,心智都会变傻……

“香儿!嫁给我吧!共襄已经死了!”

“不!!”赐香心头的痛楚瞬间扩散开来,她紧紧揪着公仪恪的胳膊,指尖嵌进了他肉里,刺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公仪恪!你不可以这么做!!共襄是我的全部你知dào

吗?”赐香整个身子颤抖着,“没有他我断然不会独活。他在哪儿,我就要在哪儿!”

“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公仪恪低吼了一声,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银瞳中带着火红的烈焰似乎要将一切连同他一起烧毁了。

“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机会?”公仪恪狠狠盯视着她,“香儿,你不给我活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

“我给不起!”赐香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绝望。

“罢了!既然你不爱我,那便恨着我吧!最起码可以让你在心头记得我的存zài

,好过被你当做路人!”

公仪恪抬手将赐香本已经破烂的衣衫扯开,带着些野蛮。俯下身一口咬在了她细嫩的肩头上,留下一朵玫红。

他的唇游弋而下,眼眸中的火热越来越浓,一寸寸的亲吻,一寸寸化成灰的相思,谁能体会?

他的手掌抚上了她的柔弱,悸动袭来,再也不能把持。他扬起了头,拼命的压抑住那股子急躁。再俯视却发xiàn

赐香黑漆漆的眸子冷冷盯视着他,身子僵硬如石头。

“公仪恪!继xù

!”

“香儿!”公仪恪的喉结哆嗦了一下。

“早早完事儿,我还有时间来得及救回共襄。”

“你说什么?”公仪恪呆呆的看着她,她竟然将自己对她的喜欢贬低至此。

赐香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冷冷笑道:“要不要我帮你脱衣服?我只希望你能快一点儿结束,还有给我留点儿力qì

。墨羽那个老贼不好对付,我怕会死在他的手里。我还不能死,共襄还活着,一定活着,他在某一个角落等着我去找他。他说过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我说不管他在什么地方,我也一定要站在他的身边。”

“公仪恪!拜托你!将我的身子赶紧的拿去!我和你在这儿耗不起!!求你了!给个痛快!”

公仪恪的脸色瞬间一片死灰,薄唇轻启带着十二分的薄凉:“如你所愿!”(未完待续……)

第277章 大嘴巴

公仪恪有时候像一个天神,高不可攀,清冷孤高。有时候却又像是一只妖,有几分天真任性。

赐香这一番羞辱的话激发了他内心的魔,既然如此那便要她痛,要她恨。既然爱一个人刻骨铭心,恨一个人同样也可以刻骨铭心。他杀了她最心爱的人,已然在她心中犯下来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与她之间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恨下去吧!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恨自己入骨。

冰凉的薄唇印在了同样冰凉的身体上,蜿蜒而下,带着绝望和迷茫。赐香直挺挺的躺在公仪恪的身下,宛若一具没有温度的艳尸。

带着血腥的玄色锦袍从公仪恪的身上滑落,露出他健壮的身子,如一头线条流转的雄性猎豹。

冰冷无情对上心灰意冷,这实在不是一个表达爱意的好日子。

“嗯!”公仪恪银瞳中带着金红的颜色,闷哼着冲进了他所挚爱的这具身子。

一阵尖锐的疼袭来,赐香整个呼吸都几乎凝滞了。单薄的身体像一条在大海中飘摇不定的小船,承载着公仪恪狂风暴雨般的狂暴之爱。

她缓缓闭上了眼眸,心如死灰。该结束了!与公仪恪的一切孽缘,开始于恩惠结束于不堪。

她运功将身体里本来属于公仪恪的阴寒内力还回去,却不想被公仪恪一掌按在了胸口间,源源不断的更加充沛的内力又涌了进来。

“留着它,算是我送给你的最后最后一件礼物!”

“不稀罕!”

“留着它!”公仪恪的喘息中带着绝望和愤nù

,“否则你晓得我的手段!”

赐香无力的妥协。别过了脸不想看那双死死盯着她的银瞳。感觉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吞进肚子里一般。她只是太累了。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经,却也麻木了她的心。

“放我走,”赐香的声音嘶哑,“你已经得到了你要的东西,放我走。”

公仪恪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始终不愿意放开,心就像被一点点扯开了,鲜血淋漓却无法得到救赎。

他在她的眼睛里找不到一点儿对自己的感情。只有无边的冷漠和麻木。激情消退后,公仪恪的心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落寞。

“长姐!!”

“长姐!!”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容馨儿的声音,似乎还有很多人已经赶了过来。赐香猛地坐起来,馨儿怎么来了?

公仪恪将她扣在怀中,呼吸着她的温度,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公仪恪,你放我走!”

“香儿!求你了!共襄已经死了!别走好吗?陪在我身边!求你了!”共襄从来没有过的软弱无助。

“公仪恪不要让容家人看到你这样的丑样子!放了我!我虽然恨你,但请不要让我鄙视你!”

紧紧环着她的手臂缓缓松开了些,赐香厌恶的推开他的束缚,将床榻边的衣衫快速穿在身上。她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没有回头,也义无反顾。

颓废的公仪恪仰靠在雕花床柱边。整个人已经沮丧到了极点。以往冰冷却满含着强dà

意志的银瞳正一点点闭上。所有的光华随着赐香的离去而变的没有了色泽,他的世界从此一片黑暗。

他看向了素色丝绸上的那一朵血红,心如刀绞。他刚刚对她都做了些什么?他如今却再也不敢回眸。一滴泪从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滑落,滚到了沾满汗珠的胸膛之上,那颗之前还火热的心现在已经烧成了灰烬。

“长姐!!”容馨儿正在殿阁四周的环形廊道中一间间踹开那些屋子寻找,却看到赐香从另一边的房间走了出来,忙奔上前一把将她扶住。

她脸上的喜悦被看到的景象狠狠冰冻了,秀眉一挑:“这是谁干的?姐!穆师傅呢?对了姐夫呢?找到姐夫了没有?”

她还将公仪恪视为姐夫,一时间被赐香裸露在外面肌肤上触目惊心的红痕吓到了。

“姐!你这是……”容馨儿虽然没有成亲但只要是个人都知dào

赐香裸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上到底是什么。

“别问!求求你别问了!”赐香垂首将衣领往上拉了拉,“馨儿,姐求你一件事儿!今天你看到的永远沤在肚子里好吗?”

容馨儿看到赐香脸色白的吓人,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连脚步都带着虚浮。猛地心头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拔出了剑冲着赐香刚才的房间走去:“姐!小妹替你杀了他!!”

“不!”赐香苦笑,能杀的话她早就杀了,只是两不相欠而已。

“长姐!!”容馨儿眼睛红了,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这样对待她异常崇拜的长姐,实在是不想活了,可是看着长姐的神情却又别扭得很。

“馨儿,听话!这件事情不要告sù

任何人!包括爹!”

“行!不过我先替你将那登徒子杀了再说!”

“馨儿!你还听不听我的话?”

“长姐……”容馨儿垂下了眸子,她还真的有点儿怕自己的姐姐,尤其是赐香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即便是当年自己犯下了同钟悟其将她送进北冥皇宫的错也没有像如今这般对她怒斥。

“馨儿,姐累了!走不动了!你帮姐姐离开这里!”赐香看到容馨儿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无措,心头软了下来。她何其幸运,这一世能有这么一个爽朗热心关切她的妹妹,不想伤害她。

“好!”容馨儿还是心头气愤,长姐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谁竟然敢这般欺侮她。先下山,到时候若是让她查出来那个人,一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让他一辈子不得安宁。当然这些。容馨儿可不敢同赐香说出来。

容庚本不想告sù

容馨儿。谁知dào

自己的那个女婿钟悟其实在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钟家最厉害的便是四通八达的情报网。赐香带着十几名容家武功最好的家将离开,自是瞒不过钟悟其的眼睛。

偏偏钟悟其的克星便是容馨儿,不得已和盘托出,将她长姐去昆仑墟救公仪恪的事情说了出来。

前脚赐香刚走,后脚惹事儿不嫌事儿大的容馨儿便带着钟悟其找了过来。容庚也知dào

自己的小女儿性子烈,喜欢蛮干,也忙提前出发随着这个丫头赶过来。

到了昆仑墟,容馨儿才不会遵守什么三天之约。率先爬了上来。这丫头想要做的事情,纵然是天王老子也拉不回去。容馨儿这个世界上曾经佩服过爹,佩服过钟悟其,现如今最佩服的人就是自己的这位半道认识的不打不相识的长姐。

此番她小心翼翼将赐香扶着走了出来,恰巧遇到了刚刚跟过来的钟悟其。钟悟其看了一眼赐香,眉头微蹙,觉出一丝异样。

“磨蹭什么?长姐受了伤!还不快想法子将长姐弄下去!”

“姐受伤了?”钟悟其大吃一惊,却发xiàn

赐香穿戴的整整齐齐不像受伤的样子。

赐香一阵眩晕,这般时候最不想见的便是这个口无遮拦,伤人于无形之中的小妹。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幸好钟悟其是个善解人意的,有着一颗天然的七巧玲珑心。早已经从赐香的神情里品出了什么不对。忙道:“馨儿,长姐许是累了,我们现在想法子下去吧!”

“长姐!对了!姐夫找到没有?”容馨儿瞪大了眼睛,“姐夫不会是……”

“你说公仪长公子吗?”钟悟其知dào

容馨儿指的是谁,却明知故问的看着赐香,有件事情他有了猜测却不知dào

结果会不会是这个样子,“馨儿!你扶着长姐先回!我带几个人找公仪长公子!”

“不!”赐香的声音微颤,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别样情绪忙道,“不必找了!他走了!”

“什么?!!”容馨儿立马翻脸了,“既然姐姐找到了他,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姐姐被……”

“容馨儿!!”赐香实在是受够了这丫头的大嘴巴,猛地喝了出来。

钟悟其眼神中的深意更明显了几分,看来此次昆仑墟之巅上的事情远没有他们推测的那么简单。

“馨儿,快扶着长姐走吧!这鬼地方天色说变就变,一会儿该让容伯父等急了!”

“哦!”容馨儿觉得赐香实在是怪异至极,不过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将赐香真的惹恼了。

钟悟其的办事能力果然一流,指挥着一干人等将那坏掉的藤筐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勉强还能将人放下去。现如今的赐香看起来,虚弱得很,似乎连走路都不是很稳。

好不容易一行人下到了昆仑墟的山脚,容庚早已经焦急不堪,忙迎了上来。

“香儿?”

“爹!”赐香遭遇了刚才的那些事情,心头委屈万分,此番看到自己的亲人不禁悲从中来,眼眶便红了几许。

“公仪长公子找到没有?”容庚忙宽慰道,“找不到也没关系的,公仪长公子现如今虽然失去了内力但是寻常人物若是要伤害他,还需yào

忌惮几分的。”

赐香顿时有苦难言,自己刚刚被人人关心的公仪恪伤害了,却又无从说起。别人每提起公仪恪三个字,自己便颤抖几分。

“对了!共襄呢?他不是早就来了吗?”不明情况的容庚又在女儿心上狠狠捅了一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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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殿下薨了

昆仑墟上的天气果然是百般变化的,浓雾已经散去,阳光充足的很。整个山巅一片寂静空旷。甚至连飞鸟也不曾飞过一只,阳光顺着窗棂射了进来,稀稀落落洒了一地。

公仪恪微微蜷缩了起来,靠在榻边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身边随意散落着几只已经空了的酒坛子,他浑身的酒气,颓废到了极处。

虽然衣衫已经穿上了,可是露出了胸前一抹晶莹的锁骨,上面撒满了酒。银发滑落在肩头,低垂着头。

本来俊美无双的脸却是灰暗的要命,带着病态的灰白。他单手又提过一坛之前曾经藏在屋子里的酒。他之前很爱喝酒,从少年时期开始便偷偷的喝。

师傅酿造的酒味道很烈,却也容易醉人。想必师傅便是这样一次次思念着自己的父亲醉倒在这昆仑之巅。每一天过得都像在地狱中一样,没有尽头,永无宁日。

他猛地拍开酒坛的封泥,仰起头便灌了起来,猛的呛了一口,眼泪顿时洒落出来。

“啊!!!”公仪恪突然喊了出来,眼眸中的眼泪却是越来越多,似乎怎么也流不完。

一道人影矗立在了公仪恪悲怆的脸孔前,公仪恪缓缓抬眸,竟然是一身玄色劲装的枭冷。

“呵呵呵……你怎么来了?”公仪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自己最颓废的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哭的这般狼狈的模样竟然被他给看到了。

被一个更像自己仇人的亲弟弟完完全全看在了眼睛里,实在是一个笑话。

枭冷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拇指上象征公仪家家主的扳指闪烁着莹然的光芒。

他真的不知dào

该如何对付这个银发的妖怪哥哥。一方面他苦苦追查将自己的身世之谜解开。还将自己多年未报的大仇替自己报了。一方面也是他将自己禁锢在了公仪家。转身却设下这么大的计谋伤害他们兄弟两个同时喜欢上的女人。

他有时真想杀了他!有时候却想好好谢谢他!可是现如今,他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办?看着他的颓废,竟然有一丝同情在里头,更多的是一点兄弟血脉相连的疼痛。

是的,他替自己的大哥疼,也替自己的心痛。他们都是被赐香狠狠伤害了的男人,可是这样的伤害怪只怪缘分这个混蛋的东西。

“大哥!跟我回去吧!”枭冷终究紧攥的拳头松开了,化拳为掌缓缓伸了出去。

公仪恪不可思议的看着枭冷那只笼罩在阳光中的手掌。拇指上的扳指有着公仪家特有的骄傲的图腾。看着枭冷琥珀色眸子里的光芒,没有他预想的幸灾乐祸,没有同情,没有嘲讽,只有兄弟之间的情谊和关切。

“大哥!燕王在长渊山脉反了!我一个人干不了,你得帮衬着我!”

公仪恪怔忪着像是在听一个笑话,无动于衷。

“大哥!跟我回家吧!公仪家没了你真的不行!”枭冷的眼角突然渗出一滴泪,又瞬间滑落消失不见。

枭冷的手掌就像公仪恪快要溺毙的时候看到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的幻觉,但是枭冷的那只手却是最真实的。他不禁苦笑。赐香费尽心力想要让他们兄弟和好,最后却是他们两兄弟都被那个无情的女人抛弃了。

“大哥……”枭冷的手掌坚韧的伸了出去。似乎若是公仪恪不同意,他就会像一座雕塑一样等在那里,等到地老天荒。

公仪恪闭上了银色眸子,深深吸了口气,虚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缓缓握住了那只同样粗粝的手掌,站了起来。

赐香回到容家后便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半个月的光景,昏迷中不停地喊着共襄的名字。似乎着了魔症一样,任是谁也无法猜测这其中的缘故。

容馨儿每天守着她,心里头明明知dào

原因却是不敢说出来。她虽然粗枝大叶,但是却一言九鼎。既然答yīng

长姐不将那件事情说出来就一定不会说,饶是钟悟其也不能问出个名堂来。

容府上下被赐香的病搅得鸡犬不宁,各种法子都想到了,容庚甚至请来法师作怪也解决不了问题。容庚将这一切都归为赐香可能在昆仑墟上遇到了什么事儿,受了什么刺激。

此时龙吟也到了北冥,依然蒙着脸,不过性子倒是开朗多了。此番端端正正坐在赐香的跟前,替她把脉。

“怎样?”容庚快要急疯了,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宝贝女儿,却出了这么多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让他害pà



“容将军不必多虑,主要是我家尊上气虚体弱,加上可能精神方面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小女子这便配制几封安神益气的草药,喝下去,同她多说说话,想必明天就能醒过来。”

“有劳龙吟大师!”容庚知dào

龙吟能被自己女儿委以重任,想必也是有些道行的。慌乱的心思稍稍安宁了些,门外走来一个劲装少年,正是容祥。

他身后还跟着钟悟其,似乎不方便走进赐香闺阁,脸上却是有事要说的模样。

“馨儿,你陪着你长姐!”

馨儿也知dào

钟悟其这小子定是弄到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转身冲一边的龙吟福了福笑道:“小女子烦请龙吟大师代为照看一下家姐,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嘿嘿!小女子失陪了!”

前厅中果然每个人的脸色凝重不堪,容庚看到了容馨儿溜了进来也顾不得说什么。

“钟悟其,什么状况?”容馨儿叉着腰看向了钟悟其。

钟悟其怯怯扫了一眼容庚,还是老婆比岳父要可怕一些,忙陪着笑,说出来的消息却是令人震惊的。

“南昭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皇太子共襄殿下薨了!”

“什么?那个太子殿下听说很风流的嘛!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容馨儿看到钟悟其很是吃味忙闭了嘴。“不过那小子虽然长相俊美非凡可是坏得很。我还见过他呢。上一次那厮还要挟我逼着爹爹让步来着。”

容庚的脸色分外的沉重起来,共襄竟然薨了,怪不得香儿会那么难过。可是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去了一趟昆仑墟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容泽缓缓道:“这件事情对我们容家实在是大快人心得很,那个桃花夫人坏事做绝活该受这报应。不过爹,南昭陡然出现这变数少不得又一场大乱袭来。”

“大哥说的对,”容丰站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咱们容家曾经保过的前皇太子玉墨殿下想必可以乘此机会翻身了。若是如此,爹爹到时候回去祭奠祖坟也是能够的。”

容庚抿着唇却不说话。这些都不是最重yào

的,最重yào

的是他的女儿怎么办?那夜他早已经得知女儿的心思,此番受了这么多的打击不知dào

还能不能承shòu得住。

“你们且去歇息吧!钟公子留下!”容庚突然道。

容家三个兄弟具是同钟悟其挤眉弄眼儿,看来爹爹是要同这个乘龙快婿的交代些什么。

容馨儿脸色通红,却被大哥拉了一把:“女孩子家的杵在这里听这些不觉得羞吗?”

大哥话里有话,容馨儿忙退了出去。自己再怎么脸皮厚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听爹爹安排自己与钟悟其的婚事啊!

前厅里只剩下了容庚和钟悟其,容庚看了一眼面前沉静的少年不禁感慨。自己的两个女婿一个比一个厉害,儿子们却没有钟悟其的这般心机和手腕。

“说吧!为何要将这个消息告sù

我们?”容庚缓缓坐了下来,抬手指着一边的椅子,“坐下来说。”

钟悟其向来敬重容庚的为人。而且自己已经是容家的半个家人,这些秘辛迟早一天还是要被自己知dào

的。

“容伯父。其实小侄已经猜测到赐香大师身边的那个穆师傅就是南昭皇太子殿下。”

容庚的眉头挑了挑缓缓道:“你猜对了!继xù

说。”

钟悟其斟酌道:“昆仑墟上发生的事情,小侄也是猜测而论,绝不会是为了寻找公仪长公子那么简单。小侄认为这是一个专门击杀南昭皇太子殿下的阴谋,若是论起这背后主使,小侄倒是觉得公仪长公子嫌疑最大。”

容庚的身子猛地一震,共襄的实力他是见过的,能将共襄击杀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难不成公仪恪所谓的失去十年的内力是假的不成?

他不禁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自己的女儿都惹了些什么人啊!

钟悟其的脸上也露出些许迷茫:“公仪长公子失踪了,共襄殿下薨了,连咱们的皇上……”

“隔墙有耳!”容庚脸色一变。

钟悟其压低了声音:“最近皇上国事繁忙已经连着几天没有上早朝了,伯父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

“伯父你想想,这几天为何戈雅沙漠那块儿地方的南昭兵力在迅速地撤走,小侄觉得和这件事情定然脱不了干系。而且小侄还收到了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消息。”

“什么消息?”容庚忙问。

钟悟其拿出一只锦囊,倒出一粒血玉丸道:“这是南昭特有的联络方式,那个人说交给赐香大师,便什么都明了了。”

“谁给你的?”容庚接过来,脸色越发凝重。

“魔教教主派来的人!”钟悟其看着容庚的脸色缓缓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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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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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空间、鉴宝、治病大杀器混个风生水起,

结果却无缘无故被那男人到处“追杀”。

断财路、抢儿子也就算了,

居然还想坑我的银子?

某男,祸害人的事儿不止你会!

第279章 闭门思过

容庚心头顿时一惊,容家素来同魔教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怎么说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魔教教主竟然找上门来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怪异的方式。

钟悟其看着未来的岳父,知dào

容家此番是遇到大事儿了,他也不急着询问只是静静的等着容庚将能透露的消息透露给他。

“小侄不知dào

,魔教教主缘何会找到我,所以这件事情觉得还是不必张扬的好便直接来找伯父求个明白。”

容庚微闭了眸子,这件事本想在容家内部处理了便罢,也不想将北冥钟家牵扯进来。看来此番是不能了,随即缓缓道:“其儿,你与馨儿不日便要成婚,也算是容家的半子。有些事情需yào

提前同你讲分明的好。”

“伯父请讲,小侄愿意替伯父分忧。”

“我的长女香儿与南昭国皇太子情投意合,本来是要嫁到南昭去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可是钟悟其还是吓了一跳。原来外界传扬的什么公仪恪是容家的乘龙快婿都是假的,真zhèng

要做容家的女婿的竟然是南昭国未来的皇帝。

“可是如今却出了这档子事儿,而且那墨羽教主便是十几年前同桃花夫人争夺权力差点儿酿成南昭国分裂局面的前皇太子玉墨太子。”

钟悟其的脸色又紧张了几分,这其中的关系实在是复杂得很。关键容家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倒是不敢猜测了。

容庚缓缓道:“容家十几年前跟着玉墨太子,结果被桃花夫人所在的陶家灭了族。不得已老夫来到了北冥。娶了馨儿的娘亲。才有一个安定的生活。可是没曾想与南昭的那些恩恩怨怨倒是揪扯不清了。”

钟悟其脑海中猛的回忆起了昆仑墟上见到赐香的情形。几乎带着绝望。看来完全是因为共襄的缘故,可是他又觉得哪里极其的不对劲儿。包括馨儿那个丫头也是不愿提告sù

他,这倒是让他有些好奇。

“其儿,你的长姐香儿命实在是太苦了,我再也不愿意让她受这诸般苦楚。那个魔教教主送过来的血玉珠就不要让她知dào

了。我决定等她身子好了一些便带着她去北冥各处游离,散散心,她还年轻也没有与共襄有什么婚约相连。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慢慢走着吧!”

“伯父……”钟悟其刚要答yīng

容庚的要求。却不想前厅门被推开,赐香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绢裳,脸色苍白整个人脆弱到了极处,几乎要随着风被吹走了的感觉。

她的身后跟着惊慌失措的丫鬟,显然没有防备赐香竟然闯了进来,冲着容庚跪了下来。

“爹!我要爹手中的血玉珠子!”赐香的声音中是说不出来的冷酷无情,倒是将容庚狠狠吓了一跳。

“香儿!事情都过去了!共襄那孩子已经薨了,万事往长远了想总没错的。”

“爹!他没死!给我血玉珠子!”

“香儿……”

“爹!女儿求您了!!”赐香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容庚实在心疼的厉害,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南昭全国上下都说共襄已经死了,偏偏她要违抗这天命。况且魔教那些人是好相与的吗?她性子善良天真。不要再被骗了过去。

虽然自己的女儿顶着八品丹师的身份,可是真的在这江湖中实在是稚嫩的很。根本不懂得江湖险恶,人心险恶的真zhèng

含义是什么?

“好!既然如此!爹陪你去魔教走一趟!”

“不!女儿自己一个人去!”赐香主意已定,此番看到血玉珠她本来一片死灰的心突然有了那么一点儿期望。

当日虽然共襄受到三大高手的围困绞杀已经气息绝无,但是赐香总是觉得共襄的脉搏中有那么一点儿希望存zài

。她从来不会相信,共襄会这么残忍的离她而去。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不可!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容庚摆出了家长威严。

咚的一声!赐香重重在地板上磕下一个头,对面站着的是自己的爹爹。疼爱自己的亲人,否则的话赐香早就上前凭借武力相夺了。

咚!咚!赐香又连着磕两个头,额角竟然磕出血来!

“香儿!!你这样做对的起你的娘亲吗?”容庚怒斥!

“爹!求求爹将那血玉珠子给了女儿!女儿不孝,但是女儿实在是没办法!没有他女儿只觉得活在地狱中,没有半分可以留恋活下去的希望。”

容庚的手微微颤抖,狠狠举了起来却实在不忍心落在女儿的脸上。是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现如今却眼睁睁看着这段儿虐缘发生,实在是无所适从。

“罢了!罢了!拿去吧!!你若是再出什么差错,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一切都是我容庚空欢喜一场罢了!”

赐香忙跪行着爬过去将容庚手掌中将那血玉珠子紧紧攥在手中,一边的钟悟其满是同情地看着她,实在是觉得馨儿的姐姐好可怜。自己暗自下了决心,决不能让馨儿也这般痛楚不堪,他要待她好好的。

赐香又冲容庚磕了一个头,忙站起身来,几步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龙吟已经带着王天仁离开,北冥现如今的回春阁管理重任几乎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知dào

赐香最近很乱,所以这份重任自己先担了起来。走的时候却将一些珍贵的从河阳城长渊山脉带的药材给她留了下来,以防万一。

赐香刚将门关上,还没有来得及打开血玉珠子看上一眼,只听得外面咔嚓一声上了锁。不禁暗苦,容庚终究是生了她的气,将她关了起来。

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她早已经听到钟悟其和爹爹对话,既然是魔教的教主找她来定然是关于共襄。刚刚听到共襄薨了的消息,自己只觉得一口血涌了上来,差点儿晕死过去。

她只是心头绝不相信共襄离去的消息,才强忍着听到后面。越听越是心惊,竟然有血玉珠子。一定是墨羽教主没错,只有这个南昭国前太子才会这么懂得南昭皇家输送消息的法子。

瑁儿此时也没有了消息,想必也已经回去向南昭国的桃花夫人求救了。她也不敢多想什么,忙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血玉珠子上。

血玉珠裂开了,露出了里面薄如蚕丝的南昭素锦。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让她今夜在容府的东侧门守着。一辆马车在那里候着,此外再无他话。

赐香看看外面即将沉下去的落日,不禁心急如焚。爹爹是断然不肯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去冒险,况且爹爹至始至终对共襄与她的亲事不看好,保不准爹爹也想借着共襄薨了这件事情让她彻底脱离与南昭陶家的关系。

不管别人怎么想,赐香心头一直在叫嚣着一个信念。她不能抛弃他,他们曾经说过,彼此要永远相伴不离不弃。

她迅速换好了一身厚实一点儿的玄色夜行衣,之前同共襄也偷偷溜出去玩闹过,少不得这样的衣装。穿扮停当,将那银票随身携带了些,之前交给共襄逃走用的那只包裹倒是自己配上了用场。

她猛地打开窗户,刚要跃出去却发xiàn

容庚竟然亲自矗立在窗户前冷冷看着她。

“爹?”赐香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又缩了回去。

却听到窗户外面传来容庚失望的声音:“丫头!一直以来爹觉得你比你的那些弟妹们要懂事得多,争气得多。算爹求你了,不要去趟南昭的浑水了,你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让爹此生如何活下去?你莫不是想要爹爹的命吗?”

赐香含着泪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缓缓将窗户关上:“爹,女儿错了!天色也不早了,爹爹要不去睡吧!”

容庚暗道这丫头也开始偷奸耍滑,自己去睡,转眼间便会给她跑了出去。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怎么对得起死去多年的亡妻?

赐香躲在屋子里,心急如焚,夜色更是深了几分。可是又不能拿着自己的内力同爹爹拼了吧?

外面传来细细的走动声,每一声脚步似乎都踩在了赐香的心坎儿上。让她本来焦灼的心更是紧张了几分,她瞪大了眼眸看着窗户外面透进来的月影,也不知dào

现如今是几更天了?

“爹爹!夜色不早了!爹要不回去歇着吧!我替爹爹守着长姐,绝对不会让她逃掉的。”

赐香一听是馨儿的声音,不禁一阵苦笑,被自己的家人这般严密看守真的还算是第一次。

“你以为爹不知dào

你的那点儿鬼心思?”容庚带着几分恼怒,“你同她现如今比同我还要亲密几分,你是想帮着她逃走吧?”

“爹爹误会女儿了,长姐上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病了这许久。这一次女儿决计不会让长姐出什么岔子。女儿只是心疼爹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守在子女们的房门口看着,若是传出去。”

“哼!”

“爹!长姐这么看着也不是办法,今天不走,明天还是会走,不若女儿进去同长姐说几句体己话儿,宽解宽解,爹这么看着她终究是解决不了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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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南行

容庚一想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没想到一向最不靠谱的小女儿竟然也能说到了问题的点子上。不禁点了点头:“罢了,你进去同你长姐好好说说,人已经死了,即便再怎么闹也活不过来了。”

“爹,女儿进去啦!”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容馨儿小心翼翼的挤了进来。

赐香简直心如死灰,她现如今只想尽快找到共襄,找到他,再也不分开。实在没什么心情同容馨儿这个大嘴巴说什么体己话儿,脸色有点儿颓丧的垂下了头。

“长姐!你也不要怪爹爹,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容馨儿倒真的认真扮演起了说客的角色。

“馨儿,别闹了!我现如今没有心思听你说这些,我也知dào

你是……”她陡然说不下去了,只见容馨儿缓缓拿起自己的手,在自己的手心中写了下了几个字。

赐香心头猛地一顿,脑海中登时想起了共襄曾经与自己玩儿的那个在掌心中猜字的游戏。

容馨儿写道:“长姐,和我换衣服!”

赐香忙脱下了自己外面穿的夜行衣却闷闷说道:“馨儿,你出去吧!我不想听了!”

“长姐!人生在世谁没有个灾灾难难的事情,况且小妹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也知dào

人世无常看开了就好了。”

她将衣衫小心翼翼脱下来扔给了赐香,又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来。赐香一愣猛地想起了之前钟悟其为了让她顶替馨儿进宫便量身打造了馨儿的人皮面具戴在她的脸上。

此番不禁一番感慨万千,容馨儿边说边将替赐香收拾好了,将自己随身带着的碧玉短剑交给了赐香。

在她的手中写下了一行字道:“长姐。保重!”

赐香心头一热。猛地将她抱进了怀中。紧紧拥住。这个妹妹实在是贴心的很,不知dào

爹知dào

了会怎样责罚她。若是她还能活着回来一定要好好实现自己以前答yīng

容馨儿的承诺。带着她好好kàn

看东昊国的风景,吃好吃的东西,买好kàn

的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容府东侧门吱呀一声打开,巡视的护卫早已经被赐香点晕了过去,她打开侧门果然看到了外面停着一辆马车。

既然对方点名要自己见面,戴着面具也是于事无补,忙将脸上的面具扯了下去。离出了本来面目。

她掀开帘子钻了进去,马车里面倒也不是很宽大,早已经坐着一个人。绯色长袍,腰间斜挂着一柄长剑,缓缓转过身来。妖冶的眉眼,白皙的皮肤还有那双同共襄极其相似的桃花眼眸,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赐香姑娘好久不见!”他笑的很是明艳,落下一地明媚。

“绯越?”赐香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至从上一次在魔教桃花谷一别,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了。不过这家伙在她身上下的魅蛊。她可是没有忘记。

赐香猛地冲过去将他的衣领揪住,狠狠盯视着他:“共襄没有死。对不对?”

绯越眼眸中的神采黯淡了几分,缓缓抚上赐香的手腕:“赐香姑娘身体里的魅蛊基本好的差不多了,枭冷那厮的解蛊之术倒是令老子佩服的很。”

“共襄呢?”赐香几乎红了眼睛。

“怎么瘦了?”绯越的手缓缓移到了她的脸颊上。

“不说的话,我会让你死的很惨!”赐香咬牙切齿,心如冰山,绝不会是同绯越开玩笑。

她手中的力道大了几分,一掌拍在了绯越的手臂上,只听得一阵骨裂的声音传来。豆大的汗珠从绯越邪魅的脸上落了下来。

绯越眼眸中的惊诧化作了苦笑:“人人传言说公仪恪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十年的内力,没曾想还真的在你的身上。”

“共襄呢?”公仪恪三个字传来,再一次让赐香早已经麻木的伤口痛了起来。

“他活着!”绯越看到了赐香眼眸中的最后那点清明,他已经看出来这丫头几乎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不禁心头一痛,缓缓笑道,“他还活着!想要见他便随我走!!”

赐香松开了他的领口,颓废的坐在了马车里的软垫上,整个人浑身出透了冷汗。但是这样的感觉真好,可是又不好。绯越同墨羽这父子两向来是说话阴言鬼语,谁能知dào

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不敢去想,只能将这当做是真话。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赐香强忍着心头的害pà

问了出来,即便如此还是声音颤抖得厉害。

绯越脸色掠过一抹不自然,这丫头心头只装着那个混蛋共襄吗?也不知dào

共襄给这丫头都灌注了些什么迷魂药,竟然值得她如此真心相待。

“这个你不必问了!”绯越的话音也冷冽了几分。

赐香知dào

问不出什么,也闭了唇,抱着双肩紧靠在马车壁上想心事。

绯越看着她纤弱的身子,暗自叹了口气,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上,好好睡一觉,便到了码头。”

“什么码头?不是去桃花谷吗?去桃花谷还需yào

坐船吗?”

绯越淡然一笑:“我们去南昭!”

赐香心头一慌,不知dào

这是个什么意思总觉得这其中定然有自己也无法操控的阴谋。赐香不禁暗自愤恨,她真的很讨厌阴谋的味道。

此后的十几天,赐香都是在混混沌沌中度过,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去南昭竟然是同绯越一起。

之前共襄许诺的那些乘船顺江而下,游览江南名胜,看遍三月美景的话都成了遥不可及的美梦。

她到现在也不希求什么三月美景,只求共襄能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新春的第一天终于到了南昭地界儿,远方响起来守岁的焰火,沿着江岸辉映成华。

南昭不愧是水乡,到处是四通八达的运河体系。绯越进入南昭后,越来越多的神mì

人物同他纷纷接头,想必是那几日的南昭叛军。当然这些叛军都是前皇太子玉墨太子的死忠,自己也不想动那心思猜测。

墨羽将她千里迢迢带到了这里,自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她所需yào

做的只是等待罢了。

“少主!”艄公模样的属下指点着不远处缓缓行过来的一只奇形怪状的船只。

赐香稍稍抬眸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印象,猛地想起了在桃花谷地下河中那种兽皮特质的龙骨船。

“走吧!”绯越轻轻将赐香扶了起来,这一段儿时间绯越倒是待她分外温和。生活起居照顾的非常周到,只是赐香路上依然没有什么胃口,是几天下来又是瘦了一圈。

绯越抬手扶着她轻飘飘的身子,心头越发的沉了下来,这丫头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将自己折磨死的。

龙骨船上散发着特殊的味道,带着些许刺鼻。赐香扶着船舷看着远方浩淼的江水,看惯了北冥的大漠,禹州的雄伟石山,陡然看着这袅袅而过的河流江川,竟然带着一番别样的滋味。

可是现如今心头满满填充着苦涩的味道,竟然连其他的一切兴趣都觉得黯淡无光。

“进去吃点东西,好不容易过了一年,咱俩也算是凑到了一块儿,一起过个年怎么样?”绯越拿着一壶酒站在她的身边。

“共襄不知dào

现如今怎么样了?”赐香看着茫茫的江水自言自语。

绯越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忍了忍道:“我其实挺喜欢这江南的水色,天光水色,自是别样的风情无限。”

“是啊!若不是如此,怎么能生养出共襄那样流转的桃花眼?”赐香又陷入了沉沉的回忆中,似乎想到了什么,脸颊上的酒窝浅浅涌了出来,看着令人分外的心疼。

“共襄!共襄!总是共襄!”绯越手中的酒壶猛的甩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块儿,一把将赐香扣进了怀中,再也克制不住垂首想要吻下去。

“呜……”绯越闷哼一声放开了她,胳膊却是被她狠狠割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赐香!!”绯越愤恨交加。

赐香将碧玉短剑插回剑鞘,再也不看绯越一眼:“绯越,我不想让咱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容,但是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再也不会畏惧你!”

绯越忍着胳膊的痛,心头却是痛得更加厉害,这个女人真的是翻脸无情。不过现如今她身上的内力非同小视,性子更是比之前孤傲冷漠,难不成共襄对她的影响竟是如此之大?

他实在是不甘心得很,可是那又能怎么样?率先住进了她心房的共襄该是何其的幸运!

“少主!”一个魔教属下急速赶了过来将一只竹筒交到了他的手上。

绯越打开看了几眼:“左转舵,加速!”

龙骨船本身轻便灵活,十几个水手轮番划桨,不到一天便已经行出很远的距离。直到江天相接之处一轮火红的初阳升腾了起来,将江天一色染成了赤红。

他同赐香这一天都没有见面,此番也是自己犯贱觉得那丫头饿了一天许是该懂点儿事儿。他亲自端着热腾腾的新出锅的庐江鱼,走到了赐香住着的舱外。

却不想打开锁着的舱门一看,只见赐香正取了舱内的笔墨趴在桌子上画画儿。虽然画法实在是糟糕的很,但是共襄的轮廓却是清晰的晕染出来。

“该死的死女人!快靠岸了!不想饿死的话给老子滚出来吃点儿饭!!”绯越真的是要被她气疯了。(未完待续……)

第281章 蛇岛

绯越的怨气无从发泄,自己也实在是贱得慌。生怕魔教其他的徒众去接赐香,那样冰雪可爱的一个人,若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一来坏了爹爹的大事。二来却是更怕她受什么伤害,谁知dào

一路真心护送,换来的便是这般令人可气的结果。

那个娘娘腔的共襄有什么好?他实在是不明白了!若是有几分姿色,那公仪恪不知dào

要比他好上多少倍,到头来还不是被赐香这个无情的女人像丢弃抹布一样丢掉。

若论聪明谋划,自己哪里弱他几分。若是论皇太子的尊贵身份,绯越唇角挤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很快他就不是了。

这一次还要多谢谢那个被爱情冲昏了脑子的公仪恪,让他们父子正好渔翁得利。可是绯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他还是嫉妒着似乎快要一无所有的共襄。

因为他们拥有了那么多权势,公仪恪的绝世武功,萧止的皇位,枭冷的公仪家家主,还有他自己即将要得到的南昭。他们什么都有了,却没有得到那个女人一丝半毫的爱。

此番看着赐香虚弱的身子,那丫头根本对他的火冒三丈理也不理,一门心思只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

看着她的样子,原本的滔天怒火还是没来由的消散了。绯越真的挺看不起自己的,既然要恨她却又恨得这般三心二意。

他的语气稍稍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劝慰:“灵蛇岛就在前面,共襄还活着。但是你若想救他就得自己先活下去。有了力qì

。你才能找我们报仇不是?”

赐香纤弱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肩胛骨将衣衫高高的顶了出来,显得瘦骨嶙峋。看在绯越的眼睛中,更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庐江鱼是南昭的特产,你尝尝!我知dào

你好像不爱吃辣的,里面专门烧制的时候放了点儿蜜糖调味。要不要尝尝?”

赐香站了起来,走到绯越的面前接过了他手中的瓷盘,出于礼貌道了声谢谢。

绯越终于吁了口气,这丫头还有求生的欲望便好。他真的没想到。赐香竟然对共襄用情之深,竟可以到了此种地步。

两人一路无言,又行了一天,顺着庐江而下来到了一处湖泊。赐香看着茫茫无际的湖面,不远处天水相接的地方,有一个小岛。

她的手紧紧抓着船舷,心头的跃动越来越紧密,生怕自己一个撑不住熬不到见到共襄的时候。

那个时候明明看到共襄已经毫无生机,希望老天爷给她留一个希望。若是墨羽这一次用共襄的尸身诓骗她,她便也会还给他一具毫无用处的尸体。

“到了!”绯越小心翼翼扶着赐香上了岸。

赐香不露痕迹的挣脱开他的束缚。四处观察起这座小岛来。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叫不上名字的树林,与北方中原地区的自然景观截然不同。到处是遮天蔽日的林子。温度也很高,顺着林间小道没走几步便热出汗来。

四周都是陷阱机关,饶是赐香见过世面的也是看得心惊肉跳。这里的树林好似依照着奇门遁甲之术排列着,拐拐绕绕找不到方向。一阵风刮过,四周到处是回声,间或露出了淬着剧毒的兵器锋刃。

赐香暗道果然是墨羽造反的老巢,再向里走了两步,绯越猛地将她拽住。

“洒上这个!”绯越惯会用毒但更多的是会用蛊。用蛊的最高境界便是善于琢磨那些活着的动物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缓缓蹲下了身子拿出怀里的一只小瓶子将里面的粉末撒在了赐香的身上。

“你第一次来,若不洒一些避蛇的粉末,会受伤的,”绯越撒完了药粉,又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掌中。

“放开!!”赐香眉眼微冷,体内的功力不自觉的散了出来。

绯越只觉得气血上涌,但是依然没有放手苦笑道:“我不是故yì

要占你便宜,你随我走几步便知晓了。”

赐香将信将疑随着他穿过了前面缠绕着枝杈的桂树树洞,刚钻了过去便觉得一片腥臭的气息袭来,差点儿晕了过去。

绯越不知dào

在她的面前撒了些什么粉末,一阵辛辣的刺鼻味道让她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

定睛一看,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来这小岛竟然是个环形岛。他们的面前又是一片小型的内湖。说是内湖也就是一片小池塘而已。

只是这池塘上到处种满了奇形怪状的树木,那些树木的枝干直直插进了池塘的底端,好像是榕树的模样。这倒是不怎么稀奇,最令人生厌的是这些树上到处缠绕着毒蛇,各种各样的颜色看起来就像依附在树上的彩色云团,竟然成千上万条的数量。

赐香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无意识紧紧靠在了身后绯越的身上。绯越心头一动,将她稳稳扶住。

“别怕!有我!”

“不劳烦阁下了!”赐香咬着牙站稳了后,挣脱开了绯越的保护缓缓向前走了过去。

绯越一阵酸楚,真是一个倔强的丫头,倒是自己显得矫情了。

穿过这片令人恐慌的万蛇之林,终于见到了隐藏在最里面的琼楼殿阁,规模倒是很大,令人吃惊不少。

走到了主殿外面,三步一兵,五步一哨,还有那些身披重甲的护卫不停地巡逻。再外四处看去,隐隐看到那些浮荡在湖面上密密麻麻的战船,似乎正在训liàn



看来前皇太子殿下玉墨太子殿下的再一次反攻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赐香不禁心头更加紧张共襄的安危。对于玉墨太子来说,只有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竞争的强有力的继承者共襄死掉后,便一切都迎刃而解。

正殿门口高高的台阶上,负手立着那个永远也令别人看不透的现任魔教教主墨羽,前任南昭皇太子殿下玉墨。

历史和现实的幻觉在他的身上不停地交错都不知dào

该如何形容他身上的那股子邪气,贵气相互交织而成的气质。

他的眼睛其实同共襄真的很相像,南昭的水土也真的很养人,更是养育出了南昭皇族身上那股子特有的灵气和甚至超出女人的秀美。共襄如此,墨羽父子亦如此。

这也许是南昭皇家的长相吧,都有一双慑人心魄的桃花眼,勾魂夺命。

“欢迎赐香大师来南昭,”墨羽教主的眼眸微微弯了起来,却看不出任何温度。

“都心知肚明,何必这么客套?”赐香冷冷回道。

“赐香大师请进!”墨羽倒是喜欢这丫头的痛快,能从万蛇林中穿过来面不改色,还能保持着这一份镇定,倒是挺令他意wài

的。他随即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绯越,心头一顿不禁暗道。若是这丫头听话些,倒是可以让她留着这条小命做自己的儿媳妇。

这才是真zhèng

的皇家命妇的气度,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女人,也是同样的临危不惧,也是同样的沉稳气度,不亚于任何一个男人。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怔忪,随即缓过神来,不禁暗自苦笑。着什么急,那个桃花夫人知dào

自己的儿子在他的手里,迟早会来和他见面的。

赐香随着墨羽走进了正殿中,赤金色的地板蜿蜒向前直通向了高高在上的龙榻,四周都是按照皇家典仪设置的一用器具。

赐香不禁齿冷,好一个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她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侧位,绯越坐在她的对面,墨羽自是坐在了高高在上的龙椅上。

整个空旷的大殿竟然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他一应人等具是候在了大殿外面,连丝毫的气息都不敢有。

“说吧!”赐香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此番既然敢孤身一人来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痛快!”墨羽浅浅一笑,“我要你帮我炼制八品龟蛇金丹。”

赐香猛的抬眸,心头却是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他的化尸功竟然突pò

的真么快?上一次不是没有给他炼制成曼陀罗花的果实吗?他是怎么度过那一次的化尸功反噬的?

墨羽缓缓笑道:“看来在下还是令赐香大师不满啊!上一次的筹码许是太轻了些,以至于赐香大师竟然敢用偷梁换柱的法子诓骗于我。不过赐香大师忘记了吗?化尸功的反噬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可治,只要找到足够的女孩子便可。”

“你这个畜生!!”赐香猛地站了起来。

“赐香你说话注意些分寸!!”绯越猛地拔出剑来架在了赐香的脖子上,心头却是万分慌张,千万不要将爹爹惹恼了。否则不是这个丫头所能抵挡得了的。

墨羽脸色渐渐升腾起几分寒意,随即嗤的一笑:“赐香姑娘,在下十几年前将你不小心错抓到了魔教,那一番苦楚自是我们的不对。”

“越儿,放下剑!这样指着你未来的妻子可是不好的!”

绯越少有的脸色红了一回,不自然的放下了剑。

“胡说什么?”赐香心头升腾起一股怒意,心情乱糟糟的,什么叫错抓,难不成之前自己在魔教中的那些惨痛记忆,还另有隐情?倒也不在乎绯越的那些别扭举动。

绯越看到了赐香根本是漠视了父亲刚才的那个试探性的话语,心头觉得不是滋味。(未完待续……)

第282章 惊喜

赐香明白墨羽这只老狐狸的想法,一枚龟蛇金丹姑且不说自己现如今的实力能不能炼制出来,但是一旦炼制出来后,对这个家伙的功力提升是一个极大的突pò

。到时候便是整个大陆世界也很少有人能够与之抗衡了。

可是墨羽说的对,这一次的筹码加的很重,而且上一次骗过他一次,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要见共襄!”赐香冷冷道。

墨羽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唇角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容。

赐香从怀中拿出了一枚褐色丹丸死死盯着墨羽的眼睛:“墨羽教主我今天不是和你斗心眼儿的,你让共襄活着,我成就你南昭甚至是大陆世界的武林霸主之位。我只想看到他活着,若是我看到令自己失望的一幕,这粒丹丸便是我自戕于此的下场。”

墨羽同绯越的脸色同时一变,绯越的眼眸中更多的是不忍,这丫头此番已经表明了心迹,带着十二分的决绝。

“赐香大师说笑了,枭冷在你的身体里种下天蜈珠,万毒不侵,何惧一粒粒小小的毒丸。赐香大师年纪轻轻这般任性也能理解,呵呵……”

“墨羽!我没和你开玩笑!即便没有这毒丸,一个人若是不想活何愁没有一个死法。况且这粒丹丸也不是什么毒丸,只是恰好与天蜈珠子相冲,服用下去后,我身上再没有能力替你炼制什么八品丹药了。”

“绯越,带着她去见共襄!”墨羽这一次倒是信赐香的话,那丫头眼眸中的决绝不像是装出来的。

绯越黑着脸带着赐香出了正殿。却走进了一条潮湿阴冷的地下洞窟。宛若回到了魔教的桃花谷。

“我真不知dào

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绯越停在了一处石洞前。猛地转身将赐香不其然按在了石壁上,借着昏黄的火把看着她。

“带我见他!”赐香眼眸中前所未有的冷硬坚韧,不带丝毫的温度,即便是绯越这样的人杀人越货的勾当干了那么多,也在心头生出些许惧意。

“该死的!!”绯越将一边的卫兵一脚踹开,猛地推开了石洞的门,一股子恶臭传来。

洞室内很是昏暗,四角的油灯灯芯随着风轻摇着。似乎随时都会离去散尽。

“绯越侄儿,你又来给老子喂虫子了吗?”一个形同鬼魅的声音飘飘荡荡的袭来。

“共襄!!”赐香猛的冲地上盘坐着的一团黑影扑了过去。

那团黑影的脊背明显僵直了,随即缓缓转了过来。面目全非,整个人半裸着,之前身上的羽袍也已经裂开,成了挂在身上的碎布条儿。原本健硕肌理分明的肌肤现如今已经变得青肿不堪,而且那肌肤都是呈现出了青色的透明形状。

里面竟然很分明的看到缓缓蠕动着的细长褐色虫子,看着令人不禁作呕。

“共襄!!”赐香看着原本英俊潇洒的共襄竟然变成了这般面目全非的可憎样子不禁心如刀绞,一时间惊喜交加。

喜的是共襄真的没有死,惊得是这般模样一看便是中了厉害的蛊毒想必也生不如死。

共襄泛着青色的手臂下意识的将赐香紧紧揽进怀中。却又猛地将她推开:“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面目也浮肿着,发音不太清楚。但是却带着几分焦灼。原本墨羽是不会杀他的,自己仗着这一点还可以与他周旋。这下自己心爱的女人也牵扯进来,万一赐香跟着受累,自己该如何是好。

“走开走开!!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共襄将赐香推开,一用力将身上的肌肤挣开了些,令人作呕的虫子冲着裂口便渗了出来。那股子钻心的痛被共襄强行忍了回去。

赐香笑得甚是凄惨,却始终抓住他的手臂不放手:“告sù

我……告sù

我共襄怎么救你?我愿意舍弃我的生命来救你!告sù

我怎么做?”

“你真是不可理喻!”共襄的喉咙哽咽的厉害,却还是徒劳的想要将她推开。

“共襄,你要是再推我出去我便撞死在你面前!不信你试试看!”赐香眼眸中的光芒令共襄害pà

迷茫又感动。

这丫头是怎么了,同之前好像有一点儿变得不一样了。

“共襄!我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赐香看到共襄的身体实在是糟糕的很,缓缓起身冲绯越道:“将他送到一间干净屋子里,我要同他住在一起照顾他!”

“呵!赐香大师好像不明白你现如今的处境吧?”绯越带着十二万分的嫉妒,之前本意这丫头看到共襄现如今丑陋恶心的模样,定会退避三舍,没想到仍然不离不弃。

“我知dào

自己的处境,如果你父亲想要八品龟蛇金丹就要考lǜ

一下自己的处境。我想一个活着的南昭国皇太子共襄还有一个活着的八品丹师对你的父亲来说更有用。”

“你这是威胁吗?”绯越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

“不是威胁是交换,用我和共襄两条命换你们的开国大业!”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冷,共襄忍着痛喘了口气:“香儿,你这筹码太重了,你的命可比一个南昭国重yào

得多。”

“你闭嘴!!”绯越恼羞成怒,憎恶的看着共襄,这个家伙若不是父亲要留着他一条命,他早就杀了他了。

“小侄儿,你爹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好得我也算是你的小皇叔了,怎的这般没礼貌?南昭国的那些皇家宫廷礼仪,莫非你在桃花谷的那个贼窝里住的时间略长,竟然忘记了不成?”

“共襄想死的话,我可以送你上路!!”

“放下你的剑!”赐香明白共襄这样言语激怒绯越无非是只求一死,这样就不会连累自己。心头又是疼得厉害,护在共襄的身前看着绯越:“带我去见你的父亲。”

绯越收回了剑,忍下了这口恶气,将石洞的门重新锁好。

正殿中,墨羽悠然的喝着茶看着早已经异常愤nù

的赐香,心头默默计较着这丫头会如何反击。

“墨羽教主,共襄虽然与你素来不和,可也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何苦戕害至此?”

墨羽眼眸中的冰封冷了几分随即缓缓笑道:“正因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我才在昆仑墟上给他下了蛊皇至毒,保了他一命,这难道还不够情谊吗?否则怎么能承shòu的住公仪长公子的北冥神功呢?此时怕早已经是灰飞烟灭了吧?”

“你……”赐香恨得咬牙切齿,墨羽这老混蛋竟然还有脸说?若不是他背地施放蛊毒,共襄哪里就那么容易被三人占了上风?

“帮他将蛊毒解了!”赐香没好气道。

“呵呵!”墨羽缓缓笑道,“那就要看赐香大师的诚意了!”

“准bèi

紫丹参,阴阳草,灵蛇,木蝴蝶还有南昭的蚀心菇,千金藤,幻心草,冥川的云霖花一朵,要新鲜的。南昭特有的阴性地火,血池炼丹。”

墨羽不禁瞪大了眼眸,这些东西他虽然也听过可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将这些炼丹要的东西以最简单的方式讲了出来起来,交代的特别清楚。果然是天资聪颖,不可估量,心头倒是升腾起一抹爱才之情。

“这个自是会准bèi

好的,不知dào

赐香大师什么时候能够丹成?”

“先将共襄身上的蛊毒解了再说!”赐香眉头狠狠蹙了起来,“你也知dào

他那个样子撑不了多久。”

墨羽沉吟道:“赐香大师这个自是难办得很,你要知dào

蛊皇至毒的蛊虫是绯越从小时候就开始养着的,一朝用了出来,想要解开倒也需yào

花费些时日。”

“那好,”赐香也不得不退让一步,“从今天开始我炼制丹药,你让绯越帮共襄解蛊。丹成之时我希望看到共襄恢复原样,否则我们只能同归于尽了。”

墨羽一愣,没想到这丫头几天不见倒是变得犀利了不少,随即道:“好!不过……”

“不过什么?”赐香真想将这是老狐狸狠狠砍上几刀以泄心头之恨。

“光凭借绯越一人之力倒也不能完全解开共襄的的蛊毒,这种蛊毒须得两个蛊毒高手相互配合,”墨羽这一次倒是没有骗她的意思。也不知dào

为什么,兴许心头对那个女人还存着一点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也不想这么快要共襄的命,只是这么折磨着他也是对那个女人的折磨。

“去请南昭的蛊王夜怀律夜老先生来!”赐香只能想到他了,枭冷的师傅。她不是没想到求枭冷帮忙,可是枭冷如今是公仪家的家主,她实在不想同公仪恪再有什么瓜葛。

墨羽倒是蛮有兴趣的看着这小丫头:“蛊王可是非常难请的人!”

“无妨,写一封信给桃花夫人,想必找儿子找到快要疯了的桃花夫人一定会想法子将蛊王送到此处的。只是不知dào

墨羽教主有没有胆量告sù

桃花夫人他的儿子还活着而且就在你的手中。”

墨羽突然觉得这丫头不简单起来,自己躲在这个地方就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原本只是想借着赐香提升自己的实力,也没有想到利用共襄的一条命同那个女人好好谈谈条件。

难不成自己真对桃花夫人产生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笑话!这丫头倒是提醒了自己!(未完待续……)

第283章 夜怀律

如果灵蛇岛上没有绯越的故yì

使坏,没有墨羽的阴毒狡诈,也没有那些来往巡逻不断增加紧张氛围的兵士,想必这处地方真的很安宁也很美丽。

赐香扶着共襄坐在一处水榭的围栏边上,每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是赐香和共襄最幸福的时刻。

彼时赐香忙完了炼制龟蛇金丹的事宜,总会抽出那么一小会儿时间陪着共襄。这一小会儿可是同墨羽不知dào

斗争了多少次才获得的,尽管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赐香却是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最大恩赐了。

“痛不痛?”赐香半蹲着用蘸了清水的素绢轻轻替共襄擦拭化了脓的皮肤。尽管这于事无补,每天共襄的身体都会裂开一次,然后绯越粗暴的将蛊虫需yào

的东西放进特制的巨大木桶里,将共襄也放进去。蛊虫从共襄的肌肤中钻了出来吃那些恶心的东西,吃完后再回到了共襄的身体里。

共襄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宿主,里面的虫子与他是共生的关系,若是没有繁殖的很快的虫子,共襄的生命也就到头了。若是不给虫子喂饱了,虫子们就会将共襄吃掉。

每一次的进食时间都会令共襄痛不欲生,那真的不是常人所能承shòu得了的。他每一次遭受着非人的虐待时都会想着赐香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说过的每一句话,两个人经lì

过的每件事情。悲伤的,开心的,滑稽的都要在脑海中过一次。

若不是这些,共襄早就自断经脉而亡了。即便是绯越也不可思议与共襄的坚强。换做其他人早已经被折磨死了。这人却还能乘机打趣他几句。还凑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那片狭窄的天空。

“香儿!别累坏了你!”共襄轻轻将赐香脸上散乱在一边的发丝一根根轻握在手中别在她的耳际。

他实在是贪恋与这丫头。不管是她的纯真还是她的那股子坚韧。只觉得自己上一辈子定是一个一辈子做好事的九世善人,否则怎么能赐给他如此美好的一个人。

“不累!”赐香将手中已经沾满了恶心污迹的素锦重新浸泡在水中。

“明儿我去弄点儿清毒的药材泡进水中,想必效果比今天的还要好,”赐香微微一笑露出小巧的酒窝。

“瘦了!”共襄心疼得要命,轻抚着她的脸颊,他自己手上的肌肤已然是千疮百孔。

“哪有?看到你后我最近吃的很多。多多的吃这样就有力qì

救你出去!”

“香儿,你这是何苦呢?”共襄的脸已经毁了,唯独茶色眸子依然清亮如许。

“共襄。你答yīng

我不管怎么难都要给我挺过去,”赐香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疲惫和落寞,突然环住他的脖子,却吻上了共襄早已经不成形状的唇。

共襄大惊失色,忙躲开,要知dào

蛊虫要是钻进了赐香的身体里一切都完了。

他几乎带着粗暴的推开了赐香:“香儿!!”从来没有过的怒斥和惧怕竟然令共襄的身子微微颤抖。

“嘿嘿!看把你吓的,我就是轻轻碰了碰你,不过,”她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抹坚毅,“你要是再生出什么轻生的烂念头。我不介yì

吞下你藏在嘴巴里的蛊皇至毒。要死我们一起,别想丢下我!!”

“香儿!!”共襄再也控zhì

不住一向的冷静。猛地将她箍进怀中,“小傻瓜!我那么爱你!那么那么的爱你!你知dào

吗?”

“共襄,我知dào

!我一直都知dào

!”

隔着一片绕着花藤的穿廊,绯越远远站在岸边看着水榭中相拥而泣的两个人,心头顿时觉得酸涩苦痛,怎么样也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刚要转身却撞上了一身玄色衣衫的墨羽,墨羽很少穿玄色衣衫,往往都是一袭纯白锦袍。此番的打扮倒是令绯越不禁一怔。

“父亲!”

“越儿喜欢那个女子对吗?”墨羽扫了一眼水榭。

绯越不知dào

该如何同自己的父亲讲,对于墨羽他一向是畏惧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都在父亲的呵护下长大,享shòu

着父亲怀中的那片慈爱。从绯越记事起,父亲很少同娘亲住在一起。

以前他总是不明白,现如今却是晓得在父亲的心目中一直住着一个女人。尽管他恨她入骨,却也爱她入骨。如今他虽然将那个女人的儿子折磨至此,却依然没有痛下杀手,心头自是给她留着些许的位置。

墨羽很难得的叹了口气:“也难怪,这样重情重义,冰雪聪明的女子,不论谁娶回家都会是莫大的福气。

娶妻当娶容赐香,现如今已经成了大陆世界中传开了的秘密。容赐香最年轻的八品丹师身份,青丘派开山建派的宗师,绝世的容颜,容家显赫的家世。这些当然是大陆世界豪门大族们所看重的,但是他们更看重的是此女的侠肝义胆。

魔教只身救出公仪家现任家主枭冷,冰谷舍命相救云隐,带着公仪恪千里奔袭找回内力。

虽然墨羽也知dào

这都是一桩桩阴谋陷害所成,可是这女人身上的那股子仗义却是令他佩服的。若是真的要杀她,他现如今还下不去手。

“绯越!为父此次一定将容赐香替你留在这里。”

绯越登时惊喜交加,随即神色却黯淡了下来突然躬身道:“父亲,孩儿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事?对不对?”

墨羽一愣,这孩子素来是个乖巧隐忍的,倒是从来没有如此陌生的口吻同他说过话。

“越儿,为父对你却是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所以为父可以补偿你。你不喜欢修行为父的化尸功为父也知dào

,不过即便你没有傲人的武功为父也可以让你站在南昭权力的最顶峰。你完全配得上那丫头!”

“父亲,孩儿求父亲放了他们两个吧!”绯越缓缓跪了下来。

墨羽不禁一愣,这是怎么说的?绯越对赐香的喜欢,他不是看不出来。

“父亲,孩儿不是不喜欢她,只是这样逼迫下去,赐香姑娘非死即疯,孩儿不想看着她这般难受痛楚。其实孩儿从小也不喜欢争什么,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几天宁静日子。让父亲失望了,其实孩儿真的不想要那些东西的。只希望自己在意的人能活的幸福。”

这是绯越第一次同墨羽说了这么多的心里话,在他的心头自然是一番震撼难消。

“父亲被逼着离开了南昭,娘亲一直对孩儿说,父亲才是南昭真zhèng

的国君。若是他日父亲登上皇位,定然是一个能造福黎民百姓的好皇帝。娘亲最大心愿便是父亲能得偿宿愿,站在那个本来应该父亲站立的位置。所以孩儿想帮父亲,帮娘亲实现这个愿望。其实孩儿从来没有喜欢过蛊毒,也不喜欢魔教,不喜欢勾心斗角。可是为了父亲和娘亲的心愿,孩儿什么都愿意做。”

“好孩子……”墨羽只觉得心头堵得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心头终于想起了那个嫁给自己的女人。初立为太子妃,紧跟着宫廷政变,接着便是随着自己流离失所从来不离不弃的善良女子。

那个与世无争的女子同桃花夫人决然是不同的两个人,可是自己却是中了桃花夫人的毒,怎么也拔不出来。

“父亲,孩儿觉得赐香姑娘身上有娘亲的影子,孩儿喜欢她的善良,求父亲看在孩儿从来没有求过什么的份儿上,答yīng

孩儿一旦父亲功力突pò

,便放了他们两个。”

“罢了!”墨羽微闭了的眸子缓缓睁开,抬手将跪在地上的绯越扶了起来。

“为父自有分寸,你最近也是累了,好好歇息。共襄的蛊毒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不要太过劳心劳力。不管怎么样,你才是南昭未来当之无愧的皇储,这个是改变不了的。”

“教主!!”一个属下飞速奔了过来。

“什么事?”墨羽眉头蹙了起来。

“夜怀律来消息了!”

绯越同墨羽具是惊诧万分,刚将共襄在这里的消息放出去,桃花夫人便将夜怀律这个脾气很怪的蛊王派遣了过来。说明桃花夫人这一次是真的乱了阵脚,几乎整个陶家倾巢出动了。

“只他一个人吗?”墨羽转身向前面走去,绯越忙跟了上去。

“还有一个女人也陪着来了!”

墨羽脚步顿了顿,暗道一定是那个共襄身边武功最高的那两个小丫头。瑁儿上一回在北冥被萧止和自己的人重伤,若不是那个半道杀出来的剑九,岂能容她活着回去。

那丫头不知死活的暗中保护共襄倒也是一个忠仆,此番来的一定是那个叫灵儿的小丫头。

“他们现在走到了哪里?”

“还在庐江江面的船上等着咱们的人接应。”

“陶家的实力不容小视,你们警醒着点儿,”墨羽转身看着儿子,“绯越你去将他们接过来,一定要万分小心。带着他们坐船先在庐江江面上绕个三天五天再送到这里来。”

“是!”绯越知dào

夜怀律是南昭的蛊王,自己学习蛊毒也这么久了,倒是很期待这位前辈。

他当下换了寻常魔教徒众的衣衫,带着一队人马驾着船离开了灵蛇岛。绯越协助墨羽在魔教的桃花谷打下了根基,为人处世灵巧机敏,善于伪装和权谋。由他同陶家的人交手实在再合适不过了!(未完待续……)

第284章 桃花夫人

赐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共襄母后的相见竟然是在灵蛇岛上,俗语说得好丑媳妇终是要见公婆。自己与桃花夫人在灵蛇岛就这样不期而遇的相见了。

她正在大殿中将试炼出来的龟蛇金丹带给墨羽,正殿中除了那些服侍的侍从们,几乎也没有他人驻足。

龟蛇金丹的炼制分外的麻烦,虽然都是为了提升化尸功的功力,可具体炼制起来的话需yào

针对每一个修liàn

化尸功的人的体质而来。所以龟蛇金丹的炼制需yào

经过很多的试药的阶段。

这个试药还不能随便找一个人来凑数,需yào

墨羽亲自尝试。若是出现不得当的地方,丹师要随时做一定的改动。不管是对修liàn

者还是对丹师来说都是一个挑zhàn



一个侍从刚刚将丹药端了过去,绯越就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赐香倒也没有让她回避的意思,而是径直冲端坐在龙椅上的墨羽禀道:“父亲,夜怀律来了!”

“很好!”墨羽缓缓站了起来,转过头看着赐香,“赐香大师可还满yì

?”

赐香心头也是一喜,脸色却是淡然:“还请墨羽教主不要食言,将共襄身上的蛊毒尽快解开,到那个时候龟蛇金丹也会达到最完美的程度。”

墨羽微微一笑倒也不在乎她这样赤裸裸的威胁,抬手道:“请进来!!”

“父亲还有个人,孩儿希望父亲能有所准bèi

,”绯越脸色甚是难看,带着几分慎重。

墨羽心头一动。区区的一个共襄身边的小丫头灵儿。也不至于让绯越脸色变了这么多。莫非这其中还有隐情不成?

“还有谁跟过来了?”墨羽倒是有些好奇。能让他儿子脸色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实在是罕见的很。

“是桃花夫人!”绯越躬身道。

墨羽只觉得整个人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下,几乎不能动弹!是她?竟然是她亲自来了?

已经多少年没见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南昭陶家的嫡长女,他是南昭玉家的嫡长子。陶家,玉家两家分了南昭的天下。玉家突然发动袭击几乎灭了南昭陶家的全族,他那一天金甲披挂冲进了陶家的主宅。

正是烟花三月,桃花盛开的季节。她堪堪坐在了桃林中的金丝软榻上,抚着一架古琴。抬眸看着他满身的血迹。

“将军辛苦了!”

他彼时大吃一惊,家族变乱,这样的镇定从容该是何等的奇女子。其实他后来才知晓,自己早已经在那个花雨纷飞的季节,爱上了她。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陶家嫡长女竟然凭借绝色姿容入主后宫,成了他父皇的丽妃。再见她时,她笑容嫣然,倚靠在父皇的身边。

他惊怒攻心,从那一刻起便有了将父皇赶下龙座的大逆不道的想法。他永远记得自己迎娶太子妃的那一天。她随着父皇亲自向自己祝福。

那一夜他大醉,醉的不省人事。他犯了一个最严重的错误。瞒着父皇,溜进了丽妃居住的储秀宫,强要了她。至今他也不会后悔对她的那一次羞辱,从此以后便换来她疯狂的报复。

她专宠,她独霸后宫,她甚至将自己与世无争的母后废掉毒杀。他终于被逼急了,太子造反,天下大乱,却也重新成就了她陶家的实力。

他不是没想过报复,可是陶家的实力实在是太强dà

了,他不得不坠入魔道入了魔教。现如今他反叛的时候到了,与她似乎已经十几年未见,。没想到竟是她来了。

不光是墨羽诧异万分,赐香也是莫名的紧张。桃花夫人是大陆世界最美艳的女子,也是最厉害的女人。凭借一己之力将几乎被打散了的陶家渐渐凝聚起来,成为现如今南昭第一世家。

这些对赐香来说倒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是共襄的母后。

“请……不……叫进来……”墨羽微颤的嗓音,混乱的措辞出卖了他如此彷徨的内心世界。

赐香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掌,对于桃花夫人不知dào

该是什么感觉。她是共襄的娘亲也是将自己等许多无辜女孩儿送进魔窟的坏女人,她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此番共襄伤成这个样子,也全是拜她所赐不知dào

会不会被扇耳光。绯越有意无意的护在了赐香的身边,他是恨着这个桃花夫人的,夺走了父亲一辈子的爱恋,使得自己的娘亲孤苦终老。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着绯色锦袍的老者。那老人童颜鹤发看起来竟然带着几分道骨仙风的感觉,只是入目的大红大紫的装扮实在是不敢恭维。

赐香不禁暗暗好笑,怪不得夜酒酒那样的飞扬明艳,原来有这样的一个爹爹,不飞扬倒是奇了怪的。

他耷拉着眼皮,似乎不太愿意看到墨羽这个乱臣贼子。紧随其后的便是一个美艳的妇人,款款走了进来。

那妇人穿着浅绿色白蝶度花的上衣,袖子宽大,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鹅黄色白玉兰长裙。束着华丽的留仙髻,乳白色珍珠璎珞,衬托出云丝亮泽,斜斜一支翡翠簪子垂着镶嵌珍贵猫眼儿石的流苏。

她眉黛轻垂,唇红一点,肤色赛如初雪,虽然是一国国母的派头但是那抹楚楚动人却是更令人无法忘怀,宛若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般明艳,又恰似桃花般惊人心魄。连立在一边的赐香也是看呆了的,竟有些自惭形秽不知该如何自处。

一直流传着天下第一美人桃花夫人的艳名,没曾想亲眼见到本人还是令人难以相信,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竟然会有着少女般的清纯气质?却又带着摄人心骨的美艳绝伦。

墨羽的心头登时泛起滔天巨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经是带着些苍老,而她似乎永远都这么年轻。

只是今天她绝色容颜上略带着些愁绪在里面,想必是思念儿子心切。

她缓缓冲墨羽福了福,没有用到任何宫廷礼仪。好似只是两个寻常旧友相见后的寒暄客套。

“墨羽教主安好!”声音温雅安然,没有一丝一毫别样的波澜。

墨羽怔了一怔,喉头一紧,一向冷漠的眼眸终于碎裂成了无数块儿。带着愤nù

,带着痛楚,带着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

“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墨羽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咬了出来。

桃花夫人转头看着一边的绯越淡然笑道:“越儿也长这么大了。”

绯越脸色一暗回应道:“托桃花夫人的福分,好不容易长大了。”

她也不恼,最后却是将视线移向了赐香,明媚的眼神中含着几分恨意,几分责怪,几分怜惜还有几分赐香看不清楚的东西。

她只是突然觉得不舒服极了,内心的那青丘镇赐香的怨灵猛地发作,她辛亏如今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虽然将那股子怨气压了下去,却早已经令她汗流浃背。

“赐香大师安好!”

赐香忙躬身回道:“娘娘万福!”

桃花夫人看着赐香的紧张不禁安然一笑,转过身看着墨羽道:“我的皇儿呢?”

墨羽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头的惊涛骇浪,强忍着情绪上的波动,却指着一边的椅子道:“坐下说!”

桃花夫人轻提着裙角缓缓坐了下来:“墨羽教主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赐香不禁暗自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刚得知共襄在此的消息后,几乎带着拼命的架势。人家一个做娘亲的,却是这般安然自处。

墨羽抬眸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如此近距离看她时发xiàn

她眼眸中淡淡的红血丝,想必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不知为何心头竟然痛快了许多,她也有如此难过的时候。

“真是弥天之勇啊!”墨羽缓缓道。

桃花夫人淡然道:“何勇只有啊?他回到了自己的父亲身边小住几天,也是他的福分。我只是来接他回去的。”

桃花夫人此话一出,赐香等人具是大吃一惊,桃花夫人莫不是疯了吗?什么父亲?什么小住?这女人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

墨羽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这个脸色渐渐冰冷的美艳妇人,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你们且退下吧!”墨羽冲着赐香等人道。

“退什么?”桃花夫人悠然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闭着眼眸喘了口气道,“赐香大师与我儿情投意合,这一番苦难虽然因她而起,但是什么样的爱情不是付出代价的?若是我的共襄能活过来,还能成个人样儿,我自是要为我的儿子与赐香大师举办盛大隆重的婚礼。”

墨羽的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一个残酷的真相跃然而出,几乎将他自己吓呆了。

“当着外来儿媳妇的面儿,,墨羽教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绯越惊惧的瞪视着自己的父亲。

桃花夫人看了她一眼道:“越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一直以来被你当做棋子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不能听听他父亲的秘辛?”

“至于夜怀律,是我陶家的长老,我若是死在了你这里,也好有一个人回去陶家报信,将这事情说分明了去。”

“你究竟想怎样?”墨羽一把擒住桃花夫人的玉臂,脸色狰狞,心潮暗涌。

“我怎样?”桃花夫人终于将之前的镇定撕碎了去,咬着牙,“玉墨,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这般苦心谋划不放过我们母子。那好!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痛到骨子里!”(未完待续……)

第285章 惊天秘闻

墨羽的身子震颤了起来,不知dào

桃花夫人说的究竟是什么?被掩盖了十几年的秘密就像一条浸满了毒液的毒蛇,随时随地会扑过来咬上一口,让他万劫不复。

桃花夫人的脸色依然安然平淡,似乎在讨论着一件和自己丝毫没有关系的事情。她宛若冰湖的眼眸深深看着墨羽那张虽然苍老却依然俊朗的脸,似乎要找到当年那个意气奋发的少年将军的影子。

墨羽的手指攥得青白,整个人似乎要吓呆了去!等待着这个给他带来一生梦魇的女人,还会做出什么反击。

“共襄是你的孩子!”

四周的空气登时凝固了,赐香等人具是吓呆了去。

“哈哈哈……”墨羽踉跄着退了一步大笑,“你这个疯女人!还没有疯够吗?倒是没想到你为了救自己的儿子竟然可以做到此种地步。”

桃花夫人冷冷的看着墨羽的癫狂淡然一笑:“我疯?呵!玉墨,我再怎么疯狂也还没有到了自欺欺人的地步!共襄这个孩子的生辰是九月初九重阳节,登高望远的日子!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的生辰!”

“不可能!!”墨羽嘶哑着喊了出来,“你明明是生了一个女孩儿!!”

“那个时候你疯了般的进攻皇都,我害pà

你将他杀了,皇都随时随地都会被你攻破,我那个时候生下共襄。所以我对外宣称是个女孩儿……”

“她是怎么回事?”墨羽突然指着赐香。

赐香猛地吓了一跳,心头的跃动越发的激烈了起来。

桃花夫人呵呵笑道:“孽缘,孽缘啊!我当初只想找一个刚入宫的小丫头顶替共襄的身份。却不想将这丫头选中了。”

赐香终于明白了墨羽为什么那么恨自己。将自己关在桃花谷中每天取自己身上的血。还将她送到了青丘镇的含香院里去。忍受着万般侮辱摧残。若不是这丫头机灵将自己的脸弄坏了,说不定命运已经变得完全不可收拾了。

她突然好恨这两个人,若不是为了共襄,她此番真想将他们两个混蛋杀掉。

桃花夫人看向赐香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只是苦笑道:“或许这就是报应不爽,到头来我们的儿子却是为了这个女人几乎抛弃了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你说谎!”墨羽依然不相信自己曾经步步谋划要置于死地的竟然是桃花夫人给他生的儿子。

“说不说谎一验便知!”桃花夫人看着墨羽,“怎么?墨羽教主连这一点儿勇气也没有吗?不要忘记了。你在大婚之日迎娶越儿娘亲的时候,那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绯越脸色登时如死灰般暗淡了下来,只是觉得不值,替自己的娘亲不值。这个男人虽然是当年英俊潇洒的太子,当年立下赫赫战功的少年将军,可是绝对不是娘亲的良人。

墨羽顿住了,指尖一阵阵发凉。

“怎么?不敢吗?”桃花夫人迫近了他,墨羽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恐慌的人大概只有这个女人吧?

“拿出你当年屠戮陶家的气魄来!”桃花夫人渐渐逼近了几步,“拿出你当年潜入我储秀宫的狠劲儿来!”

“别逼我!”墨羽的声音发颤。几乎带着哀求。

赐香冷冷看着这两个人,实在是想不到共襄会摊上这样的爹娘来。真的是太过不幸。一个以爱的名义将他当做了争权夺利的工具,一个以恨他为名,处处将他送到生死的边缘。

她现如今只想带着共襄走,离他们越远越好。

此时任谁也想不到堂堂一代魔教教主,竟然被一个女人逼迫到连连后退的地步。

“共襄中了蛊皇至毒,此时若是滴血认亲自是算不得准。桃花夫人这般来莫不是混淆视听?”绯越实在看不下去,出面站在了父亲的身边。

墨羽感激的看了儿子一眼,心头又恢复了几许镇定。

桃花夫人也不看绯越,只是直直盯视着墨羽:“玉墨!我只身一人来这里见你,你以为我是来和你玩笑吗?夜怀律!”

“臣在!”夜怀律缓缓站了过来,脸色也是变了几许,刚才听到的秘辛连他也吓了一跳。本来墨羽这个混账东西将自己的女儿差点儿害死在魔教的桃花谷,今儿来便是要他也尝一尝自己的蛊毒。

不过夜怀律没想到的是那个叫绯越的少年竟然能够下蛊皇至毒,实在是令他觉得不可思议。

“中了蛊皇至毒的人浑身的血液莫不是真的坏了不能用了?”

“非也,”夜怀律实话实说,“眉心血是唯一没有被蛊虫污染的地方。只要在殿下的眉心刺出一滴血来,便可以滴血认亲了。”

“绯越!”墨羽有些紧张,咬肌绷得紧紧的。

绯越垂首道:“夜怀律大师说的没错!”

他虽然与夜怀律是敌我不容,但是这一段儿时间来带着这位老人在庐江江面上转悠的时候,倒是相谈甚欢。夜怀律也很喜欢这个在蛊毒上面很有造诣的孩子,即便是当年的枭冷也差了他一截儿。

“将他带到这里来!”墨羽的声音甚是沉重。

桃花夫人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不再是过去的千年不变的镇定从容。

不多时共襄被一架步撵抬了进来,浑身罩着青色素锦。绯越命人将共襄身上的青色素锦取了下来,露出令人不敢凝视的身躯。

共襄歪靠在步撵的特制架子上,看到桃花夫人瞪大了的空洞眼眸。

“母后!”他疲惫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疚,自己一次次逃离了她的身边,却将自己如今搞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襄儿

?”桃花夫人虽然已经猜到了共襄的境况一定很惨不想却是这般的令人揪心。

“襄儿!”桃花夫人的手刚触及共襄的皮肤。便看到那皮肤裂开了一道口子。恶心的蛊虫渗了出来。

“啊!!不!不

!”桃花夫人惊恐万状的跪在了地上。

墨羽强忍着身子的颤抖。他只想知dào

真相。尽管这个真相可能会很残酷,他即便被上天如此惩罚也要弄个清楚明白。

“共襄!!”赐香忙走过去将挣扎着要坐起来的共襄扶靠在自己的怀里。

墨羽抬手将瘫倒在地上的桃花夫人扶了起来,他虽然恨她,却也爱她至极。她这样痛楚不堪的模样看在他的眼里说不出的难受。

啪!谁也没有防备桃花夫人竟然会一记耳光扇在了墨羽的脸上。

“玉墨!他是你的儿子啊!你的儿子!!你竟然做的这般决绝歹毒!!”

赐香怀中的共襄猛的身子一颤,太过用力又有几处肌肤破裂了去。

“香儿!他们在说什么?”

赐香实在是不知dào

该如何去说,不过有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她拿出帕子轻柔的擦拭着共襄那些破裂的伤口:“共襄,这是关于你的身世之谜。也是关于我的,有什么我和你一起承shòu可好?”

共襄何等聪明的人,看着桃花夫人与墨羽之间的情形,猛地醒悟过来。

“呵呵!真是热闹得很啊!”他疲惫的靠在赐香的肩头,瞬间垮塌下去。

“撑着!”赐香哪里觉察不出共襄的颓废,“若是你撑不住了,那就是在要我的命。共襄你欠我太多了,你娘亲当年将你当做女孩儿养,又让我替你背着一个身份,将我送到了魔教中饱受折磨。”

“别说了!香儿!别说了!”共襄微微闭上了青紫的眼皮。

绯越看到这些人一个个具是乱了心神。心头苦笑也好来个了断,自己也解脱了。

他端着一只银碗装了清水走到墨羽的面前:“父亲!”

墨羽看着甩了她一记耳光怒目而视的桃花夫人。冷冷道:“好!这便做个验证!”

他接过绯越手中的银针刺破了中指将那血珠滴进了碗中,绯越端着来到了共襄面前看了抱着共襄的赐香一眼:“赐香大师!请吧!”

赐香微颤着手接过了绯越手中的银针,看着共襄疲惫青紫的脸,心头疼惜不宁。这一系列的变故实在是超出她的预想,不过她只想让他活着。

若是共襄真的是墨羽的亲生儿子,墨羽再怎么也是虎毒不食子。想必会尽全力将他救活,这样也好。

“共襄!你忍着些!”

共襄无力的笑了笑:“香儿,我们离开吧!”

“你说什么?”赐香手中的银针停在了他的眉心处。

共襄喘了口气,他这几天是同自己的命运做着斗争。其实他早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每一天的蛊虫进食都折磨着他,让他生不如死。对赐香的歉疚,让他想尽快死掉以求解脱。自己现如今的模样已经配不上她了。

可是这丫头何苦来这么执着,每天相伴相守,不离不弃,甚至用自己的命威胁他。

他心头只有满满的感激,还有那份早已经深埋在心间的浓浓爱意。

“香儿,这一次等我好了一些,我们离开南昭,找个地方隐居好不好?”

“好!”赐香在他的眉心处印下一记吻。

“香儿,十里红妆我娶你回家好不好?”

“我等着你!私奔也成!”赐香笑到落泪,“不过你先给我好好活着,若是敢存了让我当寡妇的心思,我定不饶你。我一定会随你而去,变成厉鬼去地府找你,每天用鞭抽你个百八十遍的,可听清楚了?”

“呵呵!香儿你真狠!”

“忍着些!”赐香手中的银针刺进了他的眉心,一滴血红的血珠落进了银碗中。

整个大殿只剩了一片冷寂,每个人都在等。(未完待续……)

第286章 昭告天下

银碗中的两滴血珠渐渐融了起来,墨羽脸色一片惨白,踉跄着向后退去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为什么不告sù

我?”墨羽的声音发颤。

桃花夫人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共襄,心痛如刀绞,垂着头笑出了眼泪:“为什么不告sù

你?呵呵!玉墨!因为你不配!”

墨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半辈子的争夺,竟然是在同自己的儿子争夺那个皇位。这简直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玉墨!如果你的心还尚且有一丝对你亲生儿子的愧疚的话,就放了他,我要带他走!”

夜怀律缓缓走到了赐香的身边,她怀中的共襄再一次晕了过去。共襄的身子好似残破的布娃娃,随时随地会在风中消散瓦解。

“共襄!别睡!醒醒啊!”赐香生怕他撑不住睡过去,一睡便再也醒不过来。

“赐香大师!让老夫看看!”夜怀律将共襄从赐香怀中移了过来,平躺着放在了步辇上。

桃花夫人再也不理会墨羽的神情,也走了过来蹲在了自己儿子身边,将儿子肿胀不堪的手紧紧握住。

“怎样?”

“回禀娘娘!”夜怀律沉吟着,脸色却是肃整的很,“情形不容乐观,急需yào

送到臣那里去。”

“凌夜山庄?”桃花夫人明白了,蛊王夜怀律一辈子收集了不少古怪的东西,想必能有那么一两样救儿子的命。

夜怀律点了点头,桃花夫人看着赐香道:“和我一起走!”

赐香一愣,却是心头五味杂陈。点了点头。

“墨羽教主!”桃花夫人唇角勾起了残忍的笑容。“可否借用你的船送我们一程?”

墨羽现如今很乱。带着一片茫然。一边的绯越缓缓站了出来道:“我亲自送你们走,还有蛊皇至毒是我下的,想必你们解蛊的时候也需yào

我。”

这倒是令赐香大感意wài

,绯越竟然主动要陪他们一起走。难不成不怕桃花夫人乘机将他扣下来处死吗?

绯越冲墨羽躬身道:“父亲,孩儿这便去一趟,还请父亲保重!”

“越儿!”墨羽木然的神态震动了几许,他们都要走了吗?即便是连一向对自己最忠心最亲近的绯越也要离他而去。

他从绯越的那双眼睛里已经看到了对他最深切的失望,这令他的心头如被插了一刀。难以安然自处。

绯越知dào

现如今真相浮出水面,墨羽断然不会再杀共襄这个自己的亲生儿子了。最主要的是,绯越突然觉得累了,很累很累。一直以来都在为父亲而活着,现如今只想为自己活着。

夜怀律的蛊毒之术甚是高超,加上共襄这样的情形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赐香,他只想让这个善良的女人能够得到幸福,恰如在魔教桃花谷的时候,他忍着痛在魅蛊上做了手脚放她走。否则依着枭冷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将魅蛊那么轻松的解开。

他承认枭冷下毒很厉害。解蛊只能靠边儿站。

当下灵蛇岛的正殿变得清净异常,人都走了一个干净。墨羽痛苦的扶着脑袋瘫坐在了那张特制的龙椅上。却看到了一边的一只白玉瓶子。

一枚金色的丹药轻轻浮在玉瓶中,他猛地一顿,一定是赐香刚刚偷偷留下来的。

真zhèng

的龟蛇金丹,原来这丫头早就炼制出来了,这几天让他不停地试药还是在耍他。但是这一枚龟蛇金丹,他明白赐香这丫头是真的送给他的。许是害pà

他再造杀业,将自己的功力突pò

。或者说仅仅因为他是共襄真zhèng

的父亲。

“呵呵哈哈哈……”墨羽攥紧了玉瓶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缓缓伏在龙座上痛哭流涕。

他都对自己的儿子做了些什么,这一次即便是共襄能被救活,他又如何去找他?一直以来自己都很奇怪这孩子有几分像自己。不过认为那是与自己同父异母的缘故。

谁知dào

……呵!他竟然是自己的种!是自己的!!

绯越亲自驾着船带着共襄等人去了夜怀律的凌夜山庄,刚一到山庄门口便看到黑压压一片的南昭御林军。

赐香不禁暗自侧过头看了一眼桃花夫人,脸色镇定,颇有从容不迫的大将风度。看来此番她早已经拿定了主意将共襄的身世之谜解开,带他来到这里解蛊。

将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情形都算计在内,没有出任何差错。如今南昭老皇已经病入膏肓,南昭实jì

的统治者便是这个美艳无双的女人。

载着共襄的马车一驶入凌夜山庄,四周的御林军便将此处重重包围了起来。凌夜山庄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地理位置倒是优越的很。

桃花夫人这般重兵防守看来对墨羽还是颇有些忌惮,长久生活在宫廷中的人。什么样的阴谋阳谋没有见过,亲情这种东西早已经变得一文不值。

桃花夫人将一切安顿妥当之后,直接在这里批阅奏章,安置全国政事。同时下令将庐江江面封锁起来,不得任何船只靠近。

虽然桃花夫人现如今还是查不出来灵蛇岛的具体方位,但是在庐江水域却是不言而喻。她也没有下令绞杀墨羽,只是将他困住。

如今最重yào

的事情便是将共襄救活了,可是这种蛊皇至毒实在是难缠的很,若是去除掉共襄体内的虫子,他便不可能再活下去。他的每一寸血液都已经坏了,只有依靠虫子分泌的特殊物质存活。

十几天过去了,众人还是一筹莫展的坐在花厅中商议。这样的商议不知dào

进行了多少次,连桃花夫人也有些绝望。

“娘娘!臣认为应该以蛊制蛊!”夜怀律缓缓躬身道。

“你讲!”桃花夫人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斜靠在椅子上,丝毫没有了以往的那股子凌人气魄。

“再培养一种蛊虫,进入殿下的体内……”

“闭嘴!”桃花夫人震怒,杏眼一瞪,“你们当我的儿子是什么?除掉一种虫子,却将另一种虫子放进去,还嫌他不够痛苦吗?”

“夜前辈,”赐香最近也是被共襄的蛊毒折磨的日渐消瘦,脸色苍白,她缓缓站起来道,“这样的法子实在是治标不治本,最后只能使共襄的身体越来越垮下去。”

夜怀律默默退了下去,他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偷眼看了看绯越,这小子的蛊毒实在是狠辣,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的道行还是太浅了一些。只会下这蛊皇至毒,却不会解蛊。

“绯越!你有何高见?”桃花夫人冷冷看向了他,手指微微攥紧,恨不得现在就下令处死这个混蛋。他们对共襄下蛊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要给他解蛊,所以才会导致这般束手无措的境地。

绯越倒是镇定从容,丝毫没有将桃花夫人的震怒放在眼里,缓缓道:“我倒是有个法子。”

他没有用敬称,对于这个给他带来一辈子梦魇的女人,她不配。也没有用谦称,他虽然是晚辈却是不知dào

该如何称呼她。

桃花夫人不在乎这些,只是逼视着他:“什么法子?”

“我有个条件!”绯越突然抬眸看着她,没有丝毫的畏惧,倒是令桃花夫人刮目相看。

“哼!什么条件?”

“昭告天下!立玉墨太子为帝!”

赐香等人具是诧异,绯越这样的要求实在是不合时宜。况且桃花夫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可能放qì

自己手中的权力。

“呵呵呵……”桃花夫人冷冷笑道,“绯越你今天说的话可真的是大逆不道得很,我完全可以杀你的头!”

“不要虚张声势了,”绯越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如今南昭国真zhèng

说话算数的人只有桃花夫人你。你已经监国这么久,只是等着你的儿子将位置坐稳了,便将他扶上皇位。谁知dào

你儿子并不承你的情,为了一个女人却甘愿死在外面。”

赐香的脸垂了下来,绯越继xù

道:“人算不如天算,桃花夫人你的确培养了一个很优秀的儿子。可是您的儿子却是一个情痴,可不可笑。即便他的蛊毒治好了,他还有继承皇位的能力吗?”

“这都是拜你们所赐!!”桃花夫人突然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一应茶具扫在了地上。

她的这个“你们”当然也包括红颜祸水赐香,赐香显得很无力,她可以炼制丹药却是对蛊毒这方面一无所知。若是能有个法子救共襄,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

绯越淡淡一笑:“桃花夫人,有因必有果,这个结局谁也有错。不过我们再追究过去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我只是问桃花夫人一句。在你的心目中,儿子与权力究竟哪一个更重yào

?”

桃花夫人冷冷笑道:“你这是威胁我吗?绯越你可要记清楚了,我陶家有一百种手段可以让你开口说出救我儿子的法子来。你若是现如今尽心尽lì

倒也罢了!我可以念在你的功劳,将你的错一笔勾销,甚至可以封你一个王侯在南昭国风风光光的生活下去。如何?”

“哈哈哈……”绯越笑着点着桃花夫人的鼻头,“桃花夫人,人人都说你何等的聪明,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愚蠢至此!”

“放肆!”夜怀律喝止,其实他这几天对绯越越来越欣赏,早已起了爱才之心。此番生怕桃花夫人震怒将他处死了,那可真的可惜了。(未完待续……)

第287章 起死回生

桃花夫人抬手示意夜怀律退下,她倒是低估了绯越这个年轻人。不过从他的身上倒也依稀看到了一些当年玉墨的影子,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

“绯越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

“是的,桃花夫人,你可以用很多手段将我的嘴巴撬开,但是也不用那么麻烦。因为要将共襄的蛊毒彻底清除干净,只有将他浑身的血换一遍便能解决问题。”

“换血?”夜怀律不禁喊了出来,“我怎么没想到?”他脸上大喜过望,忙又收敛了几许,高兴的有些忘形了。

赐香脸上也露出一抹喜色,这真的是太好了。这几天他们的思路不对,只是纠结与怎么将共襄身体内的虫子除掉,却没有想到将共襄的血换一遍。只要换去了那些被蛊虫污染的血液,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算你聪明些!”桃花夫人唇角微微翘了起来,倒是不在乎绯越的无礼傲慢。

“你们都将事情想简单了!”绯越环视了一周道,“换血,需yào

很多条件限制。若是操作不当,共襄极有可能会死的一干二净!”

赐香等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愣愣看着绯越。

绯越缓缓走了几步解释道:“首先需yào

一种名字叫嶑唌的虫子,在换血的过程中将那些毒素先清除干净。”

“这个老夫有!”夜怀律带着些激动,“老夫收集了不少这样的蛊虫,养在后花园的莲池中。这个决计没问题。要多少有多少!”

绯越冲夜怀律点了点头继xù

道:“第二必须找到一个能够提供血液的男子。女子的血是不成的。反冲的厉害。”

“这个自是没问题!”桃花夫人的眼眸中闪出一抹冷意,那是对其他生命的漠视,外面成千上万的御林军,何愁找不到一个健硕的男子给儿子换命?

“呵!桃花夫人听我说完,”绯越嘲讽的看着她,这让桃花妇人很不舒服,这小混蛋现如今用得着他,等到儿子好些了。一定要让绯越生不如死。

“继xù

!”

“这提供血的人却是有些说道的,非亲人的血不能用,否则与身子相互排斥必死无疑!”

桃花夫人终于明白绯越的意思了,可是还是不相信的看着他,这个人要做什么?

绯越在桃花夫人面前站定:“请桃花夫人下诏,将皇位传给玉墨太子,然后我替你的儿子换血。”

桃花夫人的眼神渐渐犀利了几分,却又无可奈何,猛然想到了什么。

“来人!将他拿下!!”

赐香大惊失色,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化到这种程度。

谁知绯越丝毫不惧怕缓缓笑道:“桃花夫人我知dào

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想将我抓起来将我身上的血强行给你儿子换上对不对?呵呵!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自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你看到这是什么?”

绯越举起了一只拇指大小的盒子,夜怀律看清了那东西:“绯越!不可!”

绯越同他笑了笑:“还是夜老前辈识货,这是一只马上致人死命的蛊虫也就是传说中的蛊皇!”

“他怎么在你的身上?”桃花夫人再也不能淡然处之了。

绯越笑道:“不错,这只虫子被我找到了,人人都说蛊皇只有真zhèng

的蛊王才能找到它,很可惜被我找到了,夜怀律前辈得罪了!”

夜怀律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突然苦笑道:“绯越,其实这个蛊王之位应该是你的,老夫只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桃花夫人可不管现在什么蛊王不蛊王的,她死死盯着那个不起眼的小盒子,脊背上却是渗出一层冷汗。

蛊王一旦被释fàng

出来,凡是接近绯越的人都会被蛊皇至毒沾染上,毁掉凌夜山庄所有的人。

绯越早已经将自己作为赌注,定定看着桃花夫人:“所以桃花夫人将我抓起来是多么的不明智。”

那几个侍卫被绯越的蛊皇竟然吓退了去,南昭虽然不是人人修liàn

蛊,但是多少认识一些。这个传说中能毁灭很多人的蛊虫就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将这蛊虫捏碎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究竟要怎样?”桃花夫人叱咤风云一辈子,到头来输在一个少年的手中,实在是不甘心的很。

“我还是那句话,桃花夫人是要儿子还是要权利?”

“你就那么在乎你的那个禽兽父亲?”桃花夫人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定了定,“他利用你娘亲,利用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做什我不管,我娘亲死的时候曾经说过,若是他为皇帝,一定是个造福黎民百姓的好皇帝!”

“谬论!”桃花夫人脱口而出。

“选择吧!”绯越冷冷笑道,眼眸中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坚韧不拔,“下诏!还是让你的儿子等死!”

“绯越!”赐香几乎带着哀求,“绯越我答yīng

你,若是你肯救他,我一定让你们父子站在武林界的最顶峰!好不好?那样的风光实力远超一国之君好不好?我现如今的实力你也看到了,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你和你父亲的功力突pò

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让天下武林臣服于你们父子脚下,好不好?”

绯越强忍着心头的酸楚,这丫头最是个讲信用的,比那桃花夫人强多了。她既然如此说,一定会说到做到。可是他想要的不是什么武林霸主,他想要的是解脱,还有娘亲的遗愿能够实现。他想要娘亲以太武皇后的身份风风光光葬在皇家陵园中,接受万人的香火,配享宗庙。

“桃花夫人,你选择!要儿子还是要权利!”绯越缓缓道。“我可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陪你在这里逗闷子!”

桃花夫人的脸色惨淡了起来。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谁能相信你是不是作假?”

绯越不禁苦笑:“桃花夫人。你以为全天下人都像你一样冷酷无情吗?我既然答yīng

了要救你儿子,决计会救的。我只身一人来你这里,便不会存着活着出去的想法。”

赐香焦急万分,五味杂陈,这样的局面实在是不知dào

该如何应对。从心里面确实希望桃花夫人能让一步,可是她也明白皇家对于权力的渴望是多么的强烈。

“好吧!我走了!预祝桃花夫人在南昭国的皇位上坐得舒服妥帖!”绯越丝毫不愿意同桃花夫人消磨时间,拿着蛊皇准bèi

离开。

“绯越!”赐香急了,拦在他面前。“绯越!”

绯越看着清秀的赐香缓缓道:“赐香大师就这么愿意将我的命拿去换共襄的命?”

赐香没来由一阵惭愧,她真的有此想法。

“你等等!”桃花夫人吐出口气,缓缓道,“我答yīng

你便是!”

绯越唇角微微翘了起来,冲桃花夫人行礼道:“娘娘果然识时务为俊杰!”

“哼!只希望你不要食言!”

当晚,赐香刚替共襄擦洗了身子,却不想被桃花夫人派人叫到了她居住的东暖阁。

宫女们将帘子打了起来,赐香心情忐忑的走了进去。

桃花夫人此时已经卸去了盛装,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桃红色锦袍,端坐在案几边提笔写着什么。一摞摞明黄奏折堆成了小山。赐香突然觉的桃花夫人这样做实在是有些自虐。

不知dào

她到底图什么?家族?儿子?还是天下?

“民女参见娘娘!”

“坐吧!不必多礼!现如今这里是哀家的休息之所,不是朝堂之上。”

赐香拘谨的坐在了她对面的锦凳上。一个宫女端了一只白瓷盅子放在她的身边。

“上好的血燕,这几日你为了襄儿的事情也累了,补补身子!”

赐香忙站起身来福了福道:“多谢娘娘恩典!”

桃花夫人将御笔轻轻放在一边,抬眸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抹审视还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哀家想同你聊聊你和共襄的事情,你们什么时候相识?都经lì

了些什么?同哀家讲讲!”

赐香一愣,随即缓缓道:“民女与殿下相识是在青丘镇,彼时……”

那一夜赐香同桃花夫人畅谈了很久,赐香也是在找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几乎将她压垮了,而共襄的娘亲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十天后,南昭突然传出来一道爆zhà

性的消息。南昭老皇禅位与前太子玉墨,玉墨从此成为南昭新皇德隆蒂。太子共襄因身体不适,自请削去太子封号,册封为武陵王。

德隆皇帝新立,皇太后桃花夫人移居养心堂,结束监国。桃花夫人移居之前昭告天下,德隆初年元月十六日,为武陵王同青丘派掌门赐香大师举行大婚。

南昭变故令天下人震惊不已,但是他们所不知dào

的却是凌夜山庄此时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绯越与共襄同时躺在了两处用罕见的血石雕刻成人形的血池中,共襄昏迷很久了。他终究是没有撑得住那些痛不欲生的酷刑,绯越却是安静地如初生的婴儿。

夜怀律只留下了赐香帮忙,将这处密室四周严密的封锁起来。飞舞着的嶑唌是一种白色长着透明翅膀的蛊虫,宛若一只只美丽的精灵萦绕在共襄身体四周。

赐香半跪在他的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共襄!坚持住!坚持住!我等你!我等你!坚持住!”

另一边躺着的绯越神色黯然,缓缓将自己的手臂割开,鲜红的血顺着血池特有的通道向插在共襄手臂上的管子流了进去。

共襄的另一侧手臂也被切开,流出来的却是散发着恶臭的血液。赐香紧紧抱着共襄的头颅,不知dào

这一次会怎么样?她实在是怕极了!(未完待续……)

第288章 舔犊之情

浓重的血腥味道逐渐在空中缓缓飘散,赐香紧紧抱着共襄,却听到绯越从嘴巴里吐出来断断续续的话语。

“赐香!”

赐香神情复杂的看向了似乎虚弱至极的绯越,心头之前对他的恨意竟然冲淡了一点点。

“赐香!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丫头甚是有趣,”绯越的眼睛直直盯着密室的屋顶,没有丝毫的神采。

赐香别过了脸,不敢去看他的脸,尽管与共襄并排躺在一处,离着她也很近。

“我其实很嫉妒共襄,嫉妒他怎么可以拥有你?”

“别说了!”赐香实在不想听下去,“存着些力qì

,我想法子炼制丹药让你活下去。”

“呵!不要自欺欺人了!”绯越一贯的挑起了唇角,带着些许戏谑,一如在桃花谷的时候,“好得你也是八品丹师,一个人若是身子里没有一滴血会是个什么样子?呵呵……”

赐香一怔,不自然的别过脸,她承认自己自私了。她只想让共襄活着,其余的一切都不是她考lǜ

的范围。

“谁?”盘坐在门口指挥着蛊虫的夜怀律猛的喊了一声。

赐香心头一慌,忙站了起来拔出了腰间容馨儿送给她的短剑。桃花夫人早已经将这里派人守了起来,竟然还有人能闯进来。

门口登时传来一阵骚动,夜怀律的身形一顿,密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闪进来一个人。一袭纯白色衣衫宛若刀剑般刺了进来直逼赐香等人而来。

那人的速度很快。武功招式甚是诡异。赐香同夜怀律两个人也不能将他拦住。那人也没有伤害赐香等人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到了绯越的身边。

外面的桃花夫人带着一批侍从紧张的立在门口。夜怀律倒是临危不惧,冲门口的桃花夫人沉稳道:“娘娘,请将密室的门关上,不要将蛊虫放走了。”

桃花夫人也没有想到墨羽竟然闯到了这里,而且看起来似乎功力更加精进了一层。

“玉墨!你想干什么?!!”桃花夫人惊异莫名,虽然已经昭告天下,玉墨被立为下一任的皇帝,连德隆的称号也已经商量妥当。

可是这一切都以绯越的生命为代价。加上陶家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视的,玉墨此时若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将陶家一举消灭却也是不可能的。

此番前太子玉墨只身一人来到了桃花夫人的地盘倒是令她不知dào

该如何应对,一面亲自进来质问,另一面暗中吩咐外面重重围上来的御林军提高戒备。

那些没用的东西,竟然那么多人却拦不住玉墨一个,熟不知赐香留下来的那枚丹药已经让玉墨功力提升到了极大的高度。

墨羽教主并没有理会桃花夫人,而是弯腰将绯越的穴位封闭了,将他从血池中抱了出来。

“不可!!”桃花夫人的眼眸中显露出一抹绝望,绯越是他的儿子难不成共襄就不是吗?

玉墨将已经奄奄一息的绯越放在另一处干净的软榻上,转身冲夜怀律冷冷道:“替他将伤口裹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赐香没想到会半路发生这样的变故,心头更是疼痛难安。不禁苦笑着走到共襄身边。轻抚着他渗满汗珠的额头。绯越的血已经有多半儿将他体内的坏血换掉了,此番这最后的一步活路却也被墨羽教主堵死了。

“玉墨!我知dào

你恨我!可是你的儿子绯越已经答yīng

了……”

“我再也不会牺牲他一分一毫,”墨羽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深爱至此,却又深恨至此的女人。又转过头看着另一个血池中被自己所害脆弱到随时会消失的亲生儿子。

他顿了顿转身冲桃花夫人道:“你出去!”

“你要做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桃花夫人冲了过去,带着万般的憎恶,被墨羽一把抓住了手臂,盯视着她绝望的眸子。

他眼眸中的无穷算计终于化为了一丝疼惜:“剩下的血由我来!他也是我的儿子!”

桃花夫人不相信的看着墨羽,以为自己听错了。

“赐香大师,请你扶着桃花夫人出去!”

“我……”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她猛地意识到墨羽是要用自己的血将共襄救活。

“你放心,我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共襄!”

赐香尽管有万般不舍,可还是咬着牙扶着桃花夫人走了出去。兴许这一次一向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能真的将他的儿子救活,而不是一次次将自己的儿子送进地狱的边缘。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的,谁也没有预料到即将登上南昭最顶峰的墨羽会冒着被桃花夫人扣押的危险,亲自前来救自己的两个儿子。

夜怀律也是心头万分激动,说句实在话他也不想绯越这样一个练蛊奇才就这样陨落了。

赐香也不敢走远了,将桃花夫人送去轩阁内休息,自己却守在密室外间的倒厦中。连着几天的疲惫将她身上的力qì

几乎消耗殆尽,实在撑不住竟然不知dào

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那么多个难熬的日日夜夜撑着熬了过来,竟然在这最危急的关头不可思议的睡着了。

梦境中的共襄依然是美好的,一袭纯白色的羽袍,风华绝代的脸上唇角永远挂着戏谑的笑容。带着些玩世不恭,还有一点点愤世嫉俗。

他冲她微笑着,似乎在说她傻乎乎的不喑世事。

“香儿!”温润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脸,让她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香儿!”又唤了一声。

赐香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水,不忍心醒来,生怕醒来后又是一场空梦。

“香儿,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共襄!!”抚在她脸上的手掌很温和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触觉。

赐香缓缓睁开有些疼痛的眼眸,晨光很刺眼,共襄坐在步辇上,脸上的疤痕依然触目惊心。但是却没有了以往的那些青紫痕迹,而是带着一些红润。

“共襄?”赐香猛然间惊醒了过来,不是梦境,是真zhèng

的共襄坐在她面前,用伤痕累累的温暖的手掌一次次触摸着她的脸颊。茶色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深情。

“共襄!!”赐香猛地将他一把抱住,是的,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共襄。她终于等到了,再也不会和她分开的共襄。

“丫头!省着些力qì

咱们洞房里再用,你快要将我勒死了去!”共襄一如往常的戏谑。手臂却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不肯放松一下。

赐香脸皮终究是厚不过共襄不禁脸色绯红,忙将他挣脱开,却又不解气一记粉拳捶在了他的胸膛上。

共襄刚刚在鬼门关上溜了一遭哪里能承shòu得了赐香这样的捶打,不禁猛的咳了出来。却带着一抹血丝喷溅了出来,他之前的身子早已经被蛊虫掏空了。可谓是千疮百孔,若是想恢复还需yào

很长的时间。

“共襄,你没事吧?”赐香有些懊悔。

“没事!”共襄的根基毕竟练得极好,加上昨夜墨羽已经将自己的一部分内力度给了他,自是更加有助于他的恢复。

“墨羽……那个伯父呢?”赐香将那厮两个字生生咽了回去,墨羽教主这样的角色转换实在是令人措手不及。

共襄脸色微微暗了几分,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不过心头反倒是轻松了几许。本来之前存了要和赐香白头偕老的心思,必然会放qì

一些东西。

这一下子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放qì

了,随即自嘲的笑道:“不知dào

赐香大师可否随本王做一个逍遥的王妃?”

赐香一愣,瞬间明白他已经没有了同墨羽拼死拼活争的打算。

“共襄……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不要怪绯越好不好?”赐香想起昨夜绯越脸上的那抹凄怆,觉得此时再要责怪谁已经没有意义了。

共襄微微一笑,刮了一下赐香尖俏的鼻子宠溺的笑道:“我便知dào

娶了你后,一定不能再痛快的整人了,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想想也就算了。再者说来,夜怀律大师的徒儿,又是个手中有蛊皇动不动寻死觅活的小混蛋,我也不屑与同他计较什么?”

赐香猛地瞪大了眸子:“他拜师到了夜怀律的门下?”

“嗯啊!奇怪吗?”共襄呵呵笑道,“夜怀律早就想收一个比枭冷还厉害的徒弟这倒好,赶着有人送上门来。不过枭冷这公仪家的家主做得正是热火朝天,想来还没有来得及拜访一下自己的这个新师弟。”

“是啊!公仪家现如今……”赐香猛地闭了唇,脑海中闪现出了公仪恪那双绝望的银瞳。

共襄知dào

公仪恪这一次真的将他害惨了,心头早已经做了打算,有朝一日若是再遇到他一定将他毙掉。可是经lì

了这番变故,他突然觉得分外的没意思了。恩恩怨怨一辈子,到头来还能得到些什么?

譬如自己的母后和那个魔教教主,他还是不能定下心来喊他一声爹爹。着实别扭得很,他的爹爹应该是此时退避后花园病入膏肓的南昭老皇。

“香儿,我们的大婚之日是不是定在了下个月初十这一天?”

赐香脸色绯红点了点头。

“香儿,”共襄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原本我现在就想带你走,可是一来我身体弱不能在路上保护你,还需yào

缓几天。二来,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好吗?”

赐香一阵奇怪:“你要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289章 武陵王婚帖

赐香不知dào

共襄突然整肃了脸色要同她说什么,不禁也紧张了起来。共襄爱怜的将她的手攥在掌心,爱不释手的摩挲着。

“你也不要紧张,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母后同我讲想要在南昭给咱们风风光光的办一场亲事。香儿!你也知dào

的!我其实亏欠了母后很多很多,还有我决定咱们成亲之后就住到青丘镇的药王谷,然后生好多好多的小共襄,小赐香玩儿。”

“说什么呢?”赐香白了他一眼,心头却是极其向往的,那样的生活一定很美。

“香儿,你看要不要将容伯父也就是咱爹从北冥箜域城接过来?母后说之前的事情想一笔勾销,难得见一下亲家,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赐香面露难色,自己此番擅自离开北冥箜域城到了南昭,便是不顾爹爹劝阻逃了出来的。这番又要与共襄完婚也不知dào

能不能得到爹爹原谅?

“香儿?”共襄茶色眸子里前所未有的恳切,“只这一桩事情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母后这一桩心愿一了,我们便远走高飞好不好?总不能让母后连自己儿子的亲事都不能亲手操办吧?”

赐香点了点头:“也罢,我这便修书一封给我爹,至于我爹愿不愿意来我便不能保证了。”

“我家香儿一出马,自是没问题的,”共襄几乎带着些许谄媚,让赐香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此番距离下个月初十还有些时间,可是南昭国这一变动却是令其他国家的世家大族尤其是丹师界的老老少少们着实的吓了一跳。

还有如今的东昊国公仪家,人人都对赐香心存着一份怨恨。自己长公子为了她几乎耗尽了心血。却没曾想被如此无情的对待。偏生长公子也是个没出息的。大陆世界那么多女子。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她?

枭冷攥着南昭武陵王大婚的名帖缓缓推开了公仪恪所住雅趣阁的大门,最近燕王皇甫少宇在长渊山脉自立为王。东昊国举国震动,梅家也是跃跃欲试,人人都看公仪家的走向。

公仪家却是闭门谢客,公仪恪借着身子不舒服为由也拒绝了景帝提点的大将军一职。对于一向尊崇于皇家的公仪家族来说,这可是第一次挑衅皇家的尊严。

太子皇甫即墨亲自登门拜访也被公仪恪无视,一向看着皇甫即墨很是扫兴的枭冷不冷不热的几句话将皇甫即墨打发了去。

半个月内,燕王皇甫少宇便已经拿下了河阳城。滁州,滨州三地,一路向着燕都而来势如破竹。公仪家占据着长渊山脉桃花谷一带这是墨羽给公仪恪的礼物,代价却是惨重。公仪恪永远失去了赐香。

被逼无奈的皇族不得不重用梅家,而且将公仪恪和枭冷同时软禁于燕都的公仪家别院。只是公仪家之前早已经将兵力部署在了要害地方,皇族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哥!”枭冷缓缓走向了内堂,院子里除了寂寥的几株雨竹之外再没有丝毫的绿意。

刚迈进轩阁的门,一股子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生生将枭冷逼停在了门口。

他的手在竹帘上顿了顿掀开走了进去,一个小丫头忙迎了出来。怯怯的看了一眼枭冷忙躬身垂首立在一边。这兄弟两个的神色都是冰冷无情的很,下人们实在是怕的紧。

“我大哥呢?”

“回主子的话。”那小丫头的声音微颤,“在后院的亭子里。”

枭冷眉头一蹙,折了出来穿过花廊直奔后院,却看到亭中公仪恪穿着一袭松松垮垮的玄色锦袍仰靠在亭中的围栏上,仰起头偶尔灌一口烈酒。脸色苍白,银发委顿的垂落在了肩头,以往冰冷却很有神的银瞳早已经失去了光彩。

枭冷默默走了过去,随意坐在了公仪恪的身边,将他手中的半坛子酒抢了过来却猛地砸在了地上。

公仪恪丝毫没有生气,或者说几乎连生气的感觉都不曾拥有了。

“公仪恪!!”枭冷不禁吼了出来将南昭武陵王共襄大婚的帖子摔在了公仪恪的身上,“公仪恪!喝!喝!怎么喝不死你?”

公仪恪的银瞳扫视了那帖子一眼,手掌明显不可抑止的颤抖了起来,想要拿起帖子却不想掉落在了地上。

他没想到必死无疑的共襄真的被赐香救活了,心头泛着的疼痛谁能体会?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枭冷也是心头一团乱麻,该死的赐香那女人竟然要真的同共襄成亲了。

公仪恪好半天才让自己的神思缓了过来,看着枭冷的琥珀色眸子淡淡道:“备马!今夜你我二人离开燕都!”

枭冷一怔脸上掠过一抹喜色:“哥!我这便吩咐人马去南昭!”

“不!”公仪恪痛苦的紧蹙了眉头,“去长渊山脉!”

“为什么?”枭冷不理解,再没有人比他懂得公仪恪对赐香的那份情,他也存这一份私心。若是可以,他倒是愿意同自己的哥哥喜欢同一个女人。可是共襄不可以,共襄那小子至始至终都在利用香儿,为什么香儿最先喜欢上的人竟然是他?这不够公平,至少在枭冷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有一点儿枭冷却是不知dào

,他不知dào

自己的哥哥公仪恪对赐香都做了些什么。若是知晓了那件事情,想必对公仪恪又是另一种态度了。

“不为什么,”公仪恪强忍着心头的痛楚,他不能再伤害她,也知dào

自己不可能真zhèng

走进赐香的世界。

他现在别无所依,只有不停的杀戮征伐能让他好受点儿。

“起兵桃花谷,逼反梅家,三分东昊,”公仪恪便是这样的人,越是感情上一塌糊涂,越是在这政事谋划上兵行险招。

“哥要造反?”枭冷也大吃一惊,这不像他的一贯做法。

公仪恪冷冷一笑:“枭冷,我一直都是个恶人。东昊皇族已经衰败了,这样的皇族不值得公仪家效力。现如今皇甫即墨娶了梅家的七小姐梅佳诺,梅家迟早会向公仪家动手的。既如此不若我们先动手为强!”

枭冷虽然知dào

公仪恪这一步棋走的很对,可还是觉得公仪恪这样做决计是为了之前赐香所受的那些侮辱而报复梅家,甚至不惜牺牲东昊国皇族的利益去报复。

他不禁心头微凉,第一次对这个兄长生出几分惧意。公仪恪的报复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的,只是他为什么不去南昭?难不成除了陷害共襄这件不讲究的事情,自家兄长还做了什么更令人痛恨的事情吗?所以才心虚至此不敢去南昭搅合。

只是这个共襄着实可恨了些,同香儿成亲就成亲吧,还要向天下人发帖子,生怕别人不知dào

他要成亲了似的。

“罢了!便宜那小子了!!”枭冷抬腿在掉落在地上的帖子上狠狠踩了几脚,猛然间又想到什么,忙又从地上捡了起来。将上面赐香的名字轻轻擦拭了一下,无奈的重新揣进怀中。

“哥!你可想好了?”

公仪恪继xù

拿起了另一坛酒拍开了封泥仰头灌下一口,也不出声默默看着天边的浮云。神情却是没落至极!

北冥的容家同样是炸了锅,容庚至从那一次发xiàn

容馨儿将赐香放跑之后,气的将容馨儿关在家中一直到现在。

当南昭的使臣将武陵王共襄与自己女儿成亲的帖子送到他的手中,容庚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他得知容家一直追随的玉墨太子成为新皇,桃花夫人亲自派人接他容庚这个老对头去南昭时,已经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了?

他一直对南昭那个桃花妇人心存忌惮和不满,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歹毒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么大让步。一切都不像是真zhèng

发生的事情!带着点儿虚无缥缈和捉摸不透。

“爹!这可是长姐的信物!断然不会出错的!”容馨儿终于被放了出来拿着那柄送给赐香的短剑,脸上挂着兴奋。

她本来就出生在北冥与南昭过去的恩怨情仇实在没有太多的切身体会,只知dào

长姐要成亲了。而且还是嫁给了南昭新封的武陵王,十足十的王妃啊!

“还好意思说?!!”容庚怒斥小女儿,话语中却是带着一抹无奈。

“罢了!容泽你们三兄弟留在北冥,现如今东昊国大乱,南昭又是君主新立,难免北冥会风吹草动。我同你们的妹妹带着一拨人去一趟南昭!”

容馨儿万分得yì

的看着三位兄长,好似只带着她去南昭便是多大的荣耀似的。哪里知dào

容庚是另有打算,毕竟桃花夫人此人深不可测,他真的不相信她会就此改过。

南昭这一番看似风平浪静的权力让渡,内里不知dào

要蕴含着多少的凶险危机。赐香这丫头却是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他不得不防备一些。

自己的三个儿子在北冥已经站稳了根基,若是连儿子们也带到南昭去万一遇到什么不测岂不是整个容家被整治得死死的?他现如今也必须亲自走一趟,毕竟赐香这丫头的亲事也是人生大事。

“其儿,你随我们去一趟!”容庚现如今越来越仰仗于未来的女婿钟悟其。

一边的容馨儿撇了撇嘴,心头却是美滋滋的。此番为着长姐的亲事说不定还能乘机同钟悟其游览一番大江南北的风光,也是一桩美事。(未完待续……)

第290章 盛况空前

共襄同赐香的盛大的亲事并没有在南昭国都举行而是在陶家的发源地叶城举行,桃花夫人这样安排倒是可以为了躲避墨羽的势力范围,同时也似乎有意避开墨羽的纠缠不休。

至从墨羽以前太子的身份即位成为南昭的新帝,很多的事情都需yào

自己去调停。比如一直水火不容的陶家同那些保着墨羽走到今天的齐家还有河西世家大族。河西这些世家大族早已经对陶家把持朝政分外的不满,此番时来运转竟然是他们保护着的前太子即位,恨不得一夜之间将陶家消灭干净。

不过这些拥护墨羽的旧贵族势力根本想不到,此番南昭的朝政已经变得极其微妙了。时不时有老臣提议乘机打压桃花夫人那个妖妇,甚至有一些极个别愣头青还自告奋勇的要派人暗杀共襄这个依然有着雄厚实力的武陵王。

谁知dào

这些人话音还没有落定,便被墨羽打断话头,而且脸色似乎隐隐有怒气。活该他们倒霉竟然催促着人家老子杀儿子,也着实不想活了。

不过即便墨羽或多或少的想要保护桃花夫人母子,可是桃花夫人还是不相信他的所作所为。她将这场声势浩大的亲事放在了叶城举办,四周还派了陶家自己的家臣护着。不过有一点儿,南昭陶家的家臣这一次是真的对共襄失望透顶,不光错失了消灭墨羽的良机,还失去了原本囊中之物的皇位。

尽管他们心头对赐香这个红颜祸水分外不满可还是不得不恭恭敬敬的接待从各地赶过来的丹师们,这些人一个个傲慢无端却又得罪不起。

叶城陶家主宅依山而建,层楼叠宇。自是带着一种大气磅礴的气势。前院此时早已经披红挂绿。到处是喜气洋洋。共襄身着一袭大红锦袍被几个仆人伺候着。满脸的喜悦却又带着一丝疲惫。

“少主!”灵儿走进了内堂,今天也是身着铁红衣衫替主子应个景儿,“容家人已经到了对面的西山别院。”

这几天共襄一直同赐香黏在一起,直到迎亲前夕才分开。总不能让赐香一直住在陶家宅子里,这个亲还怎么迎?容家又远在北冥,总不能中间隔着动荡不安的东昊国娶亲吧?况且赐香已经来了南昭,只能将叶城陶家的另一处别院收拾出来,暂且做了容家的宅子。走个过场。将赐香从那边迎娶过来为好。

“容伯父来了?”共襄脸上划过一丝惊喜,容家人终究是原谅了他,这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吗?

“快!备车!我要亲自去一趟!”

“少主糊涂了吗?一会儿便要迎亲了,跑过去算什么回事儿?少主且忍忍,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将赐香姑娘娶过门,三天后自是有你这个女婿回门拜访岳父的机会。巴巴的赶过去,又惹的夫人生气!”

共襄也真的是欢喜过头了,不禁笑了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瑁儿这丫头最近躲哪里去了?”

灵儿脸色稍稍黯淡了几分。至从自家少主与公仪恪结下不解之仇,瑁儿基本上同那个剑九断了一个干净。加上在北冥受伤。至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在前院露过脸将自己藏在了后院的轩阁中,也不出来,整日里郁郁寡欢,实在令人担心。

看到灵儿不说话,共襄早已经猜测到了什么。将自己宽博的衣袖整了整道:“你去同瑁儿传一句话儿,我同公仪恪那厮的恩怨情仇同她没有任何干系。她年纪也大了,我这府中自是留不住的。我将她始终当妹妹看待,若是有喜欢的人,那小子能凭借真本事敢来我武陵王府要人,我也敢将我的妹妹瑁儿嫁给他。若是那剑九一直当这个缩头乌龟,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的将瑁儿另嫁他人了。”

灵儿一听顿时露出一抹喜色,少主这般说便是认同了瑁儿和剑九的亲事了。现如今只需yào

那个剑九过来提亲便可,不过那个公仪恪不知dào

会不会阻拦?这两个人也真是孽缘,比少主和赐香大师还要麻烦些。

她忙应了一声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sù

瑁儿,好歹同少主一起长大的,今儿少主终于拨开乌云见日月,怎么的也要欢欢喜喜露个脸不是?

另一边的容家临时别院此番也是张灯结彩,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甚至是东西两侧的花廊都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丹师。

云隐带着禹州城的丹师们在前院帮忙招待四下里来庆贺的各界客人,丘药师和王老爷子还有龙吟在后院帮忙。

单天德单涛父子两则是仔仔细细研究南昭,北冥还有东昊国的礼仪,吩咐玉儿还有从桃花谷带出来的那批小丫头将赐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派长顺将前后花廊都贴上喜字儿,忙的自是不可开交。

专门为赐香准bèi

的花房此番却是气氛带着些严肃,容庚一身紫色锦袍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

赐香早已经换上了凤冠霞帔,却小心翼翼跪在了容庚的面前。容馨儿和钟悟其站立在两边一动不动,也不敢替赐香求一声情。

赐香此番真的是伤透了容庚的心,女大不中留可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这般大胆,居然瞒着他将自己就这么送进了南昭陶家的虎口。这先斩后奏的把戏倒是玩儿的分外熟络,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罢了!你既如此做了决定,为父便遵从了你的意愿。只是你以后若是想要做什么,同爹爹说清楚可以吗?我毕竟是你的爹!”

“爹!女儿错了!还请爹爹不要气坏了身子!”赐香重重磕了一个头。

容庚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容家注定要同陶家纠缠不清。

“爹!”容馨儿小心翼翼道,“吉时快到了,要不让长姐先起来免得误了时辰?等到三天后回娘家省亲的时候连着我姐夫一起逼问拷打也不迟啊!”

“胡说什么呢?”容庚被自己的小女儿气的哭笑不得。

赐香感激的看了妹妹一眼,幸亏这丫头来了,插科打诨倒也将这件事情糊弄了过去。

此时外面钟鼓大鸣,炮仗翻飞,喜婆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容老爷,时辰已到,还请容大小姐准bèi

出阁啦!”

容庚看着面前一袭红装,妖娆多姿的长女,再怎么样这孩子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有了归宿。心头不禁一阵欣慰,脸色也露出几分喜庆。看在孩子的面儿上,什么样的恩仇化解不了呢?

赐香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看着自己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却是分外亲切的容家人,不禁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爹爹!多谢爹爹的成全!”赐香最后重重给容庚磕了一个头,容庚昏花的老眼中登时涌出眼泪。

“起来吧!南昭陶家不比寻常小户人家,你既然嫁过去便是一家的当家主母。桃花夫人又是个强悍的,你少不得要小心伺候着婆婆。共襄那孩子我看着对你是情真意切,但是切不可恃宠而骄,夫妻间多多体谅着些。你娘亲……”容庚突然哽咽了,这番话本应该是这孩子的娘亲说的,“罢了,起来吧!好好善待自己吧!为父走的仓促,这一套首饰是为父在北冥帮你挑选的,你戴着留个娘家人的念想。”



谢谢爹!”赐香哽咽的接过了容庚拿着的锦盒。

“新郎官儿来啦!”

“王爷来了!!”外面又穿来一阵笑闹声。

容馨儿不禁嗤的一笑:“武陵王也实在是太着急了些,这还没到时辰呢,便急着赶过来迎亲了,害pà

姐姐跟着别人跑了不成?”

“啧!馨儿!怎么说话呢?”钟悟其眉头一蹙,这丫头真是个大嘴巴,这大喜的日子不说几句吉利话儿。

他随即躬身冲赐香道:“小弟恭祝长姐!祝长姐与武陵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赐香不好意思的笑道:“多谢!不过你和馨儿也快了吧?到时候我定要回到北冥好好替你们热闹一番。”

“长姐?”馨儿跺了跺脚,钟悟其忍着笑不语。

“夫人有消息请容将军知晓!”外面传来陶家家臣涂钦的声音。

容庚倒是一愣,忙走了出去。迎面撞见涂钦登时一愣,此人与他也见过几次面,当年玉墨太子叛乱的时候,他们容家与陶家打了十几次硬仗。其中这个涂钦倒是个厉害人物,武功高强不说,极具谋略。

“容将军!”身着一袭玄色劲装的涂钦,国字脸,浓眉大眼,年纪同容庚相仿,长的极其英武。一看便是常年带兵之人,以前是桃花夫人身边的家将,现如今却也是陶家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他亲自来向容庚传达消息倒也是极其隆重的,没有将容家人看轻了去。

赐香跟在后面却被喜婆拉进了轩阁,新娘子今儿可是要讲规矩的,不能随便乱跑。

只听的外面的涂钦声音洪亮道:“容将军!我家夫人说容将军远道而来,只是今儿应该坐在首位的。也不讲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了,一会儿赐香大师迎进府里头后,便会派人将容将军也接过去。陶府的长春厅恭候容将军的到来。”

容庚同赐香具是一愣,果然陶家这一次倒是很重视容家人。嫁女儿往往不比娶媳妇热闹,总是带着些凄风苦雨。想是陶家害pà

容家人被冷落了,这一番举措则是要让全天下人知dào

容庚现如今同桃花夫人可是平起平坐的同等地位。

赐香不禁暗喜,容庚也是满yì

至极。他抬眸刚要回话却无意间从涂钦脸上看到了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神情,不禁愣了一愣。(未完待续……)

第291章 惊天

涂钦脸上的不自然恍惚一闪而过,容庚待要仔细看去,却发xiàn

他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镇定从容。一派公事公办的模样,倒是让容庚觉得自己是多心了。

共襄此番已经到了西山别院的门口,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人人都说新娘子会忐忑不安,因为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可是自己却是这般紧张为什么?

他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骏马,胸前披挂着红艳艳的绣球,脸色经过夜怀律和赐香两位高手的调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带着几许苍白,可是那份过去的妖娆绝艳倒也没有失去半分。

共襄无疑是南昭最俊美的新郎倌儿,沿途看新郎倌儿的百姓几乎将叶城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只可惜不能亲眼目睹那个传说中据说倾国倾城的赐香大师,而且还是个八品丹师。

共襄好不容易挤过人潮骑着马站定在西山别院的门口,将一应礼数做完已经累得快要死掉了。都怪那几日自己中了蛊皇至毒,身子体力严重不济,若非如此早已经抢进去将赐香背出来洞房了算了。

繁琐的礼仪进行完后,共襄忙要下马进去,却被一边的喜婆拦住好心提醒:“王爷且慢,一会儿喜婆就将王妃背出来了!”

“为何不是我自己去背?不成!我自己的妻子还得我自己背出来为好!”

“王爷!”

“王爷!!”灵儿等人觉得自己少主实在是太急迫了些,南昭陶家的脸都被他丢干净了,忙上前将他拦住。

灵儿不得不压低了声音提醒:“少主再忍忍。这是规矩!”

“哎呀!真是麻烦!我的香儿呢?喜婆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出来?”共襄的猴急行为登时让两边观看的百姓们哄得一声笑了出来。

“少主!你的形象啊!少主!!”灵儿几乎要吐血了。跟在后面终于露面的瑁儿白了共襄一眼。“真想一掌拍晕了他算了!”

“新娘子出来了!”

一阵哄闹声中,共襄忙定睛看去,只见喜婆背着一身红装的赐香缓缓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了鎏金八抬大轿前。

他再也忍不住了噌的一下窜了过去,却被灵儿猛地拉了回来,将他强行推到了马背上。

“少主快走吧!莫要闹了,误了拜堂的时辰!!”灵儿一向性子比瑁儿要好可是也实在想一掌将他拍晕了去。作为新郎官,再怎么猴急也没见过这么急的。

长长的迎亲队伍在欢快的人群中缓缓行走。一直抵达了陶府。中门大开,两边的家仆徒众站的满满当当。

“圣旨到!!”一个黄门内侍突然尖利着嗓子划破了原本的热闹。

一时间陶家人竟然安静了下来,谁都知dào

陶家同新立皇帝德隆帝水火不容,没曾想躲到了叶城,宫中的圣旨倒是恰到好处的跟了来。

“武陵王大喜之日,特封武陵王一等公爵位世袭罔替,河东封邑三万户,金万两,丝帛锦绣万匹,明珠百斛……封武陵王妃正一品诰命夫人。赐封容家故地万顷,封邑一万户……”

陶家的人越听越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德隆帝这是怎么了?对自己过去的仇人竟然这般封赏隆重,恨不得将整个天下拱手送给这两口子。

桃花夫人脸色微冷,保持着极力的克制。共襄脸色一阵尴尬,对着亲生父亲的示好实在不知dào

该如何回应。

“有劳王公公!赏!”桃花夫人客气的同王公公寒暄了几句,赏赐了一百金了事。

经过这么一出,现场倒是少了之前的热闹反而是一股莫名其妙的紧张。赐香随同共襄谢了皇恩,步入前厅一直走到了桃花夫人的面前。容庚此时也被邀请在了客位上观礼,眉眼间尽是慈爱之意。

“一拜天地!!”

共襄心头一喜,差点儿转错了方向,却听得赐香嗤的一笑,更是心头如同小猫挠痒痒一般。

两个人跪了下来行礼,磕头。

“二拜高堂!!”

共襄索性将连接着两个人的红绣球也扔到了一边,直接抓着赐香柔嫩的小手,座上的桃花夫人同客位另一侧的容庚具是苦笑。

赐香正待要冲桃花夫人跪下来,却听得身后穿来一声声尖利的哭喊声登时将她吓了一跳。

“子乾!子乾!!”一个女子疯了般冲破了人群朝着客位上的容庚扑了过来。

“哪儿来的大胆疯妇?来人!拖下去!!”桃花夫人不禁一怒,自己儿子的亲事竟然也敢有人来搅局?

“子乾!小心那个毒妇!!小心!!呜呜……”桃花夫人身边的那个家将涂钦突然惊慌失措的奔了过去,一把将那几乎疯癫般的女子拽住。

“主子!对不住了!内人曾经患过疯癫之症,今儿许是复发了!属下该死!!”他脸色分明已经惨白,可是下手却是及有分寸似乎很是担心那疯妇,害pà

将她弄疼了似得。

“我没疯!!呜呜!!我没疯!!桃花夫人!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那女子竟然使出了浑身的力qì

,一口咬破了涂钦的手掌,挣脱着大哭大喊,“子乾!子乾!我是你的依云啊!我没有疯!你不要信那个涂钦的话!我们的若儿被那个狠心的女人抢走了!!子乾!子乾!我们的孩子啊!!不见了!”

“慢着!!”容庚惊怒交加,猛地一掌将扭着那妇人的涂钦拍开,这一变故突起竟然令人不知所措。

“子乾!!”那叫依云的妇人猛地扑进了容庚的怀中。

涂钦倒也没想到容庚会突然动手,竟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踉跄着向后退去。此番看到容庚将自己的妻子抱进怀中,不禁急红了眼。

“容庚!你太过分了!!”

赐香猛地将头上的喜帕掀开,却发xiàn

涂钦拔出腰间的佩刀冲着此时已经傻掉了的容庚刺了过去。

“住手!!”赐香猛地飞身而起,一脚将涂钦的刀踢飞。

“涂钦!你疯了吗?”共襄不禁吓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桃花夫人此番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待到再仔细打量了那疯妇一番后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来人!将这疯妇拿下!免得惊扰了容将军!!”

“桃花夫人!!”容庚早已经认出了怀中女人便是自己苦苦寻找了十几年的妻子容佳氏,闺名叫依云。

此番看到陶家人来势汹汹,顿时醒悟了过来,猛地拔出腰间的宝剑将容佳氏护在身后。却冲赐香大声喊道:“香儿!快来!!这是你娘亲啊!!你还傻站着做什么!!”

容馨儿和钟悟其也傻了,但是他们分明看到爹爹眼眸中激动的泪水,此事绝对不会错了。

赐香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痛,几乎眼花缭乱。她看着容庚怀中的妇人,虽然已经带着几分苍老,可是风韵犹存依然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最关键的是,这妇人的相貌却是同自己极其相像,此时的赐香俨然是那个叫依云的女子的翻版。

她迷茫的向前走去,不知dào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香儿!!”共襄惊痛交加,莫非上天是故yì

同他共襄做对吗?怎么到了这般时候还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那女子看向自己娘亲的眼神分明带着十分的仇恨。他也在极力查找容庚妻子的下落,可是始终查不到,原来竟然就在陶家的眼皮子底下,甚至就是他最信任的涂钦叔叔的内人!

桃花夫人缓缓闭了眼眸,再睁开时已然回到了过去的那抹镇定从容。

“来人!将闲杂人等一律清出陶府!将前厅的门关上!今儿这件事情是我陶家的家务事,各位还请赏个脸回避一二!”

前厅中各路观礼的人具是被这变故吓傻了,此番看到桃花夫人调出护卫的来势汹汹忙退避三舍,纷纷躲了出去。这叫什么事儿?大喜的日子,竟是要血溅喜堂的节奏。

共襄同赐香的脸色具是变得青白,茫然不知所措。

“若儿!”容庚怀中的妇人猛地踉跄着一把将赐香紧紧抓住,因为太过紧张手指几乎要嵌进了赐香的肉里。

赐香只觉得心头堵得慌,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和绝望袭来。眼泪几乎不由控zhì

的滑落下来,她克制不住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尽管对于赐香来说这是个从未谋面的陌生女人,可是前世这具身子里残留的灵魂却是将一波接着一波的深切伤痛袭来。

“娘!”赐香不禁脱口而出。

“若儿!若儿!娘的若儿啊!!”夫人猛地抱着赐香大哭起来。

一抹熟悉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赐香猛然间似乎回到了那个令人痛苦不堪的梦境中。也是这个声音,不停地哀求着桃花夫人,请求她放过自己的孩子。

“母后!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共襄几乎要疯了。

桃花夫人脸色微变,却不知dào

该如何说,只是缓缓道:“襄儿!一个误会而已!!”

“误会?”依云放开了赐香,却是冲着桃花夫人一步步走了过去,“你这个毒妇!误会?哈哈哈……”她怒极而笑,点出的手指却是颤抖的厉害,“尊贵的桃花夫人对着你的宝贝儿子,你倒是说说当年的桃林中你对我们母女做了些什么?你倒是说呀!!”(未完待续……)

第292章 桃花扣

桃花夫人虽然脸色一拍安然淡定,可是当容佳氏步步质问,还是在她一贯冷静从容的精致脸庞上裂开了一道不小的缝隙。

共襄整个身子本来就虚弱,这一场无妄之灾几乎毁掉了他一半儿的功力,现如今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整个人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逼视着自己的母后又一次缓缓问道:“母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襄儿,母后觉得这彻头彻尾就是一场误会……”

“误会吗?”容佳氏冷冷笑道,单薄的身子恰如寒风中几乎被吹散的枯叶。她十几年的隐忍,一天天被囚禁在涂钦的后宅中,从来没有见过天日。

涂钦什么样的人,南昭国陶家第一勇士,武功自是不必说的。光凭借着那份势力,其实她一个弱女子能抗衡得了的。涂钦贪恋她的身子,将她关在后院中的轩阁里。

虽然锦衣玉食,对她也是极尽温柔之能事,可是却从来只将她当做一个囚徒看管着。说来也是涂钦的身份特殊,彼时容家与陶家势不两立,他却喜欢上了容庚的妻子。冒着性命违背了桃花夫人的意愿将她救下来,藏了起来,这一藏竟然是十几年的时间。

也是今天该着出事儿,不知dào

是哪个碎嘴的丫头说容庚亲自来了叶城,被容佳氏听在耳朵里。陶家整个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对容佳氏的看管竟然松懈了些。才会被她跑了出来,扮作寻常的人粗使婆子,拿着涂钦的令牌混进了陶府的前厅。

“好!好!”容佳氏小的甚是绝望,看着自己日日夜夜盼望着的孩子赐香,没想到竟然要嫁给仇人的儿子。

“娘!”赐香的嗓子一阵阵发苦,伸开手臂抱着失神落魄的容佳氏,“娘!求求你不要说了!我和共襄……”

“呵呵!若儿!难不成你为了嫁给这个无耻女人的儿子竟然连娘亲也不要了吗?好!且容娘亲说几句话,几句便好!”

“依云!”容庚忙扶住了几乎要倒下去强自挣扎着的妻子,“依云!别说了!我们回家去!”

“家?”容佳氏神情带着些许恍惚,“子乾,我们还有家吗?”

容庚心头大痛,旧时的伤疤再一次解开分明带着浓烈的疼痛。

容佳氏深受当年灭族之痛的刺激,加上涂钦这十几年对她的软禁和羞辱,整个人的精神时而恍惚时而清晰。

她依然秀美的脸庞微微抬了起来,眼眸似乎妄想了远方,回到了过去那段惨痛的时光。

“子乾,你派人捎了书信来!我便命人准bèi

好一切刚要逃出容家谁曾想陶家的人便攻了进来。整个装置被烧毁了,陈管家拼了命护着我和若儿逃了出来。”

“依云!别说了!!别说了!”容庚忙将妻子的手紧紧握住,“当年是我大意了,我该回去找你们母女的,可是,哎!造化弄人啊!”

“不怪你,那个时候你为了玉家已经拼尽了全力,大丈夫理应择明主而奉,我不怪你。我抱着若儿混进了逃难的队伍,可是偏偏遇到了她!”容佳氏突然点着桃花夫人。

宛若锋利的匕首,却是刺进了共襄的心头上,让他浑身一个哆嗦。不知dào

自己的母后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疯癫的女人这般憎恶。

“我抱着两岁的若儿好不容易就逃到了颍川,”容佳氏无力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容庚苦笑:“我在颍川等了你们母女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不来颍川找我?不是说好的吗?”

“是啊!我带着若儿只差一步之遥便到了颍川,可是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桃花夫人身边的张妈妈却撞上了我们母女。人心难测,我愿意遇到了好人,便随着张妈妈去了那片桃林。”

共襄的眉头越来越蹙了起来,不禁一阵阵冒出冷汗。

“桃林里面却有一队人马,华丽的马车,玄色劲装的护卫,”容佳氏的声音微微发颤,“桃花夫人和颜悦色简单询问了我几句话,桃花夫人你可还记得?”

桃花夫人只是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也不搭话。

“那个时候我在想,”容佳氏完全陷入回忆中,“这么美丽善良的贵妇还是第一次间,呵呵……原来是一条美丽的毒蛇。她竟然对我的若儿生出了几分歹心。彼时原来前太子玉墨到处寻她儿子的麻烦,她为了掩人耳目将我的若儿顶替了她的儿子,被那玉墨太子后来强行带走了。”

赐香顿时觉得头痛不堪,脸色一片苍白,前因后果便都对上了号。共襄紧张的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没曾想到是的竟然是自己的娘亲亲自炮制这一出人间惨剧。更没想到的是赐香在魔教那些非人的待遇仅是为了代替自己受过,原来这千丝万缕的孽缘早已经在他们小的时候深深种下了。才收货今天这令人苦涩不堪的果实。

“不!不!”赐香的头痛欲裂。(未完待续……)

第292章 桃花扣

桃花夫人虽然脸色一派安然淡定,可是当容佳氏步步质问,还是在她一贯冷静从容的精致脸庞上裂开了一道不小的缝隙。

共襄整个身子本来就虚弱,昆仑墟那一场无妄之灾几乎毁掉了他一半儿的功力,现如今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整个人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逼视着自己的母后又一次缓缓问道:“母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襄儿,母后觉得这彻头彻尾就是一场误会。”

“误会吗?”容佳氏冷冷笑道,单薄的身子恰如寒风中几乎被吹散的枯叶。她十几年的隐忍,一天天被囚禁在涂钦的后宅中,从来没有见过天日。

涂钦什么样的人,南昭国陶家第一勇士,武功自是不必说的。光凭借着那份势力,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抗衡得了的。涂钦贪恋她的身子,将她关在后院中的轩阁里。

虽然锦衣玉食,对她也是极尽温柔之能事,可是却从来只将她当做一个囚徒看管着。说来也是涂钦的身份特殊,彼时容家与陶家势不两立,他却喜欢上了容庚的妻子。冒着性命违背了桃花夫人的意愿将她救下来,藏了起来,这一藏竟然是十几年的时间。

也是今天该着出事儿,不知dào

是哪个碎嘴的丫头说容庚亲自来了叶城,被容佳氏听在耳朵里。陶家整个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涂钦对容佳氏的看管竟然松懈了些。才会被她跑了出来,扮作寻常的粗使婆子,拿着涂钦的令牌混进了陶府的前厅。

“好!好!”容佳氏笑的甚是绝望。看着自己日日夜夜盼望着的孩子赐香。没想到竟然要嫁给仇人的儿子。

“娘!”赐香的嗓子一阵阵发苦。伸开手臂抱着失神落魄的容佳氏,“娘!求求你不要说了!我和共襄……”

“呵呵!若儿!难不成你为了嫁给这个无耻女人的儿子竟然连娘亲也不要了吗?好!且容娘亲说几句话,几句便好!”

“依云!”容庚忙扶住了几乎要倒下去强自挣扎着的妻子,“依云!别说了!我们回家去!”

“家?”容佳氏神情带着些许恍惚,“子乾,我们还有家吗?”

容庚心头大痛,旧时的伤疤再一次揭开分明带着浓烈的疼痛。

容佳氏深受当年灭族之痛的刺激,加上涂钦这十几年对她的软禁和羞辱。整个人的精神时而恍惚时而清晰。

她依然秀美的脸庞微微抬了起来,眼眸看向了远方,似乎回到了过去那段惨痛的时光。

“子乾,你派人捎了书信来!我便命人准bèi

好一切刚要逃出容家谁曾想陶家的人便攻了进来。整个庄子被烧毁了,陈管家拼了命护着我和若儿逃了出来。”

“依云!别说了!!别说了!”容庚忙将妻子的手紧紧握住,“当年是我大意了,我该回去找你们母女的,可是,哎!造化弄人啊!”

“不怪你,那个时候你为了玉家已经拼尽了全力。大丈夫理应择明主而奉,我不怪你。我抱着若儿混进了逃难的队伍。可是偏偏遇到了她!”容佳氏突然点着桃花夫人。

宛若锋利的匕首,却是刺进了共襄的心头上,让他浑身一个哆嗦。不知dào

自己的母后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疯癫的女人这般憎恶。

“我抱着两岁的若儿好不容易逃到了颍川附近,”容佳氏无力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容庚苦笑:“我在颍川等了你们母女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不来颍川找我?不是说好的吗?”

“是啊!我带着若儿只差一步之遥便到了颍川,可是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桃花夫人身边的张妈妈却撞上了我们母女。人心难测,我原以为遇到了好人,便随着张妈妈去了那片桃林找点儿吃的东西。”

共襄的眉头越来越蹙了起来,不禁一阵阵冒出冷汗。

“桃林里面却有一队人马,华丽的马车,玄色劲装的护卫,”容佳氏的声音微微发颤,“桃花夫人和颜悦色简单询问了我几句话,桃花夫人你可还记得?”

桃花夫人只是紧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也不搭话。

“那个时候我在想,”容佳氏完全陷入回忆中,“这么美丽善良的贵妇还是第一次见到,呵呵……原来是一条美丽的毒蛇。她竟然对我的若儿生出了几分歹心。彼时原来前太子玉墨到处寻她儿子的麻烦,她为了掩人耳目将我的若儿顶替了她的儿子,被那玉墨太子后来强行带走了。”

赐香顿时觉得头痛不堪,脸色一片苍白,前因后果便都对上了号。共襄紧张的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没曾想到是的竟然是自己的娘亲,亲自炮制这一出人间惨剧。更没想到的是赐香在魔教那些非人的待遇竟是为了代替自己受过,原来这千丝万缕的孽缘早已经在他们小的时候深深种下了。才收获了今天这令人苦涩不堪的果实。

“不!不!”赐香头痛欲裂。

共襄连忙奔了过去想将她抱进怀中,却被赐香一把推开。

“别过来!让我静一会儿!!”赐香的眼睛发红带着万分的绝望和哀伤。

容佳氏只是絮絮叨叨:“彼时桃花夫人为了掩人耳目,竟然派出她身边的武将涂钦和另一个我也不知dào

名字的恶徒,在半道将我们母女截住。他们疯了般的抢我的女儿,我挣扎着奋力反抗,却不想被一剑穿透了身体。我捂着伤口跪下来求他们,求桃花夫人,可是他们没有人愿意理我。”

“依云!!”容庚实在是受不住了,那份无力感就像无数利剑刺穿了他的心,疼痛不已。没想到距离颍川一步之遥的地方,自己的妻女竟然遭受了如此非人的对待。

“不错!”一边被容庚踹飞的涂钦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苦笑着却是带着些痴惘的看着容佳氏,“当日夫人交代定不能留活口,斩草除根为好。夫人知dào

那孩子被魔教教主带走后定会遭受非人虐待,所以才会让那个同少主年纪相仿的小丫头顶替了少主。为此夫人还在那个小丫头背上用一枚烧红的桃花扣印上了陶家特有的标记。少主背上也有个同样的印记!”

共襄踉跄了着退后了几步。

涂钦呕出一口血继xù

道:“只怪我当时见了容佳氏后便心生爱慕,也许便是一见钟情吧!总之我那一剑并没有将容佳氏刺死,涂钦自认为剑法还是一流的。知dào

什么尺寸可以使人活命。我乘着夜色降临,瞒着另一个兄弟,偷偷将容佳氏从乱葬岗上背到了一处小镇疗伤。我将她藏了起来,百般哄诱可她始终只记着容庚一个人!我本想一剑结果了她的性命,可是我下不去手!真的下不去手!依云!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涂钦!!”桃花夫人不禁震怒,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自己没想到将自己出卖了的竟然是涂钦这个最忠心耿耿的家将。

“依云,”涂钦向前走了几步,冲容佳氏探出手,“依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从来没有……”

“给我杀了他!!”桃花夫人挥起了衣袖冲身边的护卫下令。

“不!!”容佳氏猛地扑在了涂钦的身前,那护卫哪里想到容佳氏弱质女流竟然这般不顾死活的冲了上来,替涂钦挡下了一剑。

“依云!!”容庚猛地抢上前去。

“娘!!”赐香只觉得眼前发黑跌跌撞撞冲了过去,眼见着那柄利剑穿胸而过,竟是不能活了的。

涂钦怎么也没想到容佳氏在最后关头竟然会替他挡了一剑,整个人顿时僵硬了,抱着容佳氏渐渐冰冷的身子,手足无措。

“依云!”容庚跪在容佳氏的面前,两只眼睛变得血红一片。多少时光的蹉跎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娘!”赐香紧紧拽着容佳氏的手,心头的痛楚一浪高过一浪。

“若儿!看到你还活着为娘不知dào

有多高兴,咳咳……若儿,”她恋恋不舍得轻抚着赐香的脸庞,“那个时候你还那么小的一点点,现如今却是长成了大姑娘了。为娘知足了,知足了。”

“依云!”

“子乾!我们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子乾好好照顾我们的若儿……今日一见我已经……很知足了!”容佳氏的气息渐渐微弱了下去,本来便是强弩之末,现如今是油尽灯枯。

“涂钦,”她艰难的转过头看着涂钦,眼眸中的复杂令人看了揪心,“当年……你救我一命,如今我……我还给你了,我们……两不相欠!”她终于用尽了最后一点儿力qì

,身子软软瘫了下来。

“依云?依云?啊!!”怀抱着容佳氏的涂钦仰头大吼了一声,形容悲凄之极。他拔出了容佳氏胸口的剑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登时献血飞溅,惊碎了四周人的目光。

“依云!依云!!“容庚将自己妻子的尸身拽进了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桃花夫人!”赐香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了起来一脚踹晕了身边围着的一个护卫,将他腰间的佩剑抢了过来,提了一口气便刺向了罪魁祸首的桃花夫人。

只听的一声闷闷的裂帛之声,赐香红了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共襄挡在了桃花夫人的身前。赐香一惊偏了一寸方向,却还是刺进了共襄的肩头,染出一朵血色之花。

“让开!!”赐香声音清冷无双,死死瞪着那双让她爱恨交加的茶色双眸。(未完待续……)

第293章 躲了吧

“让开!!”赐香死死盯着共襄那双同样哀痛不已的茶色双眸。

“香儿,给彼此一条活路好吗?”共襄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的哀求过,鲜血洒落在了锦袍上变成了深紫。

赐香咬着唇一字一顿:“共襄,是你们陶家不给我活路,是你们陶家!!”

“长姐!快走!!”钟悟其同已经反应过来的容馨儿早已经同陶家的人交起了手。

“一个也不许放走!!”桃花夫人看到赐香竟然敢拿着剑刺伤了自己的儿子,实在是无法饶恕,不禁狠下了心。今日赐香这个八品丹师若是活着放了出去,他日定是南昭陶家的一个死敌。

“共襄!”赐香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陶家人,不禁心生愤懑,原来陶家从来都没有对容家有着丝毫的放松。短短时间便围了这么多的人想要置容家人于死地,自己还傻乎乎的要嫁到陶家来。

“共襄!你好狠!!”赐香从怀中摸出了那枚经过共襄重新打造的双螭鸡心玉佩。

“香儿!”共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绝望,“香儿!我喜欢你是真的,我想和你白头偕老也是真的,我……”

他顿时说不出话来,双螭鸡心玉佩在赐香的内力催逼下化成点点碎片,飞舞在共襄的眼前。

“共襄!从此……我与你恩断义绝!”一滴泪顺着赐香贴着金箔的眼角缓缓落下,随着那些碎片荡然无存。

“香儿!!”

赐香再也没有回头,身上的内力催发到了极致。遇佛杀佛的凌厉气势竟然让陶家的那些护卫们触目惊心。

“放了他们!!”共襄踉跄着突然下令。

“共襄!!”

“母后!”共襄怒目而视着自己的娘亲。“母后。积点儿德吧!求求母后积点儿德吧!”他猛地将肩头刺进去的长剑拔了出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登时伤口血流如注,即便是颈项也被共襄刮开一条口子。

桃花夫人没想到儿子竟然以死相逼,不禁愣怔了几许,不得已做出了退步。前厅的门重新打开,容庚抱着容佳氏的尸体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四周护着赐香,容馨儿还有钟悟其等容家的下属。

云隐到底是最沉稳的那个。看到这番血溅喜堂的惨状,早已经命人将回春阁的丹师纠集在一起。分成几路撤出了南昭,钟悟其等还算存着一丝清明的属下们丝毫不敢懈怠,守护着容庚同赐香走水路撤出了南昭。

不想南昭桃花夫人的属下竟然半道包围截杀,好不容易化整为零绕道东昊国的地盘儿

才逃了出来。

只是现如今东昊国依然是三家割据打的不可开交,倒是给钟悟其等人以可乘之机。容庚抱着容佳氏的尸体始终不肯放开,神情也是变得呆滞不堪。

赐香忍着痛同钟悟其商量着,命他同馨儿买一些冰块儿来将容佳氏的尸身保存好。原本从戈雅沙漠撤回北冥最为近便,没想到桃花夫人那个毒妇早已经派重兵堵死了他们的回归之路。

可是绕道东昊国难免会有更大的风险,却也只能如此了。钟悟其同容馨儿忙去附近的镇上买冰块儿。也不知dào

能不能买到。

赐香命令逃亡的马队躲在林间休息,这几日奔逃累人得很。但更多的是心累。赐香又开始了过去接连不断做恶梦的处境,这一次梦境中倒是很奇怪的没有出现容佳氏,而是不停地一遍遍出现共襄被自己刺伤,浑身是血的恐怖模样。

“尊上!前面是丰镇,公仪恪的地盘儿,我们要是向公仪家求救兴许能走得快一些。东面可是到了梅家的地界儿了。”

“燕王皇甫少宇呢?”赐香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唇角也裂开了血口子,云隐看着眉头微微一蹙。

马车外面的龙吟若隐若现的叹了口气,暗道赐香大师同武陵王共襄之间的纠葛比她和云隐还要波折难安。

“燕王距离此处还很远,这里主要是公仪恪同梅家争夺的要害之处,”云隐之前在禹州对于这些事情已经了然很多。

赐香垂首看着自己手中随时握着的短剑,不禁苦笑,那些男子都说要对她好。他们真的对她好的没边没沿,竟然逼着她有家不能回。突然之间觉得一切都看淡了,前世的情殇还没有来得及醒悟,这一世却还是深陷了进去。自己枉为重生了一回,却还是看不透情这个字。

“云隐帮我个忙!”

云隐神色严整:“尊上何须用这个字!如今尊上陷入这般处境云隐愿意肝脑涂地。”

“云隐,”赐香缓缓道,“你们从公仪恪的地盘儿走替我将我爹送回北冥。”

“尊上?”云隐不禁大吃一惊,不知dào

尊上缘何不愿意去见公仪恪?也不知dào

他们几人去了北冥后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怎的这般别别扭扭?

赐香将身上的衣衫紧了紧随意道:“你也不要随便乱猜,再过几天便是燕都丹会,我想找个僻静地方静一静,准bèi

准bèi

。虽然战乱频发,但是每一届的丹会都不会被中断的。相反如今战乱时期,丹师倒也是能狠赚一笔。”

她说完倒是自嘲的笑了笑,云隐不禁苦笑,这就是丹师界的悲哀。永远躺在血腥之上赚银子,试问哪一个求取丹药的武者不都是手上沾满了血腥,他们丹师只不过是助纣为虐罢了。

“好吧!尊上!我一定将容将军平安送回到北冥容家!”

赐香感激的看着他,她现如今真的太累了,只想自己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她不敢告sù

容庚,不敢告sù

容馨儿,甚至连已经死了的容佳氏也骗了去。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若儿,也不是馨儿的长姐,她只是不要脸的占据了别人躯体的灵魂。她不敢告sù

他们,真zhèng

的赐香已经死在了青丘镇的毒蛇之口,自己只是个替代品而已。

可是她还是心痛的要命,容家对她的好,桃花夫人的恶毒狠辣,还有共襄……她猛地摇了摇头。也许与共襄真的有缘无分,她活该做一个飘荡的孤魂野鬼。

“云隐记着务必远离梅家,公仪恪问起来也不要说我的下落,还有提醒钟悟其防备北冥皇帝萧止,可记下了?”

“属下明白!”

“冥兽怎么样了?”赐香猛然间想起了那头可爱的巨兽。

“尊上走了以后,冥兽已经回到了冰谷,想必等着尊上去接它。”

“嗯!”赐香突然很怀念冰谷与冥兽在一起的简单日子,此番决定哪里也不去就去冰谷躲几天静静心。

云隐似乎看出了赐香的心思不禁踯躅着提醒道:“尊上,禹州现如今是梅家的地盘儿,虽然丹师们同那些政客不会有太多的交集,梅家也不敢动禹州的回春阁,但是毕竟对梅苍云尊上要小心些。”

“嗯,我明白!谢谢云隐!告辞了!!”赐香将随身的短剑带好,接过云隐递过来的琐碎银子。径直走到了容庚的马车边,刚要掀开帘子却听到里面传来容庚嘶哑的声音。

“依云!别睡了!回家了!”

赐香握着马车帘子的手顿住了些,缓缓转过身离去。她同样也承shòu不住这样的结局,有时候选择逃避不敢正面面对也是一种解脱。

她缓缓走进了茂密的丛林,目送着回春阁的车队渐渐消失在自己满是水雾的视线中。公仪恪会照顾好他们的,也算是公仪恪又还了她一分。

赐香换上普通的男装,将一头的秀发高高扎成一个精干的马尾,戴着竹斗笠,缓缓行走在热闹的集市。虽然战乱打扰了平凡的生活,但是生活依然在继xù

。若是悲伤便可以看看这些永远热闹的集市,就会从中吸取一些让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赐香肚子有些饿了,此去冰谷还有些时日,她也不急着赶路。第一次没有了那种紧迫感,却多了一种一想起来就会痛彻心扉的空虚感。不能想共襄,一想就会止不住的流泪。有时候自己在热闹的人群中走着走这便会眼前一片水雾,不得已找一个僻静地方拼命的舔伤口。

“客官你要吃点儿什么?”小二将赐香迎进了客栈。

“随便点两样,吃饱便成!”赐香至从从南昭逃出来只觉得对一切事物都看淡了几许,若不是饿的要死几乎连饭也懒得吃了。

“哦……”店小二也不防备赐香会这样说,忙应了一声儿拣着寻常的饭菜上了一份儿。

赐香将自己瘦弱的身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中,扒拉着面前的阳春面。耳边却是传来了几个闲汉的议论纷纷,不由得她不听。

“公仪家两兄弟还真的是狠呐!大公子武功出神入化,二公子竟然还是个毒师,晏城一役几乎让梅家元气大伤!”

“是啊是啊!若不是晏城距离凌云峰端木家族很近,叶长老出面调停,公仪家两兄弟断然会将梅六公子……”

“嘘!噤声!”

“对了,听说了吗?南昭武陵王共襄的亲事倒是着实的热闹,竟然血溅喜堂,啧啧啧……”

“可不是流年不利?原本的皇太子,未来的皇帝倒成了武陵王,还被未来的妻子差点儿刺死。”

赐香缓缓放下了筷子,将琐碎银子放在桌子上离开。外面正午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痛,她微微眯了眼,再睁开时却对上了一双满是戏谑的恶毒凤眸。

“赐香大师好有闲情逸致啊!”梅苍云一袭海绿色团幅图案锦袍,白玉冠将漆黑的头发束了起来,阴测测的扯着唇角盯视着赐香。(未完待续……)

第294章 冤家路窄

赐香在这万般哀伤纠结的时候没曾想竟然会遇到梅苍云,而且是在自己这般狼狈的情形下。她不知dào

梅苍云是怎么将自己认出来的,不过对方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猛地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闲聊,梅家好似在晏城打了败仗,而且输得很惨。

此番再看向梅苍云,虽然锦袍折扇风流倜傥,但是这一次身边却是没有任何跟班儿,云泥织金靴子上沾满了泥点子。手边牵着的马匹也是瘦的够可以,一看便是长途奔逃后的力不可支。

梅苍云在晏城中了枭冷的毒阵,整个梅家带来的兵力几乎尽失。他终于见识到了为什么大陆世界的人们见到毒师后会躲着走的缘故了。那样凄惨的阵势,饶是他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也会不由得心生恐惧。

他只身一人逃出了战场,隐姓埋名到了这处不知名的小镇,再往东走些路程便到了禹州那可是梅家的地盘儿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竟然在这小镇上遇到了故人。虽然赐香那丫头已经易容了,可是她易容的本事向来不高。易容之后反倒是更突出了她赐香独有的特征,加上梅苍云为了研究对手,整日里将赐香的画像翻来覆去的看,倒是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

只是此番这丫头看起来怎么给人感觉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不过听闻这丫头在南昭差点儿谋杀了亲夫,实在是有趣得很。

“赐香大师别来无恙啊!”梅苍云的凤眸中闪烁着一点点蓝光,缓缓逼近了一步。

“不劳烦梅公子挂念了,”赐香的声音是真的嘶哑了。这倒不是装的。她边说边后退了一步。手缓缓向腰间摸去。梅苍云一向惯于玩儿弄阴谋诡计。倒是没见过这家伙亲自出手,不知dào

自己存着公仪恪十年的内力,能不能一举将这个花花公子毙掉?

梅苍云哪里看不出赐香的想法,盯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下里一阵盘算。这个小镇既不属于公仪家的地盘儿,也不属于梅家的,不知dào

在这个地方动手,会不会引来公仪家无处不在的上阳影卫的斥候?

“共襄还好吧?”梅苍云看了一眼左右两边的街道。该死的,这里倒是繁华热闹。

“关你屁事!!”赐香爆了句粗口,现如今她最听不得的便是共襄这两个字,每一次听到都是一种敲骨剥髓的痛。

梅苍云一愣,没想到这么一个风姿绰绰的女子骂起人来倒也不含糊,不过她很快就骂不出来了。

“公仪恪很喜欢你是不是?”梅苍云一手牵着马,一手摸向了腰间,凤眸中含着一抹嗜杀成性的冷峻。

“关你屁事!!”

“……”梅苍云倒真的没法子说下去了,这丫头最近脾气见长啊!也不怪赐香这么刺激他,他说的两个人都是赐香现如今避之唯恐不及的混蛋。

“呵!公仪恪喜欢你这件事情人尽皆知。要是我将你抓到以后说不定他会拿整个晏城来换是不是?不不……说不定拿他的命来换他都是愿意的,”梅苍云的唇角翘了起来。笑得分外张扬。

赐香知dào

梅苍云想干什么了,突然率先发难一掌劈向了梅苍云牵着的马匹。她轻功不行,若是一会儿梅苍云骑着马追她,她断然是逃不脱的。

梅苍云没想赐香胆子竟然养肥了,胆敢率先出手,而且是一掌将自己的马砍倒了,这股子内力倒是不容小视。

“死丫头!!”梅苍云猛地祭出了追风剑,他的武功内力并不弱而且最拿手的便是这一套追风剑法,以快打快。既然赐香快速动手,他也提着剑冲着赐香刺了过去。

赐香却没有心思同他硬拼,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要在这种状况下再见到公仪恪。她实在不想同共襄和公仪恪这两个人有任何的纠缠了,更不愿意让梅苍云拿住自己去威胁公仪恪。

她自是拼尽了全力,将自己身体内的那股子强dà

内力几乎全部释fàng

出来,凝结在自己防身用的短剑上。一个是武功轻灵迅捷,一个是毫无章法猛打乱撞。

活该梅苍云遇上赐香这样的无赖打法竟然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两人一前一后缠斗着便出了小镇,斗到荒郊野外。这小镇临近晏城,也毗邻禹州,到处是山势陡峭,草木丛生。赐香借助着这有利的地形竟然连连抵挡住了梅苍云的进攻,丝毫没有落在下风。不过梅苍云毕竟是梅家六公子,许是从小便争勇斗狠,实战经验远远比赐香丰富得多。打了半日两人竟然不分胜负。

梅苍云也没想到赐香的内力竟然提升到这么可怕的地步,他自认为也不弱,可是拿着一味逃窜却又招数奇怪的赐香实在是没办法。

“停一下!!”赐香这几日连着遭受打击,虽然内力雄厚可是也架不住这样的消耗。

梅苍云则是晏城之战被公仪家兄弟几乎活捉,现如今身上的伤口还痛着,听到赐香这一样一喊竟然下意识的收了手。

“呵!乖!”梅苍云掩饰着手臂的微颤,负手而立,保持着那一抹梅家人特有的傲娇,“乖乖的到我的袋子里来,我只是将你送给公仪恪而已,他又不会吃了你!而且你们的关系那样的好,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何苦在这荒郊野外吃苦?”

“闭嘴!!”赐香喘了口气,看着四处的地形,该死的怎么才能将这个瘟神干掉。即便杀不掉也要想法子逃脱啊!她实在不敢想象同公仪恪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自己再站在他面前的情景,还不如让她去死。

“赐香大师!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不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梅苍云缓缓逼近,这个赐香现如今看起来也是强弩之末,若是自己用剑刺伤她的腿,便再也跑不掉了。到那个时候,晏城这边就可以扳回一局,何乐而不为。

赐香看着他感觉就像一匹不安好心的饿狼,心头突地一跳,摆不脱,逃不掉,索性拼了吧!再看此人的左臂似乎受了伤。依着自己的内力只要全力冲杀过去,将他的右臂彻底废掉,也是胜算在握的。

“好!谈谈!”赐香唇角不自然掠过一抹冷笑,“梅苍云你其实炼制丹药的技术很不错,只不过差了点儿火候。”

“哦?是吗?”梅苍云心头一怒,这丫头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她晓得自己在炼制丹药上面一直耿耿于怀,这一点儿倒是比不过她。却故yì

用这个话题挑衅自己,想要扰乱自己的神思吗?

“在下自是比不过赐香大师的,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赐香大师准bèi

好燕都丹会了吗?”

“是啊是啊,准bèi

好了,不准bèi

好怎么能斗得过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您呢?”

“好说好说!不知dào

南昭的武陵王怎么样了?据说伤的很重,快要死了,”梅苍云残忍的笑道。

赐香果然脚步一滞猛地顿在了那里,梅苍云要的便是这个效果,急速冲了过去一剑斩向了赐香的秀腿。

赐香大惊猛地转身可还是迟了一步,只觉得左腿一阵火辣辣的疼,却咬着牙算准了时机猛地刺进了梅苍云的右肩。果然梅苍云手中的剑应声而落,赐香的短剑也是被他震飞了去。两个人具是浑身是血,滚到一处。

啪!赐香乘机狠狠扇了梅苍云一记耳光!

“贱人!敢打我!!”梅苍云大怒刚要扇回去却被赐香揪着头发摁在了一边的石头狠狠撞了一下,登时眼花缭乱,气得他破口大骂。

“贱人!有本事不要用这种耍赖的打法!”

“你才是贱人!!”梅苍云想要反抗却被赐香用内力狠狠压制住了他之前在晏城留下的伤口,他奋力反抗却又被赐香一口咬在了耳朵上,登时痛得抽了一口冷气。还没有反应过来,右脸颊又狠狠挨了一记耳光。

“不准咬人!!”梅苍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判断真的是失误至极,都怪自己贪心竟然想着要用这个疯女人威胁公仪恪,真他娘的该死,现如今竟然栽在了她的手中。这女人什么时候变聪明了,竟然看出了他左臂有伤根本拿不动剑,而且人们不知dào

他一贯使的是左手剑法。若是左臂没有被公仪恪打伤,现如今早就将这丫头制服了。

“你还算人吗?”赐香吐出嘴巴里的血,却将手探到了梅苍云的腰间。

“贱人!你要做什么?!!”梅苍云大惊,脸色不由自主的殷红如血。人人都以为梅苍云风流倜傥,俊美无双,向来身边女子定是不少。谁能想得到,梅苍云过去的那些潇洒风流都是装出来蒙蔽他的那些哥哥们的。

给他的哥哥们留下那些个荒唐不堪的印象,想必更有利于他在梅家上位。只是没想到几次三番栽在这个蠢女人的手心里,而且他只喜欢过一个女人便是凌云峰顶的端木烟雪。但也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端木烟雪为了太子妃之位与他倒是保持着距离。最多也就是拉拉手而已,却不想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非礼。

但是两条胳膊却是痛的要死丝毫吃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赐香沾着血迹的魔爪伸向了她不该伸向的地方。狠狠盯视着她那张因为用力而涨红了的俏脸,此时逆光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仇敌,竟然发xiàn

这丫头确实很美。只是那脸色太过苍白了些!

“放心!本姑娘对你这样的贱人不感兴趣!”赐香咬着牙半跪着压住梅苍云的身子,整个膝盖都跪在了他的胸膛上,腾出一只手去解他的腰带。(未完待续……)

第295章 左右为难

梅苍云脸色憋得通红,两条手臂几乎都废了,赐香的内力又极其强悍登时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升腾而起。这在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阅历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贱人!”他怒斥。

啪!啪!赐香心头早就憋着一股无名的怒火,不曾想这该死的仇敌一口一个贱人的喊,抬手便又是两记耳光。

梅苍云从来没受过这般侮辱,凤眸也几乎瞪成了杏花眼,猛地腰间的带子一松整个外衫被拉开了。

梅苍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心头暗道若是有朝一日得以解脱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梅苍云你也有今天,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赐香几下子便将梅苍云脱得只剩下了一件中衣,用他的腰带将梅苍云的手臂反剪着绑了一个结实。

“梅六公子不是好面子吗?”赐香明艳的笑容里第一次透露出一点点残忍,却又有着慑人心魄的魅惑。

梅苍云心头一阵阵发虚,瞪着眼眸:“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赐香抬脚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想当初你在河阳城怎么羞辱与我,我便也还回去。我赐香可不是那种大度的女人,很抱歉小肚鸡肠的很。”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梅苍云从地上拽了起来,挑着他的下巴冷笑道:“梅六公子也算是个风流人儿,我这便将你绑着送到这小镇上的烟花之地去,想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姐姐们一定会对你这样的俊俏公子分外感兴趣。”

“你敢?”梅苍云剧烈的挣扎起来。这女人果真毒如蛇蝎。他虽然应着风流的名头可却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这要是被一群烟花之地的女人破了身子。以后梅六爷就不用活了。

“怎么不敢?”赐香觉得报仇的感觉很是畅快淋漓,似乎将她之前的痛苦稍稍冲淡了一点点。

梅苍云此番千算万算就是错估了这女人的武功内力,只想的她是一介弱流女子,即便是吸收了公仪恪的十年内力,也不会强到哪里去。怎么每一次输给她都是因为自己低估了对手。还是这女人越变越强?

赐香将他拖行了几步突然掉过头冷冷笑道:“你这样的模样更适合送到小倌馆里去,做兔儿爷更合适!本姑娘身上正好缺了赶路的盘缠,哼哼哼!委屈梅公子了!在这之前我会将你的穴道封住,想必那些人也会怜香惜玉的。保不准那个大爷看上了你。带回家去,你梅苍云一辈子不愁吃喝也是好的。”

梅苍云身子一个哆嗦,终于松了口服软:“赐香大师!我们别闹了好不好?这样吧!你若是将我送到禹州,我就在燕都大会上乖乖听话,甚至主动认输!”

“呸!本姑娘向来在丹会上凭借的是真材实料,哪里像你这小人背后使绊子,不要脸!”

梅苍云侧过脸还是受了赐香这唾面之辱,心头虽然恨得牙痒痒,却是惊慌失措了。这要是被人发xiàn

自己堂堂梅家六公子,大陆世界少年有成的丹师。被人发xiàn

养在小倌馆里,到时候真的应该去死了。

“好吧!你将我送到公仪恪那里好不好?”梅苍云知dào

公仪恪虽然冷面无情最起码不像赐香这般荒唐。到时候哪怕被公仪恪杀了。也好过这样丢人现眼。梅苍云虽然老是践踏别人的尊严,自己却是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yào



“现在想起来求饶了?”赐香被梅苍云曾经害得够呛,这一次哪里能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不禁齿冷道,“梅苍云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太贪心了不好。我今儿就给你一个教xùn

!!”

“赐香!我和你拼了!!呜……”梅苍云一看赐香是来真的,刚要抬起腿拼死反抗却被赐香点了穴道,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浑身软软倒在了地上,赐香用树林子的木头绑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将梅苍云拖了上去。这人不太老实,只有将他彻底弄瘫了才能好好报复他之前带给自己的那些不共戴天之仇。

她刚拖着梅苍云向前走了几步,快要出乱石堆的时候却不想前面传来一阵阵马蹄翻飞的震颤。

赐香忙趴在了梅苍云的身边,隐藏在巨石后面。梅苍云仰面朝天,浑身被制住了,耳朵却是灵敏的捕捉着这一个不寻常的声音。这么多的马匹定是军营中的将官。

此处是梅家和公仪家交错的地方,若是碰到了自己梅家的将官那便好了。快点儿来!你们这些蠢猪不要只停在树林边说话啊!快进乱石堆中看看你家被绑的死死的少主啊!

赐香此时也是紧张万分,怯怯的探出头看过去却看到一队劲装男子停在了树林边休息。

“长公子这几天快要急疯了去!”

“是啊!赐香大师也真是的,将自己的老爹属下托付给了长公子照料自己却跑的无影无踪,怎么得和长公子就生分了呢?”

梅苍云心头嘎登一下,竟然是公仪恪的人,该死的,这下子自己便真的完了。他此时却听到了身边这女人的抽气声,没有丝毫的动静,莫非是她也在躲着公仪恪?

这倒是奇了怪了!梅苍云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心头满是惊诧莫名。公仪恪同这女人决计是好得不得了,怎么现如今好像有了隔阂似的。

赐香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对于公仪恪她现如今实在无法面对。

“哎!听说了吗?赐香大师同南昭那个共襄崩了!”

“是啊!听闻赐香大师差点儿将共襄那厮一刀杀了!”

“若是如此,长公子此番不是……”

“嘘!长公子的事情我等不要背后议论了?办好长公子交代的差事为好!”



现如今公仪家和梅家势不两立,梅苍云那个混小子也不知所踪,赐香大师却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到了这交界地儿,千万不要再被梅苍云那厮暗算了为好。”

“走吧!走吧!歇够了赶紧的去找人!!”

仰面躺着的梅苍云不禁苦笑,自己现如今这处境还值得公仪恪担心吗?不过真奇怪,赐香这女人怎么也躲着公仪恪,这样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不过随后想到了小倌馆,心头的那点子窃喜又沉了下去。

待到一行人走远,赐香轻轻吁了口气,却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带着梅苍云这么大的一个包袱跑路倒是分外的不合时宜,可是将他这么放了更不妥当。

若是半道上丢在这里,可是依着这家伙的狡诈阴险,一定能够逃脱。到时候他已经知dào

自己的大体方位搞不好自己便会栽到了他手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真的要命的很。怎么在这节骨眼儿上,碰到了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她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看着梅苍云,突然计上心来,此人倒也留在身边的好。这片儿地方公仪家的人可以来,梅家的人也可能出现,万一有个什么差错,自己可以将他拿来当挡箭牌用用。

想到此处,赐香将梅苍云丢到了乱石堆中,自己拿着他之前身上剥下来的外衫走进了树林中换下了自己的女装。将头发用梅苍云的白玉冠束了起来,加上梅苍云的那些折扇,玉佩之类的家当,简直就是一个俊美的年轻公子。

她将自己的衣衫拿到了梅苍云的面前,梅苍云看着赐香男装打扮倒也多注目了一会儿。这女人倒是穿什么像什么,而且更是显出了一番别样的俊逸出尘,不禁心头暗自赞许。随即恼恨的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竟然对她有了一丝的欣赏。

“六公子!你这样的细皮嫩肉倒是更像个姑娘家!”

梅苍云口不能言只得任凭赐香摆布,凤眸几乎瞪出火来,恨不得将赐香烧成灰烬。

“别急,我先用内力将你的骨头缩进去些,不然怎么穿得上我的衣服!”

“嗯!”一阵绞痛袭来,梅苍云浑身的筋骨被赐香强dà

的内力生生缩了进去。额头间顿时疼出汗珠来,眼眸中已然是死灰一片。

赐香将自己的衣裳套在了他的身上,还将他乌漆漆的长发绾了一个圆髻,想了想又将一根木头用短剑刻出了几个花样儿,当做簪子别在他的发髻上。随手扯了一把凤仙花儿,挤出汁液擦在了梅苍云的脸颊上,倒是粉雕玉琢的美人坯子一个。

“娘子!虽然简陋了一点儿,将就着戴上,赶明儿将你卖了后,我自会给你置办金银首饰。哈哈哈!”赐香笑的毛骨悚然,梅苍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非这死女人在南昭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心理变态了不成?

赐香收住了笑容,站了起来其实心头真的是苍茫的很。想要去禹州的冰谷可是那是梅家的地盘儿,想要去北冥却不敢面对容家人,茫茫世界陪伴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梅苍云躺着从这个角度仰望着瞬间收敛了笑容的赐香,如墨玉般的长发迎风被吹的散乱,精致眉宇间竟然是化也化不开的浓浓哀愁。就这样他心头的某一个角落好似嘣的一声裂开了,竟然有一点点痛。

扪心自问若是这丫头被自己抓住了,一定不会搞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么杀,要么利用。其实归根结底,她还是心软没有下手杀掉自己的勇气。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这是梅苍云第一次对赐香生出的别扭情绪,一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沉沉静思的时候才回忆起多年前这个瞬间,仰视着那个孑然而立令人心疼的女人。他才明白自己当时的别扭情绪应该是叫怜惜吧!(未完待续……)

第296章 杀人灭口

赐香拿出剩下的琐碎银子从农户家中买了些吃的东西雇了一辆牛车,向着禹州方向走去。公仪恪指定想不到赐香会反其道而行之,越是梅家的地盘儿危险,越是决定于这危险之处求生存。

其实她真的想去冰谷见见冥兽,过那样一种远离人世的安然日子。

梅苍云被彻底当作了小媳妇儿,围着厚厚的棉被半躺在了牛车里,白皙的脸隐在了厚重的皮袍间。赐香倒是待他不薄,害pà

他冻着了还买了一件羊皮披风将他罩起来。

她却同赶车的车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知dào

梅苍云被绑得死死的晾他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这位爷,你家媳妇儿莫不是病了?也不大爱说话!”车夫四十多岁,看了一眼后面的半躺着的梅苍云,觉得这小娘子真的美得没有天理了。这一对儿夫妇一看便是郎才女貌的璧人。

“呵!”赐香压着嗓子道,“是个哑巴!月子病!好不了了!”

月子病?!!梅苍云眼角一阵抽抽,恨不得杀了她!

“哎!这病说好得快也快,说是要命也是有的,也不知dào

可曾留下一男半女?”



甭提了,”赐香看到这赶车的老汉也是个有意思的,随意应付道,“扫把星一个,孩子一生下来便夭折了,偏生以后怕是不能生了!”

“这可难办了,”老汉同情看了一眼赐香,“不过也可以再娶一房。”

“是啊!摊上这不下蛋的母鸡,明摆着让我绝后嘛!不娶还能怎么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老汉又感叹了一句。

后面的梅苍云几乎要气炸了肺。本来暗自运行内力想冲破被赐香阴寒内力封锁的穴道。一听赐香竟然说他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岔了气。差点儿内力乱窜走火入魔。忙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说话便到了禹州城外,越来越多的梅家标志显现出来。梅家军来来往往巡逻着,梅苍云的眼睛都放光了,不停地冲那些木头疙瘩一样的梅家人使眼色。

奈何梅家人的想象力还没有到了将他们一向风流倜傥的梅六公子看成是羞涩小媳妇儿的那种程度。

“站住!干什么的?”最近公仪家进攻的势头很猛,禹州城如临大敌,对过往的百姓自是盘查的严密一些。

赐香忙躬身陪笑拿出两块儿琐碎银子悄悄塞进了为首的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手上,陪着笑道:“军爷。在下的内人病了,赶着进城求郎中瞧瞧,还请军爷给个方便。”

牛车上的梅苍云早已经被赐香兜头罩了一个严实,几乎连眼睛也捂住了,明明知dào

梅家的兵丁就在眼前,可是却口不能言,连瞪一眼传递消息也不能的。

“呵!这小娘子倒是娇嫩!”另外两个盘查的梅家兵丁随意掀开了罩着梅苍云的皮袍子,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来。三年睡军床,母猪赛娇娘。不禁在梅苍云柔软的腰肢上偷偷掐了一把,又将那皮袍子盖上了去。

梅苍云一口血差点儿喷了出来。一路上运行的内力几乎要将被赐香封住的穴道冲开了,却最后被一个好色梅家小兵丁破了功。

赐香哪里瞧不见两个兵丁对梅苍云动手动脚。惊吓之余倒是差点儿憋不住笑了出来。

“走吧走吧!!”

“谢谢军爷,”赐香忙催促车夫赶着牛车赶紧的撤离此地,来到一家客栈下了车,付了银子随即连拽带拖将梅苍云扶进了客栈。

她害pà

梅苍云冲破穴道逃走,不得不要了一间客房,小二送来了热水热饭,赐香将就着吃了一点儿。才想起了梅苍云头上的皮袍子,一把扯了下来。

梅苍云早已经咬牙切齿,整个额头都被悟出了汗珠子。赐香端着一碗面条蹲在他面前:“宝儿乖!张嘴!”

梅苍云一看她又来折辱自己,愤愤的别过脸去。

“呵!不吃是吧?好!我吃给你看!这里有梅菜肉丝,卤鸡蛋,热腾腾的阳春面,哈!还是双黄蛋!乖!吃一点儿!啊!张嘴!!”

梅苍云额头的青筋几乎要爆裂开来,很想破口大骂可是该死的哑穴被点了。他闭上了眼眸,眼不见心不烦。暗自却将那股子真气再一次运行开来,只差那么一点点了。这丫头的内力虽然厉害,但是点穴之功却是不敢恭维,稚嫩得很。

只要自己再熬一会儿,就能逃出升天,到时候不将她剥皮塞草难解心头之恨。

耳边传来了赐香大口喝汤的声音,自己跟着这蠢女人已经走了一天的时间了。此番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一向是贵公子的舒服日子过惯了的。何时这般狼狈,可是那股子若隐若现的饭香勾着他的魂儿,让他始终静不下心来运行真气。

“呵!我还以为梅六公子宁死不屈呢!想吃?”赐香挑着面条冷冷笑道。

梅苍云怒目而视。

“什么态度啊?‘赐香最近心情糟透了,心眼儿难免比往常小了几分,折辱起梅苍云来倒是得心应手。

“想吃的话,给爷笑一个!”赐香深受单涛那些话本子的影响,调戏起人来也是分外的不留情面。

梅苍云的咬肌绷得紧紧的,终于忍下了心头的怒火,冲赐香真的挤出了一抹温柔妖媚的笑容。

赐香端着碗的手狠狠抖了一下:“吓死人了!您老还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说罢也不再逗弄梅苍云,拿起筷子夹着面条送进了他的嘴巴里。梅苍云饿狠了,也不在乎这别扭的姿势,吃了起来。此番心头却是又变了几许,从来没有人能如此贴近自己,赐香身上那股子淡淡的杜若香气随着面条的热腾腾的饭香阵阵袭来,竟然让梅苍云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娘亲喂自己吃饭的情景。

虽然这有些尴尬,可是这感觉确实很久没有回想起来了。娘亲被正室夫人设计害死后,梅苍云便将这种温暖的感觉狠狠封了起来,以至于在今后的岁月中他都可以淡忘温暖。拿着别人的生命如草芥,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才造就梅家六公子如今的身份地位。

他作为一个庶子,又不是长子,娘亲只是一个偶尔被老爷看上的丫头,机缘巧合怀了他,便做了老爷的通房丫头。所有这一切的取得梅苍云都是靠自己一步步拼出来的,自是不容易。因为不容易,他的心变得坚硬如铁。没想到包着坚硬外壳的心竟然被这个丹师界的死对头砸出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吃饱了吧?”赐香拿出帕子将梅苍云的唇角擦了擦,看着他微微闪烁的凤眸,竟然愣了一愣。梅苍云这是什么表情?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

她将碗随意地放在了一边,拿出了腰间的短剑,再抬眸时冷冷盯视着梅苍云。

梅苍云不想这女人说变脸就变脸,倒是吓了一跳。

“梅苍云,好好谈谈!”赐香似乎克制着什么令她恐惧的东西,握着短剑的手指向了梅苍云的颈项。

这一下梅苍云真的受到了惊吓,原来刚才吃的是断头饭啊!

“梅苍云,你我萍水相逢,你却在河阳城设局害我,是不是你欠了我一条命?”

梅苍云心头不禁倒苦水,这家伙原来是要算总账了,忍着心慌加紧运行真气冲破穴道。

“后来我虽然活了却连累了枭冷,后来我不得不去桃花谷救他,九死一生,你说你是不是又欠了我一条命?”

梅苍云的额头渗出些汗珠来。

“后来禹州城外你该是存了想杀我的心思对吧?再后来你陷害云隐,我不得不去冰谷救人,差一点儿就回不来了。算一算你欠我几条命?”赐香的剑锋逼近了梅苍云的脖颈,浅浅割破了一条口子。

“梅苍云,我本来还觉得你是一个很有才华和天赋的人,此番看来倒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账东西,你说该不该杀你?”

梅苍云只觉得脖子一阵阵发凉,心如死灰之下猛地抬起了头直直盯视着赐香的眼睛。

赐香知dào

这里是禹州梅家的地盘儿,她可不想再带着梅苍云这样一个混账了。只想的将他杀掉,然后必然引起梅家人的混乱,自己乘着混乱之机就能避人眼目去冰谷了。

但是看着梅苍云的眼睛,倒是不好下手了。她从来没有杀过人啊!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盯视着自己,死在自己的剑下。赐香竟然犹豫起来,不知dào

该怎么下手。

梅苍云却是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那抹赐香惯有的善良,不禁狠下心赌一把。眼眸一眨不眨盯视着她,看她如何下手?

赐香紧紧握着剑柄这一剑却是怎么也送不进去,之前在南昭逃路的时候与陶家护卫拼杀,气成那个样子也没有下狠手多半是砍杀对方的下盘,让他们跟不上来。这一番却是要像宰杀一只羔羊一般,明明知dào

梅苍云就是一个魔鬼根本不是好人也不是待宰的羔羊,可就是下不去手。

梅苍云的唇角缓缓渗出一抹讥诮的笑容,随即忙又平复了下去,倒是显出一派安然的神态。

赐香被他激怒:“混账东西!你吃定我不敢下手吗?罢了!这便要了你的命!”(未完待续……)

第297章 救还是不救

梅苍云冲破了体内穴位的束缚已经天色大亮,他缓缓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到底是公仪恪狠辣竟然破了他的左手剑法还将他的左臂几乎彻底废了。若是想在短时间内好利索了,看来还要颇费一番功夫的。

倒是被赐香刺伤了的右臂虽然疼得已经麻木了,可是却还能微微动几下。

他忍着痛咬着牙将身上的女人衣裳剥了下来,右臂的剑伤裂开了,疼得他喘了口气。好在自己赌赢了,那丫头看来真的没杀过人,竟然将自己绑住扔在了客栈里。

呵!区区一条绳索就想绑住我梅苍云?梅苍云咬着牙将头发上赐香做得柳木簪子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却又顿了顿,缓缓弯下腰去将那簪子捡了起来贴身放好了。

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许是抽风了吧?竟然觉得那粗糙不堪的柳木簪子比得过之前任何名贵的头饰玉冠。

梅苍云也顾不得披散着的头发,一脚将门踹开,门外的店小二看到梅苍云这幅打扮不禁吓了一跳。昨儿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今儿怎么出来一个身材高大,英武俊挺的男人来?

“客……客官……”

“昨夜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哪里去了?”梅苍云的声音透出无尽的清冷,字字如剑。

店小二忙应道:“回……回公子的话,您说的可是那位赵公子?”

梅苍云点了点头,还赵公子,赐香你的死期到了。

“今儿一早赵公子就出去了。还留下话说不要打扰他娘子……额……公子您……”

梅苍云忍着杀人的冲动缓缓道:“去找梅家的五爷来。就说他六弟已经到了禹州城。”

店小二登时吓傻了。这个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梅六爷!!不是吧?住在自己这样普通的一间客栈里?

“还不快着些?”梅苍云眉头一蹙,凤眸凛然,“你只管去定有赏赐!”

“哎!是!是!”店小二被梅苍云的气势震住了,忙不迭连跑带爬奔出了客栈。

不多时一队兵丁涌到了客栈门前,华丽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位身着藏青色锦袍的贵公子,正是梅五爷梅苍海。

“六弟?你怎么这幅样子?”梅苍海看到梅苍云后大吃一惊。

梅苍云也不想多说被赐香羞辱的事情,随意应付道:“五哥,晏城之役我自会给爹一个交代。那个八品丹师赐香如今正在这禹州城中。只要将她擒获了,说不定借此要挟公仪恪,晏城那边还会有转机的。”

“是吗?那便太好了,来人!”

“五爷!”

“传我的命令下去,近来警醒着点儿,下去排查一个叫赐香的女人。”

梅苍云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五哥真的是在听自己说话吗?怎么将这么重yào

的事情看得好似很淡薄一样。这种情形下,光是排查哪里能抓得到赐香那个女人,应该是全城戒严,一家一户的客栈包括每一间丹阁去搜。

“五哥。我觉得你应该下令将禹州城的丹阁好好查一次,尤其是赐香那女人以前开的回春阁。”

“呵呵……六弟!稍安勿躁!你也是晓得。丹师们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儿,现如今战乱频繁,更是需yào

他们的帮忙。用人之处切不可将事情做的绝了,赐香那女人既然进了禹州城那便不会短时间逃得出去。倒是六弟要不先换身衣裳随我去见父亲吧!”

梅苍云一愣:“父亲来了?”

梅苍海苦着脸道:“谁也没想到公仪恪那个疯子竟然势头如此之猛,我们虽然借助着勤皇的名号,也算是正义之师。可是那厮竟然也效仿皇甫少宇自立为王,气势嚣张得很。与燕王勾结,东西两路想要合围燕都。如今皇家震动,爹觉得一定要保住梅家在禹州城的根基,所以亲自来了。只不过为了避人耳目,没有上岸来。也是刚到,就在岸边的临风别院。”

梅苍云知dào

如今事态严重,自己丢了晏城更是加重了梅家的危机。忙随着梅苍海乘着马车去了禹州城江边的梅家临风别院。

“六弟!你的手臂怎么了?”梅苍海与他同乘一车,自是发xiàn

了梅苍云手臂的问题。

“无妨,受了些小伤而已,”梅苍云话音刚落便觉得马车一阵微颤,忙要掀开帘子看去,却不想梅苍海的手中剑快速刺向他的胸膛。

梅苍云瞬间明了,猛地抬腿将梅苍海刺过来的剑锋踢开,可还是被狠狠划开一条口子。却也凭借着内力翻身滚出了马车,再抬起头看去这哪里是临风别院分明是凄风荡荡的江边乱石岗。

“梅苍海!!”兄弟间的脸皮正式撕碎了去,四周已然围上了十几条黑影,具是梅苍海最为心腹的手下。

梅苍海早已经知dào

他的这位六弟不简单,左手剑法使得淋漓尽致的。可是晏城的密探早就将消息传了回来,梅家六公子被公仪恪重创,生死不明。此番在客栈中看到了他的面色表情便也猜的七八分,他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六弟此番输得却是很惨。

“六弟!没想到你受了伤身手还这么好!”

梅苍云吐出一口血冷冷笑道:“梅苍海!大哥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做?”

“六弟,你此番在晏城输了一招,大哥得势是迟早的事情而已,若是我将你的脑袋献给大哥,说不定将来天下初定,大哥荣登大宝,少不得我的一份荣华富贵。”

梅苍云没想到现如今三家分朝,东昊国眼见着便是他们三家的囊中之物,皇甫家族已然没落。只是在这结局未定之时,梅家自己倒是迫不及待的生出了这内讧实在是令人寒心!

要知dào

公仪家的所有势力都倾巢出动压在了他驻守的晏城一线,势必要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这样的情形下。他梅苍云拼了命在晏城与公仪兄弟两周旋月余。才给梅家在燕都的部署打下了绝好的基础。可是这些混蛋到到头来却是要他的命!

梅苍云的左臂软趴趴的耷拉着。右臂勉强握着刚才从马车里翻滚出来时从侍卫身上抽出来的宽背刀。

“梅家有你们这些人真是悲哀啊!呵呵呵!”梅苍云苦笑道,“别人还没有动手,自家兄弟倒是狠辣起来。梅家若如此迟早会败在你们的手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公仪恪的对手!”

“这个就不劳烦六弟你操心了,五哥心疼你从小孤苦无依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心腹武氏兄弟我已经替你送到了地下,你不会太过孤单的!”

“谢谢五哥了!”梅苍云倒也横下一条心,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到头来没有死在赐香那个仇人的手里,反倒要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中。仇人尚且存着一丝不忍。兄弟却是如狼似虎。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还有一阵阵的无力感袭来。

“谁!”梅苍海突然抬眸向江上看去。却见江边的小舟上泊着一条乌篷船,船中悠悠然然的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

“哟!你们梅家这是做什么?”赐香站立在船头,一袭银色男装倒是在风中显得英姿飒爽。

她本来决定乘着小舟顺着水路出城,没想到却在荒芜的江边乱石岗上碰到了被自家兄长围杀的梅苍云。

这个臭小子果然有几分天分倒也自行冲破了穴位,而且时间这么短。本不想看这窝里斗,狗咬狗一嘴毛,都死了活该!可是自己曾经经lì

过被庶妹逼死的痛楚,对梅苍云无缘无故生出些许同情来。

她本来想要离开,可是却兜兜转转的将乌篷船划到了岸边。梅苍海今天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梅苍云弄死,叫过来的属下都是自己的心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dào



偏偏不巧碰到了这个好似不是很好惹的女人,不过这女人与自己的六弟向来结怨颇深。只要先收拾掉梅苍云。再想法子将这女人抓了去,说不定还真的可以逼迫公仪恪让步。到那个时候,梅家甚至都不属于大哥,而是他梅苍海的。

“赐香大师!今儿梅家清理门户!还请赐香大师行个方便!”

赐香端着茶盏缓缓抿了一口笑道:“你们随意,我看着!”

梅苍云几乎咬破了唇,真是讨厌的紧。临死的时候都还要受这女人羞辱,实在是不甘心啊!

“动手!!”梅苍海的眼眸中掠过一抹狠辣,依着梅苍云对赐香做过的那些混掌事请,赐香不过来补刀他梅苍云就算万幸了。

梅苍云咬着牙同那些蒙着面的梅家属下缠斗在了一起,虽然内力绵长可是架不住车轮战术,不多时便被打倒在地。

“梅苍云!瞧你那个怂样儿!拿出当年河阳城祸害别人的狠劲儿来啊!”赐香拍掌大笑。

梅苍云半跪在地上,身上到处是血迹斑斑,也不理会赐香的聒噪。凤眸血红,俊美的脸庞上溅满了血迹,却依然抬着高傲的头看着缓缓逼近的梅苍海。

“六弟!滋味如何?”梅苍海突然一脚将他狠狠踹了出去,梅苍云吐出一口血来。

“服不服气?”梅苍海见不得梅苍云那副高傲的样子,平日里他滔滔不绝足智多谋,深得父亲喜欢,他早已经嫉妒成狂。

“我……”梅苍云喘了口气,鲜红的血顺着俊朗的下巴滴落下来,转过头却看向江面乌篷船上看起来悠然自得的赐香。

他抬高了声调大声说道:“我梅苍云生平最佩服的人倒是船上的那个臭娘们儿!呵呵!梅苍海别看你堂堂七尺男儿,说真的你给那丫头提鞋都不配!!”

“好!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死!呵呵呵……”梅苍海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298章 走投无路

赐香的银色身影在梅苍海的剑锋抵达梅苍云的咽喉处猛地掠过,她如今内力强劲,单手一把将梅苍云从重重包围中拽了出来。

梅苍海狠狠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赐香竟然会救自己的六弟,而且这丫头的武功似乎越变越强了。只是打法招数都是乱七八糟,最擅长的竟然是逃跑,将围着的黑衣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后拽着梅苍云便跃到了船上。

真是半道杀出来的瘟神,气的梅苍海直跳脚。赐香那乌篷小船本身就轻快灵便,待到梅苍海调动官船追了过去的时候,茫茫的江面上哪里有赐香和梅苍云的影子。

眼见着日近正午,赐香也不敢随意乱动将乌篷船划到了一处僻静之地,藏在了芦苇丛中。这片芦苇荡面积很大,很适合藏一条小船,即便是有人寻来一时半会儿也发xiàn

不了他们。

“贱人!自己将伤口清理一下!”赐香也不知dào

在和谁生气,兴许只是气自己怎么会想到要救梅苍云。

梅苍云此番伤的极其厉害,一直强撑着的右臂再也抬不起来了,拿着赐香扔过去的疗伤药却是连盖子也拧不开。

赐香蹲在船舱口看着外面的情形,转头看了一眼梅苍云却发xiàn

他根本没法子治疗那些伤口。

“贱人!”赐香狠狠骂了一句,“我真应该将你丢在那乱石岗上!”

梅苍云凤眸中却是蕴满了笑,即便是赐香骂自己贱人也觉得好听得很,就像天籁之音一样。他也很意wài

这丫头竟然会救自己。实在是不知dào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嗯!”梅苍云闷哼了一声。赐香的手很是粗暴。将他沾满血的衣襟撕开,上药的时候使劲儿搅动着他身上的伤口。

“为什么救我?”梅苍云抬眸深深看向了赐香,见她虽然粗暴却也专注的将自己的伤口细心处理着,额头间竟然渗出些细密汗珠,不禁心头一动。

“鬼知dào

!”赐香抬起眸子将伤药扔在了他的怀前,“有几处我不方便,你自己上!”

梅苍云的手臂稍稍动了动,却还是抬不起来。也不好意思让赐香看到自己那里,别过了脸:“腿上的伤,无妨。”

“无妨你个奶奶!!”赐香火冒三丈,不禁爆出粗口,“你腿上的伤治不好,就跑不快,是要拖累人的知不知dào

?我就知dào

你小子不安好心!哎!梅苍云!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什么了?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要我的命?!!”

梅苍云虽然狠毒但也是世家公子,从小接受着那些贵族门庭的礼仪,此番看到赐香粗鲁的另一面倒是颇感诧异。不过心头竟然觉得这样的赐香大师倒是蛮可爱的嘛!

“对不起!”梅苍云低声道。

“什么?”赐香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不相信从梅苍云的嘴巴里竟然会说出这三个字。“你是对我说的吗?”

“对不起!”梅苍云突然挣扎的爬了起来冲着赐香缓缓跪了下来,拜了一拜。“河阳城,魔教桃花谷还有禹州城的那些事情,对不起!”

“对不起!!”赐香不禁苦笑,想起了过往的种种委屈,猛地一把将他的领口揪了起来,“梅苍云!你不觉得你这对不起来太迟了吗?若不是你,我哪里会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就是想好好炼制丹药赚个小钱,我惹着你们什么了?啊?!!”

你们这里面当然也包含着共襄,公仪恪还有枭冷那些混帐们!她就是想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可是却怎么也简单不了。心头的痛楚弥漫而上,淹没了心,眼泪不禁落了下来。

梅苍云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对手,看着她黑漆漆的明亮眸子里那抹清亮的泪水,突然之间竟然有些心疼。他俊挺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哭关自己屁事儿?为什么看着会心疼?

“喂!不要这么哭哭啼啼吧!好得你也是八品丹师!咱们两个还要在燕都丹会一决雌雄,不要让我这般看不起你。”

“滚!”赐香将梅苍云狠狠推倒在了船舱的甲板上,抹了一把眼泪,一把将梅苍云的丝绸裤子扯开。

“喂!你能不能淑女一点儿?”

“老娘要是淑女了,就该直接将你丢进江里喂鱼虾去!”赐香手劲儿很大,待看到梅苍云腿上的伤口时不禁也倒吸了口气,竟然被一刀从膝盖骨直接延伸到……

她腾的一下脸红了,怎么伤口延伸到了大腿根儿上?这怎么包扎?

梅苍云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白皙的脸庞比赐香还要红上几分,不禁喏喏道:“算了吧!”

赐香咬着牙,其实梅苍云腿上的这一道伤比他胳膊上的严重多了。这家伙竟然吭也不吭气,跟着她跑了这么远的路。果真是魔鬼啊!对自己都这么狠!

赐香觉得自己不光是上一世,肯定是上上世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惹了这么多不该惹得大小混蛋们!

她蹲下身子,咬着牙不得不替梅苍云腿上的伤口上药,该死的,真是尴尬到家了。好死不活遇到了这个瘟神,好不容易甩脱,怎么这家伙要死的时候被她碰上了?

梅苍云只觉得赐香的小手温软冰凉,将疗伤药一点点涂上了自己的腿上,尤其是那个大腿的内侧伤口。觉得一阵阵激流来回的窜,只感觉呼吸有点儿困难。却又不敢喘气,整个人绷得像一张弓。就像遭受最难熬的酷刑一样,简直是受不了了。

啪!赐香将他的伤口上好药后,突然甩手给了梅苍云一记耳光。

“为什么又打我?”梅苍云被打懵了。

“畜生!”赐香转身走出了船舱。

梅苍云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猛然间觉得是不是自己刚才不对劲儿的喘气声让她察觉了。想到此处,更是觉得脸颊烧得厉害。又疼了几分。要知dào

他现如今真想死了算了。各种丑态都被自己的对手看了一个光。

一连三天。他们都躲在了这芦苇荡中养伤,直到第四天夜色来临,赐香端着一碗鱼汤走了进来,没好气的蹲在梅苍云面前:“胳膊能动吗?”

梅苍云无力的点了点头,赐香这丫头炼制的伤药还真的挺灵,忙抬起了右臂端过了碗:“谢谢!”

“谢什么谢,喝完,赶紧的滚蛋!”赐香最近倒真的将梅苍云当做了撒气桶。

梅苍云的左臂使劲儿动了动还是抬不起来。右手端着的碗也是哆哆嗦嗦得很。

赐香实在看不过眼去,抢过他的碗抓着勺子盛着一勺子汤凑到了梅苍云的唇边:“我真是欠了你的!”

梅苍云苦笑:“赐香姑娘,有劳了!”

“别给我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是个什么货色,我赐香自是清楚的,只是看着你还有些炼制丹药的天分。少了你这么一个对手实在是不爽得很,所以才救你。谢我的话缓缓再说!”

“赐香姑娘,我只是想说的是不要试图去冰谷,”梅苍云的伤势好了许多,凤眸中又带着几分深深浅浅的笑意。令人看不懂个中的深意。

赐香一愣,心头却是转了几转看着梅苍云:“你说不去就不去?我偏要去!你若不想去的话。正好你就留在这儿。”

“你将我丢在这儿,我会死的!”梅苍云的眉宇间掠过淡淡的忧伤。

“切!你会死……”赐香猛地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起来,眼睁睁看着梅苍云快如闪电般的出手将她的穴位点住了。

“哎!赐香姑娘需yào

我教你到什么时候呢?怎么防备之心这么淡薄?”

“梅——苍——云!!”赐香咬着牙,狠狠瞪着他,“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梅苍云的手掌轻轻堵住了赐香的唇,微微一笑:“你的药很好用,其实第二天头我的手基本上就能动了。没想到公仪恪伤了我的左臂,你也能救过来,这分天赋梅苍云甘拜下风。”

“我他娘的真傻!”赐香突然不生气了,别过了脸,看着天上的月色清亮,“我他娘的傻到应该去死!”

梅苍云脸上得yì

的笑容陡然消散了,看着她僵直的身子倔强的靠在了船舱口一动不动。脸上满是失落和悲戚,突然觉得奇怪自己不应该会将她气到这种程度吧?

梅苍云端起碗走到泥炉子边盛了满满一碗汤走了回来学着赐香的样子蹲在她面前:“喝吧!我喂你!”

赐香知dào

梅苍云是个记仇的家伙,可不像自己。此番自己一路上羞辱他,他这便是还回来的。

梅苍云神情倒是严肃的很,赐香也不拒绝含着一口汤突然尽数喷到了梅苍云的脸上。

咣啷!梅苍云终于怒了!将碗摔到了甲板上拔出了赐香腰间的短剑:“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赐香垂首呵呵笑着,像是遇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情,却也不看他而是抬眸看向了江上硕大的月影,唇角满是苦涩的笑:“动手吧!我知dào

你同我不一样,你绝对会下得去手,所以你才是最后的赢家。杀了我,你便是燕都丹会的胜利者,这样也会借着高品级丹师的名声在梅家占据一席之地。其实我也很想死的,我觉得我的存zài

就是一个笑话,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可笑的人?嗯?是不是?动手吧!动作利索点儿!”

月色映照在她精致的眉眼上,却印染出无尽的悲伤。仿佛一个美丽而又脆弱的泡沫,脆弱到只要轻轻一点便会随风而去。那一瞬间给梅苍云的感觉是,这丫头即便他不动手,也会消失的干干净净。梅苍云突然害pà

的打了一个哆嗦,他不想让她消失。

“你误会了,”梅苍云抬起袖子将赐香喷在自己脸上的鱼汤擦干净,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能忍下这唾面之辱,弯腰将她轻轻打横抱了起来,脸色尴尬道,“我只是想说冰谷不安全,我也不会将你交给公仪恪换什么狗屁晏城,我们去一个地方,我保证你会喜欢。”(未完待续……)

第299章 归家

“我此番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梅苍云将赐香抱进船舱中的竹席上,扯过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动作温柔的有些诡异。

“梅苍云你又想玩儿什么阴谋?”赐香恨自己关键时刻为什么要心软将这头白眼狼救了下来。

梅苍云的凤眸中倒是没有以往的算计,苦笑道:“赐香姑娘,我现如今与你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若是你被梅家人抓住后还能存着一线生机,对于我来说只能死路一条。我比你更想逃出禹州城!你明白吗?”

“放开我!我们各奔东西!”赐香听他如此一说倒也有些踯躅,可还是不信任的瞪视着他。

“赐香姑娘我也不想你自投罗网,偏生你又不信我,在下只能唐突了!”

“你这样待我让我怎么信你?”赐香怒目而视。

梅苍云捂着额头,平静了一下心情,许是自己以前对这丫头做过的坏事太多了些,以至于现如今这丫头会如此的排斥他。

“总之你不能去冰谷,此番梅苍海想要杀我的意图暴露,一定会全城搜捕,尤其是各个出城的关口定是重中之重。所以现如今最好的法子是反其道而行之,我们这便弃船上岸,混进禹州城的驿馆中去。”

“你什么意思?”赐香冷冷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我们混进禹州城的驿馆去,近来梅家同公仪家拼的你死我活,禹州城四周早已经情势万分紧张。梅家,公仪家。还有燕王三股势力相争。倒是便宜了端木家族。端木家族素来只管着丹师界的事情。与这朝政方面倒是很少插手,这下子成了三家争相拉拢的对象了。”

“那又如何?”赐香心头一动,她不是那种说不进去话的人,合理的意见也是能接受的。只是不喜欢由梅苍云决定自己的未来。

“赐香姑娘不妨随我一起去一趟端木家族的凌云峰顶,”梅苍云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赐香一愣,凌云峰顶?前世自己居住的地方,难不成此番便要回去吗?她实在不想回去,不想看到端木烟雪那张脸。其实是不想面对凌云峰顶的那段痛苦时光。

“梅公子说笑了吧?”赐香冷冷回应,“我素来与端木家族不和,此番巴巴地赶过去岂不是遭人嫌弃?不若梅公子将我放了,我去我想去的地方,你呢,呵!”赐香冷冷一笑,“原就是端木家族的座上宾,怕是他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梅苍云顿了顿突然脸色整肃了许多:“明早端木家族在禹州城的丹阁要搬回到凌云峰顶去,这是端木泓良一贯的做法。明哲保身吧!所以他一定会从梅家和公仪家的地盘里同时撤出来,不会参合到这乱世纷争中。明早是最后一家丹阁要离开。我们乘机混进端木家族的队伍中,出了禹州城不是梅家便是公仪家的地盘儿。所以最好的出路便是在凌云峰顶。

“我不去!你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赐香凝眉道。

“等到出了城我自会解开你的穴道,到时候你也安全了,不过你一定会跟着我走的,”梅苍云说完此番话倒头便睡,再也不多话。

赐香看着梅苍云那张沉睡后平静的脸,恨不得一刀将他刺出一个对穿窟窿来。可是自己学艺不精,空有一身内力却不是梅苍云的对手。加上梅苍云的点穴手法实在是比自己不知dào

要高出多少倍,不得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梅苍云一向的警惕养成了他睡觉的时候分外的警醒,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便醒了过来。看到赐香此番倒是睡的正香,俊俏的脸颊满是没有任何警惕的安然淡薄。

在月色下观察了一番,梅苍云竟然羡慕起她来。划着船靠了岸,不忍心将她推醒,抱着她缓缓上了岸。

“放我下来!”赐香被他的这一番颠簸也震醒了去。

梅苍云将她放了下来,却紧紧抓着她的手。赐香从来没想到会同梅苍云这般亲密,想要甩开他奈何梅苍云只解开了她腿上的穴道,整个身子还是有些僵硬。

“别出声!”梅苍云眉头蹙了起来,这丫头实在是太倔强了,不禁说道,“我知dào

你的冥兽现如今在冰谷等着你。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将梅苍海引到冰谷去,岂不是扰了冥兽的安宁。况且那个地方据说是众多冥兽魂归的地方,若是被人发xiàn

那里面的数也数不清的冥兽血丹,冰谷还是一片安宁之地吗?”

赐香瞬间心沉到了低谷,原以为公上舟前辈的安息之地只有自己知dào

,没想到梅苍云竟然查证的这么详细?

梅苍云边带着她走进一条秘巷,边压低了声音道:“你上一次在禹州城丹会赢了龙吟我便知dào

你去的冰谷一定有问题。所以我去查了!”

“你怎么下去的?”赐香十分的好奇,那个地方除了冥兽任何人都下不去啊!

梅苍云淡淡一笑:“一个人若是想弄明白某件事情一定能想出个万全之策来,所以我怎么下去的说来话长而已,”他回答得很是简单,只是赐香哪里想得到,梅苍云根本就没去过冰谷只是根据一些自己掌握的史料古籍推测出来的。哪知dào

这个实心眼儿的丫头竟然承认了,倒是坐实了自己关于冰谷就是前丹王公上舟最后所在地的推测。

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赐香茫然无措的脸,这丫头傻人有傻福,得了公上舟的真传实属不易。

“梅苍云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赐香气急冲他踹了一脚,却被梅苍云顺势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月影移至中天,梅苍云凤眸中的光亮甚至夺目,耳语般的对赐香说道:“听话一些,若是不想我将公上舟的尸身弄坏了,将那头冥兽想法子毒死了,就闭嘴!”

赐香顿时浑身僵硬,此番不光身体受制于人,连着把柄也送到了梅苍云的手中。饶是再不甘心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不得不顺从了梅苍云的决定。

梅苍云果然诡计多端,带着赐香竟然通过端木家族丹阁的后院狗洞偷偷潜了进去。用迷魂散将两个不是很引人瞩目的小药童迷倒了,拖到了后院的树丛中。

他同赐香假扮成了两个小伙计,梅苍云运用内力缩骨,加上他模样本来清秀倒也看起来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药童。赐香是天生体态纤弱,微微易容一个俊雅的药童模样跃然而出。

第二天一早,随着端木家族的人出城的时候果然发xiàn

城门口盘查的越发严密。赐香紧拽着药童身上佩戴的端木家族特有标志的腰牌忐忑的出了城,好在端木家族也是大家族,门口盘查的兵士倒还客气一些。

饶是如此赐香身子还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边唯唯诺诺跌跌撞撞跟着的梅苍云却是入了戏一样,镇定异常。

凌云峰顶在禹州城的西面,一路上赐香发xiàn

一个很好奇的问题,怎么自己和梅苍云两副生面孔竟然没有人盘问。

她一直觉得不可思议,找到一个机会问梅苍云这来龙去脉。这一路逃出来也实在是太过顺利了些,她心中总觉得有些恍惚不安。

梅苍云将水囊递给她淡淡笑道:“不必担心,那两个小伙计前天才进的端木家族的丹阁,我们替换了他们,本来就顶着谁也没记住的陌生脸孔而已。谁会注意我们呢?”

“你怎么知dào

他们两个刚刚进的端木家族的丹阁?”赐香觉得梅苍云有时候玩儿阴谋简直同共襄不相上下。

“哼!事在人为!不瞒你说,我在禹州城的每一家丹阁都留了我自己的人,何愁这些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不手到擒来?”

赐香吞咽进嘴巴里的水艰难的咽了下去,不禁冷笑:“小女子对你实在是佩服得紧。”

“多谢!”梅苍云不露声色。

赐香倒是气结,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端木家族的车队行了大约四天的路程便到了离燕都很近的凌云峰,远远的便看到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峰跌宕。山峰的那一边是一处盆地,便是东昊国的核心燕都。

路上一对对标识着梅家火红色梅纹的梅家军来来往往甚是热闹,还有之前标志着皇甫家族的皇族标志的军队也是络绎不绝。但是从那些士兵们脸上的疲惫可以看到战事并不容乐观。

山脉的另一端便是集结起来的公仪家家族的军队还有燕王的军队,往来铁骑飞扬,尘土弥漫,不时炫耀着战争这头怪兽的利齿。

赐香已经有好长的时间没有去过燕都了,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凌云山脉,心头不禁一阵忐忑难安。这里是她最熟悉的故土,也是她最害pà

的梦魇。

她一直在逃避,没想到的竟然是在梅苍云的逼迫下重新回到了这里。

队伍来到了凌云山脉的脚下,顺着山脉蜿蜒而上的是一条长长的石头开采出来的甬道,四周是各种奇石怪峰。行走在了甬道上,下面便是万丈深渊的天堑,一直走到了半山腰。陡然间出现一个庄子,隐在迷蒙的山雾中,宛若九天宫阙。

绕过高大华丽的青铜中门,他们这些药奴药童拉着满车的药材从侧门缓缓走了进去。

赐香忙垂下头,这里到处是她的熟人,虽然自己现如今的相貌同原来的端木赐香判若两人可还是心虚得很。

“陈叔,我要你从禹州城带的那些宝石带回来了吗?”一个清脆的女声袭来,清冷中带着极度的傲慢。

赐香和梅苍云同时一怔,缓缓抬起了头看去,正是一袭华贵衣衫的端木烟雪。(未完待续……)

第300章 魂灵镯

怕什么来什么,赐香回归端木家族后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她那心狠手辣的庶妹。

梅苍云也是一愣,不知dào

为何下意识的将赐香挡了一挡,转身从车上抱下一筐不是很重的药材送到了赐香的手中示意她躲起来。

赐香倒是愣怔了,梅苍云同端木烟雪不是一伙儿的吗?此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也不知dào

该如何对待了?

梅苍云虽然近来有改邪归正的动向,可是此番自己来端木家族的凌云峰顶倒是有多半儿是被他逼着来的。端木烟雪与他素来又是亲厚的,此事不得不让她慎重考lǜ



现如今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儿,便要想法子离开梅苍云的掌控,随即垂下了头接过了梅苍云给她的草药筐子向里面的院落走去。

转过存放草药的侧院,赐香将草药筐子随意丢进了一边的花丛中,飞身掠过月洞门向后院奔去。

小的时候,没有人和她一起玩耍,她倒是喜欢自己一个人逛逛园子,与这后院的密道暗格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端木家族的凌云山庄坐落在半山腰中,依着山体而建,层层而上。最下面的一层住着护卫,再往上便是前院,分成东西两面。东面的大大小小的院落住着叔伯子弟,还有就是端木泓良平日里办事的前厅大殿。

西面各个院落住着隶属于端木家族的丹师,也是炼制丹药的场所。西面的院落再往西侧便是一个侧门,穿过去便到了凌云峰的后山。里面设置着一个种植园。种着各种奇花异草。以供丹师们炼制丹药所用。

最上面一层住着端木泓良的家眷。端木泓良一生只喜欢过端木烟雪的娘亲,却因为家族的压力不得不娶了河阳大族魏家的千金为正妻,正妻生下了赐香后身子虚弱一病不起,终究没有熬过孤苦香消玉损。

端木泓良乘机将端木烟雪的娘亲何姨娘娶进了门,生下了端木烟雪,何姨娘虽然没有正室的名分却是管着整个端木家族的后宅。

何姨娘一直为这个名分苦苦相争,奈何端木赐香的炼制丹药之术甚是高超,甚至在整个端木家族中赢得了一大批的拥护者。何姨娘成为正式夫人的梦想因为端木赐香的优秀而不得不搁置下来。

直到端木赐香死了以后。何姨娘终于被端木泓良扶正了,成为了端木家族的夫人可还是因为四大长老的阻挠没有入了宗谱。还有自己的女儿烟雪太不争气,竟然在河阳城犯下了那么大的错误。不光丢掉了太子妃的位置,而且引起了全族上下的鄙夷,何姨娘让女儿继承端木家族的衣钵一事不得不缓了下来。

赐香偷偷潜进了自己以前的闺阁,僻静的小院落中早已经荒草丛生,雕花的窗棂也已经朽坏了,进入轩阁中黄杨木的屏风上结满了蛛网。她细心地将蛛网轻轻扫落了下来,不禁一阵阵的寒心。

若是府里头的人们一个个踩高就低倒也罢了,人死如灯灭。没有人会记着自己的乖巧自己的好。可是爹爹竟然也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实在是太过分了。自己虽然死了。但是这过去自己住的闺阁竟然荒废到这种程度,也实在是不像一个父亲的所做所为。

她心头越想越是气闷,绕出了轩阁,顺着芭蕉丛走到了自己娘亲生前住的佛堂。入目更是触目惊心,自己活着的时候经常将佛堂打扫的干干净净,将娘亲生前的物品整理的井井有条。

此番佛堂的院子竟然塌了半边,而且娘亲的东西好似被一把火烧的只剩下了灰烬。

赐香猛地咬着唇,心头一阵刺痛。虽然知dào

父亲不喜欢娘亲,可是竟然薄凉至此。自己的闺阁倒也罢了,本来就是一个小辈。可是娘亲何罪之有,还要跟着自己的离去遭受此番羞辱。

她猛地转身,跃上了花墙,此番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一定要找那那对儿狠心的母女好好算算旧账。

如今赐香得了公仪恪的内力,轻功自是不在话下,本想光明正大的冲过去将她母女二人抓起来狠揍一顿。可是万一暴露自己的身份该怎么办?她对端木泓良实在是太过失望,不想再认他做父亲。不是自己不懂的人伦,而是寒了心。

乘着夜色偷偷溜到何姨娘的房中吓唬吓唬她也是好的,赐香过去的顽皮心性夹杂着怒火不禁越烧越旺。打定了主意,提气运功便跃到了后宅中最华丽的院子。

门口当值的小丫头困顿的打了一个哈欠,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那小丫头揉了揉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翠儿,你看到了什么没有?”

“没有啊!你看到了什么?”

“好似一个黑影子晃过去了!”

“别吓唬人了,最近世道不太平老爷将宅子里的护卫又加了一倍还不止,八成是你眼睛花了吧?”

“算了算了!夫人留着小姐说话,咱们一会儿还要掌灯,警醒着点儿。”

花墙上的赐香屏住了呼吸,翻进了院子里。今儿倒是轩阁里没有以往的灯火通明,当值的小丫头们大多被赶到了院子里。想必是何姨娘同端木烟雪谈论着什么机密事儿。

这倒是更增加了赐香的警惕,这母女两只要在一处密谈就准没有好事儿。所幸何姨娘和端木烟雪两人都是没有武功根底的人,自己稍稍凝神敛息绕到了轩阁后面的倒厦,将一个打瞌睡的小丫头点晕后,换上她的衣裳混进了院子。

乘人不注意的时候,踮着脚尖便来到轩阁外面的窗棂下,此番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细微的说话声。赐香内力充沛,耳力也是见长,凝神去听却不禁狠狠吓了一跳。

“女儿从梅佳诺那贱人那里套了话出来,皇甫即墨虽然娶了她却也是不痛快得很。想来也是他活该!皇甫即墨还以为自己是皇家尊贵的太子吗?说白了就是梅家扶植的一个傀儡而已,景帝也是没办法的很。谁也没想到公仪家会发难,而且势不可挡。一切都还要仰仗于梅家的人,皇甫即墨还当自己是什么人?却偏生泛起了矫情说是什么人人无情之类的屁话。更是去了那个地方。”

“什么地方?”

“便是端木赐香那个贱人当年被烧死的地方,皇甫即墨竟然还去那个地方缅怀端木赐香这个贱人,实在是太好笑了。”

窗外的赐香两只手掌紧紧攥了起来,几乎要将掌心刺破了去。

“不曾想皇甫即墨从东宫那件丹阁中竟然找到了这个,”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赐香也不敢打草惊蛇,只得忍着不敢捅破了窗户纸看一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镯子?只是隐隐约约之间觉得事态重大。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半只镯子,也像是普通石头雕刻而成?”

“女儿允诺了梅佳诺将四个最俊美的小子让与她,她才将这个破烂东西给了女儿。说是黄埔即墨得到这半只镯子后,兴奋不已,还说什么灵魂复活重生之类的话。”

窗外的赐香猛地堵住唇,是魂灵镯!那个自己将死的时候叶叔叔曾经送的魂灵镯将她的灵魂移到了青丘镇赐香的身上。

“女儿后来找了一些江湖术士看了这镯子,这个镯子名字叫魂灵镯。颇有灵性,碧色盈然,但是却能将死者的灵魂移到另一具死尸上去。魂灵镯的灵力用尽之后,就会变成这个灰溜溜的石头样子。”

“那不就是借尸还魂?这……这也太……”

“娘亲,若是女儿猜的没错的话,端木赐香那个贱人还活着!而且说不定就是那个青丘镇的赐香大师!那贱人同端木赐香炼丹制药的手法甚是相似,女儿几次三番查了她的来历都是不明朗的很。端木赐香一定是魂魄移到了青丘镇赐香的身上!”

“什么?!!”

“嘘!娘小心一点儿!!”端木烟雪冷冷笑道,“不过那贱人虽然活着也早换了身份,不可能再回到凌云峰顶同我们争什么?到那个时候我们只要将这镯子藏起来,饶是谁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凌云峰顶的前掌门。只不过现如今我们只找到了半只镯子,若是将另外的半只镯子也找到,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雪儿,那还不快去派人找啊!”何姨娘知dào

若是端木赐香回来,这凌云峰顶可是那嫡长女说了算的,哪里还轮得到她一个姨娘在这里发号施令。自己的女儿端木烟雪更是没有半分名分可言,到时候只得嫁入寻常人家。即便如此,女儿的名声早已经在河阳城败坏,怕是寻常人家也不愿意娶她的。

“娘糊涂了吗?若是能找到另一半儿,女儿何尝不去找来,只是另一半镯子现如今早已经落入了叶长老手中。女儿派人寻找的时候,叶长老恰好也找镯子。”

“叶长老?!”何姨娘吓坏了,“此人极难对付!”

端木烟雪冷冷笑道:“娘,这还要看您的了!三天后不是到了祭祖的日子吗,娘只要同爹爹吹吹枕头风,将叶楠那个老匹夫等四大长老叫到东侧厅商议册立夫人一事。爹虽然宠着您,也当您是端木家族的正牌夫人,可终究没有入了族谱。您只要在爹爹面前哭诉几句,想来爹爹不会拒绝的。只要那些个老坏事儿的老东西去了东侧厅,女儿自有法子让他们有去无回。”(未完待续……)

第301章 东偏厅

何姨娘同端木烟雪的话听了令赐香毛骨悚然,这两个狠毒的女人竟然为了自己私利要将整个端木家族的四大长老害死。殊不知在这样的形势危急之下,这样做简直是要将端木家族置之于死地啊!

她刚要离开却听得屋子里何姨娘的话语微微一转淡淡笑道:“如今梅家六公子风头可是正劲啊!若是为娘猜得没错的话,依着梅家六公子的手段定能掌控梅家的大权。倒时候称王称帝还不是手到擒来,雪儿你可要使劲儿将他抓牢了去!”

端木烟雪巧笑道:“娘!苍云如今的作为倒是令女儿万分满yì

的,他对女儿也算是有情有义得很,加上我端木家族的整个筹码压上去不愁他不来求亲!”

“不要脸!”赐香不禁暗自干呕了几许,这两个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竟然想要将整个端木家族卖给梅苍云,想到此处不禁更加愤恨。当初就不应该心软直接将梅苍云杀掉算了,可见梅苍云将自己骗到此处决计是心怀鬼胎。

她也不敢久留忙起身跃过了花墙,却不想在墙根下狠狠撞上了一个人,正是身穿夜行衣偷跑出来的梅苍云。很显然这家伙刚才也将屋子里的话听的个一清二楚。

赐香心头一顿,暗道这下子完了。竟然给梅苍云撞到了自己偷听,他与端木烟雪向来狼狈为奸,不禁默默算计自己能不能将他一击必死。可是看着梅苍云重新握着剑鞘的左手,不禁暗自苦笑。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怎么想的要将他的左臂治好了?

梅苍云的凤眸中确实几番流转,刚才听到的内容令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dào

该怎么办?他一直都猜测赐香这个青丘镇出来的小丫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厉害的炼制丹药的技术?原来竟然是端木泓良的嫡长女端木赐香借尸还魂。

当年端木赐香死的不明不白。梅苍云倒是也命人打听了一番。后来不了了之。只是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和端木烟雪同皇甫即墨有关系?!

“拿命来吧!!”赐香发了狠。这一次绝不能手软,拔出刚刚从自己闺阁中顺走的一把生锈软剑刺向了梅苍云。

梅苍云抬起左手轻巧的一躲,避开了赐香的一剑,却压低了声音笑道:“这么恨我?”

他也不同赐香正面交锋,刻意的躲避着赐香一阵阵狠辣的招数,倒是没有伤她的意思。却将她渐渐引到了僻静之处,左手剑法很快发生了效力将赐香的手中剑挑了出去。

赐香刚要反抗,只觉得颈项间一阵冷风吹来。自己竟然挺身送到了梅苍云的剑下。胸口距离梅苍云的剑锋一寸之遥,她登时顿住了。

“我不想伤你!跟着我回去,我保你平安!”梅苍云凤眸中隐含着一抹温柔,只是在夜色中赐香看不到。

“呸!你和端木烟雪狼狈为奸,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的计谋,我若是再跟你回去还不知dào

怎么死呢?”

“端木赐香,”梅苍云突然神情整肃缓缓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定定看着赐香。

“你……你认错了人了……”赐香别过了脸,看着不远处的崖壁,突然心头一亮。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梅苍云突然心生几分愧疚缓缓问道:“能告sù

我你是怎么死的吗?”

“梅苍云你无聊不无聊?”

“你的死是不是同烟雪和太子有关?”

“呵呵!好笑得很!你的爱人背着你同太子搞在一起给你带了绿帽子你该是问他们去啊!问我做什么?”

梅苍云闭了唇,眼眸中的深邃却是更加深沉了几分。好半天才道:“你与太子在东宫成婚的时候,是不是被他们二人所害?”

“关你什么事?”赐香猛地失控,变得声嘶力竭起来,那是她心头永远的痛。就像留着脓疮的疤痕,每每揭开一次便是鲜血淋漓的痛楚。

梅苍云在赐香这一声凄厉的喊声中倒是愣怔了几许,却不想赐香猛地从悬崖边跃了下去。

“赐香!!!”梅苍云大惊失色,迅速扑了过去,下面是千重山峦,万尺绝壁哪里有赐香的身影。

“赐香!!赐香!!”梅苍云疯了般的狂喊起来,竟然是脑子一片空白,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绞住了一样,一寸寸碾碎了,践踏成灰尘痛的无法呼吸。

“何人?”身后传来闻声赶来的护卫,将他团团围住。

梅苍云缓缓转过身来,麻木的身子恢复了一些知觉,却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不禁唇角微微翘了起来,赐香这丫头他最近也渐渐了解了几分。刚才她明明听到了何姨娘和端木烟雪要对端木家族不利,依着她的性子才不会不顾别人的死活这般寻死,一定是有什么暗道机关。

刚才他已经明确了赐香就是端木家族最年轻的那个掌门人,对于端木家族的这些机关暗道,她自是熟悉的很。谢天谢地,她没有死。想到这一层的梅苍云精神越发的欢乐起来,只得强忍着将这分快乐深深埋进心底,既然被人发xiàn

了还需yào

将戏演下去。

“你是谁?!!”护卫们发xiàn

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不仅胆大包天而且气势强dà

,不禁抬高了声调。

“梅苍云!”他淡淡的笑道。

“梅苍云?”护卫们不禁都愣了,这是什么状况?梅苍云不是在晏城同公仪恪打得你死我活吗?怎么转眼竟然到了端木家族的地盘儿。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向上面通报一二。

凌云峰顶高处不胜寒,凛冽的风更像锋利的冰箭,一支支刺了过来。躲在山坳中的赐香扯下了布条将自己刚才跃下山崖时擦破了的胳膊紧紧裹了几圈,好险!差点儿让梅苍云抓到,真是该死。

幸亏她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端木家族在凌云峰顶也是经lì

了数百年的经营,几代人下来几乎将这山体挖空了。这里到处是陡峭的崖壁,但是崖壁之间却是设置着很多的机关。比如今天这处崖壁,看起来高耸入云,实jì

上里面还设置着弯弯曲曲的暗道。

赐香刚才一眼便扫过了崖壁旁边的那处青铜兽首,只要越过去的时候扳着那处机关,下面掩盖着岩石的密道便会打开,自己只要把握机会滚进去便能活命。

加上赐香这一番历练,武功提升的很快,还有那层内力让她更加灵活。若是换在以前倒也不敢这么大胆的冒着个险,可是现如今她已经得知了何姨娘的诡计便不能不以身涉险了。

凌云峰顶的密道是四通八达的,若是从这里循着里面的通道寻去想必还能来得及抵达最顶峰的宗祠,将叶长老等人救下来。

赐香这一夜东奔西跑已然是累极了,打好了主意,吃了一点儿崖壁边角的山果,依靠着崖壁便睡了过去。这里面不用担心梅苍云和端木烟雪,只要自己体力补充回来说服了叶长老等人还是有机会离开端木家族的。

三天后,端木家族一年一度的宗庙祭祀正式举行,只是在这战乱时期,一切仪式从简。

叶楠等四大长老刚刚带领着徒众赶到了峰顶的宗祠门口却发xiàn

了一个不速之客,叶长老慢慢蹙起了眉头。

左边走着的楚幽也是停住了脚步同叶楠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时候梅苍云一袭纯白色锦袍,玉冠云靴,风流倜傥的站立在了端木烟雪的身边。同端木烟雪压低了声音交谈着什么,脸上具是满满的喜气洋洋。

一边的何姨娘也是止不住的得yì

非凡,端木泓良的脸色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倒是带着几分安然随性。

“尊上!”叶楠收敛了脸上的诧异之色不动声色躬身冲端木泓良行礼。

“叶长老来的正好!刚好有事情找你商议!”端木公粮缓缓笑道。

楚幽本来性子就不好,加上他一直很反感梅家的人,不禁冲梅苍云横眉冷对而去。梅苍云倒也不生气,微笑款款地冲楚幽等端木家族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一一躬身见礼。

“今天乘着大家都来了,距离宗祠祭祀还有些时间,请各位长老东偏厅议事!”端木泓良微微抬手。

何姨娘同女儿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躬身道:“老爷,妾身身份卑微不便进去,妾身便在这里候着老爷罢了!”

“嗯!”端木泓良眼眸中露出赞许之意,刚要转身进去,却不想梅苍云缓缓躬下身来。

“端木伯父,今儿所议之事也和小侄有一些干系,小侄想进去旁听一二,顺道同各位长老辩驳清楚以解开各位长老对梅家对小侄的误解。”

端木烟雪没想到梅苍云会这样说不禁着了急忙嗔笑道:“苍云,端木家族的议事厅素来外人不能进去,我们便在此等候罢了!”

梅苍云忙道:“雪儿,我怎么能是外人呢?昨天伯父不是答yīng

了要将你许配给我的吗?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虽然我没有迎娶你过门,但是却很担心自己不能融入到端木家族去!想同各位长老见个面而已。”

端木烟雪眼眸中掠过一抹慌乱,梅苍云这家伙是怎么了。昨儿刚刚说好要将这些拦路之虎一一拔出,怎么他倒是在这里无理取闹似乎在拖延时间。

脚步已经迈进了东偏厅一半儿的叶楠突然间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儿,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彻底站在了东偏厅的门外。(未完待续……)

第302章 嫡庶之争

叶楠狐疑的看着梅苍云,虽然梅苍云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可是经过几次交锋他早已经将此人放在了同等的地位上对待。

此番看到他好似故yì

拖延时间,不禁有些诧异一般来讲梅苍云若是如此反常必然会有些说道。只是不知dào

这个混蛋又想干什么,叶楠不得不认真对待。

“苍云贤侄说笑了,”楚幽更不想梅家的人进来,毕竟是端木家族的议事之地,怎么能容外人插手?

端木泓良不禁左右为难起来,若是拒绝的话梅苍云同烟雪的亲事怎么办?要知dào

现如今烟雪的名声可是不大好的,梅苍云虽然是梅家庶出的六公子,但是这个孩子能力却是很出众的。加上梅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视,此番在这节骨眼儿上主动来求亲实在是正中下怀。

现如今不是端木家族要不要让梅苍云进来的问题,而是梅苍云若是不娶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就真的嫁不出去了。那个八品丹师赐香他虽然没有查清楚来历,可是自己的雪儿如今这种无人问津的局面也是拜她所赐。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堂堂的端木家族竟然没有人愿意结亲,实在是丢人得很。

“楚长老!本尊已经决定将雪儿许配给梅贤侄,也已经向梅家,公仪家和燕王发出了邀请。借着两个月后燕都的丹会,将各方聚集到一处商议,尽早结束这乱局。届时苍云也将参加燕都丹会,到时候端木家族会向全天下公布雪儿同苍云的婚事。”

端木泓良此话一出,将四大长老吓了一跳。纷纷交头接耳。这是怎么说的?难不成之前梅家对端木家族做过的那些混蛋事情都一笔勾销了



叶楠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何姨娘和端木烟雪。唇角缓缓挤出一抹冷意。微微笑道:“梅贤侄文治武功样样精通,又是炼制丹药的奇才,在丹师界除了赐香大师便是梅公子了。”

梅苍云不禁苦笑,自己的排名到头来还是差赐香一大截儿。他微微点了点头,彬彬有礼。

叶南话锋一转道:“不过,启禀尊上,老夫倒是有件事情想说。还望梅公子不要生气!”

“叶老但说无妨!”梅苍云笑的人蓄无害。

叶楠继xù

道:“端木家族人丁不旺,加上嫡长女遭受无妄之灾更是打击颇大。”

一边的端木烟雪不禁眼神微冷。这个老不死的,在这当儿提那个贱人做什么?

“既然如此,老夫倒是有一个建议,不若梅贤侄入赘可好?”

梅苍云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几许,叶楠这个老家伙不至于这般侮辱他吧?好得他也是梅家六公子,不至于入赘别人家吧?即便是入赘,他看了一眼端木烟雪暗暗摇了摇头。他承认自己以前对这个女人迷了心智,可是现如今绝对不愿意为她入赘,除非是她的长姐……“他心头咯噔一下,苦笑着自己的天真妄想。

端木烟雪不禁一愣。她能够嫁给梅苍云已经是万幸了,倒是不敢妄想梅苍云能为了她放下一身的骄傲入赘端木家族。此番不禁恼恨起来。叶楠这么说分明是想激怒梅苍云离开,这不是要存心拆她的台吗?

“叶长老……”何姨娘刚要开口,却不想梅苍云躬身冲端木泓良拜了下去。

“端木伯父若是不嫌弃小侄愚笨的话,小侄愿意入赘端木家,”梅苍云这几句话说的倒是万分的诚恳。

四周的空气凝固起来,梅苍云不是疯了吧?前途无量颇受梅家老爷子器重的梅苍云竟然要入赘?!!

端木烟雪不禁粉脸含春,感动之余还带着几分得yì

。何姨娘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梅苍云又瞥了一眼自家女儿,果然这妮子好样的。幸亏前些儿日子没有嫁给皇甫即墨那个窝囊废,不然怎么能攀上梅家六公子这么厉害的人物。

叶楠倒是无话可说了,梅苍云这一番作为越发让他起了疑心。心头暗道莫不是梅苍云同那对儿不要脸的女子串通一气,要谋端木家族的家族利益不成?他才不会相信梅苍云这个卑鄙小人!

只是现如今被逼到了此处倒是无计可施了,端木泓良早已经爽朗大笑,若是如此那太好了。他其实早就知dào

烟雪同梅家六公子私定了终身,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嫡长女突然暴病而亡。太子殿下转而与雪儿走到了一起,梅苍云这档子事儿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此番看到两个孩子走到了一起说不出来的欣慰,哪里还有什么顾虑忙笑道:“既如此,梅贤侄便随我等进东偏厅吧!”

“爹爹!”端木烟雪脸上的娇羞不堪却将她内心的恐慌掩盖了起来,里面早已经布置了机关,一会儿便是四大长老坐的侧位会塌下一个大坑。此番若是梅苍云走进去也是坐客位不要受了牵连才好。

“雪儿还有什么话要说?”端木泓良满脸的宠爱。

“爹爹!我与梅家哥哥的亲事暂缓些商量,女儿最近倒是想炼制一封丹药,偏巧梅哥哥来了,女儿想要梅哥哥指点一二。”

梅苍云唇角的笑容越发冷了几分,曾几何时她的这种娇柔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心,可是现如今看起来却是做作的要命。

端木泓良最是个宠溺她的,不禁笑道:“你这孩子!说风便是雨!也罢!你们去吧!我与你叶叔叔等先商议一下。”

他说着便带着叶楠等人走进东偏厅,梅苍云眉头蹙了起来,赐香这丫头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现身,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梅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端木烟雪发xiàn

了梅苍云的不对劲儿。

“哦,没事的,只是近来旅途劳累有些累了吧!”

“梅哥哥我们这便走吧!”端木烟雪此番看向了梅苍云的俊朗面目,其实一直都是喜欢他的,只是若不是黄埔即墨允诺她天下的富贵,她断然也不会伤了他的心,弃他远去。

“嗯,雪儿,这里便是峰顶了吧?”梅苍云没话找话,四处张望起来,没道理啊!赐香已经知dào

了叶楠等人处境艰难断不会不来救啊!这丫头去哪儿了呢?

何姨娘也是心急如焚,眼看着端木泓良等人走了进去,不知dào

下面的机关可曾布置好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不要连累了老爷便好。

“不要进去!不要进去!!”梅苍云的视线所及之处突然出现了赐香急速掠过的身影,纤弱的身子翩若惊鸿,轻功倒是极好。端木烟雪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赐香便直奔东偏厅而去。

这一变故突起,端木烟雪登时惊呆了,这个贱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何姨娘指着宗祠边的石碑不禁哆嗦了起来,石碑已经被人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赐香便是从那里冲了出来,直接冲进了东偏厅。端木烟雪饶是再笨也知dào

赐香这番来定是非同寻常,一看她竟然对端木家族这般熟悉更是坐实了以前的推测。

“来人!将那个疯女人给我抓起来!!”端木烟雪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恨意,河阳城若不是她使坏,自己何曾落到此种地步。

当下再也顾不得梅苍云飞身便跟了进去,同赐香一前一后跃进了东偏厅却是将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赐香大师?”叶楠猛地从客位上站了起来,惊喜交加。惊得是这丫头怎么会突然现身,他那几天听闻这丫头在南昭大婚还高兴不已,后来又说是出了事儿便消失不见。派人私下里寻她,不想跑到了这里。

“叶叔叔!快离开那儿!”赐香顾不得客套,猛地冲了过去将叶楠等人从座位上抓了起来,远远抛出了东偏厅的门口,甚至连自己的父亲也被她冷不防推开了去。

“赐香大师!你这是为何?”端木泓良不禁诧异万分。

“我为何?!!”赐香气急不禁看着自己的父亲吼道:“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在这东偏厅下面藏了什么?她这是要将端木家族赶尽杀绝啊!!”

“你说什么?!!”端木泓良登时惊呆了去,不禁看向了追到端木烟雪。

端木烟雪得知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突然冲向了东偏厅门口处的那只巴掌大的石狮子雕刻,恶狠狠的瞪着此番还在东偏厅中的赐香:“端木赐香!这一次看你怎么活?!!”

“小心!!”叶楠大惊与冲进来的梅苍云一前一后扑了过来,却在半道中被梅苍云一掌推出了门口。

端木烟雪看到梅苍云竟然冲了进来惊慌之下也忘记了逃脱,整个地面突然震颤着垮塌了下去。梅苍云轻点脚尖想要将赐香抓出来,却是无能为力随着赐香落了下去。端木烟雪惊慌之余,也不禁随着倾斜的地面滑向了赐香同时落了进去。

一系列的不可思议电光火石之间,饶是端木泓良再怎么见多识广也没想到如此惨变竟然就发生在眼前。身后的何姨娘哭喊着冲了进来,被醒悟过来的端木泓良挡在了外面。

不消一会儿,整个东偏厅竟然形成了一个深不可见的巨坑,下面黑漆漆的一片。已然没有人能活着出来,实在是令人心惊。

“快!快去救大小姐!!”叶楠几乎要疯了。

端木泓良傻傻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怎么回事?大小姐?端木赐香?自己的女儿?(未完待续……)

第303章 心变了

锐痛一阵阵袭来,赐香咬着牙紧扣着岩壁突来的一角,缓缓爬上了半空中的一处高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梅苍云刚才千钧一发之间将她用力推到了这一处凸出来的石台上,自己却不知dào

落到了何处。

她心头乱极了,虽然感激梅苍云在那万般凶险之时的救命之恩,可也觉得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他救自己实在是没道理啊!

“姐姐!姐姐!救我!”黑漆漆的空间里突然传来端木烟雪微弱的求救声,赐香猛地一愣,顺着声音听去似乎就在自己的不远处。

赐香登时矛盾起来,自己浑身也到处是擦伤,紧贴着湿漉漉的岩壁大口喘息着,不相信自己还能活下来。可是此番听着端木烟雪的哭泣声不知dào

该怎么做?

赐香索性不理会她的哭泣,闭上了眸子。自己的这个妹妹别人不知dào

,她是知dào

的狠辣毒如蛇蝎。

“姐姐!我不行了!”端木烟雪哭了出来,“姐姐,我真的撑不住了,快要滑下去了!姐姐!救我!!姐姐!我知dào

你恨我,求求姐姐原谅我!你从小什么都比我好,我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已经后悔了。姐姐!救救我,我不想死……呜呜呜……”

“闭嘴!”赐香突然别过脸抱着头不想听她再说下去。

“姐姐!我知dào

你不会原谅我,罢了!姐姐!爹爹年纪大了,你今后好好照顾爹!就说……就说……雪儿不孝不能再侍奉他老人家……呜呜呜……”

“该死的!!啊!!”赐香猛地站了起来,她做不到!她始终做不到像他们那样狠毒无情。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端木泓良的另一个女儿活活摔死的狠辣!该死的!她连报仇都这么婆婆妈妈!!

“端木烟雪这是我最后饶你一次。下不为例!”赐香愤愤道。摸索着向端木烟雪的方向爬了过去。

越是往下面爬去,迎面越是热浪滚滚,原来她所处的这处平台竟然是绕着石柱攀援而下的缓坡,转过另一面不禁狠狠吓了一跳。

几丈之深的地方竟然翻滚着赤红的地火,虽然距离几丈之远,但还是能感受到那一阵阵的热浪袭来。

端木烟雪艰难的抓住岩石的一角,双脚凌空,却也不敢乱蹬。从这个角度往上看恰好能看到自己刚才所处的平台。怪不得端木烟雪不停的求救。一定是看到在自己已经爬上了石台的缘故。

她半跪在石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端木烟雪,浑身也划破了不少的口子,脸上渗出血来,借着地火之光竟然看起来分外的狰狞。

“姐姐!救我啊!”端木烟雪又哭喊了起来,狰狞恍惚是一瞬间的幻影,巴掌大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赐香咬着牙伸出了手掌:“抓稳了!!”

端木烟雪脸上陡然掠过一抹惊喜,就像抓住最后一刻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赐香的手。赐香吸了口气猛地将她拉上了来,两人跌跌撞撞摔进了岩壁里的一处浅浅的岩洞。

端木烟雪死里逃生,心有余悸趴在地面上喘息着,头发早已经凌乱不堪。浑身也是脏污得很。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端木烟雪趴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涕泪纵横。

赐香生生受了她这些卑微至极的道歉,这是她欠她的,只是看着她越来越哭的不像话了些,不耐烦道:“行了!端木烟雪别装了行吗?”

“姐姐!我对不起你!我……”她猛地捂着肚子跪趴在哪里动也不动。

“喂!怎么了?”赐香心头烦乱,刚才梅苍云也掉了下来,不知dào

这个时候是生是死。没曾想端木烟雪却杵在这里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她不得不爬了起来刚要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不想眼前一道微弱的锋芒刺了过来,赐香忙下意识的避开了去。可还是觉得额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划开了一条口子,热辣辣的痛楚袭来。

赐香大怒没想到到了这种田地,端木烟雪仍然没有半分感激之情和悔过之心,下意识的一掌回击了过去。她这一掌拼尽了全力将端木烟雪重重推在了岩壁上。

“哈哈哈!!”端木烟雪看着赐香捂着脸,黑色的毒血顺着她苍白的指缝渗了出来,甚为恐怖。

“长姐?滋味如何?”端木烟雪虽然受伤也颇中却还是开心的不得了,“长姐,你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竟然能移魂,而且还得了这么一具令人羡慕的皮囊?那些男人们都对你着迷得很,不过若是他们看到你被毒液腐烂的脸会怎么想?呵呵呵!长姐!”她缓缓端详着自己宛若葱白的指尖,上面的红宝石指环上弹出一柄根本看不出来的透明小刀,里面的毒液尽数随着赐香脸上的伤口被灌了进去。

“长姐,若我是你的话,既然活着生不如死不若再死一次何如?下面便是属于咱们端木家族的地火,跳进去便可以解脱。”

伤口越发疼得厉害,赐香重重喘着气,运行真气想要将毒液逼出去。但是刚才为了救叶长老人等人早已经将力qì

耗尽,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端木烟雪!我本想留你一条命!但是我死之前先得将你杀了才能公平一些,”赐香捂着半张脸,笑的分外凄楚,缓缓逼了过去,“端木烟雪,我身体里得了公仪恪十年的内力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刚好有一点儿力qì

送你上路。”

她其实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加上端木烟雪的这种毒是见血封喉,此番赐香能撑这么长时间已然是在消耗内力。

端木烟雪没想到赐香竟然还能站起来,不禁有些害pà

,忙向后退了去可惜的是这处石台面积倒是不大,她不得不紧贴着墙壁惊恐地看着赐香缓缓逼来,俨然一个复仇的恶鬼。

“端木烟雪,人在做,天在看,”赐香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摇晃了起来,不得不扶着石壁喘了口气,却再也走不动半分缓缓坐了下来。

猛然所处的石柱传来一阵震动,从中竟然裂开一条缝隙,又是一处精巧的机关。此时却从缝隙中跌跌撞撞挪出来一个人,正是浑身是伤的梅苍云。

“梅哥哥!!”绝处逢生的端木烟雪大喜过望,指着一边捂着脸痛苦坐在石壁边的赐香道,“梅哥哥!梅哥哥!快帮我杀了她!!杀了她啊!!她刚刚想要杀雪儿,雪儿好怕!梅哥哥!梅哥哥你?!!”

端木烟雪猛地闭了唇,眼睛登时睁大了几分,梅苍云脸上的神情让她震惊不已。她对赐香怎么可能有那样的神情,那本来应该是看着她才有的表情。

赐香疼得几乎要晕过去了,梅苍云的到来让她一阵阵绝望,自己今天的死期看来是到了。

梅苍云缓缓蹲在赐香的面前,却听到她嘶哑的笑声:“梅苍云,动手的时候不要婆婆妈妈,念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儿上,给个痛快!成吗?”

“蠢货!”梅苍云的凤眸在地火的映照下越发的流转不定,伸出手轻轻将赐香苍白的手臂强行掰开,猛地吸了口冷气,一条血淋淋的渗着黑血的刀疤从她白皙眉心跨过鬓角直接插入耳后。而且皮肉已经翻转,似乎中毒不轻。

梅苍云的手哆嗦了一下,忍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愤nù

嘶哑道:“我说你怎么这么蠢?你是不是真的要将自己蠢死了才算数?蠢货!蠢货!”

“来点儿痛快的!”

“我带你离开这里!”梅苍云叹息了一声,小心翼翼将她抱在怀中。

“梅苍云!你?!!”端木烟雪踉跄着奔过来一把拽住梅苍云的手臂,惊恐不安的看着他,怎么可能?他不是一直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吗?不是一直喜欢的是她吗?不是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毫不犹豫吗?甚至可以为了她抛弃尊严入赘吗?怎么转眼间就变了?

梅苍云冷冷看着她,手伸到了她的颈项间却将她挂在颈项边的半只魂灵镯扯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对不住,这魂灵镯对你姐姐有用,你不能带走!”梅苍云轻轻将赐香打横抱了起来,顺着刚才打开的缝隙缓缓走了进去。

“梅苍云!!”从来没有过的崩溃将端木烟雪撕裂了,她几乎失去了理智,“为什么?!!”

梅苍云停了下来,却再也没有为端木烟雪这个曾经的恋人回过头,淡淡说道:“烟雪,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我想大概我喜欢上了你的长姐。其实那一个清晨我来凌云峰顶是想看看传说中能炼制出七品丹药的女子是个什么样子的?结果我先遇到了你,我承认我被你的美貌魅惑了,但是仅仅是魅惑而已。对于你长姐,我欠她一份迟到的问候。”

“梅苍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你看看她的脸,那么可怕,你怎么可能喜欢她?怎么可能?”端木烟雪像一个耍赖的的孩子抱住了梅苍云的腿。

“端木烟雪你还不明白吗?”梅苍云苦笑甩脱了她的束缚,“你长姐身上有一种你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东西,这不关美丑。”

“梅苍云!回来!!回来!!!梅苍云!!我求求你!!哈哈哈……你们都不要我了!你们都狠!哈哈哈……”端木烟雪一声声凄厉的惨嚎响彻整个地底深渊。接着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笑声,一道绯色身影猛地投进了滚滚的地火中,瞬间不留半分影子。(未完待续……)

第304章 慈母多败儿

南昭叶城的陶家大宅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惨嚎声,兵器碰撞的声音,鱼缸破裂的声音。接着一众玄衣护卫将一个捆成了粽子样的人抬进了少主的居所。

灵儿和瑁儿忙冲了过去,将软榻上浑身是血的共襄扶了起来,门外却传来了桃花夫人冷漠无情的声音:“慈母多败儿,为娘过去实在是太纵容你了,才会酿成如此祸患。如今你还想要去见那个妖女,莫不是嫌弃自己命长吗?”

共襄经lì

那一次蛊皇至毒的摧残后,身子一直没有调养过来。却几次三番的要冲出去找赐香,被桃花夫人派人拦截了回来。

这样亡命奔逃又被抓回来的血腥场面不知dào

要上演到什么时候?这对母子却是真的较上了劲儿。

“你们两个蹄子也给我听清楚了,若是再帮着他逃跑,我绝不轻饶了你们!”

桃花夫人将门摔上,下命令道:“明天再从西营调一支御林军来,我不信这个孽障能单枪匹马杀出叶城!”

灵儿同瑁儿看着共襄浑身的血痕,虽然这些伤口不至于致命,再者说来那些陶家暗卫还有夫人调过来的护卫倒真的不敢将少主弄死了。顶多将他团团围住车轮战术,将他的真气耗尽一拥而上绑了回来。可是共襄已经跑了几十回之多,似乎永远也不会向桃花夫人屈服一样。

“少主!您就不能消停段儿时间吗?”瑁儿也是不忍,将金疮药拿了过来,实在不忍心解开他的衣衫。原本莹白如玉的肌肤一层层的都是伤痕。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共襄缓缓喘了口气。此番倒是不再挣扎。茶色眸子空洞的看着屋顶,声音嘶哑:“有没有她的消息?”

灵儿咬着唇道:“这几天婢子和瑁儿都没有出去的机会,只是听闻赐香姑娘在回北冥的路上失踪了。前儿些日子听说在凌云峰顶出现过,以后再没了消息……少主?!!”

恭喜猛地将身上的绳子挣脱了,也不顾及已经被撕扯破了的素色锦袍一脚踹开了暖阁的门冲了出去。

外面守护着的黑压压的护卫不得不再一次开始这血腥又无奈的游戏,共襄这一次招招狠辣竟然带着拼命的架势。

“滚开!滚开!!”共襄疯了般的向前冲去,越是如此四周围着的人也越多。共襄渐渐体力不支,四周的护卫也是倒霉透顶。一个个被共襄揍得鼻青脸肿。

“孽障!你这是要逼死我吗?”桃花夫人本来还躲在了屋子里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看着共襄那副不要命的架势倒是也怕了。

“桃花夫人!”共襄突然喊了一声,茶色眸子已经血红,半跪着却又高高仰起头看着桃花夫人,眼睛里的神情绝望到了极处,“桃花夫人,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共襄感激不尽!”

桃花夫人的脸色瞬间苍白,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你……你喊我什么?”

这孽障竟然喊她桃花夫人,连一声娘也省略了吗?当真是为了那个女人要将一切都抛弃吗?

“你这个孽子!!”桃花夫人踉跄着扑了过去,狠狠甩了共襄一记耳光。眼眸中原本的狠辣化作了无尽的悲伤,“我步步算计。处处谋划所为何人?你说我狠毒,将赐香母女做了牺牲品,可又是为了何人?”

共襄沾着血迹的俊美脸庞露出一抹苦笑:“可是我情愿当初被送往魔教受苦的人是我,该死的那个人是我,被关在魔教地下深渊每日里被放血的是我!”

桃花夫人猛地一愣,看着自己一心一意想要培养成大陆霸主的儿子,不敢相信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儿子竟然会变成这样?莫不是真的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放我走!若是还念着最后一点儿母子情分!”共襄茶色眸子里渐渐冷了下来。狠狠刺痛了桃花夫人的心。

“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去北冥找她,她会放过你吗?”

“呵!你不了解香儿,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不懂,”共襄由于失血过多,甚至不停的打摆子。

“皇上驾到!!”黄门内侍的尖锐声音很突兀的传了过来。

桃花夫人脸色一变,此时身着明黄龙袍的墨羽缓缓走进来,陶家宅子里顿时跪倒了一片。

桃花夫人站立不动,冷眼看着墨羽渐渐走近,心头痛恨的紧。此番共襄出了这么一桩子事儿全都便宜了他。

墨羽虽然是共襄的亲生父亲却不得不以兄弟相称,心头对那个女人爱到了极处,却偏偏那个女人成了太妃。自己死去的母后被追谥为隆禧太后,活着的桃花夫人自是只能屈居太妃一位了。

“给太妃请安!”墨羽嘴里泛着苦楚,却不得不将这出子最荒谬的戏剧演到底。

“免礼!哀家今儿乏了,你不必立规矩了!”桃花夫人的唇角扯出一个冷冷笑意,她很久没有回宫了。对外宣称随儿子住在武陵王府,其实是躲在南昭叶城,那个死气沉沉的皇宫她实在不想回去。

墨羽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血葫芦般的共襄微微蹙起了眉头,这可是自己的儿子。最近他一直闹腾,早已经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甚至要和桃花夫人断绝母子关系。这也着实不像话了些,他知dào

桃花夫人的全部寄托都在这个孩子身上,共襄此番的作为实在是太过伤人。

可是那又怎么办?他总不能以父亲的名义教xùn

他吧?可是实在是忍不住过来看看这个混小子,还在抽什么风?

“你们都退下!”

陶家护卫连同墨羽带来的人很快退了一个干净,诺大空旷的庭院里只剩下了这奇奇怪怪别别扭扭的一家人。

“襄儿!”墨羽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复杂心情,也不求这个孩子能好好认他,只想的他能善待自己。

“臣弟参见皇兄!”共襄脸上带着戏谑,恭恭敬敬冲墨羽拜了下去,声声刺耳,招招毙命。

墨羽被狠狠噎了回去,倒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这孩子恨他恨得要死。实在是可悲的很,到头来一个儿子跟了夜怀律躲得他远远的,另一个却是恨不得一刀剁了他。

桃花夫人只是觉得万分悲哀,盯着共襄:“今日我只问你一句话,要母妃还是要那个女人。”

“桃花,”墨羽害pà

二人将关系彻底搞僵了,刚要劝解几句,只见桃花夫人转过身来冷冷笑道:“皇上,这是哀家的家事,没有触及到你朝纲吧?”

墨羽一脸的灰,悻悻地躬身道:“桃花,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我当初也有责任。其实赐香那孩子倒真的很适合做襄儿的皇后!”

共襄同桃花夫人具是惊诧莫名,这个时候墨玉来捣什么乱?

墨羽苦笑道:“现如今南昭局势不稳,等到天下初定,我便退位专门礼佛,南昭皇家的血脉还需yào

襄儿传下去的。”

桃花夫人似乎被什么狠狠击中了心脏,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哪知dào

墨羽从袖筒中摸出来一卷密诏,交给了桃花夫人道:“这封密诏是我亲笔所写,你且留着。”

桃花夫人茫然的接了过来,突然明白了墨羽的意思。现如今南昭陶家在风口浪尖之上,加上之前反陶家的势力崛起,倒是不好谋划。没想到墨羽竟然亲自将册立共襄的密诏交给了她。

墨羽继xù

说道:“陶家的势力那是留给襄儿的,那些反对陶家和襄儿的人,我也已经设好了计策,今后的日子里会慢慢铲除,你们母子将来绝无后顾之忧。”

“哈哈哈……”跪在地上的共襄突然笑了起来,点着墨羽的鼻尖,“皇兄是在说笑话吗?”

“共襄!”桃花夫人看着共襄的疯癫之态不禁有些惊怒交加。

共襄缓缓站了起来看着他二人笑道:“你们两个人实在是好笑的很,密诏?皇位?皇兄?太妃?哈哈哈!这是我见过的最可笑的笑话,罢了!我不陪你们玩儿了,你们觉得有趣可以寻他人?我想这天下觊觎南昭皇位的人多了去了!”

“你这个……”桃花夫人竟然气结,说不出话来。

共襄摇摇晃晃的向后退了几步道:“娘亲!还有我那所谓的爹!”

墨羽的脸色瞬间剧变,整个身子抖了抖,他竟然用这如此讥诮的态度喊了自己一声爹。

“孩儿在此拜别!从此你们的人生中再也没有我这样一个人的存zài

,”共襄重重跪了下去,冲着墨羽和桃花夫人分别磕了一个头。

随即他站了起来,脸上却是一抹令人心寒的决绝:“今日要么放我一条生路,要么我便战死在你们的面前。香儿是这辈子我认定了的女人,不管经lì

过什么,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她的身边才安心些。”

“你!你……”桃花夫人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好!你便是为了她要将我这个当娘的彻底丢弃吗?好!好!我养的好儿子!我……”

“夫人!!”灵儿和瑁儿忙抢了上来将晕厥过去的桃花夫人扶住。

墨羽的眼眸掠过一抹深邃,冷冷看着他的儿子共襄道:“罢了!不过依着你现在的情形去北冥只能是送死。明天朕还会再调集一万人过来,什么时候你能打得出叶城再说吧。”(未完待续……)

第305章 公平竞争

赐香没想到端木烟雪竟然那般狠辣,下的毒足足令她昏迷了很长的时间,若不是自己身体中有天蜈珠子驱毒说不定就万事俱哀了。

她缓缓醒了过来,左半边的脸颊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麻木的很,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双指节修长白皙的手晃动在眼前。

不一会儿额头间火辣辣的痛似乎暂缓了几分,一团清凉的东西覆盖了上来,几乎将她半张脸都遮掩的严严实实。

“既然醒来了,就吃点儿东西吧!”梅苍云满是磁性的声音袭来,赐香只觉得头昏沉沉的,胳膊都不能灵活动弹。

颈项下插进了一条结实的手臂,赐香整个人被抱了起来,这才看到自己所处的竟然是一个山洞,而且这山洞同冰谷的构造甚是相似。石厅中央是一处冒着热气的碧潭,四周生长了不知名的绿色植物,还有冰谷里面那种奇怪的藤蔓和苔藓。

“冥兽呢?”赐香以为自己回到了冰谷,梅苍云苦笑,“恭喜赐香大师,这里不是你想去的冰谷,而是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你猜我在这地方发xiàn

了什么?”

梅苍云似乎兴致很高,卖了一个关子,哪知dào

赐香身心俱疲无动于衷。他倒也不好再卖弄下去,突然将一本册子交到了赐香的手中笑道:“原本想等你再好一些交给你看的,但是看着你了无生气的模样,本公子还真怕你一个不小心便驾鹤西去,倒是想要给你找一样可以刺激心智活下去的东西。”

梅苍云满嘴的戏谑,眼眸却是一阵阵担心。赐香这丫头所中的毒很厉害。若不是遇到他梅苍云这样一位很厉害的丹师。赐香整张脸倒也交代进去了。只是梅苍云拼尽全力也不能让她脸上的伤恢复如初。此番虽然她脸上的伤比之前好了一些,可是那条歪歪扭扭的蜈蚣一样的疤痕却是怎么也消除不掉的。

赐香没有理会梅苍云的调侃,垂首看了一眼手中的卷册,虽然身子一震却淡然的丢回到了梅苍云的怀中:“还发xiàn

了什么?”

梅苍云不禁诧异她的态度,这可是一本少见的丹书啊!里面都记载着七品八品丹药的炼制法子,这丫头莫不是连这些都看不上眼吧?

“罢了,这处洞穴也是我无意间发xiàn

的,好像深埋在你们凌云峰下似得。在一个到处是灰尘的洞室里找到的。里面实在是太脏了,不适合你养伤,所以我将你弄到了外面这间洞室来,巧的很这里倒是可以看到阳光,对你有好处。”

“端木烟雪呢?”赐香不得不提起这个令她深恶痛绝的名字。

梅苍云一愣,随即不自然的说道:“死了!”

“怎么死的?”

“问这个干什么?”

“怎么死的?”

“……”梅苍云狠狠揉着眉心,叹了口气,“她自己跳进了地火中,瞬间灰飞烟灭。”

“呵呵……”赐香捂着脸开始笑,笑得太过猛烈不禁磕出了血。

“够了!”梅苍云将她捂着脸的手猛地抓住。“我说端木赐香你怎么回事儿?这不是你的错!知dào

吗?够了!不要再这样惩罚自己了!!”

“我没惩罚自己啊!”赐香笑出了眼泪,“她……呵呵……她当年逼着我……你知dào

吗?大婚之日抢了我的夫君。逼着我投身炉火的时候,倒是痛快得很。没想到报应不爽,这么快就来了?梅苍云!还是你狠!真的!你狠!狠得不得了。”

“端木赐香!”

“梅苍云你说你图我什么?我看看我的脸!哈哈!像不像一个被打烂的猪头啊?哈哈!我明白了你是为了炼丹之术吧?没问题!明天开始我倾囊相授好不好?”

“我喜欢你!”梅苍云突然吼了出来,震碎了赐香的癫狂,她傻傻的看着他。

梅苍云吸了口气,很认真的看着赐香道:“不为你的容貌,不为你的家世,也不为见鬼的炼丹之术,老子现如今的炼丹之术混个荣华富贵也决计没问题。我只是喜欢你这个人!”

“哈哈哈!梅苍云你真是病的不轻!”赐香傻笑着一把将梅苍云推开,挪到了石壁边看着外面的丝丝缕缕的阳光落了进来。

梅苍云看着她瘦弱的不成样子的身躯,心口的酸痛一阵阵袭来,自己是何苦受这羞辱。明知dào

会被羞辱可还是想要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生怕以后没有机会。

“其实我也很奇怪怎么会喜欢你呢?原来从河阳城看到你撞向柱子的那瞬间,你就已经在我的心头印下烙印,随后我收集了很多你的画像,每一张,每一个神态,每一处令我心头潜移默化的触动……”

赐香闭上了眸子,耳边是梅苍云的碎碎念,眼前却是共襄笑成了月牙儿的弯弯的眼睛。

梅苍云终于闭了唇,苦笑道:“你还是喜欢共襄对吗?”

“闭上你的嘴!”赐香疲惫的将头也靠在了冰凉的石壁,像极了一个寻求温暖被人抛弃的孩子。

梅苍云忍了忍没有走过去将她拢进怀中,只是换了一种语气道:“端木赐香!两个月的时间,我们正好在这块儿安静的地方好好各自修liàn

,来一场真zhèng

的丹师对决怎么样?”

他知dào

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她痛到麻木的心有一点点反应,这丫头虽然情场失意,可是与这炼丹来说却是爱到了骨子里的。

“燕都丹会我一定会去参加的,你若是怕了,不愿意来我也不勉强你。从此以后你可以将整个人生这样度过,躲在黑暗潮湿的角落里,默默忍受着自己的痛楚不能自拔。抱着你那张难看的脸,一点面对世界的勇气也没有,像一只老鼠,对,就是老鼠。又丑又脏心灵潮湿的老鼠,不敢面对,不敢抬头,不敢直面你的对手。”

赐香的手指微微握成了拳头。

“若是没有你参加,我一定会获得燕都丹会的胜利。到那个时候我就向整个大陆世界宣bù

,你!端木赐香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我还会想法子去冰谷将你的冥兽弄死,将冰谷公上舟的地方一把火烧个干净。因为你再也不配公上舟前辈给你的那些东西!所以我要毁干净!端木赐香,我梅苍云从来都是个恶人,你相信我我会说到做到,而且少了你的阻碍,我会将坏事做得漂亮万分。”

“混蛋!!”赐香一拳将梅苍云砸出了一个硕大的黑眼圈。

梅苍云紧绷的眉头终于缓和了下来,凤眸微微眯了起来,被赐香整个人骑在身上狠揍,眼角却是越来越舒展了,将受虐的本性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直到赐香打累了,大口喘着气再也抬不起胳膊。梅苍云擦了一把唇角渗出来的血迹,端木烟雪的死对他也是有一定责任的。赐香这样的发泄倒是解脱了两个人,梅苍云心头满是感激。这丫头终于肯因为他而活一次了。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她抱在了那处自己整理好的草垫子上,这洞室中竟然藏了很多日常用具,附近便是唾手可得的地火。一些倒霉的小兽被梅苍云做好的机关尽数抓住,潮湿的藤蔓上还长出了可以食用的蘑菇,味道好极了。

他将喘着气打累了的赐香扶着靠在了温热的地泉边,将锅里面的蘑菇汤慢慢盛了一碗端到了她面前。

赐香的手还在发抖,梅苍云笑道:“我喂你!”

赐香有了一丝生的念头,倒也饿了。大口大口喝了起来,不一会儿看这梅苍云精彩之极花花绿绿的脸缓缓道:“梅苍云!明天开始我会将公上舟前辈留下来的东西背给你听!你要记着!炼制丹药贵在心神宁静,你的天赋很高可是你的想法太多谋得太狠。梅家的爵位你想要,天下大局你想要,丹王的名誉你也想要。你不想想天下哪里有那么多好事儿等着你?专心于一件事情,便是最大的成功之处。”

梅苍云脸上的戏谑淡了下去,神色肃整缓缓道:“谢谢!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弊病在哪里了。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里面的洞穴看看那些丹书,说来奇怪很多东西我也不是很懂,你多教教我。”

赐香从来没有见过梅苍云这般诚恳的态度,不禁有些一愣。

“好了!你再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儿吃得来!光喝汤你的伤口好得慢。”

梅苍云的腿也是受了点儿伤,一瘸一拐的向洞外走去。

“梅苍云!”

“啊?”梅苍云别扭的转过身子。

赐香顿了顿缓缓道:“小心点儿!”

梅苍云心头狠狠一跳,点了点头,忙疾步走了出去却紧贴着外面冷冰冰的石壁,脸上只觉得凉飕飕的,抬手抹去竟然是满脸的眼泪。他过去为了那些浮名究竟丢掉了多少东西?如今赐香帮着他要一样一样的捡回来,他真的很幸运能遇到她。

几天后,梅苍云等到赐香身上脸上的伤口好利索了后,带着她向里面的洞室走去。其实梅苍云早已经发xiàn

了这里面的秘密,只不过他已经将赐香认定成了公上舟的徒弟。这些东西理应给她看看。

最里面的洞室正中并立着两尊汉白玉雕塑,同真人一样高矮,女子雕刻的婀娜多姿风情绰绰,那男子正是公上舟前辈。(未完待续……)

第306章 燕都之巅

燕都是一座矗立在盆地中的都城,四周环绕着凌云山脉,两条奔流不息的大河穿城而过。城郊到处是肥沃的田野,凌云山脉上又是奇珍异宝不胜枚举,整个燕都出可攻,退可守,地理位置出奇的好。

公仪家同燕王将燕都围得水泄不通,端木家族发生了内乱无暇顾及,梅家先是失去了晏城这样一个重yào

的战略屏障,接着便是禹州。少了梅苍云这样一个核心人物,梅家那些兄弟们登时成了草包,一个个溃不成军。

赐香失踪的两个月,公仪恪几乎要急疯了,最后一条消息都指向了燕都丹会。公仪恪不惜加快了进攻的速度,与燕王合围燕都却是围而不攻。

梅家在公仪家同燕王这般的压迫下,不禁又犯了一次傻竟然将景帝毒死,将皇甫即墨这样一个傀儡推上了东昊国的皇位,却又在皇甫即墨刚将皇位坐热了一点儿梅相梅天赫逼着他将皇位禅让给自己,建立了景佑朝国号乾。天下顿时哗然,梅家的声誉降到了最低点,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使得梅家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公仪恪要的便是这个结果,猛的发兵攻下了凌云山脉西侧的缺口直逼梅家,对东侧居住的端木家族却是形成了压力。

城中百姓对梅家的横征暴敛和阴谋篡权实在是不满的很,加上公仪恪下令务必保证燕都的繁荣,极力约束下面的兵士,这一场清君侧的行为倒是只针对梅家而言。

可是梅家毕竟也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若是想要连根拔起到也不容易。燕王想要继承前东昊国的国统。三家厮杀不停竟然将燕都分区占领。公仪恪占据了燕都的一多半儿。燕王占据了东北部分,梅家不得不退守皇宫所在地北面。

此时百姓对于战火也是颇多厌倦,端木泓良虽然自己的女儿失踪心急如焚可是不得不出面做一个调停者的角色。

就以这一次燕都丹会为契机,诚邀天下豪杰前来,除了公仪家,梅家,还有燕王之外,甚至连北冥皇帝萧止也带着容庚等人前来凑这热闹。只是南昭那面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不过却是被众人猜测的最多的。

三月初三,草长莺飞,长久的乱局终于可以尘埃落定。其实主要是公仪恪不想在燕都召开丹会的时候打下去,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不知dào

究竟在何方?为什么依着他如此强dà

的力量也不能找到她?她是故yì

躲着自己,还是另有隐情,也只能在燕都丹会上见分晓了。

这一天燕都的老百姓纷纷涌上街头,今天的燕都丹会实在是太不寻常了。首先早已经传来消息,公仪家长公子停止了战乱竟然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八品丹师赐香大师。燕王也很给面子,答yīng

不会扰乱这一场丹会的进进程。梅家自是松了口气,借此机会提出与这两家三足鼎立。

所有的核心之处都指向那个神mì

的女人。据说这个女人又和端木家族有着牵连,倒是令人不禁遐想万分。

燕都的中轴线上矗立着著名的丹王殿。十二层汉白玉修建的塔基层层而上,最中心便是历届丹王诞生的地方。不过近百年来除了公上舟之外倒也无人再能领取这样的桂冠了。丹王殿四周又排列着二十四座小型阁楼,呈现出环形对中间的殿宇形成了众星拱月般的格局。

最贴近丹王殿的六座阁楼早已经住满了人,打得你死我活的公仪家,梅家,燕王三人竟然相邻,萧止占了一座楼,容家竟然也单独占了一座楼。

再向外面便是挤挤挨挨热闹非凡的人群,也只能远远占据一个还算不错的角落踮着脚尖看着那些一方权贵。八卦着各种小道消息,羡慕的看着大陆世界顶尖的丹师纷纷驾着华丽的马车奔向了另外的十几座阁楼。

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一次燕都丹会的对决便是梅家的梅苍云同北冥容家的容赐香之间的事情。只是人人看着梅家那几个儿子怎么觉得不像是来给弟弟助威,倒像是哭丧来了,一个个耷拉着脸。

梅天赫至今还不知dào

自己的几个好儿子合起来差点儿将自己最欣赏的六子梅苍云给害了。只是不知dào

今儿这么重yào

的日子,那个失踪了的小混蛋到底会不会来?

“骄儿!”身着明黄紫金龙袍的梅天赫不禁再一次催促道,“有没有你六弟的消息?”

梅家长子梅苍骄不禁躬身道:“恕儿臣无能,晏城那次战乱后竟然失去了六弟的消息,怎么也查不到。儿臣斗胆猜测是不是公仪恪将六弟……”

“不会!公仪恪不会这样做,若是云儿在他手中他断然不会这般辛苦围攻燕都,早就拿着云儿要挟我们了,”梅天赫不禁烦闷的摆了摆手,失去了一个梅苍云,整个梅家似乎丢掉了一切好运气,竟然接连受挫。如今他们父子之间父皇儿臣叫得亲切,谁知dào

那些百姓怎么说呢?说不定都捂着唇笑掉了牙。梅家的生死存亡可是全仗着这一次丹会了。

若是梅苍云能打败那个容赐香,那么大陆世界的那些丹师们便会统统投奔到他梅家来。到时候丹师

可以带过来很多的武林界高手,招兵买马反攻公仪恪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们一直都相信之前丹王公上舟的一句话,永远也不要轻视丹师。

正是因为百年前公上舟的号召,才使得当时并不被人看好的皇甫家族短时间内聚集了强dà

的力量一统江山建立了东昊国。只是谁能想得到,短短百年间时局竟然变成了这样。其实皇甫家族实在不应该抛弃端木家族转而将全部的信任投给了梅家。

现如今梅家也面临这样的困局,那便是这一届的燕都丹会究竟谁能胜出。若是容赐香胜出,公仪恪仗着同那丫头**不清的关系。定能讨得更多好处。若是自己儿子……可是这个混小子哪里去了?

凌云山脉的山谷中。像一个世外桃源般明媚。赐香同梅苍云竟然发xiàn

了丹王公上舟的恋人许芷菏的墓地。当年许家与公上舟之间闹了一些误会。本来两家的亲事却因此而灰飞烟灭。不想许芷菏也是个性情中人,竟然擅自离家不顾名分声誉找到了公上舟。

公上舟此时却已经娶妻生子,许芷菏便与他势同水火,两人都对炼丹甚是拿手,几乎在各个丹会上斗得不可开交。后来公上舟隐居方外,许芷菏也不知所踪。

偏巧赐香在冰谷得到的那半部天书一样的炼丹书卷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另外的半部。真是老天造化,赐香都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了。其实许芷菏的半部书卷倒是梅苍云先发xiàn

的,他却将这些东西交给了赐香。赐香索性也将另半部凭着自己超强的记忆力背诵给了梅苍云。

两人都是喜欢炼制丹药。又丢掉之前的一切杂念,这两个月间提升的速度实在是令人不敢想象。只是梅苍云不知dào

为何始终差赐香一截儿,尽管赐香很用心的传授他要领,可是炼制出来的丹药成色上面还是比不上赐香的。

“好了!”梅苍云将许芷菏留下来的丹炉推开了些,揉着眉心看着自己炼成的丹丸,倒也不是很在意的笑笑:“算了,明天再比好不好?反正这几天我已经将许芷菏前辈留下里的暗道秘图研究的差不多了,多不过我们出去再比过。你可不要让着我!”

“我让着你?”赐香别过脸嗤的一笑,“你小子不过提升的倒是挺快的。”

“怎么?”梅苍云现在越来越喜欢逗弄她几句,“是不是很后悔将那些心的传授给我?”

赐香一愣。随即缓缓站了起来走出了这间丹室。梅苍云心头一沉,这丫头还是这么不经逗。以前她那样欢脱的性子哪里去了?这样沉稳,闷闷不乐总是带着哀伤的赐香大师他实在不喜欢。

“别生气,我也是说着玩儿的,”梅苍云追到了前面的洞室,却看到赐香已经站在了洞口处抬起手遮挡着射进来的阳光。她身上的衣衫早已经破烂不堪,若不是梅苍云想个法子用那些藤蔓和骨针将她的衣衫修补好,此番说不定就露肉了。

可是阳光照进来,落在她纤弱的身姿上,映衬着那身满是绿意盎然的裙衫,倒是说不出来的清丽灵动。

不过两个人在这里住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最尴尬的便是换洗衣衫。因为都只有一身衣裳,若是要在洞中的那处温泉清洗,少不得另一个人要躲出洞外一整天。否则便看了一个精光,那该是多么的尴尬!

“我不生气。”

“那便好!对了,你在想什么?”梅苍云发xiàn

赐香实在是太过于少言寡语,这两个月都是他拼命的没话找话,同她说东道西也是为了开解她。有时候梅苍云也会安安静静的坐在赐香的身边,听她将那些小时候的故事翻来覆去的说,只是她从来没有提过公仪恪和共襄那两个人,这倒是让他觉得奇怪。

“我在想,如果不出去永远生活在这山谷中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赐香精致的脸上掠过一抹笑容,突然转过脸看着梅苍云道,“要不你独自一人出去吧,我留在这里,我不和你争,我将那些东西全部告sù

你……”

“那好!”梅苍云突然蹲下身子走到一边的青石板旁蹲了下来,他逃摸出已经打磨了很长时间的一块儿金箔,继xù

自己日复一日的工作。

“你同意了?”赐香看着他。

“嗯,我也不出去了!”梅苍云拿起了金箔对着阳光调整角度。

赐香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她想隐居于此却不愿意另一个人因为她而将满身的才华埋没了。

“罢了!什么时候走?”

梅苍云抬起凤眸笑了:“随你的意思。”

“呵!你在做什么?”赐香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金箔,“好像你们梅家的那只金色梅花图腾啊,你糟蹋成这个样子,不怕你爹骂你啊!”

“来!看看合适不?”梅苍云将手中的金箔在赐香的额头比划着,竟然是一个再精巧不过的面具。

赐香只觉得喉咙有些憋的发痛,她很感动,想落泪,可是却再也哭不出来了。只是呆呆的像一只木偶任由梅苍云的手指轻轻滑过了她的脸庞。

他的眼眸中跃动着一抹连赐香也微感诧异的火热光芒,声音喑哑:“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治好你额头上的伤!”

“罢了!无所谓的!”赐香别过脸,梅苍云的指尖缓缓滑落。

“赐香!明天我们走吧!记得对自己有点儿信心,我等着你在这一次的丹会上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我!”

赐香嗤的一笑,心头却是升腾起一股暖意笑道:“梅苍云,我绝不会手软。”(未完待续……)

第307章 嫁了长姐

燕都丹会正式召开了,一夜之间似乎又苍老了十岁的端木泓良作为主持局面的人,例行公事般的走了一个过场便退到了后面。

各家的丹师们纷纷出来将自家的独门丹丸炼制了出来,虽然其中不乏精品,可是看着的人们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那个在河阳城,禹州城丹会上标新立异的赐香大师,竟然消失一般。眼见着丹会已经进行了七天之久,可还是连那个人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梅家这边也是急的直跺脚,梅天赫几乎要将凌云峰翻了一个底朝天了。据说自己的六儿子在凌云峰顶擅自做主答yīng

入赘端木家族,这个该死的混小子。

他多次同端木泓良交涉,谁曾想那个老家伙恰如死了爹娘一样,苦着个脸,不就是将那个妖艳的小女儿端木烟雪弄丢了嘛!竟然也是这般凄风苦雨的,真是比他还不顺心的很。

公仪恪虽然一向冷静可还是坐不住了,一边的枭冷早已经亲自带人到处寻找,却还是无果而终。

兄弟两个闷闷不乐的喝着茶,琉璃屏风外面服侍的小丫头们一个个屏声静气。这两位爷可是谁也得罪不起的,不知dào

那个赐香大师到底是怎么了?

“回春阁的人来了!!快看!!”

公仪恪猛地起身冲到了窗棂边,由于太过激动手中的青瓷茶盏也摔到了地上,上好的雪山银针茶溅了一地。

枭冷也冲了过去,琥珀色眸子更是波光流转,虽然知dào

上一次在公仪家的后院得罪了那丫头。可这一次宁可忍受着她的白眼也要同她好好说几句话。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心头对她的思念像是着了火一样。热辣辣的难受。

回春阁此番来了三辆马车,穿过挤得人山人海的外围会场,缓缓驶进了宽阔的圆心广场。成千上万双眼睛死死盯着最前面的一辆马车,青色车帘缓缓掀开,率先走下来的是一袭白衫的云隐还有几个禹州城的七品丹师。

公仪恪的银瞳微微沉了几许,又将视线投向了第二辆马车,却是身着玉兰色裙装的龙吟还有玉儿等几个小丫头,捧着一些女孩子用的物件儿缓缓下了车。

龙吟脸上的疤痕虽然被王天仁治好了。可还是带着几点印记,她勇敢地将面纱摘掉了去。引得四周围观的人传来一阵阵抽气声,不禁议论纷纷。

公仪恪的手指紧紧扣着窗棂上的雕花,紧抿着唇,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带着万分的焦急。

第三辆马车里却是走出了单天德和单涛父子两,只是两人脸上具是神色凝重。随后便是丘药师祖孙两也一并下了车,随在了云隐等人身后,向属于回春阁的那处阁楼走了过去。

“娘的!那个死女人究竟去哪儿了?”枭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拳砸在了窗棂上。

云隐等人安顿好了之后,首先拜访的便是容庚老爷子。容庚老爷子已经将爱妻葬在了北冥的戈雅沙漠中。若不是为了赐香失踪的事情,他早已经不再留恋这尘世了。只是他答yīng

过赐香的娘亲要好好照顾她。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他实在悔恨的很,若不是自己当初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悲伤中,怎么可能让这丫头这般的负罪内疚逃离而去。他已经失去了失而复得的爱妻却不愿意再失去另一个自己生命中的亲人。

虽然已经一夜之间头发雪白,可还是忍着巨大的哀痛强撑着来燕都期盼能找到女儿。

容馨儿同钟悟其还有容家三兄弟护在容庚的身侧,他们也没想到本来好好的一场亲事竟然会是这般收场。那个该死的共襄死活倒是不在他们容家的考lǜ

范围之内,可是长姐呢?好端端的一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此时侍女打起了帘子,云隐带着回春阁一众人缓缓走了进来向容老爷子请安。

“云隐等见过容老!”

“免礼吧!”容庚猛地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至从从南昭走了这一遭,身体突然毫无征兆的垮了。

云隐看着容庚的脸色不禁心头咯噔一下,此人断然是活不长久了的。忙躬身道:“容老,在下这里有一个方子专治体虚气弱之症,还有些清润的丹药一会儿派人给容老送过来。”

“哎!不要再操心了!你们都是香儿那丫头的心腹之人,我与你们也倒是不见外的很。我的身子我自是知dào

的,能撑到现在只因为有一桩心病未了。不知dào

赐香这丫头跑到了哪里,难不成真的要活活气死我才算安心吗?”

云隐一阵尴尬,随即道:“尊上半道离开许是有什么隐情,她也一定牵挂着您的。”

容庚迷茫的看着窗外,此番丹师们已经晋级到了第七层台阶,中心的丹王殿一共十二层,每天一层的比赛正在进行。层层淘汰,最下面的那一层高台丹师很多,每一层分成两组淘汰掉另一组升到上一层比赛。越是往上越是精彩万分的。

此番已经比到了第八层,竟然还没有赐香的身影,实在是令人伤心得很。

“云隐大师!”单涛脸色也是蜡黄,师傅生死不明他们整个回春阁现如今只靠云隐一人撑着。

“何事?”

“端木大师问我们回春阁派谁来参加?”

云隐不禁暗自叹息,每一个丹阁只有一个参赛名额,他们回春阁自是要派赐香参赛的。可是现如今赐香在哪里?若是再不出现,比到最上面一层,回春阁和那个至今没有梅苍云影子的梅家只能放qì

比赛了。

“容老!在下失陪了!”云隐缓缓带着回春阁的人退了出去,不得不来到了比赛的高台上。

萧止,公仪恪,还有枭冷等人具是注目而望,期盼着最后赐香能够出现。云隐站在高台上左右为难之际倒是也没发xiàn

不远处的角落里绯越一袭玄色衣袍将自己罩的严严实实,露出来的眼睛却满是焦虑。

容馨儿不禁跺了跺脚:“爹!长姐究竟哪里去了?”

容庚已经心灰意冷,容馨儿这一句没心没肺的问话更是让他一口气背了过去。好不容易才被容泽轻拍着脊背顺过气来,不禁回头瞪着自己的妹妹。

“馨儿!你也大了!该是懂事的时候了!!”

容馨儿一路上见证了容家这番变故,心头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猛地踹开门冲了出去几步跃上了高台。

她真的要疯了,放眼那么多丹师却是没有任何长姐的身影,不禁悲从中来猛地喊了出来。

“姐!你在哪里啊?!!”

四周刚才还热火朝天的场面登时安静了几分,这不是那个容赐香的妹妹吗?搞什么?

容馨儿早已经涕泪纵横的呼喊着:“长姐!我不知dào

你在不在这些人的中间!长姐!你快点儿出来啊!!爹快不行了!爹真的快不行了!他硬撑着来到燕都只想再见你一面!长姐!你不要再同那个共襄好下去了!爹说你这一次比试过后便帮你寻个人家将你嫁了!长姐!你听到没有?!!你总得出来说个话啊!!好不好?呜呜呜……”

公仪恪猛地浑身一震,果然又是共襄,她是因为共襄才这么自暴自弃连燕都丹会这样梦寐以求的东西都不想要了吗?找人嫁了?呵呵……公仪恪自苦,香儿,你为什么不嫁给我?若是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若是我为你成魔成佛也在你一念之间。香儿!快些现身让我哪怕远远地看你一眼也好。

“长姐……呜呜呜……长姐……”容馨儿哭得甚为难看,但是诺大的会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嘲笑她。钟悟其心痛至极,刚要走下来将她扶起,却不想高台下面围观的人群顿时乱了。

“赐香大师?”

“真的是赐香大师啊!!”

“快看!还有!还有……天啊……他们两个怎么走到了一起?”

“谁?”

“梅家六公子呗!”

公仪恪的银瞳猛地一闪,枭冷嘴巴里不知dào

咕哝着骂了句什么,可是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早已经蕴满了眼泪。

赐香同梅苍云的衣装实在是怪异的很,看似破烂的衣衫上面却是蔓延着绿色藤蔓的花纹。宛若从某一个遥远的年代走过来的古朴精灵,赐香白皙的肌肤在阳光映照下散发出了璀璨的微芒。

两人一前一后跃上了高台,赐香的脸上带着梅苍云打造好的金箔面具,只罩着半张脸,却是更平添了几分神mì

色彩。

瓜子脸更加尖俏,另半边脸颊宛若宝玉般透明,苍白的唇色令人添几分怜惜,乌黑顺直的长发随意绾了起来,用绿色藤蔓高高绑着,清丽灵动,却又英气逼人。

她缓缓走到了容馨儿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容馨儿不禁呆住了。

“傻姑娘!多大的人了!哭什么哭?”赐香的声音婉转悦耳煞是好听。

“走!我们先看看爹去!”赐香对着满场惊讶的目光毫不在意宛若在拉家常般,拉着容馨儿的手向容家住的那处阁楼走了过去。

公仪恪的目光贪婪的追随着所爱的女人,看着她此番似乎变得更加沉稳大气了。他的心跳顿时慢了半拍,目送着她纤弱的身影进了容家的阁楼。(未完待续……)

第308章 有私情

赐香缓缓走进了容家所占据的阁楼,再看到歪在软榻上的容庚的时候却是愧疚难当。没想到短短的两个多月未见,容庚竟然孱弱到此种程度,顿时无边无际的自责随之而来,心头堵得难受的很。

“爹!”赐香缓缓跪了下去。

“香儿!”容庚老泪纵横颤抖着手缓缓伸向了跪在面前的赐香,心头终于落下了一块儿巨石。

“爹!对不起!”

“没事了,你回来便没事了,爹很担心你,”容庚慈爱的看着他和爱妻容佳氏的女儿,看着赐香清秀的眉眼,宛若那个叫依云的女子还在活在这人世间。

“香儿,爹的身子骨怕是不行了,”容庚喘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了一只墨玉手镯。不同于那些女孩子经常戴的玉镯,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图案,通体乌黑。他拿着缓缓套在了赐香的手上道,“香儿,这是容家的掌门信物,容泽他们三个兄弟做事莽撞得很,馨儿又是个不懂事的,容家以后便要靠你了。”

赐香大惊失色,容庚的模样像极了临终托付,她忙抚上了容庚的手腕,心头顿时凉了半截儿,容庚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吊着一口气而已。

“爹!其实我……”赐香想说的是她一直在欺骗容家人,容庚的女儿容赐香早已经在青丘镇上被毒蛇咬死了。她只是一个不要脸的意wài

依附上来占据着这具身体的外人。容家人对她越是这样的好,她内心的负罪感越是强烈得很。

“咳咳……”容庚猛地咳嗽了起来,呕出一大口黑血。一家人顿时慌了。

“爹!爹!”赐香看到这种情形哪里还敢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忙将墨玉镯子戴好了。随即便起身到偏厅将那些草药配好熬制端了出来,走到榻边一口口给容庚喂了下去。

半柱香的时间容庚才算缓和了过来,看着早已经哭得不像样子的赐香,声音颤抖着缓缓说道:“你不要难过,爹觉得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还能见到你娘亲实在是幸运的很,唯一挂念的便是你。你的三个弟弟都已经说了亲事,馨儿也找到了一个好归宿。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爹求你不要再去南昭了。好不好?”

容庚的一个求字令赐香心头像是被刀狠狠刺中了一样,疼得连呼吸也停滞了。

“好!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容庚脸色稍稍缓和几分道:“爹这一次亲自来燕都,一来是为了找到你,二来这一次燕都丹会云集了那么多青年才俊,爹想替你做成一门亲事。”

“爹!”

“你不要打断爹,听爹说,爹知dào

你对共襄的情,可是南昭陶家与我容家着实有不共戴天之仇。爹不为难你,也不要你替容家杀了那个共襄,爹知dào

你做不到。爹只是求你早早定下终身大事。好有一个依靠。爹走的也就放心了。”

“爹!不要说这些,好好休息。女儿的炼丹之术难道还医治不了爹?女儿这便……”赐香尽量笑着替容庚宽解,却被容庚打断了话头,她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

容庚执拗的抓着赐香的手缓缓道:“香儿,好好找一个依靠吧!女孩家这样漂泊注定是受苦受累的,你炼制丹药的本事爹很欣赏,你开宗建派爹也支持,唯独这件事情你依了爹好不好?”

容庚知dào

赐香对共襄用情至深,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能同共襄在一起,这孩子一定会选择远离尘世孤独终生的。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局,但是赐香也决不能嫁进陶家,否则对不起依云。唯一的办法乘自己还有一口气,逼着女儿定下一门亲事,他便真的可以放心的走了。

“爹!”

“香儿,爹只求你这一件事!”

暖阁中的空气登时紧张起来,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庚说出来的话赐香必须得听。可是赐香心头实在是不愿意考lǜ

这个,她对情这个字早已经看成了洪水猛兽,绝不想再沾染半分。

“爹!这短时间内哪里有什么合适的?”

“香儿,你是八品丹师又是一派宗师,必要找一个同你志同道合的人。爹觉得燕都丹会已经是所有丹会品级最高的。所以爹决定在这一届的丹师中替你寻找一个。”

赐香心头自苦,容庚这一次倒真是动用家长之力逼她。可是看着容庚的气息,确实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她虽然是八品丹师可是却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容庚的孱弱是那种自己已经放qì

了生的希望的那种,绝不会是一两封丹药能够治得好的。他已经抱了死志,自己实在是不忍心让他这样伤心欲绝。

罢了!都是她欠下的债!一笔笔还了罢了!

“好吧!爹!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赐香缓缓垂下头。

“扶爹起来,馨儿你陪着你姐去偏阁换一身衣裳来。”

容馨儿不知dào

自家爹爹是要干什么,这般郑重其事,忙拉着赐香去了隔壁换了一身整洁的银色纱裙。

“长姐!这头发要盘起来吗?”

“不用,”赐香将散乱的发用一只银质发箍紧紧绑好了,整个人倒是干练素丽得很。

不多时容庚找到了端木泓良,想要借着这个高台说几句题外话儿。端木泓良看在了容庚北冥老臣的面子上不得不应了下来。

此时会场看到赐香扶着容庚缓缓走上高台早已经静了下来,容庚强迫自己站稳了些,轻轻推开了赐香的扶持。

“容老这是要做什么?”单涛在一边早就想奔过去向师傅问声好,请个安,没想到容家人却是唱了主角儿。

“且看看吧!”云隐眉头蹙了起来,觉得赐香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得很,不知dào

这短短的时间内又发生了什么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各位!”容庚缓缓抱拳。灰色绣着云纹的锦袖随着风来回鼓荡着。虽然面色苍老但是那股子英雄气却是不减当年。“这里是燕都丹会按道理说容某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道什么,但是容某三生有幸却生养了赐香这样一个女儿。”

公仪家两兄弟灼热的视线齐齐集在赐香的身上,不知容大将军在这丹会上想要做什么。却是看着那丫头很是不快乐,公仪恪的银瞳中那抹光芒缓缓沉了下去,视线移向了容庚却是不带着任何温度了。

容庚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只是看着那些丹师们,缓缓道:“小女今日来这里参加丹会一来争一个荣誉,二来老夫想要借此机缘为小女求得一门好亲事。了却老夫的和她死去娘亲的心愿。”

下面一片哗然,都听闻赐香大师在南昭血溅喜堂,闹得甚至不愉快。本来是风风光光的南昭武陵王的王妃如今却是要重新谋这亲事,看来之前的传言都是真的了。容家与南昭陶家真的是结下了世仇,看着台上脸色苍白的赐香人人心头打着鼓。

公仪恪的身子猛地顿了顿,却不想身边的枭冷吸了一口冷气道:“共襄差点儿被那丫头一剑刺死,看来所言非虚。共襄这小子若是再想娶她断然是不可能的了。”

公仪恪的手掌狠狠握成了拳,紧张忘记了呼吸,机会来了吗?他一直不相信南昭的那件事情是真的,没想到容庚今天竟然站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了那桩亲事的破裂。

“哥!”枭冷突然转过身。琥珀色的眸子盯视着公仪恪,“若是你不好意思出面。我替你去容家求亲,依着公仪家现在的家世配容家是绰绰有余的。”

公仪恪抿着唇视线重新移到了赐香的脸上,却在她安然垂首中体会到了一抹浓浓的消极厌世来。不禁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看看再说吧!”

萧止也没有想到容庚竟然在这样重yào

的场合之下,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禁眉头微挑。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若是娶了这丫头做皇后倒也能镇得住局面了。

燕王向后仰靠在锦椅子上,看了一眼不远处倚在阁楼窗棂边的公仪恪,不是没想过要将那丫头娶过来。不过他早已经料到,这世上若是谁娶了那丫头,便算是彻底得罪了公仪恪。

别的人不知dào

,他可是明白的,公仪恪这小子看起来忠厚纯良,好似不喑世事,实jì

上最是阴险狡诈的一个。就拿他收拾梅家的狠辣来说,也着实令令人胆寒万分,这趟浑水还是算了吧。

几个人的思绪转了几转,却不想容庚话锋一转道:“老夫替小女便做这一主,小女喜欢炼丹,老夫决定从这一次丹会中挑选一位没有家室的青年丹师与小女成婚,也算是门当户对,好事成双。”

他说完后在赐香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高台,下面的各派丹师们顿时议论纷纷。

“容将军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这还不明白,想要在丹会的胜出者里面替自己找一个乘龙快婿呗!”

“可是他女儿已经是八品丹师了,到哪里去找比她女儿厉害的人?这世界上能够赢他女儿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即便是赢了也是有了家室,少年成名的丹师本来就少,而且品级这么高的青年才俊还几乎没有啊!”

“谁说没有?比如何家的长公子何玉卿五品丹师,徐公子徐冶盛六品丹师,卓家的老七都是丹师界的少年才俊啊!”

“关键是要品级高的吧?”

“容将军又没有说非得品级高的吧!我觉得只要撑得住第九关就是能人,否则品级要绝对高,还要没有家室,还要青年才俊哪里有?”

“呵!还真有一个!”

“谁?”

“啧!忘了梅家了?那个梅苍云啊!”

“得了吧!梅苍云同赐香大师在禹州可是斗得你死我活,撕破了脸。”

“一切皆有可能,没看刚才两个人相携着一起走进来的吗?那不是……嘿嘿……有私情?”(未完待续……)

第309章 驸马爷

梅苍云硬着头皮回到了梅家现如今所占据的皇宫,梅天赫喜不自禁若不是自己的身份少不得要站起来欢迎梅苍云这个梅家的智多星归来。

“孩儿拜见父亲!”梅苍云脸色平常的冲梅天赫拜了下来。全然不看一边梅苍海等人的脸色。

大哥梅苍骄猛地呵斥道:“怎么这么的没规矩?如今父皇新立,怎的连君臣之礼也不行了?”

梅苍云冷冷一笑看着梅苍骄身上的太子服侍不禁越发笑得开怀了,这一下子激怒了梅苍骄。忙转过身来冲梅天赫跪了下来道:“父皇,梅苍云目无父皇,骄纵狂傲,实乃犯了欺君之罪。”

梅苍云不动声色的冷笑道,转身却也跪了下来对着梅天赫道:“孩儿不是目无父亲而是觉得梅家的死期不远了。”

“放肆!”梅苍海猛的呵斥,却也跪在了父亲的面前,“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将这个丢失了晏城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的罪臣打入天牢,以儆效尤。”

梅天赫眼眸中顿时狐疑骤起盯着梅苍云沉声道:“云儿,你先起来,说说怎么就是梅家的死期到了?”

梅苍骄同梅苍海两兄弟顿时大惊失色,自己的父亲竟然没有丝毫责怪梅苍云的意思。

梅苍云缓缓站了起来,冷冷看着两个哥哥冲梅天赫说道:“父亲请恕孩儿丢失晏城之罪。”

“晏城易攻难守,而且兵力悬殊,加上你孤立无援。那个公仪冷用下三滥的法子才赢了你。但是你却也给禹州城的布防争取了时间。所以这个不全怪你。你倒是说说梅家为何要完了?”梅天赫声音中依然带着几分颤抖。

梅苍云道:“梅家必然覆亡有三。公仪恪连下晏城,禹州,潭州,明州,云州四州十七郡县,梅家连自己的根基都没有保住,这是其一。若是退守河东一地,与燕王结盟反制公仪恪倒是可以避开一劫。但是却用燕王母妃故地相要挟。燕王向来是个孝子,这个孝不是针对景帝的皇后而是被打入冷宫后被折磨致死的他的生母丽妃。梅家好不容易占据了丽妃的故地,却不卖这个人情,反而激怒了燕王这是梅家必亡其二。”

梅天赫脸色越来越惨白,藏在龙袍中的手臂微颤。

梅苍云继xù

道:“本来公仪恪和燕王皇甫少宇起兵造反,梅家本来是勤王之师,打着忠勇的旗号。最起码在道义上占着一个义字,若是能好好护卫皇室,号召天下,倒也有最后一丝翻盘的机会。只是不知dào

哪个混账东西逼着父亲做了这么不仁不义的毒杀景帝谋权篡位的傻事!这便是梅家必亡之其三!”

“混账!你竟敢!”梅苍骄同梅苍海大吃一惊。忙要拔出腰间的佩剑。

“混账?”梅苍云大笑:“我给二位哥哥也算留了情面,还没有说那梅家必亡之其四。”

“闭嘴!”梅苍骄顿觉不妙。

“让他说!”梅天赫脸色灰白。

梅苍云冲父亲躬身道:“这其四便要问问大哥和五哥了。晏城一战。五哥的兵马整整齐齐的矗立在郊外看着晏城寸寸覆灭。五哥在禹州城顾不上全城布防却扯谎说父亲要见我,将自己的幼弟逼到了乱石岗上差点儿杀了。大哥打了败仗却不自省,反而将父亲做了跳板急着想要早早实现皇帝梦,熟不知这也是白日梦,断头梦!”

“你想造反吗?!!”梅苍骄猛地一剑向梅苍云刺了过去,却被梅苍云反手一掌拍落。

“够了!来人!”梅天赫气的脸色发红,梅苍海忙道,“父皇,快将这个逆贼抓起来!”

“我看是将你抓起来吧!”梅天赫怒极竟然连皇帝的自称都忘记了去,“将梅苍骄和梅苍海这两个孽子拉下去,押入天牢!!”

“父皇!父皇!冤枉啊!都是梅苍云血口喷人啊!!父皇!!”聒噪的声音在东昊国旧有的皇宫中缓缓散去。

梅天赫看着自己最欣赏的儿子梅苍云,看着他脸上那股子超出常人的冷静不禁心头生出些许恐惧来。正是可笑得很,自己竟然害pà

自己的儿子,可是这种感觉就在这样的境况下生了出来,躲也躲不掉。

现如今的形势确实需yào

梅家出现一个力挽狂澜的人,他顿了顿缓缓叹了口气:“云儿,坐下说!”

“谢谢爹!”梅苍云与梅天赫之间完全抛弃了君臣的那一套,就像一对儿好久没有见面的父子一样,坐在一起谈心。

“云儿,为今之计为父只能托付你了!”

“爹爹言重了!”梅苍云突然觉得好累,想起了这两个月与赐香在凌云山脉谷底的生活,虽然清苦却是他此生最幸福的时刻。无忧无虑,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阴谋诡计,不必劳心劳力,做的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事情。

如果可能他真想带着赐香再回到那里,只是不知dào

她会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梅天赫此时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只得腆着老脸向自己的儿子问道:“云儿,你说如今爹将这个皇位再还给皇甫即墨如何?反正前太子还软禁在我们梅家!”

“不可!”梅苍云暗自苦笑,亏了爹爹在朝政上把持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糊涂了呢?

“为何不可?”梅天赫狐疑的问道,刚才这个孩子还说自己犯了众怒,惹得天下人人怨恨,不就是因为自己夺了皇甫家的江山吗?

“父亲您要是真的将这皇位还回去倒是坐实了自己之前的行为,既然皇位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不若抛出去。公仪恪野心勃勃,父亲不妨退隐下野用半个燕都尤其是这宫城同燕王做一笔交yì

。”

“燕王?”

“是的,燕王再怎么仇恨皇甫家族那也是他的家族啊!他身上流的可是皇甫家族的血脉。在他心中一直都有重返皇宫扬眉吐气的愿望,父亲不若用燕都的皇宫换他手上已经攥着的禹州城。”

“禹州城是梅家故地,他占着也不是很好管理,一定会和父亲换的。到那个时候,父亲重新占据了禹州城,收拢天下丹师,不要涉足官场军事只要好好经营丹阁便也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实力。到那个时候,公仪恪占据了一半儿燕都,必然会同燕王反目,梅家可坐山观虎斗。覆灭的危机自然消失!”

“好计策!”梅天赫不禁兴奋的站了起来,梅苍云这一番计策实在是拨开乌云见日月啊!他不禁打定了主意,这个梅家将来的掌门之位非梅苍云莫属。

“云儿,这一次全靠你了,还有刚刚容老将军说要从这一次比赛的但是中选一个乘龙快婿,我儿的希望自是最大的。不若为父替我儿登门求亲……”

“父亲,孩儿累了,今后几天的比赛很是损耗体力,孩儿想早早休息,至于赐香大师的亲事听天由命吧!”

梅天赫一顿,知dào

儿子另有打算也不好插手,忙道:“云儿快去休息!梅家的未来全仰仗着云儿了!”

梅苍云只是觉得一阵苦笑,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角色他还不清楚吗?在他眼里最美妙的东西便是手中的权力,他们这些儿子也仅仅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他之所以那样说,是不想自己的父亲利令智昏依着在燕都的实力做出什么对赐香不利的事情来,否则那番话断然是不愿意说的。这样的梅家还不如灭亡了呢!

他随着宫女走出了皇宫乘着马车到了梅家以前的宅子,远远的门口便灯火通明一大片黑压压的人迎了出来。

老远便开始喊梅苍云殿下,梅苍骄和梅苍海两兄弟下狱的消息倒是传得挺快的。人人都当梅苍云是梅家新任的继承者巴结着,梅苍云淡淡一笑,屏退了左右进了梅家内堂。

侍女们准bèi

好沐浴的东西,梅苍云倒是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想起来这些日子赐香每一次沐浴都是自己躲得远远地,那股子无奈现如今变成了温馨的回忆。

他穿好衣衫,迈步走进了富丽堂皇的轩阁,倒是睡不着了。忽然听得后堂倒厦传来小声的议论声,不禁好奇将那两个吓的脸色发白的小丫头一通逼问全说了出来。

“回禀殿下!是驸马爷在后花园中的地牢里叫骂呢!”

“驸马爷?”,梅苍云眉头蹙了起来,感觉有些奇怪,哪里来的驸马爷“还是被关进了梅家的地牢?

“说清楚些!”

“回禀殿下便是之前七小姐的夫君。”

梅苍云顿时明了了,不禁苦笑不就是之前的皇甫即墨吗?因为梅家谋权篡位,这位倒霉的前太子一下子成了驸马爷。夫妻身份互换实在是令人觉得眼花缭乱。

梅苍云全无睡意,披了一件锦缎披风走到了后花园的地牢,亮明了身份倒是无人敢阻拦。

说是地牢就是一个隐蔽的地下密室而已,梅苍云透过潮湿的木头栅栏便到了一处黑漆漆的通道,他缓缓走了进去。

守卫的士兵将门打开里面传来一股发霉的味道,梅苍云缓缓走了进去,却看到密室中异常简陋。一张破旧的黄杨木榻,一张案几,一只缺口的茶盏,还有一把支离破碎的椅子。

墙角蹲坐着一个头发杂乱,衣着不整的男子,浑身散发着酒味。蓬乱的头发埋进臂弯中,哑着声音道:“老子的酒呢?不是说好的嘛!老子身上的那些珠宝可是都被你们这些混账看守拿走了,酒呢?酒呢?!!”

皇甫即墨赤红的双眸对上了梅苍云满含深意的凤眸,不禁呆了一呆。(未完待续……)

第310章 最后一滴血

皇甫即墨的脸上满是诧异,呆呆看着梅苍云,没想自己在这样的艰难境况下过来探望他的不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梅佳诺而是梅家六公子。

梅苍云凤眸一挑,将门缓缓关上走了过去。不知dào

为何皇甫即墨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种极其凶猛的野兽盯上的感觉,不禁有些微微颤抖。

“殿下别来无恙!”

“呵!六公子太可气了!”

“这里呆的还好吗?”梅苍云拿着一坛刚才来之前带着的好酒缓缓坐在了皇甫即墨的身边。

“你若是想来羞辱我便可以走了!不过,酒留下!”

“陪你聊聊而已,”梅苍云将酒坛的封泥拍开,递给了皇甫即墨,神情倒是亲切的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

皇甫即墨从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殿下变成了阶下囚,这是他没有料到的。心头的苦闷哪里能说得出来,仰起头猛地灌下一口酒。却又狠狠呛了一下,咳嗽了起来。

梅苍云拍了拍他的脊背道:“慢着点儿喝!”

“呵呵哈哈哈……”皇甫即墨笑的喘不上气来,看着梅苍云的凤眸认真的说道:“放眼整个梅家来看只有你还带着点儿人味儿,真的。”

“谢谢夸奖,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皇甫即墨神情凄苦绝望,“还有什么可谈的?”

“谈谈你以前的未婚妻端木赐香,”梅苍云随意说道。

皇甫即墨猛地转过脸看着梅苍云:“我还以为你要谈谈端木烟雪,当年我也知dào

你们情意非凡。若是说起那件事情倒是我对你不住。”

“不!我应该谢谢你!”梅苍云脸上倒是少有的真诚。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将她从我的身边夺走。”梅苍云淡然的笑道。

皇甫即墨只是觉得今天的梅苍云真的很奇怪。说的这些话让他实在是无法回应。

梅苍接着拿出了从端木烟雪那里扯下来的半只魂灵镯,随意的把玩着,将话题又扯了回来:“端木赐香是个什么样的人?”

皇甫即墨扬起了头狠狠灌下一口酒,看着昏暗的烛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道:“很傻的一个姑娘。”

“呵!我果然没猜错!”梅苍云凤眸中掠过前所未有的温柔。

“总是呆在丹阁中,很用心的做好每一件事情,责任心也挺强,所以才会被选为端木家族未来掌门的接班人。其实现在想起来。那丫头很干净,就像水一样,一眼便能看到底。虽然有点儿大大咧咧的豪爽可骨子里却是个小女人,受不得半点儿伤害……”

“所以你负了她?”梅苍云猛地转过脸盯着皇甫即墨的眼睛,唇角挂着几分冷笑,“正因为她干净的像水所以你便狠狠玷污她对你的感情?也正是因为她有责任心,所以你和她的庶妹才一次次利用她的弱点欺骗她,甚至在新婚之夜逼死了她?”

“你!”皇甫即墨猛地站了起来,东宫的那个血腥阴谋只有他和端木烟雪知dào

,为何这个人也知dào

的一清二楚?

梅苍云缓缓站了起来。盯视着皇甫即墨惊骇莫名的眼睛:“端木烟雪根本看中的不是你,而是你身上的光环罢了。我想那些所有的围着你转的漂亮姑娘都会是这么想的吧?你只不过是个无能的太子。而且是头蠢猪!这天下大概只有端木赐香一个人会那样真心崇拜你喜欢过你,可是你却将离你最近的幸福亲手毁掉了。”

“你……你在说什么?”

梅苍云渐渐逼近拿着手中的半只魂灵镯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冷冷笑道:“知dào

这个是什么吗?魂灵镯!那天你将她逼死的时候,她的灵魂却是通过这只镯子机缘巧合的移魂到了青丘镇一个烧火丫头的身上。”

“不!不可能!”皇甫即墨踉跄着想要将梅苍云手中的魂灵镯抢到手,却只觉得腹中猛地疼痛起来,不禁抱着肚子蹲了下来。

梅苍云俯视着他,眼神中有些悲悯:“端木烟雪死了!她是个爱热闹的人,我觉得你应该过去陪她比较好。”

皇甫即墨抽搐着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手中的酒坛已经打翻在地,瞪着眼睛确实是不肯瞑目。

梅苍云弯腰蹲在了他的身边,看着生命的气息在皇甫即墨的脸上缓缓流逝,冷冷笑道:“皇甫即墨,若是你没有逼死端木赐香,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不管未来的风云如何突变,我想若是你没有抛弃端木赐香的话,她一定会拼尽全力来救你的。可是你身上没有魂灵镯,你没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了。我不想赐香看到你后心软,下不去手复仇,所以我帮她结果了你,你怪我吗?”

“呵呵……”皇甫即墨脸上的痛苦表情突然被一种解脱后的轻松所代替,缓缓笑道,“谢谢!”

烛光越发昏暗了几许,梅苍云缓缓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告知公主她的夫君已经死了,不管她怎么厌恶这毕竟是她的驸马爷,礼数上面周到些。”

“是!殿下!”

走出了后花园,梅苍云垂首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的很白皙的一双手,可是自己竟然觉得沾满了血迹。今夜应该是最后一滴,皇甫即墨说得对,端木赐香就像水一样,自己这般污浊索性替她了结了这桩事,血腥与他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若是要下地狱的话,他会替她去。

燕都丹会第十天,毫无悬念的赐香和梅苍云最终踏上了最后一层平台。俯瞰着下面的十一层,自己恰如跻身于云雾之中,竟然沾染了几分脱俗的仙气。

赐香身穿一袭银色纱衫,头发依然用一根银色的带子绑了起来,鬓似刀裁,柳眉俏目,精致的脸庞遮挡着半只黄金面具,款款站在一尊黄金炉鼎边,安宁素雅。

另一侧的梅苍云身着绣着梅纹的纯白锦袍,墨玉冠将乌发束了起来,薄唇紧抿,凤眸中掠过一抹慑人心魄的光芒,唇角挂着轻轻浅浅的微笑。好似嘲讽又像是悲悯,淡淡扫过不远处坐着的梅天赫,一扫而过再也没有看梅家一眼。

自己将皇甫即墨毒死的事情倒是帮梅天赫解决了一桩难题,囚禁着皇甫即墨终究是一个麻烦事情。

端木泓良看着两人已经准bèi

就绪,之前的两人已经在炼制丹药方面做了很长时间的准bèi

,此番只是最后一个过场,打开炉鼎取出自己的丹药。

梅苍云在大陆世界是很早成名的少年丹师,只是近几年来很少炼制出新的丹药,不知dào

这一次会有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东西。赐香更不用说了,从河阳城一直到禹州城从来都是令人眼前一亮,此番对她的期望倒是超出了对梅苍云的。

端木泓良看着这两人心头一阵阵不舒服,虽然是自己女儿端木烟雪犯了错想要将端木家族的四大长老害死才在地下设置了那个致人死命的机关。可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回来了,自己的女儿却生死未卜。这笔账倒是要讨回来的!

“燕都丹会最后一轮比赛开始!”端木泓良很正式宣bù

,语气中却是带着冰冷万分的味道,令人听了不禁生出几分寒意。

公仪恪同枭冷紧张的注视着场中的情形,绯越则是依然守在阴暗的角落中静静看着高台上面越发遥不可及的赐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时的转过身看着会场门口的大理石巨型雕塑,似乎还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梅苍云看着端木泓良走了下去,缓缓挪到了赐香的身边,扫了一眼她的黄金丹炉笑道:“炼制了什么?”

“梅苍云你也太着急了吧?一会儿不就知dào

了,我定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好!我等着娶你!”

“……”赐香猛地转过脸盯着他。

梅苍云没事人一样淡然笑道:“咱们两个私下打一个赌如何?若是你比不过我就嫁给我。”

赐香咬着牙冷冷笑道:“我想你会很失望的。”

“好吧!若是你比得过我,估计还的嫁给我,”梅苍云看着赐香的咬牙切齿分外开心,“因为能同你并肩站在这里炼制丹药的丹师还真的不多见了,尤其是像我这种没有家室的。容伯父说不定会挑选我为你们容家的乘龙快婿的。”

赐香眼眸中因为丹会比赛的兴奋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淡淡说道:“随意吧!嫁给谁都一样!”

梅苍云心头一痛,又是这种消极避世的态度,他缓缓凑了过去,也不顾及别人眼眸中的诧异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光看容伯父的气色便已经知dào

他时日不多,你是端木家族的嫡长女却要骗容家人称自己是容老的女儿。”

“你闭嘴!否则我一定不饶你!”赐香脸色苍白起来。

梅苍云的本意可不是将她气哭了,缓缓退开一点儿距离道:“别生气,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要骗他便骗一个全套好不好?我知dào

你不想嫁人,我也对情这个字感到厌倦,不若我们合zuò

骗世人一回。一会儿不管输赢我都会向你求亲,我的身份你也知dào

完全符合容伯父的要求。我们成婚后,你可以回冰谷隐居,我浪迹天涯,怎样?这个买卖合不合算?”

赐香瞪大了眼眸看着他,不敢相信梅苍云竟然为了她肯做到这一步。

梅苍云冲她笑了笑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未完待续……)

第311章 我输了

梅苍云缓缓从面前的黄金炉鼎中取出了一枚丹丸,将那丹丸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了一尊几乎透明的玉鼎中。

下面的丹师们不禁发出一片惊呼,梅苍云炼制的这枚丹药好似一团蓝色淡然的雾气凝练成了一粒虚无缥缈的珠子一般,在玉鼎中虚浮着。

“这是九品聚魂丹!”

梅苍云话音刚一出口,即便是一边坐的很沉稳的公仪恪脸色也是微微一动。聚魂丹这种丹药着实神奇,一般很少有人能炼制出来。而且聚魂丹最大的功效在于能够将武者身上被打散了的元气重新修补起来,真的是一丹难求的好药。

除了端木泓良能够炼制出来之外,目前还无人能超越。即便是一边对梅苍云实力早有估计的赐香也是大感意wài

。之前此人一直停留在六品七品级别,为什么在凌云峰谷底待了两个月后竟然能有这般作为?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梅苍云冲赐香微微一笑道:“这还是多亏了赐香大师的指点!”

刚才揭开炉鼎之前,梅苍云同赐香之间似乎甚是亲密,此番梅苍云这样的话一说出口不禁令下面的人心头一动。此二人不是之前一直争夺的很激烈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友好起来?

赐香淡淡一笑:“梅公子太谦虚了,梅公子以前功底便摆在了那里只不过没有潜心钻研罢了。”

梅苍云倒是很认同她的这番话,却是自己之前一直忙于争权夺利,倒是炼制丹药上面甚为浮躁。同赐香住在一起的两个月实在是让他受益匪浅。总觉得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心思倒也变得透明起来。对炼制丹药的时候需yào

的那种感知力更是灵敏了不少。

九品丹药。而且是最难炼制的聚魂丹,下面看着的梅天赫顿时脸上满是得yì

的笑容。这便是他的儿子,天下哪一个武人不愿意结交这样的丹师,梅家中兴指日可待也。

场上由于这枚聚魂丹所引起的兴奋渐渐被另一种更加期待的紧张所代替,一向不按照常规出牌的容赐香会给众人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呢?禹州城她就已经成了八品丹师,现如今连后来者居上的梅苍云都炼制出了九品聚魂丹,不知dào

这丫头会炼制出什么来。会不会是只有传说中才有的那种神奇丹药?据说百年前的公上舟曾经炼出一枚能够起死回生的丹药,不知dào

是真是假。

赐香低垂着头。安宁的脸庞中带着几分踯躅,似乎又在犹豫着什么。

梅苍云打趣道:“赐香大师该不会是炼制成了起死回生或者是得道成仙的丹药?拿出来我们鉴赏一番!”

赐香不禁苦笑,抚在炉鼎鎏金盖子上的手缓缓一顿,突然放了下来轻轻一笑道:“不用比了!我输了!”

梅苍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这丫头是什么意思?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而且将自己的斗志也激发了起来,就是想要同她痛痛快快比一场的。这算什么?

赐香缓缓抬起头看着四周惊呆了的人微微一笑:“我认输,不用比了。”

“什么叫不用比了?”梅苍云愤愤走到了她面前,“赐香姑娘是看不起在下吗?”

“不是,输了就输了。你的那枚九品聚魂丹已经无人能超越。”

梅苍云倒是给她气笑了,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好?

“赐香姑娘你不用让着我!”

“我没有让着你!”赐香浅浅的苦笑。

“那好!虽然你认输了但也要给我们看看你炼制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虚无。”

“什么?你说什么?”梅苍云看着赐香真想将她的脑袋狠狠摇晃几下。这可是闻名天下的燕都丹会,她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说的是虚无,”赐香脸色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哗众取宠夺人眼球的意思,叹了口气,“不用看了,没意思。”

哗啦!梅苍云只觉得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将赐香面前黄金丹炉猛的打开,顿时愣住了。

原本燃烧着燕都特有地火的黄金丹炉此时火焰全部熄灭,只剩下了一团团的白色雾气晕染出来,场面显得诡异之极。除了雾气还是雾气,里面什么都没有。

梅苍云不敢相信的四处找了又找还真的没有找到任何东西,不可思议的看着赐香,竟然不知dào

说什么好。这个死女人还真的在大名鼎鼎的燕都丹会上,将天下所有的丹师和权贵摆了一道。

“容赐香!你当燕都丹会是闹着玩儿的吗?”端木泓良勃然大怒,猛地站了起来。

公仪恪同枭冷不约而同冲下了阁楼,站在了高台的边缘,可惜的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丫头竟然没有一丝半毫注意到他这边,公仪恪的脚步不禁沉重的向后退了几步。

赐香看着自己相识却不能相认的爹,不禁苦笑道:“赐香没有要污蔑燕都丹会的意思,只是最近心力交瘁想必炼制不出来很好的丹药。”

心力交瘁?公仪恪气苦,为谁心力交瘁?他自己又是为了谁,夜不成眠,痛苦万分。

赐香转过身看着梅苍云突然笑道:“梅苍云你赢了,按照我们的约定,明日来燕都回春阁驿馆下聘娶我。”

公仪恪的眼神猛地犀利起来,银瞳中再也难奈不住那股子冲动,飞跃上了高台。

“你不能嫁给他!”

哄得一声,这一下子可是热闹了!端木洪亮本来要寻赐香的晦气,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无耻当着这多人的面儿便与梅苍云定终身。梅苍云可是刚刚同他的二女儿定下婚约,还口口声声说要入赘端木家族,烟雪如今生死未卜他这便变了脸吗?

“公仪长公子,小女子不明白你说什么,”赐香避开公仪恪的银瞳,望向了别处。

梅苍云此时倒是说不出话来,赐香这么快给了他答复,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

公仪恪抢上了一步紧紧抓住赐香的手臂盯视着那双自己不知dào

在梦中回忆了多少次的明亮眼眸沉声道:“赐香!你欠我一个交代!”(未完待续……)

第31第2章 丹王的真相

“她不欠你什么!”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的高喊,一阵强劲的力道将四周人群分开,从中缓缓走出了身着纯白色羽袍,头戴七梁白玉冠的俊美男子。

赐香同公仪恪的脸色同时一变,赐香乘机甩开了公仪恪的手臂,公仪恪的脸色登时沉到了冰谷。

梅苍云同端木泓良诧异万分,看着共襄缓缓迈着迟缓的步伐一步步走上了高台。

“香儿!”共襄的茶色眸子里带着万般的情绪却是说不出来,盯着赐香苍白清秀的脸,心头一阵阵疼惜。

“梅苍云你回去准bèi

聘礼,明日去回春阁驿馆迎亲,我等你!”赐香将视线移到了梅苍云的脸上,再也不去看共襄一眼。

“香儿!”共襄一把握住她的手,“我已经和南昭陶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赐香将他的胳膊甩脱,心就像被一柄锋利的尖刀剖开了一样,流着血却不能表达出任何的伤感。

“梅苍云我们都是丹师,聘礼上那些金银珠宝等俗物便罢了,一本丹书就成。”

梅苍云微微一笑:“赐香这样会不会太简单了?”

“不会,我想去北冥之北的无望绝域,那里据说有很多可以炼制丹药的草药,我们不妨去探究一下。金银珠宝都是身外之物,有你同行就足够。”

赐香的每一句话都让公仪恪和共襄听了字字诛心,公仪恪猛地拔出腰间的利剑指向了梅苍云。

“梅六公子!晏城一役,打得是否还不过瘾?不若我们在此决一雌雄!”

“公仪恪!”梅天赫急了。公仪恪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之境。自己的儿子哪里能在他的直面攻击下逃得过一劫。忙站了起来道,“梅家与公仪家在这里聚首全是看在了端木大师的脸面上,你这样出手便是违约了吧?”

“那好!”公仪恪银瞳中依然是杀气纵横,“让你的儿子滚出这里。”

“你!”梅天赫没想到了公仪恪这般霸气,竟然气的无话可说。

“公仪恪!你没有权利让任何一人滚出这里,若是如此,最应该离开这里的人应该是你!”赐香终于肯看着公仪恪,却是下了逐客令。

“赐香!跟我走!”公仪恪抬手便要去抓赐香的手。却被赐香挡开。

“公仪恪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跟我走!”公仪恪一贯的胡搅蛮缠,他已经试过了,试着将这个丫头忘掉可是却于事无补。他发xiàn

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丫头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少了她,生命就变得不完整,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人,尤其是嫁给了梅苍云。

她连自己过去的仇敌都能原谅,为何不能原谅自己?!!

“赐香跟着我走!我陪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公仪恪的银发随着凛冽的风飘荡着。

赐香心乱如麻,突然微微苦笑径直走到了梅苍云身边:“我们走吧!比赛已经结束再留恋就没意思了。”

梅苍云知dào

赐香说的是什么,他虽然现在顶着公仪恪还有共襄杀人的眼神。他们哪里知dào

赐香只是利用他逃出这两个人的束缚,孤独隐居一世。但是能让这两个他最不喜欢的人这般痛苦。他倒是心头欢喜了不少。尽管自己不可能真的和赐香走到一起,但是最起码他现在是她唯一依托可信任的人。

“好吧!我便杀了他!”公仪恪指着梅苍云冷冷道,银瞳微烁,一边的枭冷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此人已经一念成魔,为了赐香什么样的可怕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赐香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走到了之前自己的丹炉面前,素白纤弱的手扣在了丹炉的鎏金盖子上,微微侧过脸瞪视着举起宝剑的公仪恪:“你确定要杀我未来的夫君吗?”

公仪恪回眸看着她:“既然你不愿意喜欢我,那么便恨着我也可。”

“公仪恪我不会再恨你了,不过你看过这个后再做定论!”

赐香从怀中拿出一个通透的玉鼎像是盛水一样伸进了丹炉内却只有满满的雾气在玉鼎中翻滚。

下面的人刚才都对她炼制出雾气感到诧异,多数人认为赐香这是故yì

捣乱而已。此时看着她又重新提到此事,不禁越发的好奇起来。

“梅公子借你刚才那枚极厉害的九阴聚魂丹用用。”

“赐香大师要用便拿去,”梅苍云从怀中拿出了玉瓶将那丹丸取了出来。

赐香突然接过丹丸投进了满是乳白色雾气的玉鼎中,高高举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奇特现象豁然呈现在眼前,透明玉鼎中的乳白色雾气拼命的侵袭进入那枚九品聚魂丹中。本来散发着淡淡金色雾气的九品聚魂丹竟然缓缓被乳白色雾气分解融化成了一团虚无。

端木泓良猛地冲了过来,却又在赐香面前停住了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赐香。

赐香淡淡笑道:“端木大师似乎认出了这品丹药,不妨向公仪长公子解释一下吧!”

下面的人只觉得赐香炼制的东西实在是诡异得很,不禁都将视线投向了端木泓良。

端木泓良却是不敢靠近赐香举着的玉鼎,生怕惹上什么灾祸似得,嘴唇都已经哆嗦的不成样子。即便是一边见过识广的共襄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可是他只想将赐香这丫头似乎钻了牛角尖的思绪转回来。她知不知dào

自己为了见到她,每天都要被南昭成千上万的护卫血洗一次。直到最后一次绯越突然来临拖住了墨羽和自己的母后他才逃出了叶城那个囚牢。

可是至那之后,共襄明白自己断然是不能再回到陶家了,他已经成了陶家的叛徒还伤了母后的心。没想到的是,自己孑然一身站在赐香的面前时,竟然面对的是这样的困局。

“这是不是万妙散功丹?”端木泓良不敢相信的看着炉鼎中的白雾。随着赐香在里面用玉鼎盛走了一些,剩下的好似渐渐淡了去,归为死寂。

“端木大师果然好眼力!”赐香接话道,“这就是万妙散功丹。”

“这……不可能……不可能!”端木泓良几乎是带着呻吟了,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看着赐香的眼神像是在看着神明或者说是妖怪……

梅苍云脸色一片沉寂,这品丹药只有前丹王公上舟能炼制出来,没想到赐香竟然让这品丹药重现人间,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赐香举着玉鼎道:“人人都说丹王是什么样子的?丹王会炼制出什么样的丹药?起死回生也好,得道成仙也罢,却敌不过毁灭。”

下面围观的丹师早已经心神不宁至极,刚才还在嘲讽赐香无理取闹的丹师更是惊骇到了无话可说。

赐香看着公仪恪:“公仪长公子应该听闻过这样一品丹药,其实我觉得什么万妙散功丹,还不如叫毁灭丹来的更贴切些。不管什么样的厉害丹药,八品也好,九品也罢,只要将这个东西沾染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只要一点,此人便会在顷刻间沦为一个废人。不管什么样的厉害丹药都无药可救,这便是毁灭。呵!”赐香苦笑,“人人都崇拜公上舟前辈,却没想法到所谓之丹王真zhèng

厉害的不是救人,而是杀戮,甚至比杀戮还要残忍。一个绝世武功高手只要稍稍沾染便会成为废人,这不是比杀了他还要痛不欲生吗?公仪长公子,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不要逼着我用在你的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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