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疑云 - xp1024.com
《国术疑云》


第二十三章 仙葫洞

几个道士没想到欧阳青青三人对刚才的年轻人很感兴趣。想到盘龙山庄对青牛观多有照顾,一个道士就带路出了密室。通过内庭的走廊,到了刚才三人见到的灵宝天尊,就是刚才那个道士坐禅的地方。

三人没想到这走廊做的也是非常的精美,在岩壁上转了几个弯,就进了后门。供台上依旧是香火袅袅,殿堂中却空无一人。带路的道士带着他们进了左边的那个房间。三人吃惊,不正是刚才他们见到五个小道士的那个房间吗?刚才看到的就是五个小道士,也没有看见什么异常的地方,难道刚才他们就把小神转移了?

四人进了房间,房间空空荡荡,五个小道士也不见了踪影。带领的道士一推那张大床,大床下露出了一个很大的洞。从洞里透出的亮光看,里面已经是灯火通明。

道士先走了下去,张天尧和青青跟在后面,玉峰老者跟在最后面。

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洞子。洞壁上有些火把,地面上画有一个非常大的八卦图。八卦图周围插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兵器,即便是刀也是做成了一个挂着很多圆环的刀背。这让张天尧想到了关东的大刀。这个地方,很可能是青牛观练武的地方。

在他们前面几丈远的位置,有一个石台。石台上铺了很多草,草上躺着一个人。应该是小神无疑了。张天尧快步跑了过去,一看,正是小神,他闭着眼睛,想是睡着一般。

张天尧转过身去,问道士:“他怎么了?怎么被打了后,还睡着了?”

道士回答道:“应该是师傅给他闻了迷魂香。”

“迷魂香?是什么?”张天尧奇怪。

“就是闻了后就想睡觉。我们一直用这些香去麻老虎。”

青青看了,就说:“那你们的解药呢?”

“解药?很简单,拿冷水泼一下他,就醒了。”道士回答。

三人环顾了周围,根本没有发现水。青青就直说:“道长,麻烦你给我们打一些清水过来。”

道士应声就出去了。玉峰老者走了过来,用手摸了摸他的鼻子,鼻子的出气非常的强烈。他说道:“我用点穴法试一试,说不定他会醒。”

张天尧把小神翻过身来,脱下他的上衣。玉峰老者在他的背上脊柱两边,一点一点的向下点穴。小神动了动他的头,好像是要醒了。三人突然听到头顶上,窸窸窣窣的有些响动。张天尧抬头一看,岩石顶上,有一些人像壁虎一样在上面环绕着爬行。一眨眼的功夫,一个人从上面落了下来,稳稳的站在八卦图的中心。三人一看,就是刚才交过手的那个老道士。紧接着,又从上面落下来几个人,这几人正是那五个小道士。

老道士一开口说话,就把整这个山洞震的嗡嗡直响,“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到了我的仙葫洞里来了。”

青青见他上次打不过玉峰老者,就胆子大了起来。说道,“你才是好大的狗胆。明明伤了我们的朋友,还说没有看见!”

老道士冷冷一哼,说道:“你的朋友不肯说实话,怪不得我。”

“说实话?说什么实话?”张天尧听这话极为迷惑。

老道士才说道:“我拿着一副画,从盘龙山庄出来。没想到被人跟踪。我绕着到了后山,那人也跟了过来,就在山崖边,我转了身过去,想看看这跟踪我的人到底是谁。结果这人用一块布遮住了半边脸。我想你有本事跟着我,无法就是想从我手里把画抢去吧。”

玉峰老者插话道,“难道你刚才发现了我们在怪树林里?”

“对,我看到你们在树林里,我就绕着过去了。”道长接着说,“我想你有本事就从我手里,把东西拿去。在重庆欧阳庄主已经是一等高手了,你算什么?敢来抢我的东西?!”

青青抢话说:“那当然了,我伯伯武功世上难有敌手。”

张天尧催他说:“你们就打了起来,对吧?”

老道士看着三人说道:“对!没想到这人对自己的功夫极为自信。提剑就抢,我拔剑就刺了过去。确实没有想到这人的功夫极为厉害。我们斗了几个回合,都不敢靠近了一招定个输赢。这时候,从山腰的位置冲出来,一个年轻人。他突然叫了一声:“师兄,还是师傅,我专心打斗去了,就听到一个师字。”

张天尧心里暗想,那么就是说,跟着道长的人,是三原门的人了吆。

道长继续说道:“那人见我稍一走神,就冲了过来。我用剑一刺,他躲了过去,从我后背把画抽了出来。我立刻一抓画轴,那画一下打开,这画是一副奇怪的画。这画对我非常的重要,我怕画被撕坏,不敢用力,就用剑去刺那人。那人死死抓住画不放,还用剑格挡。结果我们一斗剑,把画划成了两半。我抢到了一大半,他抓住了一小部分。”

玉峰老者一听,是一副画,心里就好奇了起来,问道:“后来呢?”

“那人可能也是听到这个年轻人叫他,怕暴露了自己。他抓起那一半截画,就从山林中跑了。我本来想去追他的,结果追了他几步,才发现这人的动作太快,我根本无法追上他。所以我折了回来,抓这个小子。这小子功夫还不错,拿着一个铜鞭和我打,我闪躲的一刹那给他一掌。他被打在地上还嘴硬,我连问他几声,那人是谁,他就是不回答。我不得已使用了迷魂香,把他先抓了回来。“

玉峰老者继续追问:“那是一副什么画?”

道长回答道,“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玉峰老者微微一笑,说道:“你迟早要告诉我。”

道长冷冷一笑,说道:“好了,我可以放你们走,只要你们叫这个小子告诉我,拿走半副画的人是谁。我就放你们走。”

玉峰老者不软不硬的说道:“你以为你就拦的住我们吗?”

道长一转身,嗖的一下,从身边的兵器架上,拔出一把蛇形剑。说道:“我的金蛇剑,可不认人。你们的功夫不相上下,我手里有剑,你还是乖乖的听我的话吧?”

张天尧听此话,知道道长拿了把顺手的武器,占了先机。不过自己背上可是有从云剑,这剑非同寻常。他一下从背上把剑袋取了出来。从下面一挤袋子,剑柄露了出来。再一抽剑,跳了下去。

道长也没有想到这小子,这么大的胆子。开始在上面都打不过自己,现在还提了武器,冲了下来。就厉声问道:“小子,你的胆子真够大。现在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冲了过来?”

“是的,你的拳脚比我厉害。但是斗兵器,未必你就是我对手了。”张天尧回答道。

“好,那今天就教训,教训你!”道长拔剑冲了过来。

张天尧急忙用剑一挡,那剑呼的一下,从身边穿了过去。张天尧感觉到手都有点发麻。他立刻退了两步,一看道长的剑,刚才他一拉,竟然被自己的从云剑削了几个口子。那道长没有立刻进攻,而是见他跳了出去,呆呆的看着张天尧的剑,问道:“难道你手的剑,就是遗失江湖十多年的从云剑?”

张天尧没有回答,而是说:“知道我厉害了吧?”

玉峰老者一听这个道长说出从云剑,再一看俩人的兵器。也异常的惊讶,说了一句,“这剑真好。”

道长立刻问道:“小子,你的剑是怎么得来的?”

张天尧难的理他,敷衍道:“我祖上传的。”

几人正在说话,一边的岩顶上打开了一个口子,刚才去端水的道长,拿着水瓢端着一瓢水进来了。

他见几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问道:“师傅,你们怎么了?”

道长生气道:“敢情是你小子把他们带进来的。”

“是啊,怎么了?”道长没有明白过来。

“你这个猪脑壳!为什么带他们进来?”道长骂了他一句。

道士被骂,心里当然有了几分迟疑。慢吞吞的回话说:“那姑娘是欧阳庄主的千斤小姐。”

“你这小子,不知道我说过多少次,任何人不得进来吗?即便她是欧阳家的也不准,难道你忘了?”道长很生气的说。

青青生气的跳了下来,说道:“你们青牛观好处好喝的,全从我们盘龙山庄拿的,你这个牛鼻子怎么一下就翻脸不认人了?”

道长没有被青青的责骂激怒,而是说道:“我们青牛观也不是没有帮你们盘龙山庄做事。大家以前都说好了,叫你们山庄的人,不要过来,怎么你父亲没有告诉你?”

玉峰老者也走了下来,说道:“道长息怒。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画画的,我也是被请来看盘龙山庄的画。我就是江湖上人称万龙鳞的罗玉峰。不知道刚才道长所说的画,可是叫我来看的龙争虎斗图?”

道长看了他两眼,打量了又打量,才说:“真是没想到你就是罗玉峰。你猜对了,当时撕坏的就是龙争虎斗图。”

第一章 青龙

1938年的11月28号的重庆,临近冬天的重庆。雾来得早了些,白茫茫一片,把整个重庆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像是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这样的天气,是短暂的得到了上天的眷爱,日本的飞机也只能南京的飞机场,仰天叹气,也就没法像蚊子一样串进来。整个重庆城,有了难得宁静,像一个下了苦力的大汉,累了,歇了,正在深沉的酣睡之中。但宽阔的长江表面依旧是那样的波涛汹涌,像盛怒的武士,冲天的怒气一波又一波的爆fā

,猛力蹬踹着两边黑秋秋的岩石。

经过几天的打捞,江面浮着的尸体被打捞干净了,江水绿悠绿悠,也清澈了很多。这个时候,在江北的唐家沱,正是钓青鳝的绝佳时机。天才蒙蒙亮,太阳透过迷雾放出点光芒,在不到1公里的回水湾,密密麻麻挤满了钓青鳝的人。这些人装束倒是非常怪异,全是清一色十八九岁的男孩,中间混了一个60岁的老翁。并且这个些男孩全是统一的装束,腿上打着绑腿。

他们是谁?在这个非常时期,统一到江边钓青鳝呢?其中一个大汉高声的喊道:“兄弟们听着,一个人拿一块狗肉挂在勾上,每隔1米站一个,务必在10点之前,给老子钓6条青鳝起来!不会的叫王老汉教。”用腐狗肉钓青鳝,是这一带的传统技巧。

说起青鳝,那可是个好东西,它本身是一种鳝鱼,专吃江里的腐肉,大的一米多长,像蛇一样粗。是重庆最好的美味佳肴,煮在汤里及其鲜嫩,加些姜,能出寒健胃。杀的时候,把胆取出来先泡酒,酒能温阳补肾。重庆城大的馆子做出来的汤,鲜香细嫩,外形大气磅礴,取的名字也响亮,叫“龙王汤”。好事的人,给另外的一个配菜,水煮白萝卜取了一个相配的名字,叫“贵妇浴”。重庆的“贵妇浴”当属赶水这个地方的最好吃。

这群人,呈凹形排开,一米一个人,非常整齐。更有意思的是,这些人的背后,是密密的树林,树林里好像隐隐约约闪着凌厉的刀光。一会,就从树林里走了一个身着黑色警服的人,靠近刚才的那个大汉压低声音说到:“何二哥,这次太子大宴张将军,老头子来不来?”

“我想,不会来吧。毕竟就是个师座,上次庆功大会的时候,不是老头子已经来过了吗?”这个大汉,可不是别人,正是青年军的何涛。虽然只是个连长,但可是最靠近太子的1连,警卫连的连长。一米七高的个,浓浓的眉毛,小尖椒一般的眼睛,淡定而闪光,笑起来双眼就像两把并排的弯刀,瞪起眼来竟如老虎的双眸。

着警服的人,嬉笑着说道:“二哥,那要的了那么多的鱼,留两条,我们回去整二两江津老白干,那才安逸。”

何涛微微的笑了笑,说:“今天请客,我那走的脱。明天吧,我给上面请个假,把那帮兄弟伙喊起,去吃老四川。”

“哎,吃啥子老四川吆,上次老子遭那个丘二一拳打惨了,想起都不安逸。批崽儿,没想到锭锤啷个快,老子行走江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呵呵,你那山脚猫的功夫,行走江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过别人看你是警察,都不惹你。”

“不惹个毛,老子大大小小打了不下一百架,不是江湖上怎么会叫王百甲呢?”

“王百甲,王百甲,王八架——”何涛边咕隆,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正郎齐白的,那崽儿手脚又快又恨。老子先出拳,他一压手就冲拳到了老子下巴儿了。打的老子滚了一圈。要不是,二哥你出手,老子那天还不晓得啷个收场。”

“说他手脚快?你开始说别人上菜上慢了呢。给你咕隆两句,你就一耳屎给别人扇起去。他看你出手了,自然有了防备。你耳屎没有打到,当然会再出拳。这都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你已先输了一半。”

“锤子大爷,批崽儿的招式又怪又实用,不晓得是哪个门派的?”

“咏春!”

“咏春?没听说过。”

“是南拳的一种,开始只是在当地的公子哥里传,后来有一些也流传到了老百姓那儿。以佛山的叶问最为出名。”

“哦,还是二哥见识广。南拳?嗯,对头,最近来了一批来南拳高手,招式又快又怪。看来江湖又不太平了。”

何涛淡淡一笑,说道,“俗话说,‘不是猛龙不过江’。自从中央国术馆迁来重庆,全国的国术高手都或明或暗的来了重庆。这个重庆城,已成龙蛇争霸之地了。”

王百甲马上阿谀逢迎的说道,“呵呵,再啷个厉害,还不是二哥你的下饭菜。”

何涛目无表情,轻描淡写的说道,“可不能这么说。”

“对了,二哥,好像这次宴请的张师长以前学过南拳的。不晓得他是哪派的,什么个来头?”

“大有来头。”何涛嘎然而止,笑而不语。

“什么大有来头吆,未必是南少林武宗第88代俗家弟子,还是六祖禅师第99代关门弟子?”王百甲约有讥讽的说。

“别瞎扯那些,我委托你查的那个案子怎样了?凶手找到没有?”

“哎,还是没有进展,这个案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真是怪古稀奇的,叫那么多兄弟去打听,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江老爷子,这么高的功夫,竟然被一拳打断肋骨而死,还是查不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太奇怪了。”何涛喃喃自语道。

满满的一江水向前翻滚,下面又有多少暗礁巨石呢?这个年代,天地不仁,人为刍狗,功夫再高又有什么用?何涛望着前方一江秋水。军舰和帆船前面来往交织,耳边又响起呃,呃吆,戚啰,戚啰的川东号子声。

“报gào

长官,任务完成。”一个年轻的士兵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喊道。

“好,我们去看看。”何涛对王百甲说到。

在河边田地里,挖了一个大坑,坑里灌满了水,有一个竹的笆篓放在坑里。打开这个竹笆篓,里面活龙活现的游着几条青膳。那么大的个,那是什么鳝鱼,简直就是青龙。何涛看到,心里大大的舒了口气。掏出怀表一看,9点30分,提前半个小时搞定。大叫道,“好样的,肯给老子卖力。钓着的兄弟,回去每人赏两块大洋!”说完,蹬脚站了起来。

远处一个士兵急冲冲的跑来,立正,敬礼,喊,“报gào

,二队那边发xiàn

个怪物!”

“怪物?有这么稀奇的事?在什么方向?”何涛心头觉得奇怪,这个地方还有怪物?第一次听说。

“向南的江中心!”士兵回答。

“是突出江面的岩石吧?”旁边的王百甲疑惑的对何涛说。

“去看看就知dào

了。”何涛稍顿了一下,答到。

二队的这个位置正好是面向江南的一个河堤,视野开阔,向东望,可以看见江水拐弯进入东边的山峦之中。向南望,一江之隔,可以看见南坪隐隐约约的一些仿西欧的房屋。

“蔡背篼,你个老子,不是报gào

有怪物吗?在哪点?”何涛对其中一个士兵喊道。

“那儿!还在!”被称作蔡背篼的人,是一位体着健壮的士兵,他伸手指了指向江中心。

“没看见。”上午还有些许薄雾,视野也不是十分的好。

“你往向前走两步,就看见了。”蔡背篼回答。

“好,走过去看清楚。”何涛顺口答道。

江面一艘轮船拉起了汽笛声,划破了长空,江水涌起,卷刮起了一阵寒风,风中还约约带着点腥味。何涛突然感觉到,这寒风中有一股冲破空气的力量猛的向后背袭来。

他迅速的将左脚向斜后倒出一步,右脚后拉一步,身体侧开,留出一个人的身位。左手上扬,右手顺势一拍。从背后袭击他的人,从他身边扑通一声穿入了水中。啊的一声,一个手影仅晃了一下,上前没有抓住何涛的颈子,落了个空。何涛,把手从下往上穿过那人的腋下,一压,一拧腰,左手的一个人,胳膊被很大的力绞了起来,失去重心,不得不翻起身来,腾空而起。当落下来时,又站立不稳,滚入进水中。

从左脚开始画外弧线,身体如螺陀一样旋转,右脚画内弧线。左手回收,右手蓄势于胸。后面再起的一个飞腿,落了一个空,人一落地,竟然顺势滑入了江中。何涛接着一个左右手猛撑地,向左后身扫腿,一个刚想起腿的人,咚的一声落地,像一口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反身右扫,右边的一个人刚扑过来,他的支撑脚后跟被突然撞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哎哟”地上的两个放开了叫了起来。回头一看何涛,已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

“哈哈,厉害,厉害!”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后面的树林传了出来。

“毛主任!”在场的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

“快把那三个人从江里面捞起来。”来人说到。此人二十八九岁,一身黑色中山服,精神抖擞,“子凯,听说你在这边钓鱼,我特地来看你今天收获怎样。刚才是我到了,我叫他们别说。没想到5个人偷袭你,都被你打的落花流水。好功夫!”何涛又名何子凯。

“原来如此。他们都是在下的手下,开始我也觉得奇怪。在他们偷袭的瞬间,其实我已经观察了他们的位置,他们一出手我就预感到了。没有想到是长官你命令的。”

“开个玩笑嘛。我在上午临时有一点急事要到唐家沱处理。所以顺便过来看看。怎么王万里,也在这边?”王百甲原名王万里。

“报gào

毛长官,我也路过!”王万里答到。

“你中午也到歌乐山来一趟,我找你有事!”毛主任指着他说道。

“中午你不是请客的嘛!?”王万里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瞟了一眼何涛。

“报gào

长官,不是我说的。”何涛马上辩护道。

“呵呵,你好神通广大。我的这个事,你也知dào

。”毛主任似开玩笑非开玩笑的说,“中午1点来。”

毛主任再转身对何涛说:“收拾你的东西,我们回去。”

第三章 铁血

出门往左,一条石板路干净而整齐,缓缓向上。毛主任一行人鱼贯而行,边聊边走,甚是热闹。

聊的内容多是围绕着德安大战,军队如何英勇,士兵如何视死如归。日本人如何强dà

,武器又如何先进,敌人的机枪大炮铺天盖地,飞机又狂轰乱炸,作战的军人都是命悬一线,早置生死于度外。**夕顺而说到:“毛长官,今天怎不见日本人的飞机呢?”

“据可靠的情报,今天日本人的飞机不来做客了。”毛主任约带调侃的说。

“要是我们的战机多一些就好了,狠狠的揍他们这些日本龟儿子!”

“诚然,我们的飞机太少,苏联zf也支援了一些。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我们的空军还是取得了不俗的战绩。今年2月,苏联飞机远征台湾,重创了那里的日本空军基地,歼灭敌机40架。才结束的武汉会战,我们击落了敌机70架!”

“同时,我们和苏联的飞机还击沉了一批日本人的舰艇。”宣传部长周日环补充到。

“哎,可惜有几名苏联飞行员也英勇牺牲了,他们的少尉飞行员舒斯捷尔在战斗中与敌机相撞,壮烈牺牲。”陶竺面色凝重,继xù

补充到。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韩旭发出了一声感慨。

毛主任眉头一皱,继xù

说:“哎,不过苏联zf支持我们的飞机还是太少。苏联和日本并未宣战,他们都是志愿者的名义来参战的,规模有限。zf也正在跟美国谈,希望他们也能派一些飞机来。”

他们一路说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一栋中式阁楼面前。这个阁楼修的甚是独特。阁楼型似满月,门前立着两个巨大的石狮,上楼的石梯只有几步,而每步有半米宽,阁楼的柱子有一米来宽,漆的大红。旁古树参天,三面绿荫环抱,往东不出10米,就是万丈悬崖,悬崖边上安有木拦栅。

毛主任推门而入,一股菜香扑鼻而来。刚还在聊天,不记得饿,这一香气飘然而至,顿时腾空了所有人的肚子。再看桌上的满桌菜,花花绿绿,五彩缤纷。青菜衬配红红的辣椒炒鸡丁,大红之下衬着青绿,如害羞的玫瑰,静悄悄的绽放。焦黄的南瓜丝被一根一根撑起,加上肉末粘于其上,如向日葵仰头歌唱。中间的一碗汤中,一根大的竹笋缠着一条大的青鳝,宛如青龙出水。

毛主任一看这桌菜乐了,对**夕说:“既然来了四川,就品尝川菜,这川菜讲究色香味俱全。菜好不好,用重庆话说‘告了才晓得!’。将军先请坐!”

示意大家入座。看到大家都已坐好,毛主任又说到:“刚才我介shào

了人,现在我介shào

菜。这边有红海椒那个叫棒棒鸡;旁边花椒满盆麻味十足的那个,叫翠云水煮鱼;它旁边用干海椒炒的鳝鱼,一卷一卷的,叫盘龙黄鳝:水煮鱼左边的金黄色汤是出名的老鸭汤;右边的那个用各种野生菌做的是武陵山珍;最中间的那个用竹笋和青鳝做的,就是我上午叫手下给你捉的龙王汤。龙王汤旁边一盘菜,中间是金黄色的煎鸡蛋,周围围着一圈红通通的虾子,叫——”

毛主任看了一眼**夕,听的聚精会神,估计喉咙里已是口水直流。旁边的人,心想着不就是“白蘸虾”吗?又不敢贸然说出口。

“叫——”毛主任卖了卖关子。

“叫什么,请说。”**夕似乎也有点等不急了。

“叫包围日本人!”

这个菜名,顿时引起了哄堂大笑。气氛一下变的格外的轻松。**夕也借机说,那我就先动手,消灭日本人。拿着筷子,就准bèi

去夹菜。

“且慢!”毛主任却又阻止他。

“怎么?”

“你要先吃掉中间的那个鸡蛋,那才叫吃掉日本人!”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哈哈的笑声。

“请,大家请,别客气。”毛主任随即招呼一桌的人吃饭。

听到毛主任的招呼,早已饥肠辘辘的一桌人动起了手来。虽然个个本想狼吞虎咽,但又障于脸面假装斯文。都对身边的人说“请,请,请——”

毛主任转身对身边的女侍官说,“快把张将军的酒斟满。”继xù

对旁边的**夕说:“张将军,这酒可是专从贵州送来的茅台酒吆。一旦贵州失守,恐怕这酒也没得喝了。”

“毛长官放心,有我**夕在,小日本难踏入西南半步!这酒真香!好酒!”

“好!我先敬你一杯!先干为尽!”

“为党国万死不辞!”**夕应到。

“为张将军满上,我们大家一起敬张将军一杯!”毛主任站了起来,跟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一杯酒下去,有的人脸上开始红霞满面。特别是那两个女生,本不胜酒力,却又不得不应酬。本是红粉桃花面,经酒一浇,显得更加娇艳。蒋月婷本是南方人,一杯酒下去,脸就上色了,淡淡的红晕,加上白色的衬衣,宛然一朵出水的芙蓉。虽肖芹是北方人,在重庆读书,酒量稍好一点,一杯下去,也泛起了丝丝红晕。再看其他人,几乎都是面不改色。

“张将军,我们早已听说了你的一些英雄故事。我先敬你一杯!”宣传部长周日还立身起来。从他开始,意味着一轮敬酒开始了。后面的三位女士也一起跟着敬了酒。

这轮敬酒一完,**夕顿时感到了来了酒劲。毛主任看他有了几分醉意,笑着说,“别光顾着喝酒,多吃一点菜。这次宴请张将军,本是想听听张将军部队杀敌立功的英勇事迹。我们的宣传部,在国民面前宣传宣传。编一些戏曲,排一些话剧,找一些作家给我们写写故事。我们的民国日报陶竺的总编也可联系一些文化人士,在报纸上,或者在出书上行一些方便。韩旭将军,也可以在学校,讲讲真zhèng

的黄埔军人是如何舍身取义的,是如何履行中山先生的爱国精神。”

“呜呜,呜呜——”一听此话,**夕却掩面哭了起来。“可怜我那么多忠肝义胆的将士都横尸沙场了!攻打张古山的外围的时候,我军就伤亡三千人,三千人呀!74军团长张灵甫率三百人偷袭张古山后,我军才彻底改变了战局。最后日军106师团在万家岭被围,负隅顽抗。我们组织了500人的敢死队,长官在前,冲进万家岭,踏着一个又一个的尸体冲过去。死了无数的弟兄,才有万家岭大捷。这一杯献给为国献身的英烈们!”**夕随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真是酒能催欲也能催情!

大家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在座的国民党官员心里也清楚,当初薛岳十几万人吃掉一万把人的日本人,吃的并不轻松,也是啃掉了自己的几颗牙。

“松林涛涛似乌啼,绵绵青山埋忠魂。”陶竺颇为感叹,顺口说了一句。

“来,我们都为牺牲的英烈们干一杯!”毛主任和在坐的都拿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张将军,我申请加入你的部队,打日本鬼子!”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迸发了出来。她就是肖芹。

“我也参加!”蒋月婷好像也不甘示弱。

“呵呵,好两个女中豪杰!”毛主任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学生如此豪情,也了乐开了,“张将军,这两个学生可不得了吆。”

“怎不得了?”

“她们都是大学里救国同盟会的骨干,并且一身好武功!”

“她们也会武?”

“哈哈,你还不信!你知dào

为什么请这两位学生代表来吗?”

“确实不知dào

。”

“蒋月婷来自复旦大学,是上海人,今年才到重庆——”

“复旦大学搬到重庆来了?”

“看来将军有所不知,只顾着行军打仗了,没有关心教育的事儿。复旦大学在去年已迁来了重庆,在北碚区,今年2月开始上课的。”

“我们复旦大学的师生,不堪在日本的践踏下学习,要和日本人斗争到底,还我中华!”蒋月婷激动的表示。

“你如此文弱,也练武?”**夕问道。

“练!驱除小日本,练好国术!”蒋月婷答到。

"呵呵,别小看她。你可听说过孙禄堂?”

“活猴武圣孙禄堂?”

“正是!”

“可惜,3年前去世了。”

“他足下有一子,武功也是非常了得,叫孙存周,可曾听说?”

“怎么会没有听过呢?”

“就是她师傅呀!”

“啊,竟然如此!”

“她父亲和孙存周是挚友,也懂一些功夫,在上海叫她拜了孙存周为师。”毛主任说完,又转过来面对蒋月婷说:“你可知dào

张将军爱武功?”

“听说过一二,只听说他是军中武痴。”蒋月婷如实答道。

“可能你们很多人都有所不知,张将军也是世代习武。他是南拳蔡李佛拳的高手!其父亲是当地武林名宿,蔡李佛拳第三代传人张松鹤,从师蔡李佛拳创始人陈享之子陈安伯。”

“哎呀,竟然有这样的背景!”在座的无不大吃一惊。

“张将军的底子一般人不知,当然我知dào

。在军中难觅对手,号称神拳将军。拳风彪悍,快如闪电,动如猛虎,打斗时如飓风横扫。”毛主任边说边看**夕,**夕微微露出得yì

之色。他拿着酒杯,一杯酒吞了下去。这一杯叫**夕血脉喷张,丹田之气一下涌了出来,如泛滥的洪水肆掠狂奔,人一下大了一分。旁边就一人看在眼里,又默不作声,就是武术教官张印中。

“不过,张将军你的功夫不错,面对八卦掌,太极,形意三大高手同时上,你能赢吗?”

“那能?”这一问,**夕清醒了一些。

“告sù

你一个更神奇的,这位肖芹同时拜了八卦掌,太极,形意三大高手为师!”

“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经lì

?”**夕愕然。

“不信,你问问她。”

肖芹听毛主任这么一说,也就说了:“因为八卦掌大师郭古民是我的二舅公,所以我在北京跟他最先学八卦掌。后经他推荐,我拜陈氏太极拳大师陈发科为师,那儿学了陈氏太极拳。其后听说,李玉琳形意拳,太极拳造诣很深,我有幸在东北跟他学了一段时间的形意拳。”

“李玉琳,可是江湖上人称铁臂苍猿的李玉琳?”

“是啊!”

“孙禄堂的大弟子呀!你这女子真是不得了呢。”**夕转过身对左右的人说。

“张将军喜欢武术,当然给你找武林中人作陪。”毛主任看到**夕如此惊讶,心想惊奇的还在后头呢,继xù

说道,“不知dào

张将军,听说过,铁扇蝴蝶,没有?”

“铁扇蝴蝶?算我**夕孤陋寡闻,没有听说。”

“哈哈,不怪你。毕竟你长期在南方作战,西南的江湖,你不了解。你看肖芹旁边那个武官,就是我们重庆拦手门掌门,人称铁扇蝴蝶的张印中师傅。”

**夕再省视桌子对面这个衣着长衫的中年人。戴着一个圆围的毡帽,消瘦的脸,深陷的双眼炯炯有神,刚才敬酒时还带着很浓厚的北方口音。

他试探的问,“师傅,就是人称重庆四大金刚的张印中?江湖上人称“天龙地虎”的地虎何子恺,何子恺的师傅?““江湖说什么,很多是夸大其词的。有一点是真的,我确实是何子恺的师傅。““哎呀!张师傅,真是你呀。铁扇蝴蝶,我不知dào

,但何子恺的师傅传说,江湖上可多了。我在军中就听别人说,你两个指头就能撑起狗的嘴。还有,你在天津,留下有一个‘一盏神灯’的故事。今天遇见你,一定要给我证实证实。你先告sù

我,你怎样用两个指头撑起狗的嘴的?我见一个武林高手,就试一个。你看——”**夕伸出了他的食指和中指,呈一个v字型。继xù

说到:“没有一个能经我这手一捏。”

“那样捏都会闭上,所以江湖传闻都是传变了的。”张印中淡淡的说,"当时的情况是,我去拜访一个故人。正好他家养着一条猎狗,饮酒的时候,他开玩笑的说,‘印中,别人都说你指力大,你可否能撑得住这狗嘴?’当时我的金刚大力指,小有名气,人又年轻,就回他说,试一试。”这一说,在场的人全被一下子吸引住了,全竖了耳朵。

张师傅继xù

说到:“主人把狗牵来,打了狗一下,狗就叫了起来。在狗开口的一瞬间,我快速的把手伸进了狗嘴,用大拇指和食指撑起它的上颚和下颚。”张师傅,用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v字的形状。狗嘴被撑住,当然不舒服,它不停的摇头和前后退。我就趁它慌乱的时候,把手退了出来。”

如此神奇,在场的人听的目瞪口呆。要多快的速度,伸进狗嘴,又要多快的速度退出来。要多大的指力才能有指头撑住狗的上下颚的咬力?功夫到这份上,非一般高手可企及。

“厉害,厉害,真是闻所未闻!”在场的人无不啧啧称奇。

“张师傅,那‘一盏神灯’是什么回事?”**夕又问。

“什么‘一盏神灯’?”

“听说,你在天津的时候,晚上,拿一盏灯走夜路回家。在路上遇到几个武林高手偷袭,你把油灯顶在头上,和他们交手。最后把他们全打败了,灯仍然亮着顶在头上!,可有此事?”

“这事更是夸大其词了。人在打斗的时候,头一定是会不定方向的快速移动,灯顶在头上怎么会不掉下来?”张师傅露出了一丝微笑,继xù

说到,“不过,确实有在夜路上被三个武林高手偷袭的情况。我当时拿着一盏油灯回家。他们先出手偷袭,我也没有时间放下灯来,就左手一直拿着灯,用右手和两腿于他们打。我的动作远快于他们,所以没有用多少时间,他们都被打在地上。左手的灯也没有灭。可能就是你刚才说的‘一盏神灯’吧。”

拿灯打斗而灯不灭,这需yào

多好的平衡力和超乎寻常的格斗头脑,并且一只手和两腿的战斗力必须非常强dà



“名不虚传,名不虚传!”难怪不得,张师傅人称重庆的四大金刚呀。

“我们重庆人,叫‘没有东西,敢吃公鸡?’张师傅在重庆从33年开武馆,到如今已有5年多,遇到过无数踢馆的人,还不是灰溜溜的被打走了。”陶竺说。

“今天我碰到张师傅,求证了多年来的江湖传闻。来,张师傅,我敬你一杯!"**夕端一杯酒,一口就吞了下去。

“林夕兄,你别看到酒好喝,就只顾着喝。刚才两位姑娘求你的事,你可还没有答yīng

呢?"毛主任看**夕高兴,就开玩笑的说。

“哎呀,忘了,忘了。只是打仗都是军人的事,姑娘家去怎么好办?”

“你是怕她们功夫好,把你的兄弟们的鼻子打肿了吧。”毛主任继xù

开玩笑。

“哪里,哪里。我这个人,都是严格治军。”

“张将军,你的夫人已离开你多年。身边也没有人照顾你,我想这两个姑娘至少可以做你的秘书,帮你打理一下。”毛主任的夫人,诺拉操着不太标准的中国话说到。

“这——”**夕想,安排她们还是有点为难,再想好像毛主任的想法很坚决,也应该给他们三分薄面,何况在场还有这么多人呢。

“那就先到司令部去帮一下忙吧。”

“谢张将军!”想到能去打日本鬼子,两个女生不禁有一些兴奋,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张将军,刚才听你们谈国术,大家也好奇。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叫两位同学和张师傅给大家表演表演?”

“好,真是太好了!”**夕真是求之不得呢。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大家可吃饱了?”

“好,现在就去!”**夕一听看武术表演,一下就更来劲了,俗话说,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能拿出来看的,才是真功夫!

“不过,能不能把剩下的酒给带上?”**夕转身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哈哈,知dào

张将军爱酒。剩下酒,给你带上,下来,我再送10瓶给你!”毛主任慷慨的说,“我们走吧。”

第二章 将军到

浓雾早被阳光驱散,重庆的歌乐山绿绿葱葱,不同的是深秋之中,绿山绿水的色彩,却少了春天的闪亮,夏天的深沉。入山一棵大黄桷树叶子已经开始了干枯,一支一支的分支撑起的叶子,像一堆蘑菇挤在一块。有趣的是2米多高的树杈架赵一对大喇叭,下面的两个岗亭站着四个真枪荷弹的士兵,乌黑的枪管擦的亮锃锃的。两边岗亭相隔约50米的地方,有两个像馒头一样的碉堡,黑洞洞的洞口仍然可以看到冰冷的枪口。自从迁都不久,歌乐山周围就成为了党政聚集区,人口急剧增长。歌乐山也成为了军事改造区,建房屋,挖防空洞,拉电线,接水管,一个接一个的碉堡隐藏在不被察觉的山腰。现在又在修建一条长十里的铁路,铁路的一头通向川滇线的一条支线,一头通向歌乐山的大防空洞。这条铁路只离入山的山口约一里左右,昨天还在紧张的施工,一大早就被命令停止。民工们都别集中在一个隐蔽的工棚内,有了一天难得的休息。歌乐山在这一天如往常一样喧闹,唯一不同的是变的特别的干净。站岗的士兵换了新装,多增派了人手,枪擦的锃亮。山上的道路清扫了一地的落叶,周边都做了一些打扫,山上的迎宾山庄,更是焕然一新,一栋中西合璧的建筑,蓝蓝的瓦,淡黄的墙,朱红的柱子在这个山林间格外的耀眼生辉。这样的两层建筑,有三栋,不过都相隔比较远,建筑周围有一些配套的小一点的建筑,唯这迎宾山庄的配了一些中式的建筑。今天多了一些进进出出的人,门口上铺了殷红的地毯,开阔的门前增添了许多的鲜花。这些鲜花多是名贵的菊花,黄色,红色,白色,荟萃一片,铺了一地。临冬时节,已是百花开始凋零,增添如此多的美丽鲜花,足见主人身份的不同凡响,也预示着客人的尊贵。

中午11点半,三辆黝黑的别克疾驰而来,开路的是两架最新的哈雷军用摩托,车上是一身戎装的四个士兵。后面的三个车上的沿口上站着四个黑色西装的保镖。这个车队沿着重庆弯弯曲曲的山路,从杨公桥往歌乐山而去,全美国装备的车队阵式,在日渐繁华的沙坪坝并不多见,即便是在党政云集的歌乐山。想必这个车队和老头子是有特殊的关系,懂了这个道理,路经此地的车辆纷纷停下来让道。

车到山口,十几个士兵和两个军官已经守在岗亭边。为首的军官小心翼翼的靠近车窗,先敬了一个军礼,说:“请出示证件。”拿着证件,前后翻看,然后转身说:“是毛主任的车,敬礼,放行!”

车队来到迎宾山庄的门口,前面的两个车,陆续下来几个身着正装的男子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其中身着中山装的毛主任,神采奕奕,下车后就立kè

被门前的鲜花所吸引,说:“父亲也看过了这个地方,觉得是个好地方,估计还要扩建。”第三辆车最后下来,是一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和黑白分明的学士服的两个女生,这两个女生清眉善眸,面若桃花,亭亭玉立一站,竟和身边的花圃相映一体。顿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毛主任见周围的人目光有些诧异,也顺眼看了过去,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对身边金发碧眼的女子说,“夫人,你看今天这事行不行?”

那女子也笑了说“这不好说。”

毛主任又转过身去对身边带眼睛的男子说,“笑棠,准bèi

得怎样了?”

笑棠答道“都准bèi

好了。”

“何涛呢?”

“搜山去了,应该马上回来了。”

“恩,先去办公室。“毛主任发出命令。

笑棠开始安排起来,哪个几个去客厅,那几个去后花园,哪几个去哪儿,一一交代下去。

上了二楼,毛主任直径的进入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翻阅起桌子上的文案。一会儿,被称作笑棠的人,敲了敲门说:“主任,何连长已经搜山回来了,张将军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十分钟后就到。“好,我马上准bèi

一下,就下去。”

笑棠正要转身要走,突然被喊住“笑棠,江鼎天会不会在重庆?”笑棠不假思索的说,“应该在吧!昨天是他儿子的满月,我已经叫下面的人送了一个红包去。““恩,”毛主任应了一声,又说道,“最近重庆好不太平,江湖上出了不少案子。先是会门神拳二十多名弟子和白鹤拳十多个弟子,在较场口群殴,死伤不少。接着又是少林韦陀门一个叫张笑天的人为寻仇,闯入医院把心意拳大师孔詹友打死。最离奇的是,三原门掌门江崇南被神mì

高手所杀,至今案情都没有进展。”

笑棠也回答道,“是,是。所以别人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有伤亡。”

毛主任点了点头,说,“恩。江崇南一死,全武林都震动。影响很大!又听说其长子江鼎天接了过三原门的大旗。我真希望他能站在我们这一边。”

“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一下,他在不在重庆?”笑棠试着问了一下。话虽小声,但在这静谧的山峦中,格外清晰。

“你一会儿去办,我们现在去接张将军。”毛主任完成了他的思考,随手合上了文案,装入公文包。

一辆崭新的美式威利斯军用吉普沿着弯曲的山路而至,稳稳的停在迎宾山庄的门口。

“哈哈,林夕兄!”一阵爽朗的笑声。毛主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一双滚烫的手伸向了才下车的身材健硕魁梧的军官。那军官连忙敬了一个军礼,挺直腰,紧紧的握住毛主任的手,客气的说“毛长官,你久等了。林夕,惭愧,惭愧。”

“哈哈,张将军太客气了,你很准时!里边请!”

在毛主任的指引下,**夕阔步来到了正门的大厅前。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围墙有一些木凳,每两个木凳前一个木茶几,茶几上放了一杯水,一些水果。屋里的人看到门前站了一个人,所有的人立kè

起身站了起来。

毛主任一张大嘴,两嘴角飞了起来,笑的非常的灿烂。对屋里的人说,“这就是我们党国的英雄,勇歼日军106师团的**夕张将军。”话声刚落,屋里立kè

想起雷鸣般的掌声。”今天我们是请张将军来给我们讲,他们77军是如何英勇杀敌的。特别是他们军的大刀队,这回可是八面神威。肉搏战的时候,稀里哗啦,把小日本的脑袋,当一个个西瓜一样切了下来。”在场众人哄堂大笑。

毛主任做了一个静下来的手势,继xù

说道,“我们请张将军讲两句。”毛主任向旁边的**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夕挺挺胸,说道:“承蒙各位的厚爱,我**夕能杀敌立功,全靠全国人民的支持!精忠报国乃是我们军人的天职!不把小日本赶出中国,我**夕誓不为人!”这样的讲话自然博得了在场所有人毫不吝惜的掌声。

“来,林夕兄,我来给你介shào

一下。”毛主任在**夕简短的讲话后说。

“宣传部长,周日环部长。民国日报的总编,陶竺先生。黄埔军校的教务总长,韩旭将军。警备司令部的国术总教官,张印中教官。复旦大学的救国会干事,蒋月婷小姐。重庆大学的学生会干事,肖芹小姐。”

**夕一一拱手,客气一番。

毛主任指着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女士,说道,“这位是在下的夫人,诺拉女士。”

**夕急忙回答,“毛夫人,下官失敬了。”

“已到正午时分,想必大家的肚子都在叫了吧?我在旁边的临江阁备了点小酒,请大家赏脸。这边请!”

第三章 铁血

出门往左,一条石板路干净而整齐,缓缓向上。毛主任一行人鱼贯而行,边聊边走,甚是热闹。

聊的内容多是围绕着德安大战,军队如何英勇,士兵如何视死如归。也讲到了让77军威名远扬的大刀队。

见**夕说得慷慨激扬。毛主任也兴致勃勃,侃侃而谈,说道,“自从1927年,张之江他们把中国武术称为国术,我国的国术也得到了很快的普及和发展。张将军,你的大刀队,都是些国术精英吧?”

**夕诺诺而言,说道,“确实如此。没有这十年,zf对国术的大力支持,我们的大刀队也不可能涌现这么多的精英。”

毛主任点点头,说道,“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大刀队也费了张将军不少心血。大家都知dào

,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很多都是在战争中总结的技巧。人云,好剑法如游龙穿云,好刀法如猛虎下山。”

毛主任走两步,见**夕听的仔细,又问道,“张将军,你可知dào

,为什么我们要把武术叫成国术吗?”

“国术者,中国独有之武术也。”**夕答道。

毛主任微微一笑,“不,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强身卫国之术,强国强民之术,方可成为国术!”

**夕立kè

说道,毛长官所言极是。

毛主任继xù

提高了调子,说道,“我国的国民体质孱弱,曾经被国外的毛子,称为‘东亚病夫’。每个中国人都应该觉醒,我们要增强体质,我们要抗争!对小日本不要客气。所以十年前,zf同意把武术改为国术并大力推广,就是为了强国强种。把老祖宗的这套东西,用在杀敌卫国之上。”

**夕连连点头,说道,“毛长官,真知灼见,让林夕心悦诚服。”

毛主任拍拍**夕的肩膀,笑笑说道,“张将军,是个明白人。你们的大刀队,那就是国术杀敌的典范,在肉搏战里,可是大显神威,让鬼子闻风丧胆呀。”

**夕拱拱手,说道,“毛长官过奖啦。全是士兵们的大刀学的精,用的精而已。”

毛主任见**夕这么说,就反问了一句,“张将军的大刀队里,可是潜伏了不少的国术高手吧?”

**夕见毛主任问的认真,不能随便敷衍回答。就说道,“倒是有一两个刀法精纯之人。在肉搏战里,以一挡十,没有问题。这其中一人,和现在的重庆城倒有些渊源。”

“有些渊源是什么意思?”毛长官听见这么一句话,颇感好奇。

“哦,这人是重庆人,学的是重庆三原门的功夫,他的师父叫张——张什么,我记不得了,好像外号,‘阚虎飞龙’。听说此人,纵横江湖十余载,国术功夫登峰造极,高不可测。此次我来到重庆,还希望毛长官能引荐引荐。”

毛主任见**夕说的认真,沉凝了一会儿,说道,“此人,我也只是有所耳闻,未曾见过。我到重庆后,四处寻找,也没有见着,听说他一直飘忽不定,不太容易见到。”

他们一路说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一栋中式阁楼面前。这个阁楼修的甚是独特。阁楼型似满月,门前立着两个巨大的石狮,上楼的石梯只有几步,而每步有半米宽,阁楼的柱子有一米来宽,漆的大红。旁古树参天,三面绿荫环抱,往东不出10米,就是万丈悬崖,悬崖边上安有木拦栅。

毛主任推门而入,一股菜香扑鼻而来。刚还在聊天,不记得饿,这一香气飘然而至,顿时腾空了所有人的肚子。再看桌上的满桌菜,花花绿绿,五彩缤纷。青菜衬配红红的辣椒炒鸡丁,大红之下衬着青绿,如害羞的玫瑰,静悄悄的绽放。焦黄的南瓜丝被一根一根撑起,加上肉末粘于其上,如向日葵仰头歌唱。中间的一碗汤中,一根大的竹笋缠着一条大的青鳝,宛如青龙出水。

毛主任一看这桌菜乐了,对**夕说:“既然来了四川,就品尝川菜,这川菜讲究色香味俱全。菜好不好,用重庆话说‘告了才晓得!’。将军先请坐!”

示意大家入座。看到大家都已坐好,毛主任又说到:“刚才我介shào

了人,现在我介shào

菜。这边有红海椒那个叫棒棒鸡;旁边花椒满盆麻味十足的那个,叫翠云水煮鱼;它旁边用干海椒炒的鳝鱼,一卷一卷的,叫盘龙黄鳝:水煮鱼左边的金黄色汤是出名的老鸭汤;右边的那个用各种野生菌做的是武陵山珍;最中间的那个用竹笋和青鳝做的,就是我上午叫手下给你捉的龙王汤。龙王汤旁边一盘菜,中间是金黄色的煎鸡蛋,周围围着一圈红通通的虾子,叫——”

毛主任看了一眼**夕,听的聚精会神,估计喉咙里已是口水直流。旁边的人,心想着不就是“白蘸虾”吗?又不敢贸然说出口。

“叫——”毛主任卖了卖关子。

“叫什么,请说。”**夕似乎也有点等不急了。

“叫包围日本人!”

这个菜名,顿时引起了哄堂大笑。气氛一下变的格外的轻松。**夕也借机说,那我就先动手,消灭日本人。拿着筷子,就准bèi

去夹菜。

“且慢!”毛主任却又阻止他。

“怎么?”

“你要先吃掉中间的那个鸡蛋,那才叫吃掉日本人!”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哈哈的笑声。

“请,大家请,别客气。”毛主任随即招呼一桌的人吃饭。

听到毛主任的招呼,早已饥肠辘辘的一桌人动起了手来。

毛主任转身对身边的女侍官说,“快把张将军的酒斟满。”继xù

对旁边的**夕说:“张将军,这酒可是专从贵州送来的茅台酒吆。一旦贵州失守,恐怕这酒也没得喝了。”

“毛长官放心,有我**夕在,小日本难踏入西南半步!这酒真香!好酒!”

“好!我先敬你一杯!先干为尽!”

“为党国万死不辞!”**夕应到。

“为张将军满上,我们大家一起敬张将军一杯!”毛主任站了起来,跟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一杯酒下去,有的人脸上开始红霞满面。特别是那两个女生,本不胜酒力,却又不得不应酬。本是红粉桃花面,经酒一浇,显得更加娇艳。蒋月婷本是南方人,一杯酒下去,脸就上色了,淡淡的红晕,加上白色的衬衣,宛然一朵出水的芙蓉。虽肖芹是北方人,在重庆读书,酒量稍好一点,一杯下去,也泛起了丝丝红晕。再看其他人,几乎都是面不改色。

“张将军,我们早已听说了你的一些英雄故事。我先敬你一杯!”宣传部长周日还立身起来。从他开始,意味着一轮敬酒开始了。后面的三位女士也一起跟着敬了酒。

这轮敬酒一完,**夕顿时感到了来了酒劲。毛主任看他有了几分醉意,笑着说,“别光顾着喝酒,多吃一点菜。这次宴请张将军,本是想听听张将军部队杀敌立功的英勇事迹。我们的宣传部,在国民面前宣传宣传。编一些戏曲,排一些话剧,找一些作家给我们写写故事。我们的民国日报陶竺的总编也可联系一些文化人士,在报纸上,或者在出书上行一些方便。韩旭将军,也可以在学校,讲讲真zhèng

的黄埔军人是如何舍身取义的,是如何履行中山先生的爱国精神。”

“呜呜,呜呜——”一听此话,**夕却掩面哭了起来。“可怜我那么多忠肝义胆的将士都横尸沙场了!日军106师团在万家岭被围,负隅顽抗。我们组织了500人的敢死队,长官在前,踏着尸体往前冲。我的大刀队,不畏生死,都进入了肉搏战。最后死了无数的弟兄,才有万家岭大捷。这一杯献给为国献身的英烈们!”**夕随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真是酒能催欲也能催情!

大家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在座的国民党官员心里也清楚,当初薛岳十几万人吃掉一万把人的日本人,吃的并不轻松,也是啃掉了自己的几颗牙。

“松林涛涛似乌啼,绵绵青山埋忠魂。”陶竺颇为感叹,顺口说了一句。

“来,我们都为牺牲的英烈们干一杯!”毛主任和在坐的都拿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张将军,我申请加入你的部队,打日本鬼子!”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迸发了出来。她就是肖芹。

“我也参加!”蒋月婷好像也不甘示弱。

“呵呵,好两个女中豪杰!”毛主任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学生如此豪情,也了乐开了,“张将军,这两个学生可不得了吆。”

“怎不得了?”

“她们都是大学里救国同盟会的骨干,并且国术还练的极好!你的那些手下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她们也会武?”

“哈哈,你还不信!你知dào

为什么请这两位学生代表来吗?”

“确实不知dào

。”

“蒋月婷来自复旦大学,是上海人,今年才到重庆——”

“复旦大学搬到重庆来了?”

“看来将军有所不知,只顾着行军打仗了,没有关心教育的事儿。复旦大学在去年已迁来了重庆,在北碚区,今年2月开始上课的。”

“我们复旦大学的师生,不堪在日本的践踏下学习,要和日本人斗争到底,还我中华!”蒋月婷激动的表示。

“好,此等豪言壮语,大快人心!”**夕打量了一下这小姑娘,这姑娘体态匀称,气质文雅,对她习武之事,顿感怀疑,问道,“练武之人,都是鲁大山粗的汉子。刚才听毛长官说,你的功夫不错。还真看不出呢。”

“练武之人,切忌用拙力。只要力用的巧,配合身法和步法,小姑娘也能打大汉。”蒋月婷回答到。

**夕见她这话,也说的有几分道理,笑着点了点头。

“她父亲和孙存周是挚友,也懂一些功夫,在上海叫她拜了孙存周为师。”毛主任说完,又转过来面对蒋月婷说:“你可知dào

张将军爱武功?”

“听说过一二,只听说他是军中武痴。”蒋月婷如实答道。

“可能你们很多人都有所不知,张将军也是世代习武。他是南拳蔡李佛拳的高手!其父亲是当地武林名宿,蔡李佛拳第三代传人张松鹤,从师蔡李佛拳创始人陈享之子陈安伯。”

“哎呀,竟然有这样的背景!”在座的无不大吃一惊。

“张将军的底子一般人不知,当然我知dào

。在军中难觅对手,号称神拳将军。拳风彪悍,快如闪电,动如猛虎,打斗时如飓风横扫。”毛主任边说边看**夕,**夕微微露出得yì

之色。他拿着酒杯,一杯酒吞了下去。这一杯叫**夕血脉喷张,丹田之气一下涌了出来,如泛滥的洪水肆掠狂奔,人一下大了一分。旁边就一人看在眼里,又默不作声,就是武术教官张印中。

“张将军你的功夫不错,所以小瞧了这两位小同学习武。告sù

你一个更神奇的,这位肖芹同学也是国术好手,八卦掌,太极,形意都练的很是熟练。”

肖芹听毛主任这么一说,也就说了:“将军见笑,我从小在北方长大,也是受家里的国术气氛熏陶,所以从小习武。后来,随父亲进京做生意,就到北京读书,跟郭古民先学八卦掌。其后听说,李玉琳形意拳,太极拳造诣很深,我有幸在东北跟他学了一段时间的形意拳和太极拳。”

“李玉琳,可是江湖上人称铁臂苍猿的李玉琳?”

“是啊!”

“孙禄堂的大弟子呀!你这女子真是不得了呢。”**夕转过身对左右的人说。

“张将军喜欢武术,当然给你找武林中人作陪。”毛主任看到**夕如此惊讶,心想惊奇的还在后头呢,继xù

说道,“不知dào

张将军,听说过,铁扇蝴蝶,没有?”

“铁扇蝴蝶?算我**夕孤陋寡闻,没有听说。”

“哈哈,不怪你。毕竟你长期在南方作战,西南的江湖,你不了解。你看肖芹旁边那个武官,就是我们重庆拦手门掌门,人称铁扇蝴蝶的张印中师傅。”

**夕再省视桌子对面这个衣着长衫的中年人。戴着一个圆围的毡帽,消瘦的脸,深陷的双眼炯炯有神,刚才敬酒时还带着很浓厚的北方口音。

**夕问道,“刚才听毛长官解释,先生是警备司令部国术教官,想来国术功夫极好。那**夕就想问一问,国术好手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

张印中开口说道,“张将军问的问题,确不好回答。下官也斗胆谈谈自己的看法。国术,有人称为不重表演,只重杀敌之术。此言是说,国术的实战是第一位的。故国术好手最应具备是素质的是极好的反应力。谁的反应快,谁就站得先机。其二,俗话说,拳打不知法,所以必须具备很好的预判能力。这也是很多拳种后发先至的基础。国术问题,博大精深,也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清楚的,印中水平有限,也就只能回答到这儿了。”

**夕听了点点头,又试探的问,“师傅,可就是人称重庆四大金刚的张印中?江湖上人称“天龙地虎”的地虎何子恺,何子恺的师傅?““江湖说什么,很多是夸大其词的。有一点是真的,我确实是何子恺的师傅。““哎呀!张师傅,真是你呀。铁扇蝴蝶,我不知dào

,但何子恺的师傅传说,江湖上可多了。我在军中就听别人说,你两个指头就能撑起狗的嘴。还有,你在天津,留下有一个‘一盏神灯’的故事。今天遇见你,一定要给我证实证实。你先告sù

我,你怎样用两个指头撑起狗的嘴的?我见一个武林高手,就试一个。你看——”**夕伸出了他的食指和中指,呈一个v字型。继xù

说到:“没有一个能经我这手一捏。”

“那样捏都会闭上,所以江湖传闻都是传变了的。”张印中淡淡的说,"当时的情况是,我去拜访一个故人。正好他家养着一条猎狗,饮酒的时候,他开玩笑的说,‘印中,别人都说你指力大,你可否能撑得住这狗嘴?’当时我的金刚大力指,小有名气,人又年轻,就回他说,试一试。”这一说,在场的人全被一下子吸引住了,全竖了耳朵。

张师傅继xù

说到:“主人把狗牵来,打了狗一下,狗就叫了起来。在狗开口的一瞬间,我快速的把手伸进了狗嘴,用大拇指和食指撑起它的上颚和下颚。”张师傅,用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v字的形状。狗嘴被撑住,当然不舒服,它不停的摇头和前后退。我就趁它慌乱的时候,把手退了出来。”

如此神奇,在场的人听的目瞪口呆。要多快的速度,伸进狗嘴,又要多快的速度退出来。要多大的指力才能有指头撑住狗的上下颚的咬力?功夫到这份上,非一般高手可企及。

“厉害,厉害,真是闻所未闻!”在场的人无不啧啧称奇。

“张师傅,那‘一盏神灯’是什么回事?”**夕又问。

“什么‘一盏神灯’?”

“听说,你在天津的时候,晚上,拿一盏灯走夜路回家。在路上遇到几个武林高手偷袭,你把油灯顶在头上,和他们交手。最后把他们全打败了,灯仍然亮着顶在头上!,可有此事?”

“这事更是夸大其词了。人在打斗的时候,头一定是会不定方向的快速移动,灯顶在头上怎么会不掉下来?”张师傅露出了一丝微笑,继xù

说到,“不过,确实有在夜路上被三个武林高手偷袭的情况。我当时拿着一盏油灯回家。他们先出手偷袭,我也没有时间放下灯来,就左手一直拿着灯,用右手和两腿于他们打。我的动作远快于他们,所以没有用多少时间,他们都被打在地上。左手的灯也没有灭。可能就是你刚才说的‘一盏神灯’吧。”

拿灯打斗而灯不灭,这需yào

多好的平衡力和超乎寻常的格斗头脑,并且一只手和两腿的战斗力必须非常强dà



“名不虚传,名不虚传!”难怪不得,张师傅人称重庆的四大金刚呀。

“我们重庆人,叫‘没有东西,敢吃公鸡?’张师傅在重庆从33年开武馆,到如今已有5年多,遇到过无数踢馆的人,还不是灰溜溜的被打走了。”陶竺说。

“今天我碰到张师傅,求证了多年来的江湖传闻。来,张师傅,我敬你一杯!"**夕端一杯酒,一口就吞了下去。

“林夕兄,你别看到酒好喝,就只顾着喝。刚才两位姑娘求你的事,你可还没有答yīng

呢?"毛主任看**夕高兴,就开玩笑的说。

“哎呀,忘了,忘了。只是打仗都是军人的事,姑娘家去怎么好办?”

“你是怕她们功夫好,把你的兄弟们的鼻子打肿了吧。”毛主任继xù

开玩笑。

“哪里,哪里。我这个人,都是严格治军。”

“张将军,你的夫人已离开你多年。身边也没有人照顾你,我想这两个姑娘至少可以做你的秘书,帮你打理一下。”毛主任的夫人,诺拉操着不太标准的中国话说到。

“这——”**夕想,安排她们还是有点为难,再想好像毛主任的想法很坚决,也应该给他们三分薄面,何况在场还有这么多人呢。

“那就先到司令部去帮一下忙吧。”

“谢张将军!”想到能去打日本鬼子,两个女生不禁有一些兴奋,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张将军,刚才听你们谈国术,大家也好奇。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叫两位同学和张师傅给大家表演表演?”

“好,真是太好了!”**夕真是求之不得呢。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大家可吃饱了?”

“好,现在就去!”**夕一听看武术表演,一下就更来劲了,俗话说,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能拿出来看的,才是真功夫!

“不过,能不能把剩下的酒给带上?”**夕转身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哈哈,知dào

张将军爱酒。剩下酒,给你带上,下来,我再送10瓶给你!”毛主任慷慨的说,“我们走吧。”

第四章 过招蔡李佛拳

演武场就在临江阁门前,就是除了草的一个大坝子。客人们只站在阁楼外的走廊上就可看的很清楚。

“张将军,先让蒋月婷小姐给你表演一套‘孙氏太极拳’。”毛主任似问非问的说。

“行,看看小姑娘的太极拳!”

“孙氏太极拳,讲究动中求静,精神放松。动作画小圆并且舒展,双手讲究开合,气随血行。双脚虚实转化,又前后左右相随,像鸳鸯不离。退进有度,坚守中庸之道,不求急于胜人,先求胜己。”知识丰富的陶竺小声的对身旁的宣传部长说。

**夕看到主编如此的巴结宣传部长也不竟笑了笑。

蒋月婷,动作起始缓慢,中途变得敏捷、圆活紧凑,犹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双脚移动到左右转身,皆能以开合相接。时而如脚踏云彩,时而如憨牛慢行,时而如杨柳随风而动,轻盈灵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已有相当功力。

“好功夫!”**夕大喊一声。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夕一眼看出这孙氏太极拳亦非朝夕之功,没有近十年的功力是不行的。于此同时,走廊上也响起了哗哗的掌声。

“我来表演一段陈式太极拳!”这个北方的肖芹跳了出来,一拱手说到。

“好!”毛主任和**夕同时说出一个好字。

“陈式太极拳,重阴阳虚实。讲究全身意在神,不在气。以心行气,以气运身。开式即虚领顶劲,气沉丹田,走式时含胸拔背,沉肩坠肘;松腰圆铛,开胯屈膝;神聚气敛,身手放长。整个动作要求节节贯穿,连绵不断。"看到身边的宣传部兴致很高,陶竺继xù

的对他介shào



再看肖芹的走式。从无极起势开式,动作就柔中带刚,如蟒蛇相缠,如青龙翻卷。一脚金刚倒锥,势大力沉,仿佛大地被震抖了一下。这突然发劲,势大力沉,暗藏杀机。腰走锅底,双脚虚实自然转化。直到收式,肖芹的动作都是稳重熟练。

“好一个陈式太极拳,果然绵里藏针!"**夕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子练太极拳练到如此水准的。

毛主任一眼就看出**夕的兴奋劲一下上来了。

“张将军,还有精彩的呢。下面欢迎,张印中师傅给我们表演一下,他的铁扇子吧。这可是当代国术一绝吆!”毛主任看到两个姑娘表演完了,认为最精彩的压轴戏该上场了。

“等一等,怎么张师傅,是表演铁扇子?据我所知,铁扇子乃峨眉派的绝学。张师傅,是北方人,又是拦手门的,怎会这等功夫?”

“呵呵,张将军,可能有所不知。张印中师傅,虽然出身拦手门,但是年轻的时候就离开了天津,云游各地求学。从天津到北京,到河南,到山东,到广州,到四川,最后落脚我们重庆。所以,简直是当代国术活字典。到四川的时候,他跟峨眉的虚云师太,学的铁扇子,加上自己的改进,故独成一绝。江湖上给他一个美名‘铁扇蝴蝶’。”毕竟是报纸的主编,所以陶竺较为仔细的介shào

了一番张印中。

“果真是当代武林奇人!今天饱眼福了。”**夕乐呵呵的说。

张印中来到坝子中央,一卷长衫,拿出了一把扇子。拿扇子先行拱手礼,这就开始了。

左脚一退,半马裆,双臂圆弧展开,如赳虎蓄势。突然向前一扑,猛虎从此下山。扇子展开,迅疾一个金鸡独立,实则是苍鹰展翅。落地横扫,上穿,再横扫,如哪吒闹海。稳一步,右脚倒腿,立kè

飞起一个旋风腿,动作干净利落。往前一刺,打出一招锥子追身,下浮串刺,后扫堂腿。起身,空中后翻鹞子。侧退,沉身,扇子画弧,就蓄势,向前冲两大步,腾空而起。身子在空中转了一个两圈落地,一稳又是一个旋风腿。整个动作,就想是苍龙翻云覆雨又回到了地面。所有的动作,虚实结合,变化莫测,前进后退,动作迅猛。紧接着一招shuangfeng贯耳,再万佛朝宗,起收势。

此套扇子功夫,难就难再连续不停的一系列的空中翻滚动作。落下来时,又稳而不晃。动作力度恰好,进退有序,阴阳虚实莫测。此乃多年的功力,不得其中玄机,即便是高手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成。

啪啪,啪啪,一完,就听见鞭炮一样的掌声。

“真是大开眼界呀,此等功夫,世上能有几人?”黄埔军校的韩旭发出这样一声感慨。

“来张师傅,我敬你一杯。”**夕边看边喝酒。他有个习惯,就是看到武林高手,都要去过过招。见到这等功夫,他不是心虚了,而是兴奋了,是想今天跟这个人过过招,也好在别人面前吹嘘一翻。他一倒酒,就把酒杯递到张印中的面前。见张师傅,接酒杯的时候,一只手立kè

抓向张印中的手腕。分明是偷袭!

张印中早已有所防备,手一转,画了一个圆弧,从外一下握住了**夕的手。取下酒杯,退后一步,连声说:“谢谢张将军了!”

“张将军,有点醉了吧?”毛主任见此,不得不说了。在场的人都看出来,**夕是趁酒兴要试一试张印中的功夫。

“张师傅,刚才是表演。我们还是要看一看,在实战中,这些功夫有没有用,交过手才知dào

。我**夕交过无数人的手,今天机会难得,想让张师傅指点指点!”这酒喝多了,就能壮胆。**夕,枪林弹雨中过来的人,本来就是玩命的人,胆大。也不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今天就耍横,要比试比试。

毛主任心想,比武不要紧,要是出个什么漏子,也不愉快。虽然张印中功夫好,比武时候的分寸极难把握。万一失手伤着了**夕,可不好。他灵机一动,就对**夕说,“张师傅,才表演了,你赢了他也未必英雄。你也知dào

,张师傅的徒弟,就是江湖上号称霹雳虎,何子恺。恰好,今天他就在我身边,你和他玩一玩怎样?”

**夕一想,毛主任说的也有道理。他才表演了,非要去打,会被人说占他的便宜。但是放过和这个高手比试的机会,心又不甘。

毛主任看出来了**夕的犹豫。干脆就这么办!对身边的侍卫官说:“去把何连长叫来!同时给张将军拿一双功夫鞋来。”

侍卫官刚走,笑棠走了过来。在毛主任耳边咕隆了两句。只听毛主任说,“没有关系,一会把他喊过来。”毛主任又转过身来,对**夕说,“张将军,本来我给你做了一套上好料子的功夫服,还有一双美国进口的运动鞋。今天你做游戏,我就现在送给你。”

“谢谢,毛长官。”**夕也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礼物。

没几分钟,精神抖擞的何涛就来了。何涛先给在场的各位打一声招呼,特别是他的师傅在场。**夕去换了一身衣服。

一场龙虎斗就此开场!

蔡李佛拳讲究以快为尊。出手迅猛刚毅,主要是以手法为主,腿法疾速而隐蔽,手脚配合密切,上下起伏,前后横扫。劲力充沛,势雄力猛。常发“域、的、益”三音,故有“听其三声者可知其为蔡李佛派”之说。

**夕大喊一声,一记冲拳就去,接着就上右手的横扫。何涛见他来势凶猛,就侧身让开了他的直拳。正好侧到他的这边,用隐蔽的右手推了一下左手臂。这一推是从侧上面推的,就一下散了**夕的进攻的劲。

**夕顿时感到一下浑身颤抖,力一下全散了。他那里服气,转过身去,心想看来这人有两下子,万万不可轻敌。于是一记摆拳晃了一下,这是虚招,回过来后猛的扫出去,这是实招。何涛往后一退,他就一记后摆腿横扫过去。这一腿扫的极为隐蔽,又势大力沉,像一根烧红的铁棍带着火星扫了过来。何涛对蔡李佛拳是有一些了解的,早有准bèi

,也想到了他这一腿要过来,就猛后跳了一步,右手成掌在他扫过来的鞋子上挡了一下。只见,那只鞋在两力顶撞之中,飞了出去。

“哈哈,林夕兄,我送你的这只鞋子还是尺码太了些。玩一玩,就掉了。”见到光了一只脚的**夕,有几分尴尬,毛主任马上给他解围。

周围的人也强忍住笑,不敢露出声来。

“真是好功夫!”这个时候,从树林里发出一声洪亮的声音。

全部的人都扭过头去,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叫出“好功夫”几个字。

第五章 密谈

(4)来人,二十几岁。眉清目秀,两眼如日出的朝阳,神采奕奕。脸廓稍显清瘦,面颊如刀削一般,体格却如岩石般坚硬,脚风甚健,走起路来,呼呼有风。

“来,我给大家介shào

一下,这位就是重庆第一大门,三原门的现任掌门,江鼎天!”其实这里面多数人对这个人,都有所耳闻,只是未曾谋面。在毛主任给大家一一介shào

的时候,张印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不奇怪,里面有几个人知dào

,江鼎天是张印中的女婿!

**夕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重庆三大门派中的两大门派的掌门人!

这时候,酒也醒了。想到刚才自己比试丢了丑,心里一下变的不舒服。江鼎天,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同时也意识到了刚才的那句话,说的不合时宜。连忙说:“我刚才说好功夫,是说张将军的功夫真好。虽然以前见过别人打蔡李佛拳的,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将军打的这么好的!”后一句话,也确实是实话。**夕的蔡李佛拳,已经打了很高的境界了。

“行军打仗,没有时间练功夫。平常就是抽一点时间练一练。”**夕马上谦虚起来。

“我孤陋寡闻,只听说蔡李佛拳,威力无比,今天一见,果然异常厉害。特别是刚才将军那一招,猛虎摆尾,有千钧莫挡之力。有机会专门拜访一下将军,请将军指点一二。”

“江掌门,太谦虚了!那一招——”

这两人,竟然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夕也感到了心情舒坦了一些。

**夕抬头一看太阳也偏了,掏出怀表一看,快到下午3点了。急忙说,军中还有事,看来得向毛长官告辞了。大家也一起准bèi

向毛长官告辞。

毛长官说,“今天招待不好,还请包涵。张将军,劳驾你先等一会儿,我一事和你商量一下。江掌门,你也在这儿等我一下。”

毛主任把**夕拉入屋里,叫警卫严格把卫住四围。进屋后毛主任先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就拉着**夕来到房间的一个角落,毛主任凑过去,神mì

兮兮的对**夕说:“林夕兄,我想借你军中的宝贝一用。”

“宝贝?难道你指的是特务连的唐昭!”**夕隐隐感觉到他指的就是一个人。

“恩,就是。外面不是传闻他打枪,千里之外,百发百中吗?”

这唐昭,是军队中数一数二的狙击手。人称,百发百中唐一枪。

“毛长官,可有什么事?”**夕一双大眼看着毛长官,疑惑的问。借狙击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是干个事!

“这你就不用问了,我想找你借一周的时间。怎样?”毛主任再压低一点声音说。

“毛长官你难开金口,借去就是了。他什么时候去你哪儿报到呢?”太子借个东西,还敢推迟吗,**夕其实是不答yīng

也得答yīng



“好,痛快!”毛长官一听,高兴得直拍**夕的肩膀,“明天上午就来。我有秘密任务交给他。这事来日,我再感谢将军。”

“毛长官,客气。那我就此告辞了!”**夕就此告别。

“林夕兄,来日方长,保重!”毛长官握着**夕的说,语重心长的说。

**夕告辞了毛主任,坐着它的美式威利斯军用吉普,绝尘而去。

毛主任挥手告别**夕后,走向等在一边的江鼎天,和气的说:“我们去走一走,怎样?”

“恩”。江鼎天应道。

临江阁的后面是一个山坡,有石板路蜿蜒上去。路上树林茂盛,灌木众多。空气也新鲜,视线好,旁边的悬崖有几十米,地势颇为险峻。

他们往山上走,后面紧跟着毛主任的卫队,相距不过二三十米。毛主任转过身去对他们说,“我们有些事情谈,你们离我们远点。江师傅是武林高手,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那十多个人又退后了一些。

毛主任边走边说,“我了解到你们三原门在重庆是第一大门派,功夫好,名气大,影响力也大。所以希望你们三原门能加入我搞的国术救国会。现在的重庆武林,就需yào

你们门派,振臂一呼,让重庆所有的门派,加入救国会来。大家团结一心,为抗日出力。”

江鼎天其实也猜到了毛主任请他来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三原门是坚决支持抗日的!三原门不过是重庆的一个小小门派,何足毛长官挂齿?毛长官搞的救国会,已经是有大大小小80多门派了。胜友满坐,高手如云。可是在重庆,早已经有了武林同盟这个组织,并且还在前不久举办了抗日誓师大会。一旦三原门现在加入救国会,多年的西南武林同盟就名存实亡了。”

“武林同盟,那个时候潘文华当市长的时候搞的。以你们四川人为主,现在情况变了。南京来了不少的人,全国来了不少的人。一个武林同盟太小了,容得下这么多门派么?我知dào

,当初你们是重庆的领头羊,你的父亲也是盟主。但是现在你父亲意wài

过世了,你们应该重新考lǜ

这个事情了。”

“是啊,父亲花了很多心血维护西南武林的稳定。现在他过世不久,突然要放qì

以前的武林同盟组织,下面的师兄师弟可能不支持呀。”江鼎天颇为难的,语气上也有几分胆怯。

“为国效命,为什么不支持?”毛长官约为生气的反问了一句。

“最近外面有些传闻,让兄弟们情绪有些波动。”

“什么传闻?现在时局不稳,流言满天飞,也不奇怪。”毛长官进一步说到。

“这——”江鼎天还是犹豫,该不该说出口。

“但说不妨,我也算是年轻人,不会因你说错了话生气的,你放心。”

“好吧,民间流传,国民党炸了黄河大堤花园口,导致黄河水泛滥,让成千上万人无家可归。所以下面的兄弟,不想加入有zf背景的救国会。”江鼎天还是犹犹豫豫的说了出来。

“岂有此理!明明zf不是通告了全国人民,是日本人炸了花园口吗?是日本人!你的那些弟子,全是被驴踢了,全是些没有脑壳的人!”毛长官一生气,就狠狠的盯了江鼎天一眼。并且加大声调的说,“是不是还谣传我杀了江老爷子?这样做,不是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们江老爷子你们三原门1万多弟子,我用得着要得罪他们吗?今天还有一个事,就是我找了办案的一个警察。他给你说说,你父亲被害的案情。你自己听听,回去给你下面的人解释一下。”毛长官已经开始生气了。

“确实很多人怀疑因为江老爷子不愿加入救国会。所以被毛长官的手下暗害的。”江鼎天看话到了嘴边,也就说出来了。

“一派胡言!”毛主任听到这里极为生气。他愤nù

的转过头去看江鼎天。江鼎天突然一掌向他拍了过来。他那躲闪的急,噗通一下被打到了地上,他惊恐万分,离他倒地位置不到二十米就是万丈悬崖!

大叫,“你想杀我!?”

第六章 十月风雨夜

“毛长官误会!前边有刺客!”看到毛主任一脸惊恐,江鼎天连忙解释道。这边话音未落,两个黑影就冲了上来。一个想抓江鼎天的手,同时抓他的肩膀,其实就是想反拧江鼎天,擒拿住他。他那里是江鼎天的对手,江鼎天右手一转,反而从外向里,把他一手拗了起来。只听咔嚓一声,来人的手臂被绞脱臼了。于此同时,另一个抓他的上臂和他的颈子。江鼎天反而向他来的方向顶过去,用肩膀猛顶他的胸脯。这一顶,人下飞出去一丈远。后面又冲上来三个人,一个接一个稔熟的掏出手枪,指着江鼎天大吼,“不许动,否则我开枪了!”其实这些人不是别人,全是毛主任的保镖,刚才一听到毛主任的叫声,就凶猛的冲了过来。

江鼎天看到瞬间三支黑洞洞的枪口同时指着他。他毫不慌张,反而冷静的反问,“把枪指着我干什么?还不去追刺客!”

后面又上来一些人,全把枪掏了出来。江鼎天再加大了声调,“人在望月亭方向,快去追!你们没有看到飞镖吗?”由于距离比较远,发生的太快了,毛长官的人都没有看到有人发飞镖。江鼎天见他们还心存怀疑,就说,“你们看毛长官旁边的树上,是不是有一只飞镖?”毛主任和保镖们都转过脸去看,确实树上定着一只飞镖!

“还不快去追!”毛主任立kè

反应了过来。

保镖中一个带头的人急忙说,“你们五个快去追,两个去岗亭报gào

,封山。我在这儿留着保护长官。”

刚才的一耽误,刺客已经跑出去了老远。不过毛长官的保镖都是耐跑的好手,很快就看到几百米远有一个人向山下狂奔。跑的太快,山上又有树叉挡着,手枪根本打不到,只有拼命继xù

追。追到山脚,看到护山的铁丝网下早已被挖了个大洞,刺客从洞口穿过,已逃的无影无踪了。

“毛长官你受惊了。”江鼎天不好意思的对毛主任说。毛主任现在惊扑已定,冷静了下来,神色黯淡的说到:“刚才多亏江掌门出手相救。”

“刚才事发突然,在下不敢肯定这飞镖是否有毒,所以不敢接,情急之下用掌推了长官一把。因为速度快,所以力大了一些,请毛长官不要见怪。”江鼎天言语中含有几分歉意。

“江掌门,说哪里的话,刚才你救了我,感谢都来不及,何来的什么见怪不见怪?”毛主任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所幸没有大碍。他又想了想说到:“今天的事,江掌门不要说出去,我自会处理。免得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外面风大,我们现在回去,还有一个人在等我们。”

“长官,且慢”毛主任话音才落,身边的那个保镖就突然说了一句。

“刘队长,有什么事?”毛主任对留下来的保镖说。

“刚才江掌门怎么知dào

有刺客?”这位刘队长问道,他显然仍然对江鼎天有很深的怀疑。

“练武的人,一定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随时处于戒备状态。我已经养成了习惯,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要先扫一眼地形和周围的情况,以便有什么意wài

情况好应对。刚才我看到有一个人,在望月亭方向,形迹可疑,正要提醒毛长官,没有想到他先下了手,一个飞镖打了过来。”江鼎天答道。

“哦,那江掌门,果然是厉害了!?”这保镖酸溜溜的说。

“刚才让你的兄弟,受了伤,真是对不住。这样吧,你先把这位兄弟放下来,你抱住他,我给他的关节复位。”江鼎天也不理会他的怀疑,真诚的说到。刚才的一下过招,毛长官的两个保镖都伤的不轻。

“那真是太感谢江掌门了。”他们也知dào

江家开武馆也开医馆。武术功夫十分了得,医术也极其精湛,远近闻名。

按江鼎天的安排,这位保镖死死抱住刚才受伤的同僚,江鼎天拿着伤者的上臂,用力一抖,伤者啊的叫了一声,这脱臼的肩关节就接了上去。伤者刚才痛的直流汗,而接上后就立即觉得轻松了很多。

接下来江鼎天就告sù

他们以后要注意什么,有空了去江家医馆复诊。边走边说,不察觉已经到了毛主任的候客厅。

这个王万里,已经在这儿等了多时了。毛主任叫他一点来,他是提前来的,因为通报的时候,说毛主任正忙,他又不敢再去催促,所以一直在候客厅干坐着。一见到毛主任来了,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王队长,久等了。”毛主任恢复了精神,几乎的把刚才的事抛在了脑后。

“没有,没有。”王万里急忙答道。

“我想你们两位就不用介shào

了吧。”毛主任看了江鼎天和王万里一下。

“哎呀,这位就是三原门掌门,江掌门呀。认识,认识。”王万里连忙回答道。

“这位是市警察局的王队长,失敬,失敬。”江鼎天也连忙拱手回礼。

“认识就好,你们重庆的武林界派别林立。相互之间难免有恩怨,江掌门是三原门,王队长以前是洪门。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我希望在此都一笔勾销。怎么样?”毛主任又分别盯了他们两眼。

“报gào

毛长官,没有恩怨。”王万里连忙说到。

“毛长官,我们以前都曾认识,有一些往来,谈不上什么恩怨。”江鼎天也开口说了。

“好,那就好!有就一笔勾销,没有就最好!”毛主任听到这话,也舒了一口气。然后继xù

说到。“今天就是专门请江掌门来,听一听关于你父亲被害一案的案情汇报,我一直都关注,不过现在进展缓慢。江掌门,你先请坐,王队长,你现在就说一下。”

王万里事先也做了准bèi

。拿出了警察局的卷宗,把案情进行了一翻梳理。

案件追溯到一个多月前,1938年10月2日。

重庆三原门虽然是重庆第一大门派,但是单靠开武馆收徒为生是极其艰难的。在多年以前,江家在重庆开始拓展了多种经营,在开武馆的同时,开药铺,做药材买卖,开医馆,做一些中医的接骨斗损。

重庆秋天的雨会下的很吓人。这个秋天10月1号开始,重庆就连下暴雨,10月2日那天雨下得更是极其凶悍,雨水打在屋顶青瓦上,石板路上就像一颗颗子弹打下来巴,巴的作响。重庆原本就是一座山城,地势由低到高沿山势而建,因此落的地上的雨水就汇集成一条条小溪从上到下,在街道中哗哗的直跑。几乎所有的店铺也就在傍晚早早的关了门,无家可归的人,也都无可奈何的躲进了防空洞。满城尽显冷清,任雨水在全城四处乱掠。这样的暴风雨背后,对三原门而言,对三原门的江家而言,还暗藏了一个更大的风雨。

在两路口的江家医馆,天一落黑就关了门,江家家境还算殷实,店里接了电灯。开了灯,江老爷子,独自一个人,在大厅里看着《三国演义》。看着看着,实在太困了,合上书,迷迷糊糊进了梦乡。梦里梦见,战鼓齐擂,自己领兵一万,白盔白甲手拿着自家的大鹏枪,使出罗汉大鹏枪法左冲右杀,杀进曹操的大营,眼看就要接近曹操的营帐。突然迎面一个大汉裸着手臂,挥舞着大刀向自己冲过来。心中一惊,这不是曹操的大将许褚么?好,今天就要你许褚尝尝我江某罗汉大鹏枪的厉害,于是一拍马就和许褚打了起来。这许褚果然力大,挥舞大刀横扫竖砍,自己奋力抵挡几个回合,臂力渐渐不支,心想这样打下去,说不定会败在他手里。于是虚晃一枪,拍马就走。自己所骑战马风驰雷电的飞奔,后面的追兵也马不停蹄的穷追不舍。也不知跑了多远,渐渐的马实在跑不动了。前面出现了一个寺院,寺院上门匾挂着“罗汉寺”三个字。实在太累了,又特别口渴,想进去讨口水喝。进去后,才发xiàn

和重庆的罗汉寺全然不同,是个破庙,断垣残壁空无一人。疲惫不堪的走进正殿中,抬头看见所供神像面目狰狞,瞪眼怒目,拿着一支笔舞在空中,再看两边护法,啊,竟是黑白无常!正在吃惊之余,只听见随手关上的庙门,“况冬,况冬,况冬——”一阵阵巨响。江老爷子猛然被惊醒。

这一惊醒,才发xiàn

“况冬,况冬“的声音原来是来自家店门,是有人在猛力的敲店门。

“老爷,我去看看。”厢房里的秦妈,走了出来。江老爷子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正指向凌晨1点钟。

“啊,老爷!”通过密集的雨点声,江老爷子听见秦妈的一声尖叫。

江老爷子一步跨过半尺高的门槛,手提腰刀两三步就跃到门口。一看眼前的情景,竟然心里为之一震:一个恐怖怪异的人站在门口。

第七章 刀伤

这个人,一米七几的高个,满脸用破布包裹着,只露出两只布满殷红血丝的眼睛。那眼睛在疲惫中,只留下死沉沉的眼神。那破布早已被血的染的一块一块的暗红,经雨水的打湿变的乌黑。左手用破布吊着,微微的颤抖,估计已经受了重伤。右手提着朴刀,也是划痕累累,尽管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但能看到暴露的红扯扯的肌肉。他似乎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丝力qì

,身体在微微的摇晃。一下子倒向了秦妈,这才吓了秦妈一跳,本能的大叫了起来。江老爷子马上伸过手去,揽住他的腰,扶他进了医馆。

敲门,尖叫,这一大动静,马上就惊醒了医馆里所有的人。医馆是买的一个地主家的祠堂。两层楼房,合围的院子,除了临门的两间厢房是住人,楼下都是医馆,楼上住人。住在楼上的伙计都立kè

下楼来看个究竟。

把病人平放在台上,一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揭开他脸上的破布,大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横七竖八几道刀痕,把脸花的稀烂,像是一朵成熟的花菜。好在都伤在皮肉上,并未见骨,算不幸中的万幸。

“秦妈去把门关好。小武和阿斗留下,其他人各人回去睡觉。三妹,你把病房整理一下,然后去烧点热水,完了就自己回去睡觉。”江老爷子对下来的人说。三妹叫江玉兰,是他的三女儿;小武叫吴晓武,阿斗叫黄五斗,都是江老爷子的徒弟。

安排好这些后,江老爷子开始了处理病人。

先用盐水清理伤口,再有干净的布加药敷在伤口上。江老爷子叫两个徒弟格外小心,在布里面加棉垫,用手轻轻的压来止血。这些在头部的伤口都做完。

江老爷子又看了看包扎,语气肯定的说到:“此人,功夫一定非常不错。定当是武林高手!”

“师傅,怎么看出来的?“其中的一个年轻人问。

“左边的这一刀,其实伤的并不重。仅仅只有一毫的深度,应该是刀砍过来的。”江老爷子想了一下,继xù

说到,“很有可能是躲闪的时候太慢,或者估计不足,挂了一下。右边的也只有不到半寸的刀伤,也只是挂了一下。可能和他打斗的不止一个人。这种高手,第一次被挂,第二次一定是非常小心,再挂他脸的可能不大。也就是说,可能第二个人用的刀和第一个人长短不一样。他额头上被拉了一道沟,可能是被棍扫的,还可能是个三节棍。单根平扫的很少,不好用力,三节棍变化就要多一些。”江老爷子边看边指着伤者的脸上的伤说。

“那就说他和三个人在打?对手两个人持刀,一个人持棍?”这个年轻人反应很快,继xù

问到。

“至少四个,右脸有一点淤痕,耳朵上又有裂口,第四的个人,很可能持红枪。”常年的行医,,江老爷子对外伤的分析都非常精到。

“为什么是至少?”年轻人又问。

“你看他其他的伤,右脸还有几道刀伤,比较深。很可能是打斗中,被其他人突然袭击的。对方人多,所以他打不过,若就只是刀枪棍棒的那四人,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为什么?”年轻人更加好奇了。

“比武打架,讲的是分寸。他能躲过来者的分寸,仅仅只在毫厘之间,怎会不赢?并且头部接连受伤,还不慌乱。此人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艺高人胆大,此人定是武林高手!““师傅说的太对了。”年轻人恭维了一句。

“阿斗,你先去生点火,再把他的衣服解开。”江老爷子轻声对另外的一个年轻人的说到。

衣服打开,左手已经骨折,腹部没有大的伤痕,但背部有两处刀伤,血已经浸透了内衣。江老爷子用力搓了搓双手,搓热了再用手摸了摸,沿着他的胸腹部摸到他背部,说道:“前胸没有问题,背部有一根肋骨有问题。”

摸完后,江老爷子洗了洗手,说道:“小武,你看他手臂粗壮有力,腰部肌肉众多。手上又有老茧,是双常年握兵器的手。看的出来,他习武多年。““那师傅,他会不会是你的对手?!“小武好奇的问。

“你真多嘴!虽然师傅近年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对手。但是那是因为全国来重庆的人少,现在的重庆成为陪都,人口剧烈增加,五湖四海的人都来,藏龙卧虎,很难说。现在他已经极度虚弱了,需yào

休息。小武,你先把盐水拿来清洗他的伤口,再上白药。完了后,过一会儿你和阿斗扶住他,我给他正骨。阿斗,家里的红花正骨膏,还有多少?他背部有根肋骨已经撕裂了,要多用一点。”江老爷子说到。

“不太多了,不过应该够他用了。”阿斗想了一下回答道。

“那就好,过两天我去照母山采点药,再配一些。”

忙了两个时辰,终于处理完病人的病情。把病人抬进大厅后面的客房休息,小武和阿斗都疲惫不堪,各自去睡觉。江老爷子看了看病人,再看了一眼刚才这人留下来的朴刀。刀被雨水冲洗的轮廓分明,刀刃多处卷了口,在灯光下依旧散发着杀人的寒气。这把刀让他隐约觉得有一种不安。

第二天天明,雨小了很多,稀稀拉拉的。晚上接到病人的情况并不是很多,江老爷子也觉得很是疲惫,多睡了一会儿,到上午10点才起床。他先到客房看了看昨晚的那个病人,吩咐三妹给病人熬好药,绕过两个房间,来到大厅。

大厅里已有几个人在等他了。他知dào

,他在休息,秦妈让客人等着,并没有叫醒他。也都是几个外伤的病人,有的是来复诊的,有些是不小心拉伤了的,都是一些小伤。来的人都是过江坐渡船来的,不是江北就是南坪的人。江老爷子还是认为自己下来晚了,一一给病人道了不是。忙碌一阵,不知不觉竟到了中午。想留下一两个病人吃个便饭,都说来的远,急着赶回去,均婉言谢绝了。肚子开始咕咕的叫时候,却闻到一阵奇异的香气。他便问旁边的阿斗,秦妈又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这秦妈,本没有名字,是随男人姓,那个时候叫秦氏,大家也就都叫她秦妈了。

“师傅,她在做火锅呢!”阿斗带有一点点兴奋。

“哎呀,今天竟然做这等好吃的。好久都没有吃火锅了,不晓得是那阵风吹过来了。“江老爷子也挺高兴的。

“秦妈说,这几天连下大雨,吃点火锅可以驱驱寒气。“阿斗一本正经的答道。

“哎呀,她想的真周到。“江老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做了几个捋须的动作。还边说,“阿斗,你捋须要把圆的幅度划够,手向外展,这样才能把来者的力量化掉。”

“师傅,我知dào

了,明早我练你看看。”阿斗回答道。

“好,我们先去吃火锅吆。”江老爷子笑了笑。

秦妈做的火锅,果然是色香味俱全。全医馆都能闻到一股股香气,汤色又红亮。味道麻辣鲜香,还留有回甜之味,妙不可言。

全医馆坐在一桌其乐融融。江老爷子感叹道,“可惜,老大去了贵州进药去了,过两天才回来。老二又在守武馆,老四守药馆。夫人在照顾月琴,月琴不久就要生了。其他两个小子又在外地,只有我和三妹才有这个口福。”

“老爷,下次人凑齐了,我再从新做一锅更好吃的。”秦妈宽江老爷子的心。

“过年吧,过年把这些崽子都叫回来。”江老爷子想到了过年,有了第一个小孙孙,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热闹得很。他想了想又问到,“秦妈,你家男人这次出船什么时候回来?”

“他一般都要近一个月才回来一次的。”秦妈答道。

“不知dào

他的腰伤好了些没有?”江老爷子问。

“应该好了很多吧。”秦妈答道。

“这火锅真香。那一天,你不想在我们这儿做了,就去开个火锅店。生意一定不错的。就叫‘秦妈火锅’,我们都来捧场。”三妹突然调皮的冒出一句。

“嘿嘿,那你知dào

为什么我这个火锅这么好吃吗?”秦妈又反问了一句。

“我知dào

。”小武脑袋转的快,说话也是快人快语。

“那你说说。”阿斗和旁边的几个伙计都没有反应过来,也是好奇。

“因为啊,里面加了很多我们医馆的中药!这些中药是药,也是香料。别人的火锅吃了上火,而秦妈的火锅就不上火。秦妈,你说对不对?”小武机警的盯着秦妈,等待着秦妈的回答。

“哎呀,小武真聪明,以后秦妈教你炒火锅底料。老爷,听说你最近要去照母山采些药。帮我采一些野花椒和山鸡椒吧。加在火锅里,很好吃的。“秦妈笑呵呵的说到。

“秦妈,你怎么忘了。野花椒在夏天才有呢,已过季了。山鸡椒——应该也快过季了,运气好的话——现在去采——也许还有。“三妹嘴里包着菜,说起话来都快说不清楚了。

“看来,人上了点年纪,脑壳都不够用了。”秦妈自嘲道。

“嘘,嘘,你们听到没有,好像有人敲门。”三妹耳朵尖,听到好像人敲医馆的门。医馆的饭厅在大厅后面,离店门还有些距离。现在店门是敞开的,一般来人为了礼貌,见屋里没有人都会先敲一下门。

“我去看看。”秦妈接过话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听见秦妈喊道,“老爷,是余掌门!”

“余品山!”江老爷子也是吃了一惊。余品山是重庆第二大门派,余门的掌门。

“他来做什么?”大家都是狠狠的吃了一惊。

第八章 蜀山麒麟

屋外稀沥沥的雨停了,整个重庆城的空气显的清新而干净,屋檐,黄桷树,竹林还残存的雨水静悄悄的滑落下来,世界是如此的静谧。那医馆外的五人戴着斗笠,披着毛棕做的蓑衣,牵着五匹棕褐色的马静静的立在门口。为首的一米六几的个头,虎背熊腰,鬓须约约染白,鼻如华山一般挺拔,目光如火炬一般光亮。他就是威震重庆江湖,人称“蜀山麒麟”的余门掌门,余品山。他身后站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汉子,个个健壮精神。其中一个左脸留有一道蜈蚣长短大小的刀疤,神色,外貌均和他有几分相像,带了伤,颈子和手裹了绷带。这就是他的三子,余文彪。身边的五匹马牵在其它三个年轻男子的手里,正很不耐烦的跺着脚。

“哈哈,余掌门,余掌门,稀客!稀客!”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余品山还没有看到江老爷子,就听见他洪亮的声音。余品山缓缓往左一看,江老爷子正从大厅边上的走廊疾步走过来。身法稳而敏捷,看这个形态真还是有仙风道骨的风范。余品山笑了笑,把手一拱,回到:“多日不见,江掌门安好?”

“好——余掌门可好?”江老爷子好呵呵的说到。

“好。真是不好意思,在你中午休息时间来打扰。”余品山客气的说到。

“说哪里的话,我们俩兄弟几十年的交情,哪还需这么客气!?”江老爷子笑嘻嘻的回到。再看旁边的几个年轻人,血气方刚,精神抖擞。他也有几分喜欢,把手一伸,说道,“各位兄弟,里面请!”

余品山默默的举起手,做了一个手势,语气坚定的说到:“鄙人的三个弟子,就在外面等候吧,也好kàn

看马。文彪,和我一起进去?”

“你这还真是客气了。你在我的地盘,还怕马不见了?”江老爷子停了停,又关切的说道,“你们一路奔波,可吃了中午饭?进屋里喝杯泸州老窖,也好暖暖身子。”

“江掌门见笑了,你这医馆地小,进出又有病人,还真不便来这么多人打扰。愚兄过意不去。何况,这雨也停了,他们进屋带一身泥,免的打扫。”

“呵呵——好吧。”江老爷子看到余品山执意留下那三人,也不多做争辩。转过身来,细声的对秦妈说,“先去沏三杯热茶,给三位兄弟送去。再拿三根干毛巾,给三位兄弟擦一擦。”秦妈应声而去。

江老爷子和余品山,携手走进大厅。大厅正前方供着药王菩萨,香供之下,有俩把正座的黄花梨木椅。江老爷子,先请余品山入正座,沏上茶,余文彪入旁边的侧坐,自己才挨着余品山坐下。久了不见面,先是免不了一番寒暄。

“今天真不知dào

是那阵风,把余大老爷给吹过来了。你怎么知dào

我在这个凼凼里?”江老爷子笑嘻嘻的问到。

“我先去了你家的武馆,你家老二说,你家老大去了贵州,你就到这儿看店了。”

“哦,那你这路跑的够援的。从瓷器口,到临江门,再到我两路口。转了好大一个圈。”江老爷子也感觉到,这个余品山是不辞辛劳的找他。

“是啊,也有一段没有见你老兄了。想和你聚一聚,聊一聊。另外还有一事,请你帮帮忙。”余品山回到。

“呵呵,我也正有此意。本来也想找个时间到府上去拜访余掌门的。可惜,一直忙,抽不出身来。”

余品山笑了笑,认真的说到:“江老爷子,你也知dào

。自从重庆被定为陪都,大量的武林人士涌了进来,抢了我们不少饭碗。本来重庆的高手就多,zf的国术教练,名额就那几个。僧多粥少,现在全国各门各派都来抢,还要不要我们的弟子吃饭?江老爷子,你说,怎么办?吃不了饭,是不是全部加入黑社会?”余品山话里确实带了几分焦虑。几个连问,也是掷地有声的打响在了江老爷子的耳朵边。

“确实如此。出名的来了,隐姓埋名的也来了。杜心五、万籁声、郑怀贤、朱国福、那个名字不是响当当的。少林,武当,形意,八卦,太极,甚至还有八极,梅花,螳螂,咏春,蔡李佛拳,个个都是如狼似虎。抢饭碗的人可真还是不少呢。”江老爷子也是忧心忡忡,继xù

说到,“再说我们走的是白道,怎能去做黑帮?袍哥的总舵把子,曾经放话给我,说只要我加入袍哥,就让我做‘仁’字辈。我是当即婉言拒绝!私下还对所有的弟子宣bù

,不准加入袍哥,违令者,一律逐出师门!鸡鸣狗盗,坑蒙拐骗,卖烟土卖鸦片,伤天害理的事,我们这些人怎么做的出来?现在的形势是,青洪二帮也大力渗透到重庆,黑帮成三足鼎立之势。对我们这些武林门派大势拉拢。社会越来越乱!”

“这些黑社会,都喽啰了社会上的地痴流氓,打着仁义忠孝的招牌,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有的人到处惹是生非,打不过我们的武林人士,就掏枪打黑枪!可恶之极!江掌门,你可听说过这袍哥里有‘三凶八恶’没有?”余品山也是越说越气愤。

“听说过,不过好在我们三原门弟子多。什么‘三凶八恶’,‘九幺十八凯’都会给几分薄面。”江老爷子答道。

“上次的‘三凶八恶’的为首的曾成武,为了一个小事,还连开几枪打伤了我的一个学生!”余品山气急的说到。

“岂有此理,简直无法无天了!我们应该好好教xùn

教xùn

他们。余掌门,可什么办法?”江老爷子也动了气,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座椅的把手。

“我们要上书,上书zf,严格管理枪支。不是施法机关,不是军队,不准持枪!”余品山看来已经对这个问题是想好了。

“好,我们以武林同盟的名义,上书zf,严办随便开枪的黑帮!”江老爷子也是非常赞同刚才余品山的建议。

余品山看到江老爷子和自己同一条心,也舒了一口气。端起沏好的茶,喝了一口。连说,好茶,好茶。

江老爷子笑了说,“这可是徒弟们专门带来的永川嫩芽!我送你一些。”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刚才说到各门各派来抢饭碗一事,也是想说前几天的一件事,牵涉到了不才的三子,文彪。今天是专门为此事而来。”余品山把来的目的说了。

“哦,到底是什么事?”江老爷子即吃惊又好奇。

“前几日川军47军,在找国术教官。我便推荐三子,文彪去应征。没有想到,这个位置争夺异常激烈。重庆这边都有岳门,孙门,会门,贺家拳,周家拳的几名好手去争夺。军队一看争夺的人多,个个都身怀绝技,于是要求比武定夺。好在文彪受我严格教导,身法手法还属上乘,几大门派的高手在比试中,均败在了他手里。不过——“余品山停了下来,看看了文彪,文彪也一眼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别样的不服。

他咀了口茶,继xù

说到,“邓锡侯来了,带来了一个武林高手。说什么这个武林高手,是他千挑万选从外地选出来的。”邓锡侯是川军的著名将领,在川军中影响力极大。

“那就没有戏了?”江老爷子看到余品山停了下来,就追问了一句。

“文彪,怎么服气?打了好几场,夺了个第一。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放qì

,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文彪就提出和这个高手比试比试,谁输谁走人。那邓锡侯毕竟是川军将领,也要拿个理来服人。与来人商量后,就同意了比武。”余品山一步一步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比武?按什么规则?”江老爷子问了。

“打金章!”

“打金章”是成都打擂的称谓。因为举办的次数多,赢得金章的人,可以名利双收,故在全国都是赫赫有名。打擂前还有个体检,体检后俩个选手还有个简单的表演。比赛时有个裁判。双方散桩(倒地)即输,挂红(出血)即输,告饶(认输)即输。其实还有一条就是裁判看实力悬殊的,裁判可以立kè

判输赢。所以这样的比赛,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打死人的情况。正因为输赢的标准简单实用,现在在川渝一代私下的民间比武,也多以此为规则。

“哦,后来呢?”江老爷子又问了。

“当天,文彪就使用了余家拳扑了过去。那人功夫果然不错。第一次偷步都被他识破了,他回拳的时候,文彪已经有了第二招的准bèi

,只打到了文彪的手臂上。他身子转的快,文彪的身子也转的快。文彪看他爱用拳,就用散骨铁爪去抓他手腕。此人果然是老奸巨猾,他一变手法,就变爪一样抓文彪的爪。俩爪一交错,他的力巧,一下折断了文彪的手腕——”也不知dào

余品山是亲临了现场,还是听余文彪说的,整个事情叙述的如此详细。

“文彪输定了?”江老爷子忍不住问到。

“也没有,文彪其实也是想好了下面一招的,他忍着剧痛,趁那人放开手的瞬间,右手一拳打断了那人的鼻梁,他的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哦,按打金章的规矩,那人输了。挂红算输!”江老爷子立kè

说到。

“是啊,按规则是这样。可那个外地人耍赖,说什么他先折断文彪的左手在先,被打断鼻梁在后。打折对方的手,对方一分钟后就没有战斗力了,没有想到对方不顾痛,只想要输赢。又说,他不是四川的人,不懂四川的规矩,按他们那儿的说法,他就该判赢了。这下弄的裁判也不知dào

怎么判了。“余品山叹了口气。

“哦,遇到这样的情况,裁判一般还是判多日后再打一次。不过,这样对文彪是非常不利的。毕竟对方伤的是鼻梁,文彪伤的是手腕。”江老爷子也实话实说了一回。

“对方说,比拳比不出来,就比兵器!”余品山意wài

的说到。

“是真兵器还是假兵器?”江老爷子吃惊的问。

“那人说,木头棍棍比不出真实水平,要比真的!”余品山回答道。

“啊,可没有这样的规矩!现在比武是不比兵器的。兵器伤人最凶,一不小心就要了人的性命。”江老爷子大为吃惊。但江老爷子也知dào

,武术离开了兵器是不行的。武术某种程度上说,就是杀人的技术!拳脚并不能完全体现的出武术的技术,兵器却能比较完整的体现出技术的含金量。一个本力好的人在拳脚的上的优势会比较明显,而在兵器上,可能就大打折扣了。使兵器使的好的人,可以借力打力,可以四两拨千斤,也可以灵巧的躲闪间一刀就取了人的性命。

“立门派,开武馆,哪有怕的道理?”这话出自余文彪的口,声音虽小,但是字字清晰,“我们就是靠练家子吃饭的人,来者不拒。”

江老爷子听了笑了笑。心想,你伤了一只手,落了很大的败像,对方武功不低于你,若真比起兵器来,恐怕你非死即伤。但又想,余文彪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靠授武为生的人,面对别人的挑zhàn

,能退却吗?敢说一个“怕”字吗?很多人心里明白,功夫不如别人,为了脸面,硬着头皮也要上。你余文彪,血气方刚,怕是最后伤的也不轻。

“那你同意比了?”江老爷子当然就问了。

“比了!”余文彪斩钉截铁的说。

“他持什么武器?你持什么武器?若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持单刀吧?”江老爷子问到。

“他持朴刀,我持单刀。”果然余文彪持单刀。

“朴刀?”江老爷子心里一惊,刀乃凶器也。又无什么深仇大恨,何必比兵器,又何必比刀呢?没有想到为了这样的一个国术教官的位置,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社会已如此的残酷,一个一个的武林高手都要在刀口上混饭吃,不是你灭了我,就是我灭了你。再看到余文彪坐在自己的面前,也明白他应该是没有大碍了。但对方呢?从小练的好武功,也知dào

什么时候就在另外一个高手面前落入死门。他是伤了?死了?

“还是打金章的规则?”江老爷子小心的问道。

“对头!”余文彪干脆的回答。

“后来怎样?”江老爷子好奇的再问。

“我固定了手,就虚晃一招,砍了过去。那人刀刃一划,就挡开了我的第一刀。我们余家的刀法,是讲究身法的,同时刀连刀,刀靠刀。他朴刀重,我们可以借力打力,他朴刀长,我们可以钻进去贴身近战。那人狡猾,趁我进刀的时候,他闪开的瞬间,用刀挂了我受伤的左手。我一惊,他反过来就朝我脖子上砍过来。好在我闪的快,他的刀顺着我的脖子就拉了一条口子。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他太卑鄙了。”余文彪介shào

到。

“哦,我明白了,你输了。”江老爷子看着余文彪,缓缓的如释重托说出来。也够惊险的,再慢一点,估计余文彪的头颅就落地了。此人确实也狠了点,不过也确实是个高手,能赢余家的三公子,绝非等闲之辈。

“说起文彪来,惭愧。竟然输给了一个不知门派的人。”余品山在旁边开口说道。

“不知门派?”江老爷子惊了一下。难道余文彪看到这个人的招式,是少于流行世面的。江老爷子立kè

又想到,还是应该先安慰余氏父子一翻,说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三公子没有得到这个职位,也未必是坏事。以后还有其他的机会。”

“所以这次来是想,江掌门,看看文彪的伤势。我们余家本来就是看外伤的,但是这次文彪被伤的不轻。我也给他正骨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手腕一直很痛,我想你再给他看看。”余品山一眼望着江老爷子。

“哦,我来看看。”江老爷子一口应下。

江老爷子走进余文彪,拿一小凳坐下。打开余文彪手上的绷带,闻到是一股怪怪的中药味。因为余品山自己用的跌打损伤的药,那股味就是几十种中药加在一起用酒浸泡出来的,所以味道特别大。余文彪的手腕还是有一些肿,用了药包好后皮肤颜色变黑了。江老爷子用手,顺着手腕,轻轻的摸了摸,在手腕的地方压了一下,然后叫余文彪把平手放在他的前臂上,看了又看。

对余品山说到,“伤的是很重,不过你正骨是正对了,没有问题,过段时间就会好的。本来我有效果比较好的‘红花正骨膏’,事不凑巧,才用完了,我准bèi

明天去照母山采一些药,再配一些。你暂时用着自己的跌打损伤药吧。““江掌门,真是太感谢了,也算让我放了一个心。”余品山非常高兴的说到,想必心里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文彪的颈子怎样?那一刀恐怕不是很深吧?”江老爷子裹好余文彪的手上的绷带,继xù

问到。

“还好,当时就去医院缝了几针,只伤了皮肉,没有伤到肌腱。”余品山回答。

“哦,那就好。”这也在江老爷子的预料之中。

“过几天,我想再请江掌门看一下,换你们的药膏试一下。”余品山继xù

说。

“哦,余掌门来,当然是欢迎,欢迎,过几日,我可能回观音岩了。到时候,你直接到家里面来,我们俩喝两杯江南春。”

“这次知dào

江老爷子,喜欢喝酒。这次没有带什么礼品来,我叫徒弟们拿了两瓶五粮液,权当是薄礼。另外还带了一根还算不错的高丽参,请江掌门笑纳。”余品山说完,就拍了拍手,那门外的三个弟子耳朵灵敏,一听到余品山的拍手声,一个人就把礼品送了进来。

看到两瓶上了些年份的五粮液,江老爷子心里已是非常欢喜。在看一把两尺来长的剑盒里的高丽人参,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这高丽人参,近手腕一样粗,两尺长,根根须须密密麻麻,真是上乘之品。江老爷子说到,“我只是看了一下贵公子的手,并未做任何的事,怎能收如此的大礼?”

“江掌门太见外了。这高丽参是我韩国朋友送的,并非我高价买来。我这等人,拿这样的人参也没有什么用处,江掌门,药铺开的大,一定会有用的。”余品山见江老爷子这样的推辞,也就想劝说一下。

俗话说,吐出去的口水那能收回去。那拿出来的东西,也是不能收回去。更何况是很要面子的余品山,行走江湖,从来就是一言九鼎。江老爷子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想了想,就说到,“余掌门,这番好意,我心领了。酒和人参我也收下,但是我有一样东西也想送给余掌门,请余掌门不要推辞!”他转身喊道,“三妹,到里面去,把‘千年太岁’请来。”

千年太岁!江老爷子家里竟然藏有千年太岁!在场的听到,脑袋一乍,心脏无不顿时党党的加速跳了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千年太岁,可有长生不老的功效,简直就是人世间的唐僧肉!在江湖上,也只闻过其声未见过其物,极具神mì

感。这儿有千年太岁?大家甚是怀疑,若真有,看一眼也算是长了见识了。门外的俩个年轻人,听到江老爷子叫千年太岁,心里也像是蚂蚁在爬,真是想立kè

拱进去,看看千年太岁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玉兰端着一个一尺直径大小的陶瓷圆罐走来。罐上盖上了盖,盖上有一圈十五六个的小孔。陶瓷罐是扁的,绛蓝色,围着一圈有一些异国风情的花朵图案,很是精美。余家父子,心跳的厉害,都是在想,这“千年太岁”是活的东西吗?很可能是活的东西,因为陶瓷盖上有那么多小孔。但是又没有听到什么声响,难道是睡着了?

江老爷子也看出来他们的目瞪口呆。在这个世界上,见过千年太岁的人寥寥无几。江老爷子叫玉兰把陶瓷罐交给了余品山的徒弟端着。这年轻人,拿着这东西,心跳到了嗓子眼。这东西部不重呀,很轻!感觉好像里面有水在Lang,难道是一个罕见的水怪?

江老爷子看到大家的惊奇,就笑呵呵的说到,“可能大家很少见到‘千年太岁’,我今天就送给余掌门,也希望余掌门不要推辞。”说罢,他轻轻的解开了盖子。大家心里的谜团在一瞬间被解开!

千年太岁?不是鱼!不是乌龟!不是水怪!不知dào

是什么个东西!他好像一张甲鱼皮!但是又像一块牛肉,黄衫衫的,厚凳凳的,在水里荡来荡去。谁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

“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年太岁’,我上次去长寿,在长寿湖狮子滩一个老农手里买的。所以你也别客气,回去割下一小半炖鸡,三公子的伤会奇迹般的迅速恢复。此物特长气血,具有异常神奇的功效。”江老爷子对此交代了一翻。

“那真是太感谢了。能有此物,真是三生有幸。别人都称此为活的‘和氏璧’,吃了长生不老,真没有想到在江掌门处能得到。”余品山也知dào

,江崇南也是有名望的人,也决不会欺骗于他。这宝贝既然送他,就是一定会送他的。这个礼比起他的人参来,更是珍贵无数倍。没有想到,今天一行本想送个好礼,却得到个更好的,一不小心赚了一笔。

“文彪,还不快快谢谢江师伯?”江崇南突然一下子变成了江师伯。也许是余品山情急之下,口误吧。余文彪立kè

谢过了江老爷子。他又说,“廖泓,拿好了,一定要小心!”这个廖泓就是一直端着罐子的人。

余品山看看了这个样子,应该告辞了,否则留下就要吃江老爷子的一顿晚饭了。便拱手说到,“江掌门,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还得此大礼,我家里还有事,就此告辞了。来日再感谢兄长。”

江老爷子也拱手客气了一番,就送他们一行五人出门。看到他们挥鞭远去,正要回医馆,无意中看到远处一匹马载着一个人,飞驰着向医馆方向奔来。

第九章 雨夜怪人

那马健壮,风驰雷电般的跑来。只见那雨后的泥地和水凼被马一踏,四处飞溅。那马上的人,半蹲着架驰,使足力qì

挥鞭,啪嚓,啪嚓的打在马屁股上。那马就像丢了魂似的向前冲。马越来越近,江老爷子看清楚了来人,就是自己的二子,江秉荃。

江老爷子也不回去,迎马立着。

那马靠近了江老爷子,被江秉荃一拉,一下扬了来,前蹄在空中急促的抓了两下。

“你急什么急?把马催的这么厉害?”江老爷子见他,劈头就问了一句。

江秉荃楞了一下,竟然不知dào

这么回答。

“有什么事吗?心急火燎的。”江老爷子又问。

“没事,就是——”江秉荃好像不好说出口。

“是什么?”江老爷子问。

“连下了几天雨,你又不来武馆。下面的兄弟,想你想的厉害。叫我来——”江秉荃吞吞吐吐的说。

“我倒是什么急事,你就不能稳重点吗?从来就是一个火爆子脾气!”江老爷子教xùn

了一下江秉荃。

“知dào

了。”江秉荃被责备了一下,也就不多说了。

“他们是不是要来找我?”江老爷子问。

“说想晚上来医馆,请师傅指教几招!”江秉荃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先把马牵到屋子后面去,到后山去叫老袁把地打扫打扫,晚上我们去做客。”江老爷子对江秉荃吩咐道。

江秉荃正想牵马过去,江老爷子又说了,“今天这儿住的有病人,你可不准大声的说话。”

“晓得了。”江秉荃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就走了。

江老爷子说完,就快步进了医馆。想到一天都没有看那病人了,昨晚那个病人来医馆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心里还是一个谜。最好还是问一问。医者仁心一直是江老爷子信条。不过昨晚的这个人,万一是个江洋大盗呢?

走到药房,江老爷子先叫来了玉兰,问了一下病人吃药的情况。随后又叫来小武,问了问病人换药没有,看到伤口有没有感染的迹象,体温怎样,病人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听他们的叙述,病人一切都安好,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病人也可以自行上厕所,气色也比昨晚好了很多。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病人至今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哑巴吗?不会那么巧吧?江老爷子决定自己去看看。

医馆的客房在大厅的斜后面,走不了几步就到了。客房的木门是虚着的,江老爷子轻轻一推,一步就跨了过去。雨后的重庆,天空虽然很晴朗,但是十月份的时光,光线并不是很好。只见微弱的光透过木窗一缕缕照到木床上,只有微弱的轮廓,像是一把刷子轻轻的在木床上刷上了一道漆。江老爷子进去后,一看床上那人,怪了,他竟然没有睡,他在盘脚打坐!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正在超越这个世界,别人的到来反尔会打扰了他的打坐。江老爷子心想,也算是奇人也。看他危危正坐的样子,好像及其安详,又极其自由畅快的,一定是入定了。江老爷子随即想转身就走。刚转过背去,就听见“吱嘎”一声,床沿木动了起来,原来那人把脚伸了出来,用右手稳了一下床沿木。他醒了!

江老爷子也不客气,走近了他,拉过来一根木板凳坐下,和颜悦色的说到:“先生,可好?”

那人也不言语,点了点头。

这说明,那人是能听懂他说的话的。别人说,十聋九哑,当然也可以认为九哑十聋!也就是说那人很可能不是哑的,就是不想说话。为什么呢?江老爷子也无法对这个问题细想。不过,这样怎样交流呢?就在那一刻,江老爷子想到了,用笔!

用笔也得征求这位仁兄的意见。江老爷子温和的说道,“兄弟,伤痛不便说话。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想问一些问题,以便我对你的伤情有一些了解。”

那人再点了点头!

江老爷子又说了,“我这桌子上放得有笔墨纸砚,我问你一下,你就动手写一下。可好?”

那人也点了点头。

于是江老爷子把靠门边的桌子拉了过来,上面就放的有笔墨纸砚。桌子的一头就靠在了床边。江老爷子把墨磨好,纸也放好,就开始了发问。

“先生多大?”

那人拿起笔写下了一个“五”字。

这个人也够偷懒的了。“五”,是多少呢?是五十吗?不过,江老爷子看他的情况,应该在五十上下。

“你会武功吗?”其实这一句应该是白问了。

“会”这字就简单了。

“那你和多少人在打斗?”江老爷子也就顺着刚才的问题,自问了。

“六”。哦,原来前面的开始的估计是正确的。

不过,还是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江老爷子必须要确认一下。“你们这一方是几个人?”

“一”。这下明白了,他是一打六!果然是个高手!

“高手?高手个屁!”这边正在细细的问,屋外就听见一个年轻男子的大声言语。随着就是一阵清楚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离客房越来越近。看来是来了俩个人。

这俩个进门后,就停了下来,几乎异口同声的温温柔柔的喊了一声,“老汉,他好么?”原来是江玉兰和江秉荃俩兄妹走了进来。

那床上的人,望了他们两眼,放下了笔。

那江老爷子看到他们俩进来,很不高兴的说,“站到一边去,别说话!”

再对床上的人说,“请别介yì

,他们都是我的儿和女。”

那人就点了点头。

江老爷子继xù

问道,“我们开医馆,本就是治病救人。其它的事情本不想多加追问。不过,最近江湖上乱的很,若有什么突然的事情,也好事先做个准bèi

,希望先生谅解!”

那人点了点头。

“我们继xù

刚才的话题,那么多人和你打斗,可是追杀于你?”因为打斗的情况有很多,也有可能是这个人主动劫杀其它六人,或是遭遇这六人,因为什么事突然厮杀了起来。追杀的可能是最大的,故江老爷子这样问。

那人也不写笔,继xù

点了点头。

这个询问显的也太安静了,一个人说话,一个人写。让江秉荃很不耐烦,他抡起眼睛,看了看那人。心想,这个人明明听得懂话,不言不语的,真是傲慢的很。开始那小武,还在我面前说他是个武林高手。被打成这个熊样,救了他,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真是不知好歹。

江老爷子顺着刚才的问题就问,“谁追杀你?”

那人再次拿起了笔,写到“鬼”!

是鬼!尚若是其他人,看到这个字,定当从凳子上跳起来。可江家都是习武多年的人,对此那会有什么惧怕。倒是这个江秉荃,看到那个人写下的字,再也忍不住了,说道,“老汉,别听他瞎吹。他以为他是谁?鬼?那有什么鬼?你若再问他,从哪儿来,没准他告sù

你,他从东土大唐来。问他到哪儿去,告sù

你,去西天拜佛求经。他以为他是唐三藏,鬼追他?他要是把脸上的绷带揭开,没准把鬼和唐僧一起吓跑!”

江老爷子听了江秉荃的话,很不舒服。也不正眼看他,一字一字的吐出,“你给我滚出去!”

江秉荃也不打招呼,转身也就出去了。江玉兰也悄脚悄手的跟了出去。一跨出门,就听见江玉兰说,“哥,追唐僧的是妖怪,不是鬼!”那边回答,“反正都差不多。”兄妹俩声音渐行渐远。

江老爷子笑呵呵的说,“年轻人不懂事,你别见怪。”

那人脸被绷带缠着,也不做声,依然是点了点头。

“那就说一下,你是从哪里来吧?”其实江老爷子经江秉荃一提醒,到想到应该问一下,他来自哪里。

那人写下了一个,“北”字。

哦,是北方还是北京呢,那人到底是为什么只写一个字呢。是不是本就不想我们知dào

得更多呢。江老爷子也觉得若是步步紧逼,追根刨底的问,也不太妥。就继xù

往下问,“你准bèi

到什么地方去呢?”

那人写了一个,“南”字。

南坪?还是南方?看来这个大楷的方向是向南了。

“那为什么追杀你呢?为仇?为情?还是为其他的?”

江老爷子问到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为什么他会被追到这里。他看了看那人,那人却不想写出来。他把笔放下了,把腿又盘了回去,想了一回,又在纸上终于写下了几个字:“明天我走。”写下后,从兜里掏出来了十块大洋,放在桌子上,继xù

自己的打坐。

真是一怪人也。难道是他的情况很奇特,还是另外藏有玄机?江老爷子看了看他写下的字,默不作声的收了起来,静悄悄的走了出去。

江老爷子走到快到大厅,遇见秦妈。“老爷,我们是不是要快点开饭,听说你的几大弟子今晚要来呢。”秦妈看见江老爷子就急忙问到。

“好,你去安排一下,秉荃在吗?”江老爷子听了后即问。

“在,在前面大厅里。”秦妈答道。

江老爷子走进大厅一看,那江秉荃正拿着那人的朴刀,舞来舞去。招式还是很熟练,他一性起,就冲出了大厅,一刀向庭院的水缸砍去。重庆的住家,家家都有口水缸,因为这边的特别缺水,故用大的水缸接一些天上的雨水。穷人家的水缸都是一些破坛坛罐罐,而有钱人的水缸,都是放在庭院里面,用很大的石头挖空打制而成,做的好的水缸还会雕上些花草动物。

那江秉荃拿起朴刀,一刀向才接满了水的水缸砍去,水缸就水花飞溅。他一转刀,向上一拉,那刀就从石头的边缘拉了一条口子。再看那刀,竟然毫发无损。

“好刀,真是好刀!”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刀又好使又锋利。他更没有想到江老爷子就在身后。

“把刀给我放下!”一身厉吼,着实吓了江秉荃一跳。

他只得乖乖的把刀放回原处。江老爷子盯着他,严厉的说道,“你知dào

你错了吗?”

江秉荃被吓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说到,“不知dào

。”

江老爷子挺直腰,被起手,转过身去,说到,“练武者,切忌意气用事,随性而发。每次操练,都必须全神贯注,如临大敌。对敌时,头脑冷静清醒,有人如无人。这些话我不知dào

给你说过多少遍了!刚才你心浮气躁,舞刀猛劈大砍,实则练武的大忌!你从头顶上劈刀的动作太大,花的时间就长,若是与人比试,别人就可乘虚而入,一眨眼的功夫就要了你的小命!你可知dào

,上次余门的三公子,差一点就丢了小命?”

江秉荃被这样一说,哑口无言。

江老爷子再看了江秉荃一眼,说到,“其实你的功夫已经非常不错了。若你想更上一层楼,就必须修身养性。切忌做事急躁,好动。”

江秉荃听后,倒有一点骄傲。随口说到,“那孙悟空也不是好动,猴急吗?同样是好功夫。”他倒拿自己于孙悟空比。

“我看你是看《西游记》看多了!那是小说!”

江秉荃又把朴刀拿了起来,在手里掂了掂。从新慢慢的比了几个动作,见到江老爷子没有吭声,就知dào

自己正确了。

江老爷子看到江秉荃是在静心的操练,说到:“我曾经见过一个太极的高手练拳。看他练拳练的慢,很放松,但是动作非常的标准。我认为,其实他不过是练自己的性情。若真打斗起来,他仍然是非常快的动作的。所以,练武一定要静心!我叫了秦妈提前做晚饭的,估计现在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江秉荃想了想,江老爷子确实是说的有些道理。静心!无论是练武,还是比武都应该冷静。

医馆围了一桌人,大家高高兴兴的吃上一顿晚饭。

饭后,江老爷子依次检查了医馆的药箱,吩咐小武和阿斗做些准bèi

,玉兰去给病人送药。

自己再走到庭院里,看了看即将落下夜幕的天空,有了蓝黑蓝黑的云彩。云彩渐渐的加浓色彩,像一幅动感的国画。一只白色的信鸽从云彩中轻盈的飞了过来。扑扑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轻轻的抚摸着信鸽的羽翼,从信鸽的脚上取下来一个纸条。然后走回大厅喊道,“小武,阿斗,秉荃,玉兰,他们到了!”

第十章 青面人

那白色的信鸽飞起来,落在医馆的屋顶,稍作停留,又消失在暗淡的夜色中。它是后山老袁家飞过来的,老袁家离江家医馆仅有几里路。

这是个颇为奇特的后山。进山之处,绿绿葱葱,草木荫生,怪石嶙峋,其中还潜伏着一个个“假动物”。这全是老袁布的局。原来重庆是个山城,山城最多的东西就是石头!这石头用处就非常的多,主要用来修城墙,建房子。除此之外,可以用来修路,做器具,比如上章提到的石水缸,石磨等等。石头多,石匠就多。山城的石匠多,这老袁就一个,可他不是普通的石匠。他做石雕。雕的东西及其传神,特别是雕的动物,大小都和真的一致,姿态都是动物们随心所欲的一刹那定格。并且他还爱把这些动物用色彩涂好,放在不起眼的地方,显的特别的逼真。走在山林中,不注意常常会被吓一大跳。前面出现了一只老虎!还好是只石头打的假老虎,但其逼真效果足可以把人吓得半死。去过的人,喜欢这种惊险,喜欢他的石头作品。江老爷子也爱去后山逛一逛,最爱摸老袁雕的猴子,边摸石猴子的头还边说,老袁,这石猴子是不是孙悟空吆。

老袁爱石雕,但这个活儿,特别累。时间一长,就累出了病,老是闹腰痛。江老爷子第一次见到老袁,就热心的为他做了一番诊治。当时虽然是好了很多,但是管不多久,老袁的腰痛又犯了。江老爷子告sù

老袁,人年龄大了些,就要少蹲着打石头。有点累的时候,就起来打套拳,活动活动筋骨。这样江老爷子就先教了他一套六合拳。他打了一段时间,这效果还真好,腰渐渐的不痛了。从此对学拳有了浓厚的兴趣。他从四十五岁才开始学拳,坚持五年,自己的功夫越来越好,一般的人还不是他的对手,哪怕是二十岁的壮小伙,不用一招就被他放倒在了地上。他一下对武术着了迷,就在自家的屋下平了块坝子,时不时的邀请江老爷子和他的弟子们来教拳。这边风景独好,江老爷子和他的徒子徒孙们爱来这儿学拳,人越来越多,老袁的坝子就越扩越大,到三八年十月份,竟然扩到了一亩地。老袁还在四周做了一圈石火炬,方便江老爷子在夜晚教拳。在三七年的八月八号,三千三原门的弟子在这儿歃血誓师,出川抗日,场面极其壮观。当时也是夜晚,弟子们尽穿红衣服,没有红衣服的都拿红布绑了上臂。石火炬被点燃,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火炬,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江老爷子站在最前面,铿锵有声的喊道,“三原门个个都是热血男儿,绝不贪生怕死!”下面的弟子随即一起呐喊,呐喊声一阵一阵响彻山谷。那一夜走了三原门三千弟子,还走了江老爷子三大高徒。

今天江老爷子的剩下的五大弟子都来了。按老规矩,都穿了红衣服,带了红枪。因为重庆的三原门和陕西的红拳有很深的渊源,所以第一代掌门,安定邦就定下规矩自己的弟子在正式场合要穿红衣服。这规矩,就一直延续了下来。这一帮弟子跟江老爷子习武已经多年了,个个武艺高强,并且都有自己的一套人马,门下的弟子众多。旧时都是门派下设有一些堂口,门下的得yì

弟子会被安排到各个堂口去任教。但是随着社会的变迁,有的弟子不愿意在堂口上过日子,说白了,那样挣不了几个钱。很多都想去zf的机关,任国术教练。除大弟子,云中豹郭仲达外,其它几个都在zf机构里任国术教官。八大弟子中年龄最小的三个,加入了川军,三七年九月一日,他们随军开拔出川。

五大弟子的到来,引起了一个连锁反应。因为他们门下的弟子,一听说,今天师傅不教自己武功了,去找师爷学功夫去了,一个二个都想去看看热闹。你一打听,是去两路口,我一打听也是两路口。结果大家都知dào

了要去两路口,连路边的小摊小贩都知dào

了江老爷子今天在两路口教拳。每一次,江老爷子在后山教拳,原本想清清静静的教拳,结果一去,弄得比庙会还热闹。

江老爷子叫阿斗和小武带上红枪,玉兰和秉荃带上腰刀,自己带上大鹏枪就出了门。

阿斗一只手拿着红枪,一只手拿着葫芦,里面装着药酒。小武一只手还拿着夜灯。转过来,才到山口,就听见闹热的喧嚣声。

“卖豆腐脑,又香又辣的豆腐脑。吃什么补什么,吃豆腐脑补脑——卖红薯呢,才烤好的红薯,好甜罗,好甜罗——号外,号外,小日本不以重庆为zf谈判对象。”这么晚了,连卖报纸的小童都跑到这儿兜售当天的报纸。那山腰间有几户人家,干脆开起了露天茶馆,“快到这儿品茶,看江老爷子教功夫的最佳位置——喝茶,喝茶吆,看江湖风云变幻,三原门聚众习武。”到那儿一听,什么样的吆喝声都有。江老爷子习惯了。

他们到老袁家门口,以郭仲达为首的弟子早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师傅前,师傅后的,一个二个叫的好不清热。来的更早的徒孙们,更是师爷,师爷的叫个不停。五大弟子,当然江老爷子认得,其它常在武馆习武的弟子也认得,可徒孙们太多了,有几十个还是有几分面熟,可这次毛算一下,至少也有两三百人,认也认不过来。

徒孙们在各自师傅的带领下,来到了演武坝。老袁把周围的石火炬点上,火光把一个山坳照的通亮。人说,山城的夜景美,若从江边看这边的夜景,那可是更美,就像一簇巨型的山海棠花盛开在了山坳之中。这么多人,怎么教武术?其实也好教,只要不闹,在晚上,一个人声音在山坳中,可以听的非常清楚。

江老爷子做了做大家安静下来的手势。才闹哄哄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江老爷子说,“今天正好雨停了,来的人也多,我们三原门糅合了红拳,少林,峨眉,武当的精华,独具一格。我们一起先打几套拳,然后我们练一练枪的搏击。”

可五大弟子有点不干了,今天是专找师傅来指点拳脚的,一下变成了教所有人拳了。郭仲达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师傅,我好久都没有给你老人家表演花打四门拳了,我先给你表演表演四门拳。看看弟子的四门拳,有没有进步?”

江老爷子一想,也行。在指点郭仲达四门拳的同时,也恰好给其他人讲了拳,就以郭仲达为例讲拳。这花打四门拳,源自于红拳。是当时第一掌门安定邦从陕西直接带过来的。以腿为主,定根发腿,柔中含刚。经过三原门两代人的改进后,更讲究身法的多变,出手的虚幻,和腿法的攻击性。在实战中,虚实的变化极快,一招会有多招的变化。打好四门拳并不容易。其中的口诀也颇有意思:

择身换膀学的精就是神仙也不中刁拿锁扣练的好冲劈挑抢像流星踢弹扫挂劲翁翁窜蹦跳跃虎威风拦斩搬锤贴身靠进退闪展如狸猫郭仲达一出手,就表现出了刚柔相济的红拳功底。在场了,除了江老爷子,无不发出啧啧的称赞声。特别是场外的那些围观的人群,站在山腰上,看这个郭仲达拳打的静如处子,动如猛虎,刚健有力,舒展大方。无不拍都拍起了巴巴掌。

这掌声持续了近一分钟,眼看就在让江老爷子点评了。却听见百米外还有一个掌声,一直不停。这怪了,拍了这么久,是什么意思?江老爷子转过身去,黑暗深处几个黑衣人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带头的那个人,一个人一直拍着掌,一见江老爷子往这边看过来,就停了下来,大声喊到:“江掌门,三原门的功夫果然是厉害!在下,吴天恭有礼了!”

“吴天恭?会门掌门,吴天恭?”大家目光齐刷刷的往那边看去。一般私下练武,那有别的门派来探访的道理。这吴天恭来干什么?这会门虽比不上三原门,也算是重庆八大门派之一,颇有江湖地位。

他慢慢走近,身边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相随,后面还跟了五个便装打扮的黑衣人。这老者相貌非常特别,面色在夜色中约约发青,两边高颧骨,鹰钩鼻,鸡壳嘴,两只眼睛深邃莫测,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江老爷子。

吴天恭走近了,把手一拱,约带歉意的说道,“江掌门,实在不起,夜黑了来打扰。在下先给你赔个不是。”

江老爷子心想,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故回答到,“好久不见吴掌门了,你来做客,我都还没有来得急给你泡杯茶,你还这么客气?”

“哦,不客气,不客气。江掌门,我先去了你的医馆,听说你到了这儿。今天特地带了位朋友来,给你介shào

,认识认识。”吴天恭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老者也拱手了起来,微笑着自我介shào

道,“在下姓杜,名月笙。在香港做点水果买卖,久仰江掌门的大名,特来拜访。”

杜月笙!青帮大头目,杜月笙!谁也没有想到,杜月笙今天到了重庆,到了两路口后山!杜月笙就这个模样?一个干瘪的老头!他借说在香港做些水果买卖,这次怎么跑到重庆来了?也来做“水果买卖”?

“哎呀,原是杜先生!久仰,久仰!江崇南这边有礼了!”江老爷子立kè

还了个礼。江老爷子心里清楚,杜月笙实jì

就是上海青帮的舵把子,并且和蒋某人还混的很熟。自从日本人占了上海,他就逃到了香港去了。没有想到这时候竟然到了重庆。

“江老爷子也别客气,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这次是路过重庆,随便来拜访拜访江老爷子的。”杜月笙说到。

“杜先生客气,这边人多不方便,我们到茶楼一叙。这边请!”江老爷子所指的茶楼,其实就是老袁家的客厅。

进了老袁家的客厅,三人就坐了下来,其他人都留在屋外。

茶杯和茶壶都已经摆好了,吴天恭主动给两位倒好了茶,拉开了话题。江老爷子先开了口,“杜先生来我们这儿穷乡僻壤,喝了粗茶,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那杜月笙也机巧,说道,“茶那分粗细?能请杜某人喝一杯茶,就是给杜某人一份情!”

“那不知dào

杜先生找江某人有何贵干呢?”江老爷子试着问。

“呵呵,也没有什么事,别人都说到一个码头要拜一下爷。我就来拜访拜访江掌门而已。三原门人称重庆第一门,今晚一见,果然气势恢宏!我第一次来重庆,当然要拜一下江老爷子了。”杜月笙回到。

“江某人,武林中人,那需杜先生这么费神!?““呵呵,江老爷子德高望重,一呼百应。我是敬仰,敬仰已久。我还听说,江老爷子的医术特别高明,家中的‘红花正骨膏’对跌打损伤,烫伤有独特的疗效。”

“哦,杜先生对‘红花正骨膏’感兴趣?事不凑巧,刚才用完,不是的话,我送杜先生一些。”江老爷子也没有想到杜月笙竟然知dào

红花正骨膏。

“耶,江老爷子的东西肯定好了。不过今天不是来讨江老爷子的东西的。今天我是有个好的提议和江掌门合计合计。”杜月笙喝了口茶,看了看江崇南,发xiàn

他听的认真,就继xù

说道,“现在前方打仗吃紧,奇缺烧伤的药膏。恰好我打听到江掌门的‘红花正骨膏’对烧伤有奇效,所以我想建一个厂,专门生产江掌门的‘红花正骨膏’。专供前方抗日受伤的将士,也算我们这些老头子为抗日尽一份绵薄之力。江老爷子出人,出技术,我出钱。怎样?”

江老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把红花正骨膏做成一个产品,大规模的生产。这杜月笙脑袋转的快,今天来竟然是为了和自己合zuò

生产药品,这真是稀奇了。转头又想,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江老爷子心想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于是就说,“这红花正骨膏对小的烫伤确实有一定的疗效。但是军队打仗的烫伤,烧伤,面积均很大,我怕疗效就没有那么好了。”

“我们可以先做一些拿到军队上是试一下,效果好,就大规模的生产,江掌门意下如何?”杜老板的脑袋就是转的快。

“好就是好。不过我现在正缺一些药,等药齐了,我配一些,再于杜先生联系,这样行不行?”江老爷子也是一种缓兵之计。

“好好,过段时间我再来找江掌门。”杜月笙好呵呵的说,“那我们就此告辞。我这儿带了一份小礼品,送给江掌门,权当是见面礼。”

杜月笙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非常精致的小手枪。这手枪手柄是白玉做的,枪杆很短,做的极为精致。

这个礼品送的有些奇怪。因为重庆明文规定是禁枪的!江老爷子并非的军人,拿手枪来做什么。

江老爷子连忙说,“杜先生,可能有所不知。重庆今非昔比,现在是没有持枪证的,不能持枪。我也是不能持枪的。”

黑帮就黑帮,拿着枪到处走还没人管,何况杜月笙的这个黑帮可是超级黑帮,谁管的了?

“呵呵,我忘了。枪这个东西,在重庆不能轻易的送的。那我就送你小礼品,权当是做个纪念!”杜月笙越送越怪。随即他从另外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个小东西,外形像个子弹头,金灿灿的,还用阴文雕了一条盘旋的龙,底部写了一个“黄”字,也不知dào

这个黄字是什么意思。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估计是纯金做的,有好几两重。

“如此重礼,我怎么敢收?”江老爷子想着这个礼,心里也别扭。那有送人送这个东西的,像个子弹头。他到底是真想送礼给我呢,还是暗示我不配合他,他就送个真子弹给我呢?

“几两黄金,值不了几个钱,我这个也是当初蒋先生送给我的。你也别想的太多,第一次见面,不知dào

该送什么,就留下做个纪念吧。”杜月笙劝说到。

“好我收下,那太感谢杜先生了。”江老爷子想第一次见面,不给青帮大头目一点面子,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我走了,明天还有一些事。就不打扰了。”杜月笙随即告辞,江老爷子把他送到了两路口公路上才和江秉荃一同返回。

夜深沉,石板路上,江秉荃边走边对江老爷子说到,“老汉,你没有一口答yīng

杜老板,他会不会不高兴,所以送了你一颗子弹?”

江老爷子说道,“我怎能答yīng

他?他是青帮,我答yīng

了他,袍哥怎么想?重庆现在还是袍哥的人马多。我想,他这次来,主要就是想拉拢我们三原门。什么建厂生产药品,全是些幌子。我没有把话说死,他以后也会再来的。明天我要去照母山采药,我们都回去早点休息吧。”

这两爷子的背影在浓浓的夜色中,缓缓移动,黑暗一口一口吞噬了他们的背影。一阵阵凉风吹来,不禁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江老爷子竟然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他总是感觉到这段时间,身体上有一些异样,也觉得似乎总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低声对江秉荃说,“这世界太乱了,不知dào

明天又会是个什么样?”

第十一章 恶狼谷

歌乐山的海拔只有三百多米,像一个巨人的头颅平视着长江。那葱葱山色中掩盖了一栋栋房屋。一阵凉风吹过,所有的树木都像舞蹈一样整齐的摇摆。疾风快步穿过山中房屋掩虚的门,穿过打开的窗户,一下吹乱了王万里手里的文档,王万里马上停下来,慌乱的压住文案。

“王队长,慢慢来。休息一下,吃一个红桔。”毛长官轻声的说到。那会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盘红通通的红桔。

毛主任站起身来,小步走过去把门和窗户关好。又回到茶几边顺手拿来三个红桔,分别递给他们俩人,然后说道,“刚才,王队长说的很详细。据我看,江老爷子的死一定是和那个雨夜怪人有很大的关系!”

王万里手里拿到桔柑并没有吃,回答道,“我们也正在努力查。刚才我只说到了江老爷子在渝中区医馆的情况,后面的情况,江掌门比我还清楚。”

江鼎天拿着桔柑捏在手里,心绪万千,脸色阴沉的说道,“是的,我发xiàn

的家父的尸体!”

毛主任和王万里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看着江鼎天,他满脸乌云密布,神色黯淡。刚才王万里叙述的时候,江鼎天已是一副茫然失魂的样子。好像他已跟随着王万里的叙述,被拉回了一个月前。那几天的事情头绪很多,他不能确定一个有价值的线索,他能确定的就是他在江老爷子第二天早上离开医馆后,下午他回到了重庆。

那一天,重庆终于变的晴朗,不过并没有出什么太阳,天色仍然很阴晦。

他带着马队,拉了十匹马的药材回到了重庆,第一站当然是到南纪门江家的药铺去把药材卸下来。这一去十多天,也是异常的辛苦。回到重庆,他最渴望的是见到自己的亲人。特别是想到自己的老婆过几天就要生了,心情就变得异常的兴奋,简直可以用急不可待来形容。而且这次,老六也跟着回来了。他也去了云南半年,开拓那边药材的生意,很是想家,一听说大嫂快要生了,也想趁此回家看看。老六叫江远志。当时他得到电报说,老大在贵州运药材,就先去了贵州和老大会合,再一起回到重庆。

马队在药铺库房,卸下了药材。一路人马也完成了任务,自然是有说有笑。江家老四,**云热情的招呼了他们,叫店里的伙计给他们倒茶,打水洗脸,砍了些烧腊卤菜,打了一壶江津老白干,还端出一笼热腾腾的热包子。这马队实jì

上就是镖队,全是江家的子弟兵,八个人,个个身强力壮,武艺超群,长年在西南押镖,风里来雨里去的,从没有失过手。他们属于江家临江门武馆的一部分。

此次他们从贵州带了些土特产过来。皮薄细嫩的黄花梨,一些蜡染刺绣,茶叶,还有江老爷子最爱的茅台酒。此外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就是带过来一个人,一个十五,六岁小姑娘。马队发xiàn

了她的时候,她刚好极度饥饿一下倒在了路边,大家连忙的把她扶起来,给了她一些吃的。她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一口气把一个壮汉两天的口粮吃了个精光。她一连把几个饱嗝打完,马队的人才用贵州话问她情况。她支吾了半天,马队的人一个字也没听懂,马队的人也变腔换调的给她说了半天,她也听不懂。大家一比划,才知dào

她是从很远的地方来。至于从什么地方来,没人知dào

了。江鼎天看她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带上她去找她的亲人。说来也怪,她说的话,竟然贵州这边的人也懂不了。很可能是因为贵州是多少数民族聚居地,各少数民族之间的语言也不一样,加上山区比较封闭,因而常有语言不通的情况。最后在贵州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的亲人,大家一合计,就把她带回了重庆。正好江鼎天的老婆快生小孩了,多一个人也好照顾。这个小姑娘知dào

后很是高兴,有了吃的,不饿肚子了。马队的人全对她很照顾,她也感觉很温暖。一路上闲来无事就跟着马队的人学重庆话,她天资聪明,渐渐的学会了一些简单的重庆话。她最爱说,“关你啥子事?”,不正确的运用,常逗的大家捧腹大笑。马队的人,都是一些闯江湖的人,语言上难免有些粗鲁。她也模仿着学了一些,马队的李三爱说,“批崽儿,你再惹老子,老子毛了哈。”这句她也学会了。那个逗她玩,她也就那句话,“批崽儿,你再惹老子,老子毛了哈。”效果挺好,挺实用,笑果也很好,很好笑。她常常给马队带来出其不意的欢乐。

江家住在渝中区的观音岩。这是大院子,大木门上挂着斗大三个字,“三原门”。一进屋就是个大平坝,用来练武的。正堂是会客厅,屋正面就悬挂着三原门第一代掌门安定邦的画像,两边三原门的红色锦旗悬挂。下面有个供台,也摆了些水果香供。再往下有一张红木大椅子。两边放着几张黄花木椅子,中间间隔有木茶几,背后立着刀枪棍戟,十八般武器。正厅两旁是一个比较深的走廊,比较适合观看大坝上的人练武。往后走是住家,有两排厢房。这厢房是两层楼,一共十二间厢房。中间空地种有两棵腊梅树和其它一些花草。江老爷子爱腊梅,练书法的时候也爱写腊梅,一提笔就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现在屋子里,主要住了江夫人和江鼎天的老婆,张玉梅。另外还有他们的老管家,家福,和请来打理家务事的人,苏姐。她可以做一些饭菜,洗一些衣服。其中的厢房里还住有江老爷子外地来习武的五个徒弟。平常江老爷子不在的时候,江夫人就自己教他们一些武术。这江夫人的功夫也是极好,她的名字叫安绮月,是第一代三原门掌门安定邦的女儿。重庆三原门有“七上八下”之说,也就说最好的三原门功夫的人有七个,其次的有八人。这七人之中就有安绮月。

江鼎天赶回江家,天色已近黄昏。一家人好是高兴,苏姐连声喊道,大少爷回来了,六少爷回来了。江家一下像是炸开了锅。这江夫人看到自己的六儿也回来了,半年未见,当然是心情极为激动,连珠炮似的问长问短,问东问西。这边江鼎天也是温柔的拉着张玉梅的手,嘘寒问暖,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当大家相互关心的时候,却忘了旁边站了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看半天没有人理会它,正准bèi

溜出大厅去逛一逛,江鼎天一把拉住了她,把她推到了中间,把小姑娘的情况简单做了一番介shào

。这小姑娘外貌有一些说不出来的特别,总的来说长的很乖巧,江夫人很是喜欢。不过张玉梅倒心里有一点不高兴,把嘴一咧,兀秃秃的说道,“长的像个妖精,不晓得以后是不是一个惹祸包。”旁边的人见此也只有默不作声。

江夫人马上叫苏姐多弄几个菜,叫人去请江崇南回来一起吃饭。江鼎天马上说,不用麻烦别人,他去两路口医馆请父亲。

来到医馆,才知dào

江崇南早上去了江北照母山,至今未归。于是他和江玉兰一起回到了江家。江玉兰把这几天医馆的情况,给大家说了一下,大家也没有觉得有多大异常。只是江夫人问了一句,“为什么,阿斗没有跟着一起去?”

江玉兰答道,“昨天阿斗有一点拉肚子,所以老汉就没有叫上他,自己一个人去了。”

那江秉荃也从武馆回来了,说道,“老汉,那么高的功夫,那个还奈何了他?”

江鼎天说道,“论武功,确实没有谁能奈何他,若是用枪暗算就很难说了。”

江清云却说道,“照母山现在已经没有老虎豹子,怕就怕,老汉在山崖踩虚了脚,摔伤了走不动。”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越说越担心。最终决定,连夜召集三原门的部分弟子到照母山去寻找江崇南。从朝天门到沙坪坝,从弹子石到李家沱,从华新街到龙头寺,各路弟子纷纷被喊了起来,陆续到照母山会合。

重庆的照母山并不高,山势却连绵不绝,前后有近六七千亩。中间多条小河流水潺潺,悬崖峭壁耸立,飞禽出没,植被众多,很是原始荒凉。这边即便是骑马,从观音桥出发,也要走一个时辰。当江家的人马到了照母山脚,已是午夜三更。寒夜中,只听见嘎嘎的鸟叫,没有任何声响。前面几个堂口的人先来,已经单独出发进山寻找了。江家的人后来,一番商议后,决定2个人一组,一共25组,分别在山里寻找。

茫茫大山里寻找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是在夜里。虽然火光冲天,喊声不断,忙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看到任何蛛丝马迹。到了天亮,各路人马陆续返回,都是毫不线索。江鼎天和阿斗一组,他们到了天亮才发xiàn

已经进山很深了,他们一直是从南往北走。而江老爷子平常偶尔也会去西边采药,所以他们返回去从南往西寻找。这一天已经是十月五号的早晨了。

往西边去的路不好走。那边山多,悬崖多,灌木众多,去的人少。阿斗回忆说,那边的骨碎补比较多,江老爷子曾经带他去过,这次的红花正骨膏缺的药中就有骨碎补。骨碎补是蕨类,长年生长在山崖之上,是比较常见的跌打止痛药。有可能江老爷子在找到了其它的药后,就去了西边找骨碎补。那边去的人少,路就不好走,到处是荆棘密布,杂草丛生。他们俩就折了两根比较粗的木棍,边打荆棘边往前走。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突然发xiàn

远方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这个地方是个平坝,前面有些树林,往下走一点有一条小河,过了小河就是一笔悬崖。再往前走,远处灌木中的异常就越发明显,好像有一些动物在其中穿梭。他俩手里握着木棍,蹑脚蹑手的慢慢走近灌木去看个究竟。突然一只野狼冲了出来,江鼎天把棍一敲,一卷。野狼立马被吓退了半步,眼睛绿光闪闪,呲牙咧嘴恶狠狠的盯着他们俩人,随即就是一声嚎叫。一下,十多只饿狼把他们围了起来,每只恶狼都是呼呼的发出声来,像是随时都会发起进攻。江鼎天和阿斗背靠背,用棍护住身体。江鼎天心想,等他们进攻可能就晚了,急忙对阿斗说,用扭丝棍法先横扫过去。那些恶狼也没有想到这俩人,竟然先进攻,江鼎天一棍下去就扫了三只,阿斗也一下擦了一只的头。其他的一下被吓蒙了,不停的往后退。棍法讲究的是要裹身,阿斗的棍法很一般,但江鼎天的棍法已有相当的水准了。那些恶狼一看这棍把人包裹的严严实实,都不敢冒然进攻。阿斗趁此一棍向退了几米远的几只狼扫去,那几只狼本已胆怯,又见棍扫了过来,慌忙撒腿就跑。前面的狼跑了,剩下的狼也无斗志,紧随他们向西赶紧撤离。江鼎天和阿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发xiàn

刚才被扫到腿的两只狼,吱吱吱的在一旁挣扎,估计已被扫断了前腿。

江鼎天看着两只狼说道,“狼群一直向西走,难道西边有什么情况?”

阿斗也没有反应过来,回答道,“西边就是一些悬崖,会有什么情况?”

江鼎天急忙说道,“不好说,我们赶紧追!”

他们扔下那两只狼,急速往河边奔跑。没有到河边,就看到刚才的十来只狼正露出个脑袋吃力的开始渡河。由于几天的下雨,从山上往下走的路尤其泥泞,阿斗心急,一下就梭了下去,连跩了两个筋斗。江鼎天选了草多的地方俯冲了下去。把他拉起来,几下就冲倒了河边,离那渡河的最后一只狼也就只有一米来远。

河水不深,仅两尺左右,河面比较宽,有二十多米,才下了几天雨的原因,水流湍急。那十来只狼在渡河时也是摇摇晃晃。江鼎天和阿斗手握木棍,一脚踏进河里,才感觉到河水冰凉刺骨。也顾了那么多,江鼎天几步就冲到了最后那一只狼的旁边,用棍使劲一捅,那狼被突然袭击,轻飘飘的就失去了平衡,被河水连拉带拽的冲到了下游。其它狼群正在水里游泳,不过战斗力大大打了折扣,加上河水本来就湍急,它们也失去了昔日的野性。阿斗跟上来,用棍一个一个捅它们。棍捅的力量至少也有上百斤力,那狼头怎么经受的了,一个个被捅蒙了脑袋,乖乖的被河水带走。只有前面刚上岸的两只野狼侥幸的逃脱,它们狼狈的往回望,所有的同伴都已经了无踪影。两只狼无可奈何的往西走,江鼎天和阿斗也紧追不舍。才到一个悬崖边,就闻道原本清新的空气中夹带有一股腐臭味。再走几步,就发xiàn

在百多米外的悬崖底下,好像躺着一个人,从体型看很像是整天未归的江崇南。最后的两只狼正一步一步向那人靠近。

第十二章 血案迷踪

无论是什么人,也不能让狼吃了。江鼎天大吼一声,飞身冲了上去。那野狼见别后有人吼叫,一退一摆就转过身来。江鼎天手一抖,把棍从下往上一挑,棍头就从野狼的下颚穿了上去,这狼还没有反应过,就被甩出几米远,一堆烂泥一样重重的摔在地上。第二只狼一见同伴顷刻之间惨死,吓得楞了一下,江鼎天一滑棍,棍把就从天上砸了下来,这狼还想跑,可惜已经晚了,被打得个七窍流血,脑浆溢出。

江鼎天走进那人,一看,真是江崇南。

他死了!

脸上早失去了血色,直定定的瞪着眼睛,嘴角流出一滩乌黑的血。衣服有几次被撕烂,浑身发着臭味。周围散落着他采的中药,一个竹篓滚在几米远处。杂草被凌乱的脚印踩的很死,一些泥浆把草压的一块一块的。

江鼎天仰天大吼了一声,泪如雨下。那撕心裂肺的心痛,像一把把刀子捅进他的胸口。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日月无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江鼎天不明白,现在也不明白。

毛主任听到此处,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说道,“还是节哀顺变吧。”再走到茶几前,倒了杯热水,缓缓的递给他。

王万里仔细的听着江鼎天的叙述,一步一步的回想起那天的现场勘查的情况。他见江鼎天在喝水,就自己说道,“恕我直言,江掌门你和阿斗破坏了大部分现场,给我们的破案造成了很大的难度。从现场发xiàn

的脚印来看,现场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身高应该在一米六左右,体格健壮。从凌乱的脚印上推断,当时一定有一场异常激烈的打斗。法医给出的报gào

中说,江老爷子是受外力重击,肋骨刺入心脏而亡。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案件。”

“江老爷子武功盖世,竟然被另外一个人所杀?难道现场就没有发xiàn

其它人的脚印?”毛主任又追问。

“没有。”

“没有兵器使用的痕迹吗?”毛主任问。

“没有。我们看了现场和江老爷子的伤口。没有刀伤或者是枪,棍的痕迹。”

“哦,没有用兵器。是不是也没有用枪打?”毛主任再问。

“没有。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为什么凶手不用枪暗算呢?在深山之中,用枪打,也是没有人能够听见的。”王万里答道。

“哦,也许那人弄不到枪。枪也不遍地都是,捡来就可以用。不过,不用兵器就有点奇怪了,他就那么有把握能杀得了江老爷子?你们去查了重庆的高手没有?”毛主任说道。

“本地可能打赢江老爷子的人,就只有那么俩三个人。而且还只是可能。我都查了,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并且都比一米六高。”王万里回答道。

“外地的呢?”

“外地的人,不好查。来重庆的几个出名的高手,杜心武,万籁声,郑怀贤、朱国福,我们都查了,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其它的我们也在排查中,还没有线索。”

“余品山!余品山有嫌疑。那天他不是去了两路口武馆么,知dào

江老爷子要去照母山吗。刚才你不是说,他身高一米六多些,你查了他没有?”毛主任突然眼睛一亮,问道。

“查了,他有不在场的证明。并且他有一米六多,我们对比了他的脚印,不是他。”王万里回答。

“他有动机,若是江老爷子死了,他就变成了重庆武林的唯我独尊了。武林联盟的盟主非他莫属呀。不排查他请高手暗害江老爷子的可能。你们深入调查一下他。”毛主任说道。

“是。毛长官,应该说还有一些人有嫌疑。”王万里说道。

“你是说,青帮和袍哥?”毛主任问。

“头一天晚上,杜月笙去过两路口医馆,他也知dào

江老爷子要去照母山。”王万里回答道。

“他嫌江老爷子不配合就杀了他?这种可能性很小。杜月笙,这个人我了解,他绝不会如此鲁莽。袍哥就更不可能了,袍哥这个组织其实很松散,四分五裂的,也没有胆量和重庆的第一大门派斗。”毛主任说道。

“我想不出来谁还有嫌疑了。”王万里失望的说。

“这些人都排查了话,谁最有可能是凶手呢?”毛主任想了一会儿又说道,“还有一人。”

“谁?”王万里和江鼎天都好奇的问道。

“我!”这个答案太出人意料了。

毛主任继xù

说道,“江湖上不是谣传我杀了他吗?我也是有嫌疑的。我劝说江老爷子加入救国会,他婉言拒绝了。我对江老爷子还是很敬重的。这种造谣真是居心叵测!是,我手下的武林高手如云。不过,我也不知dào

谁能一个人单枪匹马杀得了江老爷子呀。”

“我也从没有怀疑过毛长官。”王万里说。

“还有,你们问了周围的人没有,有没有什么人看见陌生人进山?”毛主任又问。

“照母山太大了,我们也问了山脚的一些人。有的认识江老爷子,只看见江老爷子一个人进的山。”

“哦,是这样。”

毛主任从茶几边走到门口,又踱了回来,看着王万里说道,“那个雨夜怪人,你查了没有?很可能和江老爷子的事有重大的关系!”

“哦,我们也查了。他第二天早上就坐渡船去了南坪了。南坪那边人多,路多,后来就没有了踪迹。”王万里答道。

“那人在江家医馆不说话,他出去了后,总要说话吧?”毛主任继xù

问。

“他说话了!我们调查了渡船的人,他们对这个人印象很深。他是说话了,不过不是本地口音,倒是比较容易听懂。渡船的人,也不能确定是哪个地方的口音。”王万里说道。

“那为什么他在江家医馆不说话呢,真怪了。”毛主任疑惑的说道。

“也许他是不想让医馆的人,辨别出他是哪儿的人吧。”江鼎天说,“难道——”

“难道什么?”毛主任问。

“难道他的口音很特别,比如说,外国的口音。日本人学中国话也学的很好。”江鼎天想到这个问题。

“哎呀,江掌门,这你也想得出来!对,为什么他不可能是日本人呢。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他在江老爷子问他的时候,写的字很少的缘故。因为他根本就写不出太多的中国字!”王万里一下醒悟过来的样子。

“有倒是有点道理,不过哪有那么巧的事。也许他不过就是一个北方人。”毛主任说道。

“那他为什么写鬼追杀他呢?”江鼎天问道。

“鬼?”毛主任和王万里心头一震。

“这个鬼是不是搪塞之词,还很难说。”毛主任答道。

“但也可能是暗有所指。应该不像是指江南四鬼。江南四鬼在去年已经被仇家所杀。或者,会不会指鬼城来的人?”江鼎天边思索边说道。

“鬼城?丰都?”王万里吃惊道。

“丰都那边有很多武林高手?”毛主任很吃惊。

“是的,最近两个月丰都那边去了很多武林高手。”江鼎天说道。

“毛长官,你知不知dào

炮兵司令蓝田玉移防丰都了?”王万里问道。

“蓝田玉移防丰都,高手就多了?”毛主任反问道。

“毛长官,应该知dào

蓝司令原来是川军二十一军的吧?后来改编了,就归警备司令部管。他结交了一大批武林高手,他家的蓝大小姐的关东红可是跟高人学的。”江鼎天说道。

“哦,是这样。他走之前还来拜访过我。哼,没想到,没想到,没有想到他的水还很深。王队长,你立马去查一下。”毛主任惊讶的说。

“是。”

“不过,这件事这样东拉西扯的就扯到了蓝司令的头上,还是太牵强了。他到底是个怎样情况,很难说。今天的话,要保密。”毛主任说道。

江鼎天和王万里应了下来。

“不过,这样也能说通。假设说,蓝司令发xiàn

了一个日本武林高手潜入西南就派出几大武林高手追杀。结果发xiàn

这个日本人进入江老爷子医馆,当然他们就怀疑江老爷子是汉奸了。在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暗杀了江老爷子。”王万里看了一下江鼎天说,“也许是个误会。”

“没有什么证据支持,王队长的推理也就是个乱猜了。”江鼎天不服气的说道。

“再说,雨夜怪人也只是一条线索。到底和江老爷子的死有没关系,不能肯定。还有就是动机。江老爷子为什么被杀?到底可不可能是被误杀。不是误杀的话,有没有其他原因。到底为了什么呢?”毛主任是是非非的问道。

江鼎天也不知dào

怎么回答,就问道,“王队长,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对了,现场的两个地方发xiàn

用指头在泥地歪歪斜斜写的两个字。”王万里突然想到。

“什么字?”毛主任问道。

“七杀!”王万里说道。

“啊!”毛主任和江鼎天听到这两个字,一下被惊定住了。

“七杀!就是七杀!”王万里重复了一遍。

“王队长,你也知dào

七杀?”毛主任吃惊道。

“我也是听老警察讲的。”王万里回答道。

“哦,那你说一下。”

“七杀,是指古代法律规定的七种杀人罪。具体是指,谋杀,劫杀,故杀,斗杀,误杀,戏杀,过失杀。”王万里回道。

“王队长,真是好记性。”毛主任说道。

“不过,七杀好像证明了一件事。就是家父很可能不是被误杀的。因为有一个知dào

七杀的人,就知dào

杀人要谨慎!”江鼎天分析道。

“江掌门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毛主任说道。

“不过,这样写,是指杀了江老爷子是七杀,还是指江老爷子犯了七杀之罪,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仍然是毫无眉目。”王万里说道。

“其它的确实不能说明什么。”毛主任随即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翘起了二郎腿,看着王万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突然他说道,“王队长,你可知dào

江老爷子的外号?”

“金枪混鲲。怎么了?”王万里答道。

江鼎天也奇怪了,关江老爷子外号什么事?

“你可知dào

,这个外号怎么来的?”毛主任继xù

追问。

“哦,知dào

!打了几十年,打出来的。”王万里轻松的答道。

“呵呵,没有那么简单。王队长,你一定不知dào

混鲲是什么!”毛主任问道。

“不知dào

。”

“混鲲是创始元灵的二弟子,也是如来佛祖和菩提老祖的师傅。就是孙悟空的师祖!”毛主任说道。

“那又怎样?”王万里有点糊涂了。

“毛长官是说,家父的武功极高!没有人可以打败他?”江鼎天试着问。

“也不全是。说不定这个外号和七杀有关,好像有个非常离奇的来历,江掌门能不能给我说说。”毛主任问道。

江鼎天心里一惊,没有想到毛长官也知dào

这个事情。只好说道,“这个事情,我也是听家母说的。那是二十七年前——”

第十三章 胆大包天

一九一一年,辛亥年。

同样是十月。十月十一日。

这是一个下午,重庆城的黄桷树透着一丝倦意,浮云挡住了阳光,只听见一丝丝惊奇的鸟语划破天际。从两路口拐两个弯,往山上走,就是鹅岭。只听见这山腰中,乒乒乓乓的传来一阵敲打声。

一个大汉急冲冲的冲上山来。山比较陡,这人跑起来却很轻松,在听到了乒乓的敲声后,放慢了脚步。山腰间的竹林,看见十几个人正盘了辫子用棍在相互击打,你来我往,一招一式极其刚劲有力。那边见有人走近,也停了下来,其中的一个穿着单薄青衣的大汉拿了棍子,带着其他的人一下横挡在路中间。

这穿青衣的汉子,横眉冷眼的对上山的大汉说,“况五哥,你来干什么?我们不欢迎你,给老子爬!”

那被称作况五哥的人,回答道,“我要见师傅!”

那青衣汉子很不耐烦的说道,“见个锤子见。你崽子,不是很有本事要自立门派吗?还没有学会爬就学跑,翅膀没有长硬就想飞!?”

况五哥也没有生气,说道,“师兄,你真的是误会了!”

那师兄继xù

说道,“误会个球!难道你手下两百号人都是堂客?你从本门拉了一百多人去,也是假的?”

“哎,师兄。那些人是冲唐廉江去的,别人想去嗨袍哥那碗饭,我也没有法呀。”况五哥很无奈的说道。

“呸!好意思拿袍哥当挡箭牌!你自己不是先去嗨了袍哥那碗饭吗?还当了什么红旗大管事。”那师兄愤nù

的说道。

“我做鞋为生,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不去嗨,怎么养的活他们?”况五哥解释道。

“少找借口。听说,那一百多兄弟一天到晚都在跟你练武,看来你的功夫是已经登峰造极了?”师兄嘲讽的说。

“我许久没有在师傅旁边,当然是大师兄你的功夫最好了。”况五哥谦虚道。

“少给老子乱批垮。师傅,不见你。除非你能打赢我这根棍!”大师兄一点都不理会他。

“师兄,你何必逼我出手呢?”况五哥此话颇有意思。

“没有本事,就莫球来。”那青衣的师兄,随即向况五哥甩过去一根棍。

那况五哥,见棍扔了过来,就一把接住,一卷棍头把棍拉在了背后,再把辫子盘在头上。然后说道,“各位师弟,今天难得有个机会,向大师兄讨教讨教。以后请在师傅面前作个见证,不是我况春发想打,是师兄逼的!”

“耶,有段时间没有见,你崽子竟然耍长了?说起话来,拽的很呢。师兄弟里,就你牙刷脱毛——板眼多!少废话,看棍!”那师兄话一说完,就一棍捅了过去。

况五哥连忙一拨一压,就准bèi

棍把扫过去。那师兄一捅根本没有用什么力,是一虚招,当况五哥压他棍的时候,他早已把棍头抽了出来,况春发的棍把还未到,就被他一下捅到了大腿上。况春发“啊”的大叫一声,一百八十斤的大个,被捅出去两米多远,头上直冒冷汗。

那师兄把棍一收,说道,“看在师兄弟一场的份上。老子,今天没有下重手。这点有几个铜子,拿回去买点药!”说罢,就扔出去几个铜板。

况春发痛的厉害,抱着他的大腿,咬着牙,挤着脸,卷在地上。这个时候,只听“嗖“的一声,一根木棍从远的地方飞了过来,大师兄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木棍就被撞飞了。

“那个叫你在这儿打人的?”远处一个声音洪亮的质问道。

“师傅!”那些人转过去,斜对面走过来一个五十开外的人。

“永隆,你怎么打伤了他?还不快把春发扶起来。聂童,少保,你俩去帮忙,把人给我抬到我屋里去。”

一旁围观的那些年轻人,急忙去搀扶况春发。况春发豆大的汗珠,像连着的佛珠一样不停的流。他脸色刷白,见到师傅来了,深深的松了口气。

这师傅正是三原门的开宗鼻祖,安定邦。他们一行十几个人,来到鹅岭上的一个大房子里。这个房子是瓦房,木结构,由几个开间组成。一进屋就问到一股强烈的中药味,这些中药是用来泡跌打损伤的药酒,味出奇浓烈。靠土墙的一个位置,大刀,长枪等一排兵器依旧闪着让人心颤的寒光。土墙的对面一张黝黑的小木床,简陋的铺垫显示那是一张病床。几个年轻人把况春发扶上病床。

安定邦看了况春发被刚才捅伤的大腿,一个铜钱大小的伤痕,乌青的厉害。他立即叫人,从药盘里拿了张碗口大小的狗皮膏药,在火上烤了烤,伸手试了下温度,一下就贴在了伤处。这膏药,一贴上,况春发顿时感觉一阵舒爽蔓及全身。

“张永隆,你也太鲁莽了!自家兄弟,怎么动不动就出手呢?你是大师兄,凡事都要让着师兄弟们,这事你做的太不像话了。今天罚你到长江去挑六桶水!”安定邦严厉的批评道。鹅岭离长江边还是比较远的,快去快回三趟,六桶水也是要挑到天黑。

张永隆默不作声的到厨房提着桶怏怏的走了。见他走后,安定邦对况春发说道,“都是师兄弟,你也别生气。”

况春发也说道,“其实还是我也有一些不对的地方,不会跟大师兄见气的。”

“哦,那就好。你也很久没有来看唯师了。可是有什么事?”安定邦问道。

“我此次专程想来,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只要师傅可以给你解答的,你尽管问。”

“恩,师傅原来常给我们讲,习武之人,要行侠义之道。那么何为侠义之道?”况春发问道。

“侠义之道,就是要心怀仁义,心系民众,心存公理和正义,面对强暴,绝不退缩,敢于挺身而出!”安定邦答道。

“师傅说的太好了!让我醍醐灌顶。不过我还想问,若是为了民众丢了性命,算大侠么?”况春发继xù

问。

“当然算。”

“若为了民众,连累了兄弟朋友,算好汉么?”

“算。”

“你徒弟,在山下聚了一百多号兄弟,不是为了自己做老大,是为了——”况春发说到这儿,戛然而止。

安定邦明白了,他立kè

对周围的弟子说到,你们的三师兄难的来看一下师傅,和师傅叙叙旧。你们在旁边也干站着,不如现在去继xù

练功。等其他人都走后,安定邦立kè

把门栓住。

“你在山下的事,师傅也有所耳闻。”

“大师兄确实误会我了。我那想过从三原门拉一帮兄弟自立门户?而是为了聚集力量,有朝一日扒了大清老儿的皮!”况春发带着亢奋的情绪说道。

“哦,大清几百年的根基,想推翻它,并不容易。不过最近全国风起云涌,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安定邦分析道。

“师傅,我告sù

你,一个重大的消息!昨晚武汉那边造反了!”况春发压低了声音说。

“哦,造反?可靠么?”安定邦吃惊道。

“消息绝对可靠,我这边同盟会的兄弟告sù

我的。大清帝国已腐朽透顶了,惟有革mìng

才能让我中华民族新生。这次,我准bèi

牺牲全家的性命也要跟一个吃人肉的清zf斗到底。师傅,我今天专程来,就是为了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况春发说道。

“什么事?”

“你可知dào

,钦差大臣端方马上要到重庆了么?”

“这我知dào

。”

“师傅,你答yīng

我一件事。无论你答不答yīng

,你一定不能把今天的话说出去。”

“好,你说。”

“我们计划,在重庆杀了端方!”况春发再次压低了声音。说完,一颗充满期待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安定邦。

安定邦的眼珠瞬间急速放大,吃惊道,“啊,杀钦差!你真是胆大包天!”

他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严肃的问道,“你可知dào

,端方这次带了两千精兵?”

“知dào

,所以我才来找师傅你呀。”况春发说。

“找我做什么?”

“秘密号召三原门的所有兄弟,聚集在朝天门码头。端方一上岸,你们就猛扑过去。你现在应该有一千多弟子吧?选三百精壮之士,在外围佯攻,官兵一挡,你们就跑。你们引开大部分官兵后,我就带一百勇士,冲进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手起刀落,结束了他的小命!”况春发语气坚定的说道。

“哦,是这样。”安定邦听了后,站了起来。把门打开,放眼望着远山,一言不发。

沉默是可怕的,不知dào

安定邦心里想什么,况春发觉得心里发麻,他不安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安定邦望了望周围,再次把门关上。深沉的说道,“你真的不怕杀头?”

况春发对安定邦的提题很是迟疑,对安定邦的表态又捉摸不定。一下失去了刚才的激情,答道,“不怕。你不是刚才说了么,为了民众而死,乃侠义之举?”

安定邦反而冷静的问道,“你可知dào

,端方是何许人?”

况春发越好迟疑,眼睛空洞洞的看着安定邦,答道,“这——,不是很清楚。”。

安定邦不慌不忙的说道,“这端方可不简单。与那桐、荣庆被世人称为旗人三才子。当初他献媚献了一首《向善歌》,捧的慈禧满心欢喜。从此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此后他参加了戊戌变法,差一点被砍了项上人头。后来,袁世凯被罢免第一军机大臣,也就是他接任的!”

“师傅,你看的书,可真多!”

“也不是唯师看的书多,是看的报纸多。何况,那个端方是从我们陕西发家的,《向善歌》就是在陕西写的。”

“哦,原来如此。”

“他不单单是当过第一军机大臣。还历任多个省的巡抚和都督。无论是任巡抚还是任都督,都是杀人如麻。都说他是清zf最锋利的刀。因此他有个响当当的外号,‘天虎’。你应该知dào

,他在任两江都督期间,命令浙江巡抚张曾敭,把革mìng

志士秋瑾就地正法!”

一听到端方如此凶残,况春发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说道,“如此满清走狗,不杀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安定邦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杀他?比登天还难。上次的也是革mìng

党人,吴樾在北京刺杀满清五大臣,计划如此之周密。结果自己被炸的个粉身碎骨,端方也只是伤了个皮毛。咳,此时万万不可鲁莽从事,引火烧身不说,还打会草惊蛇。”

经师傅的提醒,况春发回头一想,是这个道理。此事定当是异常艰难,百密一疏就会功亏一篑。平静的说道,“秋瑾和吴樾的事,举国震动,我也知dào

。这次一定汲取教xùn

,做到万无一失。我回去再好好和同盟会的兄弟,商量商量。”

“好,满清祸害中华民族久已,看来这次它也是气数已尽。真可谓乱世出英雄,唯师也不是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之人,你们商议妥当后,再与唯师联系!”安定邦约有点激扬的说道。

这边谈的小声,屋外却想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安定邦立马起身,准bèi

去开门,未到门口竟先听到了慌乱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江崇南带着一帮人,赶到门口。

江崇南气喘吁吁的问道,“二师兄,走没有走?”

“怎么了?”安定邦见江崇南如此慌乱,冷静的问道。

“官府带着一队人马来抓他了!”江崇南答道。

安定邦转身,立kè

对况春发说,“你快从后山走,这边我来应付。崇南,你立kè

告sù

在场的所有师兄弟,保持口径一致,都说今天没见过况春发。”

第十四章 呻吟的裸尸

况春发急忙往西上山,刚才师傅的房屋并非在鹅岭顶部。鹅岭在重庆城是比较高的位置,在鹅岭上几乎就可以俯视全城了。他轻快的脚步,上了狗皮膏药后,反而更加有力,几蹦几跳就到鹅岭顶。到岩石上一看,果真有一大队官兵,小跑向这边奔来。若从原路返回,必定撞个正着。他转身继xù

往西走,有一条下山的小路,山顶的部分,是在岩石上凿的,再往下走都是一些不明显的路,走的人不多,也不明显。他几下就从岩石上跳下去,拉着旁边的小树,一步一步冲下山去。

这路可不象上山的路那么好走,又赶得急,要到山脚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这边已经有五六个官兵守在路口了,他望了望,在北边的位置,只有两个官兵。于是就转了两个弯,往北边走。

那俩个官兵见有人从山上走出来,马上把腰刀拔了出来。况春发从树林里露出头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笑嘻嘻的说,“二位辛苦了。”

那俩人竟然把刀插了回刀鞘,同样笑嘻嘻的说道,“况五哥,我们是奉命来请你到知府衙门做客的。”

那况春发没有理会他们的话,甩了甩脚,见脚上还有一些泥沙,就干脆坐在一块岩石上,把鞋脱了下来打泥,边脱还问,“骑马过来没有?”

那俩人笑的更灿烂了,说,“况五哥,你真会洗刷我们。我们这些巡员那有马骑?你要骑马,直接去找我们警官就行了。”

况春发几下就弄完两双鞋底的泥,拿出几个铜板,递给他俩说道,“这点钱拿去喝点酒。你们知府大人的酒,我就懒的去喝了。你们黄警官那儿,我改天去和他喝酒。我这急着赶回去。”说完,就准bèi

走。

他走了大约十多米远,有听见后面又人喊,叫他回去。他转身过去看,原来是那个瘦高瘦高的警察在喊他。他就折了回去。

那瘦子说道,“况五哥,你家已经被包围了。”

况春发也不吃惊,若无其事的问,是谁带队的。那矮胖的警察回答是廖五。况春发就哦了一声,就准bèi

走。刚才的瘦警察,又不好意思的说道,“五哥,你什么时候给我弄一点福寿膏呢?”

况春发答yīng

过了一阵子给他送到衙门去。说完就沿着青石板路往东疾步走去。

到了七星岗,果然见到很多地方是官兵,这些官兵有的还带着长枪。他心想,难道杀端方的事情暴露了吗?他心存怀疑,又怕被请到知府大人那儿,就在小巷里穿来穿去。快到较场口,发xiàn

那边的官兵更多,这阵势到底是干什么,他心里越想越发慌。突然一队官兵,从前面走了过来,他怕撞见,就立kè

闪到了一个巷道,翻身一跃,鹞过一堵围墙,就到一家人屋里。

已经日近黄昏,天色渐暗,这家人家里却没有什么动静。仔细看这个墙内的院子,有六七十个平方左右,还种有一些花草。极特别的地方是靠岩石的一边,被打磨平了,凸出的雕刻了一条巨大的龙的图案,龙头很大,围了一圈云彩。这图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岩石对面就是一栋两层楼房。这家人,看来家底还很殷实,整个房子应该用了不少的钱来装修。况春发心想,这户人家,可能还有些来头。奇怪的是,这个时候,是吃饭归家的时候,竟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出于好奇,他从院子里蹑脚蹑手的弯着腰,靠近楼房。踮着脚,用耳朵贴在木墙外,想听一听到底屋里有没有响动。这个时候好像听见了一个人微弱的呻吟声。他又靠近开院子的门,从门缝里往里面望。这一看,顿时把他惊呆了。

一男一女一丝不挂的躺在地上。地上是一大摊血,那男的脖子被砍了一根很长的口子,还没有完全落气,有一丝丝的呻吟。女的没有一点动静,反过身来压在男的身上,也许是死了。木桌边有两具貌似老人的尸体,歪歪斜斜的挂在小茶座上。灭门惨案?况春发心里觉得一阵发麻。

他正想离开,又看到屋里还有其它动静。先看到的就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弯刀上血迹未干。那刀从一房间里一点一点伸了出来,接着就看见刀把上有一只黑手,黑脚,黑衣人。那房间陆续走出来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怎么找遍了房间,也没有找到官印?”

另外一个黑衣人,发出女性特有的高尖的声调,说道,“会不会在院子里藏起的?”

两黑衣人二话没说,就疾步向况春发走来。况春发飞快的转身,轻身一跃,左脚一蹬墙脚,纵身跃到二楼,抓住一户窗户,像一只蝙蝠挂在窗户下面。

俩个黑衣人拿着弯刀挨花圃捅了又捅,没有结果。就一起走到刚才的岩壁雕龙的图案前,不停的敲。也没有敲出什么结果来,就又搬龙须又摸龙眼睛,象是想从中找出什么机关来。弄了半天,也毫无结果。其中的女黑衣人又问,“老鬼,怎么办?”那男的黑衣人,咳嗽了两声,回答道,“回屋再找一遍。”

眼见他们两就要转身过来,况春发已无路可逃了。他一下跃身跳下,在花圃里抓了两把泥土像两黑衣人打去。两黑人一挡飞来的泥土,况春发就一把撕了段衣服,蒙住脸部。同时一起腿,猛的蹬向被称作老鬼的黑衣人。老鬼促防不及,才举起刀,就被重重的踹到了岩壁上,肩膀撞在石龙的鼻子上。这肩膀一撞的力极大,老鬼手里的刀轻飘飘的就滑落下来。

那女的黑衣人见况,一挥刀就砍了过来。况春发也不躲闪,向前进了一步,那女的身子和况春发的零距离的撞在了一起。况春发,觉得好像一朵棉花贴了过来,柔柔的身段就接触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那女的,在这一瞬间撞上了况春发的肩膀,一下就失去了平衡,反向退后几米跌落在墙角。老鬼趁况春发背对他的瞬间,忍住剧痛,一个扫堂腿向况春发扫去。况春发始料未及,也被扫倒在地。

老鬼那个黑衣人这个时候急忙拉起被撞的晕呼呼的女黑衣人,翻墙逃跑。况春发想去追,但是回头一想,现在好像官府正在找他,追出去,弄不好会被请到官府去,还有大事要做,干脆别追了。他捡起地上留下的刀,才发xiàn

这是一把苗刀。那么,为什么这个两个黑衣人要杀这一家人呢?

他再次走进房屋,走近那赤身**的俩个男女。那刚才还有悬丝般呻吟声的男的,已经断了气。况春发凑近了,已闻到一股血腥味,他捂住鼻子,蹲下去看,这个面孔还有几分面熟。他努力思索着这个印象,在脑海里一颗炸弹突然就爆zhà

了,他连忙退后了两步,环顾四周,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开始反问自己,难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第十五章 滴血官印

让他心惊肉跳的是这张脸!这张脸非常像当今的重庆巡防官杨占奎。这杨占奎是巡防队的统领,还兼任警察总长。

刚才这两个黑衣人不是在找官印吗?应该就是巡防队的统领官印。若是官印不见到了,衙门就会栽赃是革mìng

党人干的,一定会大势抓捕革mìng

党人。加上现在端方来了,他们的实力大大加强。又会是怎样一场血雨腥风?这真是一条嫁祸于人的毒计!谁又是策划这个阴谋的幕后主使?

现在如此复杂的形势,谁又说的清楚呢。

况春发看了看四周,虽然光线不太好,但是能明显的感觉到整栋楼房的豪华。香木家具,烤瓷茶具,亮铜的烛台,吊顶的大铜灯,还有墙上的大摆钟。这些虽然只能说明他有钱,但是院子里的那个图案,那个巨大的龙壁图案,就是现在的清朝警察头上的警徽!他还曾经当天下午才在鹅岭山脚下见过那个警徽。这楼房现在几乎就可以证明是杨占奎的私宅!不过这私宅也小家子气了点,更像是次一级官员的私宅。

问题是今天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在外面巡逻吗?杨占奎也应该在衙门指挥吧?怎么会被杀死在这儿?并且是这样的一个死法。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况春发跨过男尸的头,走到另外一面,用手翻开压在男尸身体上的女尸。这女尸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凉,有点余温,虽然屋里光线微弱,但是这女的身段却很极其分明的展现在面前,凹凸有致,光滑细腻,真是狐狸精一般的身材。再看这张脸,才是那个俊俏,哎,可惜了,这大美人这么年轻就枉丢了性命。

况春发见过几数次杨占奎,但还从来没有见过杨占奎的夫人。据说,他有三个老婆,特别是三姨太,年轻貌美赛过天上的嫦娥。从年龄上判断,这应该就是他的三姨太吧。他又把这个很可能是三姨太的女尸脸翻过来,正好搭男尸的脸旁。他这才发xiàn

不对劲的地方,刚才并非自己的惊恐,没有立kè

认出这张还算熟悉的脸来,而是这张脸比这女尸的脸比较并老不了多少。他像杨占奎,他不是杨占奎!

他是谁?为什么和杨占奎如此相像?难道是杨占奎的胞弟?他曾经听说,杨占奎有个弟弟在成都,这个会不会是他呢?他一个大胆的设想闪现在他脑海。是误杀!凶手误杀了杨占奎的胞弟,原本就是想杀了杨占奎,再拿官印。而这个私宅应该还不是杨占奎的私宅,而是他转赠给三姨太的私宅。从表面上看,杨占奎的胞弟和这个三姨太有私情,不过也又可能是刚才凶手故yì

布的局。

他再次环顾四周,房间凌乱,有明显被翻阅的痕迹。况春发再急忙跑上二楼,推开每间房间,同样的极其凌乱。楼上的走廊是八根打木柱撑起的,那木结构的楼板在他脚下,稳稳当当的,没有一点晃动。他正想离开楼上,突然听到二楼正房里有一些响动。他再次返回去看,原来是一只猫,那猫浑身寻白,闪着一黄一蓝不同颜色的眼睛。它见人来了,喵的大叫了一声,就从打开的窗台跳了出去。这一跳不要急,窗户旁边的大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原来做过木匠,帮人建过楼房,没有见过在正房还有大柱子的,并且这个大柱子应该是贯穿到底楼,而他刚才从院子里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xiàn

楼底有柱子。这个柱子生的真是蹊跷。他走进大柱子,用手敲了敲,是空的!

他用手摸了摸,并没有打开的空隙,没有什么特别的机关。他用手往左推,推不动,往右推,也推不动。这个空柱子到底该怎么打开呢?他想到了刚才那两人留下的苗刀,用苗刀砍。不过,他很快又否定了,因为苗刀顾名思义,就是很苗条的刀,横砍木桩作用最没有用的,远远不如柴刀和斧头。为什么打不开这个柱子呢,他是曾经当过木匠,他围着这个柱子看,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这个柱子是挨着窗户的,那么会不会滑动窗户框,然后就可以打开木柱子呢?

况春发又搬了搬窗户,果然窗户可以动。他把窗框往左移了移,那柱子露出一寸宽的缝,他再往右拉柱子。柱子果然能打开,一个木置物架展现在他面前了。

里面的宝贝真多!金条,银元,玉器,珠宝都堆成了一个小山,还有厚厚的一札契据,另外有一个秀有龙凤花纹的黄丝绸包的包裹。他拿下黄丝绸包裹来,打开一看,果然是官印!统领大人官印!

这官印该拿走还是留在原处,他一下没有了主张。若拿走,交到同盟会张培爵手里,到时候杨占奎就不方便调重庆各地的兵力。刚才两个黑衣人不是也在找这个官印吗?不过,现在各地都有电报了,官印的作用并非那么大。一旦杨占奎发xiàn

官印被盗,他就发个电报给周边的驻军,一些努力都是白费。那不是就中了奸人的奸计了吗?于是一番思想斗争后,况春发把官印放了回去。他顺手牵羊抓了一把银元装在了口袋里,又拿了两根金条揣到身上。

天色已暗,就快看不见了,过一会儿就要点蜡烛才看见了。所以况春发决定立kè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先走到院子,把两把苗刀藏了起来,自己翻过围墙,来到大街上。

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二师兄,二师兄的喊。他扭头一看,竟然是江崇南。原来,安定邦怕官兵把况春发抓了去,就派了几个徒弟四处打听他的消息。江崇南被派来他家打听情况,没有想到,竟然在较场口碰上了。

况春发也不知dào

,这江崇南到底是跟踪了他,还是这个时候无意碰见的。很是害pà

那三姨太一家是误认为他杀的,所以他问道,“师弟,你怎么来了?”

江崇南的回答,好像他还不知dào

三姨太一家的事情。不过,在离三姨太家不远的这个位置,他也是有重大嫌疑的。故他说,“我又秘密任务在身,师弟,你千万别对别人说,你在这个位置遇到的我。”

江崇南当然也就答yīng

了下来。

况春发又想,这个事情,是不是也应该给同盟会的兄弟说一下呢?杨占奎一旦知dào

了自己一家四口被杀,首先还是会迁怒到革mìng

党人。说了,革mìng

党人好早作准bèi

。但是,自己亲口说出来,会让人误解是自己杀了他们,到时候是黄泥巴敷裤裆,不是屎也是屎。该如何是好呢?

他想了想,一个妙计在他头脑中形成。

于是他对江崇南说,“师弟,我有急事要见一个人。你和我同去,怎样?”江崇南当然答yīng

了。

况春发带着江崇南在石板街巷里转,他来到了一户人家。先叫江崇南在门外放风,他悄悄地专了进去。轻声的对屋里的人说了两句,那屋里的人就拿来了笔墨纸砚。他写好后,用一块黑布包起放入自己的口袋里。他又说,走,到打铜街去。

天色已暗,巡逻的官兵也逐渐减少。他俩若无其事的向打铜街走去,路上的行人还比较多,官兵也只是游游走走,对行人也没有严加盘查。快到了打铜街,他对江崇南说,“师弟,我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是孙家巷十一号。你在这儿等我,若是半个时辰我还没有出来,你就到孙家巷十号来看情况。”其实这个十号和十一号,是同一条街的隔壁邻居。

那江崇南当然就答yīng

了下来。他改道往右走,向督邮路走,再折回来。而况春发就直接去了打铜街。

那孙家巷十一号是在一个深巷子里。巷子口,还有喂了一条极其彪悍异常的川东猎犬,这犬被幺指母般粗的铁链锁住。况春发还未到就听到那狗虎啸狼嚎一般的咆哮。他慢慢的靠近狗,狗反而不叫了。因为这条狗认出来了况春发,况春发是这儿的常客。况春发立kè

把刚才写的黑布包套在狗的脖子上,飞快的去敲十一号的门。

也就是这个时候,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伸了个头出来,一看是况春发,就放了他进去。

进屋是个小院,院子里乱七糟八放了些东西,主要是些木材和木桶。走过小院不远,就到了一个走廊边,穿过走廊是个天井。天井的对面是正房,这个时候,正房里灯火辉煌,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影映了出来。屋里的人懒洋洋的先开了口,“青阳,是谁呀?”

领路人回答到,“是五哥。”

侧房里,一下冲出来十多个人,人人手里拿着枪。屋顶上,还纵身跳下来俩个人。众口说道,“我道是谁呢,吓我们一大跳。”

其中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眉清目秀,气宇非凡。他热情的说道,“春发兄,你辛苦了,先请屋里坐。”众人来到屋里,那原本在屋里的人,给况春发端来了茶。

这十多个人都坐下,端茶的人说了,“五兄弟,刚才没有来。原来的计划我们已经再次讨论了一下,风险太大。我和沧白都认为要改,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新的计划。新计划,明天公布。现在我们先分一下工,明天春发和青阳,向楚你们八人去各个地方通知,取消原计划,先按兵不动,等待通知。”

那个被称为沧白的人,就是刚才对况春发说话的人。他说,“现在重庆已经被我们保路同志会掏空了。只是起义时机还差点火候,尤其是端方的到来,端方不是普通人,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话还未说完,又听到那狗叫,这次狗叫的更厉害,它一直不停的叫,难道真是有情况?沧白立kè

吹灭了灯,急令大家从密道转入隔壁的孙家巷十号。

第十六章 黑夜密探

那黑夜中究竟会发生什么,一般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都看不清楚。而况春发这眼力极好,他在其他人快速躲进十号的时候,独自一人纵身跃到屋顶。

夜幕中,只见一人极快的速度向这边跑来,背后十多米处还跟有一人。第一人到了十一号门口,就不停的敲门,而第二人直接叉腰站在巷口。第一人,跑的很快,好像戴着个眼睛,这人他好像不认得,第二人他却仿佛认得,从体型上看很可能就是刚才的江崇南。那凶狠的川东猎犬面对两人,只有不停的叫,也不知dào

究竟该向哪个进攻。况春发心想,无论你是谁,师弟守住的巷口,你想做什么,也休想逃出我们俩的夹攻。于是,况春发悄悄的从屋顶上踩瓦跑到门口,把大门栓打开。

“五哥!“,来人喊道。

“原来是真如兄,快,快,快,进来。”结果来人是杨庶堪派去打听端方消息的张颐。

那张颐,没有立kè

进去,而是说,“五哥,我是不是被人跟踪了,好像背后有一人?”

况春发笑了笑,说道:“你自己转身过去看就是了。”张颐慢慢的转过身去,确实有一人还站在巷口一动不动的。张颐也奇怪了,那人为什么不动呢?

况春发吹了个口哨,里面的人都从十号又回到屋里。然后,况春发对张颐说,“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况春发带头走向站在巷口的第二个黑衣人。既然有功夫高强的况五哥撑腰,当然张颐就不害pà

了。他跟在况春发身后,有点胆怯的,一起走向了巷口。

果然是江崇南。江崇南站在那条川东猛犬的面前,一直盯着那只川东猛犬的眼睛,那猛犬受铁链的约束,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才能扑上来。那声嘶力竭的叫声,在江崇南看来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况春发走近,江崇南是感觉得到的。未等况春发说话,江崇南先说了,“师兄,你看那狗颈子上是什么东西?”

张颐和况春发都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包裹被套在那条川东猎犬的脖子上。况春发当然谎称不知dào

,他心里很清楚那个是什么,而张颐就奇怪了,他又怕狗,用手扶着他的眼镜,在一边连声称说,奇怪。

况春发故yì

说道,“那就把它拿下来看看。我去叫培爵兄。”说完,他就准bèi

走。

而江崇南却轻描淡写的说道,用不着。他进了一步,那狗果然凶猛,向他猛扑过来,力又大速度又快。只见江崇南侧退了一步,闪开半尺距离,手一伸,就把包裹从狗颈子上带了下来。整个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气呵成。如此精妙绝伦的功夫看得一边的张颐,目瞪口呆。

三人取到东西就走,那狗最是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是说不成人话,傻呆呆的看着三人走进张培爵私舍。

张颐一进正房,就被大家团团围住。大家最关心的就是现在端方是个什么态度。

原来为了阻止端方进川,同盟会派了两路人马,三个人去接触端方。朱之洪和刘祖荫以重庆保路同志协会代表的身份,前往夔府会见端方,张颐则去联络端方军中的同盟会成员。这三人之中,数张颐名气最大,人脉多,虽一介文人,却智勇双全,胆识过人。

张颐接过张培爵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说道,“叔痴和锡候见到了端方。他俩提出了三点要求:(一)请伸川人冤抑;(二)请罢入川军队;(三)请释fàng

蒲、罗九人。那端方竟然断然拒绝,他说,他接皇上的旨意来抚民戡乱,天职所在,怎能无功而返。”这叔痴和锡候分别是朱之洪和刘祖荫的字号。

杨庶堪就是刚才被称为沧白的人。他笑了笑说,这个老狐狸,没有想到还是个老顽固。恐怕他还不知dào

四川早已是同志军的天下了。他这一来是来送命的。

张颐回答道,“沧白兄,说的极对。听他的口气,他还不清楚,重庆早已是我们革mìng

党的天下了。暂时不说我们重庆这边,我这次联系到了端方鄂军中的同盟会成员。”

“哦,太好了!”杨庶堪和张培爵都是喜出望外,在场的每个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想怎么了?”看到大家怎么高兴,张颐也变得高兴了起来。

“还有什么惊喜吗?”大家又问。

张颐卖了卖关子,说道,“其实鄂军中的士兵也想在端方登陆重庆的时候,送他上西天。”

“没有想到和我们以前想的,不谋而合呀。”张培爵说道。

“不过——”张颐又停了下来,他那文人的酸气又来了。

“不过什么,快说呀。”旁边的石青阳急着问。

“他们觉得重庆是商埠,若有扰乱,即惊外侨市,不利于人民。”张颐慢条斯理的说完,心想,这样可能会令大家失望吧。

他没有想到的是,大家不但没有失望,反而一个二个都笑了起来。他那眼镜架后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庶堪看他疑惑,就说道,“真如兄,你恐怕还不知dào

。这个和我们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

张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谁又会想到,他后来成为中国的第一位牛津博士,年轻的时候还加入了轰轰烈烈的辛亥革mìng

呢。(1969年,83岁的张颐病逝于北大,此是后话。)张培爵紧接着说,“我们其实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端方才是不知dào

天高地厚呢。我们不在重庆杀他,他也逃不出四川呀。”

张颐看到大家都对革mìng

满怀信心,他却保持了一份冷静。他有点担心的说道,“不过我在端方的军中,还发xiàn

了一个人。”

听到这个问题,让大家一下吃惊了起来。一般而言,张颐要说的都是极重yào

的,能入张颐法眼里的人,都是非同小可的人。

“谁?”一个字后,是一遍沉寂。

“龙砌!”张颐小心翼翼回答道。

“十三太保也来了?”况春发不由得问道。

“大内高手,京城第一牌,也来了。没有想到端方的魅力这么强呀。”江崇南也是吃惊道。

“龙砌是谁?”杨庶堪看到两大武林高手都是如此吃惊,当然他也是吃惊不小。

“说起龙砌,京城可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就是当年慈禧太后身边的第一位带刀护卫。慈禧归天后,他就跟了袁世凯,是袁世凯身边的贴身士卫。没想到,今天袁世凯把他推荐给了他的这位儿女亲家。”江崇南回答道。

“这位龙砌,出身少林。手下有十二个结拜兄弟,加上他号称十三太保。”况春发补充道。

“少林的叛徒,满清的走狗!”杨庶堪骂了一句。

“这龙砌功夫之高,非常人所能想象。当初西太后派他去抓陕西的起义军首领。和我们师爷有过一战,当时师爷两兄弟联手都不是他对手。好在突然刮起了风沙,才从他手下死里逃生。”江崇南感叹的说道。

“你是说袁老七,袁老八,联手都不是他对手?”张培爵吃惊的问道。

“正是!”江崇南答道。

“你师爷和他打?你师爷当时多少岁?”张颐说道。

“年近五旬。”江崇南回答道。

“拳怕少壮,我想这和两个师爷打不过他,和这也有些关系!”况春发说。

“练武之人,当然靠的是精纯的修liàn

。这个龙砌,绝非Lang得虚名。虽然当时俩师爷上了点年纪,不过也是当时的顶尖高手,联手皆不能胜。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江崇南说道。

杨庶堪把手放在张颐的靠背上,抓住椅子背,说道,“看来除掉端方的难度极大。他带有两千精兵,还有十三太保做护卫。我们要从长计议,我和列五再讨论一下新的计划。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还有一事。”张颐又说道。

“真如兄,请说。”杨庶堪说道。

张颐把刚才从狗颈子上取下了的包裹给了在场的人看。再看了那张纸后,无不大惊失色。这纸条主要写了杨占奎三姨太家里四人被两黑衣人所杀。这两黑衣人翻遍了整个房屋,也没有找到官印。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纸上写的内容,意味着有人想在此时制造混乱。这个混乱更让杨庶堪和张培爵担心,因为一旦混乱,就会干扰他们拟定的新计划。他们必须要采取一些行动,来避免处于被动。

第十七章 火狐行动

悬月高挂,卸下淡淡月光,先才的乌云也偷偷远走。巷口那凶悍的川东猎犬把头放在双脚上,沉默了良久。

杨庶堪仔细看那纸条。对在座的人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稳住杨占奎。不能让他以此为借口,进行肃清活动。”

张培爵在一边看着这个纸条,思考着什么。旁边的向楚发言了,“这个纸条够怪的。写的很详细,写了凶手的人数,还写了凶手的衣服。连凶手杀人的目的都写了,难道对方也有我们的兄弟卧底在里面?”

石青阳这位袍哥,一屁股坐上了桌子,说道,“江湖险恶,不如先派几个高手,去探一探。”于是把目光移向了况春发。

况春发知dào

是怎么回事,但是也不能露出声色来。他装做不知,说道,“沧白兄,兄弟我,去看看。”

张培爵说话了,“春发,我正在想一个事情,你暂且别去,请你的师弟去,怎样?”一屋人都没有明白张培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崇南听到说自己,当然也当仁不让。他想,说到高手,选我是最合适不过了。不过自己就仅仅是去探个真假吗?

杨庶堪听了他们的话,想了想,说道,“先别急,去干什么?如果真是纸条所说,我们就应该把那四具尸体埋了。把现场打理干净,让杨占奎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事情,还需yào

办的神不知鬼不觉。难道着实很大。”

石青阳立kè

站了起来,说道,“这个事包在我身上。我去安排。他三姨太家位置,我很熟。那是我踩的地盘,还怕找不到个狗屎大的地方埋人吗。”

张培爵看着石青阳如此自告奋勇,听来他的话也不错,就说道,“青阳,你和崇南两人,立kè

去探个真假。若是真的,你要负责找几个可靠的人,把现场清理干净,尸体埋远点,千万莫让人发xiàn

!”

石青阳和江崇南立即就动了身。

张培爵再转过来,对黄复生和熊克武说道,“两位兄弟的炸弹做的怎样了?今晚把做好的炸弹先交予况五哥,我有用处。”

黄复生回道,“炸弹倒是做了二十多个,不过没有试过,也不知dào

威力如何?”

“好,那一会,况春发就带几个人,把炸弹全取出来。我一会在安排下一步的行动。”张培爵说道。

杨庶堪给张培爵递了一个眼神,说道,“张颐,况春发,向楚,黄复生,熊克武,你们暂且留下来,我有任务布置。其它的回去,通知各路兄弟,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我的通知。”

其他的人,偷偷的从密道出去,那巷子的狗像睡熟了一般,没有吭声。

在红红的烛光下,人人的脸映的通红。张颐的眼镜在烛光下,更加闪烁。他立kè

说道,“我先前说的,端方的军火已经提前过来了。估计他们今晚在长寿停留。最晚明天天黑前,就能到达重庆城。”

张培爵把地图拿了出来,铺在桌子上,把众人召集过来。说道,“大家来看。原计划在端方登岸的时候,偷袭他,并不好。劝他不来,他又不肯。我和杨庶堪商量了一下,在同志军围攻成都城的时候,把端方拖到长寿,涪陵一带。一旦成都城被我们的同志军攻破,他端方来了,只有望城兴叹。”

杨庶堪拿了一支蜡烛,悬在地图的空中,对众人说,“大家看,他的军火,要先期到达重庆城。长寿,江北是必经之地。这次押送军火的部队有两个排,明早从长寿出发,必经张关,铁山,才到江北。张关,铁山是最好的埋伏之地,一旦我们得手,就把军火先运回长寿。那边清兵没有驻军,有西山和黄草山可以躲避。如果端方的部队来围剿,至少也能拖他们一个月。到时候军火在我们手里,他们就没有那么好办了!”杨庶堪边说,边在地图上比划,端方军队的行军路线图。

“对啊,抢了他的军火。他再有本事,也舒展不开。”况春发一下高兴了起来。

张培爵并没有高兴,他紧锁眉头,约有点担忧的说,“这个计划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极难。对方有两个排的兵力,全是新式的德国毛瑟枪,在夜晚我们还好伏击,现在是白天偷袭他们。何况我们的武器很落后,偷袭无论成功不成功,我们都会死很多兄弟。”

张颐听了后,也拿来了蜡烛,手指在地图上滑动,说道,“从长寿到江北,沿路全部是山。主要是张关和铁山,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守在张关,一路守在铁山。他们两个排,必定是一前一后。在张关的兄弟,等第一个排走的走完了,偷袭第二个排。第一个排很可能这个时候,就要救援后面一个排。我们这个时候,就偷袭剩下的第一个排的清兵,他们必定首尾不能相顾。我们来个智取生辰纲,到手后,我们的人从水路走。”

张培爵听了后,高兴的拍了拍手,说道,这个战术不错。不过这个战术,有一个问题必须解决。

张颐也伸直了腰,说道,是啊。这个计划,有一点必须要做到。就是我们的人要多,成功的可能性才大。可是我们培养的敢死队兄弟,只有一百多人呀。

况春发立马说道,“今天,我去见了师傅。师傅答yīng

帮我们。只要我们的计划好,他愿意召集三原门的精英,与清兵大干一场!”

“好,太好了!三原门现在有三千门徒,只要一百人就足够了!春发,你立kè

动身去找你的师傅,用你们的响尾蛇,召集门下弟子,务必在明早九点,埋伏在铁山。你再把平时训liàn

的兄弟,明早八点带到张关埋伏。”张培爵说道。

杨庶堪又说道,“这次的行动,我们给它一个代号,叫‘火狐行动’。你们记住,要保密!埋伏,一定要选一个道路狭窄的地方。如果军火抢不下来,就立kè

撤回来,我们再想其它的办法。”

时间已经逼近午夜时分,要召集人马,还要埋伏在百多公里外的张关和铁山,难度确实很大。

况春发和张颐,向楚,黄复生,熊克武立kè

动身准bèi

。杨庶堪和张培爵继xù

研究着地图。张培爵看了许久,叹了声气,说道,“我们这个计划,风险也是很大。实在不行,就只有实行第二套方案了。”

这边三原门二当家张腾蛟正在鹅岭安定邦住处。两人正在商谈时局,只见一个快马冲了过来。这人正是况春发的弟弟,况农雨。他把手一拱,说道,拜见两位师伯。然后把况春发对他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

安定邦立kè

对张腾蛟说道,“师弟,你现在去杨占奎处,说我们有一批弟子要到江北去给才死的韩老爷子奔丧,要出城。他曾经在你那儿学过武术,你也算是他师傅,想必他不会为难你。”

原住在鹅岭的十多个弟子,围了过来。安定邦对他们说,现在我们屋子里有一批响尾蛇,你们把它放了。来了的兄弟,由我带队,你们每人召集十人,我们要做大事。”

一个时辰,见到响尾蛇的兄弟,全来了。重庆城,五百多三原门兄弟密密麻麻扎堆在一个小小的鹅岭。安定邦发话了,他不好明说是去劫清兵的军火,却说道,今晚去江北偷袭洪门。原来,洪门是清zf扶持的帮派,长期打压别的帮派,和其它帮派多有摩擦。为了避免和重庆城的众多帮派冲突加急,一九一零年,洪门的总堂口移到了江北县。此次行动异常危险,不勉强任何人,愿意跟安掌门的,就在肩膀上绑上白布条。

陆陆续续来的五百人,最后有两百人愿意跟安定邦同去江北县。这两百人也在杨占奎的特许下,出了城。出城后,又在保路同志会的帮zhù

下,顺利的渡江到了江北县。

江北县的清兵驻军并不多,再加上有同盟会的安排,他们很快就到了江北县的中心地带,观音桥。这个时候,安定邦又说了,此次行动,不再是去偷袭洪门了,而是去阻挡陆路来绞杀同志军的清兵。愿意的就跟他走,不愿意的就留在江北县游玩,等他们事成之后再一起返回重庆城。帮里也有人不愿意,因为此次阻挡清军到重庆,就是和清军作战,他们虽然有一些武艺,可现在的清兵是有枪的。这个战怎么打?又有一百人,不愿意去,最后就只剩下了一百弟子跟随安定邦。这一百人,得到事先就准bèi

好的几十把土枪和十多个自制炸弹,快马加鞭直奔铁山隘子口。

再说况春发这边,一百多敢死队兄弟,早已候命多时。他们带上自己的家伙,就从重庆城的东门出城。东门的守城官兵,早已被同盟会的兄弟收买,所以他们像夜幕中的一只只蝙蝠,轻飘飘的就飞出了城。过了江,就骑上事先准bèi

好的马,飞快的直扑张关盘蛇道。况春发这边的难道比安定邦这边的要大了很多,因为他们是主攻,并且行走的时间长,到了铁山,还要走五十多里路,才到张关,并且必须在第二天八点做好埋伏准bèi



这两路人马的命运如何,第二天就会见到分晓。

第十八章 九死一生

夜里行军极难,重庆的路弯弯曲曲全是山路。况春发一行人,全副武装,精神抖擞,先于安定邦他们出发,因为经过了一些训liàn

,走的相对要快些。这些人里,竟然有些是巡防队里的士兵,偷偷的请了假,把自己的枪挂起,来到了敢死队。马不停蹄,策马疾驰,出江北,过铁山,再进张关。到了张关,就绕张关背面,准bèi

在张关的最狭长的盘龙道,下手。他们一切都准bèi

妥当,也是近早上九点了。

早上的太阳已经照着了这片大地,在树林里留下斑驳的影子。一阵风吹来,鸟儿也顺风滑翔,随意的穿过山间的大路。张关,铁山,这两座大山和平常并无两样,但暗藏了层层杀机。

敢死队这一队人,一路行走,也饥肠辘辘。多数人都拿起了带的干粮,馒头,肉干,大口大口咬了起来,有的人还带了酒葫芦,一口干粮,一口酒,吃的舒舒服服,津津有味。酒意一上来,精神也来了,恨不得来了清兵,举刀上去痛痛快快厮杀一番。不过,这清兵到底什么时候到呢?一切都准bèi

好了,也等了一阵了,还没有到呀。前面派了几个探子去探情况,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影。难道他们在长寿又该走水路了吗?如果清兵走水路不就白来了一趟吗?现在当务之急,是继xù

派人打听消息。

再说,安定邦那晚带领的一百多人,手举火把,背着刀枪,浩浩荡荡,向铁山进发。就像一条花蛇在夜幕中,秘密潜入了崇山峻岭之中。

月光淡淡,不能照亮前行的路。这队人也没有行军的经验,走的很慢。安定邦和张颐走在最前面,张永隆和江崇南走在第二排。江崇南一见到响尾蛇也赶了回来,他们均背着一米来长的朴刀,刀光在月色下闪烁着阴深深的寒光。一行人,边走边商量着行动计划。张颐出主意道,“若我们埋伏在铁山一线天,很有可能被清兵提防。不如我们提前一点,铁山扁担路上埋伏,那个位置,一边靠山,下面就是悬崖。我们先在山上垒些石头,他们一来,我们先发石头,再扔炸弹。只要春发那边一打响,我们就出击。”

张永隆边骑着马,边说道,“他们一个排也就三四十个人吧,我们有一百多号人,不用怕。到时候,我们把石头一放,他们肯定会躲,我们趁势冲下去,吓也吓破他们的胆!”

江崇南见张永隆有轻敌的思想,提醒道,“大师兄,他们可是新军,不比重庆城里的那些巡防军。这些兵才参加过袁世凯的彰德秋操,训liàn

有素,千万不可轻敌!”

张颐也说道,“他们的枪是新近从德国买的毛瑟枪,威力大,精度高,稳定性好。大家一定要小心,见他们换子弹的时候,才往前冲。”

安定邦严肃的说道,“你们平时见的飞刀,有多快?也只有功夫极高的人能看见。这枪打出来的子弹有多快,谁能看清楚?这帮人都是自家兄弟,我们不能枉送了性命!”

张永隆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我们也有枪,我们放了石头,就放枪,连同炸弹,一起给他轰去,吓得他们屁股尿流。我带队先冲下去,稀里哗啦就把那些清兵切了。”

安定邦狠狠的盯了张永隆一眼,说道,“永隆,你不要再说了。”随即转过身来,把朴刀举在头顶,对全队人马说道,“这次行动,只听我一个人的指挥,我说打枪就打枪,我说冲就冲,全队人马千万别轻举妄动!我身后就是三道拐了,左边是大路直通张关,右边是铁山背山,可以走到铁山山顶。现在我们就从右边走,右边的路是上山路,不好走,大家要多加小心!“大家齐声大喊,“掌门下令,旗开得胜!”

张颐听到哈哈大笑,说道,“安掌门,你这个口号,听起来不怎么顺口吆。应该叫,掌门下令,端方毙命。”

这边前排在饶有兴趣的开玩笑。而后面的安定邦的弟子,聂童与少保闲聊了起来。聂童身高体壮,把辫子缠在颈子上,背着一双方天画戟,在马背上摇一摇的,对少保说道,“你知dào

不,这个端方家里有很多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是武功秘籍,还是神龙宝剑?”

那聂童哈哈大笑,说道,“你一提就是武功秘籍,就没有想到别的。这个端方爱收集古董。”

“古董?那些破玩意,拿来有什么用?”

“换钱噻,你要是有那些古董,有了大把的钱,娶几个老婆,当西门庆就可以!”

少保听了,直摇头,说道,”我不要当西门庆,我要当武松!”

“武松?你知dào

不,武松也是有钱人!自古以来,都是穷不习武,富不读书。明白吗?”聂童加重语气说道。

少保明白了,转过身去,问道,“那他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最值钱的就是毛公鼎了。哎呀呀,我要是有毛公鼎就发了,老子换它五百两银子,拿一百两来盖房子,一百两来请师父,一百两来娶老婆,还有两百两存钱庄!”聂童做梦一般的憧憬着未来。

少保大吃一惊,眼睛瞪的大大的说道,“我的妈呀,值五百两白银呀。”

聂童压低声音说道,“嘿嘿,你不知dào

吧,江湖上传闻,端方此次准bèi

把毛公鼎当嫁妆送给袁世凯,袁世凯竟然不敢收。所以,他就带到了湖北。”

“这么值钱的东西,袁世凯不收,袁世凯傻了?”少保又吃惊道。

“是好东西,不过是鼎呀,皇帝老爷才拥有的,他袁世凯有那个胆拿吗?看到现在的摄政王都说他图谋不轨,他怕呀。”聂童解释道。

“那端方不怕吗?”少保继xù

问道。

“他是旗人,手里又没有重兵,他当然就不怕了。”

“哦,是这样,那不是江湖上,不是有很多人想去抢了吗?”少保又问道。

“抢?你知dào

不,现在端方身边有龙砌带队的十三太保在!”聂童继xù

说道。

“那我们不是也没有搞头呀,别做那些白日梦了。”少保轻描淡写的说道。

聂童约有点失望,不过他很快提了精神,说道,“师弟,如果那一天,端方到了重庆,我们有了机会,就下手抢了它。抢不了,也偷了它!”

这两人正谈的起劲,听到前面安定邦叫他们。原来马上就要到铁山一线天了。为了保险起见,决定留二十个人守在这儿,由江崇南带队。再往前,就是大部队走的扁担路。这地名是来自那个路的形状,是一条长路,中间大两头小。安定邦一行人决定埋伏在最前面的路口,近早上九点,这行人才做好埋伏。天也亮了,太阳躲过云彩,透出了万丈光芒,把铁山的进重庆的大路照的清清楚楚。

大家走的比较匆忙,没有准bèi

吃的,正感觉肚子饿。却听见张永隆在前面传了口信,发xiàn

清兵了!

现在见了清兵,真是奇怪了。张关的况春发,并没有发出信号呀,他们应该是第一个发xiàn

清兵,不过至今为止也没有信鸽来报。这队清兵,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山顶上,往下望,发xiàn

这队清兵,确实人不多,马车有十来匹,马车上拉了些箱子,护送的清兵有三十多人,背着长枪,穿着新式军服。也就是说这很可能就是一个排的兵力。情报说是两个排,那另外一个排呢?

看到清兵马上就要进入伏击圈,到底是伏击,还是不伏击呢?脚夫可以不管,清兵三十人,以八十人对付全副武装的三十人,能成功吗?谁也没有把握。

安定邦站在山顶隐蔽的位置,对身边的张颐问道,“张先生,清兵马上要进入伏击圈了,是动手还是不动手?”

“况春发那边没有消息,原计划有很大的变动,我们还是撤吧。”张颐说。

张永隆急切的说道,“师傅,此次机会,千载难逢。若能一举成功,一定名垂青史。你不常说,满清zf摇摇欲坠了吗?我们就使点力,推它一把。大丈夫做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安定邦心想,我们先偷袭一下,若能成功,当是最好。若是不能成功,我们也在山上,那些清兵也不可能追上山来。此次机会,千载难逢。若是成功,也算为国为民,出了一份力。于是下令,只要马队一走进伏击圈就进攻。

那些清兵果然不知dào

山上埋伏的有人。只见山上,乱石滚滚而下,气势汹汹。所骑马极度受惊,乱成一片。不过这些士兵都是训liàn

有术的老兵,并未慌张,全部后撤了一段距离。带队的哨长,也很有经验,估计山上的山贼,一定不少,若是冲进山去,估计会全军覆没,于是急忙下令后撤。而和他们同行的车夫,早被吓得丢了魂似的,跑的无影无踪,有的马也挣脱缰绳,扔了一地的物品。

打前仗的张永隆,想也没想到,第一波偷袭完了,就吓跑了清兵,胜利来的如此的容易。

高高兴兴的带了三十个兄弟,下山去清理那批清兵的物品。打开那些箱子一看,真是乐坏了,十多个箱子里全是子弹。其它的箱子里,还有些军服,鞋子等军需品。不过令人失望的是,没有枪。若是有枪的话,这箱子里的子弹,就派上了用场。关键是现在该怎样处理这批子弹呢?

安定邦见张永隆的偷袭,一举成功,也是满心欢喜。带领其它的弟子,连蹦带跳的来到山脚。安定邦和张颐,张永隆在扁担路上,商量过来,商量过去,决定把这些物质,包括子弹赶紧弄到山里去。这些弟子,急忙解开马车上的绳索,找来木棍,准bèi

抬进山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枪声大作。没想到,刚才的清兵又杀了回来。先是一颗子弹,就打在了一个年轻弟子的肩膀上,他应声而倒。又一颗,打栽了一个弟子。子弹越来越密集,周围的弟子不断的被击倒,到处鲜血飞溅,被打伤的弟子捂住自己的伤口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这些弟子,那见过这样的阵势,一部分弟子撒腿逃进了山里,一部分害pà

躲在马车背后,任子弹铛铛的打过来。安定邦躲在马车的背后,急忙叫有枪的弟子还击。可是有枪的弟子,已经跑了一部分,要不就是被子弹击中了,在一边痛的打滚。正在着急的时候,背后又枪声大作,现在是腹背受敌,被两面夹攻,真是雪上加霜。扁担路上能还击的弟子,拿起枪来,也是射程短,威力小的老枪,扔了几个土炸弹,只是虚张一下声势,这样显然不能阻止清兵的进攻。眼看这群在扁担路上的弟子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安定邦心急如焚。又不能带领大家脱身,心想,这下自己会九死一生了。张颐扔了一颗炸弹出去,急忙叫撤tuì

。一个清兵骑马躲过炸弹,冲了过来,挥舞军刀,向安定邦砍去。安定邦身子一闪,一个扫腿,那马哗啦一下,重重的摔倒在一边。安定邦一挥朴刀,寒光一闪,那士兵的脑袋,连皮带肉被剁了下来。前面更多的清兵冲了过来,刚才那颗炸弹炸了,炸伤了最前面的那个士兵的马,那马被炸伤后,猛的往右侧倒。只听一嘶长鸣,士兵连马一起坠入了万丈悬崖之中。后面的士兵见此,都迟疑了一下,又退回去了一段距离,骑在马上打枪。

他们的背后,枪声大作,却没有见清兵攻过来。原来,江崇南在一线天,极力阻止前面的清兵。只有零星的清兵冲过一线天,那些刚冲过一线天的清兵都被江崇南带领的十来个弟子,砍翻在地。只要是近距离作战,这些清兵都不是三原门弟子的对手,三加五除二,顷刻之间,都被砍的血肉模糊。

此时,安定邦身子一滚,抓过刚才被杀士兵身边的枪,正准bèi

瞄准。不知dào

哪儿飞来的一颗子弹,铛的一声打在自己的肩膀锁骨上,一阵剧痛立kè

电击全身。张永隆冲过去,扶起他,连忙叫全部撤tuì

。子弹像雨一样飘过来,又一颗子弹,打在安定邦的背上,安定邦昏死过去。

况春发正在纳闷,接近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是没有见到一个清兵。那边有人来报,安掌门和清兵打了起来,安掌门身受重伤,估计已经壮烈牺牲!

况春发听到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今天就阴差阳错的错过了清兵呢?

第十九章 轰天雷

长江滚滚的向东奔腾,恰似历史的巨流,卷带着一股凶猛。端方独自一人迎风伫立在船头,逆流而上,任凭风吹拂着他的山羊青须。他咪着小小的眼睛,思忖到凭他绝顶聪明的才智,或许也能像当年的曾国藩,李鸿章一样力挽大清于即倒,名垂青史。一个士兵疾步来报,还有半个时辰,就到重庆了。

江水越过江中心的岩石,扑了过来,一Lang一Lang打在船头,让船左右摇晃。方端颠仆了两下,一只手抓住栏杆,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今朝才有体会。他挪动脚步,双手扶住船头的栏杆,凝神静思,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呢。当时若不是朝廷一再催促,他才不想现在就到重庆呢,何必受这等风Lang。再等等,等那个成都的赵尔丰和同志军打的差不多了,自己去收拾残局,岂不更好?来湖北上任之前,自己去面见了赋闲在家的袁世凯。袁世凯对自己分析了形势,一再强调,现在清zf正处在风雨飘摇之时,我们这帮人要少动多看,尽量和朝廷周旋。哎,原本想在湖北多呆一段时间,把湖广总督瑞澄挤走,没想这家伙和赵尔丰串通,不停的上奏朝廷,逼自己快速进川。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才给了自己两个标的军队(相当于两个团)。不过这样也好,这两标都是装备精良的新军,只要控zhì

好这批军队,将来仍然可以有所作为。自己新近果duàn

提拔了一批军官,怎么说自己对这些军官都还有知遇之恩,加上朝廷答yīng

了给足官兵的军饷,现在士气还算不错。不过没想到这样抽调了两千精兵入川后,武昌就造反了,看来你瑞澄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呀。现在国内形势变的更加的微妙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重庆好,何不就呆在重庆,即可攻又可守。

重庆城的轮廓渐渐清晰,果然是群山峻岭环抱之城,有龙腾虎跃之势。它会不会是我端方再次崛起之地呢?

十月十三日中午,云随水流,暖阳当空。真是好兆头!只见重庆朝天门码头旌旗展展,人头攒动,锣鼓轰天。每隔三尺都布有卫兵。周围围观的群众更是里三层,外三层,把小小的朝天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川东道道台、重庆知府,总兵以及川东道与重庆府大小文武官员毕恭毕敬在江边分列两边,恭候钦差大臣。

几艘轮船缓缓驶来,稳稳的停靠在朝天门码头。先是一队士兵,疾步跑上岸来。又是一队军官,小步跑上岸来,列在两边。锣鼓声一轰响,喇叭声一长鸣,只见钦差大臣端方,被兰呢大轿抬上岸来,前后跟随四位佩刀军官。他脚一落地,就顿显威严风雅之势。一身整洁的朝服,头上戴花翎顶戴,小撮胡须整整齐齐,双目温润有神,举手投足之间,舒缓自然。双手一拱,腰微微下弯,开口说道,“各位同仁,端方有礼了!”

两边官员齐声喊道,“恭候钦差大臣!”

端方缓缓抬起身来,在道台大人朱应基的介shào

下,一边又一边的给两边的官员回礼。

这一切都发生在杨庶堪,张培爵的眼皮底下。他们十多个人在长江的对岸,正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朝天门码头的一切。

杨庶堪踩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说道,“这个端方,以为自己真是救世主了,还威风凛凛的。我们马上就可以拿点颜色给你瞧瞧。”

旁边的朱之洪心领神会,往前靠了靠,说道,“我们去见他,与他好说歹说,他就是非进川不可。你既然敢来,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明天我去召集一些保路同志会的兄弟,捉弄捉弄他!”

张培爵站在旁边,也说道,“我们只有实行最后一个计划了。逼走他!让他感觉重庆就是一个火药桶,你不走,就炸死你!”

“叔痴,你和锡候,好好的演场戏给他看。不过,不要让兄弟们受伤。上次火狐行动的教xùn

,我们要好好的汲取。现在安掌门都在昏迷之中。”杨庶堪说道。

张培爵听了也是叹了口气,说道,“春发他们去,没有想到,清兵提前从长寿启程了,中途又刚好错过了。我都要怀疑——哎,加上我们去的人作战经验不足,死了十来个兄弟,又伤了几十个兄弟,真是可惜。”

站在临江位置的况春发,也正是懊恼之际。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树枝,说道,“都怪我,没有估计到情况发生了变化,还在张关等。幸好,师弟江崇南有勇有谋,在一线天抵挡了前面的清兵,才让师傅他们没有腹背受敌。”他随即折断了手里的树枝,狠狠的说道,“我会为师傅报仇的!”

“对了,青阳,那杨占奎三姨太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张培爵问道。

石青阳站在后面,说道,找了个装粪的车,捆在车底,带出了城,扔到长江里面去了。

杨庶堪放下望远镜,走出大岩石,一招手,把大伙又招了过来。又一一的布置任务。

当天的夜空,并无月色,崇崇夜幕之中,川东道台朱应基带了几个随从,偷偷来到了端方入住的通远门同业公会。

外面禀报,是川东道台大人求见。

端方自然也不敢怠慢,穿着整齐。取了花翎,一身便装出来迎接。寒暄了两句,他们就一起走进了正堂。一般而言,深夜拜访,都是有要事商量。

原来,朱应基是密告重庆知府钮传善和杨占奎私吞军饷,他加以劝阻,还被排挤。又说,钮传善无能,偌大个重庆,都被保路同志会掏空了,连巡防军里面都有很多是同情保路同志会的。这让端方想起了一个人,就是中午在朝天门码头恭候他的李湛阳。这个李湛阳是广东巡警道台,正好回重庆省亲。以前和他还有些熟络。他一想,何不明天假借圣旨,夺了杨占奎的兵权,任命李湛阳为巡防军的统领,以后也好为自己所用。这样砍了重庆知府的一个手膀,他也怕自己三分,同时也拉拢了川东道台,一箭双雕。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此时正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于是他告sù

朱应基,他得到圣上口谕,重新任命重庆的巡防军统领,免去杨占奎的重庆巡防军统领,改任李湛阳为重庆巡防军统领。

朱应基也明白,端方这招是敲山震虎。向自己的政敌狠狠的砍了一刀,同时自己也靠近了钦差大臣一步。临走时,叫下人,把面见钦差大臣的礼品奉上。

这是一个罐,是一个古董,元朝的青花瓷,叫鬼谷子下山大罐。这个罐素底宽圈足,直口短颈,唇口稍厚,溜肩圆腹,肩以下渐广,至腹部下渐收,至底微撇。主体纹饰为“鬼谷子下山图”。这个罐,制作异常精美,乃世见少有的极品。

一般人不懂,觉得这个罐和当今的罐并无两样,但是懂元青花的人,都知dào

这元青花,暗藏了九个谜团。端方是行家,一见这个青花瓷,双目顿时发出奇光异彩。他稳了稳自己欢喜的心情,说道,“朱大人,这等精品,定当是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朱应基当然也看出了端方的眼里兴奋,说道,“回大人,小的也就花了两百两白银。”

端方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两百两?当初我和张之洞大人抢一个小花瓶都是花了五百两,你这个还大了很多,还只说花了两百两?这东西,不拿八百两,怎么也说不过。”

朱大人心头一抖,说道,“大人眼力真准,这个是重庆大乡绅们一起凑的八百两白银。”

端方微微笑了笑,说道,“看来重庆真是富饶之地。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礼我暂且收下,以后代为奉给皇上。”话说回来,端方本是一个爱古董如命的人,鬼知dào

以后他是不是会献给皇上。俩人再客气了一番,朱应基才两步一回头的告辞。

第二天,十四日,钦差大人升堂。端方把朝廷对他的任命对在场的大小官员宣读了一遍。同时还传口谕,任命李湛阳为重庆巡防军的统领,免去杨占奎的统领之职,另行任命。两个任命,一个免职,着实让钦差大臣的威风淋漓尽致的展现无疑。随即听重庆的大小官员,汇报重庆的当前局势。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打鼓喊冤之声。

击鼓鸣冤,正是朱之洪和刘祖荫策划的一场戏。这些喊冤者,几十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头绑白布,身穿白衣,手举着木牌,跪在地上,稀里哗啦哭成一片,很是吸引周围老百姓的眼球。一个二个连哭带诉,敲锣打鼓状告四川总督赵尔丰制造的成都血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们的亲人平白无故的被乱枪打死,请青天大老爷给他们主持个公道。

其实这个事情,在奉节的时候,朱之洪和刘祖荫都已经给他说过了。他也打电报上奏了朝廷,朝廷回电说,他到了成都就暂行四川总督一职。所以,端方也有所思想准bèi

,心想,正好今天体现自己亲民爱民的一面。在众官员的拥簇下,仰首挺胸的来到了衙门口。

大声对下跪的民众许诺,只要他到了成都,他就会为大家主持公道。他是皇帝亲命的钦差大臣,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无论谁违法,他都严惩不贷,一定会还四川人民一个公道。他刚说完,准bèi

走。突然不知dào

从哪儿,一个炸弹扔到了他面前。

这颗炸弹落地一瞬间,上面的引线,冒着吱吱的火花,眼看就要串进火药之中。一个人影冲了出来,飞快的抓起炸弹扔了出去。

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轰的一身,炸弹在空中爆zhà

了。不过这炸弹很响,却威力不大。它其实不过是裹了几层纸,夹带了大量面粉的鞭炮。它在空中爆zhà

之后,四处弥漫着白白的面粉,弄的想抓人的清兵,四处看不到人。被炸到的官员,满脸的白面,一脸的惊恐。端方被士卫按倒在地,不过也沾了一身的面粉。他站起来,哈欠了几声,对刚才扔炸弹的人说道,“谢谢龙将军,我今天算是真zhèng

见识了你的身手,我看这世间的高手没有几人能出其右。不来不知dào

,一来才知dào

,这四川人也太刁蛮了!”他心里开始嘀咕着,看来重庆这个地方,不好呆呀。

第二十章 军饷

重庆的天气除了夏天热,冬天也是很冷的,夜风也是很干冷的。十月份风的天气,却是白天热,晚上起风。

当夜幕被拉下,端方又走了一天,会见了两个商社的团体。那些商人们都是极力维护川汉铁路私有化,磨破了嘴皮子,还是不能说服他们理解把铁路国有的意义。他使劲的咳嗽了几声,身体感觉越来越差,烦心的事却一点没有减少。偏房熬出的中药,难闻的味道串进了大堂,他准bèi

走出去,到院子透透空气。

一个黑影匆匆的跑来。端方抬头一看,来人正是自己的幕僚刘师培。当初能从孙中山身边挖来这样一位大将,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也是自己长期经营人脉所致。这位二十七八的年轻人,博闻强识,聪明敏捷,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刘师培一见端方,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大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端方刚走到院子的圆形拱门口,见刘师培的神色,也知dào

一定有什么突发大事。他的老练,他的稳重,是这些年轻人,远远不及的。他于是轻缓的说道,“申叔,别急,进屋慢慢谈。”

进的是书房,也就是一个六十个平方的空房,放了些木桌,木凳。这些木桌上放了很多文稿,一本《红楼梦》。还有一点,就是木桌上竟然放了五六个烛台,每烛台上各有五六支蜡烛。旁边也点了一圈香,不过这圈香再和傍屋煮的中医气味混杂,也闻不出来什么香味了。

刘师培一踏进书房,就说道,“大人,你知dào

吗?袁大人出山了!”

端方一听到这消息,果然面露喜色,言语间也带了几分兴奋,说道,“我这亲家公,果然是神机妙算。正在我的意料之中。这天下虽然说是朝廷的,可这军队可是我亲家公的。谁能指挥的动它?”

刘师培看到端方一脸的喜悦,凑近了说道,“大人,你看,这袁大人,下一步怎么走?”

端方又咳嗽了一下,用手捂了捂嘴,说道,“他出山应该是有条件的,上次我见到了他,和他彻夜长谈了一次。”

“条件?”

端方叹了叹气,说道,“是啊,其实你是了解我的。我的想法,也就是袁大帅的想法。这个国家,正处累卵之下,大厦将倾,唯独君主立宪,才能挽狂澜于既倒。他肯定会提出条件的。”

刘师培立kè

反应过来说道,“我估计,袁大帅会提出内阁负责制。他出面组阁。”

“这是当然,不过,事情也很困难。原来的内阁是假内阁,全是旗人。京城里还有良弼,溥伟、铁良等组织的宗社党。他们会出来捣乱。”端方说道。

“恩,肯定是困难了。大人,你意识到没有,现在我们也很困难呀。”刘师培显然在提醒端方。

端方走到桌子边,递给他一个纸条。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写的是“端要死在江南馆,方好抬出通远门。”刘师培读了出来,吸了一口冷气,再说道,“这是一个藏头诗,是写端方要死在重庆?”

端方微微笑了笑,说道,“这个重庆城,真是自由的很。这样的纸条都贴到了我的大门口上来了。我这几天看,重庆几乎所有人都反对铁路国有化,特别是那些地方官员。我看我们是危险的很。”

刘师培也是知dào

的,这几天他跟随钦差大臣,到了不少的地方。这些当地人,无不是人人反对铁路国有化,因为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都认捐了川汉铁路公司的股票。偏偏这个铁路公司,是一个从脚到头烂到底的公司,收了钱,公司的经理中饱私囊,那去买了美国的股票,买的股票又一落千丈。导致铁路迟迟不能动工。

刘师培很是清楚这一切,他说道,“大人,我们现在是两个标在和一个城市在战斗,四面都是敌人。特别是现在还有更危险的事!”他特地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更危险的事?你是说军饷?”端方吃惊道。

“对啊,大人。你想过没有,我们最多拖到下个月初,就必须要发军饷了。现在武汉那边,被革mìng

党占了,没有法发出军饷来。军心不稳,会造反的!我们现在刚好坐在一个火药桶上!”刘师培真不愧为聪明人,他指了问题关键所在。

端方听了也是立kè

满脸愁云,他放下了刚才的矜持,瞪大眼睛,虚心请教道,“那先生说,怎么办?可有什么好办法?”

刘师培来之前也是想了很久,他胸有成竹的说道,“办法到是有一个,不知dào

大人,肯不肯?”

“肯,肯,先生快说,我立马照办!”端方也不知dào

是什么办法,不过现在的危险,明眼人都知dào



“我们自己筹军饷!”刘师培回应道。

“那谁肯给我们那么多钱?”端方立kè

想到问题的关键。

“钱庄!”刘师培答道。

端方知dào

钱庄有钱,关键是凭什么给你,你是正规军,又不能去抢。

刘师培凑近端方的耳朵,小声嘀咕着,“大人,只要把你那十几箱古董抵押给钱庄,我们就有钱了。至少这样我们可以拖一个月。”

端方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是啊,申叔,果然厉害。我立马去办。”

刘师培又说道,“大人先别心急,明早去办,也来的急。不过依我看,重庆这边好像人人都瞪绿了眼睛,想造反。钱庄,未必会借给我们钱。耽误之急是,遣人到成都,和那边的钱庄取得联系,从成都借钱!”

端方哈哈大笑,说道,“申叔,考lǜ

问题,真是周全。分析的太好了,我一边差人去成都,和那边的钱庄谈。一边差人和重庆的这边谈。谁能借我们钱,我们就多给他些利息。”

刘师培再说,“所以,在没把古董交给钱庄抵押之前,最重yào

的事,就是保护好这批古董!”

“好,重兵把守!立kè

移入三十一标兵营!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端方拉着刘师培的手,快拨走出院子,高声喊道,“来人呀,传龙砌,龙将军!”

龙砌的住宿,此时正被两个黑衣人,盯住了。看到从龙砌带了十多匹马飞奔进入通远门同业公会。心想,深夜疾驰,一定有什么急事。他们蹑脚蹑手的在房屋瓦片上行走,偷偷接近了同业公会。那儿本来就有重兵把守,也不敢靠近,就在远处,爬上一棵高树,静悄悄的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原来,龙砌是带队来拉东西。共有十来箱东西,被抬出来。这些东西装上了两批马车,在龙砌卫队的押送下,被移进了临江门鄂军军营。

两黑人栽下面具,原来正是三原门的聂童和少保。聂童说道,“少保,师兄派我们来盯龙砌。真不知dào

他有何用意。”

少保回答道,“我怎么知dào

。一会儿回去就把今晚的事情直说就是了。”

聂童又说道,“我看那一批东西就是端方的古董!我们俩那有力量抢的了那些东西。”

少保没有反应过来,想也没有想,就说,“那我们回去喊师兄,一起抢?”

“你犯傻呀,叫师兄一起来抢,那还有我们的份?”聂童生气的说。

“那我们就回去了噻?”少保问道。

聂童并不想走,他盯着少保,说道,“小师弟,我有个去处,那儿有一群人,都是我的兄弟伙,我去叫起,我们一起想个办法,把这批古董弄到手。”

少保也不笨,问道,“现在看,那批古董都进了鄂军军营了,怎么抢的了?”

“他们自然有办法!”聂童说道,“你到底是想去,还是不去?”

少保也犹豫不决,想想那天在铁山上,聂童的一番话。又考lǜ

到聂童的在三原门中,也算是聪明人,论辈分,也是自己的师兄,就勉强答yīng

了。

他们纵身跳上来时的快马,向两路口方向疾驰而去。

黑幕中的两路口上清寺。是一座道教和佛家合二为一的一个寺院。这样的寺院在重庆算一大特色。估计是从《封神演义》和《西游记》的思想受了点影响。它依山脉而建,规模雄伟,大气。在夜色中,就像是一个蝎子倒挂在山峦之中。

聂童和少保停在寺院门口,纵身下马。聂童去敲了敲门,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道姑开的门,开门就问道,“施主从何处来?”

那聂童回答道,“从花果山水帘洞来!”

少保心想,进这个寺院,还要说这等奇怪的话。他以前大白天来过,也没有人这样说过。他那里知dào

,这是在对暗号呀。

进了上清寺,里面极黑,叫人心里发麻。走在石板路上,从脚凉到了头顶。那道姑手里的蜡台也是摇摇晃晃的。少保东张西望,觉得这个带路的女道姑,走的路线真是奇怪。一般人都是向大殿走,她呢?偏偏绕过大殿,又向山上爬了一段很幽深的路,来到了一个很小的庙宇前。

进了这个庙宇,才发xiàn

这个庙宇伸进了岩石之中。对面岩石上,雕刻了一个太上老君。那女道姑直接向太上老君走去,眼看就要撞上岩石了,那岩石自动后退了几米,开了一个门。他们进了门,结果门里面很明亮,插了很多烛火。少保看了看路,这个时候,路变成了向下走,螺旋的向下,每走一段距离,都雕有一个神像,这个神像做着不同的动作。不过越往向下走,这个神像越是异常怪异。

也不知dào

走了多久,大楷有十八个神像,就走了平路。他们又遇到一前,一后两个石门,那道姑用手推了前面的一个石门边的暗盒,后面的石门打开了。里面一下涌出一股很大的喧哗声和柴火被烧的皮拉啪啦的声音。他们进去后,发xiàn

了一个巨大的殿堂,有近一百人,在里面大口喝着酒,啃着肉。左边高出一米的台阶上,坐着一个道人和一个官人模样的俩个人。走近了一看那官人,少保大吃一惊:不正是原来的巡防军统领,杨占奎么?

第二十一章 黑龙洞

那杨占奎身边的道人,满头白发,加上白眉白须,拿着个拂尘,与杨占奎交头接耳说着什么。那道姑,正准bèi

快步走向那老道。聂童一把抓住她的左手,顿时觉得那道姑的手柔化细嫩冰凉。那道姑,一愠怒,右手就是一耳光扇了过来。

那聂童迎着道姑,而是上了一步,一把把道姑搂入怀里,在她耳根,轻佻的说道,“美人,你真美。可惜你误会了。我和玄风道长很熟,何必劳你去通报?”那道姑怎肯罢休,用力一跺脚,原想把聂童的脚狠狠跺一下,那奈聂童的动作更快,左右一叉就躲开了。接着道姑就是一个膝盖击向聂童两腿之间,那聂童一下放开道姑,跳出半米。紧接着,道姑冲上去,就是一个侧踢,直攻聂童的小腹。聂童往右一闪,又抓住了道姑的可爱的小脚。

旁边喝酒的几队人,突然被这两人的打斗吸引了。纷纷放下手里的酒肉,看到底怎么回事。明显,那道姑处于劣势,那高男人应对自如。

聂童把道姑的脚一转,道姑站立不稳,倒了下来。聂童正好一把接住倒下来的道姑,想凑着鼻子,去亲一下道姑的脸蛋。感觉一个黑影急速冲了过来,聂童一滚身子,闪到一米开外。

那黑影大喊道,“小子,你活腻了。色胆包天,竟然敢在这儿撒野!”

聂童定眼一看,是一个喝了酒,满脸通红的大汉。一身酒气,满脸的胡须,一对牛眼睛,衣服敞开着,裸露出毛茸茸的胸膛。

聂童哈哈大笑,说道,“我道是谁呢?不过就是震山虎,关东吧?”

那大汉也哈哈大笑,说道,“你竟然也听说过爷爷的名字,那就好,快给这个小道姑道个歉。爷爷今天就放过你。”

“道歉?道什么歉,你惹了爷爷我不好高兴,都还没有给我道歉呢,还跟谁道歉?有本事,就把你们的川东八怪,都喊起来。”

只听哗啦,哗啦的声音,突然冲过来七个人,把聂童一下围在中间。原来,这七个人的兵器,全部都套有一些圆环。流星锤,锁头刀,点头棍,判官笔,霸龙鞭,梅花抢,朝天钩。这些人,长的丑,不是偏瘦就是偏矮,唯一的一点就前臂肌肉特别发达。

聂童见这阵势,没有丝毫的害pà

,而是对站在外面的少保说道,去给我找个木棍来。

这群这才发xiàn

,站在门口的地方,还有一个傻乎乎的年轻人。这年轻人推开人群,在大殿里逛了一下,正好找了一根烧了半截的木棍。

聂童拿这根木棍,才发xiàn

木棍的头头处,还有一些快烧完的木炭。他用手摸了摸木炭,指头一下就留下了一些黑黑的炭灰。他把棍子立起,说道,“八个丑东西,除了我三原门的几个师兄,我都没有见过什么好功夫。这样吧,你们几个一起上,我用着木炭给你们画画眉。”

围他的七个人,加上关东,一听,好大的口气。相互一递眼神,同时攻了上来。

聂童的功夫果然功底深厚。一般说用棍的方法是要裹身。就是舞起棍来,把自己像蚕茧一样裹起来。那一种很好防守功夫,而真zhèng

玩棍玩的好的,是要把棍玩成无数个圈,对方来的兵器,就会被有韧性的棍,绞出去,留下很大的空档。川东八怪一攻来,只是一瞬间功夫,先接触聂童棍的长兵器都被绞脱了手。而短兵器,还没有到,就被聂童捅到身上。

也就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八个人,全抱着自己的脚或者手在地上痛的打滚。再看这八个人的脸,全被木炭划了一道道黑印。一旁的武林高手们见到此等功夫,都看的面面相觑。聂童用的棍全是当枪在用,直线的直捅最多,川东八怪,不是手被捅到,就是脚被捅伤。

正在大家惊讶之余,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哈哈,哈哈,聂老弟,多日不见,没想到功夫进步的这么快!”

大家都转过身去,看到台阶上的玄风道长,正站了起来,接着他轻飘飘的走过来。后面紧跟着魁梧的杨占奎。大家都闪开一条路的时候,这玄风道长,好像蹬了一下地,直接滑了过来。不到一哈气的功夫,就来到了聂童的面前。他平缓的说道,“今天聂老弟,不是来我黑龙洞,显摆你三原门的功夫吧?”

聂童也不慌不忙的说道,“道长,见笑了。我是来找当家的谈笔买卖的。”

“哈哈,哈哈,买卖先放一边。我们谈一下,到底是你三原门的功夫好,还是我们峨眉的功夫好!”玄风道长好像并不买账。

聂童邹了邹眉头,不以为然的说道,“功夫都差不多。就看谁练的好了。三原门也罢,峨眉也罢,少林也罢。功夫都有练的好的,练的不好的。”少保听的这话耳熟,怎么都像是师傅以前告sù

他们的原话。

玄风道长一捋胡须,说道,“真不愧是三原门安定邦的高徒,讲得头头是道的。今天既然你都在我的地盘上动武了,我们就比试比试。看谁的功夫练的好!”

“好,就过一招!一招见输赢!”聂童见道长实在是要比个高低,也就应下来。心想,我二十多岁的人,输在你五十年功底的峨眉第一手的手下,怎么也不丢脸。

俩人各退后一步,摆开架势。却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别比了。是钱重yào

,还是比武重yào

?”大家正准bèi

看一场好戏,却听见这个声音,心想,这下完了,这场戏又没得看了。因为刚才发话的是杨占奎!

玄风道人,把拂尘一扫,从半马桩站了起来。对聂童说道,算了,改天再比,先谈生意。聂童笑了笑,心想,看来还是这个钱重yào

些。

聂童招了招手,少保也跟了过去。俩人上了左边那个一米高的台阶,跟随玄风道人和杨占奎来到一间密室。

这密室中间是两米直径的大理石的大圆桌,周围一圈是一些上好红木做的圆木凳。周围的烛台都是用亮铜做的,还有一个大木柜立在里面,那木柜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木柜上立着一个西洋的大钟。这布置和外面的大殿相比,成了天壤之别。

聂童把他想盗取端方的古董的想法讲了一遍。

杨占奎静静的在一边听,并没有插话。等他说完,杨占奎说道,“聂老弟,端方带古董来。我也知dào

,可是,谁有那个本事去抢的到?”

“你们不是怕了吧?”聂童试探的问。

“怕?我们做这多年的买卖,何曾怕过?我在重庆经营了这么多年,每片瓦都熟悉的很,有什么好怕的。”杨占奎直言道。

聂童也知dào

,这几年杨占奎私底下做了黑道买卖,赚了不少钱。黑龙洞,这群强盗,就是杨占奎私下豢养的一群打手。只不过他没想到,端方一来,就免了他的职。这也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他有钱,他还怕以后买不了官?

玄风道长这个时候发话了,说道,“聂老弟,你刚才已经说了。现在端方已经把古董运入了鄂军兵营。那儿可是重兵把守,铜墙铁壁,谁去抢的了?”

杨占奎接过来说道,“天黑前,这批古董放在端方的同业公会里,十三太保轮流把守,我们都只有干瞪眼,何况现在更是加强了防备。”

这俩人的言语,其实就是表达了一致的想法。这个买卖做不得,因为太难做了。聂童聪明,他明白这俩人也极想要那批古董,就是不肯想出个好办法来。不过只要他们答yīng

去抢,办法是可以想的。

聂童看了俩人一眼,就拱手说道,“既然二位没有办法,那今天我就告辞了。”

杨占奎把手一摆,说道,“请!”

聂童缓缓起身,边走边说,“可惜呀,两位没有那个胆,我倒是拿了主意来,白跑一趟吆。”

杨占奎一听此话,立马冲到门口,满脸堆笑的说道,“老弟,一起发财,一起发财。你有好主意,我们慢慢谈,慢慢谈。”

第二十二章 谋事在人

四人又坐了下来。玄风道长走到那个香木柜子边,从中拿个地图出来。

杨占奎双手把地图摊开,说道,“老弟,你看,他们在临江门城外一百米,安营扎寨。我们飞也飞不去呀。”

聂童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靠近兵营,不被发xiàn

是极难的,何况那是十多个箱子,想拉走也是一大难事。如果硬攻,对方是一个标,一千号人,装备精良,无异于以卵击石,还不够对方塞牙缝。

聂童靠在椅子背上,没有看地图,说道,“我知dào

。我们不是过去了的吗。要这批东西,要动脑子,智取!”

杨占奎听着这话,也明白了三分。这个年轻人,还真有些名堂。平常自己的打手都是干些体力活儿,这个年轻人,还要干脑力活。他问道,“老弟,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了个主意吗?”

聂童站了起来,走到杨占奎身边,看了另外两人一眼,在杨占奎耳边说道,“用计!”

杨占奎又从旁边拉了个座位,挨着自己,说道,请坐。聂童又紧贴着杨占奎坐了下来,分析道,“东西进了兵营,对方一千号人守卫,拿的走吗?拿不走。”

“我们打个地道,到兵营。偷偷把箱子从地道运走,这样行不行?”玄风道长出主意道。

聂童看了一眼玄风道长,说道,“你一说,就是打地道。你这个洞洞,还不是当时张献忠入川的时候搞的。你还弄出地道来?更何况,重庆这个地全是岩石,等你打好了,都是猴年马月了。”

那玄风道长有点不服气了,说道,“照你说,天上去不了,地上也去不成。那有什么办法?要不我们下毒,把一群兵,毒死算了,然后我们大摇大摆的进去拿。”

聂童听了后,哈哈大笑,说道,“亏你还想的出来。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下三烂的招数。你自己想想,一千多人,都会被毒倒?你还有那么大的本事。你知dào

一个标有多少口锅吗?那么多锅,你一个一个去下毒吗?”

玄风道长被问的哑口无言。杨占奎见此,也是一脸的迷惑,说道,“那聂兄弟,你拿个办法出来。”

聂童接着说道,“我们拿不到手的原因就是对方人多,武器先进。只要这两个条件,解除了,我们就有机会了!”

玄风道长一下醒悟的样子,说道,“你是叫巡防军的炮队,把炮架在城墙上,一下把兵营给轰了?”

聂童又笑道,“哈哈,玄风道长你又在异想天开了?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玄风被这话,说的一下摸不着头脑了。

“你想,现在杨统领,已经不是统领了。他怎么调动的了军队。即便是他调动的了,也不敢轰鄂军呀,不想要狗命了吗?做这个事,必须是偷偷摸摸的。”聂童回答道。

杨占奎听聂童这么一说,觉得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肯动脑筋,不过说了这么多,办法还是没有。他又追问道,“老弟,你就把你的办法给我们直说了吧?”

聂童知dào

杨占奎也心急了,就说道,“我这样分析,是为了弄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们不慌乱,好一步一步走。”

少保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到师兄,确实有些名堂,几句话,就把这两个**湖给说服了。

杨占奎听出这个话来了,就是说,聂童心里的计划还是比较复杂,需yào

做很多事。以前的黑道买卖已经够复杂了,这次还要更加复杂,毕竟是笔大买卖。已经听说这批古董价值超过四万两白银,光那个毛公鼎都值两万两白银。

少保听着他们的谈话,并无多大的兴趣。他最感兴趣的是武功。刚才原以为可以看到师兄和玄风道长一争高下的,可这个杨占奎偏偏阻止了。那川东八个功夫,普普通通而已,若自己上,或许也能赢。这个老道的功夫就没有见过了,自己能赢吗?他想着这事,就没有听那三人的谈话了。等他回过神来,他听见玄风道长说道,“好计谋,真是无中生有!”

杨占奎接着说道,“好一个美人计!”

玄风道长再感叹的说,“还是连环计!”

师兄到底给他俩说了什么呢?都怪自己,想刚才的打斗一事上面去了,一走神,他们说的全没有听见。什么无中生有,什么美人计,什么连环计,都搞球不懂。

这个时候,聂童叮嘱道,“两位兄台,你们下面的事,一定要抓紧分头去办。我现在要赶回去,给大师兄交差了。”

要走了吗?果然聂童把手一拱,说道,希望这次能合zuò

愉快,一起发财。少保想,这下要原路返回了吧?那个下来的石梯,够难爬的。他和聂童正准bèi

从刚才进来的门出去。杨占奎说道,从这边走,结果密室后面还有一个门。从这个门出去,拐了几个弯就到了一个大的平台,这个平台下面十多米是江水,江面上有很多小船。原来这个黑龙洞是通长江的,这个地方真是走私的绝佳位置。

他们上了小船,顺江而行,很快就会到南岸。在那儿找个客店歇歇脚,明早再去见大师兄。听说,师傅也醒了,接着还要去看一下师傅。

这几天,同盟会这边也做了不少的工作,端方就是赖在重庆不走。当晚,同盟会派了一个人,匆匆赶到渝中区来龙巷天泰店。店长开门把他迎了进来,他低声说道,“东西还在不在?”店长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堆了很多书,来人在书里翻着什么。一会就找到了,在一本花名册里,夹着张地图,是张四川地图。这个来人就是三原门的况春发。他来取一张上午杨庶堪做了记号的四川地图。

这个天泰店,原来是同盟会的张树三在一九零五年开的,店中设了一个书报社,叫公书社。这个店有些特别,因为张树三是重庆少林派的顶尖高手,所以在店的后面有一跺围墙,围墙后面是一个大的坝子,是他平常教弟子所用。坝子后面有几间住房,其中一间就是公书社的房间,地方比较隐蔽,杨庶堪他们都爱在这个地方讨论事情。而晚上则转移到打铜街的孙家巷讨论事情,这样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前面得到消息,吴玉章,龙鸣剑,王天杰已经在四川荣县宣bù

独立,他们正在攻打成都。杨庶堪已经和他们取得了联系,他们昨天秘密派人送来了一张地图,上面有同志军的一个进攻路线图。他们希望重庆方面能想办法,拖住端方,别让他靠近成都。而张培爵的想法是,让一部分同志军攻打重庆的外围,把端方引出重庆,引到资州一带。这样重庆也可以像荣县一样,快速的宣bù

独立。这个进攻路线图,就是这批同志军攻打重庆的路线图。

杨庶堪和张培爵,张颐,石青阳几人都在打铜街十号。桌子上摆着一张重庆地图。没多久,况春发也快速的返回了。张培爵指着地图说道,“端方把两个标,放在两个不同的位置。一个在临江门,一个在菜园坝,一个在西,一个在东。若是同志打来了,他们一定会命令在西的三十二标迎战。三十二标这次只来了一个营,战斗力稍弱一点。不过里面也有不少我们同盟会的人。张颐,要快点去取得联系,让这部分人行动缓慢,和同志军只对峙,不进攻。”

大家伸过头来看,边听边思考着他的计划。

杨庶堪点头称是,不过他又提出一点,说道,“这样的话,仍然有三十一标的三个营在重庆。我们也不敢独立。我想最好是这样,来到的同志军打凶一点,让三十二标的人,要求三十一标增援。”

张培爵又提出一点,“端方一个营的战斗力,已经非常强了,同志军一碰就会崩溃,怎么他们会叫三十一标增援呢?”

杨庶堪说道,“这就看三十二标里面的同盟会员怎么做了。若是他们事先约好,一开战就邀约逃跑,必定对军心影响很大。三十二标的长官必定会请求端方增援的。”

张培爵想了一下,也觉得有些道理。他转过身去,对一边的张颐如此如此交代了一番。张颐走之前,张培爵特地交代,此事要秘密进行,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大战在即,到底端方会怎样应对呢?

第二十三章 鄂军兵营

天蒙蒙亮,太阳露出半边脸,随即被云彩挡了,射出的光穿过厚厚的云彩,羞答答的照在临江门的鄂军兵营上。门前站岗的士兵,站了半夜了,疲惫的往营里面望了望。很多士兵已经被哨子叫醒,开始了晨练。而换岗的士兵,还迟迟未来。

这个兵营真大,除了借用老百姓的一些民房。还在山坡上搭了一些帐篷。重庆这个地方尽是山,想找一块平坝都难,士兵的操练都是围着山坡跑,跑上去,又跑下来,原本就不习惯的鄂军士兵,累得不停的喘气。

外面,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看上去很年迈的老人,推拉着一车菜,费劲的来到兵营的门口。

两个正期待换岗的士兵,一把拦住了他们。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那姑娘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这住他们车的士兵,温柔的说道,“兵哥哥,我们是来送菜的。”

拦他们的士兵,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好听的女人声音了,语气也软了下来,说道,“小妹子,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呢?”

卖菜的姑娘听见这话,皱了眉头,瘪着嘴,伤感的说道,“昨天给你们送菜的李二娃是我哥,他,他,——生病了。”说着说着,流露出了几分心酸。看到这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愁容,这两个士兵更是心软了下来。她如此瘦弱,又是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拉一大车菜。真是可怜,狠不得,自己上去帮他们推一把。两士兵立kè

把她们放了进去,傻呆呆的看着那姑娘的身影,那姑娘的身材,嘿嘿,可不是一般的好!

这俩人,并不知dào

厨房在哪儿,所以一路问着走。路都是上坡路,菜又多,搬了一会儿,就搬不动了。老人做在台阶上歇了歇气,向这兵营的四周望了一下,还真是房子多,帐篷也多,那人一定也多了。一对士兵,在晨练中,跑了过来。那姑娘正端着一篓菜,突然叫了一声,“哎哟,我的脚好痛。”那些士兵是在跑步,突然听见一个有磁性的女人声音,全都把目光聚焦到了这姑娘身上。她又叫,脚痛。领队的哨长,先停了下来,背后的士兵跟着围了上去,一看这姑娘。真是一个大美人!

圆圆的脸蛋,脸蛋上还有些红晕。一张樱桃小嘴,高挺的鼻梁,水汪汪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再看她的身材,凹凸有致,丰ru肥臀,纤细的小蛮腰,修长的玉腿。几个士兵接连吞了几下口水,怎么这样一个大美人在运菜,还在这儿叫脚痛呢。已经很久没见过好kàn

的女人了,一个个春心涌动,纷纷向哨子请求帮她运菜。那哨子正在为难,却听那女子说道,“兵哥哥,真是谢谢你们了,我只是扭了一下脚,现在痛的厉害。如果你们忙,就去忙吧,别管我。”此话听了,更让人动恻隐之心。一个士兵不顾一切,冲到那姑娘的面前,温柔的说道,“小妹,你脚痛吧,哥帮你运菜。现在哥看一下你的脚伤的怎样了?”

那姑娘皱起眉头,脱下鞋子,露出一只白白嫩嫩的三寸金莲。这群士兵大吃一惊,这脚可真是玲珑呀。她指了指她的脚腕,果然有些红肿,面前的那个士兵就大胆的用手去摸她的脚腕。她尽情叫了起来,那叫声,可以说是痛的叫声,却很有技巧,听起来缠缠绵绵的,听的这群士兵钻心的痒,像无数只蚂蚁爬在脚板心上。其中的几个士兵,怎么也忍不住了,也冲上前去摸这姑娘的腿,姑娘变了叫声,大声尖叫了起来,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哨长马上吹哨,冲上去,把这些士兵一个个拉开。大声训斥道,“没见过女人吗?一个个都想去占人家大姑娘的便宜。一点王法都没有了!”指着那几人说,“你们几个去帮着把菜搬进厨房!”

那女子坐在地上,不吭声了,眼泪悄悄的流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泪花,留下的士兵们看着,都觉得心碎。那白发老头,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叹气的说道,“真是造孽吆,造孽吆。”无奈的摇着头。哨长,见这个场面,感觉问题似乎还有点严重。现在必须先安抚一下这爷儿俩,若闹到标统那儿,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那些士兵几下就忙完了。哨长的好言好语,这爷儿俩也平静了下来。正准bèi

赶这群士兵离开,那姑娘用手摸了摸手腕,尖声叫到,“糟糕,我的手镯不见了。我的手镯不见了!那是妈妈临终前,留给我的!”一时间,那女子像是失控了,有点疯癫,大声的喊了起来。这完全让在场的士兵始料未及,一个二个目瞪口呆,一直没有注意手镯呀,怎么手镯不见了?谁拿的?

那姑娘大声的哭泣道,“我手镯呀,我的妈呀。你怎么不见了呀。不见了呀——”她眼里的泪水,稀里哗啦的,像瀑布一样飞溅。整个军营,一下闹起这么大的动静,像炸开了锅。营里其他的士兵,纷纷跑了过来,向周围的人打听是怎么回事。一打听,还真是一个麻烦事,刚才摸姑娘的那几个士兵,都忙着去摸脚去了,没有谁注意这姑娘手上的手镯。到底是哪个拿的手镯,没有人能说清楚呀。这几个士兵,现在感到心里发麻了。

督队官陈镇藩带兵先到,听了事情的原委,立kè

下令把这一排人全绑了起来。刚才摸脚的几个士兵和这爷儿俩一起送到标统曾广大处,听候发落。

标统曾广大此时正在营帐里,看小说《红楼梦》,他才从端方那儿借的。他是端方新近提拔的三十二标统领,号福田。新近被提拔,少威望,军中士兵多有不服。最不服的就是督队官陈镇藩。此方,绑了人来,叫自己发落,真是左右为难。

按理说,事情并不大。掉了个手镯而已,大不了叫这群士兵陪点钱,就行了。关键是前面摸脚一事,会被误认为是调戏妇女,传出去,不好听。先问了这个姑娘到底带了手镯来没有。这个姑娘泪花花的,一口咬定是带了手镯进来的。果然这姑娘妩媚动人,举手投足间,带有几分轻佻。端详那女子的美貌,自己都有一种春潮上涌的感觉。行军打仗多年,沾女人时间太少,见了世间漂亮女子,谁又不动心呢?这几个士兵的举动,其实也在情理之中。真想从轻发落。厉声呵斥这些士兵,全说没有拿手镯,看表情,还真像是受了冤枉。不过这女子言之凿凿,不好办呀。

他想了又想,最终下令把这几个士兵痛打五十大板,通报全标,引以为戒。再慢慢和这对爷儿俩谈手镯的事,若他们同意,就赔些钱,把事情了断了。

曾统领把其它人请出自己的营帐,带着爷儿俩来到后屋。刚才询问的时候,确实看到这姑娘捂住她的脚腕,不时发出嗤嗤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皱眉头,一定是崴的不轻。叫军队里的军医来看看,也好表示自己的善意,一会儿谈赔钱的事,也顺利些。

这次随队的军医,也是一个年轻的军医,不过二十岁出头。他一来,这女子,就显露害pà

的样子,心有余悸的说道,不劳兵哥哥麻烦了,只要给些跌打损伤的药酒就行,他们自己涂抹。曾统领一想,也许是刚才她受惊了吧,不愿接触年轻士兵。也就顺了那女子的意思,命令军医留下了一瓶正骨水。

军医走后,曾统领就说道,“小妹,这群士兵是我管教不严,责任在我。你的这个手镯,我也命令人找了,没有找到,不如你开个价,我赔你个手镯。”

那白发的老人,咳嗽了起来,说道,“哎,可怜我们爷儿俩,在外面漂泊,无依无靠。今天真是苍天有眼,遇到曾大人,这样通情达理的人。”

那女子听见这话,竟然又流下了眼泪,活生生一个楚楚动人泪美人。她把鞋脱了,再次露出了雪白的小脚。脚腕上确实有些红肿。她伸了伸脚,一条修长的玉腿展现无遗。这些动作全然不当曾统领在场。她卷曲起脚,打开正骨水,用纤纤玉手轻揉脚裸。曾统领并未长期接触过女子,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动作撩人。这女子一会儿就低下了头,痛的轻轻的叫了起来。曾大人一时间也被这女子的一系列的举动吸引了,走了神。

那老人又咳嗽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竟然这个老人说,他想出去一会,上个厕所。曾大人,把手一挥,你自己去吧。

那女子抬起头来,见曾大人也是有点失神,就说道,“曾大人,能不能,帮我揉一揉。”

曾广大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拿起药酒,轻轻揉着这女子的脚裸。这女子趁机靠了过来,把头搭在曾广大的肩头。一阵女人体香,顿时扑进曾广大的鼻子,还有肩头女人的体温,一下都让曾广大心跳飞快的加速,他一只手轻揉着脚裸,一只手就去搂抱那女子。那女子,索性一下扑了上去,把曾广大抱在怀里,紧贴着他满脸胡须的脸。

就在曾广大手忙脚乱的,准bèi

进一步发起进攻的时候,外面传来哨兵的喊叫,“龙大人,龙将军求见!”

他一下惊醒,一把推开这个女子。才发xiàn

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自己和这女子,衣服都解开了一半,他急忙整理衣服,去见龙砌。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心想,女人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好久都没有接触了,真是妙不可言。不过这事,千万不能让外面的人知dào

,更不能让龙砌知dào



走到前屋,一见龙砌,才知dào

,有重yào

军情。探子来报,有同志军两路向重庆移动。端方命令他派一个营去伏击其中一路同志军。另外,龙砌这次来,是为了提走寄放在这儿的十几箱东西,并且还要借一个排的士兵,押送这批物品赶往成都。

第二十四章 九龙客栈

中午暖阳悬空,云彩四处飘散。成渝道上,出重庆的第一站浮图关,往往的行人和平时并无两样,依旧是二十六块3米多的石碑,像二十六个威风凛凛的武士站立在道路的两旁,每隔100米,又有一座雕龙飞凤的牌坊。共七个牌坊,沿山而立,气势磅礴,威严屹立。来往行人断断续续,有的挑着担子,有的背着竹篓,还有一些在路旁卖一些红薯,或者凉茶。

两匹高头大马上骑着俩个全身黑衣的人,一个是年轻貌美的女子,用黑头巾挡住了半边脸。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翁,白白的胡须在黑色衣服的映衬下,格外引人注目。就在通过城门的一刹那,他们眼里射出了利剑一般的光芒。俩人一扬鞭,打在马屁股上,老翁大喊道,“驾,去走马镇!”

走马镇,成渝道,第一镇。

深山,绿草,风吹,路遥。进镇的石板路都是正方形,一米来宽,路宽有三块石板,石板中间密密的长出了一寸高的杂草。不断的听见有马蹄声打在这些石板上,梆梆的作响。两黑衣人快马加鞭,跑出了近两个时辰,远远的看见了走马镇最具标志的建筑,两座三层翘角的牌坊。牌坊下,零零星星有几个骑马的人,这些人,看样子都是进镇,而出镇的人,一个也没有。俩人正要扬鞭冲过去,突然听见后面两匹马以更快的速度飞驰而来。也不知dào

从哪儿来的两匹马,一下冲到自己前面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俩人正是先前的三原门的两大弟子,聂童和少保。聂童依旧是背着他的方天画戟,少保背着大砍刀,还穿着一身的皮甲。

聂童盯着那貌美的女子,轻笑着说道,“十娘,多日不见,越来越漂亮了。”边说边驾着马,慢慢的靠近那年轻女子。

那年轻女子尖声尖语的说道,“哎呀,没想到,堂堂三原门的七弟子,也对不义之财敢兴趣!”

聂童哈哈大笑,眼光游走在那女子身上,继xù

慢慢的靠近,用鼻子嗅了嗅,轻蔑的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不过,我可是看你看得比财还重yào

吆,哈哈哈——”

那白头老翁,这个时候发话了,“聂兄弟,要调情也要选个地方。这儿不方便,不如我们先进了镇再说。”

聂童看了一眼那老翁,说道,“玄风道长,你们这一行,定是带了什么好消息吧?”

玄风道长看着聂童说道,“进着镇再说,这事恐怕还得合计合计。”

少保一听此话,掉头就走。聂童心想,这个师弟真是个急性子。他一鞭打在那女子的马屁股上,喊道,“走,美人,我们一起走。到手后,我那份全给你!驾,进镇!”

四匹马飞驰在石板路上,像鼓点一样的敲打着这驿道。顷刻之间就奔到了第一座牌坊下。那牌坊上刻有四个斗大的字“出入平安”。正准bèi

进镇,前面五六只长枪冲了出来,直直的瞄准着他们。

一个满脸胡茬的人提着朴刀走了出来,高声吼到,“各位兄弟,先回答我,天龙斗地虎。”

玄风道长一听,怒气就来了,凶道,“关东,你个猪脑壳,你难道不认识我们几个,还对什么暗号?”

关东把他手里的朴刀抖了抖,上面的九个铁环叮叮当当作响。他一横刀说道,“老大说了,今天对不上暗号的,全部乱枪打死!”

玄风道长不得不叹了口气。聂童斜过身子,讥讽的说道,“老头,这还不是当初你编的,难道忘了?”

十娘提着马缰绳,摇着马走出来,对关东说道,“宝塔镇河妖。我可以先进去了吧?把他们三个关在外面。”

这几个人才把枪放下,玄风道长,骑到关东的面前,说道,“你这个猪头,都不知dào

灵活灵活。我知dào

也不告sù

你。告sù

我,他们是不是在九龙客栈?”

“对头,还是九龙客栈!”

进镇是更大的石板路,每块石板近两米宽,不过就两块石板拼在一起,不断向前延伸。两边全是房子,房子均是两层房。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家家户户房门紧锁。

九龙客栈,大客栈。走进镇,右拐三百米,就能见到这独特的客栈。两棵大柳树,两对大石狮,外面一圈两层楼,前后一百米长。一楼最下面的部分,全部是石头垒起的,更像是一个城墙的部分,不过也可能就是推了一部分老城墙后,建在上面的。那直面的二楼好像有一些异样,窗子都是微微开起的,露了一条缝。按刚才进镇的经验判断,估计里面有枪手。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喧嚣声。

他们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一个长相极丑的中年人开的门,那人问道,“各位是住店还是打尖?”

聂童干脆回答道,“我们是来吃莫火的(重庆话,白吃的)。”一推门就冲了进去。

那开门人,见这人这么粗鲁,极生气,冲聂童的膝弯就一脚猛的踢去。聂童有了防备,一抽背上的方天画戟,一划就把那人踢过来的鞋头削断了,露出五个光脚丫。然后瞪起眼睛对那人吼到,“滚一边去,免的让老子见到你心烦。”

那人一吹口哨,二楼果然伸出十多把长枪。紧接着,从里面又冲出来一些带枪的人。

玄风道长站了出来,喊道,“别闹了,快进去叫老板,说玄风道长有重yào

的情报。”

这一下,又从里面冲出了近一百人。全都带着兵器,身穿各式各样的衣服,显然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快请玄风道长!”

这些人才让开一条道,四个**摇大摆的走进去。

大厅正面一个虎皮大椅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健硕的中年人,原巡防军统领杨占奎。

杨占奎两边有两排椅子,全坐满了人,外貌上看都是一些贼眉鼠眼的人。这些人的眼里,全透出一股凌厉的杀气,看来均非善辈。

这些人有的认识玄风道长,举起手来,拱了拱手,以示打个招呼。

杨占奎走下来,把手一伸,对在场的人介shào

到,“各位兄弟,我给大家介shào

一下这四位鼎鼎有名的朋友。千腿蜈蚣,玄风道长。Lang里飞花,傅十娘。啸天云豹,聂童。金龟铁甲,古少保。”

杨占奎话音刚落,后面就有一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声说到失敬。那人,高近两米,体壮腰圆,手臂粗如梧桐树。酸溜溜的说道,“没有想到你们三原门的人,还有力qì

来走马镇凑热闹?”

聂童认得此人,正是重庆洪门掌门,曾天烈。显然这号称重庆第一门的洪门,比起三原门来,说话要粗大一些。他这样说,无非就是暗指三原门在铁山一战损失惨重。

聂童也不客气,把手一拱,说道,“曾老前辈,无非就是指我三原门在铁山一战损兵折将而已。这有什么关系,我们二三十个人,抵挡上百清兵,受点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哼,二三十人,抵挡上百清兵?聂小弟,你吹牛吧?你们是一百多弟子打别人二三十个清兵吧?”曾天烈不以为然的说道。

聂童转过身来,对在座的高声说道,“我三原门,赤手空拳去拼全副武装的鄂军,全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试问,在重庆,除了我们三原门,谁还有那个气魄?这次,我就是带着三原门的这股精神来,把端方那些收刮的民间宝贝抢回来,希望大家能精诚合zuò

。”

曾天烈听到此话,更不服气。心想,你聂童在三原门也就是个小字辈,还在这儿装大。三原门高手,号称七上八下,你不过就是排名第七的人,还在这儿拽昏了。他正要反驳聂童的一番话,被杨占奎阻止了。

杨占奎走回到自己的头把交椅上,又叫人搬来了四把椅子,请来的四人入座。开始问起,玄风道长和傅十娘到鄂军军营打听消息的事。

当傅十娘说道,龙砌会带队押送古董到成都一事时。众人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龙砌带队,十三太保,个个武艺高强,在座的武林高手一起围攻,也未必能胜,再说还有一个排的士兵保护,抢到手的难道非常大。喜的是,他们送这批货到成都,必经过走马镇,在走马镇抢,搞偷袭,还是有机会成功的。

听完傅十娘的话,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杨占奎也想了想,知dào

此事难道很大,不过已经发了英雄贴给这些黑道上的人。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了,唯有想个好的伏击计划。杨占奎这个时候,很想再听听聂童的想法,当初就是这个聂童把他卷入这个劫案之中的,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聂童听完傅十娘的话,立kè

站了起来。高声喊道,“各位兄弟,静一下,听兄弟一言。”

下面的人停止了议论,看这个小子想说什么。

聂童充满自信的走在大堂中间,分析道,“鄂军这批人,并不是坚不可摧的。龙砌,功夫极高,当初一个人战胜了我的两个师爷。不过,今天有我,我的师弟,还有曾掌门,三英战吕布,还怕赢不了他。另外,洪门的五大金刚,想必也来了吧,会门的六鬼头,化门的四大柱,赵门的三大锤,都来了的吧,再加上川东八怪,凉山十二仙,江南四君子,这么多武林高手,还怕剩下的十二个人?”

大家一心算,这余下的十二太保,用刚才点名的四十二个人对付,近一比四,还怕么?那一排的士兵就不过四十人,这儿怎么也有近两百人,更不用怕了。听聂童的话,想到此,个个信心百倍。

聂童继xù

说道,“大家再听我说。上次我们三原门和鄂军有过一战,那个时候,我们没有经验,中了他们的圈套。这次汲取教xùn

,定不再犯上次的错误。务必杀无赦,押送古董的人,一个都不留,休想逃出走马镇!”

杨占奎听完聂童的话,吃了一个定心丸。敌在明,我在暗,这么多武林高手,还怕你龙砌到了两百米走马镇,能飞出去?他哈哈大笑,连声赞许聂童有勇有谋。挺起身来,大叫厨房准bèi

饭菜,今天好好吃一顿,明天龙砌就到,杀他个人仰马翻,那批古董,插翅也难飞。

第二十五章 血战走马镇

九龙客栈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块大块的肉,大声大气的笑,把一个近五亩地大小的客栈闹的喧翻了天。

大堂内摆了整整十桌酒菜。杨占奎端起一杯五粮液走到一个花白胡子老头面前,说道,“镇长,我这个九龙客栈能生意兴隆,全靠了你撑腰。这明天的事,你听我的,我包你子子孙孙都享荣华富贵!这一杯,来,我敬你!”

那镇长颤颤巍巍的端着酒,说道,“统领大人的事,我们照办就是了。”当然他没有得到消息,杨占奎已经被革职了。

“好,痛快!明天一群土匪,要从我们走马镇过,我已经得到皇上的旨意,务必在走马镇,全歼此等十恶不赦的土匪。为了保证此等任务顺利完成,我还请了一些道上的朋友来助阵。镇长,若能带领全镇人民,做成此事,我将奏明圣上,嘉奖全镇,免去全镇十年的赋税!”杨占奎振振有词的对镇长说道。

“那,那,好。那,好。我代表全镇人民敬统领大人一杯。”老镇长吞吞吐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占奎哈哈大笑,心想,这重庆地盘还是我的。知府大人也是我的结拜兄弟,做成此票,再到京城疏通疏通关系,这重庆的总兵,也会是我的!

杨占奎正笑着,一个壮汉,飞奔过来。

“报gào

统领大人!有重yào

情报!”那壮汉大声叫道。

杨占奎使了个眼神,那壮汉就跟着他进了后院。听了这壮汉的报gào

后,杨占奎邹了眉头,将信将疑的说道,“哦,有这么多士兵来了?”

那壮汉说道,“不会错,应该有一千人。全穿着新式军装。”

“这么多军人,是鄂军无疑了。两千多鄂军,先出来了一千。重庆还余了一千。这个样子,有点不对头呀。”杨占奎是带兵之人,深深知dào

大军移动一定是有大行动的。出重庆城一千,也就意味着那一千也很可能短期之内会移动。

壮汉看到杨占奎的缄默,杨占奎想了一会,一对大眼睛又回过神来。壮汉继xù

说道,“大人,还有一事,我也打听到了消息!”

杨占奎眼里顿时闪出了一丝光芒,急切的问道,“找到了三姨太吗?”

壮汉凑近了杨占奎的耳朵,小声说道,“听说被石青阳那帮人杀了。尸体被丢掉江里面去了。”

杨占奎听到此话,大惊失色,脸色像猪肝一样青。一甩辫子,把辫子咬在嘴里,双目放出阴黑的杀气,一起腿,把一边的假山踢落一大块。恶狠狠的说道,“杀妻之仇,不共戴天!我要杀了你们姓石的全家!”

壮汉立kè

安慰道,“大人,现在还不是时候啊。这一票做完,我们再计划除掉这个胆大包天的龟孙子。”

杨占奎转过身来,眼睛有一点湿润,继xù

问道,“那我二弟呢?也——”

那壮汉点点头。

杨占奎牙齿顿时上下格格的颤抖起来,感到天旋地转。想说又说不出来,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开始,我还——以为他们——私奔了呢。真冤枉了——我的二弟。”说着说着,眼里堆满了泪水。

这边聂童和玄风道长,刚才看到杨占奎进了后屋。也猜到有什么重yào

的军情。说了半天,这杨占奎也没有出来,难道真是很为难吗?聂童叫上玄风道长,也走进了后院。

杨占奎见二人进来,立kè

擦拭了眼睛。稳定了一下情绪,走过去,对他俩说道,“探子来报,鄂军有一千人朝走马镇移动,估计一个时辰后就到。”

玄风道长脸色大变,惊恐的问道,“难道我们的事,走露了风声?端方派大军来围剿我们了?”

杨占奎反而冷静的说道,“动用一千人来围剿我们,太Lang费了。真是围剿我们,用二百人就够了。很可能是端方他们要开拔出重庆,进攻成都了。”

聂童听到杨占奎的话,立kè

产生了一点疑问,问道,“那他们会不会把古董也一起带上了?”

杨占奎没有立kè

回答,他心里也没有数。只是听玄风道长和傅十娘说,龙砌带队过来,没有说其它的。

玄风道长恍然大悟说道,“我在后面听见,好像说,有一队同志军向重庆靠拢,三十一标,派了一个营去伏击他们。”

杨占奎纠正道,“一千人,应该是两个营以上的兵力。可以判断,是大部队开拔出重庆。如果你真没有听错,派龙砌押运,那批货应该不会在这批军队中。”

聂童在一边并没有说话,他想了想说道,这样最好。如此如此的给他俩说了一番。玄风道长和傅十娘立kè

快马冲出了走马镇。杨占奎带领道上的江湖朋友立kè

撤离到不远的回龙镇。聂童和少保,杨占奎的一批管店的伙计留守在走马镇。

果然一个时辰后,两个营开进了走马镇。营里的一批军官要求住店,这样九龙客栈里,住进了一批鄂军军官。多数士兵在走马镇附近搭起了顺军帐篷。聂童装成是这个店的老板,少保则装成是一个伙计。和这批军官一阵闲聊,还打听到不少消息。

原来,上面不断的催促他们进攻成都。端方才很不情愿的先调出了一部分军队。这批鄂军在重庆很不习惯,并无打仗的意愿,中午就命令了开拔,到了下午四点才磨磨蹭蹭的走出来。只是想在走马镇休息一个晚上再走。

聂童想了想,心里却担忧了起来。如果这批鄂军明天很晚才出走马镇,那么龙砌的车队就到了,该怎么伏击?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唯有明天见机行事了。

幸运的是,一大早,就有端方从重庆来的士兵,催促这两营军队上路,到资中附近配合行动。

聂童立kè

召集杨占奎的人马回来。在走马镇选好位置,进行埋伏。

鄂军前脚才走,玄风道长和傅十娘赶了回来,说道,他们得到了情报,龙砌的大队人马,在半个时辰后就到走马镇。

龙砌此行低调。所有的人,并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的百姓衣服。骑着马,带着兵器。他们更聪明的是,选了重庆的威远镖局几个人带领。十几匹马车全插着威远镖局的旗帜。

威远镖局,是重庆八卦掌董其远的镖局。董其远江湖上人称,如来神掌,在西南镖界,赫赫有名。端方此次选他们押镖,也在情理之中。

这队人马,现在看是由三部分人组成。威远镖局三个人,带队的是董其远的大弟子,范冬青,另请有马车夫十五人。龙砌的十三太保和鄂军的一个排,四十人。整个队伍不过七十人左右。这已经是个极为庞大的队伍了,在西南这样的押镖队伍是极其少见的。

进了走马镇,范冬青感觉有些奇怪。这来来往往,上百次押镖,经过走马镇都是热热闹闹的。今天怎么没有几个人呢?再看两边的房屋,虽然都是开了门的,不过生意很冷清。最可疑的是女人比平时少了很多,几乎就见不到一个。他职业的本能告sù

他,这一定有问题,不过谁敢对鄂军的东西动手脚呢?他想不出来。于是报gào

了龙砌,情况有些异常,要加倍小心。

龙砌当即下令,所有人子弹上膛,随时准bèi

战斗。二十个士兵立kè

冲到前面开路,二十个士兵押后,所有的人都端着枪,上下左右扫描。十三太保们都拿起了自己的火枪,左盼右顾,一旦有什么情况,杀无赦。

更奇怪的事情来了。这样端着枪,高度戒备状态进镇,镇里的人竟然没有什么反应。来来往往的几个镇上的几个行人,只是停下来靠边站,没有什么过大反应。这还不说,开店的人见此,也没有任何的恐慌。范冬青感到心里一阵发麻,今天走马镇像是一座鬼镇!

一队人马谨小慎微的过镇,过眼看还有一百米,就要出镇口。轰的一声,一根巨型木柱子哄哄哄的滚了过来。有**喊,“有袭击!”

一刹那,两边的房屋关上了门。一根又一根的大型滚木像一群野猪擂了过来。

“全部后撤!”龙砌大叫。

所有的人都急拉马缰,马一阵阵嘶鸣,前腿不停的乱踢,眼里显出巨大的惊恐。

“快撤,快撤,——”当官的急切的催促士兵。

晚了,马车在街道内无法掉头,急死人了。

砰砰砰砰,一阵枪响。

街道两旁的楼房,伸出来很多长枪,像雨点一样打过来。顷刻之间就有五六个士兵被击倒。好在,刚才已经有了准bèi

,这些士兵反击很迅速,接连不断的击中楼上的枪手。在牺牲了十来个士兵后,二楼的火力被压制了下去。

回头看,十五个马车夫早跑的无影无踪了。麻烦了,货谁来运?

“大哥,我来驾马车!”其中一个健壮的年轻人自告奋勇的吼道。这人正是十三太保里的走风刀,袁淼。

一会儿,范冬青驾马冲过来,对龙砌说道,“大人,那边有个九龙客栈。前面有个大平坝,我们可以在那儿掉头。”

“好,到前面掉头回去!”龙砌下令。

十三太保,十二个去驾马车,缓缓向九龙客栈移动。在九龙客栈的大平坝上,才转过去第五匹马车。轰的一声巨响,一颗炸弹在马队里像落地雷一样炸开。那被炸的一匹马发出一声惨叫,嘴里不停的往外喷血。

前面的客栈,一个接着一个的炸弹飞了出来。在阵阵巨响声中,马被炸的血肉横飞,没有炸到的也在不停的嘶叫,猛力的挣脱缰绳。十二个兄弟,有的也被炸弹炸伤,纷纷弃马,带着自己的武器,躲在了屋檐底下。

“大哥,只有冲出去。”其中一个壮汉大叫道。

“好,二弟,三弟,你们回重庆。我们守在这儿。”龙砌命令道。

两个壮汉逮住两匹快马,飞身跃上马背,掉头冲向街口。他们眼看就要出街口,一大队人马排山倒海似的向他们冲了过来。两边街道的枪手,又重新举起了枪,乒乒乓乓乱枪打来。

“大哥,我们拼了!”刚才的两壮汉一声大吼,冲进了迎面而来的马队。

第二十六章 血战走马镇(中)

这两壮汉果然厉害,一人拿起双刀,稀里哗啦就是一阵砍,在人堆中,就像划过了几道闪电,手起刀落,接连砍翻五六人。另一个,舞起狼牙棍,像旋风一般扫过来,几下就旋翻了数人。俩人的马顿时卷起阵阵尘土,把飞溅的鲜血一块一块的搅合在一起。

杨占奎带着黑面纱,在街口外一个高处,对洪门的曾天烈说道,“拿双刀那个,就是十三太保里的老二,双刀王,姚志三。使狼牙棒那个,是老三,人称鬼云头,丁旗云。曾兄,派你的五大高徒,去对付,怎样?”

曾天烈心想,我洪门在重庆鼎鼎有名,那可不是吹牛吹出来的,都是打出来的。十三太保又怎样,现在不过就俩人,我还怕收拾不了你?好,今天就先让我洪门,露一手给你瞧瞧。刚想开口,一个人冲了出来,喊道,“什么JB高手,我先去会一会。”一溜烟的功夫,一个敦厚矮壮的小子像飓风一般冲进了厮杀之地。

姚志三刚从马队中砍翻了数人冲出重围,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大刀破风就冲了过来。姚志三头一埋,锋利的刀尖沙的一下就把他的长辫子割了下来。他左手一扬,一把刀划了弧线反抽过去。那人的长刀一卷,他根本握不住单刀,一下就被卷飞了出去。姚志三,心里极度震惊,此人反应极快,功夫绝不在自己之下,若能逃过此劫,就算自己命大了。他双腿一夹,就想逃。马才迈出去一步,一下就跪倒在地。姚志三隐约感觉到一个人,飞起一腿像自己头部踢来。他一转身,就是一个扫堂腿。那人,扑通一声,就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立kè

拿起旁边的单刀,转过身来。一看,此人不过二十出头,一脸的憨像。这人也抓起地上的长刀,摆好攻防的姿势。他大吼一声,冲了过去,一招直取面部,刀猛一转,就改了方向朝那人的脚扫去。

看到姚志三一身的狼狈,杨占奎对曾天烈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三原门的功夫。真是没想到,三原门的高手如云。这个古少保的招式竟然出奇的快。”此次挡住姚志三去路的正是三原门的高手,古少保。

古少保见姚志三向自己攻过来,一瞬间,退一步,一扬手,一个脑袋就叽里咕噜的滚了下来。

“二哥!”,他听见后面有**叫。还没有转身,就听见一匹马向自己横冲过来。他一滚身,闪到左边。紧接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棍,从下往上,撩了过来。他再一滚身,横起刀一扫,那冲过来的马被砍住了脚,嘶鸣着在地上翻滚。上面的人,就跳了下来,狼牙棍头直捅而来。少保一偏头,一只手顺势抓住狼牙棒中部,一只手顺着棍就滑进去,到底了,一转身,身子一沉,胳膊一使劲,咔嚓一声,对方握住狼牙棒的手,被扭断了。再看对方,对方痛苦蹲下来,布满血丝的双目愤nù

的望着他,像是要喷出火来。后面的人,看到此人失去了战斗力,举着刀,啊,啊,的大声喊叫着冲过来,企图砍这个所谓的鬼云头的脑袋。少保一把抓住前面的两个人,吼道,“算了,留他一条小命。走,冲进走马镇!”

前面冲到镇口的人,接连被击毙了数人,惊恐,害pà

,混杂在一起,充斥在这个杂牌队伍之中,他们不得不撤了回来。杂牌队伍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动摇意志,失去战斗力。此时杨占奎真zhèng

感到了一丝恐惧,他知dào

了,杀进镇里,抢的古董,比想象中艰难了数倍。现在已经死了二三十了,进攻走马镇没有丝毫的进展,万一对方有援兵赶到,自己这些人马将全会死无葬身之地!

短暂的僵持,产生了短暂的宁静。龙砌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军人。他很快就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他判断似乎来偷袭自己的这帮人,毫无战术,是一群乌合之众。现在怕就怕,对方不知dào

有什么鬼点子,或者一旦自己被困在黑夜之中,对方更好偷袭,那个时候,将会是更加惨烈的战斗。两个兄弟,已经得到消息,是一死一伤。老三被对方活捉,会不会被当做人质,也说不清楚。想起这追随自己多年的两个兄弟此番遭遇,心里真像是被万箭穿心。大敌当前,只有强忍着这份悲痛,想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保证余下人员的安全。

龙砌在布置好士兵抵挡镇外进攻的位置后,连忙把带兵的哨长许福贵叫来,加上威远镖局的范冬青,余下的十个兄弟,商量一下,怎么办。

许福贵出主意道,当务之急是派出高手,去请援兵。刚才已经看到了两个兄弟一冲出镇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所以,请援兵最好,偷偷的走,并且最好是往成渝道上去找。前面有自己的两个营才开拔出去,估计他们才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请他们比到重庆更省时间。

龙砌一听,这种说法是对的,找前面开拔的两个营来援救更现实一些。不过,现在有一些巨木挡住了出镇的路,马是肯定出不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两个脚风甚健的人,请搬救兵。这两个人,必须识的路,功夫好,以便在路上遇到埋伏好脱身。

威远镖局的范冬青听了许福贵的话,明白此次搬救兵,自己是最合适的,那一定得去了,于是叫上了跟自己在一起小师弟尉迟丰,主动请去。

龙砌想,范冬青去是最好了,不过与这人接触时间不长,把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他,不放心呀。这可不是赌博,一旦稍有闪失,送了范冬青的命不说,剩下的人也会被连累。他再一想,派一个兄弟去,与范冬青同行,这样会更保险一些,于是把袁淼叫来,吩咐他俩偷偷出去请救兵,再三叮嘱,要秘密潜出走马镇,追到成渝道上,请鄂军的田字营,或者骁字营的一个连来增援。

这边的杨占奎已经是心急如焚了。自己的人马越是胆怯,他越是着急。一旦军心懈怠,白白死了前面的兄弟不说,活下来的鄂军一定会找自己算账,到时候,自己一定会被通缉追杀,小命难保呀。正在愁的时候,他看见远处一匹白马向自己飞奔过来,来者正是去放滚木的聂童。

聂童见此僵局,也大为吃惊。聂童再了解下刚才的进攻情况后,明白了。此次鄂军的优势,其实和上次师傅他们在铁山的情况是一样的。鄂军训liàn

有素,枪法准,面对敌人冲锋一点都不慌乱。而自己这群人马,却恰恰相反,见被击毙了几个同伴,就慌忙抱头逃窜了。再说当时,自己和三师兄江崇南守一线天的时候,冲过一线天的鄂军,全部被砍杀了,还没有一个兄弟受重伤,那说明,只要是近距离作战,闯江湖这些高手都是有机会赢的。关键是怎么才能靠近这些鄂军呢?

一个诡计在他脑袋里立kè

形成了。他叫上杨占奎如此如此说了一番。杨占奎听后,大喜,连声称到,还是你聂老弟,鬼名堂多。

走马镇不过就两百多米的街道,从这街道的后部有一条路是通九龙客栈的。刚才龙砌的马车就是背困在九龙客栈前的大坝上。从刚才进攻看,杨占奎的人还没有冲到街口就被打了回来。这一点说明,鄂军的枪手,应该是在街道**击。只要是清楚这个情况,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一些这次不是杨占奎请了很多黑道和江湖上的朋友来助阵吗?这批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身手灵和,很多人还会飞檐走壁。杨占奎就请了二十多个武林高手,带上风钩,背上一大袋面粉。从街道的背面抓住房檐翘角,爬上房顶,从上面分批洒面粉,一旦街道里弥漫着面粉的时候,士兵的视线就模糊了,他们就无法射击了,即便是射击,也是胡乱射击,毫无威力。再叫马队冲进走马镇,后面的事就很容易了。

这次,聂童亲自带马队冲入走马镇,后面跟着少保和曾天鸿,还有洪门五虎将。这第一波进攻的马队一共有近五十人。

不到半个时辰,爬上屋顶的人,就把走马镇的街道,弄的像下了一场浓雾。聂童一看时机到了,大喊一声,“跟我冲呀!”一群马队排山倒海的冲了进去。

镇里枪声大作,一场混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二十七章 血战走马镇(下)

聂童所骑白马笼着口罩,一冲进镇里,就和近乎白色的面粉雨混为一色。他黑布蒙面,又披着黑领巾,手持着一对方天画戟,缓缓在街道内搜索。街道内仍然是雾蒙蒙的一片,子弹嗖嗖的不停的从自己的耳边飞擦而过。他在模糊的视线中,一下就看见了一个士兵,正蹲在一根大粗木柱子后面朝街口开枪。那士兵也发xiàn

了他,一根长长的枪管,一下就转过来瞄准了他。他立kè

驰马冲到那士兵的侧面,用画戟向士兵的颈部猛的砍下去,只听见一声惨叫,那士兵颈部的血一下飞喷了出来,把所骑的白色战马溅上一大片殷红的鲜血。

他刚收手,准bèi

继xù

往里走。朦胧中,一个庞然大物的黑东西向自己的头部飞了过来。聂童一偏头,那东西又收了回去。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如此快的动作,神出鬼没的,令人心颤不已。他把马又拉回到街中心,那个东西,又呼呼的扫了过来。这次他用画戟一档,顿时手臂被震的发麻,原来是一个带铁链的大铁锤。他早已听说,十三太保里的老五,韩振宇臂力惊人,使的是一对天马流星锤,江湖上人称巨灵神。此次袭击非他莫属了。

他一拉马头,朝铁锤方向靠了过去。只见两米远处,一个彪形大汉骑着一匹大黑马,口里咬着一口大弯刀,挥舞着两个流星锤砸了过来,自己就像是那个大汉眼里的猎物,铁锤像一对嗅觉极灵的猎犬凶猛的追逐着自己!就在铁锤砸过来的瞬间,聂童一仰身,夹着马冲了过去,铁锤落了个空,他再扬起身来,右手的画戟猛的砍砸下去。韩振宇极快的把口里的刀拔了出来,用左手一个格挡。两样兵器顿时被拼出了火花。聂童感到这一下,虎口发麻,他即刻用左手的画戟去挑,眼看就要把韩振宇手臂割了下来。一只大枪一道白光,像一道闪电扎了过来,一下格在画戟和韩振宇上臂之间。自己使的力太大,一下就把韩振宇从马背上掀了下来。现在也顾不得韩振宇了,那枪正轮圆了扎向自己。那枪极怪,前面是半尺来长的枪头,枪头两侧有钩镰状的铁叉,枪头后面绑了两个铁筒,铁筒后面吱吱的冒着火花。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梨花枪吗?听说天下使梨花枪的顶尖高手,就是这十三太保中的老六,追命鬼,唐枫。据说梨花枪是个鬼东西,会喷出火来。

聂童连忙格挡开枪头,那枪头一收,又转了回来,扎向自己。他一让,枪就冲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那枪头果然冒出一丈来远的火焰。他就听见后面几声惨叫,估计后面在探路的兄弟,被这火焰灼伤了。也知dào

那火焰灼伤的是什么位置,惨叫声震耳发聩,叫的人心直打寒颤。那枪舞圆了,回过头来,像蛇一样缠着自己,没有想到这十三太保里,个个武艺高强,如此厉害。眼看自己的两个方天画戟,抵挡的手忙脚乱的,马上就要露出败像,一把大刀冲了过来,挡住了那把梨花枪。哎呀,是师弟少保来了。只见少保,用刀一捅,就把梨花枪头的铁叉架住,对方也没有想到,突然杀出这样一个高手。动作如此的快,力也大。唐枫把枪一滑,枪头收回来,转向少保。少保也看见了刚才白雾中,喷出的火龙,知dào

它厉害。急忙用刀柄把枪头挑开,轰的一声,又喷出了一团火焰。火焰一下把路边的木柱子点燃了起来。聂童见唐枫的枪被挑开,向自己正面竟然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档,就用画戟横扫过去。扫过的力很大,只见唐枫的肚子上绑着的一个皮甲被拉了一条口子,血一下就浸了出来,接着好像大肠也滑出来。马上的人,摇摇晃晃的就堕落马下。

刚才枪火意wài

点燃木柱子却引发了双方的恐慌,火势越来越大。街道两边的人家,这个时候,有的开门开始逃窜,有的想到用水去灭火。街道立kè

乱成了一团。街道顶上的武林高手,都纷纷用绳索滑了下来。面粉雨也停了。

聂童逐渐的看清楚了,街道内横七竖八的躺了很多人,从身边的武器看,死在那儿的基本都是鄂军的枪手。只有几个带着黑面纱的自己人。自己这群人实jì

上,已经攻到了进入九龙客栈的路口。但都不敢再往前进攻了,道理很简单。龙砌的人马全部退回到了九龙客栈前面的大坝上,那儿的火力仍然是很强,很集中。

他想,在龙砌的人马现在被围在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只要最后使一点力,这些人就会全部被踏扁。这批古董,现在已经是囊中之物。古人云,不战而降人之兵,乃上上策。何不骗他们投降,然后再杀之呢。听说当初刘邦攻咸阳前的峣关就是这么做的。聂童想到这儿,就躲在一个拐弯的地方,大声喊话道,“鄂军的兄弟,我们只要财,不要你们的命。只要你们合zuò

,我们就把端方的这些宝贝平分了。”

那边果然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好,我们不打了。东西,我们可以不要,但是你们要放我们一条生路!”

聂童心里果然是一阵窃喜。看来他们也感觉到了自己走投无路了。这胜利马上就要到手了,心里顿时感觉踏实了些。他跳下了马,摸到一个进九龙客栈的墙角,偷偷往里面看了看。

只见一个三十岁多岁的大汉,手提一口青龙圆月刀,骑枣红大马,威风凛凛的站在最前面。后面一排身强体壮的武士,个个拿着火枪,提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这排武士之中,他立kè

认出了刚才交过手的韩振宇。那批古董被摆在他们的身后。按刚才的计算,十三太保里,已有三人失去了战斗力,那么就是还有十人了。聂童转头一看自己的人马,除了玄风道长守在成渝道上外,其它的武林高手基本都还在,密密麻麻全挤在十多米宽,百多米长的街道内。按现在的实力打起了,自己未必会输。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最好是把部分人马让出街道,在外面的街道口埋伏。等龙砌的人马要走出街道的时候,就前后夹击,把他们全灭在走马镇。于是聂童再次跳上马,对在场的人分别布置伏击位置。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其实龙砌也是在和他打一场心理战。龙砌在说完离开的时候,就缓缓驾马走出了路口。聂童还正在布置,怎么伏击,突然龙砌带队冲了过来。

啊,聂童听见一声惨叫,转身一看,先前和自己交过手的川东八怪的关东,被一刀砍掉了手臂。龙砌已经在一眨眼的功夫,接连砍翻了五六人,正向自己冲过来。龙砌后面的武士,也是不停的打着火枪,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由于请的是各个门派的武林高手,这些人都为古董而来,刚才又听说龙砌他们不要古董了,纷纷无心恋战,在对方的进攻下,开始闪躲。

聂童急忙对身边的曾天鸿说道,“我们冲过去,拦住龙砌,否则后患无穷。”曾天鸿应了下来,聂童一夹马,就迎头向龙砌冲了上去。

聂童先到,龙砌的青龙圆月刀刚翻一个川东八怪的人,就向自己的头砸了下来。龙砌在这街道内,谁也不认识,也不知dào

聂童是此次进攻的核心。聂童的飞速躲闪,才让龙砌明白了此人的功夫,绝非寻常之辈。龙砌一翻刀,再砍。一下,一只红枪就架住了自己的刀。龙砌抬头一看此人,四十多岁,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目光犀利如刀。扎过来的枪又粗又硬,此人能这么快的动作的架住自己的刀,功夫绝非泛泛之辈。架住龙砌刀的不是别人,正是洪门掌门曾天鸿。聂童趁此,双手的方天画戟横起扫过去,就像先前扫唐枫一样。可龙砌不是唐枫,他把刀一绞,曾天鸿的枪一下被送到了聂童这一边,把聂童刚扫过来的方天画戟挡了回去。龙砌再一转刀,画了一个圆圈,刀柄从天砸了下来。一下砸在聂童的肩头,哎哟一声,聂童只感觉一身剧痛,从马上栽了下来。龙砌后面的一个长枪,几乎同时就扎了过来。那枪刚要到自己的胸口,被一把刀挡了过去,又是师弟,是古少保冲了过来。龙砌见聂童下马,让开了一条路,他大声一喊,“冲出去!”

少保和曾天鸿的马被龙砌的马顶了一下,接连后退。龙砌身后的高手立kè

跟上来与两人厮杀在一起。其它的人则像马蜂一样,从街道中心冲了过去。这些人的目的显然是逃出走马镇,并不想恋战。等少保和曾天鸿回过神来,龙砌的大队人马已经冲出了走马镇。

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聂童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龙砌的十多个人,绝尘而去,心里怅然若失。他缓慢的站了起来,带领余下的同伴,一步一步走到九龙客栈的平坝上,看着一箱箱古董,才感觉心里踏实了些。毕竟,东西还在,冒这么大的风险,没有白来一趟。

少保,骑着马跟在后面。心想,这十几箱东西,也值几万两银子?他牵马过去,一刀下去,就把一个箱子的锁给劈掉了。他拉开箱子一看,真是有宝贝。那些宝贝用红布包着,他掀开其中一块红布,哇,小金佛。金佛闪闪发光,耀眼夺目,正想把金佛拿出了,仔细端详一番。聂童喊道,“所有东西都不许动,立kè

把马牵来,拉到山里面去。”

等大家正被聂童的话吸引的时候,少保飞快的动作,从箱子里抓住一个红布裹起的小东西,放入了怀里。不过,他动作再快,也被洪门的几个人看见了,这些人并不想当面得罪这位武林高手,而是默默记住了个瞬间。谁也没想到,就这个小小的神mì

东西,才引起了后来的一连串杀戮。

第二十八章 闯关走马道

龙砌带队驰马狂奔,十多个人在进镇的石板路上,扬起的马鞭像一条条飞舞的狂蛇,霹雳巴拉的甩在马屁股上。一口气跑了几千米,再拐了两个弯,进了一个山谷。马队人跑的快,只觉得迎面的风像锋利的剃头刀刮着脸,耳边唯有呜呜的风声。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喊道,“龙大人,这儿很安全!”龙砌一拉马,那马一扭头,憋住脖子嘶哑的叫了一声,停了下来,后面所有马匹也跟着急停下来。

喊话的年轻人,眉清目秀,皮肤黝黑,腰间配一把柳叶弯刀,手提一根金刚铁棍,稳稳的骑在马背上。此人不是别人,正就是威远镖局的董旭,董其远的内侄。见人人都拉着马在原地踌躇,尉迟丰急忙从后面赶过来,说道,“大人,这儿离走马镇,已经有几千米了,他们没有追过来。”

龙砌望了望来路,确实没有追兵,松了口气,说道,“好,大家都把马套在旁边的树林里,歇一会儿。”

这路边都是枝少叶稀的松树林,没有什么遮挡,周围也无什么异常的响动,龙砌先翻身跳下马来。

众人一把马系到树上,渐渐朝龙砌围了起来,眼瞪的大大的,好久没有打过大战了,这战打的如此狼狈,心里憋的难受。韩振宇红着双眼,使劲吐了一把口痰,粗声粗气的说道,“它奶奶的,我们丢了三个兄弟!”后面的人,满口恶语,基里啪啦的倒出一肚子的不解。

“那个龟儿子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抢我们的东西?”

“这帮兔崽子功夫还奇高,竟然灭了我们一个排的士兵。”

“他们火力还很强,火枪也不少,还有炸弹!”

“人多,马多,枪多,没想到这帮土匪,个舅子这样厉害?”

龙砌见大家七嘴八舌的在讨论,也觉得整个事件是疑窦重重,强压住心里一肚子火,仔细思量着下一步怎么办。他听了一会儿,然后高声喊道,“兄弟们,此仇不报枉为人!不过,大家先冷静一下。这次的劫案显然不是一般的劫案,是经过了精心策划的。附送这批货去成都是我们的责任,若不能夺回这批古董,我们就没有面目回去见钦差大人。我们这么样子冲出来,是为了暗地里跟踪这帮土匪的行踪,等老四的援兵一到,我们就杀过去,把货抢回来。”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感觉舒畅了一点。毕竟,一会儿还有机会给刚才死去的兄弟报仇。不过,仅仅靠现在这十几个人是打不过人家的,心里都在嘀咕,真不知dào

老四那边怎样了。

话说老四袁淼和范冬青偷偷潜出了走马镇,向成都方向飞奔而去。

俩人才跑出五百多米,就远远的看到一群人在路边茶棚喝茶。为首的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此老头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范冬青一眼就认出了此人,这不正是城里上清寺的玄风道长吗?他怎么来这儿了,还身穿便衣,在这儿喝茶聊天?

这群人,大约有二十多人,个个身强力壮的样子,身边还放有武器。其中有五六个人是道士的衣服,也带了兵器,其它的人,装束各异,无所顾忌的高谈阔论,不断传来,哈哈哈的笑声,他们很像是江湖行走的人。让人惊喜的是,这茶肆的旁边,拴几匹马,很无聊的跺着脚。范冬青心想,这次在走马镇遇到了土匪,没有想到在镇外还遇到了救星,找这玄风道长借马来一用,花不了多少功夫就追到前面的鄂军了。

这玄风道长今年初还和师傅一起吃过饭,相互之间交流了一下武艺,自己也在场。按理说,借马这种小事,应该是不成问题吧。回头一想,也难说,当时他和师傅切磋的时候,被师傅一掌打在肩上,接连后退了几步,口里没说什么,可心里肯定是不高兴了。虽说是交流,不是比武,大家都不会计较,不过人都要各面子的,他会不会怀恨在心呢。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现在只有去试一下了。

玄风道长的这群人,也几乎同时发xiàn

了他俩。其中一个大汉立kè

把身边的大刀提了起来,一下闪出了茶棚,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尾随这大汉的六七人也一下跳出了茶棚。袁淼感觉有点不对劲,小声对范冬青说道,“范镖头,情况有点不对头。这些人,反应怎么这么大呢?我们要多加小心。”

袁淼话音刚落,玄风道长走了出来。他做了一个手势,这群人才收敛起杀气,把扬起的兵器放了下来。玄风道长缓缓的走过,心平气和的说道,“范老弟,你师傅近来可好?怎么一个人和朋友走到这儿来散心呢?”

范冬青见到玄风道长面善,嘴角带有一丝微笑,也就是回礼道,“多谢道长关心,师傅还好。没有想到此处遇到道长,正是有缘之人呀。哎,不瞒道长,这次我受人委托押镖,遇到大麻烦了!希望道长念在于师傅的交情上能帮我!”

“押镖?押什么镖?”玄风道长装着不知。

“按规矩,不能说,希望道长能体谅!”

玄风道长哈哈大笑,说道,“这规矩,我给忘了。你随你师傅行走成渝道,也有十多年了吧,这地盘你都踩烂了的,会有什么麻烦?”

范冬青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次的劫案真是出奇的怪。这成都道上的土匪,自己和师傅不知dào

打过多少交道,一见是威远镖局的镖旗,无论如何也会给几分薄面。即便是流匪,也打不过三十多个装备精良的鄂军士兵呀。可这群土匪,有排山倒海之势,真有点想不明白。见道长如此问话,脸一下就红了,垂头丧气的说道,“哎,镖车走到走马镇,突然被一群土匪袭击。这些土匪个个装备精良,还武艺高强。交手之间,我们死伤了不少兄弟。”范冬青以为这样说,玄风道长更容易被自己的话所打动,会毫不犹豫的把马借给自己。

“镖车被夺了?”玄风道长假装急切的问道。

“现在还不知dào

。我们留了一些人在哪儿固守,等我去找人回来帮忙。”范冬青老老实实地说道。

“哦,你是去找人帮忙,保护镖车吧?”玄风道长听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有劳道长了。”范冬青又拱了拱手。

玄风道长暗笑到,你还不知dào

抢你镖车的正是我!还在这儿找我帮忙,来的正好。不过,不能表现出心急的一面,以免被他识破。于是又问道,“那贤侄,找我帮什么忙?”

范冬青一听玄风道长的口音,好像极其友好。也就直接开口道,“借道长的两匹马用一下,回来后,我再重金酬谢!”

范冬青这边说话,却感觉到后面的袁淼在扯自己的衣角。不知dào

是不是让自己少说些话呢。

玄风道长微微一笑,说道,“贤侄,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借马一用个嘛,好说好说,也就小事一桩。不过,我骑的马是喝茶的这群江湖朋友的,我去帮你说说,叫他们借你就是了。”

玄风道长见范冬青深信不疑,心里暗暗高兴。一会儿,把他俩引到茶棚之中,群人一拥而上,轻轻松松就把他俩人拿下了。

范冬青和袁淼跟在玄风道长的后面,一步一步来到茶棚。袁淼在后面轻轻的抓住范冬青的手,偷偷的递给范冬青一个布条。范冬青感觉到这个动作非常奇怪,显然是想给一个不让别人知dào

的东西,所以也没有看,悄悄的放进怀里。

二人来到茶棚,立kè

那群人就围了上来。玄风道长来到一个方木桌边,若无其事的把刚才范冬青的镖车遇袭,想借马去搬救兵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见刚才冲出茶棚的大汉喊道,“死兔子撞到桩桩上来了——”

他的话还未完,袁淼一把推开范冬青,纵身跳上木桌,抽出刀一扫,桌边三个人的脖子立kè

喷出血来。这群人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动作竟然如此的快。

范冬青也扑下身来,抽八卦刀扫这群人的脚。前面的两个人,一下被砍住脚,猛的向后栽了下去。其实他心里也不太明白,怎么这样就打了起来。他再退后一跳,就跳出了茶棚。几个人立kè

跟了过来。

八卦刀练的好的并不太多,而范冬青却是这世间少有的八卦刀高手。这次把押镖的重任交予他,一方面是师傅对他为人的信任,另一方面是对他八卦刀法的认同。他使刀的厉害之处却是少有人领教。八卦刀本身就与众不同,比一般刀要长、要重一些,刀颈到刀锋呈一个波Lang形。使起来刀长身矮,但见刀走不见人行,随着步法的起落摆扣,身法的左转右旋,变化出劈、扎、撩、砍、抹、带、摊、拉、截等刀法,绵绵不断,滔滔不绝,似游龙,如飞凤,千变万化。这西南一带除了师傅董其远外,难有第二人能出其右。围上来的几个人还真不是他对手,他腰似滚龙,手如银蛇,步法轻灵,几招之间,就见五,六人已经血迹斑斑的躺在了地上。

这边玄风道长也没有想到,袁淼识破了自己的计谋。他立kè

抽出自己的青锋剑,一蹬木椅,刺向袁淼。袁淼外号走风刀,这刀法了得,简洁快速,灵巧。主要是由六合刀法演化而来。说起六合刀,都认为是形意拳的刀法,讲究刀随身换,刀人合一。袁淼一拨青锋剑,道长的身体就贴了过来,好快的动作。袁淼左脚一让,道长也冲上了木桌。袁淼转身就砍道长,道长的青锋剑一挡,刀剑就交叉在一起。下面的人,见俩人再斗力,就用刀砍袁淼的脚,袁淼见有人使刀砍来,一只手抓住玄风道长的脖子,那刀的手一让,就转到了玄风道长的身后。使刀的人自然就落了一个空。玄风道长的几个弟子,立kè

围了上来,腾空而起,几乎同时就刺向了袁淼的头颈四肢。袁淼再一转,又转到了玄风道长的正面,这个动作的敏捷,让道长的弟子顿时目瞪口呆。道长见袁淼又正面贴身,一个肘拐打过去,袁淼一腾空跳下了木桌。两三步就冲到了茶肆系马的地方,一刀砍了马缰,冲向还在激战的范冬青,范冬青一跃而上。

俩人拉马缰刚想走,突然袁淼感到背后一阵剧痛,一会儿就全身有点颤抖。范冬青看袁淼又点不对劲,他转身一看。一个飞爪深陷在袁淼的背部,他中暗器了!

袁淼转过马上,面对冲上的玄风道长一干人,使出全身的力qì

喊道,“范镖头,你先走,找援兵,我来挡他们。走——”

范冬青也知dào

玄风道长的厉害,见他们又人多,袁淼也不行了,一狠心,挥起马鞭,喊道,“袁兄,保重!我会回来的——”

玄风道长骑上马想追,被身受暗器的袁淼一下拦住,俩人再厮杀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虎头岩

风一阵阵从桃花山掠过,把满山的桃树叶一片片打落。一队人马踏着细小的山路,悄悄的走向小小的山顶。这山路在山腰上像是一条黄黑色的鳝鱼,盘了一圈又一圈。领头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英俊青年,他左顾右盼,所骑的马也是走两步,停两步,在山上树林的遮挡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在一块比较大的空地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再把马系在一棵桃树上,对后面马队一个高大的红脸人,说道,“龙大人,我们只有在这儿下马了,往前山路只有步行了,再穿过前面的林子,就能到虎头岩了,在那儿就能看到走马镇。”

龙砌旁边一个满脸胡茬的年轻人,提着一把朴刀,那朴刀很宽大,刀背的沟槽黑乎乎的,很深。他对身旁的龙砌问道,“大哥,那群土匪会不会已经离开了走马镇?”

龙砌说道,“我估计他们还在。那些东西,怎么也要找十多匹好马才拉得动。只是不知dào

他们会到什么地方去?”说完,挥了挥手,所有人都下了马。

没走两边就看到进林子的大梧桐树上,也系了四匹马。怎样这儿会有人来?大家相互之间面面相觑,心里都在猜这马上的人到哪儿去了。

龙砌对刚才领路的年轻人问道,“董小弟,这桃花山可有什么景色?怎么会有人来这儿呢?”

这位董小弟,威远镖局的董旭,回答道,“到了虎头岩,可以再往山上走,山上有个小庙,叫虎头寺。也许是去进香的人吧。”

“进香的人?”后面的人,看看这四匹马,肥壮的很。这马的主人买这样的好马当坐骑,定是有钱人。他们没有再多想,继xù

往林子里走。在山间走了约几十米,就看见前方四个人,有说有笑的朝自己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是个女的,却一身男人的装束。这女子,面若桃花,双目清美,鼻如悬胆,笑起来如春水荡漾。再看这身材,凹凸有致,修长的一双腿,走起路来像柳叶在飘。身后的三个男子,也长相奇特,面色发青,体格健壮,走起路来,如柱子一般移动,一看就知dào

功夫深厚之人。

走在董旭身后的尉迟丰,一把抓住董旭,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董旭立kè

脸色苍白,瞳孔放大了一倍。他立kè

停了下来,这个举动立kè

被龙砌发觉了,龙砌一个手势,后面的人飞快的躲进林子里。

董旭和尉迟丰站在路边,见那美女一到,俩人拱手道,“拜见十娘!”

此女子正是Lang里飞花,傅十娘。她很吃惊的看着他们俩,说道,“你们两个小子怎么来桃花山了?”背后的三个大汉,更是警觉的按住腰间的佩刀。

尉迟丰低头答道,“我和师弟,听说这个虎头寺的菩萨灵验,在这儿求个签。”

傅十娘一听,嘻嘻的笑了起来,说道,“求什么签呀,是求你师傅什么时候娶我呢,还是你们什么时候娶我?”

两人脸被这一问,问的绯红。低声的说道,“是求个平安。”

“嘿嘿,你们家的那个老东西,又没有几个钱,还学有钱人追我?回去转告你师傅,拿一百两银子来,我再考lǜ

考lǜ

。”傅十娘轻蔑的说。

十娘身后的三个大汉,死死的盯住两人。感觉是想打碗水,把他们吞下去。

俩人继xù

弯着腰,毕恭毕敬站在路旁。他俩认得这三人,重庆会门的三大高手,无头鬼萧峰,赤发鬼金湛,巡夜鬼吴绍。这十娘怎么会和这几个人在一起呢?他们也不明白。

“哈哈,哈哈——”十娘看二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仰天大笑,边笑边大摇大摆的走出树林。而跟在十娘身后的三大高手,却极其警觉的分散成三角型,一步一步向树林入口移动。

两人正迷惑的望着四人是身影,龙砌的人渐渐围了过来,一问是重庆来的四大高手,顿时觉得不可思议。龙砌立kè

想道,偷袭他们镖车的有很多是武林高手,难道这些人也有参与?他一吹口哨,他的九个兄弟,像猛虎一般扑向正要走出树林的四个人。

当十娘刚走到自己系马的地方,一下发xiàn

了外面竟然有十多匹马系在十多米外。她立kè

转身对后面的三个人喊道,“不对头,有埋伏,快逃。”她飞身上马,这马却像受了惊,不停的跳。原来林子里,不停有石弹子打过来,重重的打在马身上。那后面的三人还没有走出树林,一下就被十多人围了起来。

这重庆会门,是一门极怪的功夫。战斗时会发出"嗨""吁""嘘"等怪声。贴身近战以吞、吐、封、化、贴为五字诀,技法上讲究避实就虚,声东击西,借力打力,起腿低矮。所以他们的近身作战,并不好对付,加上是能硬吃对方的时候,会加上本门的气功发力,那力量有千钧之力。不过今天的情况不同,对方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龙砌的这九兄弟人人都身经百战,加上长期配合,所有进攻时可以说像是群狼一样围攻,对方人少时,更是双拳敌难敌四手。

会门的三人,一挥刀,极快的速度攻向围他们的十三太保。可这十三太保并不躲闪,几人同时发力进攻,长短兵器加在一起,几乎都是同时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极难躲闪。一眨眼的功夫,会门的三个高手全倒在了血泊之中,嘴里一口一口的冒着血泡。十娘立kè

弃马狂奔,没有跑出几步,就被后面的一人轻轻一推,滚了一个圈,滚在路边的岩石边。她花容顿时,头发如瀑布一般散了下来,挡住了几乎全部的脸,惊恐的抬起头来,一看,一张威武刚毅的红脸,直直的盯着她。那红脸人喊道,“来人,把她给我捆了!”

一会儿,几个健壮的人,七手八脚的把她捆了个严严实实。在几个大汉的使劲捆绑之下,十娘还不时的叫唤道,“痛,痛,痛,——我很痛,我很痛。”

董旭和尉迟丰跑过来,看到这个情景,很是吃惊,却又不好说话。十娘对这两人喊道,“两位公子,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叫他们放了我。不然的话,我回去,到你们师傅那儿去告你们!”俩人依然默不作声。

龙砌没有理会她的喊叫,而是对身边的人说,把她绑在树上,找两个人看着,一会儿我们再问她。

虎头岩,就是一块很大的凸在空中的巨大岩石而已。站在那儿就能远远的俯视走马镇。

这时的走马镇,已经硝烟散尽。一群人正在驾着几辆马车,几辆牛车,往重庆方向而出。才走到走马镇的牌坊下,更多的人,在那牌坊下等这些马车和牛车。一下整个镇子又热闹繁华了起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站在虎头岩上的一个健壮的年轻人,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说道,“大哥,整个镇子真是奇怪呀,他们像是和土匪一家人的一样。”

龙砌回答道,“是奇怪,这个土匪不简单。很可能就是本地人。不过,叫人吃惊的是这些本地人的武功也太好了。”

后面的韩振宇说道,“刚才七弟说的对,他们是一伙的。我们现在也偷袭他们,立kè

杀下去,把货夺回来。”

龙砌转头对董旭说道,“你看,他们往重庆方向走,是不是回重庆?”

董旭摇了摇头,说道,“回大人,不知dào

。走马镇是在重庆的缙云山和中梁山之间。他们很可能是进山。”

刚才被称为老七的人,叫蒋启木,人称月上飞刀。他说道,“土匪抢这些东西,总想着变成银子吧?谁又会出钱买这些东西呢?这些东西,可不是一点点钱就能买下来的。”

“钱庄!他们一定会进钱庄里面!这帮人和钱庄也有关系!”后面一个声音说道。

蒋启木又说,“大的钱庄只有重庆和成都有。不过今天他们犯下这么大的案子,那个钱庄敢收!到底他们怎样变现呢,让人琢磨不透。”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大家都没有想到!”董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快说,这还有谁敢要这些货?”大家都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

“洋人!”董旭的话,真是让在场的人恍然大悟。重庆的洋人是有钱的,特别是卖鸦片的那些洋人。这可并不是什么秘密。

见董旭这样说出来,大家似乎感觉问题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这个时候,尉迟丰吞吞吐吐的说,“大人,我——,我——,不知dào

该讲不该讲。”

龙砌觉得尉迟丰好像是有什么怕讲出来。他转过身去,一张大手放在尉迟丰的肩上,盯着他说道,“不要顾虑,讲错了也无妨。我担保你一定没事。”

尉迟丰眼神黯淡,自信心一下像是被风吹走了。在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怀疑,这些土匪是从重庆城来的!”

“哈哈,其实我也怀疑这些人,是从重庆城来的!”龙砌大笑到说。

“其实我们兄弟,在重庆城的时候,也拜访了一些重庆江湖上的高手,我们知dào

重庆的高手多,并且很多高手都深藏不露。”提刀的蒋启木说道。

龙砌想到尉迟丰绝不会害pà

讲这句话,他一定还有话。重庆城的高手,这么多都来了,谁喊的动?龙砌眯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对尉迟丰说道,“是不是,你知dào

谁是主谋?”

尉迟丰再度迟疑了一会儿,结结巴巴说道,“其实——,最有可能是——杨占奎!”

“啊,杨占奎!”这一下,这群人就像是炸开了锅。没有想到,这个原来的巡防军统领,竟然是个土匪头子。

龙砌拿起单筒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运货的马车和牛车向山里移动,又放了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在场的人说道,“我明白了,刚才那四个人,也是和我们一样,是在这儿来观战的。快,快回去,问那女的,她一定知dào

这批货往哪儿送!”

第三十章 龙脊寨

绿绿葱葱的树林,各种各样的古树,一些参天大树不断的垂下来一些密密麻麻的气须根,这些气须根就像是一位百岁老者的胡须,悠悠闲闲的垂下来。一些蔓藤的植物绞缠在这些树上,树中的飞鸟扑扑的穿梭在林中,却只听见它们的声音,没有见到它们的影子。不时,几条有这树一样颜色的树蛇伸出头来,吐吐它鲜红的信子。还有一些古怪的叫声,也不知dào

是什么动物的声音,穿插交响的回荡在这片山林之中。这就是重庆的中梁山,一个原始的山林。这山间的水很清,清泉一股股的从山间奔跑而过,偶尔能听见它们的奔跑声,它们畅快的往南奔跑,奔入长江,汇进大海。

能看见路,路不明显,之所以为路是因为路上几乎很少有草。这样的路是被山间的动物,或者是人不停的践踏而成。走进这山间的队伍约有一百人,他们的谈话声和嬉笑声就像滚进这山间的炸弹,让这山间的原住的动物们,惊恐不已。当赶牛车的人,挥舞他的皮鞭打在牛背上的时候,牛发出嗯嗯的声音,好像是一种抱怨,正在抱怨极不情愿的为你卖命。这样的队伍进山,可以说,就是中梁山世界的一个大事件。

杨占奎骑马走在最前面。他戴着斗笠,一双机警的眼睛不停的环顾四周。他又在想,这一百人进山,那龙脊寨可安排的得下?寨主虽然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多年之前也有些交情,这次也说好的。不过寨子本才不过三四十个人,他会不会害pà

我夺了他的山寨呢?即便寨主信的过自己,不过这帮江湖上的绿林朋友,也不知dào

在山寨中会不会寻恤滋事?上次进山寨,已是十年以前了。自己的武术师傅,青城派的长风道长,非要到山寨去于大师伯青云道长切磋武艺,自己才同去了一回。一晃就过了十年,十年啊。十年前,胡寨主还是中年人,他的女儿不过八岁大,年近四十岁才得子,也不容易,故对这个小姑娘视作掌上明珠,极为痛爱。现在那胡姑娘也长的亭亭玉立,如花似玉了吧。此番叫玄风道长的弟子,念月道姑去联系,听说这小姑娘已经做了这山寨的舵把子,没想到,实在没想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能抗起一个山寨的大旗!真不简单!本无意去打扰山寨,这次实在是没有法,才躲入这片山林,等重庆那边联系好洋人,才能出货呀。

有的江湖朋友,还不放心,担心做了这个票,拿不到钱,死皮赖脸要跟来,真是没有办法。

聂童跟在杨占奎的身后,他把自己的方天画戟插在一辆牛车上,手拿着一个水袋喝了一口水。再转身看过去,看了一下后面的那一群人,心想,全是一群大男人,真是没有趣,要是有一两个姑娘同行,解解闷也好呀。那个傅十娘去了桃花山这么久了,也没有个音信,真不知dào

她搞什么名堂。还有那次在黑龙洞的那个小道姑,那手摸上去可真舒服,这次也不来。现在周围全是一群浑身发着臭汗味的江湖痞子!

少保是这群人里,最受欢迎的人物。不停的有人来恭维他几句,什么自古英雄出少年呀,盖世奇才呀,乱七八糟的什么好话都有。更多的人,是希望教上自己两招。当然也有不服气的,总是拿一对眼睛斜瞟着他。他嘴也笨拙,本想把自己的打斗感受说出来,可是真是不知dào

怎么去说清楚。周围套他话的人,本希望能打听到他们三原门有什么武林秘笈,可问来问去,他只会说多打,多练,多吃。渐渐的这些人,也感觉到无趣了。

越来越无聊的时候,就有人去逗被绑起来的丁旗云。丁旗云是被绑在一个牛车上,那牛车也走的慢,周围的几个武林高手,真是无聊透顶,就要求丁旗云讲他们十三太保的故事。丁旗云也觉的无聊,就把龙砌告sù

他们的,光绪帝怎样和慈禧太后闹矛盾的小故事,津津有味的讲给这些人听。听着听着,这群人,反而喜欢上这个刚才的敌人了。有的人干脆跳上牛车,和丁旗云坐在一起,好听的更清楚。不一会儿,丁旗云身边就围了一群人。本来嘛,到这儿就是为了求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弄的这样紧张呢,再说货也到手了,这个手下败将也满可爱的,并非以前那些茅房里的石头。

这队人马就这样摇摇晃晃,就到了一个山口。只见这山口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坐着一群猴子,在那儿跳来跳去的,石头上刻着几个字:龙脊寨。那群猴子,看到来了一群人,就一哄而散。他们再往上龙脊寨的方向走两步,众人竟然大大的吃了一惊。这山陡啊,估计有五六十度,通往山寨的路是建在山脊梁上的,龙脊寨,龙脊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这显然还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寨子。

大家只有上山,停停歇歇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个隘口。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做在隘口的顶上,身边围了一群猴子。他正剥着花生,把一粒花生剥开后,自己吃一颗,喂身边的猴子吃一颗。杨占奎已累的气喘吁吁的,不过见到了这边的人,怎么也得去打个招呼,故走上前去,拱了拱手,说道,“小兄弟,不知dào

还要走多久才到龙脊寨呢?麻烦你带领见一下这龙脊寨的主人。”

那小男孩也没有回什么礼,继xù

不停的剥花生,只是自己没吃,而是全部喂了身边的这群猴子。这群猴子也自觉,一个一个依次上来从他手里把花生拿走。他说道,“不远啦。你们要见主人?我就是!”

杨占奎大吃一惊。寨子不是胡师兄吗?念月道姑不是也说,掌舵的是胡姑娘吗?这小男孩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几天之前,寨子就被人夺了?

他把花生剥完,这群猴子就一下散了。小男孩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来我寨子,可带了吃的没有?”

“带了的。”杨占奎回到。

“哦,那就好。带多少天的口粮,就住多少天。”小男孩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叫在场的人哭笑不得。

聂童却觉得这个男孩,是个聪明人。上山这么难,这些有多年武功的人都要爬一个时辰,何况常人?运上山的粮食定是不容易。怪不得这男孩说出这样的话来。

杨占奎只有随这个小男孩到寨子。这个男孩却是奇异之人,他不好好的走路,总是蹦蹦跳跳的,一举一动很像是山间的一只猴子。再往山上走,就看见有些年壮的人,在一些山上,种一些东西。见到他们来,又停了下来,看着他们,朝着他们瘪着嘴笑,呈现一种安静祥和,友好的气氛。他们进了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很大,只不过最外面一层是用竹篱笆扎的,这里面种了一些非常奇异的花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一棵石榴树下,搭着一个木凳摘一颗颗红红的大石榴。那树下的篮子里,已经装了满满的一篮了。杨占奎朝姑娘笑了笑,又拱了拱手,进了一个泥土围起的院子里。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跟了过来,被这一美丽的院子深深吸引了,没有想到这个龙脊寨的人,怎么爱种花草,整个寨子弄的像是在仙境之中。跟着杨占奎进院子的人,只有聂童。其它人都在院子外面闲逛。

他们随小男孩在大厅里,大厅的两边放了一篮一篮的红石榴。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山水画。那个小男孩在大厅里拱来拱去找人,一个人也没有。他于是喊道,“胡姐姐,你在不在呀?你说的客人来啦。”

杨占奎这才回忆起,他曾经来过这个大厅。还在这个大厅听师傅和师伯讲解青城派功夫的要领。这大厅后应该还有一个大平坝,师傅和师伯还教了他一些功夫,就在这大厅的后面。后来师傅和他走了,师伯留了下来。若师伯后来没有走,估计也将近一百岁了吧。

那小男孩叫了几声,大厅里没有回音。杨占奎和聂童这个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有一个吱嘎,吱嘎的声音,这个声音从后面传来,越来越近。出于本能,他们俩退出了大厅。大厅后面的帘布缓缓被拉开,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坐在一个轮椅,独自一人挪动轮椅,来到大厅中央。

杨占奎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不就是当年的胡师兄吗?怎么会这样?他忍不住,喊道,“胡师兄,还人得我吗?杨占奎呀!”

那老者眼睛一闪,像是有泪花,他喊道,“你终于来了!”

他们再进大厅,一个影子一飘而过。那影子一下串到轮椅边,推着轮椅,离他们越来越近。杨占奎看清楚了,就是刚才在院子里摘着石榴,对自己笑盈盈的小姑娘。

胡师兄,对杨占奎几乎哽咽的说道,“这就是当年的小丫头,锦儿。”

杨占奎和聂童听到此话,分外吃惊。这个小姑娘就是这龙脊寨掌舵的?胡锦儿?

第三十一章 蛇拳猴拳

杨占奎和聂童仔细端详这个年轻的姑娘。才发xiàn

其实这个女孩气宇非凡。一双丹凤眼约约上翘,像山梁一样挺拔的鼻子,殷桃小嘴,极为可爱。杨占奎想,原来念月道姑说她貌若天仙,一点都不假。

胡锦儿把手一拱,笑盈盈的说道,“欢迎两位师叔!”其实聂童并非她的师叔,不过她误以为聂童也是青城派的了。不过,杨占奎在重庆的时候,游学各门各派的武术,三原门的张腾蛟也是他的师傅,所以算起来,这俩人倒是师兄弟。

胡真,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此懂事,也笑了笑,低声说到,“我腿脚不方便,现在寨中的事务都交于锦儿打理。她饱读诗书,思想活跃,寨中的人都很喜欢她。”

胡锦儿把父亲推到庭院中,俩人也跟了过去,他们再到院子外,一瞧,好热闹。近一百人在推推嚷嚷的,大声的喧哗。胡锦儿走到最前面,对来的那群江湖的武林人士说道,“欢迎大家来龙脊寨做客。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为大家准bèi

了些水果,请大家到屋里品尝。”

在江湖行走的人都还是懂些礼节,高高兴兴的谢过了这位女主人,三三两两的进了院子。来到大厅,才发xiàn

人太多了,根本容不下。屋里是有一些水果,不过全是石榴。这些石榴大个,又鲜红,才摘的嘛,极为新鲜。有的人,不客气,拿起吃起来。吃了,才觉得是非常甜美爽口,不过就是那石榴籽麻烦,有的人咬了两口,一口就吐了出来。进了大厅的这群人,觉得这地方人多,太挤了点,很多人就绕着大厅四处转悠。他们来到后院,见有一大平坝,平坝上有很多武术器械,有的还是奇形怪状的。让众人吃惊的是,这儿有一个两百来斤的大石锁。能举起如此大的石锁的人,定然臂力非凡。有的人自知弄不动,就怂恿旁边的人去试。那些试举的人,连挪动都不行,何况把它举起来。没想到这深山之中,竟然有高人!

一个身材较瘦的中年人,对身边的一年轻汉子说道,“巫师兄,你们洪门不是打架都讲力大的吗,这么个石锁,你怎么也举不起来?”

那姓巫的马上回道,“这个石锁是拿来举的吗?我估计怎么也有两百来斤,谁举得动,除非是神仙!我现在都可以和你赌一把,谁把它举起来,我给他十两银子!”

那中年男人一听这话,一个箭步蹬上石锁,站在石锁上,说道,“洪门的巫师兄说了,谁举得起我脚下的这个石锁,给他十两银子!”

那洪门的巫师兄,是此次洪门唯一留下来的人。人称,五山神牛,力大的很。不过这个石锁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力量范围。他听到此话,心里突然怦怦不安。原来的话,说说而已,这个化门的岳子产竟然在这儿用自己的名义搞起了悬赏。

结果是没有一个人敢去试。正在大家迟疑的时候,人群中闪开一条道,刚才说话的小姑娘推着轮椅进来。他们刚好在石锁边停了下来,胡锦儿说,“我看大家都是武林中人,若真有人能搬的动这个石锁,我再给他十两银子。”说完,还是没有人应答。

有人就多事的问道,“胡寨主,既然没有人能搬的动它,那打它做什么?”

胡锦儿一看此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不过也不能举起这个石锁。她老实的回答到,“是以前家父用的,他能。”

在场的人惊的目瞪口呆,难道就是这个轮椅上的人,他可以举起这个巨大的石锁!仔细端详这个人,从他的身材判断,他至少也有两百斤以上重,不过为什么他会坐了轮椅呢?

胡锦儿看出了大家的惊愕,不过她并不是来告sù

大家家父的千斤神力的。而是来告sù

大家到寨子中,准bèi

吃饭。这群人在刚才的那个小男孩和胡锦儿的带领下,才来到了离院子不远的一个寨子里。那儿已经是一副忙碌的景象,这寨子有很多竹子搭建的房屋,平坝上,已经摆了几桶饭。一圈排竹被支撑起来作为桌子,桌子上并没有碗,而是一片片芭蕉叶。让很多人失望的是,没有看到酒坛子。不过有的人不担心,因为自己可是随身带了酒葫芦的。

天色渐暗,寨子的人忙碌了一阵才开饭。这开饭的时候,才知dào

,上的菜几乎都是素菜。这到底是个山寨呢,还是和尚庙?让平时喜欢大鱼大肉的江湖中人,感的特别烦躁。想起昨天在九龙客栈吃的那些鸡鸭鱼肉,真是有天壤之别呀。

一个小眼睛,鹰钩鼻的人,喝了旁边一个仁兄的烈酒后,兴奋了起来。他摇摇晃晃,酒气冲天的大吼道,“大家不要闹,今天来龙脊寨,受到如此好的款待,我代表大家感谢一下寨主!”

杨占奎和胡师兄正在边吃饭边叙旧。只见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后面跟了一群人。那人已经很醉了,走起路来,像一片叶子在海里颠簸。他好不容易来到面前,对胡锦儿和胡师兄说道,“美女寨主,今天多有打扰,又受到你们的热情款待,来我敬你们一杯!”他拿起一个酒葫芦独自饮了起来。

胡锦儿见他醉了,也不在意,而是说道,“龙脊寨已经禁酒一年有余了,所以今天没有酒来招待大家。希望大家能谅解。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大家海涵。”

那醉了的人,把酒葫芦一扔,吞吞吐吐的说道,“没有酒吃,就是不爽!我刚才没有喝酒,喝的是水!这么大个寨子,这不禁酒,那不禁酒,偏偏我们来了禁酒,是何用意?”话完后,连打了几个嗝。

后面上来的人,立kè

来拉他。他使劲的摆摆手,胡乱的说道,“我没醉,我没醉,你,呕,要不要压寨男人,我留下来——”

胡锦儿听到此话,有点愠怒,说道,“我说了,龙脊寨禁酒了。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遵守龙脊寨的规矩。若是不听,请下山!”

“小姑娘说话,好没得规矩!”一个黑面魁梧的男子,站了起来。一看此人,正是刚才发酒疯的贺逸才的师兄,凉山十二仙的姜老六。

胡锦儿走了下来,突然一群人就从她身后跳了下来,有七八个大汉站在她身后。她径直的走过去,加大声调的喊道,“好,讲规矩,我们就将江湖规矩!认赌服输!你们选三个人出来,和我们龙脊寨的三个人打。谁输了,听谁的!”

这话说出,不服气的人就多了。一个小小的龙脊寨,不过五十人,能有几个高手?我们一百人,选三个高手出来,还怕打不赢你们?何况你一个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动不动就说比武,你有多大的能耐?

不少的人,都想见识一下这深山之中,到底有什么好武功的时候,姜老六抢先冲了出来,喊道,“我来第一个。你们快选个来。”大家相互间开始小声的嘀咕,有的人想,你们凉山十二仙,惹出来的事,打头阵,也说的过去。反正比武是三比三。

大家正在想对方出什么高手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滚了出来,这个小子的身法真快,动作也古怪。他一下站在胡锦儿的身前,说道,“姐姐,我不喜欢这个黑脸人,我去玩玩他。”

大家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要挑zhàn

姜老六的小子,竟然是下午在山上带他们进山的那个喂猴子的小孩。

俩人立kè

拉开阵势,让在场的人真是打开了眼界。那小孩,蹦蹦跳跳的在姜老六面前一闪一闪的,极像一只猴子。这难道就是“猴拳”?虽然以前有人也练猴拳,但是练的纯熟的人并不多,特别是要把拳练化,在技击中随心所欲的使用,是很难的。

姜老六那会把一个小孩放在眼里,一个直拳就冲了过去,他想,即便我没有打到你,身体接着也会撞过去,只要动作快,撞也把你撞倒。

那知这小孩的动作极快。当他直拳来的时候,小孩用力踩了一下他伸出来的前脚,再飞快的闪到左边。姜老六想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人踩脚。他接着冲过去的时候,脚太痛了,站立不稳,扑的一下,倒在地上。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胡锦儿笑的更开心,她摸着那小孩的头,说道,“乖弟弟,那群猴子没有白教你。你的动作越来越快了。我以后叫你‘孙悟空’行不行?”

那小孩天真的笑了起来,说道,“其实还多亏了师傅指点,他给我讲怎么把猴子的动作融入到武术中去。”他跳起来,向后面挥了挥手。

胡锦儿走过去,把姜老六扶起来,说道,“大哥,刚才真是多有得罪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姜老六真是又羞又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家还在边笑边议论的时候,一个健壮的年轻人,站了出来,说道,“你们也太欺负人了,竟然派一个小孩来欺负我们重庆的武术,我,洪门的巫刚,向龙脊寨的高人,讨教讨教!”

洪门的巫刚,洪门五虎将的老二。既然号称是重庆第一门的洪门出手,谁还有异议呢?

就在他站出来的同时,一个干精清瘦的年轻人,也从胡锦儿身后站了出来,说道,“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在下就是山间一农夫,和公子玩一玩,可好?”

这年轻人,不就是刚才进山的时候,在山上种地的那个年轻人吗?没有想到,他还会武功,还敢向号称,五山神牛的巫刚讨教!

巫刚把身子一蹲,一个半马裆蹲起。感觉就想一座山一样稳。而对方呢?真是怪招,双掌向下,一只手在前,一只手在后,像蛇的信子一样在微微抖动。这难道就是“蛇”拳!

巫刚看准对方的头部就右手横扫过去。那人也不躲,迎上去,先用上臂挡住他来拳,顺着巫刚的手臂就滑了过去,然后一发力,手掌变向,把巫刚的下颚骨转了一下,巫刚感觉到天昏地转,一下跌倒在地。

大家看到这个招式太怪,动作又快,不用什么笨力,就一下,对方就如一堆烂泥倒在地上,一个个惊的瞠目结舌。

胡锦儿笑的更开心了,说道,“我们现在是二比零了,你们不用派人来了,你们已经输了。还不全把酒葫芦交出来。”说完,就挥了挥手,叫后面的人去收酒葫芦。

“老子要来!”这个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出来,谁也没有想到还有人要求比武?大家转过身去,才知dào

是上午大发神威,连续击倒十三太保俩人的古少保!

第三十二章 江湖恩怨

胡锦儿的笑脸一下被这个声音打住,她粉红的脸蛋劫掠过一丝惊讶,没有想到还有人不服输。她扬起头,看见人群中一个长相憨厚的年轻人,三两步的走过来。显然这个年轻人体质极好,并且还是个好斗之人。

胡锦儿一想,自己说的是三人比武,对方是输了两人,不过第三人还是没有比,他现在要求比武,也说的过去。于是说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那一派的,能不能告sù

一下本姑娘。”

古少保回答道,“三原门,古少保。”

胡锦儿更是一惊,她再问道,“你是三原门的?”

古少保再此肯定道,“对,三原门!”

“三原门,三原门,三原门——”这个名字在龙脊寨中像是一颗炸弹,突然被引爆。寨中的人,不无交头接耳了起来。

聂童感觉到不对劲呀,好像一股寒流奔袭而来,正在这寨中蔓延。少保也是听到“三原门”被寨中的人这样不停的议论,感觉特别的怪异。

再看胡锦儿的表情,正处于一种迷惑之中。她一定在思考着为什么。

只听远处一身咔嚓的声音,特别的响亮,像是什么东西被撕裂了一样。古少保自己也不知dào

经lì

过多少的打斗,自己也难免有被砍伤,被踢断骨头的情况,从来没有过一丝害pà

。但是现在,他感到特别的不安。

“哪个是三原门的小子?”只听后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刺耳的传来。这声音叫人心颤,叫人毛骨悚然,叫人身上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鸡皮疙瘩。

他正要开口问。一个黑影一下串到了他面前,这个黑影的速度之快,让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黑影装束极为奇怪,全身黑色长衫,一根白腰带。长长的头发,黑白相间。她是个女的!她脸上的皱纹若隐若现,大约又四十多岁,不,也许有五十岁。双眼炯炯有神,像一把利刃插入对方的心里。她的脸部有一些抽搐,表情怪异,还有些疯癫。

“妈,你怎么出来了?”胡锦儿也吃惊,也生气,也想责备。

“锦儿,三原门都是我们的仇人!”那女的狠狠的扔出一句话。

“妈,都是很多年的事了,怎么你还放不下?”胡锦儿责备道。

“不是他们,你爸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也不会站不起来!”那女的生气的喊道。

“妈,这不能怪他们!”胡锦儿也加大声调说道。

“你爸,六年前和那个姓安的一战,被打成重伤,你难道忘了吗?”那女的极为生气的说。

“妈,江湖比武,胜负是常事!”胡锦儿回答道。

“哈哈,哈哈,是常事?那我就要这个小子,常常被打成重伤的滋味!”那女的笑叫人胆战心惊。

胡锦儿突然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八个大汉扑向了正在笑的中年妇女的。有的拉着她的双臂,有的抱着她的脚。只见她一让,全身一抖,抱住她的人,全被摔在了地上。这样高超的技巧,让在场的人全看傻了眼。

她一跨就到了少保的面前,伸手就抓。少保手一个挡,感觉到她的手臂是软绵绵的,根本搭不上力。这女的立kè

抓住少保的右手,一旋转,这手臂按理说就会断成几节。恰恰三原门的功夫是红拳提炼而来,刚柔相济,这柔性的本领也极好。他手臂收折了一下,身体再斜靠,一绞,挣脱开来。就一招的擒拿转换,看的在场的**呼妙不可言。

这人群中化门的岳子产对旁边的巫刚说道,“看到没有,这其实是从缠丝拳里的金蝉脱壳演化而来。”

巫刚吃惊道,“啊?这三原门怎么用起了峨眉的功夫?”

岳子产解释道,“你是真不知dào

,还是假不知dào

。这三原门的大弟子,张永隆原先是学峨眉的功夫,后来才拜安定邦为师的。”

巫刚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不过,刚才这老太婆的下手也狠了点。若是被她拧住,那根手臂一定会断为几节。”岳子产感叹道。

巫刚又嗯了一下。

这边少保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柔韧是练到了极致。他若不是用腰部旋转的力量,同时加上肩膀的力量,突然发力,自己的右手一定早被折断了。

他立kè

往后跳了两米远,再撤到那女的左侧,把双手护住身体。

那女的见刚才的一招并未拿住少保。一转身,又扑了过来。就在两人要碰撞的瞬间,一个影子冲到了他们中间,双手一撑,同时击打在两人的胸部,两人一下被迫接连退后了几步,才站稳。

两人看清楚了来人,正是龙脊寨的寨主,胡锦儿。

胡锦儿生气的喊道,“妈!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女愤nù

的回道,“不肖之子,你怎么帮外人?”

“别责怪别人了!当初安定邦不过就是打断了父亲的几根肋骨,你现在就要拆了这小子的骨头吗?”胡锦儿质问那女的道。

“那他们三原门的人,就下手不狠了吗?”那女的反问道。

“比武轻重很难把握的,谁也有失手的时候。”胡锦儿回答道。

正在两母女激烈争执的时候,后面闪开了一条道。大家又听见那个吱嘎,吱嘎的声音。杨占奎推着轮椅来到这打斗的中央。胡真望着那女的说道,“月茹,不能怪他们三原门。只能怪我自己没听师傅的话。”

怎么回事,这些话这个让在场的人都迷惑不解。即便从刚才她母女两的对话来分析,这轮椅上的胡真,不过就是被打断了几根肋骨,不至于坐轮椅呀。

胡真继xù

说道,“来者都是客,不要为难客人了。月茹,来,帮我推一下车子,我累了,我想回去了。”

那女的站着不动,好像还是不死心。胡锦儿拉着她的衣袖,使劲的拽。她极不情愿的挪动了几步。那刚才比武的小男孩,也走过去,拉着她的衣袖,恳请道,“师娘,师傅叫我们回去了,我们回去了吧。”

少保木呆呆的站在一边,他也没有弄懂是怎么回事。聂童走过来,说道,“师弟,刚才好险啊。没想到,这段时间你的功夫,进步的如此的快。”

“他和师傅有仇?”少保问道。

“算了,别问那些鸟事了。东西,你看他们放在什么地方?”聂童问。

“在一个山洞里面,由川东八怪看守着。”少保回答道。

“那个关东,不在吧。”聂童知dào

关东是受了重伤的。

“他在山上休息,已经有人给他包扎了,上了金伤药。”少保答到。

聂童听了,说道,“哦,那就好,我怕有人,去偷偷的抢了它。这群人,贼眉鼠眼的,我看没有一个是信的过的。你时常去盯一下洞子,以防万一。”

“师兄,你说刚才,我能打赢那个老太婆吗?”少保显然是对自己打赢她没有信心。

聂童却漠不关心,他敷衍道,“师弟,你们也没有打下去,谁说的清楚。”他又凑了过去,在少保的耳边低声说道,“那天,你混到山洞里,偷一点宝贝出来。”

这个时候,少保才想到,其实自己是偷了一个东西出来的,因为人多,现在都还不知dào

那个小东西是什么。等一会儿,自己在山上转悠的时候,拿出来看看。怎么现在师兄,反而希望能偷点东西出来呢,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不过也不好直接拒绝师兄,于是他回答道,“他们都认识我的。”

聂童诡异的笑了笑,说道,“想办法噻。”

这群进山的人,很多人在讨论着刚才那女的出招,和少保的摆脱。一些用手在试着比划着刚才他们看到的。这个时候,寨子里的人,都开始引导他们去住的地方。是一些竹子搭建的房子,还好,这儿的竹子都很大,他们做的房子也很严实,是大楠竹剥开,一个扣着一个搭建的,很严密。少保和聂童,被安排进了一间房间,这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有一张大床,床也是竹子做的,床上铺了一些干草,其它有一些竹子做的家具。

少保对聂童说道,“师兄,我们切磋一下,把刚才那女的招式,拆开来琢磨,琢磨怎样?”

聂童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在想什么。少保又加大了声音喊道,“师兄!”

聂童回过神来,说道,“你想干什么?”

少保说,“我们过两招噻。”

聂童却说,“你说,那龙砌会到哪里去呢?”

少保回答道,“他丢了东西,还敢到哪儿去。跑了。”

聂童,走出房间,望着墨绿的天空,思索着什么。他和少保其实还住在一个山坡上,若是在白天,这儿一定能望的很远。

“师兄,我找来了两把枪,我们对对枪。”少保笑着,厚着脸皮缠着聂童对练。

聂童一看,竟然少保找了两根很直的竹竿。见少保如此的难缠,就决定还是满足一下他。

俩人找了一块平地,一照面,就把竹枪绞在一起,然后不停的变换身位,用从腿到臂的力量,相互较劲。聂童和少保同时发力,竟然是少保的力大,眼看就要把聂童的竹竿给绞开了。聂童一松,竹竿离手,就在刚离手的瞬间他又接住了,反过来猛的向少保的胸部刺去。少保一让,竹竿头点到了自己的胸部,不过奇怪的是,那竹竿受了一点阻力后,竟然一下裂开。

聂童把竹竿立kè

收了起来,诧异的问道,“师弟,你身上是什么东西,这么硬?”

少保这才意识到这竹子头,刚好刺到了自己的怀里。把上午顺手牵羊拿来的东西给刺到了。他从怀里掏出那个东西来,把里面的红布揭开,一看,竟然是一块精灵剔透的白玉。借着月色,还能看清楚玉上的刻字,一面正刻着“天下第一”,而另外一面刻着“皇帝御赐”。少保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这个块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三十三章 武林奇才

那块玉,有一点透明,在皎洁的月光下,温润浸手,散着淡淡的光芒。

聂童看到师弟拿着这块美玉,眼睛睁的大大的。特别是上面刻着什么东西,让他很走神。于是聂童开口道,“师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一块玉。”

聂童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又开玩笑的说,“是贾宝玉,还是林黛玉?”

少保这次意识到师兄,在调侃自己,他慌忙把玉又揣进怀里。

“别那么小家子气,难道你是偷的?”聂童开玩笑的问道。

“是我山上的时候,捡的。”少保感觉聂童这个话,像蜜蜂的刺,狠狠的扎了一下自己。怎么来的?总不能告sù

师兄是自己从那批货里,偷的吧。

“哦,捡的,能不能拿我看看。”

少保已经把玉揣好了,他迟疑着,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捡的当买的,你可别与我抢!”

“我们都是师兄弟,那会抢你的东西,我就看看而已。”

少保这次把玉慢吞吞的递过去。

聂童拿在手里,抚摸着上面刻的字,“天下第一,皇帝御赐。”什么意思?难道是说皇帝御赐的天下第一这个名头?到底是指文章写的天下第一,还是武功天下第一?聂童拿着这块玉,默默琢磨着它的意思。他感觉这块玉真是细滑润手,在师弟的怀里就这么揣了一会儿,就有了一点余温。看上去,它还有一点约约的反光,别人都说,美女的手都是芊芊玉手,恐怕还比不过这块玉。

他再举起手来,用大指和食指夹着正对着月亮,看它的有多透光。这块玉在他和月亮之间,有一点朦胧的绿色,不错,真是一块世间难得的好玉。

正当他对着月亮,沉浸在对这块美玉的遐想之时,玉竟然从空气中消失了!他眼睛直对的就是一轮明月!他楞了一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见少保喊道,“师兄,快点追,玉在那个长尾猴手里!”啊!原来在自己看玉的时候,被树上的猴子,一下抢夺了去。

天色已黑,怎么好追。真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山里,拿个东西出来,也会遇见这帮**的“毛贼”。他看见少保一溜烟的追那批猴子,已经跑了很远。他连忙跟着追了过去。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夜色中的猴子,可已经是山中霸王了,即熟悉地盘,又机灵,在林间抓住树枝,摇摇荡荡的过去了,像刮起的一阵风,那好追。好在少保在师傅那儿也学了一些黑夜追逐的技巧,比一般人会识路。他也不知dào

追了多远,突然前面没有了树枝,空荡荡的,一片模糊,他立kè

一个急刹。这才发xiàn

,自己竟然跟这个猴子来到了一个悬崖边。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若是再往前一步,自己也许就粉身碎骨了。他再左右张望,发xiàn

那群猴子在左边,串进入了旁边一个很密的林子,那林子很奇怪,里面有些光亮。他朝着光亮走了过去。

没走多久,就看见一个轮椅和一个小男孩在一起,树林前面是一个大平坝。原来是胡真在这里。为了看个明白,又不被人发xiàn

,他选择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没有再往前走。

那长尾猴,从树上跳了下来,把从聂童手里夺的玉,教给了与姜老六打斗那个小男孩。那小男孩看着玉,仔细端详了一番,再教给了轮椅上的胡真。

胡真抚摸着这个玉,许久没有说出话来。过了一阵,他极富感情的对小男孩说道,“天尧,我好想你长大后能成为一代武仙吆。可惜啊,可惜。”

小男孩看见师傅直摇头,很是不解,问道,“为什么我不可以成为武仙?”

胡真举头望月,又叹了口气,道,“哎,你先天不足。”

“我可以后天补噻。”小男孩天真的回答。

胡真苦笑了一下,说道,“话虽是这样说,不过本来成为武仙都是极艰难之事,何况你先天根基不牢。不知dào

你记得不,三年前你病入膏肓,你父母都对你绝望了。不是我精心医治,你恐怕早就不在世上了。哎,你可知dào

你得的是什么病?”

“渴病。”

“你现在是说起轻巧,你可知dào

这渴病,是先天得来,更难医治。”胡真问道。

“我只知dào

是师傅救了我。”这小男孩回答的极为巧妙。

胡真再苦笑了一下,说道,“今天你和那黑脸人一战,我看的清清楚楚。你能把猴子的灵巧动作,极好的融入到功夫中去。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是难能可贵。你真是一个武学奇才。可是这样更让我担心,我怕你的病,影响了你进入高手的行列。一旦是生死之战,你就危险了,甚至是性命堪忧。”

小男孩,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是不是,我成为了天下第一,就不怕了?”

胡真看见小男孩这般可爱,就微笑着问道,“天尧,你可知dào

怎样成为天下第一?”

那个叫天尧的小男孩,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打败所有的人!”

胡真觉得这张天尧真是极为聪慧,又感到几分安慰。又问,“你可知dào

怎样做到?”

天尧想了想,答道,“这不知dào

。”

胡真又说道,“按师傅青云道长的说法,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脱胎换骨’。”

天尧好奇了起来,继xù

问道,“第二步呢?”

“千斤神力。”

“第三步呢?”

“移魂追影。”

“后来呢?”

胡真再想了想,回答道,“造化了。青云道长也只做到了第三步。”

那天尧不依不饶的说,“师傅你做到了第三步吗?”

胡真叹了叹口气,说道,“我只做到了第二步。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做到第三步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腿。

小男孩,想了想,问道,“师傅,我能做到第二步?”

胡真眯了一下眼睛,再度睁开回答道,“你做到第二步都很难!”

“是因为我的病吗?”

胡真点了点头。

小男孩一下跪了下来,说道,“我只恳请师傅,能治好我的病,能教我武功。我听别人说,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我不做天下第一也可以,我只要学会我们青城派拳法。”

胡真见小男孩这么懂事,欣慰的笑了笑,再说道,“好。本来我们青城派就讲究治病强身,修生养性。你好好的练,对你的病,大有好处。一旦你闯过脱胎换骨,这一关。也许奇迹就会发生。”说完,胡真从身边捡起一根竹竿,立在身边。

小男孩,开始活动他的身体。他开始摇头,晃脚,弯腰压腿。练武之人,把身体活动开,是非常重yào

的,这样的热身准bèi

,在后面做高难度的动作的时候,身体就不容易受伤。按要求,身体能活动的关节,都应该活动到。从头到脚,的每个关节。而这小男孩的热身,也包括了这样,不过又加进去了一些新奇的东西。少保,看到他甚至在活动身体的时候,有揉鼻,搓耳的动作。活动了头颈后,他还用手,按了颈后的几个穴位。再是耸肩,开启胸,让胸骨也有一定的拉伸。然后是揉手腕,转手指。这些完了,就是活动腰部,在武术中,腰是战斗的枢纽,所以腰一定要活动开。一般是转腰和压腰,然后转腰,压腰后,就搭了一个拱桥,他手一撑地,就翻了过去。这些都是活动腰,打斗中的腰上下起伏,左右移动,都是非常重yào

。还有就是打斗中的发力,全身的协调发出来的力,才更大更有穿透力。一般的一击直拳,若是从脚跟发力,传到腿部,到臀部,再到腰部,腰部的肌群再一起发出旋转的力,到背部,到肩部,到上臂,到前臂,众多的肌肉同时瞬间发出,就会有千钧之力。少保边看他的活动,边想到当初师傅对他武术基本功的讲解。现在这小孩的活动基本上是同出一辙。不过,他总是在活动身体的同时,加进去,敲打穴位,也不知dào

这样做,是因为这小孩有病,胡真故yì

加进去的,还是青城派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这小孩把身体活动开了,就开始专项压腿。毕竟武术中,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人的身高,臂长都是相对的。而把腿压好了,把韧带拉长了就相当于把腿变长了,无论是腿能踢到的距离,还是出腿的速度都会大大加强。练武之中,练腿的柔韧性就是一个难点。如果咬咬牙把腿练好了,在与对手的打斗中,就会有一定的优势。练的发力大而精准是历来高手必备技能。北方的拳法有一种说法是“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指的就是在打斗中,双手的格挡下,突然出腿,对方冷不防就会被击倒。当然出腿也是有顾虑的,不是这么会有“出腿三分虚”这种说法呢。

然后他就看到,胡真开始教这个小孩发直拳。现在是静止的弓步直拳,然后就是马步直拳。这种训liàn

也就是练出拳的标准。所以,胡真就不时的用长竹竿,敲打这个小男孩的身体。他的要求还是很严格,这个小孩的身位高了一点,胡真就不停的打,不停的压。刚才那个和猴一样嬉戏,活泼的小男孩现在就变成了一个雕像,在简单枯燥的练习中,专心致志,咬牙坚持。练武最难的恰恰不就是在痛苦,困难中咬牙坚持吗。师傅也常与他们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小孩还真是有那么一个劲头。

他正在比较这青城派的武术基本功,和三原门的有什么不同。却听见后面一阵脚步声,这才想到,自己是来追那块玉来了。他刚要向身后看,是不是师兄追来了。那边就喊出了声来,“师弟,你快点出来。你在哪里?——”

他在偷看胡真教拳,又不好答yīng

,只好躲在树背后,思考着什么办。他没有出声,就看见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过来。确实是聂童。少保做了一个不出声的手势,聂童果然没说话,悄悄的走到他身边。

“什么人,别躲了,出来吧?”他们俩听到胡真洪亮的声音喊道。

少保一想,既然都被发xiàn

了,也不躲了,去把玉给要回来。于是他先走了出来,向胡真一步一步靠近。他走到那小孩的身边,把手一拱,说道,“胡寨子,不好意思,深夜打扰。”

胡真认出了他,不就是晚上和月茹打斗的那个年轻人吗?于是说道,“公子,深夜到此,可是有什么事?”

“你们家养的猴子偷了我的玉,还是麻烦寨主能还给我!”少保约有点怒怨的说道。

胡真拿出那块玉来,在手里掂了掂,说道,“你怎么能证明这块玉是你的?”

“它是我的,就是我的,师兄可以作证!”少保强调到。

胡真哈哈大笑,说道,“你的?天下第一?”

少保被这一笑,激怒了,大骂道,“死老头,横不讲理。还我玉来”说完,就冲了上去。

(注:渴病,即糖尿病。先天渴病,即先天糖尿病。)

第三十四章 夜黑下山

聂童看到少保这样冲动,真是替他捏把汗。傍晚的时候,那个中年女子与他打斗,他就应付的非常吃力。现在这个胡真,不知dào

功夫又要强多少倍,他还要硬着头皮去抢玉牌。可惜,现在想去拦他,已经来不急了。

只见少保气势汹汹的冲过去,而胡真则是坐着一动不动,非常迅速而又隐蔽的把左手里的长竹竿,往少保冲过来的方向,轻轻摆了过去,就是像一个熟练的渔翁在垂钓时甩出去鱼竿。少保的前脚不偏不倚刚好踩到那根圆滑的竹竿上,因无法控zhì

住平衡,一个扑爬摔在地上。如此一个动作,并没有任何的击打,轻轻松松的就让少保摔在地上,可见胡真的功夫多么的深不可测。胡真用目光冷冷的看到摔在地上的少保,说道,“年轻人,你太冲动了。这样,你永远成为不了顶尖高手。”

这地是块草地,少保并没有摔伤,他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原地大骂道,“死老头,用什么阴招,把老子摔在地上!有本事站起来,我们俩打一架!”

胡真哈哈大笑,也不正眼看他,而是道出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诗,“清早起来头不斗,檐沟踩在脚里头。当门有个人咬狗,抓起狗来打石头。”

这胡真可是真怪呀,什么乱七八糟的的诗,让人想起脑壳都痛。聂童想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少保摔了后,倒是感觉到这胡真的功夫真是高深呀,也不敢贸然向前。

胡真弯下腰来,把刚才放在地上的竹竿捡了起来,在少保的面前的地上写了一个字:惊。再说道,“你们师傅的功夫,是当世顶尖水平,可教出来的弟子,却只知dào

横冲竖闯,一点武学道理都不懂,可惜呀。”

“你懂,你懂个屁,你懂还不是被我师傅打的站也站不起来!”少保不服气的叫。

胡真也没有生气,而是说,“我那是输给了你的师傅,而是输给了我自己。”

“少废话,你有本事就站起来,和我打!”少保喊道。

胡真见少保执意想打,就说道,“这位公子,我是站不起来了。不过,听说,你们三原门的‘罗汉大鹏枪’非常利害。我们就比比枪法。只要你的枪能点到我的身体任何一处地方,我就算输。我双手把这块玉牌奉还给你!”说完,向一边的天尧使了个眼神。叫天尧那个小孩,就从一棵树旁拿出来一根红枪。而胡真手一抖,就把刚才的竹竿放在面前。

少保这才觉得骑虎难下了。本意是刺激一下胡真,让胡真心里难受,没想到竟然他同意了比武。枪已经递在面前,心里又犹豫不决。心想,刚才说的要比武,现在又反悔,怎么也没有面子,于是一咬牙,把枪接了过来。

少保把枪一抖,左右开始找位置。突然就一枪刺了过去。只见胡真,一磕少保的枪杆,少保的枪就挡开了一尺远。少保收回去,再刺。胡真并不躲闪,而是竹竿贴着少保的枪就进去了,眼看少保的握枪的大拇指就要被竹竿尖捅到,少保不得不双手放开了枪。他这时候,空空双手,傻呆呆的望着胡真,感到无地自容。

胡真却轻描淡写的说道,“年轻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别太在意。实jì

上,这世界上还没有比我枪法好的人。你输了也很正常。天下第一这块玉,我那有资格拿。刚才不过是拿来看看而已,既然你认为是你的,我就还给你。”说完,他左手把竹竿对准少保,右手把玉牌顺着竹竿滑了过去。少保见玉牌回来了,一把接住玉牌,感到羞愧难当,顺手就把玉牌给扔了。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

眼看那玉牌就要落入山外的悬崖,一个身影跳了起来,一把接住。此人正是胡真的弟子张天尧。聂童看到,想去要,可又不好意思开口,犹豫了一会儿,就向少保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这个时候的少保心情是极度的低落。在他心里面,只有师傅,大师兄,三师兄功夫好,其它谁也不服。可今天这比试,输的也太轻松了。自己的武功还是离一流的高手差了很远。他怏怏的往下山的方向走去,因为他觉得现在自己实在是没有面子留在山寨之上,不如早点离开的好。

他满脸愁容的走到下山的路口,却看见几个身影从对面走来。那些人拿着火把,渐渐的走近。近了一看,原来是胡姑娘和山寨的几个人。

胡锦儿看少保一个人,气呼呼的向山下走,就一伸手把他拦住,说道,“公子,请问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

“不用你管!”少保生气的说。

“嘿嘿,我不管你。可是,天这么黑,你这么走的下山?”胡锦儿反问道。

“我怎么来,就怎么去。”

胡锦儿看他生气的样子,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只有同他讲理,希望能说服他。于是说道,“公子,可能没有注意到,你来的时候是白天,这山路是开凿在山脊上,你们可以看清楚了上来。而晚上,走下去就十分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滚入万丈悬崖之下,摔的粉身碎骨。”

少保觉得这女子真麻烦,我要下山,你倒多事说,什么危险。既然能来,就能去。他没有理她,把她一把推开,径直的走向山门。

他走到山门,才发xiàn

下午的那个隘口,是有一道木门的。这木门现在已经上了锁。难道刚才胡锦儿这一帮人,是来锁山门的?他使劲踢了踢木门,没想到这木门极度厚实,怎么也踢不开。不过记得来的时候,那个叫天尧的小孩,是坐在隘口上喂猴子,好像他坐的位置就是隘口的顶部,并不是很高。于是就在木门边找岩石的路,看能不能爬到顶部,从上面翻过去。

弄了半天,终于攀爬上了顶部。他坐在上面望了望,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叫人心里直发麻。望后又看看了,看见夜色中一个人影追了过来,很可能是师兄。他也一定在路上遇到了胡姑娘,知dào

自己要下山。刚才胡姑娘劝自己不要下山,自己不听,现在若是回去,更丢人。还是横下一下心,自己摸索着下山。他在决定下山的一刻,已经能听到师兄,喊自己的名字。若真是被师兄看见,劝回去,岂不是又会被人笑话吗。他一狠心,就翻了过去。

翻过去容易,可下去就难了。到山脊的路上,也要摸索找爬一会儿,所以他很小心的向下走,这月色也不十分亮,自己爬的很慢。不一会儿,他也就听到了前面的木门咚咚的直响,应该是师兄在踢门。他也没有理会,而是希望自己早一点爬到进山的路上。再过了一会儿,他没有听见撞门声了,难道师兄走了?现在已是翻过了山门了,没有退路了,只有想法走下山。他慢慢的摸索着路,也就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进山的路上,算放了一个心。他抬头一看,师兄竟然站在了隘口顶上,他开始大喊自己的名字。

少保想了想,对师兄喊道,“师兄,我下山了。你回去吧。我们再到重庆见。”

空气中,他又听见师兄喊,“回来,师弟,现在下山太危险了。你给我回来——”

少保再看来时的山里,哪有路?前面就是黑茫茫的一片。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于是,他又摸了摸山脊上的路,全是凿在石头上的,很滑。加上自己穿的仍然是布鞋,还是不能直立的行走,于是就脱了鞋,把鞋揣到怀里,蹲着,双手撑地,一步一步的向下挪动。

走出不到十来米,路更陡,更滑。一只野鸟突然飞了过来,少保害pà

滑到旁边的悬崖下,就没有动了。那鸟竟然不怕人,一下飞到自己的右肩上,它跳了跳,就站在自己的肩上开始用长长的硬嘴四处啄。这鸟不知dào

是怎么想的,突然一下嘴就啄进了自己的右耳里。少保感到一阵专心的痛,头一偏,站立不稳,一下就从山脊上滑了出去。他本能的“啊”的大叫了一声,心想这下自己完了。

耳边只有风声,续而听见轰轰的,自己在下落的过程中,被身边的树枝,担了几下,一下停了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背,还在,再摸了摸自己的头,也还在。也没有感觉痛,好像还没有死。他又用手摸摸周围,有树枝,有树叶。屁股还有感觉,好像自己正是架在一颗树杆上。现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自己没有死。周围仍旧什么也看不见,又怕再挪动,一下又掉去,所以没有再动。现在,只有等,等明天有人下山,或者有人上山的时候,来救自己了。

正在想,不如现在就这样睡它一大觉的时候,他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他心里极其吃惊,这东西,是人还是鬼?那双大手,一使劲,自己就飞了起来。在自己落下来的时候,是落进的一个冰凉的山洞之中,耳边好像还有嘀嗒,嘀嗒的滴水声。自己伸手朝四周摸了一摸,周围是铺了很多的草,这些草让自己感觉还有些暖和。他壮起胆子,大喊道,“有没有人?快回答我!”

第三十五章 道长上山

山洞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自己被谁抓了进来,而这个人也不出声。喊话也没有人回答,真是奇怪的很。夜很静,能听到一种声音,这个声音,呼呼的,像是一种呼吸声。少保又喊了一声,你是谁?仍然没有回答。

他转头看到洞外有些光亮,是淡淡的月光。他顺着月光慢慢爬了出去,到了洞口发xiàn

外面是空的,估计下面还是悬崖。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听到后面很重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一双非同寻常的大眼睛,黑黑的,闪耀着光芒的直盯着自己!

少保急忙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洞子里?”

那人没有回答,仍旧是呼呼的,像是喘着大气。接着他看见一样白白的东西,被一只大手送到了自己面前,好像是个果子。自己又看了一眼那人的眼睛,好像并无什么恶意,于是他接过那个果子。就当他拿过果子的一刻,他无意中摸到了那人的手,顿时心里蒲登一下,吓了一大跳,好多毛,不是人手!

见他接过了果子,那眼睛也不见了。少保这才觉得口渴的很,把果子放在衣服上擦了擦,一口咬了下去,嗯,真是甘甜可口。看来这怪物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就又爬回洞里,找到刚才铺干草的地方,倒头便睡。

天蒙蒙亮,少保听到了外面清脆的鸟叫声。原来在重庆,鸡一叫,自己就会起来练武,在这深山之中,当然是听不到鸡叫的。不过,大楷什么时候天亮,自己还是知dào

的。他坐了起来,该起来习武了。这洞口的地凹凸不平,不太方便。于是他向有着亮光的洞口,慢慢走去。快到洞口的时候,他突然吓了一跳。一个巨大的黑色背影背对着他,几乎挡完了整个洞口。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人”的肩头上还站着一只鸟,是只黑色的八哥。这黑八也不太本分,在肩头跳来跳去,还时常啄一下那“人”的头部,估计是啄的耳朵。少保这才回忆起自己是昨晚被啄痛了耳朵,从山脊上掉了下来。因为有了光线,他就走的快了一些,脚一下踩到了一块石头,石头是松的,在山洞里,咚咚的滚了下去。那“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啊,少保吓了一跳,这哪是人!满身黑毛,猴子一般的嘴脸,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耳朵,巨大的叉嘴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动物,难道这是一种巨猿?

那巨猿见到少保向自己走来,反而有一点惊恐。它脚一蹬,一下就从洞口消失了。少保走到洞口,上下左右一看,果然这是一个悬崖中途的山洞,在山上相对比较高的位置,下面仍然是很深的悬崖。这洞口悬崖峭壁上,有一些树枝和很粗的树根,估计刚才的那个巨猿,就是拉着这些树根进了山。

天开始渐渐的亮开,少保能看见远处的山脊,那些山脊上,就是进上的路。路是开凿在光秃秃的岩石之上的,若是真有人进山到龙脊寨,这儿能看的一清二楚。

少保看着看着,发xiàn

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跑上山脊。那人的跑步的速度飞快,平衡也掌握的很好,这人功夫一定很好。少保发xiàn

,这个人装束要奇怪一些,好像没有辫子,有一些很长的胡须。难道是个道士?还是老道?是玄风道长?太远了点,那人有跑的快,白胡须在风里微微摆动,不能十分肯定,很可能是玄风道长。为什么玄风道长现在才来呢?并且这样急急忙忙的冲上山呢?

那人就是玄风道长。

原来玄风道长,在走马道上,围攻了袁淼和范冬青。范冬青骑马跑了,没有法追,而袁淼身受暗器,勉强坚持了一下,没过两招就自己跌落马下。当时有的人,就建议立kè

把袁淼杀了,有的人又说,可以把他作为人质,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玄风道长,左思右想,最后还是留他一条活路,把袁淼绑起来,听杨占奎发落。这帮人就派了个人,进走马镇打听,原来杨占奎已经把抢到手的货运往了龙脊寨。这二十来人,也想在那货里分瓢羹,又怕杨占奎到手后,忘了自己,只得自己进山,寻找龙脊寨。进了山,才知dào

这中梁山很大,在绵绵深山之中找一个寨子谈何容易。转悠了几个时辰,也没有发xiàn

一点龙脊寨的影子。

正在他们发愁的时候,他们看见了远处一大队人马朝自己走过来。有的人正喜出望外,还以为自己走正确了路,走到了杨占奎这些人的前面。近点一看,来的人全部不认识,并且这些人还带了兵器。玄风道长也纳闷,怎么这深山之中,有这队人马呢?

再近一点,他看到了那群人马中,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有傅十娘。难道是傅十娘到其它地方去拉的人马?旁边的人就说道,道长,这对人马我们是一个都不认识,这山上树又多,看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多少人,不如我们先躲起来。看他们做什么,若是自己的人,那就好办了,若不是,我们是躲起来的,也不会太危险。

于是,他们的人马加上捆起来的袁淼,都躲了起来。这个决定是做正确了,来人真不是他们的同伙,而是龙砌带着鄂军两百多人,进山围剿杨占奎。这两百多人,在弯弯曲曲的山路里,不能完全看清楚。那龙砌的队伍中,还有上午去搬救兵的范冬青。看来,范冬青很快就追到了前行的鄂军,并且调了两百人回到走马镇增援。不过,这十娘是怎么落到他们手里的,就不得而知了。

刚才躲在山里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这帮人就小声议论了起来。这绑在马上的袁淼身受重伤,几乎处于昏迷之中,转了几个时辰,也口渴的厉害,他不停的要水喝。这帮人那想得到多装点水,没理会他,心想,你都是处于昏迷之中了,又不能做什么。袁淼因为没有水喝,就不停的挣扎,那驼他的马,并没有经过特殊训liàn

,袁淼一挣扎,马就跳了起来,到处乱撞,还不停的叫。弄的玄风道长这队人马的好几匹马,也跟着叫了起来。本来深山之中,就难已听到马叫。龙砌一听有马叫,可以肯定一定有人,这山中会有什么埋伏?悄悄带领了一百来人就从山脚围了上来。

经过一番激战,玄风道长这帮人有的被打死,有的被活捉。唯独玄风道长一个人的功夫极高,杀开了一条血路,逃了出来。他骑着马在山中乱撞,直到天黑,竟然撞到了龙脊寨的山脚。那刻在石头上的斗大三个字,龙脊寨,告sù

了他,山上就是龙脊寨。玄风道长,连夜赶上山,无奈夜里上山并不容易,自己几次从山脊上滑了下来。所以天一亮,他就立马飞奔冲向龙脊寨。

古少保不能肯定是玄风道长,于是大喊道,“来人呀,帮帮我!来人呀,——”

进山的山梁离他实在是太远了,根本听不见。自己喊了半天,也喊累了,没有任何回应,他失望的一屁股坐在洞口。目光中,远处一只巨猿抓住悬崖边的树枝和树根,摇摇荡荡的,就跳到了洞口,手里还拿着昨天晚上给自己吃的那种白果子。还有那只黑八,也跟着巨猿闪着翅膀飞了过来,一下又落在巨猿的肩头。难道自己在洞口叫,让这巨猿听见了,所以它又折了回来?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法出去,不如就把巨猿手里的果子拿来吃了,把肚子填饱再说。

这边玄风道长心里清楚,傅十娘是知dào

龙脊寨的位置,龙砌他们不就是在她的带领下赶来了吗?他们鄂军有步兵,走的慢,不过按理说,要不了几个时辰,也会赶到龙脊寨。现在货在龙脊寨,杨占奎也在龙脊寨,一定要赶紧上山,通知杨占奎早做准bèi

,想办法躲开龙砌等人的追击,实在不行,就想死守住山口,让龙砌进不了龙脊寨。

进了山顶的隘口后,他在一个山寨年轻人的带领下,疾步走进了胡真的院子。

杨占奎和胡真zhèng

在聊天。只听见胡真说,“师兄,你说你此次从洋人手里抢了一批烟土,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杨占奎假装很英雄的样子,说道,“这当今皇上怕洋人,我不怕!烟土害的我们中国都被外国人叫做东亚病夫了!师弟,这次我冒险找了一些江湖中人,抢了它,实则为民做点好事。抢了后,实在没有法才来找你。若这批烟土放在重庆,一不小心,走漏风声,一定会被洋人反抢回去。放在你这儿,我最放心!过两日,我联系好林则徐的弟子,我们就把这烟土给拿去烧了。”

胡真听此话,还有些英雄气概,微微的点了点头。

杨占奎的话音刚落,就看见玄风道长,急急匆匆的冲了进来。道长把手朝胡真一拱,就一下凑到杨占奎耳边嘀咕了两句。只见杨占奎听着,听着,脸色大变。

胡真看杨占奎面无表情的样子,知dào

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于是说道,“师兄,可有什么为难的事,小弟能帮上忙?”

杨占奎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师弟,刚才我听到的就是重庆那边派了大队人马来收缴这批烟土来了!”

“来我的龙脊寨?”

杨占奎点了点头,说道,“真是对不起师弟,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连累了你!”

胡真哈哈大笑,说道,“兵来将敌水来土堰!这满清zf只知dào

向洋人妥协,残害我中华民族。想从我龙脊寨把烟土拿走,没那么容易!”

第三十六章 喋血龙脊岭

杨占奎看到胡真满脸的自信,自己却心急如焚,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胡真已经残疾了很久了,也没有到江湖上走走,他哪知dào

现在的搏杀,早已非比往日了。谁有枪,谁有炮,谁就掌握了生杀大权。现在山下是训liàn

有素的鄂军,个个都是德式装备,人人都是洪水猛兽,你再好的功夫,又奈何,又怎么抵挡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躲,躲脱了就不是祸了。

自己又不好意开口说走,于是问道,“师兄,我们来的时候,是走的山脊,难道这个龙脊寨,就真的没有其它上山的路了?”

胡真想也没想,回答道,“是的,进龙脊寨的山路就一条。我们龙脊寨四面都是悬崖峭壁。他们没有别的路可以攻进来。”胡真还以为杨占奎是在担心,清兵从其它路口攻入龙脊寨。

“哦。”杨占奎失落的应了一下。

胡真见杨占奎仍旧忧心忡忡的样子,安慰道,“师弟,别担心。我们这龙脊寨可是易守难攻的,只要我们在进山的路上设下埋伏,他们是进不了山寨的。”

杨占奎见胡真盲目自信,叹了口气说道,“师兄,你是有所不知。现在进山围剿我们的清兵带有国外进口的火枪,威力无比。并且人数众多,我们难以抵挡。”

“火枪?”胡真有点明白了。当初八国联军攻入北京,也就是依仗这个威力无比的火枪。他也渐渐的清楚了,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没有什么高招,确实是很难抵挡清兵的进攻的。

两人正在说话,聂童也进来了,先与胡真打了个招呼。突然看见玄风道长也在,于是问道,道长怎么大清早就来了?

杨占奎递了一个眼神。玄风道长,就简要的说了,昨天在山中遇到龙砌大队人马的事,说了一遍。

胡真一听到龙砌的名字,很吃惊,说道,“怎么这个当初西太后身边的红人,也到了重庆?”

杨占奎见胡真这样问,不得不立kè

编了一个谎言,说道,“我抢烟土一事,已经惊动了朝廷。那边派了一个钦差大臣,带着龙砌的十三太保,和几百清兵,专程来处理此事。”

胡真听此话,隐约也觉得事情远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聂童也知dào

了事情的严峻,古人说,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现在躲是躲不过了,唯有拼死一战。聂童站了出来,说道,“据我所知,龙脊寨四面都是悬崖峭壁,龙砌一等人进山,必经龙脊岭。只要我们把他们堵在龙脊岭,上不来,就大功告成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周围看看地形,看有没有好的防御措施。”

几人正在讨论,胡锦儿和张天尧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他俩是早晨刚练完武,回来给胡真请安。胡锦儿见在坐的各位一脸的不快,就知dào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追问之下,才知dào

全寨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关头。这群清兵既然是打着剿匪的旗号进来,一旦进寨,定会大势杀掠,山寨有灭顶之灾。若把杨占奎这些人送给清兵,江湖上的人,一定会说,龙脊寨畏畏缩缩,不仁不义。更何况,杨占奎带了那么多人进寨,一时间把他们也无可奈何。可以说,龙脊寨无形中已经和杨占奎这些人捆绑在一起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同舟共济,消灭那些清兵。

胡锦儿走到胡真旁边说道,“爹,你也别担心,天大的事情,还有女儿在。我们不是有些弓弩吗?这次正好派上了用场。”

聂童看胡锦儿开口主战,也松了口气。说道,“胡寨主,现在当是大家同舟共济之时。我们的人也还有些火器,只要我们配合得当,定能消灭这帮清兵。”

胡锦儿又说,“我们熟悉地形,只要我们战术运用的当——”她停了一会儿,调皮的说道,“包他们这些清兵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在场的人,听到她的话,均忍不住笑了起来。

话一说完,就开始了分派任务。杨占奎,聂童,胡锦儿去龙脊岭看地形。玄风道长去召集上山的绿林好汉,做防守的准bèi

。张天尧推着胡真,去寨子里动员大家战斗。

这龙脊寨是建在山顶,到龙脊寨的路就是修在一个山脊上。当地的人都叫它,龙脊岭。这龙脊岭是一条光秃秃的山路,大约走完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山寨的人在上山的地方,修了一个长走廊的山亭,为了上山的人,好休息一下后再走。三人走到此处,聂童停了下来,要求再看看周围,是否有什么地方可以埋伏。他想,若是龙砌的人,进了龙脊岭,上面打起来,这个地方,再断了他们的后路,两面夹击之下,就有取胜的把握。不过,这些鄂军士兵都是带有德式步枪的,他们的冲锋,谁又能抵挡得住呢?记得在走马镇,刚开始攻击镇口的兄弟,都被打了回来。是自己想出了一个计谋,才得以攻进去的。今非昔比了,上次押镖的士兵少,这次进山的士兵多;上次是他们守,我们攻,这次反过来,是我们守,他们攻;上次是在比较密闭的镇子里,这次是完全开放的深山野外。更难对付了。

聂童又向前走了走,下面的路要宽一些,更利于大队人马作战,更难偷袭。他想想,自己听说过的,以少胜多的战例也不多,就那么几个。什么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什么火烧连营,草船借箭。好像都还用不上。他望着着巍峨的龙脊岭,感叹道,难道注定苍天要在此次灭我?

当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原地的时候,他看着那个用于休息的木亭子,连着的木走廊,突然想到了一计。这次有希望了,天助我也。他立马把杨占奎和胡锦儿叫过来,说立kè

找人把这个进龙脊岭的亭子改造一下,周围多加些木柱子,上面多铺些干草。他自有妙用。胡锦儿和杨占奎,一听他的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在这地方,用火攻呀。

其实要起到火攻的作用,关键是必须做到二点。第一是,龙砌的大队人马进入龙脊岭,到时候再放火,可以切断他们的退路。最关键一点是第二步,龙脊寨的人在关键时候,见火烧起来了,要变防守为进攻。只要一旦近身作战,火枪的威力就大大减弱了。现在也别无它法了,这是唯一的能取胜的机会。

胡锦儿先派人去打听龙砌他们还有多少路程才到。另方面,找了些寨子懂些木匠活儿的人,在长木廊上加干草和木料。又在亭子不远处,堆了些木料这样大约又忙了一个时辰,探子来报,龙砌的军队快到了。聂童自告奋勇带领部分人马留下来埋伏,等龙砌的大部分人马一进龙脊岭,他就出来放火。

胡锦儿回到山寨,在山顶的山门前扎了一个大竹筏,横起来,平放在山路上。这样基本就把进山的路完全封死。若清兵想踩着竹筏攻进来,也不容易,因为竹筏是非常的滑,又有一些坡度,根本无法站立。他们又在山门上,扎了些大楠竹的竹墙,中间留一些射击的洞口。吩咐山寨里的人,做一些竹标枪,到时候,直接从山上往下扔。杨占奎又清点了枪支,好在从走马镇收缴了一些鄂军士兵留下来的,算下来手里大约有五十多把火枪。又命令这些人,在山顶选好位置,只要鄂军士兵接近山门就射击。

当他们都布置妥当的时候,龙砌也来到了山脚。龙砌和从走马镇杀出来的人,并没有急于上山。而是在周围转了转,这才发xiàn

,这个龙脊岭很大,想分散部分兵力包围山头是根本做不到的。

一声令下,攻山。

听傅十娘的介shào

,这山的路只有一条。龙砌想,若只是一条路,路上会不会有埋伏呢?先是派了几个人,进去探探虚实。回来的人,报gào

山上很冷清,没有一个人影。后面的人,才陆陆续续往山上走去。大家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山腰。见这山腰,竟然还有一个休息的木亭,木亭往上走,有一个木走廊。龙砌觉得奇怪啊,这木亭,木走廊修得也太夯实了些。也不知dào

用了多少木料。后面傅十娘被扭扭捏捏拉过来一问,确实这条路就是进山的路。

大队人马继xù

爬山,前面是蒋启木和韩振宇走在最前面。后面的鄂军士兵全把枪端了起来,四处寻找目标。这个队伍像一条委延的蛇在山脊上爬行,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山路,还很陡峭,走起来非常吃力。全部人马又走了约半个时辰,仰头望见两三百米处的山口。那儿有一个隘口,前面已经被人用竹筏完全拦住,山里只能容两个人通行,也不好讨论怎样攻山。韩振宇自作主张说,我去把那个竹筏给拆了。他带了五六个士兵,渐渐的向山口靠近。这四人端起火枪边向上面扫描边靠近山口,眼看离竹筏就还有一米的距离。突然上面几十把枪伸了出来,皮拉啪啦的一阵射击。

“有埋伏!”韩振宇大喊。

后面全是士兵,没法退,他一个箭步冲到了竹筏下面,双手挂在竹筏上,脚踩一块岩石。再转身一看,跟随自己的士兵,全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一阵剧痛。韩振宇感到自己的一只抓竹筏的手,好像被子弹击中了。他现在勉强只有用一只手抓住竹筏了。后面的蒋启木看到很是担心,不过又不敢冒然冲过去。他太危险了,一定要先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第三十七章 喋血龙脊岭(中)

蒋启木看到韩振宇一人躲在竹筏下,山上一阵乱枪打来。随时都可能要了韩老五的小命。急忙命令前面的士兵,向山上射击,边射击边向韩振宇靠近。在蒋启木不停的催促下,涌上来不少的士兵,强dà

的火力很快就把山上的射击压制下去。这些兵都还是训liàn

有素的士兵,面对山上的射击丝毫不慌乱,步步为营,逐步靠近。其中一个士兵枪法很准,几发打出去,连中了三人。而山上的这些绿林好汉,哪使用过枪,打枪的后座力都让他们很不适应。这样命中的效率已大大降低,对方的人没有击中几个,倒是那挡在路中间的竹筏,被打了无数个窟窿。

前边正在激战,路已被堵死。后面的人得到传报,也知dào

了,进山的时候遇到了强dà

的火力。听说,是韩老五带人打头阵,被困在了山门前。这些土匪的火力强dà

,冲不过去,一时间队伍中弥漫着不安。其中一个大汉大喊道,“五哥,我来救你!”提着一把大斧头冲了过来。此人是十三太保的老八,劈山斧,齐鲁。部队全挤正在山脊之上,哪让得开路。经他这么一挤,前面的几个士兵摇摇晃晃的,差点落入悬崖下面。他见过不去,心急,跺着脚又吼道,“都给老子,蹲下来。”开始这些士兵不愿意,见他吼的厉害,才勉勉强强蹲在路中间。齐鲁,把斧头插在背上,咚咚的,踩着这些士兵的背,跃了过去。

这时,蒋启木刚攻到竹筏处,正要把韩振宇从竹筏下救出来。却发xiàn

,背后一个影子冲了过来,抡起斧头,稀里哗啦的把竹筏砍成两半。不是蒋启木动作快,恐怕韩老五也就连同砍断的竹筏落入悬崖之中了。这竹筏先前已经被山上的枪手打的千疮百孔了,当然也没有让齐鲁费什么力qì



山上的胡锦儿看见这帮江湖人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胡乱开枪,把自己做的防御工事给毁了。想大骂一通,可是这些人都不是自己的手下,只有忍了。回头看杨占奎,开始他还一个劲的指挥开枪,现在楞在那儿,一滴一滴的流着大汗。前面已经没有路障,清军冲上来怎么办?她立kè

把天尧叫到身边,吩咐了几句。一会儿,一群年轻人抱着一堆很粗的楠竹来到山口。

鄂军士兵并没有放松射击,他们在一个头戴花翎的军官的带领下,猛烈的向山门前的竹墙射击。一阵狂乱的射击后,那竹墙被打的稀烂,感觉就像是被撵碎的马蜂窝。他们停下来,山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动。难道山上的土匪都在强dà

的火力下,撤tuì

了吗?齐鲁提起斧头,大喊道,“兄弟们,冲啊!”

在齐鲁的带领下,一队士兵快速的向山门靠近。蒋启木看到山上异常平静,鄂军正大张旗鼓的向山上进攻,总觉得有一丝不安。冲到最前面的十多个人,刚要靠近山门,突然天上暴风骤雨般竖插下来很多竹竿。这些竹竿就像是天神从空中射下来的箭,极为精准,全集中在进山的狭长山脊上。齐鲁在最前面,见此,连忙用他的斧头抵挡,好在自己的功夫高,动作快,手忙脚乱的抵挡了一阵,竹竿并未伤着自己。可是,后面的这些鄂军士兵,那见过这个阵势,光秃秃的山上,又没有地方躲,被这些竹竿插的哇哇大叫,接连不断的从山脊滚入山崖。在后面的鄂军士兵,听到这些士兵撕心裂肺的的叫喊声,加上坠入山崖的惨叫,不停回响在空荡荡的山峦之中,一个个心里直打寒颤。当这些从天而降的竹竿停下来的时候,齐鲁扭头一看,后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原来跟自己冲上来的士兵,像一阵烟一样消失了。

他正迟疑,突然感觉一阵剧痛。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一只弓弩射出的箭,直直的插进了自己的右胸。似乎那箭头在胸腔里不停的咬着自己。他大吼一声,猛力用左手把箭尾插了进去,那三菱形的箭头带着一股鲜血,从他的胸膛破力而出。他想用左手把后面把箭拉出来,可是无论怎样,手伸不过去。他再听见,当当的声音,他再看自己,五六支弩箭全射在了自己身上。

下面的蒋启木看到齐鲁这队士兵,被竹竿全歼在山脊之上,又没有办法去援救,急得手心直冒汗,心想,这个龙脊寨并不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紧接着又见到,齐鲁身中几只弩箭,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好在那段路比较宽,他没有坠入悬崖之下。

看来想攻入龙脊寨,必须过竹竿雨这关。在以前打仗,还有盾牌可以抵挡,可是现在打仗都用火枪,哪里去找盾牌呢。对了,刚进龙脊岭的时候,不是有个木长廊吗?那长廊顶,就是很多木块木板搭成的,何不把这些木板拆下来,当盾牌一样顶在头上。马上传令后队,把进山的走廊木板拆了。

这边聂童带领三十多个武林高手,正埋伏在龙脊岭前面的山林之中,就等鄂军士兵全部入山,立kè

冲到木长廊边,放把火,把鄂军的后路给封了。

他们见鄂军士兵全部进了山脊,马上带着火器,快速冲到木长廊边,正准bèi

放好木材点火。却听到一阵枪响,一个同伴应声而倒。原来那个加了很多木板的长走廊,在龙砌进山的时候,引起了怀疑。龙砌已经布置了一些士兵联同十三太保的几个兄弟埋伏在周围。

枪声越来越密集,子弹从身边不停的呼啸而过。聂童感到了异常的危险,想撤tuì

,可是又想,一旦逃走,鄂军迟早都会攻入龙脊寨,那前边的努力也就功亏一篑了。只有先躲起来,等鄂军士兵靠近后,拼死一搏,争取把那把火放出来。于是大吼道,“兄弟们,不要慌,他们人少,打不过我们!”

他哪里知dào

,除了怀疑这走廊有诈外,这次鄂军士兵,想要拆这些木板,去做挡箭牌。所以士兵蜂拥而至,其中他还认得跟随士兵冲过来的威远镖局的三个人。

子弹打在树林中,像风吹过的树叶,这片树林莎莎的直响。聂童不断的听到身旁有同伴被打的呼天唤地的吼叫。猛烈的子弹打在树干上的剧烈声响,像一个个催命鬼的呼叫,让人胆战心惊。枪声越来越密集,子弹暴风骤雨般的飞来。

“撤tuì

,快撤tuì

。”他知dào

再不走,自己的小命也会搭进了。他吼了一声后,一个滚身就躲在了一块大岩石的后面。晚了,没有枪火的阻挡,这些鄂军士兵已经快速的逼近,有的人刚转身,就被击中。他立马跳入一个山坳之中,前面就是一片山林,凭自己的功夫,这帮鄂军的士兵是追不着自己的。

他慌忙的逃进山林。

“聂童,你好大的狗胆,竟然在走马镇抢官府的军需!”

他转头一看,自己竟然被五个人围在山林之中。对他怒斥的人,正是昔日在重庆交过手的范冬青。他带头提着一把长长的八卦刀,一步步走过来。除了威远镖局的三人外,另外两人并不认得。他们瞪直了眼睛,提着兵器,恶狠狠的围了过来。

聂童立kè

把背上的方天画戟抽了出来,答道,“范兄,这些宝贝,都是端方那贪官收刮的民脂民膏。你何必帮他?清朝皇帝老儿,杀义和团,屠太平军,帮洋人喝我们汉人的血。你还帮这群数典忘祖的走狗?你血管里流的还是不是我们汉人的血?”

这几句话,还真管用。这五个人停了下来。

一个聂童不认识的大汉,把枪尾插入地中,大声说道,“山贼,敢抢我们十三太保的东西,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今天,我看在你是一条汉子的份上,不杀你,你现在自行了断!”

“哈哈,哈哈,你们不杀我,我自行了断?”聂童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那大汉质问道。

聂童把眼一抡,直盯着那大汉,说道,“凭你们几个的功夫,能奈何的了我?真是自不量力——哈哈,哈哈。”又笑了起来。

大汉旁边那个年轻人,对大汉小声说道,“九哥,何必和他废话,冲过去,杀了他!”

“十弟,我们行走江湖,最重yào

的是识英雄,认英雄。这小子,刚才说的也有些道理。看他是条汉子的份上,真不忍心杀他。”那大汉言语中带着一丝惋惜。

“可惜,他罪在不赦。二哥也是被他们杀的!”

聂童也听到此话,他并不害pà

,而是说道,“对头,你们老二就是被我的师弟杀的。名震江湖的十三太保,也不过如此。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那大汉听到此话,怒道,“毛贼,本想留你个全尸,你却自己讨死!今天就让你看看十三太保厉害不厉害!”说完,一拔枪刺了过去。那枪头是摇转了,画着圈刺过去,根本不知dào

会扎在哪里。

只见聂童顺着枪就进去了,用右手的画戟斜挡过去,左手的画戟跟着进去,往中间一合,一下就夹住了那把红枪。他腰使劲一转,那大汉,手里根本拉住枪,一下枪就脱手飞了出去。

大汉身后的年轻人,把手里的长剑一抖,直过去。范冬青知dào

聂童厉害,想当年,与聂童交手的时候,就被一腿踹倒。这俩人未必都是聂童的对手,若不一起围攻,聂童个个击破,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危险。所以见十三太保的老十,快剑Lang子,蒋晖攻进去的时候,他也挥刀跟了进去。尉迟丰和董旭见师兄加入战斗,也围了上去。

聂童见那剑过来,一只画戟立kè

护住前胸,一只画戟护住腿部,半马裆架势。一碰那剑,那剑就划过幅度,从斜边攻自己的腰部。聂童用画戟一挑,那剑就被碰出一尺远。他本能的刺过去,却被伸出来的铁棍挡了回去。原来,威远镖局的三人,已经攻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抡转了画戟,扫了三百六十度。围过来的范冬青,和尉迟丰,蒋晖立kè

退后了半步。而董旭的八卦棍,得其伯父的真传,他立马卧身倒地,向聂童的两腿间直捅过去。聂童防备不及,一下被捅的剧痛,退后一步,站立不稳,硬摔在地上。蒋晖急跟上去,就是一剑劈了下去——哎,可惜,聂童已是重庆不可多的高手,竟然在多人的围观下,死于非命。验证了那古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聂童的死,让龙脊寨的大战很快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第三十八章 喋血龙脊岭(下)

龙脊岭前的木走廊柱子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弹孔,聂童被杀,放火失败,一些江湖中人,也被飞弹击伤。鄂军士兵轻易而举就抓住了几个被子弹击伤的人。他们被押到龙砌的面前一问,才知dào

原来杨占奎的计划是烧了木亭,断了他们的后路,再来个两面夹击。龙砌想了想,对周围的军官说道,“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那带头的军官,蓄着一个大大的八字胡,穿着一身蜡黄的军装,脚下插着一把雪亮的指挥刀。因为是组建的新式军队,以前的柳叶刀,已经全部都换成了又长又细的指挥刀。他立kè

下令道,“赵虎,你听懂龙将军的意思没有?你立kè

叫前面的人,不要拆走廊了。留一部分,一会儿,等命令放火。”说完递给旁边的年轻军官,一个铜鎏银令牌。

龙砌听到这个管带的命令后,没有出声。他走到山崖边,放眼望着绵绵起伏的大山,高高山峰上的龙脊寨,陷入了沉思。这个杨占奎真会选地方呀。龙脊寨四面悬崖峭壁,仅龙脊岭进山一条路,易守难攻。若按杨占奎的计划,放了火,他们冲过来,士兵一害pà

,就会乱了阵脚。他们真会冲出来吗?

他正思考着,竟听见龙脊寨上传来了一曲悠扬的笛子声。笛声吹的荡气回肠,有万马奔腾之势,在山间来回袅绕。这样的吹法,要快速的换气,不停的变换节奏。可见他的中气十足,内功深厚。难道龙脊寨上藏龙卧虎,有世外高手?是谁?竟然有情趣在此时吹笛子?

那些鄂军士兵,也听到了这独特的笛声。队伍中不禁小声议论了起来。

“你听到没有,这山中有神仙!”

“是啊,前面那队兄弟,就是被天兵天将的箭射到悬崖下边去了。”

“十三太保的老八,齐鲁不是也被射中了吗——”

“为什么是我们去送死,那十三太保就在后面——”

“我家里还有老婆。”

“我妈和我爸都在,我死了,谁去孝顺他们?”

这些士兵的话,东一句,西一句的,竟然像苍蝇一样的在队伍中嗡嗡的飞起来。

这笛声也同时响遍了整个龙脊寨。张天尧正忙着帮师姐做竹叉,累的满头大汗。他们要把这些竹叉做好后,作为防御,放在进山的必经之路上。他听到了笛声,这不是师傅吹的笛子,叫自己回去吗?

这笛声的意思,只有他和师姐明白。就是召唤他们回去。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召唤自己和师姐回去呢?张天尧走到师姐面前,对胡锦儿说道,“姐,师傅叫我们回去。”

胡锦儿也不明白胡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偏偏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召唤自己回去。她对寨里的一个年轻人,交代了一番,就同天尧赶回山寨。

他们顺着笛声来到一个山峰颠。那山峰颠正好可以全面的看到清军的进攻。胡真zhèng

极具深情的吹着笛子,见他们来了,并未停下,而是继xù

吹的更加缠绵,更加气势磅礴。他们俩也只好等胡真吹完。

一曲吹完,胡真轻轻的把笛子放下。望着巍峨的群山,轻声的说道,“锦儿,天尧。告sù

你们一个事,我其实是太平军的后代。四十多年前,太平天国首领石达开进四川,被清兵追杀。我的父亲侥幸逃脱,留在了四川,隐姓埋名。后来我们一家来到中梁山,见此处山清水秀,药材众多,就建了龙脊寨。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心中一直没有忘记父亲的遗愿,那就是“推翻清zf,还我大汉王朝!”在十年前,我们山寨还收留了一批被清zf追杀的义和团的人。山寨虽然封闭,我们的人也经常出去做些药材买卖,偶尔也有些客人来做客。我患病后,虽然自己也没有出去,也知dào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了。我想你们能彻底走出山寨,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我手里有两封信,你们一人一封,拿去交给信上的人。”

锦儿和天尧听了后异常吃惊。锦儿非常不解的问,“爹,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走,不是临阵脱逃吗?”

胡真语气平和的说道,“你们不用担心,这儿有我。现在我是要你们保证全寨人的安全。把这些义和团的后代全部安全的撤离山下。我们都是反清的人,若清兵进山,是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天尧听到此话,更是不答yīng

,而是撒气的说道,“师傅,我不走!”

胡真把信递到天尧的面前,说道,“这封信是给三原门的安定邦的,你帮我带给他。正好,你也出来这么多年了,回家好好kàn

看亲爹亲娘。还有,你手里的那块‘天下第一’的玉牌,到了重庆后,别忘了还给那个三原门的古少保。”

胡真又把另外一封信,递给胡锦儿,说道,“你到山下后,去简阳石盘镇,把这封交给余门的余斋心,他和我有生死之交。他会安排好我们这些山寨中的人。”

胡锦儿很担心,说道,“爹,难道我们真打不赢清兵吗?他们刚才攻上来的时候,不是被我们的竹标枪插的鬼哭狼嚎的吗?”

胡真认真的说道,“你做的工事,轻易就被别人破坏了。我看杨占奎的那帮绿林朋友也不顶用。现在虽然清兵没有进攻,若一会儿他们有了好办法,他们的枪炮,你们抵挡得住吗?”

胡锦儿不服气的说道,“我们这儿地形险要,山寨中又有大量的弓弩,我们拼死抵抗,他们也怕呀?”

“战争并非儿戏。战事瞬息万变,很多时候,是估计不到的。别人都是行军打仗之人,我们又久疏于搏杀。为了全寨留下火种,我要你们立kè

下山!”

胡锦儿听到这个话,知dào

父亲是下定决心要他们离开了。眼里立kè

噙满泪水。天尧立kè

就哭了出来,他过去拉着师傅的衣角,哭着说道,“师傅,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胡真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我只是要你们下山去办事,你们办好了事,再回来看师傅,就行了。”

天尧依然哭个不停,他身后的一群猴子,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从树上跳了下来,把他望着。胡真要天尧把他推到山门口,自己亲自指挥防御。另外就叫胡锦儿安排寨里的妇女老小,在后山集中。

这边龙砌下令把山门的木走廊烧起来。火烧了起来,火光冲天,隔了一座山,仍然能看到浓浓的黑烟。如果按俘虏的说法,龙脊寨的人,应该是从山上冲下来呀。龙砌已经命令士兵全部子弹上膛,一旦山上的人冲下来,就撤到宽敞的地方,全力射击。

不过奇怪的是,等了半天,山上仍然没有动静。别说冲下来什么人,就是上面的人影都看不到一个。这山上的杨占奎骨子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呀。龙砌没有搞明白。

龙砌把军队的长官叫了起来一起商议,是不是,“将计就计的计划”被识破了呢?为什么山上没有下来人呢。讨论了一阵,决定不等了。顶着刚才撤下来的木板,再攻山。木板是交到了前面士兵的手里,可这些士兵,不愿意去。都找满了理由推脱,龙砌想,这样的话,还打什么仗,这群士兵现在如此贪生怕死,随口骂了两句。不过不敢处罚,毕竟这些士兵不是自己的手下,这些士兵是新军,向来厌战,有的军官还是刚提拔的,难以服众,更不会轻易的处罚自己的人。干脆自己带帮兄弟打头阵,攻上去。

自己带着余下的几个兄弟,顶着木板,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向山门靠近。后面紧跟着枪法好的鄂军士兵。

没想到的是,这次走到靠近山门的山脊时,非常的平静。鄂军士兵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平静。似乎这儿根本就没有防守。就在他们一步一步靠近山门的隘口的时候。突然从两边滚下来了很多石头,接着枪声大作。龙砌和几个兄弟,立kè

闪着一边,躲避石头。而这些鄂军士兵,再次面临着灭顶之灾,纷纷往后退。有的退的太快,一下就滑进了悬崖之下。

龙砌看到,这过了龙脊岭。山门就是在隘口上做的一个木门,木门上两三米高是一些石头垒起的墙。不过顺着这些石墙和两边的山坡,是完全可以翻越进去的。于是很快,自己的这八个人,就分成两路,悄悄爬上山顶。龙砌先挥了挥手,躲在屁股后面的几个士兵,就把枪架好了,他们悄悄的向山顶上爬。

上了山顶,一看,果然有几十个身着各种衣服的人,在山腰附近埋伏。他想,若自己的这八个兄弟,冲山顶偷袭过去,也许对方就会乱了阵脚。然后鄂军士兵再冲进去,这龙脊寨定当举手可得。

这八个人,悄悄的爬着山壁,绕道来到山腰,拿出了火枪,一阵猛打。那些杨占奎的人,没料到山上突然出现了偷袭,来不及还击,丢下武器就跑。而龙脊寨的人,立kè

抽出兵器,冲到山腰和龙砌的十三太保混战了起来。

十三太保主要是少林为主,刚劲有力,又多于实战。而龙脊寨的人,真zhèng

的真刀真枪的实战很少。没有多久,十三太保就站了上风。下面的龙脊寨的弓弩手立kè

加以掩护,他们最后都撤了出来。十三太保站了先机,他们打开隘口的山门,后面的鄂军士兵蜂拥而至。

第三十九章 云巅之战

从山顶瞭望台往下望,就像一群纪律严明的蚂蚁爬上山来。龙砌和鄂军士兵虽然占据了山口,不过离龙脊寨还有一段距离。听抓的俘虏说,龙脊寨在山顶之上,四周有坚固的石墙,若杨占奎的人,死守龙脊寨,未必能夺下来。

跟进的鄂军士兵,领头的就是那个身着黄色军服的曹管带,曹汝勋。行军打仗之人,最重yào

的能打仗,善打仗。他们进了山口第一件是就是派兵立kè

抢占周围的制高点。所以,他一边命令人,占据周围的制高点,一边询问傅十娘,怎么到山寨。曹管带随即安排了几个人在守卫隘口,其它的人跟随龙大将军进攻山寨。

这边胡真指挥众人退入山寨,关上大门。当他进入山寨的时候,寨中有人告sù

他,玄风道长把十多箱东西已经搬进了山寨之中。

这山寨是修在山顶,蓝天白云,伸手可及,站在最高的位置可以俯视整个中梁山。山寨四面是用岩石垒起,足有两米多高,寨门是一个人环抱的大木柱一排排扎起的木栏门,关门时都是轰轰作响。别说用枪打,就是用大炮轰,也未必能够打穿。更何况,这次鄂军的士兵全带的是轻武器,并没有把大炮抗上山来。

胡真一家原本是住在山寨之中,自从胡真病了后,他就搬离了山寨,在山寨附近另修了一个院子,也是为了图个清静。这山寨,在十年前重新扩大,整修了一番,当时一些四处逃命的义和团的人到来,重新修了一些防御的措施,增加了一些很高的瞭望台,就是以防万一。没想到,十年前的一些措施,今天派上了用场。

胡真被一个年轻人推到寨中最高的位置,对全寨里的人,高声喊道,“龙脊寨的弟子们,我们是汉人,是龙的传人!不是孬种!今天鞑虏来打山寨,来的正好,我们就和他们血战到底!”

胡真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把手中的火枪举起,高声的喊道,“保卫山寨,血战到底。”

“杀死这些狗奴才!保卫山寨——”下面的年轻人齐声大喊,喊声一遍遍回响在山谷之中,像越空而起的阵阵春雷。

杨占奎虽然看到他们如此的激情荡漾,却视若罔闻,自己心中不停的哆嗦,手心也再冒汗。一旦鄂军攻入山寨,自己可就死无葬身之地呀。想起来,头上的大汗像豆子一样往下掉。玄风道长匆匆忙忙从远处跑过来,看了一下杨占奎,凑在他的耳边嘀咕道,“大人,有一批人从后山逃了。”

杨占奎立kè

把玄风道长,拉到一个墙角,低声问道,“这废人,不是早晨告sù

我们,这上山就一条路,那他们怎么下山?”

玄风道长也一楞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dào

。我跟踪他们,发xiàn

他们到了后山后,进了一个山洞。”

“哦,难道这边还有机关?”杨占奎好像有所悟一样。

玄风道长再说道,“大人,要不我们从那些箱子里,拿几样好带的东西,赶紧溜了?”说完,一双老鹰眼渴望答案的声色像瀑布一样泻了出来。

杨占奎也在想,现在去箱子里取东西,目标太大,箱子一直交给川东十八怪看守。若去了,岂不惊动了寨中所有的人吗?现在逃也不合适,自己还带领了近一百个兄弟,退在寨中,人人都盯着自己,看自己怎么做。难呀!

玄风道长看杨占奎一言不发,心中急的像火燎,说道,“大人,你不走,我可要走。打起来了,这子弹子可是不认人的。”

杨占奎脸色难看,许久才有些光泽,马上劝道,“道长别急,我怎么在重庆也有些家产。你辛苦一趟,我也不会亏待你。一会儿你和我在一起,我们见机行事。”

杨占奎把话说完,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一沉,眼一亮,疾步走到刚才胡真说话的地方。胡真这个时候正要离开,没想到杨占奎几步冲了上来。杨占奎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高声喊道,“江湖朋友们,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无路可退了。今天打是死,不打也是死!只要我们不怕死,清兵就怕死。他们最怕死!”胡真心想,这话听起不好听,不过还有那么点道理。杨占奎原来是巡防军统领,他明白一些士兵的心理,这样说,也许还有些效果。

等杨占奎的话说完,胡真对他说,“师弟呀,没有想到今天我们生死同心,背水一战。”

杨占奎有些害pà

,说道,“师兄,我们这次可真是九死一生了。这清兵可能是纸老虎,不过这带兵的龙砌是真老虎。听说,当初西太后逃难的时候,十大武林高手刺杀西太后,竟然被他一个人给剁了。他的少林佗龙刀法快如闪电,有排山倒海之势,打起来就像银蛇飞舞。”

胡真听了后,哈哈大笑,说道,“江湖传闻怎可信?西太后离开北京,重兵护卫,谁敢去刺杀?”

“还不是闹着变法的那帮人。”杨占奎不太肯定的说。

胡真又问,“你是说大刀王五的那批人?”

“哎呀,这个——是不是,也没有人考证。”

胡真微笑着,说道,“那我真想会会这个龙砌了。”

这边在说话,那边就有人从瞭望台喊了起来。“清兵到了,清兵到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百清兵就把寨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龙砌带领十三太保站在寨门外,气势汹汹,他把大刀竖立在身边。身旁的一个人像磐石一样移出来,高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快把我们的东西,乖乖的交出来。否则,我们杀进来,把你们碎尸万段。”

“一群狗奴才,只会四处咬人!还在这儿口出狂言,岂不知这儿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不怕死的话就攻进来!”从围墙里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回答道。

他们抬头一看,石墙上,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气宇轩昂,左手抱着个追风剑,右手拿着个逍遥笛,居高临下的与他们喊话。

龙砌见此人气度非凡,想必是有些来头。听付十娘和俘虏们说,这龙脊寨是老寨主叫胡真,是一位残疾人。想必就是他了吧。龙砌上前一步,巨大肩背一弯,拱手说道,“来者可是胡真,胡寨主?江湖上,人称‘千斤神力王’?”

“哈哈,没想到,隐秘江湖多年,还有人知dào

我的名字!”胡真纵情笑了起来。

龙砌见胡真是个性情中人,就好说了,说道,“胡寨主,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把货还给我们,再把杨占奎给交出来,我们立kè

撤兵!”

“货?那批鸦片?”胡真问道。

杨占奎一听此话,急了。立马从旁边冲出来,大骂,“呸!你这个满清的走狗,给你点骨头,你就叫欢了。替那个米蛆大个皇帝卖命!简直是厚颜无耻,数典忘祖,认贼作父,祸国殃民,我们青城派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你还敢在此撒野,简直是自取灭亡!”

龙砌身边的韩老五大怒,冲上前去,对骂道,“你这个两面三刀,偷鸡摸狗的阴险小人,老子冲上来就要了你的小命。什么他妈的青城派,有本事,就下来和我单打独斗!”

“好,我还和你斗斗!”一个女性的特有的尖声从那边传了过来。

“月茹?你怎么没有走?”胡真吃惊不小,不是叫锦儿把妇女,老小等人全带下山吗?月茹怎么来了?

“云歌,别与他废那么多话。我们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话虽硬,却有万般柔情。胡真又名胡云歌。

胡真心中感叹,死虽容易,情却难了。曾几时,恩恩爱爱,朝朝暮暮,比翼双飞。哎,自己一病,月茹也急得疯疯癫癫,老天也太捉弄人了。

柳月茹,把左手胡真的颈部。胡真感到心柔如水,毕竟多年来,月茹是常常给自己按摩颈子的。突然之间,她右手夺过追风剑柄,哗的一下剑脱鞘,抽了出来。剑锋在日光下耀出一道寒光,在柳月茹握剑下,从石墙上冲了下来。龙脊寨的弓箭手和弓弩手全站了出来,随身准bèi

射向前面的龙砌等人。

一个人,一个女人,提着一把剑,站在一群恶狼般眼神的满清高手面前。

刚才说话的韩振宇见是一个上了点年龄的女的,木了半天。然后靠中间走一步,对柳月茹喊道,“我不和女的打。”

“是不敢和老娘打吧?”

“我是怕,和你打,赢了也被人笑。”

柳月茹见这个人有点呆鲁。腰间缠着一些铁链,右手拿着两个铁锤,左手握着一把大弯刀。还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剑一抖,冲了上去,说道,“那有那么多废话,拿命来!”

顷刻之间,剑就指向了的鼻尖。韩振宇看这女的来的这么快,韩振宇连忙用弯刀一挡。那剑走了个幅度,转向刺向了自己的腹部。来不及了躲闪,剑刚好刺到自己腰间的铁链上,发出一身非常清脆的响声,把他惊出一身的冷汗。

周围的人见那女的过来,全都闪开,腾出一个一丈来方的位置。又见韩老五根本反应太慢,随身可能丢掉小命,连忙去帮忙,把柳月茹围了起来。

第四十章 高手对决

胡真见柳月茹一下被十三太保团团围住,心急了起来。若那些满清高手,一起进攻,月茹定不是的对手,性命堪忧。于是大喊道,“龙砌,你且慢!难道你仗势人多,欺负一个山间女子?”

那十三太保,不过是想保护韩老五,并非要一起杀过去,要了柳月茹的性命,所以均是把武器护住身子。听胡真这么一说,先退后了两步。

龙砌并没有命令撤了围住柳月茹的人,冷笑了一下,喊道,“胡寨主,你的师弟杨占奎抢了我的东西,躲在你身边。今天我们一人换一人。谁也不亏谁。”

胡真没想到现在龙砌竟然拿月茹来威胁自己。心情很复杂,若真打起来,月茹性命危险。若真用杨占奎去换,岂不被江湖上笑话。这还真是一个两难抉择。

月茹也听到此话,怎能让天歌为自己担心。她环顾四周的这群大汉,个个如狼似虎,虎视眈眈的样子。她心里倒不怕,怕就怕此生再见不了天歌了。她一咬牙,一个追步向龙脊寨方向冲过去。对面正好是蒋启木防守,蒋启木把刀一挥,先退了一步,一转身就盘下身子,砍了过去。月茹也防备道了这一招,跃了起来,同时刺向盘腿的蒋启木。她的剑还未到,天上突然就落下来一张网,把自己笼在里面。这正是龙砌授意十三太保的老幺,吴隼捕捉柳月茹。柳月茹吃惊之余,蒋启木退后一步,变了刀法,用刀柄砍了过去,正好砍到柳月茹拿刀的手背,柳月茹受这样的猛烈打击,那握住的剑,一下落在了地上。吴隼用力一收网,柳月茹接连摔了几个跟斗。几个人上去,七手八脚的,将就那张网把柳月茹牢牢捆了起来。

龙砌见几个兄弟,把柳月茹捆了,心里暗自高兴,说起话来,更有了几分底气。继xù

对胡真喊道,“胡兄,看到没有。我们现在不攻寨,免得你们寨中无辜的人丢了小命。我只要两样东西,货和杨占奎!只要你答yīng

,我手里的人,我还给你!”

龙砌的话音刚落,只见远处,嗖嗖,两只箭朝自己飞了过来。他立kè

一闪,箭全射到了后面的树上。他一看,这射箭的人,不过是山寨墙上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刚才射来的力并不大,自己轻轻松松就让开了。不过暗箭伤人,非英雄好汉所为,心里很是生气,大喊道,“什么小毛贼,在那儿放冷箭?”

“你祖宗!”那小孩竟然口出狂言。

胡真也是极为吃惊,转头一看放箭的人,啊,是张天尧!他不是跟胡锦儿一起下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儿可是危险得很,他还在一边拿了一张弓,射向龙砌,这小子的胆子也够大的。胡真吼道,“天尧,哪个叫你怎么回来的?”

张天尧拿着弓走到胡真身边,哭丧着脸,说道,“师傅,我舍不得你。”

胡真很生气,不过张天尧也就是个小孩。叫他十分听话,也不太可能,没想到他走了后,又返了回来。他已经在自己身边也有好几年了,自己也舍不得他离开。可是万一,山寨被攻破,清兵进来烧杀抢掠,他就危险了。胡真厉声凶道,“现在,师傅的话,你也不听了?”

张天尧被问的不好意思,小手握住弓,垂搭着头。不过很快提了精神,说道,“这群狗贼,他们欺负你和师娘,我要来给你们帮忙。”

胡真听到这话又好笑,有好气。这小子还算有些情义。他刚才放冷箭,也是想帮自己吧,不过这样毕竟不是英雄所为,于是胡真严厉的说道,“刚才谁叫你放箭的?做好汉,做英雄,就不能暗箭伤人!”

“我不做好汉,不做英雄,可以不?那个红脸大汉只知dào

欺负人,他们那么多人打师娘一个人。”

胡真叹了口气,想到现在月茹落在龙砌手里,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如果用杨占奎和他抢的鸦片还呢,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何颜面?更何况这鸦片是不知dào

害了多少中国人,怎么可以还给龙砌他们,再去毒害中国人?

胡真再回头望了一下山寨,除了自己的人马,还有一些杨占奎带来的人。不过刚才还见到的杨占奎,现在也不知dào

到哪儿去了。

胡真继xù

对张天尧说道,“尧儿,你到一边去,别射箭了。这儿有师傅在。”张天尧只有一言不发的,嘟着嘴站在旁边。

“龙大人!你们绑了我的夫人,用此要挟我,非君子所为,为世人所笑。你若有真本事,就和我比试比试,若我输了,我任你处置;若我赢了,你还我夫人,你自己下山!”胡真对龙砌喊道。

龙砌没有想到,胡真竟然提出这个要求。毕竟他现在行动不便,他还想和自己比武?没有想到,他对自己武功如此自信,说起话来,竟然如此狂妄。于是大喜,喊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胡真心想,知dào

你龙砌出名,出身少林,只不过就是个外家功夫。而自己虽然瘫痪,仍然长期修liàn

内功,最近也懂了劲道,自己一拿枪,就感觉血管里有一根蟒蛇在串。三年前一高人,游山玩水来到山寨之中,和自己交谈甚欢。不但和自己深讨了一下内劲的修行,还教了自己一套厉害非常的枪法,那枪法名字也取的怪,叫什么‘阴符枪’。这三年来,自己琢磨内劲的刚劲和柔劲的快速转换,功力已大有提高。

寨门打开后,张天尧推着胡真走了出来。胡真手里拿个根闪闪发亮的长枪。后面跟了四个寨中的年轻人,他们手里也是拿着长枪,背背弓弩,一副异常警惕的样子。

龙砌上前拱手道,“胡寨主,刚才的话,可当真?”

“当真!不过如果我输了,请不要为难我身后的几个年轻人。”

“好说,好说。那我们怎么比?”

胡真早已想好了,说道,“我这个样子是没有法比拳脚的,我们比兵器。若你的兵器,碰到我身上任何一处,我就算输。反之,我碰见你任何一处,你也算输。”

龙砌心想,你已然是个残疾人,活动多有不便。赢你还不容易?即便是万一失手杀了你,也无大碍。到时候,群龙无首,我们轻易而举就可以攻进山寨。

“好,一言为定!”龙砌一口应下来。

两人摆开架势。龙砌把自己的青龙圆月刀一摆,就攻了过去。胡真坐在轮椅上是不太好前进和后退的,所以全靠张天尧来帮zhù

。龙砌的刀是斜横着砍过来的,这样砍法在人到,身到的一瞬间,胡真感觉到了他的内劲。这少林的内劲,看来也是深不可测。所以胡真枪一送,接触的瞬间,他抖了一下枪。这个抖枪看似一个小的动作,却是双手和腰,肩,背同时画一个小的弧线。其实这就是无极状态,若功夫从太极能练到无极,这内劲中的柔劲就已经出神入化了。龙砌感觉到力一下全被卸掉了。这让自己极为吃惊,胡真可是一个残疾人,可这内劲极为深厚。他可以利用的力,只有腰以上部位,竟然内劲比一般高手不知高了多少倍。内劲实则分两种,柔劲和刚劲。自己平时行军打仗,以少林功夫为主,这刚劲是经常修liàn

的,这丹田气先产生,劲从气里生,力又随腰发,所以打出来的劲一瞬间有排山倒海之势。这柔劲指的是一种全身配合的一种韧劲,通常存zài

一些内家**之中。青城派也算是其中一种。

龙砌收了刀,退了两步,说道,“胡寨主,果然厉害。刚才我只是试试你的力,你就轻易化解了。下面我就不再客气了。”

胡真笑道,“龙大人也厉害,你尽管来!”

龙砌直着刀,冲了过去。不过他想,你胡真在轮椅上,不好闪躲,就让我的刚劲和你斗一下。没想到胡真的轮椅竟然在那小孩的掌握下,移个了个位置,龙砌顺势就一扬手,从下往上撩刀,胡真急忙用枪迎。可是坐轮椅,胡真的枪头可用,却不太好用身法变换,全靠后面的人来移位置。刚才胡真匆忙挡了一下,内劲还没有使出来,龙砌的刀就到了,一下震得自己手麻。看来龙砌的刀法是又快又猛。龙砌见胡真被自己震了一下,立kè

变换刀法,从天往下砍了下去。胡真刚才手麻,再用枪去挡的时候,已经是不上内劲了,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功力,那青龙圆月刀到像破竹一样砍了下来——张天尧连忙拉轮椅后躲,可惜来不及了。一股血从前面喷了过来。

“师傅!——”张天尧大喊。

胡真颈部被砍了一刀,很深,血四处喷出来,他掉着头,瞪着眼看着龙砌,他,死不瞑目。

龙砌刀一到,他手感觉到了,已经砍着人。龙砌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仍然用自己的步伐,从左移动到右边。以免有意wài

的人进攻,自己动作的不连续而受到攻击。

他停下来,把刀一立,才发xiàn

,刚才砍到胡真的血也喷到了自己脸上。那轮椅后面的小孩,正拿起弓箭向自己射来。看来这个几个年轻人,是一定会为胡真报仇的,杀了他们!

龙砌身后的十三太保立kè

围了上来。龙脊寨上的人,早是围了一圈在看两人的打斗,见胡真被杀,石墙上的龙脊寨的人,立kè

把火枪和弓弩使了出来,接连射击。张天尧和同行的几个人,也趁此拉着轮椅退入山寨之中。

龙砌见此,知dào

山寨无主,必然慌乱,下令攻寨。鄂军士兵的枪如一个个火龙,顷刻喷出。龙砌和十三太保带着抓钩,越上城墙。龙脊寨的人,见大势已去,纷纷往山顶上退。张天尧还想抓弓箭射击,鄂军士兵已像潮水般涌入。不知dào

是谁,抱起他的腰,一下从里面往外跑。

一柱香的时间,一个士兵跑过来,向曹汝勋报gào

道,已经发xiàn

了那批货物,除了一个箱子换了锁外,根本没有人动。

第四十一章 天下令

这大汉有些力量,用力夹着张天尧就往外飞奔,跑了几步,觉得费劲,又换了姿势,把他扛在肩上。同行的还有个女的,很年轻,身着男装,蓝白布衫,黑布鞋,拿着一把很大的朴刀,朴刀较为特别,在刀柄前面有九个小铜环,走起路来刀在手里抖的当当的响。他们俩带着张天尧,左躲右闪尽量避开攻进寨中的清兵。那女的不时的看看周围,又回头看一下夹着张天尧的那个大汉,偶尔会邹一下眉头,心情是十分的焦急复杂。

三人刚闪到寨墙边,啪啪几颗子弹就飞了过来。那些子弹打在墙上的泥土上,立kè

就凹进去了几个深深的弹孔。已经有清兵发xiàn

这三人,三人不敢停留,立kè

跑到一个石台阶上,纵身一跃,就上了寨墙,也顾不了那么多,上墙后就跳了下去。这跳下去,差点让三人跳到了悬疑之下。因为这垛墙的位置,是修在悬疑壁上,离悬疑也就一米来远的距离,故在清兵的包围之外。也就让三人跳墙后,就没有看见周围有什么清兵,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跳出墙后,那大汉惊的一身冷汗,他见周围无人,前面是万丈悬崖,才把张天尧放了下来。张天尧一看这俩人,倒是感觉有几分奇怪,怪就怪在这大汉他认不得,而大汉身边的这位女的,他认得,不就是徐姑娘吗?徐姑娘,原名叫徐媛好,在他进寨中的时候,就已经进了山寨多年了,今年二十出头,年轻貌美,寨中追求她的小伙,五个手指母都算不完。今天早些时候,胡姐姐他们下山,唯独没有看见徐姑娘同行。怎么,她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山寨之中?

那大汉长相特别,可以是非常丑陋,塌鼻梁,鼓眼睛,宽宽的额头,满脸的胡茬。这人更让他吃惊的是,他只有一个手臂!他是独手臂,刚才就是用一只手把自己扛在肩上的。只见徐姑娘说道,“关大侠,你还能撑住么?”

那独手臂的人,奇怪的答道,“小姑娘,我已经痛的万箭穿心了,是在咬牙硬挺。你给我的虫子,可带来了?”

那徐媛好面露难色,紧锁眉头,说道,“虫子倒是带来了,不过你得再坚持一段时间,等虫子再饿一会儿,效果才好。”

那独臂人,咬牙,点了点头。

张天尧见他们说的话奇怪,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现在自己心情极为沉重,想到刚才师傅比武的时候被那个大红脸给杀了,再也见不到师傅了,想着想着,就纵声哭了起来。

徐媛好也理解天尧的心情,见他边哭边在叫,“师傅”。叫得自己心里也阵阵心酸,眼睛立kè

红了起来。跪下来,把头埋在张天尧的肩头,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独臂人见二人极其伤心,自己的手臂又痛的很。劝说道,“你们别哭了,我们现在得赶紧找个地方避一下。这附近可有什么路,可以下山。”

徐姑娘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湿润着一双大眼睛,回答道,“沿着个墙边,可以找到下山寨的路,再走段时间,就可以到猫耳洞。那儿直通龙脊岭。”

“哎,走吧,走吧,别哭了,人死不可复生。”独臂人边叹气边催促着。

徐姑娘拉着天尧的手,沿着山寨的围墙,一步一步往东走。三人再走了一段下山的路,来到一个几米宽的山洞门口。

独臂人已经走的歪歪倒倒的了,一屁股坐在洞口一块大岩石上,背靠在石头上,垂耷着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徐姑娘,赶快把虫子拿出来。”

徐姑娘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很密实的黑色锦囊。里面鼓鼓的,有一些东西在里面涌动。徐姑娘把锦囊先放在一块岩石上,走到独臂人身边,把他的衣服解开。

张天尧看到这独臂人的左边断臂露了出来。断的一头是用一些布条包裹着,布条一头缠在了右边颈部一边。徐姑娘把这些布解开,红扯扯的肉全露在了外面。这个时候的独臂人已经痛的大颗大颗的汗珠像小溪水一般流下来。

徐姑娘再走到刚才的岩石边,解开锦囊口的绳子。啊,这里面是些很大的肉虫子。徐姑娘把这些肉虫子拿起来,一只一只放在独臂人的伤口上。那人立kè

感觉舒服了很多,刚才痛的挤着的脸,也放松下来。他缓缓的舒了口气,好像非常享shòu

这些虫子的叮咬。张天尧在山中除了练武,识字,多是在和那群猴子在一起玩耍,那见过这样的治疗方式。竟然是利用虫子嘴里吐出的唾液,来麻醉伤口的疼痛。

这独臂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走马镇被龙砌砍断手臂的关东。当初被砍断了手臂后,被抬上龙脊寨。当夜胡真便来拜访,看了他的伤情后说,他有一种方法,对刀砍伤,有神奇疗效。那便是用百足虫放在伤口上,让虫子的唾液来麻醉伤口,不过当虫子的唾液一吐完,虫子就会吸人身上的血,那个时候人浑然不知。所以感觉唾液起了作用,人全身舒爽的时候,必须立kè

杀了虫子,虫子的体液恰好可以防止伤口感染。这样的治疗,必须坚持三天,方可让伤口自行生长。当晚山寨之中的所存百足虫也就两只,胡真先安排徐媛好取来虫子,又告sù

她如何使用。关东,接受这样的治疗后,果然感觉异常神奇,伤口顷刻之间不痛了,人也一下精神百倍,本力也恢复了八成。胡真临走之时,又吩咐第二天早晨,徐姑娘去悬崖壁再上捉一些虫子来。

徐姑娘一大早去了悬崖壁,回来时没想到山寨已经被清兵所围。想到自己的爹娘还在山寨之中,就偷偷潜入山寨,进去后才发xiàn

山寨之中,除了清壮男丁,全部撤离了山寨。徐媛好才想离开山寨,可是胡真交代自己送虫子的事情,并没有送去。于是快步来到关东住处,眼见清兵杀了进来。她带着关东的刀,走出房间,没想到又巧遇张天尧在路上射箭。就叫关东带上张天尧,这才逃出了山寨。

张天尧正看着这些虫子在伤口上爬动,关东面色逐渐红润,眼睛也有了神采。突然就见徐姑娘挥动朴刀,当当的直响,她竟然向伤口砍了过去。只见那刀飘过来,来回两三下,那伤口上的虫子被砍为几段,身上绿绿的闪着荧光的液体流了出来。徐姑娘立kè

把刚才解下来的布条,兜住这些液体,又包裹了回去。

关东一下恢复了气色,感激道,“太谢谢徐姑娘了,这两天真是麻烦徐姑娘不少。”

“关大侠客气了。”

关东听她这么说,反而不太好意思,说道,“别什么关大侠,关大侠的,我就是一个土匪!我听起别扭,以后叫我关土豹子。”

徐姑娘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关土豹子,太难听了,以后我还是叫你关大哥吧?”

“好,好。这样也罢,只要不叫我关大侠就行了。不过,下一步我们不知dào

该到什么地方去?”关东说。

关东才把话说出来,张天尧叫了起来,“我要去重庆。”

关东吃惊,这小孩倒有了自己的主张,他要去重庆。于是问道,“去重庆干什么?”

“师傅叫我去给三原门掌门,一封信。”

“哦,去送信呀。”关东明白了一般说道。

“还有把那个玉牌还给三原门的矮子。”张天尧又加上一句。

“什么玉牌,可否给我看看?”关东眼睛一下又放大了一倍。毕竟长期跟杨占奎私下买卖文物,也见过不少东西。这玉器的挂件见过的也不少,玉牌也有些。

张天尧见关东救了自己,又见徐姑娘给他疗伤,估计不会是什么坏人,于是把玉牌递了过去。

右手接过这块玉牌,眼睛一下又鼓了起来,啧啧称奇,说道,“哎哟,小子,你可知dào

这玉牌是什么东西?”

张天尧那知dào

,不在乎的回道,“我怎么知dào

。”

关东哈哈大笑了起来,竟然自言自语道,“没想打苍天有眼,‘天下令’落在了我手里?!”

张天尧和徐姑娘见关东这表情,也是惊诧不已。什么叫“天下令”?

关东见二人一脸茫然,才停下笑声,说道,“你们可能不知dào

这‘天下令’的来历。明朝某年,明朝廷内忧外患。最后一位皇帝,崇祯皇帝给当时的武状元王佐一块玉牌,希望他能号令天下武林高手,能进京勤王。可惜天下大变,很多武林高手走在路途中,就原路折回了。而王佐也羞于见到崇祯帝,隐匿于深山之中。同时这块皇帝赐予的玉牌也一起消失在深山之中。后人叫这块玉牌,为‘天下令’,就是号令天下武林的令牌。有人又称这块玉,为‘勤王令’。就是号令天下高手回京勤王的令牌。”

张天尧见他说的起劲,自己还是似懂非懂。什么‘勤王不勤王的’。方正师傅叫自己拿到重庆还给三原门的古少保。可这个关东,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怎么讨回来呢?

那关东把玉牌掂了掂,又问道,“小兄弟,这玉牌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dào

,你快把这玉牌还给我!”张天尧约有生气的说。

关东倒没有着急给张天尧,而是说,“小兄弟,这块玉牌可不能乱给,一旦落入歹人之手。会被利用。如果你交到三原门掌门手里,我倒是放心,听说那安定邦和清兵有过一战,正身受重伤在南坪山中疗伤。好,你要到重庆,我与你同去。”说完,并不是把玉牌还给张天尧,而是自己揣入了怀里。张天尧见到关东一副不想还东西的样子,嘟着嘴巴站在一边,真想冲过去把它抢过来。不过听关东的话,好像并不是不想把东西还给三原门,于是作罢。

三人准bèi

休息一会,再找些吃的,准bèi

下山。

第四十二章 中梁山下

天蒙蒙亮,太阳开始从东方步履蹒珊的走出来。天际边的云彩伸过去一双手,把它圆光光的头挡住,天亮了,却亮的不通透。林中的小鸟起的最早,已经拉开嗓子叫个不停,随心所欲的节奏,显的尤为热闹。隐约还能听见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些动物生死间的追逐也就在月色的尽头,拉开了序幕。

山脚一个小小的山洞,一堆野火也慢慢的焉了下去,只留下一根青烟轻飘飘的袅袅而去。

三人就在龙脊岭下山洞之内,升了一堆火,将就过了一夜。因为一大早,徐姑娘还要在山中找些百足虫,给关东做最后一次疗伤。

这早晨,关东闭门团脚而坐,他用的是龟息之法,调气养身。此功夫到极处,就和死人毫无分别。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吸,没有人能感觉他的呼气,那呼吸的转换异常缓慢,一进一出竟要达半炷香的时间。人的吸进去的空气缓慢的进去,走进每个肺泡,肺泡一放大,膈肌随之落下去,把腹腔的内脏不停的被加力压缩到一块,然后再缓缓的弹回去。这样周而复始的运动,全身的新陈代谢随着肺泡功能的强dà

,会使心脏也变的强dà

,输出血量中的氧气大量增加。加上练内功者的清静无为,融自己入万物,尽收天地之间灵气的修liàn

,精神状态极度放松,智力和体力,精力都会异于常人。

一条红绿红绿的蛇,从洞口悄悄的溜了进来。它鲜红的信子在移动中,时常耀武扬威的吐了出来。它委延而行,在浅草丛仅仅发出微弱的声音。它饿了,不过它不用担心,因为已经闻到了肉的味道,人肉的味道!它先从关东的两脚之间穿了过去,然后缠住了他的腰,又缠裹着向上爬。很快,它就盘上了关东的肩膀,扬起了身子,朝关东的耳朵,猛的咬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它借助盘起的力,咬过去的时候,一张弓飞了过来,一咬,竟然咬到了弓的木柄上。蛇咬过去的力太大,牙齿深深的陷入了绑弓柄的绳索之中。关东也被远处飞过来的弓打了一惊,退后一步,右手拿刀,从上到下一砍,把蛇剁成了两半。

张天尧从外面跑过来,对吓出一身冷汗的关东说道,“谁叫你在这儿练静功的?你差点就被这毒蛇咬了!”

关东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刚才真是多亏了小兄弟。不是小兄弟帮忙,恐怕我成了这蛇的盘中餐了。”

张天尧见关东道谢自己,也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而说道,“这些蛇快进冬眠了,要找大量的食物,此时最是危险。我们在野外独处,不是升些火来保护自己,就是要再周围洒些雄黄粉。那像你,独自一人在这儿不声不响的。”

关东也只好说道,“小兄弟,说的是。算我关东欠你一个人情,来时我定当报答。”

张天尧听到这话,也不知dào

怎么回答。心想,这人说话,怎的这么严肃,刚才不过就是小事一桩。他正想去把那张弓拿回来,俩人却听见林中有人在喊叫。好像是喊,“来人呀,来人呀——”声音不断的重复,紧接着就传来几声枪声。

张天尧转身冲了出去,朝喊叫声和枪声的位置跑。关东听见这声音也感到奇怪,拿起刀,跟着张天尧往外面跑。

这是极为奇怪的一幕。

原来是三个进山的猎人向一个黑影射击。黑影跑的非常快,往丛林中不停的闪躲。一会儿跳上了一棵大树之上。从背影看,很像一只熊。这就太让人吃惊了,熊会说话?它在喊叫,喊的声音是“来人呀,来人呀。”声音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那声音仍然不停的从那黑影的方向传来。

张天尧看到了三个猎人在开了两枪,又在换子弹。他大喊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这三个猎人见有人来,也非常吃惊。一看,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喊的内容是,“不要开枪。”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不予理会,继xù

换子弹,继xù

那黑影的地方追。

关东心想,难道这个黑影是小兄弟的什么故人?于是冲到一个猎人的面前,一手把枪夺了下来。被夺枪的猎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然后怒气冲冲的对关东大喊道,“你要干什么?”

其它的两个人,也就停止了射击,跑过来。

关东回答道,“你问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们耳朵是不是聋了?”

跑来的一个体壮的猎人,见关东不过是一个独臂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说道,“我们打我们的猎,关你们什么鸟事?叫我们不要开枪?”

关东倒被问住了。

张天尧走了过来,理直气壮的说道,“别**熊,没招你,没惹你,凭什么拿枪打它?”

“我们要熊掌。”另一个猎人说道。

张天尧觉得这些人怎么这般不讲道理。别人并无招你,没惹你,就拿猎枪打,就是为了要砍别人的脚!他很生气,对三人厉声说道,“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你们难道不知dào

,刚才你们打的并不是熊,它是只猴子!现在这儿的熊都被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家伙全杀光了!”

那壮汉猎人,冷冷的说道,“我知dào

。正因为没有熊了,我们只有打那只大猴子了。”

刚才被夺枪的猎人又说道,“这山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你不叫打,我们就不打?”

张天尧回答道,“胡姐姐说的不能打!山不是我家的,也不是你家的,那为什么你要打?”

张天尧这话有意思,似乎并没有什么逻辑。那三人听了,哈哈大笑。一人说道,“毛头小子,你给老子爬远点,老子想打什么,就打什么。”

关东听刚才他们的对话,觉得这中梁山也太怪了。一是,有疗刀伤的神奇虫子,二是熊会说人话。现在他们说那不是熊,是猴子,这猴子也会说人话?真是闻所未闻呀。现在,三个猎人执意要打猎,而小兄弟却一心阻止。看在刚才他救了自己的份上,应该站出来帮这小兄弟一把。关东见张天尧与三人说僵起了,就出来说道,“三位大哥,这位兄弟就是这山中的人,与山中的动物感情很好。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就不要在此打猎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三人再次哈哈大笑,心想,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说,看在你的面子上?关东其实是说这样的话,说的太多了,没想好,就脱口而出。

其中那壮汉猎人更是不依不饶,说道,“你这个残废,别多管闲事。站一边去,省得老子生气,老子生气了,要捶人!”

关东见那人说话毫不客气,就把眼睛一抡,一对牛眼睛怒了起来,就像一只猛虎要冲过来咬人。那壮汉一碰这眼神,心不由得颤了一下。关东铿锵有力的说道,“就你们三个,想打我?莫说三个,就是十个,都不是我的对手!”

三人不语。

关东继xù

说道,“好,话既然说到了这份上。今天就试试你们的功夫,你们三人一起上,我同你们比试比试。”

这三猎人开始被关东的气势镇住,见他吼着要比试,就有几分犹豫。又见他是一独臂,心想再怎么厉害,也打不过我们哥三人吧。那壮汉不服气,壮起胆子接过话来,说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侠,要怎么个比法?”

关东说道,“用兵器,我恐伤了你们的性命。就比拳,你们三人一起,同时上,只要我身体除脚以外,任何一个地方触地,就算我输。你们不愿打了,就算输,怎样?”

三人一想,这还不好办,我们三人一起上,把你弄在地上就赢,这还不简单。到时候,赢了你,看你有什么话说,还阻止不阻止我们打猎。

“好!比就比!”有两人应了下来。

关东把右手变掌,手臂微微弯曲,沉肩坠肘,成弓型幅度照住中间一人。身体微微一坐,成半马裆,摆开架势。

三人在关东前面呈扇形排开,两两相隔两米的距离。左边的那人,抡起拳头,冲向关东头部就砸了下去。这一面正是关东的正侧面。没有练过拳人的最大的缺点就是把对手,认为是个死目标,以为只要自己动作快,一拳过去,就能打倒对方。实则一般高手对你的速度,进攻方式已经有了预判,他会有自己最常用的方法,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击。有的是迎面而来,有的是躲闪后再进攻。躲闪最快的方式,是直线,就是前进或者后退,若是门外汉的进攻,多数只需yào

身体后仰一下,躲过来拳位置就回顶过去。两力相撞,来力已打击落空,自己正是发力之时,对手必遭重创。还有一种简单的方法就是低身侧踢。门外汉还有一个最大的失误就是他攻击的同时会暴露自己大部分身位。而关东左臂被砍,不能用左臂打击,他选择了侧踢。只见关东一收前腿,身体的重心就移到了后腿上,头部自然就从两腿间,到了后腿上,他再稍微加力发腿,用了五分力,就一腿踢到了那人的腰部,只听咚的一人,此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同时正面的那位壮汉,一记直拳,打了过来。刚才关东已经收了前腿,那拳才发过来。所以这直拳已经打空了,关东一落踢人的左脚,身体一转,用右脚踢在进来的人的膝盖侧面。那人攻进来的时候,重心是落在前腿上,关东的右脚正好是打在他的支持脚上,他被踢,失去重心,一下就滚在地上。这一滚又把冲过来的同伴绊倒在地。这样除了后面第三人,是被自己的同伴连累外,其它俩人就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那没有受伤的人,立kè

跪在关东面前,低声下气的拱手说道,“英雄,大侠,是我们哥三人,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上有七十岁的老妈,下游七岁的小孩,今天就饶过我们一回。更何况我们进山打猎确实是被逼无赖。”

关东一听是被逼无赖,感了兴趣,大度的说道,“我并非是要你们的性命,只是不想你们执意在山中打猎。你们说自己进山打猎是被逼无赖,站起来,给我说说缘由。”

三人这才放心,说出了进山打猎的缘由。

第四十三章 事情的缘由

这三人,姓涂,均来自中梁山南部的白虎镇。此镇背靠中梁山南部山脉,前行不远就是长江水域。镇名字的由来,是因为身处深山边缘,生态原始,很早以前曾经有白虎出没。镇中进山的猎人也比较多。镇中的人妇女,偶尔也种一些普通的粮食谷类作物以作生活补充。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镇中的家家户户都外出打猎,也无衣食之忧。

可最近几年的光景,是一年不如一年。县里见镇中条件较好,不断的加重苛捐杂税。这些赋税还是安插一些莫名其妙的名目,什么皮毛税,生子税,婚嫁税,丧葬税——凡能想到的什么都按一个税负。镇里的人忍无可忍,一次县里来人收税的时候,镇里的年轻人涂岗大声质问,“老子涡坨屎(解大便),是不是也要上税,叫大便税!”

叫人更不可思议的是最近几年又安插了一个捐租认股修铁路。这个川汉铁路又不通过白虎镇,为什么要全镇人来捐租认股?如此生活在重重压力之下,漫天要价的税负,没完没了的催缴,全镇日子苦不堪言。

再说修铁路一事。每年都要捐租认股,从来都不见有什么红利,也不知dào

这些股拿来有什么用,无法就是白交钱。最近又得到小道消息,据说国家要收回这些股份。大家还以为多年来认股的一纸空文,现在终于可以兑现,换成钱了。无不欢呼雀跃,大伙凑了点钱买了一堆鞭炮放了整整一个下午。第二天派人到县里衙门去问,却被告之不但没有此事,还说,这股今年还得继xù

认。失望之极,镇长接连几天唉声叹气,吃不下饭,准bèi

投河自尽。镇长刚走到长江边,才把脚打湿,却被县里飞奔而来的差使,拦住了,说县里有了新情况。皇上下旨了,这修铁路的股份要归为国有,从此不再捐租认股了,不过以前的股份不退。也就是说,以前的股份分钱不给,白白收为了国有。又说,现在全川人民都成立了保路同志会。也希望龙虎镇能响应县里的号召,成立保路同志会。还说,这是县里衙门里,张师爷的意思。那不就是县大老爷的意思吗?

这差使是镇长熟人,连拉带拽的把镇长拉回镇里,宣告了这一消息。这镇中的几个老者坐在一起,抽了几口叶子烟,琢磨了一番,肯定成立保路同志会一事不是什么好事。是不是又要镇里的人出钱,或者抽调镇里的男丁去卖力?纷纷叫嚷着不同意。这消息在小小的白虎镇一下传开了,而颇有些见识和胆识的青年涂岗却主张成立保路同志会。其理由是,通过成立保路同志会,就可以把镇里的青壮年人,全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抗税,以后什么税,都不交了。

没多久,白虎镇保路同志会成立了。这一天,县里叫各镇的保路同志派代表青壮硬汉到成都,面见总督大臣,陈述民情。盘餐费每人十两白银,还安排县内各镇必须去两人。县里的总会把命令传到了白虎镇,白虎镇竟然胆大包天拒绝去。县里的总会震惊不已,连夜和县大老爷商量,第二天就派了当地的袍哥大爷带了几个人去白虎镇以征税相威胁。

这袍哥大爷叫苏越晖,直恃从小在峨眉山就学了些武功,带了两个打手就和税官大人来到了白虎镇。没想到,税官大人软硬兼施,就是想白虎镇出钱出力,可年轻人涂岗带了一帮人,横下一条心,坚决抵制。苏越晖见涂岗是带头之人,就想用武力恐xià

恐xià

他。他开始想动手,不过发xiàn

在场的年轻人都把猎枪带来了。他暂且忍了下来,眼睛瞪圆了,大吼道,“你们叽叽喳喳的,拒不缴税,是不是要造反?”

涂岗见这大汉怒气冲天,拿言语来威胁,也不害pà

,回应道,“朝廷苛捐杂税太多,都吃不起了,拿什么缴税?现在又搞什么到成都请愿?对不起大爷,本镇的保路同志会就是不同意!有本事就被凶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小山民,有本事就去对洋人凶!造反不造反?从来老百姓都没想造反,都是官逼民反!”

“你崽子还跟老子叫,今天不出脱你,你是不知dào

本县的王法了!”苏越晖说到激动处,冲过去就一记直拳。涂岗读过一点私塾,也没有练过武。拳到胸膛,顿时感觉灵魂都被打出了窍,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连退了两步,倒在地上,嘴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苏越晖还想冲上去,再教xùn

教xùn

涂岗,被周围的人强拉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个涂岗性格刚烈,强忍剧痛,冲到祠堂一角,拿起事先放在那儿的猎枪,轰的一下朝苏越晖脑袋打去。苏越晖并无防备,一瞬间,他的脑袋就变成了大花脸,血从无数个麻子孔里,流了出来。他死的时候,面目全非,已经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了。

枪打完,还冒着青烟。把在场的所有人惊的目瞪口呆,同来来催税的人,脚都吓软了。牙齿打着寒颤,上下不停的磕出来这样的话,“这下可惹大祸了——”

消息传出去,首先惊动的就是县里的袍哥龙头大爷,苏廉德。此爷是苏越晖的亲大哥,听到兄弟惨死于猎枪之下,差点一头气晕过去,一番捶胸顿足之后,发出毒誓要喝凶手的血,吃凶手的肝。他又连夜邀约了一批地痞流氓到白虎镇闹事。可涂岗早已不知去向,全镇都姓涂,全镇都成了是他的敌人。人言,冤有头债有主,总不能把全镇人,杀了来泻私愤,折腾了几天,就要整个镇拿钱来赔。镇里的人,开始不同意,可这群流氓无法无天的天天捣乱,整个镇都不得安宁。镇里的长老,开会讨论了一番,最后和苏廉德协商,由镇里出面,先支助一些丧葬费。

白虎镇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打猎。这打猎中,最值钱的东西,莫过虎骨,熊掌,豹子胆。家家户户都被迫分摊了些任务,全部青壮之人进山打猎。

关东听了,感叹良久。自己何尝不是被逼当了强盗了的。也说不定,那天被官府以造反罪,砍了头。这当今朝廷,腐化堕落到了极致,自己的老板,杨占奎,不是就一面当朝廷的命官,一面做偷鸡摸狗的强盗头子吗?

他又想到,既然这三个猎人,知dào

怎么进山,也就知dào

这样出山。今天让他们带个路,也为走出中梁山,好省了不少力。他连忙查看了被打两人的伤情,还好,自己下手之时只用了一半的功力,并未伤筋动骨,用点跌打损伤的药就无大碍了。见三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关东提了精神,劝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提不起放不下的事,别担心那些鸟事了。我身上有些银两,你们拿去应付。也别在山中打猎了,你们带我们走出中梁山。我们要去重庆。”

三人见这人这么豪爽,差点把眼睛水被感动了出来,用衣袖拭了拭眼角,连身道谢。还要跪在地上,要关东教一些武功,以后也好不被人欺负。

五人赶紧回到昨晚休息的山洞之内。徐姑娘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有点愠怒的盯着关东。关东见此,立kè

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番。徐姑娘看到张天尧在一边点头称是,怒气也就消退了大半。

徐姑娘俯下身子,照旧用虫子给关东治疗了一次。

关东再次觉得有整个身子舒爽了起来。想到刚才发生的一些不解的事情,忍不住问了起来。

“那猴子怎么会说那么清楚的人话?”这是最让关东惊奇的地方。

张天尧看关东问的认真,想了片刻,说道,“应该不是大熊说的话。我知dào

大熊身边一直跟着一只神奇的鸟。那只鸟会叫很多声音。我估计是那鸟说的话吧。”

“哦,是这样。”

站在张天尧身边的瘦猎人补充道,“我们也看见了那只鸟,长期飞在那只大猴子的肩头。应该是它发出的声音。我们都叫那种鸟,‘八哥’,有的地方也叫‘黑八’”。

“黑八?我知dào

了。”关东这才明白。

另一个猎人也分析道,“也许这个黑八,听到什么人,一直喊‘来人呀,来人呀。’所以学会了。”

关东明白了,又好奇的问道,“小兄弟,刚才为什么你一直叫那只猴子‘大熊’呢,我开始还以为真是一只熊呢。”

张天尧笑了笑,解释道,“它长的像熊呀,个头又高,还是黑乎乎的一团。”说着有模仿着那猴子的样子比划了起来。

“哦,是这样。我看它身手挺敏捷的。在树上晃两下,就不见了。”关东自言自语的说道。

听到这话,旁边的三个猎人都格格笑了起来。

“对了,小兄弟,为什么你们的胡姐姐不让猎人进山打猎呢?这山上的动物也不是你们养的呀?”关东再问道。

徐姑娘见关东问的这个问题,抢过去说,“对,不是我们山寨养的,不过我们来山寨这么久,这些动物都对我们很友善。本来嘛,我们靠山吃山,都已经抢了这些动物的地盘了,还要把别人赶尽杀绝,是不是很没有人性?”

关东听了这话吃惊不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原来都觉得到山里打猎是天经地义,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为这些动物着想的人。难怪不得,这张天尧和那群猴子能玩到一块去。

关东刚才已在路上问了,怎么走出中梁山,到重庆最近。按那三个猎人的说法是,从这儿走,最好是先到他们的白虎镇休息一晚,再赶路。他们坐东,款待关东。

这五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作停息,直奔白虎镇。

第四十四章 白虎镇

夕阳西下,余晖沐浴着层峦叠嶂的山林。中梁山泉水潺潺,映衬出无数的金光。五人走过丛林,涉过小溪,一路听着关东聊江湖上的轶闻趣事,不知不觉已有几个时辰。站在山头的一块岩石上,望着对面飘起的袅袅炊烟,耳边听到一股沧桑的哀怨声。也快到白虎镇了,也不知是谁在远处拉着凄凉的二胡。

关东三人是第一次来白虎镇,还没有到镇口,就感受到了这白虎镇的奇特。首先是进镇的必经之路,竟然是一块巨石作为入口。这块巨石被挖空了,做了一番雕饰,晃眼一看,是一个巨型的虎头。人皆从虎口而入,虎口而出,若真要在此做些防御,定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这巨石的两边都是河水,听三个猎人说,这河水是直通长江的。

他们听到的二胡发出的忧伤,似乎正述说着心酸的往事。这声音,现在越来越近,它的声源就在这虎头石后面。走近一看,柳树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麻衣,坐在草蒲垫上,闭着双眼,倾情的拉着自己的二胡。这五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他也毫不理睬。

关东听着这声音,心里倍感凄凉。自己十年来,伙同几个兄弟,走南闯北,打打杀杀,现在竟然落得独臂。仍旧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身无片瓦立锥之地。他仰头一叹,说道,“老人家,别拉了。”

那老者未理他,仍旧拉着自己的二胡。

关东蹲下身去,把手搭在拉二胡的手上,想让这老人停下来。别让自己的心境越来越坏。就在他把手轻轻的搭在这老人的手之时,顿时感到全身被电击了一下,猛的抖了一下。在场的人,看到这老人整个身子晃动了一下,关东同时弹了出去。

“你是谁?”关东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问道,这人的内劲非同寻常,全身的协调力极强。刚才关东只是搭手,那人竟然微微一收,用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腕部,把关东摔了出去!

徐姑娘这时显的非常的吃惊,似乎她认得此人。徐姑娘走到关东身边,把他拦了一下,小声的说道,“我见过此人!”关东一听此话,看来这人有些来头,和龙脊寨有些瓜葛。

三个猎人也听见了徐姑娘的话,扭过头去,说道,“徐姑娘也认识陈老头?”

徐姑娘点了点头。

那老头这次停了下来,对三个猎人说道,“二毛,小山,你们都回来啦?可有什么收获?”

两个瘦的猎人,说道,“今天早上,我们在山上遇到了三位朋友,他们要在我们这儿休息一晚,明天去重庆。所以,就没有打猎了。”

老人哦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

二毛见老人起来,又问道,“陈老爹,那群流氓还住在你家吗?”

老人恩了一下。

关东也先前也听三个猎人说了,镇里来了群流氓闹事,没想到这些流氓住在这老头子家里。也许还不断的占这老头子家的便宜吧,所以这老头子就坐在这儿拉二胡了。不过这老头子的功夫可藏的很深啊,他不会受欺负吧?

六人慢慢走,进了镇。第二个奇怪的事情,来了。镇口竟然立着个黑漆的大棺材,这棺材还发出了一阵阵恶臭味。这棺材不出意wài

,应该是前面被打死的苏越晖的棺材。苏家人为了抓住凶手,再陪点钱,就出此恶招了。一会儿,一个大汉冲了过来,捂住鼻子,烧了一把钱纸,又迅速的离开。脚踏在镇的中心,满街都是祭奠死人的黄纸,这镇真是笼罩在乌烟瘴气之中。走了几步,从镇中屋檐下,一帮人走了过来。带头的人身材魁梧,双手绑着皮革护腕,用麻绳缠了又缠,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一把拦住他们几人。

这群人把他们打量了又打量,带头的大哥说道,“哪来的?”

关东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重庆。”

“我们这儿死了人,你看见没有?”那带头大哥问道。

关东见这人还是很傲慢,就不想理他,一言不发。

陈老头,见关东傲慢,立马出来打圆场,说道,“他们是外边的人,不懂规矩,大人有大量你别计较。是因为他们进山晚了,想在镇里借宿一晚。”

那带头的大哥,正想继xù

盘问,感觉后面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想问,又欲言而止,改口说道,“好,好,给老子滚。”

放走了这六人,刚才拦关东的那个人,回到刚才坐着喝茶的屋檐下。一个人立kè

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老爷,你看见他们中间那小妞没有?长的那个俊俏吆!需不需yào

,晚上兄弟们给你抢来,你好好享shòu

一番?”

那人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三人招待了关东三人后,夜幕也降临了。

张天尧坐在屋檐下,抚摸着自己的那张弓,再望着天边升起的那轮明月,心情非常的忧伤。师傅被杀,胡姐姐也不知到那儿去了,自己要去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真是感觉孤独的很。耳边又想起师傅的话,天尧,你要好好的练武,可不许偷懒。只要你坚持下去,你一定会发xiàn

武术的神奇地方。记住,一定不能停,聚沙成塔,你的每一点付出都会得到回报。一分付出,一分回报!

张天尧想到这儿,走到屋外的空地上,开始了压腿,站桩。

徐姑娘在后面看到这个小师弟认真的练武,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知dào

现在他们在什么地方,安全吗?

关东见这龙脊寨的两人都走了出去,跟着也走了出来。见徐姑娘默不作声站着发神,小声的问道,“徐姑娘,在龙脊寨上,真是太感谢你了。不是你一直坚持用虫子给我治病,我这伤不知dào

要恢复到什么时候了。”

徐姑娘微笑了,那笑在月色下,很清纯,很甜美。她小声的说道,“关大哥,你太客气了。为人治病,不过就是做了件小事,不足挂齿。我见关大哥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你的感谢之情,我心领到了。”

关东听到此话,心里感觉暖暖的。这小姑娘心地善良,为人又谦虚,真是一个好姑娘。他掏出自己的小的铜哨子,说道,“徐姑娘,我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这个铜哨子是家父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我想送给你。只要你吹这哨子,我听见了,一定万死不辞来帮你。若我的朋友听见了,也会来帮你。”

关东手里的哨子其貌不扬,不过在底部还是刻了三个很小的字:广字营。这显然是个军哨。

徐姑娘当然推辞。关东心意已决,推辞一番后,徐姑娘还是勉强收下了。

关东见她收下哨子,又问道,“姑娘你进镇的时候,说你认识那个陈老头?”

徐姑娘点了点头。

“他是个什么来头?”

徐姑娘见关东这样问,恩了一下,说道,“很多年前,他来过山寨。在山寨住过一段时间就走了。我无意中,听到他和师傅讨论内劲。”

“哦,你还听到了什么?”

徐姑娘想了想,说道,“后来听师傅说,这陈老头教了他一套神奇的枪法,这枪法叫‘阴符枪’。”

“阴符枪?这名字好耳熟啊,可一时半会儿,我想不起来是那门派的了?”关东低声喃喃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师傅说过,这陈老头学的是太极!”

“太极?”关东吃惊道。

徐姑娘没有想到关东这么吃惊,又问道,“太极怎么了?”

关东看徐姑娘似乎不太懂这个太极拳,说道,“当初杨露禅能到端王府能打遍天下高手,就是用的太极门的功夫。当时人称杨无dí

。”

徐姑娘哦了一身,又说,“那天晚上,我也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好像这老头还说,他们门派的功夫很高深,特别讲究用最小的力打最大的力。”

关东想了想,说道,“天下武功,始宗讲究的是快,和猛。在实战中,我们也讲究借力打力,不过是在激烈的打斗中由本能的反应速度决定的。真不知dào

他们太极拳是怎么个以小打**。”

徐姑娘显然是懂一点武功的,不是的话,她不会叫胡真师傅了,也不会用刀的时候,非常有距离感。关东曾经见她用自己的刀把爬在手臂上的虫子,砍为几半。不过不知dào

这徐姑娘的功夫到底有多深。所以关东这样说说,也想听听她的想法。

徐姑娘对关东已经有了几分信任和好感,说道,“我想,真zhèng

的打斗中,太极拳的快和猛一定也是不能少的。至于怎么个打法,我没有学过,就不知dào

了。”

这边在聊天,不远的地方,张天尧在练武。整个镇子在夜色中也很宁静。几个黑影就在这夜幕的掩护下,悄悄的靠近他们。关东是**湖了,已经感觉到好像有人,蹑脚蹑手的向他们三人靠近。他递了一个眼神给徐姑娘,又说道,“天尧,快回来,我有事要告sù

你。”

第四十五章 黑衣人

张天尧已练出一身热汗,用手一挥额头,汗水像珍珠一般洒落在地上。他俯身把地上的弓拿起来,抬头听关东叫自己,迈开脚步走了过去。眼看快到关东身边,一个黑影冲了出来。黑影的刀在月光下,闪着阵阵寒光,这种寒光有一种夺人魂魄的凌厉,凌厉的叫人胆颤。他一把抓住张天尧的腰,猛的把他提了起来。接着后面三个人黑影疾步跟了上来,散落在第一人的身后,他们铁柱般稳沉的脚步逼近关东。

“关东!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到了你,你活的好逍遥!”刚才的那个黑影把张天尧扔给了身边的人,嚷着嘶哑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对关东说道。

那黑影中的背后一个人,凑近前面的黑衣人耳边,像飞蚊子一般小声说道,“二哥,难道今天我们又要——”

带头的黑影打断他的话,咬牙切齿的说,“十年前的债,今天他得还了!”夜色之下,这四个魁梧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因为他们全戴着唱戏用的面罩,一个个五花脸,听口音,是外地人。

后面的那人又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等大哥回来了再说?”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以大哥的性格,今天的事,就办不成了。我做了他,你们不吭声就行了。”前面那黑衣人又说道。

后面的另外一个黑衣人稍大声的说,“二哥,我们可是有要事在身,如果被大老板知dào

了,我们就惨了。”

第四个黑衣人也说了,“二哥,我们组织的一直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事都还没有办,最好别节外生枝了。”

带头的黑衣人仍然不服气,回道,“哼,你们几个都变傻了。这穷乡僻壤,有谁还奈何的了我们几个?做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关东见这四人拿着亮晃晃的腰刀,一个个身手矫捷,看样子并非等闲之辈。自己大大小小经lì

过近百场厮杀,说到仇人数也数不过来,也听不出这人到底是谁。他们离自己只有五米左右远,只要一两个追步,就会攻到自己身边,现在自己手臂断了一个,功力也退了五成,朴刀又放在二毛家里,现在不清楚这帮人的底细,背部一股筋冰凉。关东眼睛扫了扫周围,除了右边一米外有几根破竹竿外,也没有什么可以上手的武器。

在江湖上混,在刀口子上添血,那有不杀人的?自己不想杀人,也无法控zhì

住打斗中一刹那间的分寸。十年前的债?自己那还记得?

关东也镇定了一下,挺了挺胸,一股热气慢慢沉入丹田。关东耳朵好,刚才听见了他们自己的话语,似乎他们内部好像也是不太统一。这群人为什么到这儿来了?那黑衣人真是碰巧遇到自己,想杀自己吗?

关东身边的徐姑娘看这个阵势,心里也担心起来,一场恶斗或许突然就会开始。关东的刀伤并未痊愈,如今突然面临强手,肯定凶多吉少。天尧在他们手里,自己手里也没有什么兵器,真是急死人了。她手里握着刚才关东给的哨子,手心也微微冒汗,开始变的湿润。

关东没有说话,警惕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向几个破竹竿方向靠近。见那四人步步逼近,他忍不住说道,“各位好汉,说我是你们的仇人,要找我算账,那就痛快点,告sù

我,我到底欠了你们什么债?”

那带头的人,阴冷的哼了一下,说道,“什么债?血债!”

“好,欠你的血债,我还给你。能不能把面罩拿下了,我看看你们到底是谁?”关东问道。

那些人,不肯拿面罩。只听最前面的那人恶狠狠的说道,“见我们面目的人,都得死!”

关东厌恶这种威胁,不屑的咧嘴笑了一下。难道这群人曾经犯了什么大案,或者被什么人追杀?他们无非就是拿下面罩,见到他们面目的人,都会被杀人灭口。自己倒无所谓,反正那人要找自己报仇,不过张天尧和徐姑娘就麻烦了,不能连累了他们。关东于是说道,“好,既然是我欠的血债,与我的两个朋友无关,你们放了他们。”

“不行,我们大——”这带头的黑衣人想说什么,突然发觉说漏了嘴,戛然而止。

关东没有听清楚后面的话,徐姑娘听清楚了,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这个人为什么说了一个“大”就不说了呢?不明白这个“大”是个什么意思?

这几个人正在和关东说话的时候,一群人影也开始在树林里移动。不知dào

又来了什么人?四个黑衣人颇为吃惊,边上的俩人,转身持刀蹲矮了身体,警戒了起来。那些黑影见前面的几人闪着刀光,停了下来,在树林中嘀咕了起来。

这群人到底来这儿是干什么?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关东他们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树林边传来。这声音怪,是喊声,“黄大爷,黄大爷,吃宵夜了!你们怎么到了这儿来了呢?”这声音不正是陈老头的声音吗?他又怎么来了?

这老头和那群黑影不同,他杵着个拐杖,边说边走,很快就看见到了关东和徐姑娘站在树林边。另外还有四个黑夜人夹着个小孩。

这四个黑衣人,也没有想到,一个老头蒙蒙憧憧就走了过来。这老头似乎身体不太好,随身还杵着一根带钩的木拐杖。他难道就没有看见这四人拿着散发阵阵冷光的腰刀?

陈老头走近了带头那个黑衣人,用苍老的声音说道,“黄团练,你们怎么晚饭都不吃,跑到这儿来了呢?”

那黑衣人被老头的话问的莫名其妙,楞了一下,回过神来才说道,“死老头,你认错人了!”

陈老头倔强,说道,“嘿嘿,我老眼昏花,没看清楚。对不起吆。”然后又转身对关东他们,客客气气的说道,“你们吃了晚饭没有?没吃到我家吃。”

张天尧正被抓住手臂,夹在这四人中间,见陈老头来了,故yì

叫到,“爷爷,我要回家。”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始料未及。

关东刚想开口,被徐姑娘戳了一下腰。徐姑娘抢先说道,“陈大爷,我们没有吃呢。”这样的回答让四个黑衣人觉得措手不及。难道现在放他们回去,到这老头家吃饭?

刚才那黑衣人起了杀心,想一刀杀了关东,见这个老头的出现,竟然变的复杂了起来。因为他们是不能随便杀人的,这是他们组织的规矩。他们要杀的人,都是有人付了银子的。组织的规矩就是要杀的那个人才是第一目标,那是钱,也是信誉。

那黑衣人,本想在此次任务中,随便解决了自己十年前的恩怨,没想到“半夜杀出个陈老头”。就算自己和关东打起来,这帮兄弟也未必会帮忙,他们从来都不多管闲事,要杀人,请付钱,道理就这么简单。

这人回头一想,现在最弱的情况不过如此,妇女,老头,小孩,加上对方是个残疾。实则天赐良机。当初自己随哥哥的押送一批烟土,没想到关东这帮强盗,突然从山上杀了过来,他们带头的人武功高强,混战中杀了自己的哥哥。后来几经周折才查出是川东八怪一伙人。这杀兄之仇,心痛了多年,怎能不报?此次不杀关东,恐难有机会下手了。

于是他快步追上去,刀朝关东的腰部一个横扫。就算关东躲过这一招,下一招也是快追横扫,连环两刀,这招式自己早已练的炉火纯青了。除非是天下的高手,难有几个能接的这一招半式的。不过他仍然失算了。

他才攻到关东的身边,就重重的跌倒在地。只是感觉自己的后腿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自己就失去了平衡。他身后的三个同伙倒看清楚了过程。就那个老头捣的鬼。

那老头见他冲了过去,突然用拐杖的钩子轻轻的一钩。黑衣人就摔在了地上。其它三人心里清楚,这老头深藏不露,很不简单。

自己被人偷袭,怎能服气。他站了起来,先挥刀向陈老头砍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石头不偏不倚打在他举刀的手臂上。说来也巧,这打过来的石头,刚好打在自己的抬肩穴上,全身一下变的酥麻,没有了一点力qì

。这刀才举起,就被迫扔到了地上。

后面的三个黑衣人,几乎同时喊出声来,“大哥来了!”

张天尧见这几个都很吃惊,用力挣扎,想逃出去。不过抓住自己手臂的那人力大,自己挣扎之下,反而弄痛了自己手臂。他咬咬牙,用脚猛的踩那人的脚背。那人没有防备,这小子又使出了吃奶的力qì

,痛的啊的叫了起来。一松手,张天尧一溜烟的逃到关东一边。

这几人并未去追张天尧,而是站在原处,因为他们是不能感情用事的人。现在他们主要是要等人,这个被称为大哥的人。

第四十七章 从云剑

大家见关东转身回去,躲在一棵树下。余下的三人就停下来,绕道到二毛的家背后,选在一块石头上面坐下来,他们约好在此处等关东。

张天尧望着陈老头,一颗明亮纯真的眼睛,展露出可爱的神色。他握着这陈老头的手,问道,“你认识我师父么?”

这陈老头笑而不答。

张天尧见陈老头笑而不语,也就是默认了,不过他还是说道,“我听他们说,你是武林高手?”

这老头说了句,“小朋友,你可知dào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张天尧想了半天,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摇摇头,喃喃的回答道,“没有听说过。”

陈老头笑了,这小孩还是在山里呆久了,读的书太少,才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就说道,“意思是,这世界上的高手多了,在江湖上藏龙卧虎,有几个敢称自己是天下无dí

的高手!”

张天尧经这么一解释,基本明白了是个什么意思。感觉就是这老头很谦虚,不承认自己是武林高手。

看着张天尧也对武术很兴趣,陈老头想他也是胡真的弟子,就说道,“其实我是认识你师父的。不过可惜你师父啊,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瘫痪了。哎,他当初,一心争强好胜,走火入魔,把自己给急出了病来。”

张天尧明白,原来师傅一直说自己没有听师爷的话,才弄成这个样子,原来是走火入魔啊。于是他说道,“那就是说,练武不能走火入魔。”

陈老头见这小孩明白这话的意思,心里也笑了笑,孺子可教也。此时,自己不禁怀念起这位以前的好友。这胡真虽空有屠龙术,无所用其巧。他的命运真是多舛啊。陈老头摸了摸张天尧的头,说道,“小朋友,记住这句话,‘武功的修liàn

,不单单是修liàn

身体,更重yào

的是修liàn

你的心智。’无论你到天涯海角,都不要忘记这句话,你要随时修liàn

你的心智。”

张天尧听陈老头说的认真,就点了点头。

此时,三个黑影拿着猎枪,在二毛家周围东张西望。陈老头从那几个人的身材判断,其中一个人应该就是二毛。他们也许是听到了刚才树林传的惨叫声,知dào

出了事,就赶紧出来寻找关东几人。陈老头急忙轻声的唤他们过来。二毛见到他们在自家背后,大大的舒了口气,不过三人没有见到关东,急忙问关东的踪迹。陈老头正准bèi

告sù

他们,嘴才张开,关东就走了回来,大家心头的一块石头算落了地。关东把他听到的一切又对大家说了一遍。

二毛三人听了关东的话,急忙说,他们刚才进了树林里面,发xiàn

黄团练手下的八个人全部被杀死在了树林里,并且还是一刀致命的,唯独里面没有发xiàn

黄团练。

这陈老头一听,不竟叫了一声,“大事不好。”众人没明白陈老头的想法,都用迷惑的眼神望着陈老头。

陈老头先告sù

他们,别问为什么,回头再告sù

大家,现在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带你们去东边山腰的山神庙暂为休息,明天起早动身去重庆。二毛被安排回家拿关东的九环刀和他们的随身物品。

这几人找了火把,沿着委延的山间小路,来到一个朴实的山庙之中。这山庙不大不小,用一垛低矮的泥巴墙围了一圈,中间也是一间木柱加泥土围砌成的房子。外面用普通的铁锁栓住了,门口两边的泥巴墙有一米多高。几人刚走到院子的门口,就听到一连串低沉的狗叫。

上山的路上,陈老头几人就山神庙的情况,简单介shào

了一下。这山神庙平常由山脚的涂岗一家去管理,没想到涂岗出事后,他们一家都躲到了镇子外面的亲戚家,这几天庙里就没有人打理了,里面应该会比平时脏了不少。涂岗一家在山神庙中喂了一条本地的猎狗,也是防止有外人进庙捣乱。这狗还是一条母狗,听说最近还生了一条小狗。这几天没有人来,难道这条猎狗还没有被饿死。

几人来到山庙门前,发xiàn

庙门被一个铁锁栓住。不过两边的矮墙不过一米多高,翻越过去也不是很困难。众人纵身跃进去,几个火把在院子里,把周围照的通红。果然见有人进来,一条小狗毛乎乎的,摇头摆尾跑了过来。张天尧很喜欢动物,摸摸它的头,把它举了起来。才发xiàn

小狗眼神忧伤,有流痕沾湿了眼角的毛发。天尧又把它放在地上,它急冲冲又向庙中房屋跑去。

山上吹起了一阵风,人顿感凉意。几人疾步走进庙宇内,发xiàn

这庙宇确实不太大,中间供有一威武的武者,头戴金盔,身披银甲,手中持有一把宝剑。殿宇中还是悬挂了一些经幡。下面的供台是一种发着淡淡香气的木桌。上面没有一点供品。那木桌下,果然有一条母狗,它已经没有了一点反应。刚才进来的小狗在母狗身上拱来拱去,用它的舌头不停的添这母狗的脸。这母狗也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它已经饿死了?陈老头走进这母狗,用手摸了摸它的鼻头,还有微弱的呼吸,身体还有点余温,也许是饿的太久了,把ru汁又给了小狗,身体极度虚弱。张天尧立kè

把二毛从家里带来的干粮,送到母狗口中,这母狗才勉强用舌头tian了tian,非常费力的咀嚼起来。那小狗见母狗缓过气来,欢天喜地的叫了起来,不时的跑到张天尧的脚边,抱着他的脚,以示感激。这狗真通人性,张天尧抚摸着小狗的头,不禁笑了起来,做了此事,虽然明天的干粮没有,但是心里也觉得很温暖。他跪在那山神面前磕了几头,低身说道,“保佑师母平安无事,保佑胡姐姐一路顺风,也保佑这小狗的妈妈能恢复健康。”陈老头见这小子几句保佑的话,说的极为真诚,很是可爱,不由得捋着胡须,笑了笑。

徐姑娘见大家把小庙整理了一番,自己出去找来些干草,准bèi

在此过宿一宿。

关东走近陈老头,突然跪下,一手撑地,埋下头,用诚挚的语调说道,“老前辈,多谢你救命之恩!”

陈老头连忙把他扶起来,并且说道,“小事一桩,不必挂齿。”

徐姑娘插话道,“老前辈,你怎么知dào

这边会出事?”

那陈老头平和的说,“呵呵,住在我家的那帮人,是想打你的主要。我也不知dào

你们能不能应付,就过来看看。没有想到,要到二毛家时又遇到了那帮黑衣人。”

徐姑娘又问,“刚才你在山下,说什么大事不好,还建议我们住在这山腰的庙子中,是怎么回事?”

“哦,你应该知dào

吧,这伙被杀的人,是县城里袍哥大爷苏廉德请来的打手。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也有些功夫,没有想到全被杀了,这带头的黄团练,又失踪了。你说,他是不是回去搬救兵去了,这苏廉德在江湖上有些朋友,明天,哎——我估计你们会受连累,恐怕全镇的人都要受连累了。”陈老头分析道。

众人听此话,有些道理,说不清明天全镇又要遭一大劫难了。

陈老头再对来的涂家三人说,你们一会儿回去告sù

家人,到镇外躲一躲。我估计明天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那前辈你呢?”关东关切的问道。

“我准bèi

到川东的菩提山,去见我的师兄,他已经在那儿修行了好多年了。”陈老头回答道。

大家听了陈老头的话,都唏嘘不已。没有想到,现在的**时期,老百姓没有一天好日子可以过。为了不惹上麻烦,都要背井离乡,远走他乡。涂二毛三人坐在木凳上,不由得连声叹气。

陈老头转身过去,见张天尧正在逗那条小狗玩,招手把他叫了过来。说道,“天尧,我与你师傅是武林至交,可惜他这次丧命于歹人之手。我也很伤心。我见你聪明伶俐,心地善良,又好习武,我现在送你一件礼物。希望你能成大器,成大侠。”

说完,陈老头一步跃上庙里的供桌,从那泥塑的山神手里,把剑给取了出来。在场的人都觉得奇怪,这老头怎么把山神手里的剑给取了?

陈老头把剑上的木漆刮了刮。一把亮闪闪的宝剑呈现在众人面前。大家都惊呆了,没想到陈老头手里的木剑,是一把铁打的利剑。陈老头开口说道,“当初我是隐姓埋名来到四川,就是因为我抢了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被人追杀。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言相告,这把宝剑,就是江湖上人人都想占为己有的‘从云剑’。不少人为了它,丢掉了身家性命。我想它在山神的手里,算有个好归处。所以当初伪装了一番,寄放在此处,一晃就过去了近十年。江湖上有诗云:剑从云里出,来去不知处。斩风抽流水,破铁穿金物。”

“从云剑?”关东听了,几乎要跳了起来。这剑在江湖上已经消失了十年,听说无数的高手为了它,拼的你死我活,血流成河。如今得此见到真面目。真是三生有幸呀。

陈老头感叹道,“我老了,拿这个剑也没有什么用处。我看天尧,天资聪明,为人善良厚道,就送给你。望你以后能为国为民,做一点事,成为一代大侠。”

张天尧得到此剑爱不释手,连声道谢。顺手就舞了两下,果然轻便上手。此剑没有剑鞘,就找来些布裹了两层。

天色已经很晚,龙脊寨的三人,走了一天,疲惫不堪,准bèi

休息。二毛几人也返回家中,准bèi

离开白虎镇,暂避风头。

第四十八章 大唐枫叶

这十月底的天,已经暴露了些许寒意。即便是过了一夜,月亮也准bèi

隐退,不过在山间仍旧会体念到弥漫的寒气。这寒气有极强的穿透力,从皮肤渗透到了骨子里。

这个世界很多人仍旧在留念温暖的棉被,缠绵的美梦。张天尧醒了,明天都是这个时候,自己都会醒,几年来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他习惯了在天色逐渐变的明亮的时候,体会自己武术的成长,感觉自己越来越有力量。每次都很累,每次都很辛苦,不过这苦中有一种别人体会不到的乐趣。他抖了抖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只可爱的小狗,也见他起来了,也挪了挪身子,然后毫不偷懒的蹦到他身边,用身上的毛,调皮的蹭蹭他的腿。

天仍旧想墨汁一样黑,淡淡的月色,只能彰显月亮的虚弱。张天尧站起来的时候,发xiàn

原本屋里的四人,竟然少了一人,陈老前辈到哪儿去了?难道在夜里,回家要准bèi

些东西去了?他捏了捏的裤带,背起自己的弓,走出庙门。转身左右看了看,发xiàn

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庭院里舞动。哦,原来这个陈老前辈正在这儿练武。

这陈老头的武功果真与众不同,他一动全身都在运动,似乎全身的没有坚硬的关节,柔软的像一条春蚕。他的运动,很轻盈,轻盈的像一片云飘浮在空中,又很流畅,流畅的像山间穿越的一泓清泉,还很激烈,激烈的像风鼓动而起的战旗。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别人在看他,自己陶醉在自己的套路之中,好像这个世界他已经不存zài

了,万物也都不存zài

了。张天尧默默欣赏着这样的武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感,要是这陈老头也能教自己一招半式就好了。

等陈老头把这套拳打完。张天尧立kè

走了过去,笑盈盈的说道,“老前辈,你的武功好厉害,我重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神奇的招式。感觉你就像一个神仙,要飞上天了。”

陈老头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我们陈氏太极拳,就是要讲究轻盈,舒张,连绵不绝,就鱼游在水中,鸟飞在空中,蛇缠在树上。”

张天尧眼睛转了转,有点犹豫的说道,“老前辈,你收了弟子没有呀?”

陈老头呵呵的笑,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收过徒弟。”

张天尧胆怯的问道,“能不能教我几招?”

陈老头收住了笑声,说道,“家里的规矩是不传外人。不过我不信这个规矩,现在没有收徒,是因为还没有发xiàn

有很好悟性的人。等你长大一点,你再来找我吧。”

“哦,那我现在练几招,老前辈,你帮我指点指点?”张天尧虽然有点失望,不过年轻的心中,仍然燃烧着希望。

陈老头捋了捋他的胡须,点了点头。

在陈老头面前,张天尧先练了一下基本功,活动开了身体。然后打了一套青城派的“金刀出鞘拳”。

这拳法看似简单,可处处埋藏杀机。不是穿裆就是锁喉,招招致命,手手凶狠。这青城派的武功,向来是以修身养性闻名于世,没想到这等武功,竟然一招制敌,让人顷刻间就粉身碎骨。张天尧力小,也未曾理解着拳中的深意,打出来,虽然一招一式有模有样,但约有僵硬,这样终究不能化为自己的本能反应,还不能用于实战。

陈老头见张天尧收势,就说道,“天尧,这拳法极为厉害。以前就听说,青城派拳法,非同小可,看来果真如此。不过你的协调性,还不好。只能说明,你还没有理解到协调的重yào

性,这个就需yào

你自己长期琢磨了。协调性提高了,这拳法才能练化,这才有意义。若不能化为自己的本能,就毫无价值了。”

张天尧知dào

陈老前辈的点评是非常中肯的。不过自己还没有体会到协调性的问题。武术的协调性,到底怎样做才能提高呢?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陈老头一时也说不出来。不过张天尧知dào

了,练武一定要练得足够协调。

陈老头看着张天尧似乎明白了自己的话,心里也高兴。他走过去,拉着张天尧的小手,说道,“走啦,我们要离开白虎镇,去重庆了,再不走,我们可就走不脱了。”

那小庙的小狗,也摇着尾巴,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叽叽叽叽的小声吼叫了起来。关东和徐姑娘也从各自的草地上站了起来。几人收拾一番,趁着老天开始卷起黑色的幕布,东方有了一些浅淡的蓝色。天开始亮了。

四人同行,走下山,出镇口,向东行。好在陈老头熟悉路,也不会走什么冤枉路。这段路其实是唯一的一条到县城的路,到了县城才能租马赶到重庆。走在碾平的泥土路上,也不想昨天在上山下山那么累。不过仍旧要行几百里,花好几个时辰,天黑之前,才能赶到。哎,要是有马骑就好了,这路就是专为马行驶修的啊。

才出镇口没多久,来到一个加宽的路口,关东坐了下来,咬了两口干粮,喝了一口二毛送的酒,心里暖哄哄的。随便也可以停下来,欣赏一下这山间的景致,看看绿绿葱葱的古树,林间穿梭的小鸟,这儿富有的昂扬生气。他才喝了两口酒,发xiàn

脚下踏着的那粒小石头,有一点微微的抖动。关东立kè

跪了下来,把耳朵扑在地上,仔细听。有情况,好像附近有马跑过来。难道黄团练召集的武林高手已经驾到了?能听到的马蹄声,越来越明显了,如果在路上,被黄团练遇上,肯定又是一番厮杀。所以,暂时还是避一避的好,四人马上爬上山,在山腰静观一下,等前面的马队进了镇子再说。

在他们视线中出现的,竟然不是从县城来的马队。而是从白虎镇方向出来的七个人。这七个人,是六男一女。六个男子中,五人都穿是黑布衣服。当走近山脚泥土路的地方,能看清楚带头的黑衣人的外貌。这人三十多岁,皮肤坚硬,粗糙,目光犀利无比。他提着一根极致的木棍,腰间还跨着一把腰刀。那木棍两头都是包了镂空的黄铜,两头的黄铜足有半尺长。

徐姑娘还发xiàn

,这五个黑衣人,颈子也很粗壮。全在右边耳垂下方,颈部底接肩膀的位置,纹了一个小小的枫叶。这枫叶难道是一个什么特殊的符号?这静谧的早晨,还能清楚的听见这几人的对话。

那不穿黑衣的男子,要老一些,四十多岁,全身灰色衣服打扮,手里提着一把闪亮的苗刀。他先问道,“牟老弟,没想到老板把你们给请来了。你们这次可是走的水路?”

被称为牟老弟的黑衣人,就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他不屑与那人交谈,而是自己说道,“你们杀人太没有规矩了。我昨天晚上,真想一刀杀了你们,把你们两个扔到棺材里面去。”

灰衣服男子,回应道,“哎,我见当时情况复杂,那八人鬼鬼祟祟的。我也怕是你们,想先试试他们的功夫。结果一交手,全是些菜萝卜。几下就切完了。”

徐姑娘早已经认出了他们,就是昨天晚上出现了那些黑衣人。那灰衣人,就是被称为老鬼的人。而带头走在最前面的黑人,应该就是被称为“大哥”的那个人。大哥身后的某一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开始一心想杀关东,被称作“二哥”。现在他们全没有戴面具,能非常清楚的看见他们的外貌。徐姑娘靠近关东,说道,“我觉得他们好奇怪。你看见没有,他们颈部全都纹得有枫叶。”

关东点点头,小声说道,“真是奇怪啊,难道这五个人,就是江湖上称为嗜血饿狼的杀手组织“大唐枫叶”。我以前就听说,江湖上有这样一个组织,只要有人给钱,他们就出来杀人。并且杀了人之后,都会在尸体边放一片‘枫叶’。证明是他们做的。还有一个就是,江湖说,大唐枫叶的人,全部在颈部做有枫叶的纹身。他们已经做了多起大案,所以昨晚他们蒙面见的我们。就是怕我们知dào

是他们是谁。““那他们来做什么?”徐姑娘问。

“杀人!”关东简单的回答。

“那就是说,他们是来偷偷杀人的吆?”徐姑娘又问。

“并且这个人的身价还很高。大唐枫叶,绝不会杀一个无名小卒。他们从来没有失手过,他们的要价可不是一般的高。”关东进而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

“你认出了昨天晚上,要杀你的那个人吗?”徐姑娘再问。

“恩,我认出来了。当初我和其它几个兄弟,胆大包天,去抢一批烟土。没想到他哥哥以为自己的功夫好,就拿刀反抗,被我家老二,砍了脑袋。当时他也在,我们没有杀他,只是把他绑了,挂在树上。”关东说道。

“哦,是这样。难怪不得,他说,你欠他血债呀。”徐姑娘感叹道。

徐姑娘说完,转过头去看关东。关东却没有一点反应,他一直在目不转睛的往东看。看了半天后,才说了一句,让大家都很担心的事,“好像山那边有大队人马冲了过来。我看见了。”

第四十九章 铁佛门

山中路窄,风吹树摇。骑马而行的六男一女,在这山涧之中也不敢急行,慢驽着马,绕行在山底。那个被称作老鬼的人,挺直着腰,背着他的苗刀,突然拉住马缰,停了下来,眯着眼睛,侧起耳朵,寻听着什么。

那女的,三十多岁的模样,面容姣好清瘦,一道剑眉下,目光中闪烁着杀气。他见老鬼停了下来,也知dào

出了什么问题,急忙问道,“老鬼,有什么事?”

那老鬼行走江湖几十年,从空气中都能嗅出危险。他一抬头,一抬手把背后的苗刀唰的一下拔了出来。这同行的几人,一下明白此意,齐刷刷的把腰间的腰刀抽出来,左盼右顾。姓牟的黑衣人,右手把棍举过头部,左手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v字型,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其它四个黑衣人,各自从马鞍背后的行囊掏出四把飘着绣缎的飞镖,夹在左手五指之间。

老鬼扭了两下头,缓缓的说道,“来人估计有三十多人,都是高手。他们骑的马健壮无比,马鞭打的比炮还响。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就会赶到这里。”

“他们是什么人?”那女的问道。

“有杀气。复仇的人!”老鬼说道。

“杀了他们!”那女的恶狠狠的说道。

那个姓牟的黑衣人左手伸手到后颈部,一下抽出一个面具,挂在脸上。其它几个黑衣人也如法炮制。出山就这一条路,四边都是高山,看来一场战斗已经不可避免了。

张天尧几人,见那一伙人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感到很奇怪。又见这几人,派了一个黑衣人到前面探了探路,很快就会来了,那人说道,前面有一段小路,有高处可以埋伏。这几人立kè

讨论了一番,如何安排位置,如何攻击,一一都交代的非常清楚。这几人走到前面一段比较宽的路段,路上只留下姓牟的和老鬼,其他几人带马藏进了山林之中。

张天尧几人又沿山爬了一段距离,在山腰的一块岩石上,能清楚的俯视山底的这群人。

远处一群人,狂驾着马,疾驰而来。那些马很彪悍,在山间小道上,都能飞奔自如,铁蹄重重的敲打在地上,急促的节奏,当当的声音在山间清晰可闻。带头的人腰挎飞龙流星锤,黑色铁链成一个8字缠绕在胸前。背上还背着两把弯刀,马上斜挎着一根长枪。后面紧随的三十多人,都各自带着刀枪棍戟等锋利的武器,有的甚至还背着火枪。杀气腾腾,往这边扑来。那带头**喊道,“快,快,快,兄弟们,别让那帮龟儿子给跑了。”

眼看就还有十多米,就要冲进这片山谷之中。他们在弯道放缓了步伐,远远望见前面两个人骑马挡在路中间。那带头的壮汉,冲的急,一拉马缰,马一甩头,急退了两步。张天尧看见昨天在白虎镇遇到的那个黄团练紧接其后,立kè

跟了上来,对带头的壮汉说道,“南大侠,就是这几个人,他们杀了你们门派的三个兄弟。”

被称为南大侠的那个人,牵马向前走了两步,对姓牟的黑衣人说道,“前面的龟儿子听着,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那黑衣大哥一动不动,从他五花脸谱的后面接连冒出一串狂笑,续而发出低沉的声音,“我的名字就是死神,想我死的人都得死了,包括你在内!”

南大侠也是稳沉的人,并没有被激怒。而是直眼盯着黑衣人,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们在江湖上行走,也应懂这番规矩吧?不是我想杀你们,是你们杀人要偿命!我们铁佛派,与你们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连杀我们三个弟子?”

老鬼见这人说话中气十足,面貌气宇轩昂,这等架势,应该还有些本事。这西南地区藏龙卧虎,上次在重庆城,也是栽了一个跟斗。这大唐枫叶的牟老大,不会一害pà

影响他们的计划,把自己交给这些人吧?他于是走到前面,大吼道,“什么狗佛派,我们就是要杀尽你们这些旁门左道。天下就只有我们武当和少林。”

“哦,你们是武当的?”壮汉听这话,像是被蜇了一下。

老鬼又施狡计,故yì

挑拨一下这些人,让他们以为是门派之争。同时借用武当的名头吓吓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见带头的壮汉有几分相信,不禁窃喜。

那壮汉果然有了些犹豫,语气也软了些,不过还是说道,“你们武当在湖北,我们铁佛在四川。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乱杀无辜?”

老鬼见随便编个谎话,他都信到骨子里去了,心里乐开了花,又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严肃的说道,“当初你们铁佛派几大高手,在成都劫杀了我们武当的灵玄子。难道你们忘了?”

却说两年前武当玄灵子一案,一直是江湖上的悬案。只知dào

几人围攻这武当高手,剁手砍脚,残忍的虐杀了这位武当的顶尖高手。此事,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南大侠一听,真是冤枉,从来都没有这回事。铁佛派的高手向来都不结队去成都。那边是黄陵派和青城派的地盘。难道当初有人袭击了玄灵子,现在嫁祸于我们铁佛派?于是说道,“你们说的事,一定是有人嫁祸于我们铁佛派。这样,既然是个误会,你们把凶手交出了就行了,我们把他送到县城衙门里去公论。”

老鬼不亏是长期混迹江湖的,他的撒谎,别的作用没有,就是动摇了这帮人的杀心。不过自己怎么可能跟他们走,但何不将计就计。于是他走到姓牟的身边,在他耳边用细弱的声音说道,“我过去,先偷袭那个带头的壮汉。然后我们再一路杀过去?”

姓牟的黑衣人清楚,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带头的人,后面的人就会人心大乱,一哄而散。于是点了点头。

老鬼于是牵马走了出去,对那个南大侠说道,“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昨天是我杀的他们,与其他人无关。我跟你们走。”说完,把手里的苗刀扔在一旁,牵马靠近那壮汉。

那个南大侠见这人还有些耿直,把武器也扔了。暗忖道,我们带了三十多人来,你们现在就两人,无论如何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人自己投案自首,应该不会有诈。他身边的黄团练,立kè

提醒道,“南大侠,这,会不会有诈?”这南大侠听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还是要防止个万一,于是把背后的双刀,先抽了出来。并且说道,“好,看你是条好汉。我也不为难你。你过来,我把你手绑了,你仍然可以骑马。”

老鬼感觉他是放松了防备。心里计划,只要我靠近你,我就抽出身上的软剑,把你砍翻在马下。

离那个南大侠,还有半米远的距离,突然他就插出了腰间的软剑,横砍过去。那南大侠,急忙用双刀格挡。没想到这软剑真是极软,它能缠在腰间,一挡就挡不上力,像一条鱼鳅滑了过去。这南大侠也重来没有遇到过武当派的高手,只是听说武当剑法,相当精致。没想到这剑本身,都是如此的诡异。话说这老鬼,之所以打武当的名头,坏武当的名声,竟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被武当逐出师门,一心报复。这武当剑法,他已经烂熟于心,见姓南的用双刀格挡,他的剑微微一斜,只让刀碰了一下剑,刀并没有搭上力。这剑趁此滑了进去。这南大侠也不是平庸之辈,看见剑滑了进来,一侧身子,剑把衣服上的铁链割断了。他用一弯肘,把双刀拉了回来,合在一起,架住老鬼的剑格前端。老鬼剑被夹住,这人力大,无论如何都不能左右拉动。他想把剑抽回去,这南大侠,武功极好,感觉到他抽剑,双刀顺势跟着剑走了过去。只间刀光一闪,老鬼的双肩同时被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不停的往外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林中,一个黄色影子一闪,飞出来一枚铜钱。这铜钱周围被磨的极为锋利,一声闷响,一下打进南大侠的左手臂之中。他一心和老鬼打斗,没想到竟然被暗器袭击。一阵剧痛袭来,手臂无力,他急忙带马退后了两步,满脸惊愕,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飞出的铜钱镖?

后面的人见自己的领头人受伤,立kè

冲了上来,前面的几人把枪举起,正准bèi

开枪。林子一下飞出无数只飞镖,精准的打在他们身上。这些人被飞镖打的嗷嗷大叫,其声音不断回荡在山谷,叫人心颤不已。那个黑衣牟大哥,一见打了起来,提棍就冲了上去。捅,扫,挑,撩,绞,砸,一个接着一个的冲刺。顷刻之间,七八个人被打落马下。其余的几个黑衣人见到大哥冲进了敌阵之中,也从山上的密林中冲了下来。这次来的铁佛派,也并非不堪一击。人人都是十几年以上的功力,在从前面救出来的南大侠的指挥下,边抵挡边后退。虽然接连十多个人受伤,坠于马下,不过这些人并不慌乱,还是向前冲。几个黑衣人也纷纷有人负伤,不过伤势并不是很重,仍然可以打斗。那些落马的铁佛派的人,也是极为勇敢,从山路上爬起了继xù

打斗。看形势,大唐枫叶一派,马上体力就要不支,形势立kè

就会斗转直下。却听见远处一阵枪响,铁佛派的人一个个被击倒,铁佛派见形势不对,才立kè

撤tuì

。更加奇怪的是,这边的枪也同时打中了大唐枫叶的其中两人。这枪怎么不长眼睛,四处乱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章 四川五大门派

张天尧几人发xiàn

混战之中,大唐枫叶一派,体力渐渐不支,开始落于下风,多人也已经受伤。突然间,对方铁佛派多人被枪打伤,无奈的拉着几个伤者迅速向山谷外撤tuì

。这一撤tuì

,让人惊奇的是,这竟然不是给大唐枫叶一派一个喘息之机,而几乎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原来这些子弹,并非是长了眼睛,专打铁佛派,而是朝他们这一群打斗的人打过来。开始混战之中,铁佛派退到一个宽敞的地带,已经把大唐枫叶几人给围了起来,故枪打过来,受伤的几乎都是铁佛派的人。现在铁佛派一撤,大唐枫叶尽然成了活靶子,子弹没带翅膀飞过来,呼呼的,在身边擦过,一眨眼的功夫,接连击中了大唐枫叶的两个黑衣人。子弹是从身后打过来的,当然不能往后面跑,只有朝前冲。这群大唐枫叶的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竟然向铁佛派逃跑的方向追去。两个受伤的黑衣人,其中一人是被击中背部,忍着剧痛骑着马跑了两步,摇晃了两下,坠在马下。跑在最前面的牟姓大哥,听见后面有**声吼叫,知dào

出事了。他扭头一看,三十多米外自己的一名兄弟,已经被乱枪打中,丢了马缰,一咕噜的滚在地上。

那受伤的黑衣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满身灰尘,带着的面具也变得污秽无比,鼻孔和嘴角流出来的血,已经把面具打的湿漉漉的。他想站起来,可是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只能艰难的匍匐在地上,求生的欲望促使他带着剧痛努力的向前蠕动。那个姓牟的大哥,把马一拉,那马鬃一飘,扭头转了回来。他把棍子斜插在马鞍后面,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冲了回去。只见他迅速的冲到那个坠地的黑衣人身边,做出了让人意料不到,且胆战心惊的事。他抽出腰刀,俯下身子,拉起那人的脑后的辫子,猛的砍了下去,连头带颈子,全剁了下来。此举动残忍之极,看得山上的张天尧忍不住叫了起来。这牟姓人,一手拉着剁下来的人头和辫子,一手用杀人的腰刀,猛力的用刀片打马屁股。他身后的子弹像雷雨一样飞过去,他的马也跑的像风一样快,竟然转了一个弯就逃出了山谷。山谷中遗留下横七竖八的十来具尸体。

张天尧深吸了一口冷气,他转身看关东和徐姑娘,俩人也是吓的不轻,脸色煞白。只有陈老前辈还泰然处之,默不作声的在一旁,握着自己的二胡,面色红润。

山脚下,从白虎镇方向,先是出现了几个人影,接着来了几个,再出现了几个,渐渐的,来的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进了山谷,初步估算有两百多人。这些人是什么人?这些人的装扮很特殊,是统一的服饰。头顶着灰色的圆帽,身穿着圆领蓝色条纹的衣服,脚着布靴,全带着长长的火枪。队伍中间有三个人骑着马,服饰也要与众不同一些,他们的帽子要高一些,帽子前面有鸭舌头,还有立起的衣领,身上扎着皮带。手里握着一把细长的刀。只见这些人一步一步向刚才打斗的山谷中走过来,似乎这战场留下来的十来具尸体,就是他们眼中的猎物。

走到这些乱糟糟的尸体边,地上的几匹马还在一口一口的呛着血,蹬着腿。有一个被枪击中的人,好像还没有死,他扭动着身体,张口求救。队伍中骑马的一个年轻人,骑马过去,用细长的刀用力一捅,没费多大的力,就结束了地上这人的性命。地上的这些尸体一些应该是被大唐枫叶的人杀死的,一些应该是这群人开枪打死的。张天尧不明白这群人是什么人,也并明白为什么他们那么做,于是小声问关东道,“关大哥,他们是什么人?”

“军人!”关东一口咬定。

张天尧也大楷知dào

军队是什么。不过这些军人的举动让他非常的不解。他又问道,“他们和这些人有仇吗?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呢?”

关东也是纳闷,这是为什么呢?就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dào

呀。”

只见山脚,这军队里的一个年轻的骑马人对年纪大一点的骑马者,说道,“管带大人,现在怎么办?”

那管带大人,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道,“挨个把他们的头给我砍下来。”

才过一会儿,一个远处的士兵跑了过来,说道,“报gào

大人,前面的那具尸体,没有脑壳!”

管带大人听了,眼睛一下瞪了起来,大骂道,“这些哈聋包,连脑壳都要抢回去。都是你们不努力,冲快点,多打几枪,都把他们全杀光了。”

那士兵被骂,也只好忍气吞声,乖乖的站在一边。另外一个骑马的军官模样的人,牵着马,靠过去,对管带大人说道,“大人,拿这些脑壳到统领大人那儿去冒充叛军士兵,会不会——”

管带大人理了理他的八字胡,慢悠悠的说道,“这些人,都是绿林强盗,你看他们的兵器就知dào

了。他们的手上都有长期握武器留下的茧,我们剁几只手回去,统领大人看了,一定会误以为是长期拿枪的手,他怎会不信?”说完,自己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一个说话的年轻军官,等管带大人笑完,接着说,“大人说的极是。据我所知,这些人应该是附近的铁佛门的人。也不知dào

他们在和哪一派在此厮杀?”

管带大人,恩了一下,说道,“算他们倒霉。你说,这统领大人叫我们追击叛军,怎么追击?那个夏管带以前还救过我的命,现在他带队伍去投靠革mìng

党,我还能把他给逮回来?这差使不好做呀,幸亏遇到这些绿林蛮子。”

另一个年轻军官奉承道,“大人,重义气,人所皆知。”

开始的那个军官又说,“大人,杀了他们铁佛门的人,倒是轻松。不过,这事要保密,他们铁手门在四川最近发展很快,各地都有信徒。听说,十七镇邓管带都是铁佛门的人!”

“哦!”这个管带大人身子抖了一下。他立kè

对身边的俩人说道,“立kè

传令下去,这事要绝对保密。违令者,定斩不饶!”

两军官传令下去。

这管带大人,见这俩人骑马回来,就对其中一人说道,“潇风,你也会些武功,你说这铁佛门,厉害不厉害?”

这被称为潇风的年轻军官,如实回答道,“哎,这铁佛派,当初仅是峨眉功夫分支之一。人称峨眉之外的‘五花八叶扶’中的‘五花’之一。现在江湖地位日隆,大有取代峨眉,独大四川武林的趋势。它的秘传武功,大力鹰爪功,是世间一大奇功。当初他们的掌门人,雷鹰神爪,南永浩,功夫高深莫测。据说当初因为手下的人乱传话,说他打遍四川无dí

手,引来了其它四门派的围攻。“管带大人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这铁手门,还真有点名气。追问道,“那另外四门派是哪四门派?”

潇风继xù

说道,“开县的黄陵派、涪陵的点易派、都江堰的青城派、丰都的青牛派。”

“哦,这几大门派,我倒也听说过。潇风,你又学的是什么门派的功夫?”管带大人追问道。

“回大人,我是涪陵点易派的人。”潇风答道。

管带大人哦了一下,把马拉了拉,把马身转过去。恍然大悟的说道,“哦,难怪不得,你这么清楚。刚才你不是说,四大门派围攻南永浩吗?结果怎么样?”

潇风见管带大人,想回去了,也把马转过去,将指挥刀插入刀鞘。说道,“我的师父也去了的,结果一败涂地。不过,那一战后,南永浩也隐匿了江湖,主要是他的三个儿子在主持铁佛门。我必须告sù

大人的是,江湖上传说十七镇邓管带就是南永浩的关门弟子。”

另外的一个年轻军官下了命令,前队改后队。这队人马带着十个人头,返回了白虎镇。

张天尧等人看着整个事的发生,是完全没有意料到。特别是那个姓牟的,把他自己队伍中的人给杀了,还砍走了他的头。他问关东,关东也是长期行走江湖之人,猜想,是怕被别人认出来,他们大唐枫叶已经来到了四川吧。毕竟他们来就是为了偷偷杀人的,当然不希望有人知dào

。特别是他们的颈部都纹有枫叶的图案,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刚才那个叫潇风的人说峨眉武术,说的头头是道的,还说自己是什么点易派。这峨眉真是复杂啊,别人武当和少林,就一个名字,这峨眉武术还什么“五花八叶扶”,连自己以前练的青城派也是“五花八叶”之一。对了,这个关东,又是练的是什么功夫呢?关东经张天尧一问,也如实回答道,其实他学的就是丰都青牛派功夫。也是峨眉的功夫之一啊。天下武功三分天下,少林,武当,峨眉。为什么偏偏这峨眉的功夫,能衍生出这么多门派呢?其实这和四川武术起源早,流传广,四川人喜欢在武功上推陈出新有关。

见山下的军队走了,张天尧和关东等人,也从山上下来,继xù

向重庆方向的九龙县走去。

第五十一章 涂山寺

重庆涂山,绿绿葱葱,苍松翠柏,牛腰一般粗的黄桷树,满布山间。那重庆城对面的山丛之中,一根根粗壮的树根,像一条条健壮男子蹦起的血管,延伸在陡立的泥色岩石上。一阵风吹过来,涂山像把一位临战的武士正面临着一场大战,眼见前面呼天唤地的厮杀,完全屹立不动,动的仅仅是他头盔下低垂的胡须。

涂山中,一座寺庙谦卑而低微的坐怀在山中。它规模雄伟,气势磅礴。寺庙内有好几十间房屋,其间的每间房屋的翘角都是鸱吻,周边也都是凤头,像是告sù

世人这个寺院乃龙凤祥降之地。进门是一大块空地,周围有好几个石头做的香鼎。往前行几步就是一座巨大的铜鼎,两边有两米长的矩形石水缸。后面一座大殿连着好几所厢房,这些厢房把寺院环抱了起来。大雄宝殿内,几个和尚的梵音低呤清脆,一缕缕香烟飘飘然,缭绕在大殿的屋梁。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光亮的秃头上,整整齐齐布着九个黑色戒疤。他在三米高的木庙门前的石梯上,一下又一下的扫着庙门。

一只黑色的鸟,展展翅膀落在庙门的飞檐翘角上,扯开嗓子叫了起来,“来人呀,来人呀——”。小和尚停下扫帚,歪着头眯眼看着它,嘎嘎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小鸟会说人话,还说的是重庆话,说的有模有样的,真是有趣的很。那小鸟见一个壮汉从远处急速飞奔而来,扑扑翅膀又飞进了寺院,落在寺院内一棵胳膊粗大的黄桷树枝上。

那壮汉手里拽着一封信,跑的气喘吁吁的样子。小和尚把扫帚斜靠在门柱上,把手一合,说道,“阿弥陀佛,不知dào

施主有何贵干?”

那壮汉把手一拱,问道,“小师傅,三原门的两位当家的可在里面?”

小和尚仍旧合着手,回答,“施主,可是问的安施主和张施主?”

壮汉急忙说,“正是。若在,快带我去见他们。”

小和尚却不慌不忙的说,“张施主才来,我一直在扫地,还没有见他出去。应该还在里面吧。”

“那就有劳师傅快点带我去见他们,我有要事与他们说。”壮汉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边说边去拉小和尚的衣角。

小和尚见他急成这样,也不知dào

是什么事,不过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说着说着就动手拉人衣服。他摆了摆衣袖,那人的手才觉得不适,松了手。

寺院的一间厢房内,朴质的木桌上泡着两杯清淡的老荫茶。张腾蛟刚毅的脸上,面色凝重,他关切的问道,“师兄,这几天你的身体可曾感觉好一点?”

安定邦缓缓的说道,“哎,一颗子弹打进了肋骨之间。不死都已经是福大命大了。”说完,额头也涔出来小汗珠。休息了一下,再说道,“幸亏是找了会西洋医术的人,把它取了出来。”

张腾蛟见师兄的子弹伤,伤的不轻。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有些黯然,再问道,“那师兄,你最近伤口可疼痛的厉害?”

张定邦闭了下眼睛,轻轻睁开,慢慢说道,“痛是痛了点,不过还能忍。昨天我吸了点大烟,痛缓了一些。”

张腾蛟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咀了一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安定邦,心里有话,犹犹豫豫,不知dào

该不该说。安定邦也看出了他的心事,问道,“师弟,这次除了来看我,可有什么事?”

张腾蛟见安定邦也猜出了他所想之事,就吞吞吐吐的说道,“官府那些人,已经查出来了是你们去劫军火,正准bèi

通缉你们。”

安定邦也心里清楚,这事迟早会被官府知dào

。所以自己带领这帮弟子,已经离开了重庆城,现在自己也就在重庆城对面的涂山寺上疗伤。他早有准bèi

,自己点了点头。又问道,“你那儿有聂童和少保的消息没有?”

张腾蛟沉默了,他又端起了茶杯。

安定邦故yì

说道,“最近我老是心神不宁,老梦见聂童叫我救他,也不知dào

这俩人到哪儿去了?聂童这人功夫好,不过有点贪财,我怕他见财就铤而走险。这几天我听到天空里,有人喊‘来人呀,来人呀。’颇有点像少保的声音,叫得我心惊不已。”

张腾蛟依旧默然。

安定邦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取出挂在墙上的剑,递给张腾蛟说道,“满清腐败,民不聊生。我三原门配合革mìng

党推翻满清,正被追的四处逃散。现在只有你在官场有些门道,三原门的大旗不能倒,你暂时抗一抗。”

张腾蛟不知dào

该不该接过这把剑。这把剑是当初师叔留给安定邦的,他一直把这剑作为贴身之物。当初安定邦和他创立三原门,就是用这把剑歃血为盟。这把剑象征着三原门的掌门指令。安定邦见张腾蛟迟疑,又说道,“论武功,师弟你不在我之下。论人品,你有口皆碑。我现在有伤,帮中事务众多,没有人主持也不行。这个重任,非你莫属。你不必推辞。”

俩人正在说话,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安施主,可在里面?”

安定邦手里拿着剑,见张腾蛟犹豫,就伸了手过去,一把拽在张腾蛟手里。自己走到屋门口,把门打开。

刚才那个大汉见到安定邦,连忙说道,“师傅,大事不好。威远镖局的人带了一群人砸了我们的场子,见我们三原门的弟子就打,一点都不手下留情,接连打伤了我们好多弟子。说什么,我们三原门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要替天行道,灭了我们三原门。”

张腾蛟一听,握着剑,走了出来,说道,“岂有此理!见我们三原门多人不在重庆城,就欺负我们三原门势寡!”

安定邦捋了捋他的胡须,不单单是吃惊,而且还是一脸的迷惑,他喃喃自语道,“此事怪哉,威远镖局的董其远也算是江湖朋友。年初还一起吃饭,一起切磋武功,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个人,对三原门反目成仇了呢?”

张腾蛟听了这话,倒没有那么吃惊。他不说话了。

安定邦见张腾蛟突然变的沉默,和开始的态度大相迳庭,也感觉到此事并不简单。他转身问张腾蛟,“师弟,你可知dào

其中有什么玄机?”

张腾蛟已经知dào

聂童和少保的事,但现在不便明说。就装做不知,回答道,“师兄,这威远镖局,一向为朝廷押镖。你又亲自去劫朝廷的军火。会不会,中间有人挑拨,结下了梁子?”

那壮汉见两人不解威远镖局的事,就继xù

说道,他带来了威远镖局的一封信。

安定邦立kè

打开信封,双眼急速扫过信中的文字,他额头的汗水再次涔了出来。看完,把信顺手递给了张腾蛟。张腾蛟一看信,从口中不禁蹦出两个字,“比武?”

安定邦转身回到屋里,他和张腾蛟坐了下来。那人焦急的等着他们的反应。

安定邦拿起墙角的大烟,点燃了,猛吸了两口。舒缓了一下,说道,“这董其远的师兄来了。他自己不出面,想他师兄为他比武。真是想的美啊。输了,不是他威远镖局的人。赢了,他师兄就变成了威远镖局的人了。横竖都是他站便宜。”

张腾蛟手里已经拿着三原门的剑了。说道,比武,现在安定邦的状况是无论如何是不可以的,也只有自己上了。这董其远的武功已是极高,他不上,他的师兄要比,这师兄也一定是个高手,肯定不落于他下。他说道,“师兄,开了门派,我们也是不能退缩的。若师兄同意,我去和他比就是了。”

安定邦只是说道,“事情蹊跷,事情蹊跷。你先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再说。”

张腾蛟见安定邦这么说,也是有点道理的。不过这次来涂山寺,不单单是问候师兄伤情的。而是想告sù

他,最近重庆城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这怪事中,恰恰就有董其远的师兄。他于是说道,“师兄,你现在是有所不知。近几天,怪事连连,重庆城突然多了一批武林高手。并且全是北方武林界的顶尖高手。八卦门,就来了董其远的大师兄,肖庆寿。谭腿的韦一品。八极拳的武锋涛。太极的陈龙云。少林的慈云大师。螳螂拳的左秀锦。他们来到重庆人,全是静悄悄的来,进了城,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很少露面。”

安定邦听张腾蛟这么一说,也感觉的纳闷,为什么这些武林高手突然现身重庆城呢?是什么让他们来,又不肯露面呢?他拿起刚才的信封,信封上,明明写道,五天后在重庆望龙门比武。五天后,他怎么又肯现身了呢?他想了想,想不出来是什么个谜团,于是问道,“师弟,你怎么看最近这些人的到来?”

张腾蛟其实也想过了很久,于是分析道,“我想,他们来,有几种可能。一种是联手做某个事。一种是等某个人。一种是抢某个东西。”

安定邦听了笑了笑,说道,“事情都被你说完了。具体是什么,你和况春发商量,商量。他们那边有革mìng

党的人,也许会知dào

点什么消息。”

张腾蛟恩了一下,又说,他有事先告辞了。于是带着安定邦给他的宝剑,消失在苍茫涂山之中。

第五十二章 香樟林

带着寒意的秋风裹卷着重庆城。城中的一处山颠之上有一个很大的庭院。一边是五米高的围墙,墙脚全是一米来高的巨石堆砌而成,另三边都是悬崖峭壁,如刀削一般,其下几十米的山脚怪石嶙峋。庭院中,三层楼的红漆木房耸立而出,几乎可以俯视大半个重庆城。重庆城是依山而建,建在高处,多有不便,吃水是个大问题,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好处就是只要戒备森严,谁也别想轻易的进来。这样的庭院在山城重庆并不多见,它隐蔽,神mì

,坚固更像是一座城堡。一级级半米来宽的石梯呈s型延伸而上,到门口,就可以看见朱红大门的门楣上,写着斗大的四个字:威远镖局。

夕阳之下,已经放出万丈霞光,给这座坚固的建筑披上了金色的袈裟。恬静的旁晚,只听吱嘎一声,一双大手把朱红大门推开了一条缝。两位身壮如牛的汉子,走了出来。其中一位,手里拿着一块黑布口袋,一根黑绳索系着口袋的头。口袋中有一个很成型的东西,把口袋撑的鼓鼓的,从外形看,那里面很可能是一把刀。俩人走下山,到一个分叉的路口,握刀的男子,把手一拱,说道,“师弟,你的人可安排好了?”

另一个男子,答道,“师兄放心,香樟林是我们镖局练武的地方,外人都不会去那儿,更何况我的人都守在山口,没有凭证的人,绝对进不来的。”

握刀的男子,继xù

说道,“那就有劳师弟了。此事之后,我再来感谢师弟。”说完,拱了拱手,消失在金色的山丛之中。

他疾步飞驰,再小跑了一阵,进了密密的山林之中。在斑驳的树影下,闪动了几下,来到了一个茅草亭,解下身上的水葫芦,喝了两口水。抬头就看见高处几十米远的一片香樟林。风一吹来,香樟树的香味陡然扑面而来,叫人立kè

神清气爽。在进林子的路上,还插着两面红旗,红旗正低垂着头,旁边是一片竹篱笆墙。他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了,他放开腿,几个快步,就进了香樟林。

外面是香樟林,里面就是一块空地了。空地周围有几个腰鼓大小的几根石凳。上面有两个人坐着,一个是和尚打扮,另外一人外貌奇异,高颧骨,身材也很高,坐在石凳上,比和尚高出了一个头。空地上,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把双手叉在胸前,手里拿着把宝剑。一个人两手低垂拿着两把弯刀。俩人刀未出壳,剑未出鞘。拿剑的人说道,“哎呀,左大官人,你这一路也够辛苦的。不过你比我先来一天,想必也特别无聊吧?很久以前就听说你们螳螂拳的双刀,出神入化,挺能吓唬江湖上胆小的人。我在天津也少于遇到螳螂拳的高手,今晚我特别好奇,不知dào

你肯不肯在此赏脸,与我玩玩?”

这位手提双刀的汉子,就是当世出名的螳螂拳高手左秀锦。他轻轻的把腿摆开一条斜线,已成一个攻防转换之势。他憋了憋嘴,说道,“武大侠,刀出壳,必见血。枪出手,必封喉。想必你也是听说过吧?今天一出手,就被怪我不客气了。有人说你们八极拳的九宫纯阳剑,变幻莫测,颇能装神弄鬼。可惜多年来我闯荡江湖这么久,就是碰不到什么八极拳高手,看来今天你很想过过招,那正合我意,请吧!”

俩人把长褂一扎,后退了一步,剑拔弩张,摆开架势,正想比上一比,却听见后面有人喊道,“且慢,两位大侠,听我一言。”

这俩人听见这声音,只是微微一笑,全然不理,身体后坐,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唰,唰,两股风声,俩人又分别拔出了刀剑,正准bèi

寻找机会进攻。那知前面视线一片模糊,一阵黄沙弥漫在眼前。俩人急退两步,跳开一丈远,蹬下身子,用兵器护住身体。就像站起双脚的两只地鼠,警惕的望望四周。

刚才喊话之人,正是从威远镖局出来的八卦高手,肖庆寿,他的脚下,已现一个石磨大小的大坑。那些漫天弥漫的黄沙竟然是他一脚卷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石凳上的和尚,刚才还在一旁禅坐着,默默掐捏着佛珠,现在站了起来。合上双手,轻盈飘逸的走了过来。

黄沙已落下,刚才准bèi

动武的两人,收了腿,站了起来,不过手里仍然警惕的拽着兵器。和尚开口道,“两位施主,是来办事的,怎的动起武来了?天地一言主中和。贫僧希望二位以和为贵。”

拿双刀的左秀锦,收腿站起来,愤愤的说道,“呸,什么他妈的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就别习武了。你们少林也配号称天下第一门派?不是高瞧了你们少林的功夫,大人也不用请你来了。”

“耶,左兄。少林和尚向来如此,何必于他们计较?他们口口声声慈悲为怀,哪次出招不是又快又恨?”武锋涛也收了剑,也附和道。

刚才劝阻他们斗武的肖庆寿对俩人拱拱手,笑盈盈的说道,“两位大侠,都是当世顶尖高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又何必呢?这事儿还没有办,就自乱了阵脚。何况大人是请两位来,也是给了不少的银子的。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俩人不会失信于大人吧?”

这边还你一言我一句的说起来。那石凳附近咚的一声,一个重物滚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击。几人转身一看,只见刚才坐在石凳上望着他们的高个子男人,站了起来,手里的钢鞭,砸在了地上。他拖着钢鞭走过来,说道,“都是些什么装模作样的人来?大爷我也等不耐烦了,‘金佛’晚上就要到,为什么那几个,还没有到?”

肖庆寿看了这高个一样,把手拱了一拱,说道,“韦大侠,你也别太急。太极的陈龙云已经到了重庆了,我想一定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晚了一步,想必很快就到了。形意门的岳卓飞,跟‘金佛’一起来。还有——估计他们最迟今晚就会来。”

却说已经进入了重庆城的陈龙云,前脚从望龙客栈出来。就发xiàn

路上有几人鬼头鬼脑的人,这些人时而躲躲藏藏,时而明目张胆的跟踪自己。这些人个个身手矫捷,虎背腰圆,举手投足间显示了深厚的武术功力。他提着剑,转过几个巷口,再跑到了几转,来到了重庆的通远门附近。从一个巷口转角,就可以看见重兵把守的通远门。那些守城门的士兵,正零零星星的盘查进城的行人。只听一声钟响,城门上的士兵,大声喊道,关城门了。这时候,从城门外,有**声的喊叫,“莫关城门,莫关城门,我有要事要进城!”那些城门上的士兵用惊愕的眼神望了望来人。这人装束极怪,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人戴着一个大帽子,像道士帽子的形状,不过要大些,还是深褐色的。颈子上挂着一串大佛珠,衣服也是深褐色的袈裟,腰间挂着一把大弯刀,骑着一匹血色的健壮大马。更叫人称奇的是,这匹大马边还有一匹像狮子一样雄壮威武的褐色大狗。那些士兵见这人如此奇装异服,怎肯放他进来,在城门上大喊,“关门了,关门了,你明天再来。”

那人并不服气,而是坚持要进城,还在城门下,大声喊叫道,“你们快去禀报知府大人,说西藏的七宝法王,要进城,叫他行个方便。”

城墙边有个带头的军官,听他这么一说,就走了过来,看了他几眼,立kè

对下面的士兵下令开门。这些士兵开了门,再仔仔细细看了看他的通关文牒。迅速的闪在一边,对那只大狗防备的架起武器。那大狗也乖,并没有攻击人的意思,而是随着主人慢悠悠的进了城。刚才放他进城的军官,快速的跑下石梯,冲到七宝法王面前,拱手称道,“大师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但某三生有幸。”

那藏僧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面带微笑,真可谓慈眉善目,回道,“大人客气了,贫僧此来重庆城,讲法布道,小住几日就走。只是天色已晚,贫僧还要到威远镖局有事,可否借大人的人带个路?”

这段话,被躲在暗处的陈龙云听在耳里。自己吃惊不已,这西藏的七宝法王来头可不小,没想到他也来了重庆城。如此兴师动众,看来‘金佛’是来定了。他扭头看了看身后,还有两人脚风很健,仍然跟在自己的身后。看来在重庆这地盘,想甩掉这两个尾巴是不容易了,必须来硬的。他想好后,一转身,拐进了墙角。

跟踪的人,看人不见了,急忙跑到巷口。没想到,自己还没有站稳,扑通一下,就摔到在地。原来陈龙云穿身而过,用脚轻轻点了一下他后脚的脚颈,顺势就把这人蹬倒在地。这人想站起来,脚下剧痛无比,搭不上力,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这一个小的招式别小看它的威力,它仍是借势用力,再改变力的方向,最容易让趾骨骨折。这一下,已经是防不胜防,跌倒之人的趾骨已经骨折了几块。

第二人见自己的同伴被击倒在地,挥拳就砸了过来。陈龙云不慌不忙,侧身退让,让砸拳落空,拉住这人的颈子,用力一带。第二人失去重心,哐当一下撞在两米来远的巷道石墙上。这个人的用力越大,受到的打击也越大,这一撞,把全身都撞散了架,努力挣扎了半天也站不起来。

陈龙云轻轻松松解决了俩人,回到刚才见到七宝法王的地方。见七宝法王正慢悠悠的跟在一个士兵身后,向威远镖局走去。这样正好,只需yào

跟在他们身后,就可以到威远镖局的香樟林了。

夜幕开始降临,空中翱翔的一只秃鹰,盘旋了半天,收起巨大的翅膀,轻轻的落在七宝法王的肩头。七宝法王打开秃鹰腿上的信纸,纸上只写了五个字,“今夜金佛到。”

第五十三章 唐家山

于此同时,张天尧,关东4人,往重庆方向赶,却因在在九龙县选马,耽误了时间,关东心中暗忖,即便我等这样快马加鞭也赶不上关门之前。这个重庆城,可以说自己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初明朝重庆卫指挥使戴鼎,秉奇门遁甲之法,用九宫八卦之数,建有十七座城门,九开八闭。其中九座是一直开关自如,八座城门是关闭的。乃神幻之地。好在自己在重庆城混了好多年,有的守城士兵是认识的,在半夜说不定能偷偷开了城门放自己进去。

不过一路上,心里一直沉甸甸的,一件事一直困扰着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啊。按理说,大唐枫叶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重庆附近啊。谁会用重金把他们请过来呀,这些大唐枫叶的杀手,到底会去杀谁呢?这大唐枫叶在黑道上,极为出名。他们为了杀一个人,可以说会绞尽脑汁,不折手段,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他们杀人目标虽然屈指可数,都是有着显赫地位的人,杀这样的人难道可想而知。当初刺杀了生意布及南方十省的大丰银号董事长,黄嗣洋。几经周折,在黄老板必经之路上,截杀了他的保镖高手十人后,一把火把黄老板,给活活烧死。后来,杀西南地区的毒品老大,萧二爷。在萧家一下放了几百条毒蛇,把萧家一家大小五十多人,给全部活活咬死。萧二爷逃出来的时候,被他们追上,砍了脑袋。后来的那里的毒品生意,就全部落入了上海青帮的手里。这样的杀手组织,这被杀的对象,是一定大有来头。他们往重庆方向走,难道重庆城会有什么重量人物,是他们的目标呢?知府大人?绝不会。唯一就剩下个钦差大臣了,去杀端方吗?杀了端方会有什么用?解成都之围?也许吧,会不会还有其他人?

四人走到一个路口,天色开始变了,往前走几十里,就到重庆城了。这山路上,有一块岩石,可以眺望山下的一切。关东拉了拉马,走到岩石上,望见远处几个黑影,奔驰在山间,往北疾驰而去。这几人,看身段,不就是唐枫枫叶余下的六个人吗?重庆城是在东面的,为什么他们往北走?奇怪啊。

关东回到路上,摸了摸他的刀,把刀抽了出来,在阳光下望了望。他在九龙县已经把自己的朴刀改成了单刀背在身上,并且取下了九个环,刀背上只留下了九个圆孔。他摇马带刀走到陈老头面前,说道,“老前辈,这一路上,多谢你的照顾。上次遇到了仇家,还多谢你救命之恩。不过,我们今早路上遇到的是黑道的黑煞星,大唐枫叶。他们一定有任务在身的。不知dào

他们此次又是对何人作恶,我先去打听打听。你带着天尧,徐姑娘先去重庆城。我估计你们到重庆城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你们在通远门前的七牌坊,远行客栈住下。我明早到那儿去找你们。”

陈老头心里清楚,关东和大唐枫叶中的老二是结了仇的。他关心大唐枫叶的动向是情有可原的。这大唐枫叶,以前也听说过名号,具体是怎样的,就不太清楚了。那次与他们有过交手,功夫极好。特别是他们的老大,功夫绝不在自己之下,一般的高手绝不是对手。关东若是被他们发xiàn

,更是九死一生了。陈老头回答道,“这样好不好,我们与你同去。一路上有个闪失,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张天尧也听了此话,说起来,“关大哥,那群匪徒穷凶极恶。万一,他们欺负你一个人,你就麻烦了。不如我和你一起去,也可以帮你个忙。”

关东听了好笑,张天尧虽然有些武功,但是面对大唐枫叶几人,他可就是羊入虎口了。不过这张天尧也讲义气,见自己一人去危险,所以多出话来。

徐姑娘也一脸的不悦,见关东又要多管闲事,就责备的说,“关大哥,我们是去重庆给师傅送信的,怎么你说走就想走了呢?那大唐枫叶,功夫又那么好,其中一人还是你的仇家,你这一去,不是凶多吉少吗?”

关东本想辩解几句,又想,算了,都是关心自己的安危。那陈老头提议一起去,那么就一起去算了。说不定,陈老头还真能帮上自己的忙。

几人扭转马头,寻刚才大唐枫叶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了一段时间,进了一座山里。这山势陡峭,四处悬崖峭壁,山顶烟云缭绕。关东做了一个手势,四人停了下来。关东小声说,“你们可知dào

这座山是什么山?”

三人都表示不知dào



关东继xù

低声的说,“这山就是机关密布的唐家山!”

徐姑娘不禁惊出声来,说道,“唐门的唐家山?”

张天尧也反应过来,说道,“关大哥,这大唐枫叶到唐家山做什么?”

陈老头轻声的问,“难道大唐枫叶是进唐家山,杀唐老爷子?”

关东也是不明白啊。为什么大唐枫叶的人会进唐家山呢?这唐老爷子,虽号称五毒圣手,不过是很少出江湖的。杀他有何意义呢?以前江湖上,传闻他们是怎么,怎么厉害,可以很少见到他们的踪迹。这样也可以说他们的做的事,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关东在重庆一带活动,也没有和唐门有什么接触。这唐门,神mì

的很。

不过,现在自己进了唐家山,可要小心提防,谨防中了唐门的暗器。关东有经验,拿刀砍几节长竹竿,叫其余三人一人拿了一根。自己走在最前头,用竹竿伸出去,扫前面的路。他走的慢,扫了扫了地上的路,再扫了扫了空中。就在这时,那竹竿颠,轻轻碰见了一根丝线,无数的竹镖从林中发了出来。好在竹镖是横向发射,他们都还没到,竹镖就交错在前面了。

继xù

往前走,关东的竹竿颠,又扫着埋在地里的竹条。一下,地里就冒出无数根尖竹筒。这些尖竹筒很粗,还有倒钩,马一踩上去,肚子一定会被刺穿,它一挣扎,肠子也会被拉出来。这机关厉害啊。

四人停了下来,陈老头先发了话,说道,“奇怪啊。为什么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些机关都冒了出来。而刚才大唐枫叶却顺顺利利的进去了呢?”

徐姑娘马上反应过来,说道,“是啊,这可怪的很呀。难道这些机关是为我们准bèi

的?”

陈老头急忙说,“徐姑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认为,这说明,大唐枫叶是认识唐门的人。他们来是来拜访唐门的,而不是来刺杀唐老爷子!”

张天尧说,“关大哥,我们这样进唐门的唐家堡,还有多远呀?”

关东也没有进过唐家堡。只是听说,唐家堡在唐家山的深处,骑马进山大约要一个时辰。关东把自己知dào

唐家堡的情况,对大家说了一遍。

陈老头,点了点头。然后思考了起来,说道,“我们这样进去,是非常的危险的。其一是,这一路上的机关,暗道,我们也不知,万一,有个闪失,就丢了小命。其二是,大唐枫叶和唐门如果是一伙的话,我们被发xiàn

了,就会遭到围攻。其三,我们即便是进了唐家堡,总要拿个理由与别人说话呀。”

关东听陈老头一说,笑了笑,说道,“只要我们混进去,就好办。我闯荡江湖几十年,浑水摸鱼,冒名顶替的本事还是有。我现在手里有天尧寄放在我这儿的玉牌,是天下令。是当初王佐的玉牌,我就说,自己是王佐的后代,奉朝廷的密令求见唐老爷子。”

徐姑娘担心道,“关大哥,这行的通不?”

关东哈哈大笑,说道,“唐老爷子信不信,我是王佐的后代都无所谓。但是这块玉牌,是个好玉。有这个玉牌的人,都是有些来头的人。他不敢怠慢的。”

徐姑娘又说,“那我们这样走,多危险呀。到处都是暗道机关。”

张天尧说,“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其它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张天尧说,我们找些干木材,选个空旷的地方放火。山中的人见到起火,都会很慌。他们会立kè

派人来探个究竟。然后我们就借机进去了。

关东听了,表示可以试一下。

说干就干,几人堆了一堆木材。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放起火来。没过多久,一个山民,从树林里专了出来。说道,别在山中放火,非常危险。

几人告sù

山民他们要去唐家堡见唐老爷子。这山民表示他不是唐家堡的人,不过附近的人,都知dào

唐家堡在什么地方按了机关的,他可以带大家绕过这些机关,顺利的去唐家堡。

几**喜,没想到没有遇到唐家堡的人,还遇到能解决问题的山农。关东马上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山农,表示感谢。他们从山间的另一条小道上走,完全的绕过了大道上的机关,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唐枫叶,能一路顺利的进入唐家堡的原因。

临近唐家堡,他们才发xiàn

这个唐家堡,还真大。好大的一座城堡,从外形上看,成一个八卦图案。让他们感觉吃惊的是,大唐枫叶几人一直在城堡外,城堡外还另有一百多号人,整装待发,好像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第五十四章 黑乌鸦

只见唐家堡前,喧闹嘈杂,黑压压的一片。这些唐家堡的人,全身着紧身黑衣,背上跨着一个大袋子。有的人握着大刀,有的人拿着朝天钩,还有些人还带着弓弩,约有二十多人还带着一个矮板凳一样的东西,这矮板凳上镶嵌有几张大弓。

张天尧见这些人拿的这些弓弩怪异的很,和自己以前见的大一样,更和自己背上那张弓大相迳庭,就问关东道,“关大哥,你可知dào

他们拿的是什么弓吗?”

关东闯荡江湖几十年,什么没有见过。只见他脸色凝重,若有所思,这一阵子已经一言不发,他字字清楚的说道,“这就是威力巨大的床子驽和神臂弓!”

陈老头听后怔了一下,续而迷惑起来,说道,“恩,这可是以前军队打仗的东西,听说早已销声匿迹。八国联军那会儿,都没有用上,真没想到这帮唐门的弟子,竟然把他们给造了出来。如此费力,又这般兴师动众,也不知dào

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张天尧听他们这一说,就知dào

这些弓弩是大有来头。就问道,“老前辈,那它们到底有多厉害?”

“天尧你可能不知。床子驽射程七百米,神臂弓射程五百米,枪都没有他们的威力大。宋朝澶渊之战,万箭齐发,一下就射死了辽国大将,完全改变了战局。此弩射出去,就像一颗颗炮弹,鬼都会被吓破胆!真是没想到,唐门一向以暗器闻名天下,今儿还要使用这般武器。这就更加叫人不解了啰。”陈老头说道。

关东看见这些人开始骚动了起来,就做了个手势,叫大家避入山林之中。他们蹑脚蹑手的爬到一个山头,那山头更是靠近山脚的唐家堡。

一会儿,一个老者从堡子里走了出来,颚下飘髯。望了两眼队伍,在一个壮汉的引领下,对直向大唐枫叶几人走了过去。这老者精神矍铄,目如红炬,白须迎风飘展,身板挺的直直的,肩披一件黑袍,手握一把六尺长剑。他微笑起来,仍不失威严。举手一拱,说道,“几位远道而来,老夫有失远迎!”

大唐枫叶牟老大急忙回礼,拱了拱手,说道,“老爷子不必客气。今番我们来重庆地界,也不过是收别人的钱财,索要个人头。老板说,先前已经和老爷子你说好了,这事成之后,定有重谢,所以还希望唐老爷子能鼎力相助!”

唐老爷子哈哈大笑,说道,“重谢倒不必了。只不过以前的我们唐门欠你们老板的人情,我们就一笔勾销,望从今后,谁也不欠谁。”

姓牟的歪了一下嘴,冷笑一声,说,“唐老爷子,何必这般计较?当初老板在皇上面前保奏了你们一回,没让你们唐门上下百口人满门抄斩,也算是对你们唐门有大恩大德。今天就拿一个人头来换,划的着吆。”

唐老爷子也不甘示弱,说道,“哼,当初保我们唐门,就是为了今日吧?此人一杀,恐怕天下都要天平啰。”

牟老大从身上掏出一张纸,递给唐老爷子身边的那个黑衣壮汉,说道,“老爷子识大体,明事理,我们也别废话了。赶快把画像给你的弟子们看,今晚千万别把这个人给跑掉了。”

这些对话,关东几人听的清清楚楚。他们说,要是杀了此人,就天下太平了。看来这个人身份极为特殊,有呼风唤雨,颠倒乾坤之力。照这个逻辑推断,应该还不是重庆城的端方。他们又说是在今晚下手,会是谁呢?

唐老爷子身边的壮汉,站了出来。大喊吆喝道,“快点,快点,一排排站好罗。今天我们唐门要这个人死,他就不得不死!你们都看清楚了,无论什么情况,见此人格杀勿论!每个人先清理一下自己带好了家伙没有。”这些人拿着画像,一个接着一个的传递。相隔太远,关东几人也看不到这人的画像。

徐姑娘见自己几人在一山头之上,相隔唐家堡太近。就拉着关东的衣服,示意先躲好了,再图谋怎么办。徐姑娘说道,“关大哥,他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会不会走这边过?”

“关大哥,我们还是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看他们做些什么名堂?”天尧建议道。

“恩”,关东扭头,带大家走下山去。才走出几百米,看见前面树林里,出现无数个黑影,带着呼呼的声音呼啸狂掠而来。这些黑影来的奇快,像一朵乌云压了过来。四人惊骇之余,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黑影,带着一股很强烈的臭味,就冲到了眼前。不过它们并没有作一刻停留,直接从头顶掠了过去,飓风一般俯冲进山谷之中。张天尧才回过神来,就闻到周围变的很臭,他摸了摸头顶,一小坨稀巴巴的东西落在头顶上。他用手指,拂了拂,一闻,臭的打干哕。他妈的,什么鸟屎!扭头看身旁的关东,他更惨,鼻子上还悬掉着一坨鸟屎,那鸟屎摇摇欲坠,差点掉进关东的嘴里。徐姑娘见关东那狼狈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徐姑娘和陈老前辈,头上还算白净,不过衣服上,也粘了不少。估计当时他们是用手护住了头。

陈老头,摔了摔身上的衣服,那些鸟屎就像成熟的小果子落了下来。

关东把这些鸟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才消了气。叫徐姑娘差点笑岔了腰。好在已经是在山背之中,唐家堡的人并听不见。张天尧上去,把关东衣服上的鸟屎,打扫干净,这才继xù

转移。

他们来到稍远一点地方,望见刚才唐家堡的那群人,更加吃惊。原来刚才俯冲下去的那群鸟是一群全身乌黑的乌鸦。俗话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果真不假。山下就是黑乎乎的一团。这些乌鸦,刚才已经把屎尿都抖了个干净,全站精神抖擞的在这些唐门弟子的身上。有的弟子,一身站有好几个乌鸦。头顶上,双肩,双臂,全是乌鸦。乌鸦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就找不到地方站,也有些站在背包上,弓弩上,刀叉柄上。一只领头的乌鸦大叫了一声,这些乌鸦扑扑的飞了起来,又落了下去。这一起一伏的动作,就像是滔滔江水狂卷起一波巨Lang。

“我的天呀,估计这些乌鸦有上千只吧。这个阵仗,着实有些吓人。”张天尧惊秫的说道。

徐姑娘见了刚才那群乌鸦的举动,问张天尧,“你不是在中梁山和山间的动物玩的很好吗?它们这是来做什么?”

张天尧表示也不清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陈老头眯着眼睛,用一种肯定的语气的说道,“你们以前听说过四面楚歌没有?”

几人都表示没有听过。

陈老头告sù

大家,就是当时楚王项羽兵败的时候,四周都唱起了楚歌。结果军心涣散,被刘邦大败。

张天尧机灵的说道,“陈老前辈,你是说,这些乌鸦到时候是在战场上,蛊惑人心的?”

陈老头点了点头,说道,“我猜测,到时候,战斗一发生,山林中的乌鸦就会齐声高叫,用来创造恐怖气氛,吓人用的。”

“没想到,这唐门的鬼名堂真多。还喂了一帮乌鸦来帮忙!”徐姑娘感叹道。

“喂这群乌鸦很不容易的,需yào

大量的腐尸!”关东补充了一句。

几人在一边,讨论着乌鸦的事。这唐家堡的人,也缓缓开始了移动。那群乌鸦飞了起来,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的引领下,齐身飞了出去,在东边的山谷口,黑压压的一片,落在两边的树丛中。仿佛一件巨大的黑袍,被风吹起,又落在山林之上。唐家堡的人并没有往关东几人的方向来,而是像东走,那边有一条山路。往那个方向走,很可能就走到了重庆城的正北方。

关东把大家集中起来,问道,他们现在动身去重庆的北方了,我们还跟不跟过去?陈老头突然提议,不如我们先等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去唐家堡。那时候唐家堡人少,不会有什么危险。先进去,打听一下消息,问一下,他们去哪儿,说不定还能问出来,这唐门的这些人今夜去袭击什么人。

大家齐声叫好。说不定这么做,还能在唐家堡混得到一顿饭吃。

天色已暗,关东和陈老头,走在前面,四人慢慢的来到唐家堡门前。这门巨大,红色,足有五六米高。每扇门上还有九个圆形门簪。这些门簪上都雕有龙蛇缠绕的图案。陈老头用手拉住一扇门上的雕有蝙蝠的门钹,轻轻敲了敲。

四人就听到里面传了轻急的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是何人敲门呀?”

关东回答道,“我们是唐老爷子故友,有要事求见!”

里面老人继xù

问道,“可有什么书信,或者是凭证?”

关东自信的说,“你快快把门打开,就说山西太原的王佐后人求见,就是了。”

“山西?那么远来呀。不过,没有凭证,是不能进来的。”那老头又说。

关东把玉牌从门洞里,递了进去,说,“拿给你们唐老爷子看看,就知dào

了。”

东西递进去了,过了一阵,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他们迎面见到的是个面容姣好,体貌佼佼的美貌女子。

第五十五章 唐家堡

这位美貌女子见是四位江湖打扮,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娇颜含笑,也不吃惊。落落大方的问候道,“几位远程而来,一路劳顿辛苦,先请里面歇息,喝杯香茗暖暖胃。”

四人进了唐家堡,顿时感觉步入了仙境。才知dào

这唐家堡修的气势恢宏,又不失精美别致。房间梁柱雕花飞凤不说,小桥流水不表,这假山林立,奇花异草满堂,一股暖流从脚底穿过,热腾腾的蒸汽像白熊长的短毛,空气中还能闻见淡淡的硫磺味。过小桥,穿石榴林,豁然开朗,前方一丈来宽的石板路全是云南大理的汉白玉雕琢而成,上面雕的全是祥云图案。前面一百来米就是大堂。大堂前一焚香台,一股异香袅袅而起,不经意间就串进鼻中,人顿时觉得有喝酒尽兴处,酣畅淋漓。

进了大堂,这地方异常精美。正对的一块木墙,精细的雕琢了一个老者在山林间使一宝剑的招式,那老者头顶之上那轮朝阳,乃血红的翡翠打磨而成。而木墙的一侧就一把巨大的剑。剑柄文心雕龙,剑格绣有一条大眦睚。大黄花梨的几把椅子也是雕有繁花似锦的图案。一个老者正在椅子的旁边的茶几上缓缓的沏茶。这茶味道香浓,远远的就能闻到拂鼻悠悠香味。

唐家小姐随后请几位入住。才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唐门向来热情好客,喜爱结交江湖朋友。本姑娘先代表家父欢迎几位大驾光临。按理说,各位是家父的朋友,本应由家父来恭迎,可惜事不凑巧,家父有事,出了远门,过几日才回来。还请各位海涵。”

关东口渴,举起茶杯,先喝了一口,才品出是上等普洱茶,连声称赞好茶。见这唐家小姐又委婉,客气,也就自己不客气了起来。用衣袖一挂嘴,说道,“小姐好有规矩。待人接物大方得体,真是唐老爷子教导有方。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统统都不如这位唐家小姐!哎,这唐老爷子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独个出了远门,这真是的。我等有要事,与唐老爷子面议。”

徐姑娘把关东死死盯住,生怕他说漏了嘴。

陈老头子,拱手站了起来,说道,“唐姑娘,盛情款待,我等深表感谢。今天不知唐老爷子可曾说过,为何事出了远门?”

关东一听这话,假装大大咧咧的说了起来,“呃,大师伯,别吹捧她什么盛情款待。我等这个时候来了,饭都还没有着落。”

唐家小姐婉然一笑,说道,“各位莫着急,我已经安排下人去准bèi

晚饭了。很快就到,若让各位久等了,小唐深表歉意。”

关东哈哈大笑,说道,这姑娘懂事。我们没有白来一趟。

张天尧本有渴症,几日来连续赶路,口渴的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把茶杯放下,见关东只顾着要饭吃,决口不提唐门一行人到什么地方去,袭击什么人,心里有点不解。不过他也不便多言,就说道,“唐姐姐,我第一次来唐家堡。没想就见到神仙般漂亮的姐姐,又见到这么美丽漂亮的房子。唐门不愧是西南响当当的大门派。”

唐家小姐喜欢这长的眉清目秀的大男孩。话说的也好听,听的心里乐滋滋的。骄傲之情也开始溢于言表,说道,“呵呵,小兄弟,你真会说话。我们唐门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全靠你们这些江湖朋友鼎力相助。我知dào

,父亲正在联系你们这些江湖朋友干一件大事。”

哦,原来唐家小姐误以为自己也是来加入他们唐门的行动的。不过从她的话语中得知,好像她不太清楚是干什么事。几人心里顿感失望。

话音才落,刚才沏茶的老仆人,小跑进来,说饭菜准bèi

妥当了,请几人到旁边的偏房用膳。关东几人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一听有热饭,顿时来了精神,就尾随老仆人来到了一个别致的楼房的二楼。

几**喜过望,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到九成饱,就听见外面突然变得异常的嘈杂。关东把筷子一放,吃惊的说道,“这唐门杀人动作可真快,眨个眼的功夫就回来拉?”

徐姑娘侧耳听了一会,说道,“关大哥,好像不太对劲。”

关东又说,“不对头,不对头,肯定不对头。这么大的阵仗要去杀个人,像去抓只秧鸡就回来了。”

张天尧说他去看看。他一跳,就站在窗沿上,又抓住屋顶的木梁,一跃而上,就串上了屋顶。这伸手,即灵和也很快速,活像一只猴子。他站在屋顶上,才发xiàn

事情够奇怪的。

外面来了几十个人。并不是去截杀某人的唐老爷子一帮人。而是一群拿着一些兵器的江湖人士抬着一个人。其中一人,他认得,就是在中梁山上,和大唐枫叶搏杀的铁佛门南大侠。这个南大侠脸色发青,坐在一顶轿子里,偏搭着头,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他很可能是中毒了。

一个年轻人,命令两个人抬着南大侠进了唐家堡。而其它的几十人都留在了门外,外面显的很是吵闹。

只见唐家小姐,冲了出去,看见轿子,脸色刷白。她双手抓住中毒的南大侠的手,失态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同行的那个年轻人,一脸哭丧的样子。说起话来,要哭要哭的样子,“玉容姑娘,二哥,他——他中剧毒了。还不知dào

是什么毒。你赶紧叫伯伯救救他吧。”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唐小姐气的直跺脚,质问道,“我前几天,都还见到他是好好的,你们是把他怎么了?!”

那年轻人,一个劲的哽咽,边掉眼泪边说,“今天上午,二哥和武当派的几个臭道士打了起来。那些臭道士阴险,打不赢,就发了暗器。没想到暗器上还有剧毒。二哥他,他——快不行了。下午找遍了九龙城的郎中,就是没有法子,看样子二哥他过不了今日了——呜呜”。随之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铜钱镖。

“岂有此理!这帮武当的牛鼻子,竟然跑到西南来撒野来了。松哥,我去为你报仇!把他们全杀了,鼻子,眼睛,全割了,还要在你面前磕一百个头。”唐姑娘气愤的说。

“玉容姑娘,你还是叫老爷子,快救救他。晚了,我怕二哥他撑不过去。”那年轻人迫不及待的请求。

“好好,我去叫。”唐姑娘放开南大侠的手,就往大堂方向跑。才跑出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大叫道,“哎哟,我忘了,他不在!”可能是刚才一心想到南大侠受伤一事,一下忘了唐老爷子早出了门。

她立kè

命令老仆人去屋里先拿出还魂丹。暂时缓解一下南大侠的剧毒。又往张天尧他们这个楼群发疯似跑了过来。

张天尧见唐姑娘跑了过啦,就先躲了起来。只见她猛的一下推开一间房屋的门,闯了进去。张天尧也从楼顶偷偷跟了过去。

唐姑娘冲进房屋后,焦急的说道,“娘,南清松,被人暗算中毒了!”

一个中年妇女并不吃惊,声音低沉回答道,“玉儿,你怎么还想着他?你爹安排了你进京城了,已经有人给牵线搭桥了,对方可是奕亲王的大公子。”

“娘!”唐姑娘大吼了起来。

那妇女不耐烦的说,“你给我出去!”

唐姑娘加重声调吼道,“求求你了,告sù

我他们去了哪儿?”

“此事机密,任何人不能知dào

!”那妇女回答道。

“那——那——”唐姑娘气急败坏,说道,“你再不说爹他们去了那儿,我就死在你面前!”说完就往柱子上撞。

那妇女急忙过来,一掌打在唐姑娘的肩头。唐姑娘被一掌击中,坐在上。又发疯似的往门槛上撞。中年妇女冲过去,一把把她抱住。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哎,情为何物?”

唐姑娘泪水涟涟,哭道,“生死相许!”

那妇女摇了摇头,连声叹气。最后低声说道,“他们去了乌鸦岭了!”

第五十六章 边陲小城

“乌鸦岭?”当关东听到这个地名时,大吃一惊。这可以是从北方进重庆的必经之道。崇山峻岭,越过乌鸦岭,就进重庆地界了。乌鸦岭后,还有一座小城,名叫来凤城。当初蒙古大军横扫中原,却猛攻此城数十年不能得手,可见此城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唐门这些人当然可以绕过来凤城直接埋伏在乌鸦岭。这只证明了一件事,他们要埋伏袭击的人,是要进来凤城的。进这个戒备森严,曾经闻名天下的一个边陲小城。这个大人物,为什么要进这个全国不起眼的小城呢?

当关东把这个情况说给大家听的时候,都是迷惑不解。不过现在唐家小姐要马不停蹄的奔向小城外的乌鸦岭。何不找个借口,也尾随而至,或者先去来凤城探听点虚实,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唐玉容进自己的房间收拾妥当,拿了包裹,提了把剑,给家中的奴仆交代了一番,跨马就从唐家堡疾驰而去。

关东见唐家小姐走后,也立kè

向唐家堡的人告辞,说再过几日,等唐老爷子回来了,再来拜访。唐家堡的人见主人也不在,也不便挽留,就送了几只夜行的火把,告之一路小心。

他们快马加鞭,希望能跟在唐家小姐身后,走出唐家山。一路还算顺利,走出唐家山,没多久就来到一岔道,关东扑在地上,仔细聆听了一番,确定一匹快马正从岔道的左边飞驰远去。从一路听到的节奏判断,快马上是唐家小姐无疑。而这岔道,关东来过,来来往往,请客吃饭,再送些银两,和守城官兵还混的很稔熟。现在走此道向正北就会很快到来凤城了。几人讨论了一番,决定先去来凤城,关东毕竟和当地的官兵还有些交情,说不定很轻易的就能打听到,什么人会来这个西南毫不显眼的地方。

四人一到来凤城前,就惊愕了一番。无论是什么城,按规矩都应该是日落后,是要关门的,而这个来凤城,城门大开,并且还无士兵在门口盘查。仅仅是城门上,有众多的士兵加强了戒备。他们几人骑着马,大摇大摆的进了城。进城后,又吃一惊。这小小的城池,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酒肆中灯火通明。

四人转悠了一圈,发xiàn

这小小的城池中的外地人,和重庆人比平时都增加了不少,从他们手握的兵器看,很多还是江湖中的高手。关东带大家来到一个大客栈,飞羽客栈,正准bèi

进去。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们扭头一看,好家伙,来者足有二十人。这些人,奇装异服各不相同,各提刀剑,这些刀剑一眼就看出很重,使此兵器的人,定是臂力过人。其中的一个人,装束更是少见,特别引人注目,他裸着半边手臂,身着褐色袈裟,颈上挂着一串大佛珠,肩头站着只秃鹰。还有一只半人身高,外貌凶狠,像头狮子一般的大狗呼呼的跑过来。这群人中,一人的出现,着实让陈老头心惊了一下,此人中年,精瘦,眼睛机警的转来转去。外貌上,极像是多年未见的内侄陈龙云。当初他离开陈家沟的时候,这内侄还小,当然他有印象,现今这内侄就未必认识自己了。

他们四人选了个僻静的边角地方,坐了下来,要了点小酒,点了盘花生米,卤牛肉。

后面的二十多人,选了三张大桌子坐了下来。每桌都要了满满一桌菜,和上等的泸州老窖。人多嘴杂,这些人,均抄着浓厚的北方口音,看样子都是来自北方。这群人,一见酒来了,就乐开了花,纷纷往碗里猛倒。一个身材魁梧的四方脸,抓起酒坛子,就往旁边的碗里倒酒,这旁边的座位上却是坐的一个体型巨大的大和尚。

四方脸嬉皮笑脸的说,“今个大家高兴,先一起喝两碗。来来,来,慈云大师,陪大家高兴,你也痛快一下。这出门在外,佛主也管不了你。哈哈,哈——”

那和尚两手一合,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饮酒。”

“屁!自古都有花和尚。水浒里,还有鲁智深咧。那有不饮酒的?你也别假装了,今儿喝酒吃肉,我们哥几个都替你保密,绝不说出去。谁说出去,我们割了他的舌头。”四方脸仍旧笑嘻嘻的。

那和尚一脸从容,安如泰山,继xù

说道,“贫僧,自从步入佛门几十年,都是滴酒不沾。今怎么破了这个戒律?”

“他妈的,什么烂戒律?不喝酒,不吃肉,还不准睡女人,你们这些和尚,当起都没有意思。现在我酒都给你倒好了,你又说三说四的,是不是不给我武某面子?”那四方脸生气了起来。

一桌的一个中年男子,起身来说道,“武大侠,别人和尚不饮酒是规矩,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那姓武的更加不服气,吼道,“龟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好!既然这样,你们太极不是讲舍己从人吗?今儿,你就舍己从人一回,陪我喝它五斤酒!”

那起身说话的,正是太极的陈龙云,他泰然自若,回道,“舍己从人,讲的是我们太极的拳理,并非舍己从人,烂酒。”

“耶,你龟儿子好耍,说我武某人烂酒?”四方脸生气起来。

见俩人像要说僵了,另一个高大魁梧的人,站了起来,劝道,“大家都是受了大人恩惠的人,何必在此吵闹呢?这样吧,酒都不劝,自己喝到高兴。”

四方脸这才说道,“看在肖师兄的面子上,今儿,我大人有大量,不于你们这些伪君子计较。来来,来,大家喝酒,喝个痛快!”

张天尧见这群人,喝酒厉害,一碗一碗下肚,就像喝水一般。自己问了一下客栈的伙计,说想去方便一下。小二指了指,自己就提剑从那群人身边路过。

才到那桌人边,酒桌上一人突然一掌打了过来。张天尧急忙躲闪,那掌擦身而过。满客栈的人具惊,特别是那三桌人,齐刷刷的全站了起来。

那人翻身跳了出来,这人高大,马脸,高颧骨,手里握着一根钢鞭,恶狠狠的叫道,“小子,你胆敢暗算老子?”

张天尧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一掌打来。好在,那人酒喝的较多,掌力发的较慢,所以自己一察觉就一下躲闪开了。这人现在又诬陷自己偷袭他,这又从何谈起。就辩解道,“大侠,我只是路过,没有想暗算你。”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没想暗算我?那你怎么提了把剑从我身边过?”

关东和陈老头,才发xiàn

,这人喝醉了,过于敏感。也怪天尧少闯江湖,这高手的身边是不能轻易靠近的。他们都是有防备之心,生怕别人偷袭。陈老头立kè

把关东按了一下,表示自己出面去周旋。

他走到那群中间,张天尧的身旁,拱了拱手,笑嘻嘻的说,“大爷,我孙子不懂事。冒犯了大爷,我这儿陪个不是,大爷千万别见气。”

“不懂事?你看他手里的那把剑,剑柄做的如此的精致,是一把**湖的剑!”那人眼里真准,一下就认出那把剑非同寻常。

“哦,这把剑呀,是才从重庆城买的。大爷,你看,这剑上裹了厚厚的布,若是想对大爷不利,何必裹布呢?”陈老头说的有理。这群人也明白了,确实是这人喝酒太多,过于敏感了。纷纷就劝这大汉息怒,一场误会。

这群人此刻正想反身入座,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官兵带枪冲了进来,随后一个带官帽的军官,走了进来。扫了扫四周,中气十足的问道,“八卦门的肖庆寿,在不在?”

刚才劝说的魁梧男子,站了出来,拱手鞠躬,说道,“大人,在下肖某,不知有何事?”

那军官不屑的说道,“那好。把你的人带上,钦差大臣接见!”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大大的吃惊了。谁又会想到,重庆的钦差大臣端方怎么来了这个地方呢?他又来做什么?

等那群官兵和那群江湖豪杰走了后,关东马上把店小二招了过来,问道,“兄弟,今天来凤城够奇怪的,钦差大臣来了,怎么把城门大大开起呢?”

那店小二也是一脸的迷惑,说道,“官人,实不相瞒,我也不清楚。刚才说钦差大臣来了,我也是吃惊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你说,这么大个事儿,来凤城芝麻大个地方,谁都不知dào

。”

“哦,是这样。”关东很是吃惊。

“哈哈,现在还不明显吗?”陈老头笑了起来。

关东一脸迷惑。却见陈老头,夹了颗花生米,喝了点米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接着笑着对关东说,“你再想想。这钦差大臣悄悄的来了,大家都不知dào

,只能说明,他是想秘密接见一个人,一个非常重yào

的人!”

“那来凤城多出来的这些人,又是做什么?”关东不解的问道。

“都是朝那个人来的!”陈老头一语道破。

“哦,这人的面子够大的。”关东吃惊道。

“这些来的人啊,估计有的是想杀这个人,有的是想保这个人。”陈老头分析道。

“你是说大唐枫叶和唐门,就是想杀那个人?”关东问。

陈老头又喝了两口酒,笑着说,“哈哈,他们是想半路劫杀,马上有场好戏看啰。”

第五十七章 金佛

关东几人付了酒钱,出了客栈。看见城内仍旧熙熙攘攘,还多了不少的人。大街上更多了些大铁桶,铁桶内加了大量的木材,烧的火光冲天,城内若同白昼。又见多增加了些官兵,这些官兵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握着火枪,看谁不顺眼,就盘查谁,非要对方拿出通关文书。

人群见官兵跑过来,纷纷躲闪。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躲闪不急,被这群官兵团团围住。那当官的厉声问道,“臭道士,你不在山上烧香进佛,到这个边防重镇,做什么?”

那道士回答道,“本道去重庆城上清寺见师父,可出门太晚,误了行程,只有在此逗留一晚。明日再启程。”

“呸,还本道,本道的。看你灰头土脸的,就不是个好东西。手里还拿把剑,是不是要在这儿刺杀钦差大臣呢?”那当官的言语好犀利,故yì

挑逗这个道士。

道士并没有胆怯,而是辩解道,“官爷,你可不能随便血口喷人。这个罪名可是要杀头的!”

“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兄弟们,把这个牛鼻子给我绑了再说。”那军官一把抽出指挥刀。

那道士见官兵要绑自己,突然从怀里,抓出一团白灰,一个猛转身,在空中转了几圈,把灰四周洒了遍。那些士兵那见过这样的身手,刚想涌上去,却被白灰挡住了视线。这些士兵都是打仗的人,并没有闯过江湖,不知这白灰的厉害。一下吸了很多白灰进去,个个头昏目眩,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站的远的几个士兵,想举枪就打,却被周围的青面人,攻上去,一弹手,点了穴道,痛的在地上直打滚。

关东见此场面大惊,这些人的功夫极好,身手很快,点穴又准又狠。不禁说了出来:“涪陵点易派!”

那些人耳好,听见有人点破自己的门派,手提家伙就想攻上来,灭了几人。没跑几步,带头的壮汉,只见一个人影闪了进来。顺着他的手,插了进去,胳膊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壮汉,像从天上坠了下来,重重的跌倒在地。他胳膊断了。这几个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几个奇装异服的大汉已经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打倒壮汉的人,正是先前还在吃饭的八极拳高手,武锋涛。

刚才洒白灰的道士,见自己的同伴被一招穿臂就动惮不得。可见这群人的功夫不低。他拔剑一抖追上去,后面的六人,也拔剑,成大雁列队,攻过去。这大雁破风剑,是点易派出名剑阵,有七七四十九种变幻,威力无穷。

围他们的二十人,连忙后退。眼看就要撕开一条口子,一把大枪破风顶了过去。这枪摇转了冲过去,像天上落下的雪花。那道士的手臂竟然被枪尖转了一个圈,从颈子边划了过去,留下一条又长又深的血沟。

西藏的七宝法王,抽出弯刀,从来者的腰部,往上猛提,一个手臂就落了下来。他双腿同时一步,侧过身来,斜看下去,一个青面人被从肩到腰,砍成两截。七宝法王后面的大狗,也扑了上去。这边几个人正忙于对付北方的几个高手,没想到一个巨大的狗,扑了上来。一阵撕咬,几个人阵脚大乱。纷纷不是被都被围观的高手砍了胳膊,就是被下了腿。

那道士被刚才的枪缠住,又受了伤,想往后退。藏獒瞅准他的小腿,一口咬下去,他一阵剧痛,哇哇大叫的在地上打滚。

八卦高手肖庆寿,握着血淋漓的刀,蹲在地上,抓起第一个被摔在地上的壮汉的下颚骨。问道,“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那人的嘴角流着血,刚才那一摔,已经把他的内脏摔出了血,所以他完全不能动弹。他的眼睛逐渐在退去神采,死就是迟早而已。他迷迷糊糊的说了两个字“金佛。”

关东见这二十人,功夫如此了得。出手迅猛,无论的明劲,还是暗劲,都能在打斗中,娴熟自如的运用,非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不可。

肖庆寿放下那人的头,用布擦了擦手上的血。环顾四周,看有很多人在看热闹。就大声的隔空喊话,“是谁,听到今夜金佛要到?想来抢?!我可以负责任的告sù

你,那是江湖传闻,大家可千万别上当。我不知dào

你们里面哪些是为了金佛来,哪些是怀着杀人的目的来。总之,有我们在,今夜就不会有事。”

张天尧几人见打了起来,就一起退到了两栋房屋的夹缝处。黑暗中,张天尧拉了拉关东的衣角,小声的问道,“关大哥,这群人功夫可真厉害。他们会是什么人?”

关东眼睛一直盯着那群人的一举一动,回答道,“少林,螳螂,八极,查拳,谭腿,太极,八卦,还有一个西藏武僧。没想到北方大的门派几乎全来了。吃饭的时候,袭击你的那个就是练谭腿的。”

陈老头见这群出手,也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见打斗结束,就说道,“关老弟,你现在知dào

他们是做什么的了吧?”

关东还是懵懂,说道,“前辈,你不是说他们是为了某个人来吗?”

“现在,你可知为了谁来?”陈老头追问道。

“还是不清楚。”

“如此兴师动众,又能喊的动这批人的,唯有一个人:他就是袁世凯!”

听见这话,其它三人皆惊。当初的军机大臣,告密戊戌变法的大将军,已经被罢官到了河南,没想到会到重庆边界。

张天尧见陈老头点出了那人的姓名,就问道,“老前辈,你说,刚才他们说的什么金佛,会不会其实就是指袁世凯?”

陈老头,微笑着点点头。又说道,“这袁世凯,肥头大耳的,听说见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也许金佛就是指他了。”

“大唐枫叶和唐门的人,埋伏在乌鸦岭,结果是为了杀袁世凯呀。”关东恍然大悟。

“嘘,嘘,小声点。”徐姑娘用手指着嘴,提醒几人别大声了。说不定隔墙有耳。

没一会儿,一匹快马跑了过来。马上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急拉住马,对肖庆寿说道,“肖大侠,刚才钦差大臣接到电报。叫你们马上去乌鸦岭。”

这群人,二话不说,立kè

翻身上马,向北疾驰而去。

见他们走后,张天尧对这次劫杀感了兴趣。提议去乌鸦岭看看,说不定那儿正上演一场好戏。关东也想看看,这样的一场战斗,会是什么样子。唯有徐姑娘觉得危险,劝大家别去了。关东解释道,乌鸦岭地势险要,便于埋伏偷袭。不过,他关东以前是在黑白二道混的人,对乌鸦岭的地势很熟悉。可以找个好地方,完全不被发xiàn

,看看最后大唐枫叶和唐门如何偷袭。徐姑娘强不过关东,最后同意了去乌鸦岭。

陈老头见大家都去乌鸦岭,当然也没有意见。

他们从来凤城的北门而出,点着火把,往北而去。

这乌鸦岭,果然与众不同。它的山头是秃的,没有什么树,也没有什么草。只是山腰以下,茂林丛生。一群乌鸦就站在山顶上,不停的嘎嘎的叫,叫的人心发颤。关东看了看乌鸦岭,指着迎北的山腰说,不出意wài

,唐门的人,就埋伏在那个地方。因为他们带了床子弩的,那个位置开阔,便于发射床子弩。

张天尧三人,看不见山腰呀。天太黑了,远处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就产生了一个疑问,天这么黑,唐门的人,怎么知dào

袁世凯的队伍到什么位置了呢?

关东听了呵呵的笑,说道,“队伍是肯定知dào

的。他们进乌鸦岭是要用火把的呀。看见很多火把了后,就用床子弩射击就行了,并不是很难。唯一的问题的是,相隔太远,天又黑,不知dào

队伍中,谁是袁世凯。

陈老头听他们这么说有理,也知dào

大楷的唐门战术应该如此。谁是袁世凯,那么在黑夜中,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最后唐门和大唐枫叶,都要从山腰走出来,近身作战,才可能不放过袁世凯。

他们四人从乌鸦岭的山脚就可以爬上,到山腰的另外一个位置。这个位置理唐门埋伏的位置很近,甚至可以听到唐门内的谈话声。

在沉寂的山林中,除了高处的乌鸦叫,几乎就没有什么声音。只见听见,唐门的唐玉容说道,“爹,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等那个老贼进了山谷,说不定天就亮了,南二哥他也归了西天了。”

一个老头回答道,“你太不像话。都是你妈一手把你宠坏了。你妈把我们的行动,告sù

你,就是犯了大罪。你还不要脸的来说,救人。哼,真是太不懂事。这此行动,关系着国家的命运。一旦我们杀了袁世凯,就断了北洋军望着袁世凯出山的念头。他们不得不听朝廷的命令,不会像现在一样,在湖北磨磨蹭蹭的,拒不向革mìng

军发起进攻。”

那唐玉容,哭兮兮的央求道,“爹,我才不管什么国家大事呢。我要南清松,嗯,嗯,如果南清松有什么三长两短,女儿也不活了。”

俩人正说着,远处果然显出了亮光。亮光是一串一串的,来人不少。唐老爷子对身边的壮汉说道,“叫下面的人准bèi

好,一旦他们一进了射程,你们就发箭。”

第五十八章 大战乌鸦岭

张天尧听的清楚,那唐老爷子下令准bèi

射击。这帮唐门弟子,立kè

拿出床子弩,几个人呼啦,呼啦的摇起床子弩的轱辘。床子弩的弩弦是三根弦,要拉满它,必须通过四个人,不停的摇轱辘,把弩箭卡入发射槽里。床子弩里面有几个轴承,一个卡着一个,这轴承虽然也做了一些润滑处理,但是仍然发出很强烈的摩擦声。

他们看见那队人马,骑着马举着火把,移动很快,想要用床子弩准确的击中,并非是那么容易。就在那队人马成一个弧形进入山口的时候。张天尧听见那些弩箭带强烈的呼啸声的破空而出。

很少人知dào

,床子弩的射击是成弧形的,弩箭被送入了空中,它是从空而降,就像是一颗颗冰雹,垂直落下。有的箭头是做成的圆头,有的箭头是做成的扁铲型。只见这些弩箭从空中,像炮弹一样落了下来。那冲进山里的马队,约有五十人左右,一下就损失了一半。只听树林里,有**声催促道,“快,快,快,把弓拉起来,快点瞄准。”看来这帮唐门的人,又准bèi

第二轮的攻击。

关东拍拍张天尧的肩膀,指了指右边密林深处。只见一些人,操着亮晃晃的刀,快速的像这边移动。他们四人悄悄的退进了山腰的一个岩洞里。那些带刀的已经快速的冲到唐门发射床子弩的林子边。其中一人,大吼,“你们这帮天打雷劈的强盗,竟然有狗胆在这儿暗杀袁大官人。简直是活得不赖烦了!”张天尧一听这声音,分明是刚才八卦门肖庆寿的声音。

原来肖庆寿一帮人,骑马来到乌鸦岭,就觉得不太对劲。这个乌鸦岭两边都是悬崖,山腰有密林,很利于埋伏人马进行偷袭。他们留了几人守在路上,其余人马冲到山腰观察周围的情况。而刚才床子弩发射的巨大声音,正好提醒了他们,这儿正是刺客埋伏的地方。

那些唐门的人,见有人提刀冲过来,也不知dào

来者是些什么人。本能的,身上的飞镖扔了出去。这些飞镖可不比一般的飞镖,它很轻,是飞刀的打造,血槽的地方抹了很多毒药。人只要被这些飞镖划破皮肤,就走不到几步,全身无力,口吐白沫。这些飞镖现在像箭一样射过来,速度极快。

肖庆寿这帮人,也不简单。他们是北方的一等一的高手,眼力极好,见这些人,从背包里,抓出一些小东西,就知dào

他们必定是要发暗器。众人一闪,全躲在身旁的树背后。这些飞镖带着风打过来,全落了空。他们中的陈龙云,一抖枪,先冲了进去。直取唐门黑衣人的脸部,那速度极快,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唐门的黑衣人想躲闪,竟然来不及了,被一枪就扎穿了左脸。周围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枪法。他扎住第一个人,一只脚一提身边的床子弩,那床子弩被悬在空中,他一转身,腰一抖,床子弩打着转飞了出去。转的力很大,接连打着了三四个人的脸。

林子外的人,趁这些唐门的人吃惊之余,全握着兵器冲进了这帮唐门弟子之中。

肖庆寿手舞八卦刀,横劈竖砍,周围五六个黑衣人纷纷倒下。这些唐门弟子,发射暗器的在行,可是近身作战,不是强项。更何况他们的对手,都是北方的知名高手,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人。这些北方的高手,无论是身法,步法,手法,脚法,在本门里几乎就是练的出神入化。一般而言,一旦近身作战,俩人兵器的碰撞就非常有学问。刀会劲量用刀厚背去格挡,然后或压,或转,让对方的身体尽量暴露在自己的正前方。所以当这些唐门的人,用叉去刺的时候,肖庆寿把刀一格叉头,顺势就靠了进去,手一转,就剃掉了对方的手臂。他又不停的走八卦步,旋转身体,挑,撩,裹,刺,变化不穷的步法,加上多变的手法,这些唐门的弟子根本进不了他的身,接连倒下十来个人。

攻入人群里的慈云大师,一身的白色袈裟在黑夜里尤为醒目。他带的天蝉棍,舞起来就像一个蚕茧把人裹了起来。加上他步法快速移动,这些唐门的人把他一点办法没有。一个唐门弟子见这人醒目,一个飞镖打了过去,竟然被他的袈裟一扫就落在地上。

西藏的七宝法王,投入战斗中的时候,唐门弟子已经乱成了一团。那七宝法王的藏刀异常锋利,很多枪,叉一碰这把刀,就被砍成了两截。这七宝法王,用他的藏刀势如破竹的往前攻,而身边的那只藏獒也专吆对手的大腿。谁能抵挡这般凌厉的进攻,只有不停的后退。还好这般唐门弟子,也是极为齐心,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站了较大优势而全线崩溃。

唐老爷子在高处,见十多个人,冲进自己的阵地,提剑也冲了过来。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人的武功极高,挥刀舞剑,犹如游龙飞凤。顷刻之间,自己的几十个弟子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手里的唐家幽魂剑,也是当今的名剑,唐家的八部夺魂剑也是玄妙的好剑法。他一领剑,就直取肖庆寿。肖庆寿一感觉一道白光一闪,一把剑直取自己的喉部而来。他立kè

用刀格挡,再一偷右脚,把正面来的身位让开,然后转身就劈了过去。这套动作打的极为连贯,又刚劲迅猛。没想到对方,一收剑,把剑护住手臂。肖庆寿的刀就顺着此人的剑背,刮了下去,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这招落空,那人收腿,拧腰一蹬,只听重重的一声闷响,肖庆寿被踢中腰胯部,摔在两米多远。

唐老爷子一腿得手,怎肯善罢甘休。快步追上,瞄准肖庆寿的胸部一剑刺来。眼看就要刺入肖庆寿的身体里,一把枪挡了过来。那枪抡圆了扎过来,一退一让,轻盈飘逸,却是处处找自己的破绽。唐老爷子,用剑一挡,避开枪头,追了进去。就只一尺左右距离,就点到握枪的手。这使枪的人,正是太极的陈龙云,他并不慌乱,枪杆由竖变横,把剑格住。他再双手一绞,试图把来剑绞掉。唐老爷子的剑没有刺到,就变为左右很扫,陈龙云动作慢了一步,一只手被剑扫住。眼看自己危在旦夕,一把刀抓住了这把剑。救自己的是螳螂拳的左秀锦,这螳螂拳的刀很有特点,它是可以把刀前面部分通过刀柄变成弯曲的样子。他的双刀左拉右提,已挡住了唐老爷子的进攻。

谭腿的韦一品,见八卦的肖庆寿,太极的陈龙云,都不是这老头的对手,知dào

这人功夫非同一般。也腾出手来,加入了左秀锦的打斗。唐老爷子打一人还不是很困难,这双拳难敌四手,同时对付俩人,一把剑呼来串去的,丝毫占不到便宜。太极的武锋涛也冲了过来。这下,形势斗转直下,三个人同时进攻,唐老爷子手忙脚乱,分分秒秒都有性命之忧。

“狗东西,三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一个清脆的姑娘声音,大声喊道。这唐家姑娘见爹被三人围着,心中极为焦急,一抖剑,朝武锋涛的后背攻了过来。

武锋涛听背后有人骂,感觉有股风从后背撞过来。他一扬剑,把来剑拨开。一看是个女的,这女的长发飘逸,身材又好,大喜过望。不过这女的出手极快,剑法凌厉,唯独脚上的移动还欠点火候。双剑相拼,不单单是拼的手上的剑法,还有步法,和身法。唐姑娘的剑法虽然纯熟,不过少于实战,在运作中,不能随机应变,故一两招后,就处于下风。按理说,刀剑相拼,就一两招,胜负立判。不过武锋涛见是个女的,心里有点怜香惜玉,没有下狠手。只是加快横撇,竖砍,直刺的速度,这已经让唐玉容忙不过来了。他再近身一挂唐玉容的脚,唐玉容就一下摔到在地。武锋涛笑眯眯道,“姑娘,好剑法,可惜啊,干了偷鸡摸狗的勾当。今天如果你从了大爷,大爷就放你一条生路。”

唐玉容见这人轻浮,想占自己便宜,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自己也绝非这人的对手,就抓起身边的一把土,就向他扔了过去。这武锋涛是**湖,用衣袖一挡,跳后一步,以防对方立kè

上前攻击。唐玉容迅疾起身向树林外跑。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让她飞了。武锋涛哼了一下,说道,“我不相信,孙悟空能跑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提剑追了出去。

张天尧见树林深处打的热闹,想去看个热闹。却被陈老头制止了,你这一去,双方都会误以为是他们的敌人。你这是老鼠进风箱,两头不讨好。更何况这些人的功夫极高,你还没有抵挡几招,说不定就会丢了小命。这个时候,他们看到唐姑娘从树林里逃了出来,正朝自己的这个方向而来。她后面百多米外是一个壮汉,提剑追过来。那壮汉在月色下跑的飞快,稍近一点,看清楚了,是在客栈里的劝和尚喝酒的四方脸。

张天尧也不知dào

这双方谁对,谁错。只是觉得先前到了唐家堡,唐姑娘热情好客,又大方得体,还请他们美餐了一顿。现在,这横不讲理的壮汉,追杀唐姑娘,怎能见死不救?他一解从云剑的布条,冲了过去。谁也没有料到张天尧竟然有如此的胆量。关东和陈老头正要喊张天尧,可惜已经晚了。

第五十九章 再返来凤城

张天尧在龙脊寨上,也有些功夫,可惜练的时间不长,很多地方不得要领。唯一的一点,就是跟着一群猴子,东跃西跳的,身法异常灵活。他提剑冲了过去,这跑的又轻又快的,武锋涛顾着追唐玉容,没注意到有一个黑影,一闪就到了自己的身边。他正准bèi

提剑撩过去。没想到,对方的剑已经到了自己身上。他一闪身,剑已经从自己的下腹部穿了过去。那剑好锋利,扎自己腰的绸带一下被割断,肚子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他用剑一挑,对方的剑刚好要抽回去,生硬的撞在了一起。他力大,那人力小,按理说,这一碰,对方的剑必然弹出去,把正面暴露给自己。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人的力小,但剑极为锋利,他一用力,自己的剑反被一下削掉了剑头。

张天尧被武锋涛的剑一挑,当的一声,虎口被震的发麻。自己的剑也跟着被弹开,为了站稳,他不得不退后了一步。自己才站稳,武锋涛提剑刺了过来,那剑竟然没有了剑尖。吃惊之余,自己急闪,武锋涛的剑速却慢了半拍。原来自己刚才刺的一剑,把武锋涛的腰带连同裤带都给削断了,他的裤子垮了下来的,落了一截挂在大腿上。他急忙用一只手去提裤子,那狼狈样,真叫人哭笑不得。张天尧自己也没有想到,斗胆挥剑,竟然能阻挡这位在来凤城大显神威的武林高手。唐姑娘想必这会儿功夫,已经跑远。张天尧嘴角飘过一声骄傲,也没有再攻过去,而是三步一跳,两步一蹦,提剑向山腰的洞口折返回去。

陈老头和关东,已在山腰看的清楚。没想到张天尧竟然有如此胆识。当张天尧跑到身边,他乐呵呵的拍拍天尧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你可真不得了。你可知dào

你打败的是谁吗?”

“我不知dào

也。”

“我可晓得,这位可是八极拳的顶尖高手吆。当初为了在袁世凯的面前争武术教官的位置,把天津的高手们都打得遍地找牙。”陈老头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所以在客栈里,那么嚣张,把老和尚和那个你们太极的同门,全不放在眼里。”徐姑娘吃惊的说。

关东也笑了,心想啊,这小子,还真看不出来。有情有义,又敢作敢当,颇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范。那武锋涛功夫极高,可不是好惹的。没想到,被偷袭了一下,也成了一只病猫。即便是十个自己提刀攻上去,也绝不是武锋涛的对手。大叫一声,“好!太好了。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那徐姑娘笑着说了一句,“所以别人才说嘛,胆大骑龙骑虎,胆小骑个抱鸡母。”

众人哈哈大笑。

四人商量一番,决定返回来凤城。他们判断,虽然唐门人多势众,不过敌不过北方的这些高手。这些人都是久闯江湖的老手,下手又狠又快,都还没看清楚那一招一式是如何使出来的,就把对方打倒在地。现在不如先回来凤城,一睹当今叱咤风云的袁大头的风采。

果真不假,袁世凯请的这帮北方武林高手,都是以一当十的能手。多数都是武林奇才,在北方的江湖上很有地位。此番请他们到重庆,并非是保护自己,而是有个计划交给他们。

唐门除了唐老爷子外,都是泛泛之辈。真刀真枪的近身作战,不过就是拿起陶瓷碗打石头,一击即碎。唐老爷子在打斗中,感觉到了异常的危险,他一转身,从腰间发射出一排毒针。左秀锦和韦一品,躲闪不急,身上都中了五六支毒针。唐老爷子大喊道,“撤,全部撤。”这帮弟子,急忙从战斗中撤了出来。

这一战,肖庆寿等人,两人受伤,两人中了暗器,其它的还好没有重伤。对方,倒是横七竖八的留下了五十多具尸体。肖庆寿说道,“真是没想到,这帮强盗的功夫也不弱。暗器使的极为上手,此等皆非等闲之辈,还好大家久闯江湖,懂得躲闪,不然也是九死一生了。我怀疑他们就是江湖上传闻的四川唐门。”

慈云和尚说道,“善哉,善哉。四川唐门以暗器闻名于天下。在江湖上,又是神出鬼没的,少有人见过。不过,刚才他们个个均能熟练的使用暗器看,这等狂徒,倒大有可能。”

“就是,刚才我和那老头比剑,那老头剑法诡异,飘忽不定,很可能就是江湖上传闻的唐门八部夺魂剑。”武锋涛也应道。

“大家快看!”他们中的一**声喊道。只见左秀锦和韦一品,一下变了脸色,面如死灰,全身逐渐发黑,整个身子变的就像是一块黑黝黝的木炭。

大家惊叹之余,听见周围一人发出咒语。“唵阿吽,唵阿吽。唵嘛呢叭咪吽——”只见七宝法王站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词,手掐大佛珠,来回数遍。接着从皮囊中,倒出一捧清水来,这水溢出满堂奇香。这香味异常浓烈,不过闻了之后,精神百倍。在场之人知dào

是一种独特的藏香,却不知dào

这种藏香有何妙用。七宝法王用这藏香之水打湿双手,然后反复搓手。香味越发浓烈,众人见香味一时间有点刺鼻,纷纷退后了一步。他走进左秀锦和韦一品的身边,把手心放在他们的鼻端。这俩人的肤色,又慢慢变了回来。真是奇了。

肖庆寿喜道,“大师果然厉害。不但功夫了得,这藏医去毒之术,也神奇无比。”

武锋涛道,“小弟愚钝,刚才见大师口中,叽里咕噜的,不知念些何语?”

七宝法王回道,“刚才我念了一段藏传密咒,此咒语能在诸佛帮zhù

之下,让世人远离痛苦和烦恼。两位兄弟身上之毒,是百蛇萃毒,中毒之人,犹如百蛇俱咬,内心痛苦不堪。我念上一段,希望能镇邪祛魔。他们现在所中之毒,暂且被我的七魂归位香镇住,可以缓上几日。我们还是先把他们抬会来凤城,再想办法解毒吧。”

在场之人连声称是。在这儿打斗了一阵,现在说不定,袁大官人已经进入了来凤城。刚才从来凤城出来的时候,来凤城里不速之客众多,黑夜之中,说不定还暗藏了重重杀机。袁大官人都是有恩于自己,虽然在山岭之上,破坏了这一起暗杀行动,不过也足为道。熟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袁大官人没离开这是非之地,就谈不上安全。刚才这些唐门的人,势力并非很强dà

,这更让人心里不安,会不会还有更厉害的角色还在身后,等待着伺机行凶。这十多人,连忙抬起中毒的俩人,快马加鞭返回来凤城。

没想到返回来凤城,城门已关。城墙上重兵把守,上面还挂着一排排大灯笼。很可能是袁大官人已到,才紧闭了城门。肖庆寿在城墙下,大喊自己有通关文书,说有要事要进城。城墙上的官兵回到,再急的事,也要等到明日再说。

肖庆寿急了,喊道,“请上面的大人,转告一下城里的钦差大臣,方大人,说北京的肖庆寿求见。”

“好,你等着。”上面有人回话道。

肖庆寿心想,哎,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不过自己是留了几个兄弟在路上,恭迎袁大官人呀。怎么没有等一下,就一起入了城呢。难道那几个人身遭不测?正想着,七宝法王身边的藏獒一阵狂叫。感觉头顶上一片乌云盖了过来,完全遮住了月光。他们抬头一看,惊恐不已。这根本不是什么乌云,而是一群乌鸦!这真是不详之兆,真是袁大官人入了城,定然凶多吉少。

门打开了,城内变的空空荡荡。没有了先前的那番热闹,只有正街的几桶炭火,还熊熊燃烧着。不太对劲啊,那些街上的人呢,到哪儿去了?肖庆寿急忙问开门的士兵,这是怎么回事。那士兵说,自从刚才从这个北门进来了一群黑衣人后,街上的人一下都不见了。肖庆寿再带领这帮人,直奔刚才端方接见自己的统领府。这统领府前已没有了先前的戒备森严。肖庆寿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大门。大门轻轻的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他们这十几个人,走在宽敞的大厅里,静悄悄的,静的让人害pà

。这钦差大臣又到什么地方去了?武锋涛开口说道,“肖大侠,我感觉不太对劲啊。”

陈龙云环顾四周说道,“我们这一趟,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难道是把我们引开?”肖庆寿问道。

陈龙云又道,“我们中谁也没有见过端方。刚才我听他的口音倒确实是北方人,不过他的眼神看上去游离不定。”

“你是说,他心里有鬼?”肖庆寿吃惊道。

“哦,也说不一定。不过万一他是假的呢?”陈龙云问道。

“假的?是假的,怎会放我们进城?”肖庆寿也迷惑不解。

慈云和尚摸了摸这些大堂中的摆设,说道,“两位施主言之有理。你们看。”他伸出了手指,手指上布满了灰尘。这统领府应该经常打扫才对,没想到很多摆设上有很多灰尘。

肖庆寿用一对眼睛瞪大了,说道,“哎呀,此事定为不妙。这里面真有什么蹊跷的事情?”

第六十章 兵乱

肖庆寿话音刚落,只听外面火光冲天,人声鼎沸。整齐的脚步声,伴随振振马蹄声,像滚滚热Lang般往这边扑来。众人面面相觑,顿感不妙,空气中能嗅出火焰爆裂的味道,腾腾杀气在宁静的巷道中肆意蔓延。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快,快,把统领府围起来,别让这群走狗跑了。”

在场的人无不清清楚楚的听见此话,惊怵不已,果真是中了埋伏?武锋涛急中生智,急忙带了几个人,把大门闩上。

门外片刻间就传来咔咔的拉枪栓的声音。这些杂闹声中,又传来一句,“王排长,你那边嵖岈五虎什么时候到?”

“管带大人,他们已得到通知,正从来悦客栈,赶过来。”

统领府这帮人中,有的人急的头上直冒冷汗。一个矮个,精瘦的年轻人,慌忙问道,“是不是我们被出卖了?”

武锋涛面色严峻,手里握紧着刚断了剑头的宝剑。急忙说道,“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快找找,有没有后门。你,你,你——去那边看看。大家不要慌,动作快点,他们很快就要闯进来了。以我以前在军队中的经lì

判断,很可能是军队造反了。”

肖庆寿也点了点头,说道,“先找后门,如果没有找到出路,想办法从墙上跳出去。”边说边做手势,要大家退出大堂。

那年轻人叹道,“那不是袁大人很危险?”

肖庆寿也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那道很有可能。不过,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有先出去了再说了。大家快点寻找有没有别的出路。”

“那为什么还要放我们进来?”这年轻人又问。

“别那么多废话。你这猪脑壳!这些逆贼是要想我们的人头。军队里都是靠人头领赏的。多杀几个人,不过就是多费几颗子弹而已。”武锋涛在军队里面当过教官,当然就清楚清兵士兵和长官的想法。

“他妈的,这群叛臣逆子!挨千刀的,八旗军来了,把他们个个凌迟处死!”那年轻人破口大骂道,骂完疾闪出大堂。

门外不停的传来“咚,咚,咚”一阵阵巨响,这撞击声响起就像个个催命鬼的嚎叫,透过木门进来几乎要捏碎每个人的肝胆。好在这门极为结实并没有被撞开。肖庆寿这帮人一番寻找后,终于在后院发xiàn

了一个狗洞。他们用手里的兵器再把狗洞扩大了一倍。当擂门声响过一会儿后,外面又传来的是一阵阵砰砰砰的枪声。外面有**喊,“踢,用力踢,把门踢开!”

轰的一声巨响,门被猛力的撞向两边。端着长枪的一群士兵纷拥而至。一个长官模样的**步流星的走向大堂,大吼道,“人呢?人都到哪儿去了?”

“报gào

大人,都搜遍了。院子里也没有发xiàn

人!”

“真他妈的神了,门从里面闩住的,人不见了。我不信他们会飞!”那管带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龟儿子,命大。”

他正在生气,一个排长模样的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说道,“褚大人,嵖岈五虎来了。他们说,夏管带那边也包围好了。”

“好,太好了,袁世凯这老贼今朝就是长了十个翅膀,也难飞出我手心。”这个褚管带兴奋了起来,用指挥刀戳了戳他的帽子。

他突然转身又问一句,“大炮瞄准了来悦客栈没有?”

队伍中有人回答,那边正在联系。

那个排长又说了,“大人,明天,重庆方面和陕西方面,会不会派兵来镇压?”

那个褚管带哈哈大笑,说道,“现在他们自己那边都闹的很凶,还顾的过我们这边来?清zf,完了。以后你就是国民的功臣了,我就是开国元勋。退一万步说,这儿山高城坚,当初蒙古人都打了几十年,都没有打下来。何况孱弱的清zf?”

“那现在乔大人怎么办?”排长又问。

“哼,这个糊涂虫,不识时务,现在还一心跟着嫩皇帝。我三番五次劝他起事,他就是不肯。真是茅斯里的石头——又硬又臭!杀了他算了。”褚管带又说道。

那排长听了此话,却约有迟疑。他壮胆说道,“大人,当初乔统领带军对士兵不薄,若此番杀了他,恐怕会引起内乱?”

“哦,内乱?你现在去牢房里,给他吃一包瞌睡药,让他不死不活的睡个三天三夜。”褚管带命令道。

“是,我立马去办!”

前面说道,张天尧他们四人趁没关城门之时,再次进了来凤城。却不知dào

,刚才唐门一偷袭,打伤了袁世凯的坐骑,这马一阵剧痛,倒了下去,把上面坐的袁大头摔了一个大跟斗。同行的保镖把他扶起来,简单处理了一番,误了进城的时间。

张天尧几人再次进城的时候,发xiàn

来凤城里也没有先前那么热闹。原先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知dào

这会儿一时间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关东寻思片刻,说道,我去军队里打听打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陈老头一把把他抓住,说现在兵荒马乱的,别暴露了自己,看看再说。

他们准bèi

先回到飞羽客栈。正走在大街上,两三百个士兵就向东南方向跑过去。紧接着又是一群拿着刀刀枪枪的江湖大汉,向东南方向跑过去。这些反常的举动,不得不让人联想到那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走,我们跟过去看看。”关东见这处已无官兵管辖,估计这些官兵已是顾不过来。

这来凤城,在先前关东贩货的时候,来往多次,极为熟悉。他们四人在关东的带领下,在城中巷道里,东游西串,始终跟在这群江湖人士的身后。这些江湖中人,个个身强体壮,膀粗腰圆。从人数上看,这些江湖上的好汉足有一百多人。这群人不声不响,纷纷走进了一个大院子里。关东抬头一看,这大院子有些气派,门上匾额上写着俩个烫金大字,“华府”。而刚才看到的官兵却不见了去向。

张天尧小声问道,“关大哥,这大院子的主人是个什么人?”

“恩,这个华府的主人,叫华茝(音:柴),是当地一家大户人家,做一些粮食买卖,还开了几家客栈。这来凤城里的最豪华的客栈,来悦客栈,就是他开的。”他说完,指了指离华府五十米开外的来悦客栈。

这来悦客栈看上去果真气势非凡。飞檐翘角不说,三层楼的木墙上,处处雕花刻字,一排排诗词打了红漆列于西面墙上。客栈的第一楼也很有特点,它是石头堆砌而成的,石头上也雕了不少的花草。现在这个来悦客栈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大门外有一对大石头怪兽,另有六个士兵把守。虽算不上重兵把守,不过仍然叫人奇怪,为何一个普通的客栈需yào

派兵把守?

“那我们过去看看。”张天尧提议道。

关东点了点头。四人偷偷摸摸靠近门口。正他们当靠近大门的一瞬间,门突然吱嘎一声打开了。露出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那个人楞了一下,看着四人,开口小声埋怨道,“你们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点。”

四人开始是一惊,一听这话,也立即反应过来,这人是把自己也当成了他们的同伙了。若不进去,一定会引起怀疑。关东经验丰富,反应快,马上回答道,“好好,好。”转过身来,对陈老头和徐姑娘同样埋怨道,“你们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点。”徐姑娘见关东学的真像,真差点笑出声来。

四人进了大院,才吃了一惊。这里面已经堆满了人,这些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但是感觉很有纪律。虽然这些人都没有出声,不过听见这些在沉静的黑夜中阵阵呼气声,被磨刀石磨的寒光耀眼的兵器,也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杀气。

一个精神抖擞的白面书生,手握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仰首挺胸的在上了一米多高的台阶上。刚才的尖嘴猴腮的人跑到他身边说了一声,外面已经没有人了。这书生把手一拱,说道,“各位江湖上的同仁志士,今发螭龙令请大家来,是为了成就天下第一等大事。无论于国,于家,我等当舍生取义,誓杀袁贼。不成功,则成仁。”

人群中一人中气十足的说道,“阚大侠,我们听你的。国仇家恨,就在今晚,一刀下去,恩怨尽了。”

这群人握紧了武器,肌肉鼓了起来,有几分骚动。这些人听见这些话,显然已经受到了一些刺激,热血贲张。空气中能闻见这些人呼出的热气,像是要翻腾起来。看来这帮人,为到达杀袁世凯的目的,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张天尧不识得这个阚(音:看)大侠,想问问是何许人,又怕说漏了嘴,只得作罢。

关东自己也没想到江湖上隐匿多年的白莲教北方坛主阚春秋竟然在这儿现身了。白莲教在清中期都几乎销声敛迹,实则是一直暗流涌动。种种关于白莲教的传闻,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特别是传闻这个阚春秋武功极高,深不可测。以前还曾听说,阚春秋的父亲是义和团的大头目,在十多年前山东的鸿门宴中,被当时任山东巡抚的袁世凯乱枪打死。此番到来凤城刺杀袁世凯,也是为父报仇。刚才说到国仇家恨,倒一点不假。

张天尧四人正想,这群人下一步将如何行动的时候,一个他们曾经非常熟悉的身影,走到了阚春秋的身边。这人此次仍然是戴着一个川剧一样花脸的面罩,他不正是大唐枫叶的牟老大么。

第六十一章 重重杀机

大唐枫叶的牟老大,凑到阚春秋的耳边,嘀咕了两句。阚春秋的脸色顿时大变,他的眼睛四周转了两下,并没有说什么话,而是把周围的几个黑衣人用手势招了过来,小声交待了一番。

关东和陈老头生怕是牟老大在人群中认出了自己,急忙把张天尧和徐姑娘拉到一边,躲在黑黝黝的一个墙角。按理说,天这么黑,人这么多,大唐枫叶的这群人是认不出自己的。若真是被认出来了就麻烦了。大唐枫叶的牟老大,果然嘀咕了两句,就走了出来,向是找什么人。关东看见墙边有一条小路是通向里屋的,就拉着他们几人的衣袖,趁夜色悄悄溜了进去。

到里屋还有一段假山的小林子。他们进了林子,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女孩正从里屋打个灯笼迎面走了过来。周围是很多假山,他们躲了起来,这个小姑娘也没有察觉,提着她的灯笼就过去了。他们看见小姑娘出来的地方,是个圆拱的门,门已经是开起的。他们蹑脚蹑手的进了那个圆拱的门,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是个男的声音,“英子,把信送过去了。”

“老爷,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一旦暴露,我们可是有灭门之灾呀!”一个女的声音焦虑的说道。

那男的生气了,加重了语气训道,“你一个妇人家,懂什么!?”

那女的被训,呜呜的哭起来。边哭边说,“老爷,我们现在丰衣足食,何必要去冒那个风险?”

那男的说道,“妇人之仁!丰衣足食?现在是兵荒马乱!现在这些官兵,看你有钱,眼红。随身都有可能冲进来夺了你的家产。你必须选择站一边,站正确了,你有的活。输了,你就掉脑袋!”

“老爷,你这是赌博呀!”女的又哭兮兮的低声吼叫道。

“那白莲教的南方坛主,原本和我有些交情。他们白莲教人多势众,神出鬼没的,都是暗地里搞事。这军队里的人都被他们蛊惑了,这事叫我配合,你说,我能不同意吗?”那男的也有点焦虑。

“是,原来我听你说过,那个什么坛主,农嘉傲,救过你一命。不过,你也暗地里送了不少的银子给他们了呀。算起了,也扯平了。”女埋怨的说道。

“哎,送他们银子,要是被朝廷知dào

,也是要杀头的。可这人都找上门来了,我也不能拒绝呀。再则,白莲教很多人都是武林高手,单就今晚到我们家的这个阚春秋,就不得了。当初一个人打赢了少林四大门的四位高手。他们太厉害了。”男的说的极为焦虑。

关东也曾经听见过这个传闻。当初阚春秋夜闯少林,要少林方丈,把《洗髓经》和《易筋经》借来用一下。圆融方丈就说,此来少林武学之至宝,不能轻易给予外人。阚春秋就骂,什么狗屁武学至宝,除非你少林四大门的人,能把我打赢,不然今个赖着不走了。结果少林的六合,韦陀,灵令,自然,四门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后来他还是没有拿走那两本武学经典。因为他打不过来少林学习佛经的一个胖和尚。关于这个胖和尚是谁,一直流传着各种版本。有的说是来自五台山,有的说是来自华山,有的甚至说来自普陀山。说今晚这个北方坛主,阚春秋武功高强。南方坛主,农嘉傲也是顶尖高手,不过今天还没有见到他现身。白莲教除了这俩人,听说还有左右护法,也是难得的高手,不过这俩人很少露面,江湖传闻也少。最神mì

莫测的就是白莲教教主了,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连南北两个坛主,都没有见过。可能知dào

他是谁的,只有同样神mì

的左右护法了。

那男的又说,“我放在店里的账本还没有拿走。”

女的急切的说,“那你快点去拿噻。如果打起来了,说不定那账本都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对了,老爷,你没有把我们的秘密通道也告sù

了白莲教这些人吧?”

“不会,啷个会呢。我们现在就去把账本拿回来。这样保险些。”

张天尧听见这说话,抓住头顶上的一根粗树枝,一跃而上。通过斑驳的树影,他还看到一群人在灯火通明的来悦客栈背后埋伏起来。不晓得这些人,会不会就是开始消失了踪迹的那些士兵呢?

里屋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刚才的对话的一男一女走了出来。男的带着个瓜皮帽,穿着锦缎短衫,手里提着个灯笼。女头上的梳着三只漂亮小辫,头上插着几只金银簪子。男的在前,女的在后,向后院走去。关东他们躲的很好,这俩人没有发xiàn

他们,自己走到了一个马厩里。那里堆了一些草。他们走到草堆边,把草挪开,提起一个木板,走了下去。关东几人在后院已经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这俩人从马厩里出来。也蹑脚蹑手来到那堆干草边,拿开木板,一看,这是个地道。关东刚想下去,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还是那刚才说话的男人,他说,“这个钦差大臣也是的,约什么袁世凯来重庆谈什么事。搞的我们一家不得安宁。”

那女的也说道,“不知dào

这些白莲教的,消息怎么这样灵通。这种事情都打听得到。”他们边说边走远了。关东挥挥手,自己先走了下去。后面三人也跟着进去。

到后院来的时候,他们四人在附近也找到了几个灯笼。打着灯笼,才发xiàn

这个地道还做的真不错,两米高左右,能容下两个人的身位。他们跟随着前面俩人谈话的声音,保持了一段距离。只走了十来分钟,声音没有了。他们寻找前面俩人走的通道,来到了一个楼梯边。敢情是这俩人,爬着楼梯上去了。他们等了一会儿,再听了一下,上面没有动静。关东试了试头上的木板,能挪动。他挪动了一下,再顶着伸出头去,张望了一下。这是个小房间,堆着一些柴,估计是柴房。见房间没有人,关东四人,也爬了上去。

他们四人推开柴房的门,才发xiàn

,这儿就是来悦客栈。原来华府和这儿是有地道想通的。他们从来悦客栈后面进去,发xiàn

自己进的是厨房。顺着厨房,往左走,见到里面的房间是点着烛火的。里面有人说话了。那人说,“钦差大臣,实话告sù

你,我就是你们日夜通缉的农嘉傲。刚才我们已经叫人模仿你的笔记写了一封信,交给袁世凯了。叫他到来悦客栈来见你。到时候,我就送你们一起到西方极乐世界去。”

显然他们已经控zhì

了端方。端方说,“没想到你们也同军队有勾结。你们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控zhì

了我,就能把袁大人,引过来?做梦去吧。”

原来白莲教的南方坛主,农嘉傲在这儿。他笑道,“端大人,我看你是死鸭子,嘴壳子硬。告sù

你吧,这儿我们已经设下了重重埋伏。对了,还要告sù

你,你的那些什么江湖朋友,到了外面,现在都没有回来。你们没有帮手了,等着等死吧!”

端方回答道,“你们把乔大人怎么了?”

“哦,那个老头呀。关在大牢里呢。他不识时务,叫他配合我们,他不肯。褚管带已经起事,把他关起来了。”农嘉傲得yì

的说。

“来凤城,是有三个营吧。即便是姓褚的大逆不道,也不过是区区一个营。还有一个步兵营和炮兵营呢,都跟你们造反了吗?”端方边分析边吓农嘉傲。

“实话告sù

你,我们现在是有三个营。成都方向来的夏管带也带来了一个营,来到了来凤城。炮兵营已经答yīng

炮轰来悦客栈,除此之外的勇字营,也被我们控zhì

住了。这屋子里里外外全是我们的枪手,还有武林高手。形势这么清楚,你该死心了吧。”农嘉傲得yì

的回答到。

端方用不屑的口气说,“你们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刺杀袁大人,恐怕你们也得不到好结果。现在朝廷已经发了天子诏书,请袁大人出山。袁大人提出了六条主张,深得民心。你们想想,你们暗杀袁大人,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就是大清老儿,气数已尽!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天子请他出山,他都不肯,还提什么条件。说明什么,说明他就是大清老儿的救命稻草!我说的不错吧?”农嘉傲反驳道。

端方哼了一声,说道,“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就奈何的了袁大人,恐怕你们是自不量力!”

农嘉傲正要说话,听见有人敲门,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跑过,说道,“坛主,袁世凯进城了!”

“他们来了多少人?”农嘉傲连忙问。

“六,七十人!”

“哈哈,哈。端大人,你听到没有,你带的一百人,都被我们控zhì

了,莫说袁世凯带的还是六十多人。好,现在就请你看这处好戏!”农嘉傲又转身对来者说,“你们给他们看了那封信吗?他们起疑心没有?”

“报gào

坛主,他们看了,没有起疑心。正在我们的人的带领下,往这边来。”

“好,好,好!今天一战,举世震惊!”农嘉傲信心十足的叫道。

张天尧和关东听见这话,这才明白,原来来凤城兵变了。这些叛军正和白莲教设下埋伏,等着袁世凯往里面专呢。

第六十二章 初见袁大人

来凤城北门口,大红灯笼高挂两层,旌旗随风飘展,城门两边还有几把大火盆熊熊燃烧,未烧尽的火苗啪啦啪啦直往夜空中串。几十个守军士兵,仰首挺胸,左手拿着火炬,右手持着长枪,分两边整齐站立。中间几个带着黑头罩的黑衣人,敏锐的目光,四处扫视。

最前面的一个老者,蓄着八字胡,下颚留有短茬的胡须,浓眉大眼,对马前一个单膝下跪的军官,字字铿锵有力的问道,“褚管带,为何乔大人没有来迎接?”

那军官低头,不敢仰视,回答道,“袁大人,乔大人抱疾在家,实有不便,还望大人见谅。”

“哦,抱疾在家?实有不便?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我一来,他就生病了?是不是早忘了我当初的提携之恩了?”被称为袁大人的有一点愠怒。

“大人不敢。”马下那军官听见这话,身体微微一颤,言语中带有些许胆怯。

袁大人低眉,看着这个一直低头的低级军官,又问道,“到重庆的钦差大人,来了没有呀?”

褚管带仍旧低头,回答道,“来了,正在来悦客栈,恭候袁大人。”

“嗯?这个乔运时,钦差大臣来了,也不好好礼遇,还安排去什么客栈,真是不懂规矩!”

“大人,主要是钦差大臣来的匆忙,乔大人故安排到客栈先行歇息,一会儿一起给钦差大人和您洗尘,接风。”褚管带低头回答道。

“哦,这样也罢,来了就好。我先前请了一帮朋友到重庆,不知dào

他们进了来凤城没有?”

“到也到了,听说去城外接大人你了,还没有回来。”

“哦,怎么路上没有遇到?”袁大人吃了一惊,心想,这帮武林高手,都是名家好手,做事都是很有分寸之人,怎会这般耽误。

袁大人身边,一位小眼,隆鼻,精神矍铄的老者,凑了过来,在袁大人耳边低语道,“马队中有几人受伤,看这城里是否有药铺,抓些药,先疗伤。”

袁大人点点头,恩了一下。

转过身来,对褚管带说道,“褚管带,城中可有药铺?”

褚管带答道,“回大人,城中确有一家药铺,不知何事,可叫小的效劳?”

袁大人说道,“先前我们进城之前,偶遇山匪袭击,同行的几位大人,受了点小伤,需yào

些药材。你找个士兵带他们去买些。”

“是,小的遵命!”

袁大人见他还算顺从,和蔼的说道,“你起来吧。”这褚管带才起身,立于一旁。

袁大人提马回了两步,看看这些举着火把的士兵,胸前还有一个“勇”字,辫子盘在头上,裹着一圈白巾,穿着老式的蓝色旧军装。他开口喊道,“将士们,你们辛苦了。如今革mìng

党人兴风作乱,大逆不道,正是非常时期。你们长期深受隆恩,要保持高度警惕,千万别听有的人妖言惑众。一旦发xiàn

队伍中有革mìng

党人,要敢于揭发报gào

。我给他加官进爵!”

队伍整整齐齐,默不作声。

袁大人说完,对自己的队伍说道,“我们走吧。”这样他带着五十来人,背上背着火枪,手里拿着大枪,整整齐齐向东走,去来悦客栈。另有十多人,在刚才嘀咕耳语的老头带领下,向南走,去找药材。

才分走几米,前面一匹快马迎面奔来。那人也是一身戎装。不过这军装是新军服,桔黄色,领口上还有两条白带,袖口上也绣有Lang花,是军官无疑。

那军官见马队朝自己而来,就急拉马缰,见前面一老者戴着头罩,跟着二十多个士兵,一定是身份尊贵之人。问道,“来者,可是袁世凯,袁大人?”

那黑头罩老者傲气十足,仅仅答道,“何事?”

那军官见这**话傲慢得很,料想是袁世凯无疑。立kè

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恭候袁大人,在下给袁大人请安了。”袁大人做了一个手势,那军官站了起来,说道,“下官是端方手下,监旗官,方大宇。这儿有端大人给袁大人的一封信。请袁大人过目。”说完把信递了过去。

袁大人把信打开,旁边的人拿火把凑了过去。信上曰“袁大人:弟端方,已到来凤城。却偶感风疾,不能亲临迎接,还望亲家能见谅。现愚弟在来凤城来悦客栈歇息,静候兄快来客栈,共同叙旧,探讨国家大事。愚弟,端方叩上。”这信短短几句,写的一会儿是弟,一会儿是亲家的,很是近乎。袁大人看后,叹道,“这个端方啊,怎么也跟着病了?”

递信过来的那个监旗官方大宇也听见袁大人的低语,回答道,“端大人,来了四川,还不习惯这边的天气。所以偶染小疾。”

袁大人也没有多言,握了一下插在马背上的拐杖。看来年事已高,这身体也大不如前了。方大宇见袁大人若有所思的样子,低声问道,“小的,已把信送到,还要回去复命。”

袁大人这才醒悟过来,摆摆手,说,“去吧。”

袁大人马队有五十人左右,加上带路的二十多人的来凤城官兵,不快不慢穿过几个巷道走向来悦客栈。一路走过,城中静悄悄的,也没有几家在家里点烛火。唯独听见的是马蹄敲在青石板路上的马蹄声。这气氛,真是静的叫人害pà

。袁大人对身边带路的一个排长问道,“侯排长,你们来凤城到了晚上,都是这样吗?怎么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侯排长回道,“回大人,今天知dào

你要来,就下了通告,城内的人,不得夜出。”

袁大人听见这话,不语,继xù

前行。

实jì

上,巷道两边的屋顶上有好多武林高手凭其高超的轻功踩着瓦片,变化着躲闪,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这一队人马的行进路线。

转了几个弯,到了一块石牌坊下,一眼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来悦客栈。袁大人把马鞭一举,示意停下来。侯排长连忙上前,说道,“大人,前面就是来悦客栈了。”

袁大人盱着眼睛,对马队左边的人说,“小六,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被称为小六的人,是个健壮的年轻人也手握长枪,一圈乌黑的辫子裹在胸前,腰间缠了一圈飞镖,约有二十多把。小六说道,“大人,我们走南闯北,什么没有见过,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一闯。”

袁大人又问侯排长,“怎么客栈门口,只有六个士兵把守?”

侯排长回道,“来凤城,本有三营官兵,其中三营,还是炮兵营。来凤城又有四处城门,这四处都派有重兵把守,所以把守客栈的士兵就少了些。不过来凤城里都是些良民,大人进城,我们都做好了保密工作,所以大人尽可放心。”

袁大人听了,也不急着前行,对右边的一个壮汉说道,“贲虎,我的药带来没有?”

那个被称作贲虎的人,急忙把马袋中的一个小药瓶来了出来,递给袁大人一颗黑黑的丹药。袁大人吃了药,喝了一口水。不是进来悦客栈,而是反身,骑马走进马队,用拐杖,敲了敲自己的这些随从的肩膀。这些随从,立kè

把手里的长枪插入袋子,把背上的火枪拿了出来,把子弹推上膛。这个动作,把一旁的侯排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头上的汗珠顺着耳根往下流,他握紧了自己的火枪。心想,自己二十来人,这些人足有五十人,若此时,他们要先下手开枪,自己这些人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又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故不敢叫自己的士兵拉枪栓。他站在前面,目无表情,呆呆的等待着袁大人的决定。

袁大人见这些随从都做好了准bèi

,才返回到前面,对侯排长说,“我们进城之时,都遇到了匪徒偷袭,还是小心为好。你的人,先过去,探探虚实,来悦客栈里,安全了,我们再进去。”

侯排长只有答yīng

。带领自己的二十来人,先到门口,于守门的六个士兵交谈了一番,再返回。对袁大人说道,“大人,守门的人,就是我们45标的人,我认得。他们说,没有发xiàn

什么可疑之处,端大人来了多时了,正在恭候大人您。”

袁大人点点头,才骑马慢悠悠的带领马队走向来悦客栈。走到客栈门口,他转身对刚才搭话的贲虎说道,“你们留四十人,在门口守候,我带杨家七兄弟进去,就行了。无论什么情况,你们随机应变,见机行事。”说完,袁大人下马,带了七个人,包括刚才于他说话的小六,背着火枪,进了来悦客栈。

大厅里有十来个士兵站在墙边。里面已经听见有**声通报袁大人到。从后院,急匆匆走来几人。约有五人,迎面中间一人也蓄有八字胡,带顶戴花翎,穿麒麟官袍,挂大黑珠子,目光黯淡,不过仍然气度非凡。他身旁左边一人,就是刚才递信的方大宇,方大宇手里握着一把指挥刀。右边一人,是一黑脸书生,身材健壮,手握一个木盒。方大宇见袁大人进来,不是鞠躬请安,而是冷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道,“袁大人,你终于来了!”

黑脸书生,就是先前与端方说话的农嘉傲,他笑的更是诡异。八字胡这人,正是端方,他**呆板。

农嘉傲得yì

的说道,“袁世凯,你想不到吧,你也会落入我们的圈套?今晚你是有九个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端方听见这话,如五雷轰顶,目光乍闪,吃惊的说道,“袁世凯?”

而前面的这位袁大人,哈哈大笑,笑声震耳欲聋。满堂的人,都感觉一阵阵心悸。

第六十三章 来悦客栈

这个袁大人的中气十足,从丹田喷出来的真气,急速的冲击声带,笑声的威力巨大比落地雷还要惊人数倍。在场的人,除了随他而来的七人外,全感到灯火通明的整来悦客栈在摇晃,喝醉了一般,红红黄黄的多出来几重影子。

张天尧和关东几人,本想轻手轻脚的正要跟端方几人出去,竟然发xiàn

旁边几间房里全住着外来的武林高手。那些人也不言语,不声不响的在一个个联络人的带领下,蒙着面,拿着腰刀,大刀,弯刀,斧头,全是砍人的利器,躲在大堂一墙之隔的木板后面。那股暗藏的冰冷杀气,就像是来了一群夺命的黑白无常,只要阎王爷一个指令,就把抓人进阴曹地府。其中也有人见到了关东,不过奇怪的是,见他那个表情,也没有怎么怀疑,瞅了两眼就走了。关东的装扮,断臂,背九孔大刀,满脸胡茬,皮肤粗糙,外貌杀气留露,一定也误以为是自己的同伙了。这些人挤在木板后面,就等着一个信号。一点接到这个指令,蜂拥而上,料必袁大人定会血肉横飞,顷刻之间就会被剁成肉酱。

恰恰情况斗转,刚才大堂的人,一笑。这一笑,让躲在后面的这些杀手也胆战心惊。好在他们是在木板后面,对耳朵的冲击力要小了很多。其中一人抖胆,猛起一脚踹开了木板,大叫一声,挥刀冲了出去。他离正面的袁大人约有十多米远,要下一木台阶,还没有到,就见一道寒光一闪,一把飞镖嗖的一下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左胸。原来刚才被称为小六的人,右往腰间一插,拉出腰间的四把飞镖,其中一把就射向了冲上来的第一个人。可谓枪打出头鸟,就是要镇住冲上前的第一个人。他接着左手往腰间也抓出四把飞镖,一转身,绞步着坐了下来,闪出七道寒光,接连发出七只镖。墙边的这些士兵正准bèi

等待命令端枪射击,却先被这狂野的笑声一下惊住,枪栓都还没有拉就被送上了黄泉路。小六后面的六个人,飞快的拔出短枪,举手就击。农嘉傲功力稍好,那笑声就让他顿感不妙,急忙把端方拉住,往后堂拽。这端方也被笑声吓瘫了,被农嘉傲猛力一拉,跌跌跄跄的顺着他往里走。

大堂里立kè

枪声大作,见势不对,想转身逃离的方大宇,先被流弹击中,血流不止。刚才冲出墙板的绿林好汉,弄巧成拙把躲在后面的人全部暴露了出来。所以这些枪几乎都是向大堂后面的木隔板打去。听见的全是一片嗷嗷的痛苦叫声。见同伴被子弹击中,痛苦不堪,没被击中的人也吓的慌忙,往后面逃跑。进来的几人,怎肯善罢甘休,把短枪一插腰间,抽出背上的大刀,往内堂走去。

才走几米,未上台阶,二楼的窗外一下打开,跳下来二十多黑衣人。这些人举刀就砍,动作很快,八人急忙格挡。刚才笑的狂野的袁大人,用的拐杖,他的招式一钩一挂,一下就把来者的刀格拉了过来,迎面就是一膝盖顶过去。那人那经得住这一膝盖的力量,弯刀立kè

脱手,身子被顶得一米多远,撞在一个柏木八仙桌上,口中喷出一股殷红的鲜血。这刺客一人,见这八字胡的袁大人,又快又稳,功夫极为高超,一刀就劈了过来。这一刀好快,就像一道闪电指准了一棵树劈了过去。袁大人一侧身,用拐杖朝上一转,接住劈下来的刀,一斜拉用圆轴的抛弧线的力把刀划离身边。那人刀被这么一拉,差点站立不稳。这样的身手,世间没有几人能出其右,他大感意wài

,跳出一米来远,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冒充袁世凯?”

袁大人冷笑一声,说出一言,字字如钢珠落于玉盘,清脆有力,“你们可曾听说过江湖上的‘六耳猕猴’?”

围攻这八人的黑衣刺客全惊了一下,全退后几步。这个袁大人竟然是假的袁世凯,而是江湖上的“六耳猕猴”岳卓飞。有这样的外号的人,当然是功夫极高之人,江湖上关于“六耳猕猴”的传闻可不少,他把形意拳的内劲已练到了九成功力,化劲的水准也有近八成,离形意拳的登峰造极不过就一步之遥。

岳卓飞把肩披的黑袍一解,露出完整的面庞,那是一张饱经江湖风雨敲打的脸,眉尾深处有几条小小的刀疤。那贴上去的八字胡也被撕了下来,露出浅浅的胡茬。他有着宽阔又厚实的肩膀。皮甲下,是一对柱子一样粗壮的胳膊。

这伙刺客知dào

中计了,心里咯噔一下失去了主张。带头一人反应快,急忙喊道,快撤。可进内堂的路已经被岳卓飞八人堵死,就冲向大门,想从大门撤离。他们当然不知dào

,岳卓飞是留了五十来人在门口,所以里面枪一响,留在外面的人,立kè

把来凤城的二十来个士兵,缴了枪。他们把门一打开,十多杆乌黑枪口正对着他们。这些可是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人,一看枪对着自己的头,一低头,挥刀就很扫过去。这些拿枪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士兵,都是当初袁世凯在天津小站练兵的功夫好手,不但枪法好,而且手上功夫都经名家指导,也是很好。这些人早有所防备,见刀横扫过来,就退后一步,砰砰的接连开数枪。二十多个黑衣刺客倒成一片。这一片枪声,也就点燃了来凤城的火药桶。从对面的巷道里,和来悦客栈后面的空地上,冲出来两三百个士兵,把来悦客栈团团围住。

被岳卓飞留下来的贲虎,抓起一个个刚才被俘的来凤城士兵,挡在前面。这些来凤城的士兵因为先前寡不敌众,被迫放下枪,一个个反手被捆了,用绳子串起来,拉成一圈,围在来悦客栈门口。这样,围他们的造反官兵也不敢轻易下令开枪,双方举枪僵持了一阵。贲虎带领一些人退入大堂,留了十多个人和人质守在门口。接着又把刚才枪杀的二十来具尸体抛在外面,一会打起来了,也可以做一些掩护。

再说岳卓飞八人见黑衣刺客被杀,转身就进了内堂,寻找刚才那个黑脸书生和顶戴花翎之人。才进一步,一把齐眉短枪就刺了过来,这枪法很好,抡转了扎过来。岳卓飞一闪,把刺向头部的枪头给躲过了,接着就用拐杖去钩。那人一收枪,又向他的腹部扎来。岳卓飞一侧身,跟了进去,想去抓对方的枪。那人的拉收的速度很快,那有那么容易被抓住。使枪的人往左闪,留出一个人的身位,一脚蹬去。岳卓飞接住他的腿,一转,那人失去重心,撞在门上。他的面罩也一下被挂落,下颚与耳根处,露出一片枫叶的刺青。

岳卓飞大惊,喊了出来,“大唐枫叶!”没想到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也来了来凤城。这大唐枫叶的功夫和暗杀人的狡计可不是一般人能识破的。就在他迟疑的瞬间,一把刀斜面斜砍过来,岳卓飞一抬手,就用拐杖挡,没想到那人的刀一碰拐杖,就往握拐杖的手边走,看来这人的刀法极好了。岳卓飞只有放下拐杖,让拐杖落在脚背。他退后一步,一把接过后面递过来的钢刀,挥了过去。这人的功夫真是不错,在岳卓飞举刀砍过来的时候,直刺过去。因为一般而言,除了两边的动作练的快外,打斗中失踪是直线的距离最短,耗的时间也最少。所以直刺的速度要快于挥臂斜砍的速度,不过也有例外,因为对方先出手,你的速度不能达到足够快的话,你就会被先砍伤。这样抖刀一刺,果然乱了岳卓飞的刀法,他只有一侧身,让刀从自己的肩头刺过。岳卓飞惊出一身冷汗,这人的功夫,比开始拿枪之人的强出数倍。他哪里知dào

,这个人,就是大唐枫叶的牟老大。牟老大一招得势,步步紧逼,他挥刀一抹,一砍,加上刚才的一刺,就三招,简简单单的三招,让岳卓飞措手不及。岳卓飞回刀一挑,勉强把抹过来的弯刀挡开,不过这熟练精纯的刀法,真是叫人心颤。那人正准bèi

举刀再攻,一把长枪向他刺了过来。这枪帮了岳卓飞的大忙,因为刚才一刀走空,落出了个大破绽,左面正胸全部暴露,差点被这人乘机利用。那人见枪扎过来,也自得举刀格挡。岳卓飞趁机往他格枪的手腕,一刀砍去。牟老大,那敢怠慢,见岳卓飞举刀砍了过来,连忙躲闪。岳卓飞刚才一招轻敌,被自己差点抓住漏洞,现在两人来打,自己怎会是对手,他一脚蹬墙,抓住屋梁,跳了出去,直奔二楼。岳卓飞八人又追到二楼,见黑脸书生正打开一扇窗户,逼那个刚才见面的清官跳楼。八人一起围了过去,黑脸书生举起盒子,一按机关,飞出来几颗毒针。那毒针的速度很快,这些人连忙用皮手臂护住针来的方向。农嘉傲见况,知dào

自己危险,也不顾得端方了,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第六十四章 端方获救

端方被救了下来,惊甫未定,脸色刷白,额头全是汗珠。岳卓飞叫其他人分两组,去搜索其他房间。自己把他扶在房间靠墙的一张柏木扶手雕花椅上,倒了一杯茶水,双手奉上。问道,“大人,可是来重庆的钦差大臣端大人?”

端方喝了口水,点了点头。

岳卓飞连忙单膝跪地,埋头请安,说道,“下官参见大人!在下岳卓飞,是袁大人的新侍从官,让大人您受惊了。”

端方这才舒缓了一口气,用衣袖擦擦额头。又一听袁大人,立kè

明白是袁世凯,精神大振,目光中也多了些神采,连忙走上前去,把岳卓飞扶起身来。关怀的问道,“真的袁大人来啦?”

岳卓飞侧身一旁,抱拳,弯腰回答道,“已到来凤城。”

“哦。”袁世凯的到来让端方精神百倍,挺直了腰杆,迅速恢复了昔日的威仪。说起话来,也很有底气,开口问道,“袁大人现在可安全?”

岳卓飞仍旧低腰回答,“回大人,袁大人安全。他身边有十多个忠心的绝世武林高手,大人你尽可放心。”原来袁世凯和岳卓飞是同时进的来凤城,进城时,袁世凯就是在岳卓飞耳边低语的那位老者。他们进城之时,就感觉不妙,加上中途遇唐门的袭击,就更加怀疑走漏了消息。所以让岳卓飞来冒充袁世凯,见出面一下端方。而自己在城中隐蔽起来,观察事态的发展。北门口一分路,他们就去附近打听情况。

端方听后,叹了口气,又说道,“哎,没想到今日被要挟在这个弹丸之地。”

岳卓飞见端方这么说,又想到自己并不清楚,这个来凤城到底是多复杂,就问道,“端大人,这个来凤城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进城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端方回坐在那张柏木扶手雕花椅上,说道,“昨天我接到袁大人的电报,说已进四川,请我到来凤城商议国家大事。我偷偷把两标人马分散出城,自己带来一百多人星夜疾驰赶到来凤城。结果我们一进城,到北大营见到统领乔大人。就感觉不太对劲。乔大人说话,支支吾吾的,一会儿说并未得到袁大人的消息,一会儿说,最近身边不好,不能久陪。还派了些士兵请我们到统领府歇息。后来我的人找到了袁大人请来的江湖高手,一番交谈,才知dào

袁大人确实夜里就要到来凤城。想他们去城里看看,是否有居心叵测之人在城内埋伏,他们走了没有多久,得到飞鸽传书,说袁大人一个时辰后,就会到来凤城,我担心袁大人的安全,就请这些人先去接大人。没想到,他们一出城,城内的守军就把我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他们人多势众,我的卫兵根本无法抵抗,全被缴了枪,关在北大营。留下几个军官,被要挟到这个来悦客栈。”

岳卓飞仔细听着端方的叙述,明白了来凤城守军出了乱子,自己开始进城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问那个褚管带,他一口咬定乔运时,生病不来迎接。到来悦客栈的路上,侯排长也神色慌张,自己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果真如此。他小声骂道,“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吃皇粮,拿俸禄,还刺杀朝廷命官,真是罪不容诛。亏袁大人还把乔运时当自己的人,提携他做了标统。”

端方听了岳卓飞的咒骂,突然猛的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快走。不能呆在这个来悦客栈!”

见端方如此惊慌失措,岳卓飞甚是奇怪,问道,“端大人,为何怎么着急?”

端方答道,“你刚才说错了,不是乔运时叛乱了,是他的手下叛乱了。现在叛军有三个营,一个是成都来的“锐”字营,一个是来凤城的“猛”字营,还有一个是来凤城炮兵营!一会儿大炮拉来,炮轰来悦客栈,我们纵然有一百命,也活不过今晚。“岳卓飞一听这话,大惊失色。这条计谋好毒,只要袁大人到了来悦客栈,炮兵营就开炮直轰客栈,就不伤一兵一卒就轻易的把朝廷的两位重臣干掉了。他走到刚才农嘉傲跳窗的地方,往外看了看,周围全是士兵。他立kè

把窗户关上,请端方先到大堂歇息。自己再到周围看看,他们才出门,就遇到小六这组的三人在其它房间解救的几名清官。还有三人,迟迟不见回来。

原来关东和张天尧四人,躲在一楼,正观察事情如何发展。就听见二楼微弱的脚步声,一会儿就见到几个黑衣人带着面具下了一楼。那面具很特别,是川剧的花脸。从身材和打扮判断,应该是大唐枫叶一行人,无疑了。大唐枫叶几人才到一楼附近,准bèi

埋伏,伺机行动。结果,外堂里枪声大作,埋伏在木板后面的杀手们,惊慌失措,沿着楼梯向上冲。道理很简单,二楼有窗户,可以跳窗逃跑。大唐枫叶几人,只得继xù

躲在一楼,看情况再说。后来在狭长的走道里,和岳卓飞打斗了一番,自知不是对手,也从二楼逃了出去。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张天尧几人看的清清楚楚。当岳卓飞去追大唐枫叶的时候,他们想,最好还是离开这个来悦客栈。

走了几步,要进厨房的时候,听见一个房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张天尧用手指夺破房间窗户纸,见里面一男一女被堵了嘴,背靠着背被绑着。这一男一女,就是刚才进来的华茝夫妇。也许是刚才他们两人被刺客们发xiàn

,又怕他俩坏了事,就找了个房间把他们绑了起来。去救他们,还是不救呢?四人心里都有些犹豫不决。

关东说,“这俩人,都是胆小怕事之人,不过华老板还是很讲义气,知恩图报,也不出卖白莲教。清zf黑暗腐败,他们能冒着危险,给反清人士,提供资金,也算是反清的一份子,还是把他们救出来。”大家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就推门而进。

这夫妇见这四人装束普通,拿刀拿剑,一身江湖人打扮,也不知dào

是不是白莲教请来助阵的。一双狐疑的眼睛,盯着他们四人,不敢出声。张天尧走过去,一剑砍断绑他们手臂的绳索,扯出堵口的布条,说道,“两位不要害pà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华茝夫妇还以为是听错了,这些江湖人士素不相识,怎么会是来救自己的呢?

见这俩人怀疑,陈老头说了,“别想那么多,先离开这个地方。”

六个人才走出房间,就被岳卓飞的三个手下发xiàn

,大喝,“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

华茝回答道,“回大人,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老板?不会是什么好人,先出来跟我去见大人。”其中一人喊道。

陈老头连忙站出来,说道,“秉大人,华老板是好人。我们是这个店的伙计。今夜来了一伙匪徒,把我们关在这儿,刚才听见枪响,我们害pà

,是想个地方躲一躲。”

岳卓飞的这三个人,穿着绸缎短衫,戴皮护腕,手里拿着腰刀。一个年轻人,看见关东模样,指着问道,“那个壮汉,也是你们店里的伙计?”

陈老头忙说,“是我们店里的厨房师傅。”

三人见他们中间有两个女子,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怀疑打消了一半,说,“那你们快点,给大爷几人弄点吃的。一路走来也没有吃个热饭。”

陈老头反应快,问道,“大爷,你们一共是多少人?”

“五十八个,多弄点。有好多饭,弄好多饭,有好多菜,弄好多菜。有没有酒,把好酒全拿出来,我们不少你一分钱。”这人显然真把他们几人当店里的老板和伙计了。

“好,好,好。”华茝只有答yīng

道。

“你跟我去见大人。”其中一个年轻人,指着华茝。刚才谁叫他老实,告sù

这三人,自己是客栈的老板呢。华茝忐忑不安,害pà

,不想去,站在那儿不动。他老婆也害pà

,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去。

那个年轻人生气了,吼道,“你们反了,是不是?”

华茝才慢吞吞的走了过去。他的老婆咬着牙,急死了。陈老头,马上安慰她,说道,“太太别急,老爷就是去问问话而已。你别担心。我们这会去给官爷弄点吃的。”华夫人也没有法,气怏怏的带余下四人走到厨房。

一到厨房,徐姑娘就生气了,说道,“现在我们是被困在这儿了,怎么办?还不快跑呀。”

华夫人哭了起来,一下瘫坐在地上,从怀里抽出手巾,低声哭啼了起来,还说,“老爷也被他们抓去了。肯定是凶多吉少。”

张天尧心软,听见他们这么哭,就安慰她说,“夫人,别急,一会儿我们想办法救你家老爷。”

徐姑娘生气了,背过身去,说道,“刚才叫你们别多事,别多事,现在多出来那么多事?还给他们煮饭,狠不得剐了他们的皮,谁要给那群满清走狗煮饭呀。”

关东问道,“夫人,你们店里有蒙汗药没有,我们把它煮在饭里,拿给那些官兵吃。”

华夫人停了哭泣,回答道,“我们开的大客栈,又不是孙二娘的黑店,那去找蒙汗药?”

“巴豆也行,吃了让他们拉肚子拉的满裤裆,也让大家解解气。”大家都很恨满清的走狗,徐姑娘竟然想得出这样的鬼主意。毕竟徐姑娘当初跟胡真学了一点中草药。

“也没有呀,我们这儿怎么会有那些东西呀。”华夫人回答道。

几人正在讨论怎么整治那些袁世凯带来的人。突然外面一阵巨响,感到地动山摇的。众人脸色大变,徐姑娘大叫道,“哎呀,是不是来凤城的炮兵营开炮了?”

第六十五章 傩面具

炮响的厉害,整个客栈都在颤抖,奇怪的是抖的厉害,就不垮塌,连破损都没有。贲虎在大门口,看清楚了,从远处飞来的炮弹,全打在了来悦客栈的外围。那些包围客栈的来凤城守军,被大炮轰的血肉横飞,哇哇大叫,甚至有的人的手脚都被炸断,粘连带着乌红鲜血的衣服,飞到了来悦客栈的门口。这到底是对方的炮兵搞错了坐标,还是自己的友军来啦?贲虎有点忐忑,也不得而知。

岳卓飞一听见炮响,知dào

炮兵开炮了,心中一惊,心想,这下自己完了。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终还是会丧命在这来凤城。听了几声炮响,不见动静,就感觉奇怪了,敢情这炮弹还不是飞向来悦客栈的,而是打在来悦客栈的周围。他立kè

叫周围的人跑上二楼,打开窗户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这些人一看,也颇感意wài

,炮弹均落在来悦客栈五十多米开远之处,在那边炸断了一些房屋的围墙,也炸了好几个大坑,大坑边散乱的摆起了一具具四肢不全的尸体。几个连着的大坑,几乎就把来悦客栈炸成了一座孤岛。上楼的几人反身跑回大堂,如实报gào

。岳卓飞和端方判断,一定是袁大人带领军队来救自己了,喜逐颜开。当即下令,只要炮一停,就冲出来悦客栈,追杀乱党。

刚才带走华茝的三个人,一听炮响,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华茝,就直奔大堂。华茝吓的全身哆嗦,一看那三人扔下自己的就跑了,自己也怕的缩成一团,偷偷的爬回厨房。大家一见华茝爬着回来,无比吃惊,华夫人更是欣喜不已。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几人马上从来时的地道又返回华府。

在地道里,炸弹就一个个像落在头顶,直掉沙子,沙子直往头上,颈子里专。同时也震的厉害,就像随时要垮的样子。也不敢停歇,尽量小跑过去。打开马厩的挡板,几人费劲的爬出来。出来一看,被眼前的一片情景惊呆了。马厩的马草和木柱子,已散垮了一片,外面的围墙全被炸断了,周围是几个一两米宽的大坑。先前张天尧爬的大黄桷树也被炸断了根,露出一些凌乱的根须,歪歪斜斜的靠在半边土墙上。

华夫人见自己的家变成这个样子,瞪大了眼睛。她一把抓住华茝的衣服,反应过来,颤抖的说道,“英子?英子会不会出事了?”

“干吼什么吼,还不去看呀。”华茝很不耐烦的说。几人快步赶到院子里的里屋。里屋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刚才的大炮,估计也把华府的仆人们全吓跑了。关东和张天尧跑到前厅,先前阚春秋还在这儿聚众准bèi

袭击袁世凯的。内屋和这前厅,都还完整,没有受到炮火的袭击,不过这儿也没有了人,也不这道这群英雄好汉如今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英子不见了,急得华夫人直跺脚。几人分头去找,张天尧见到了大黄桷树边歪倒着一个红灯笼,心想,会不会是刚才英子从里屋拿出来的灯笼呢,就走进了看看。他发xiàn

,不远处,一个黑影靠在短墙垛下,缩成一团,传出微弱的抽啼声。好像是英子,他几个大步,冲到那个黑影边,果然是个小女孩。她害pà

极了,脸拉长了,眼睛全是泪水,一道道的往外滚。她哭的很厉害,可能是哭的太久的缘故,已经不能很清晰的哭出声来了。

张天尧蹲下声来,问道,“小妹妹,你是不是英子?”

那个小女孩不做声,仍旧是哭。张天尧用衣袖去拭她的泪水,那女孩把他推了一下,又蹲着靠墙退了一步。这个节骨眼上,张天尧还是不知dào

该怎么办,他无奈的说道,“小妹妹,我带你去找你的亲人,好不好?”小女孩不理他。

张天尧看见她的衣服就是开始在院子看见的绸缎华丽的衣服,应该是英子无疑了,就说道,“英子,我是你父母请来找你的,他们在屋里正等着你呢!”

那小女孩才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你,你,骗人。”

张天尧见她开口说话了,感觉好办了一点,继xù

说,“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小女孩又说,“刚才我在屋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们,他们不要我了——”说完,有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

张天尧见英子哭的更凶,他都有点急了,说,“那你先跟我进屋,行不行,这儿又黑又危险。”说完就去扶小女孩。这个小女孩经过刚才的对话,心里也信任了张天尧,正要跟他回屋,突然跳出来两个壮汉。张天尧定眼一看,这其中一人,似曾见过,是在来悦客栈里,叫华茝去见大人的那人。

那人也认出了张天尧,不过这个时候,他们注意到了张天尧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剑。仅从剑柄露出的部分判断,就知dào

是把好剑。好马配好鞍,好剑也会配好柄,这是同一个道理。那人疑问,就吼了起来,“小子,你手里,怎会有如此这般的好剑?”

另一人也说道,“看剑的样子,这小子,来头不小。这地界,除了袁大人的随从,谁还会在此处露出这么锋利的剑?!”

俩人把刀一闪,拦住张天尧的去路,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来头,先跟我们回去见大人!”

张天尧一路走来,得到了陈老头的一些武术指点,无论是身法,步法,都大有进步。在乌鸦岭上,就是用了陈老头的一些武术心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剑刺去,把武锋涛惊出一声冷汗,赢得时间,救了唐姑娘。在器械的打斗中,步法的移动和手法的变化,是相当的重yào

。这和拳脚的打斗又大相迳庭了,拳脚的打斗,身体的优势会更明显的体现,身高,臂长,本力大都是优势。而在器械打斗中,这些都算不上优势。实战中,器械运用实则站九成以上,拳脚仅站一成,这才是真功夫。一个高手,其实并不是他的拳脚有多厉害,主要是他的器械的运用有多厉害。他的体能也应该是非常好,一旦一人和几人拼器械,就要连过几招,才能保全自己打赢。所以,自己的躲闪,反应,体能都是非常之重yào



打斗打斗,打的就是一身虎胆。张天尧突然一抖剑,向挡在自己前面的人的下颚刺去,那人见前面晃了一下,一道寒光向自己面部而来,立kè

用刀一挑。张天尧胆大,弓步上去,趁他上挑露出下面的空档,就一转手腕,划向他腹部,那人啊的一声,才退了一点点,没有完全躲过,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肌肉都翻露出来,急忙把刀杵在地上,避免自己倒下去。右边那人想也没有想到,张天尧出手那么快,一刺,一转腕,一划,自己的伙伴就失去了战斗力。他一抽刀,就劈头砍向张天尧。张天尧,收剑来不及躲,只有格挡迎头一刀。陈老头也是教了他,对方的竖劈,不能十字硬接,那样接的力就很大,除非能肯定自己比对方的力大了很多。所以他接的时候,是用剑斜接,又怕自己的力不够,一只手抓住握剑的手腕,用以借力。那刀来的极快,张天尧才把接刀的力发出去,刀就到了,重重的撞击在剑刃上。

只听当的一声,张天尧感到自己被打透了一般,那股劈刀的力,就像万丈高的飞瀑,从头灌下来,浸透了全身。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张天尧看见一片白光,从头顶上飞了出去。他受刀力的冲击,迟钝了一下,被来者一脚侧踢踹在下肋。他那经得起这人的侧踹,身体轻飘飘的飞了出去,撞在泥土矮墙上,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杀人那会手软?那人刚才的刀碰了从云剑,被削成去了一截。握着还剩的半尺来长的尾端,活像握着把匕首,冲了过来。

生死一线,那人带着风声冲过来,还有一米,就能把刀刺入张天尧的胸膛。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过来,一下撞到了那人的胸膛。那人冲过来的速度已经非常之快,没有想到这黑东西的速度更快。张天尧听见耳边一声沉闷的响声,随之是劈材一般的咔嚓脆响,拿刀的人,不但没有前行一步,反倒退了几步,吐出一注鲜血,仰面扑倒在地。

张天尧看清楚了,那黑乎乎的东西,是一个铁锤,走线锤!曾经在中梁山的山谷里见过,那个时候是铁佛门的南大侠围在身上的。是南大侠吗?他不是中毒在唐家堡吗?

张天尧只见一个黑影,从头顶跳了下来,一拉绳子,就把铁锤拽在了手里。这人把脸凑近了,看了一眼张天尧,把张天尧吓了一跳。这人戴着古怪的面具,四川的傩面具(傩读音:挪)。这是四川独特的面具,用木头或者竹子雕刻而成鬼的脸庞。专用于鬼神会的时候,驱疫鬼。那人,摸了摸张天尧的身体,一只手把他扛了起来,一只手把英子抱了起来,几个连环跳,跳过矮墙,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第六十六章 厉害的高手

面具人,带着张天尧俩人,在巷道里东穿西串,身后传了密集的枪声,跑了出了一段距离才没有枪声。面具人也累了,把俩人放下,拿出一块膏药,一把贴在张天尧刚才受伤的地方。张天尧本来受伤疼痛难忍,却咬牙坚持,这一膏药贴上去,痛立kè

去了大半。最奇怪的是英子,她不但没有哭,还瞪大了一对大眼睛,高兴的叫了起来,“鬼叔叔,怎么又是你?”

“鬼叔叔?”张天尧听见这话,惊愕起来。这鬼面具人是英子的熟人?

面具人,用手擦了擦英子的小脸庞,问道,“这段时间,叔叔不在,你在家练武没有?”

“我练的呀,我现在练给你看。”英子天真的说。

“英子,不练了。叔叔,这次是有事,来找人的。我得到消息,说这边要发生一件大事,本来想到你家问问情况,没想到这边事情发生太快了。”面具人说道。

原来这面具人是认识华茝的。他蒙了面具,从口音看,还不像是南大侠。这让张天尧很奇怪了,没想到这儿又碰见另外一个使走线锤的高手。更让张天尧奇怪的是,他一身的装束。面具就不说了,背上背了一把很长的剑,腰间左边挂着走线锤,右边插着短剑,胸膛前镶着日月飞刀,胸膛竟然还有一个铜护心镜,可谓武装的极好。张天尧只是见他走线锤刚才使的极有杀伤力,就问道,“大叔,怎么你也使走线锤?”

面具人本来跟英子说话,听他这么一说,转过身来,问道,“你还看见谁使走线锤了?”

“南大侠。”张天尧答道。

“徒儿?你见过他?”面具人称南清松为徒儿,想必这人的武功极高。他也是铁佛门的吗?

“见过啊,他在唐家堡的,中了剧毒。”张天尧如实相告。

“哦,竟然有这等事?”面具人话语中很吃惊。

话才说完,就听见巷道周围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中间有马匹敲打石板的声音。面具人,急忙把俩人放在一家人门口边,这户人家是有钱人,门口边有一对石狮子。张天尧和英子,就被放在两队石狮中间。面具人一把抽出了背上的长剑,好家伙,这长剑足有一米五长,在月光下,透着冰晶的寒光。他一蹬脚,在墙上借了一下里,就跳上了围墙。只见黑暗藏一只庞然大物从空中俯冲向围墙上的面具人。他一抖剑,从下往上撩,又迅速的抹了两剑,那庞然大物啊的惨叫一声,落在围墙拐角处。天空中飞散无数黑黑的羽毛,摇曳在空中,缓缓坠落。张天尧一看,啊,这不就是当初落在西藏大和尚肩头那只秃鹰吗?西藏大和尚来啦?很快就听见了凶狠的狗叫声,西藏大和尚应该是来啦。

张天尧扬头一看,一个黑影正串上了围墙,站在面具人的对面,从装束和身高看,很像是八极拳的那个四方脸。确实一步就跳上围墙的就是武锋涛。说来话长,他们几人从统领府出来后,到处寻找,竟然碰见了才进城的袁世凯。也知dào

是兵变了,不过从抓住的那个士兵得知,乔大人是关在了北大营。刚好这时候,北大营被掉了一部分军队去围攻来悦客栈,没有费多大里,就救出了乔运时。

刚才面具人出手打死了袁大人的贴身侍卫,士兵们是追不上,可是几大高手就没有放qì

,武锋涛,七宝法王,岳卓飞,陈龙云,肖庆寿,全围了过来。

武锋涛大吼道,“叛贼,你好大的胆子,连袁大人的人,你都敢杀?”

面具人也不废话,直接说道,“那你要想怎样?”

武锋涛恶狠狠的说,“拿命来!”一说完,一剑就刺了过去。面具人双手握长剑,退半步,一侧身收剑,抖剑再刺出去,只见一道红红的口子,从武锋涛的手背一条直线拉到他是肘部。他手里的剑,当的一下,就落在了那家人的院子里。面具人的动作极快,吞吐自如,长剑走过,就像一道白光闪了一下,异常迅猛。武锋涛手痛的专心,他一个鹞子翻,跳了围墙。面具人也没有追赶,而是微蹲身子,在围墙上慢慢前行。前面一匹快马,旋风一般冲了过来,马上的人,舞着乌黑的刀,朝这垛墙冲了过来。这是七宝法王,他见自己的秃鹰被杀,心中怨恨,挥刀砍了过来,他力大,举着刀,顺着围墙顶,就扫了过来。面具人不敢接他的刀,见刀就快到自己脚下的时候,纵身跳了下来,刚好让开,七宝法王也冲到了自己的前面。

这个时候,一把枪从后面扎了过来。这枪就是抖转了,呈无数个雪花,向面具人的身上扎过来。面具人不敢怠慢,用长剑斜靠上枪杆,枪杆螺旋而起的力很大,根本靠不住,手有点发麻,但枪这时也就偏离了方向。岳卓飞的大枪带着内劲扎过去,没想到,对方用双手剑,同样用内劲一碰,就让枪偏离了方向。都是用的内劲,这人的内劲似乎是远高于自己很多,时机也掌握的恰到好处,这让岳卓飞心里骤然发颤。自己的功夫,已经是难遇高手,这人功夫竟然远高于自己。他急忙退后几步,心想,现在肯定是打不赢此人,只有等后面的俩人都来齐了,一起上,四人合力,才有胜算。岳卓飞还在想的时候,身后的一个黑影嗖的一下,擦身而过,一个大的怪物冲向面具人。这怪物冲了不到一米的距离,岳卓飞看清楚了,是七宝法王的藏獒。藏獒的力有多大,三头藏獒可以打赢一头狮子。见此情景,岳卓飞心中大喜,刚才还在想帮手,没想到心想事成,立kè

就有了意wài

的惊喜。

让岳卓飞更加吃惊的事情出现了,那狗扑了上去,跃在空中,离开地面就不到一尺的距离。那人先进了一步,竟然一只脚贴地,一只脚盘地,身体一扬,让狗从自己上面擦着飞了过去。好厉害的软功,一个人身子带脚,全紧贴在地上。狗第一招没有扑着人,连影子都没有见着,正在纳闷。面具人一绞脚,站了起来,不等藏獒转身,两步冲上去,对准藏獒的屁眼,一脚踢去,藏獒抖了一下,就跪了下去。它实在是被踢的太痛了,只有在地上呻吟起来。

七宝法王冲过去后,知dào

没有扫到围墙上的那人,就拉马转了过来。见自己的藏獒冲过去了,心想这么快的速度和力量,无论怎样这人都是要心虚几分。没想到,这人功夫好,胆识也好,格斗技巧一流,一瞬间,自己的藏獒就被踢在地上不动了。他又恼又气,挥刀再冲了过去。岳卓飞见七宝法王从前面冲过来,自己就从后面冲过去,两面夹击。那人身体一转,一个黑东西,就向自己飞了过来,那黑东西,飞的好快,就没有看见是怎么飞过来的,自己的长枪足有两米多长,那黑东西,顺着枪的方向,就进来了。他已经来不及闪躲了,黑东西咚的一声巨响,把岳卓飞的嘴唇连同几颗门牙全打飞了,力太大,岳卓飞只感觉脑袋轰的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面具人的走线锤,先打着岳卓飞,他一收锤,脚一绞线,铁锤从自己的裤裆下,又飞向了七宝法王,七宝法**才还看见锤在前面个方向,一下又转了向,冲自己而来,他马快,由于角度的关系,他恰好躲过了这一锤,不过他躲过了的同时也收了刀。马眼见就要冲向面具人,面具人早有准bèi

,马的前蹄刚从身边过,他飞快的拔出短剑,向马的后腿砍去。这马腿也是肉长的,怎么敢与短剑碰,一下就滚在地上,把骑在马上的七宝法王,连拽了几个跟斗。七宝法王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了,原来,自己的左脚已经崴了。他恐惧的看着前面这个面具人,他如此高的功夫,到底是鬼,还是人?

面具人并没有进攻,他站着,离七宝法王就两米左右的距离。看着他,用冷飕飕的目光看着他。不,好像他不并是在看七宝法王,而是在等一个人。七宝法王明白了,他是在等即将到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太极的陈龙云,一个是八卦的肖庆寿。远处的马蹄声太响了,这人并不是想逃,他是想击倒这次追来的这俩人!他已经打败了三人,也不在乎花点力qì

再击败后面的俩人。

陈龙云和肖庆寿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满地的血迹。到处是秃鹰的羽毛,秃鹰也被大卸八块惨死在墙角。藏獒在不远处不停的呻吟。岳卓飞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七宝法王掰起一条腿站在一旁。只有前面一个人,一个带着傩面具的人,手握长剑,沾满鲜血的长剑,恭候着自己。

那人先说话,“不是我。是他们想杀我。带他们回去吧。”这话说的像是求饶吗?不是,更像是指令,或者是威胁的指令。陈龙云和肖庆寿正要说话,一个墙边的黑影串了出来。他是武锋涛,他用破布把手臂包裹了起来,走到肖庆寿的身边,说道,“肖师兄,我们走,带上岳卓飞和七宝法王走。”肖庆寿见武锋涛说这话,说的这么生硬,知dào

此人功夫好的非同寻常。可能武锋涛估计自己是打不过此人,才说此话。肖庆寿纵身下马,把岳卓飞扛上自己的马。陈龙云下马,把七宝法王扶上自己的马。肖庆寿开口说道,“小子,算你狠。有本事,留个名。”

面具人说道,“我不争强斗狠,不需yào

留名。不过,你愿意,我会找你比武的!”

肖庆寿大声叫了一声,“好!走着瞧!”无奈的拉着马向东而去。

第六十七章 青阳道观

面具人见两匹马渐渐走远,他再折了回来,站在张天尧和英子的面前,蹲下身子,说道,“我的一些朋友在远处一座道观里,我先送你们过去,暂时休息一夜。一会儿我还有一些事,送你们过去后,我就要离开。”

英子嘟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说道,“鬼叔叔,怎么你又要走。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每次来都要教我一些功夫的,这次你再教我一点功夫,好不好?”

面具人说道,“英子乖,叔叔有要事,等事情办完了,再来找你。”

英子又问,“那为什么你不送我回家呢?我好想妈妈。”

面具人用一双隐蔽的眼睛看着英子,认真的说道,“英子,现在那边太危险了,等风平Lang静了,我就送你回家。一会儿,我把事情办完了,就去给你爸爸妈妈说一下,叫他们明天到道观来接你。”说完,摸了摸英子的头。

面具人,又转过身来,对张天尧说道,“小家伙,你够有胆识的。那么厉害的武林高手,你都敢去过招。”

张天尧说道,“别叫我小家伙了,我已经十四岁了。师傅教过我武功,他告sù

我,我已经长大了,只要我按他的指导练武,我一定非常厉害。他还说,一打胆,二打眼,三打身法,四打闪。所以我不怕。”

面具人呵呵的笑了笑,“你的领悟能力挺强的,是个学武的好胚子。你的师傅是谁,他怎么懂峨眉派的打斗口诀?”

张天尧见这个面具人救了自己,不是坏人,就回答道,“胡真!”

“哦,千斤神力,是你师傅!难怪不得,我开始见你的招式,有峨眉派的痕迹。”

“那叔叔,又是哪一派的呢?”张天尧问道。

“暂时不告sù

你,其实哪一派的功夫,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把自己的那一派学精,每一派都有自己的特点。”面具人回答道。

“就是啊,我师傅挺厉害的,不过——”说道师傅,张天尧觉得一阵心里酸楚,想到师傅惨死在龙砌手里,自己也无能无力,眼泪开始涌出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师傅——死了。”说完,泪水前仆后继的冲了出来。

“行了,别哭了。小伙子,你有种,敢出手。不过,你要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武林高手,你还要多磨练。”面具人用肯定的语气说。说完,他又把张天尧抗在肩上,再把英子抱在怀里,直奔城内的青阳道观而去。

到门口,他把身上的俩人,轻轻放下来。用手把道观的那扇油漆剥落的木门徐徐推开。道观里有很明亮的烛火,道观的门槛都足有半尺高,几人非常敏捷的拿刀跳了过来。那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喊道,“英雄,你终于回来了啦!”这种说法,叫张天尧颇为意wài

,似乎这几个人并不熟悉这个面具人。

一个瘦小个抢先说道,“英雄,这么高的功夫,再危险的地方,都会平安无事的。”

胖矮个说道,“草上飞,就你会拍马屁。现在外面又是枪响,又是炮响的,整个来凤城,就像一个杀场,子弹,炮弹又不长眼睛。”

瘦个不服气,回应道,“我不信,天蓬元帅,就你搞球得懂。自己说什么都不知dào

,还乱说什么。”

“咦,你耍嘴皮耍到老子头上来了,你欠揍是不是?”胖子转过身去,认真的说。

“好了。好了。”又出来一个瘦高个,年纪要大点,劝说道。

旁边的道士,拿着个拂尘,走向前,说道,“英雄,看你这一身,一定是经过了一番打斗才过来的。你先进屋里坐,休息片刻,我给你倒杯水。”面具人一身非常脏,还有沾了一些血迹。

面具人,把手一扬,说道,“各位别客气。我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刚才在路上出了意wài

。晚上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吧?城里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没有?我一会儿还要去见一个非常重yào

的人。”

“出了意wài

?”几人听这话,有几分吃惊,也不知dào

到底出了什么意wài



看这几人一脸的不解,面具人说道,“我在来悦客栈外面观察,没有想到,突然后面炮声大作,那些大炮竟然全是冲着围城的来凤军打去的。我也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躲了起来。后来炮停了,看见一个小伙和两个武林高手打了起来,我一见是袁世凯的贴身侍卫行凶,就出手救了这俩个家伙。”他说完,指了指身边的张天尧和英子。

“你去了来悦客栈?”几人很吃惊。

“怎么了?”面具人见这几个的表情很惊诧,自己也不解。

“你不是叫我们去打听情况吗?这事够怪的。你猜我们几个打听到什么了?我们在城里见到了袁世凯!”瘦子说。

“你说也说不清楚,老喜欢自己抢着说。”胖子接过话头。顺便瞪了瘦子几眼。

瘦子不说了,站在一边。胖子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袁世凯带了一帮人,强攻进了北大营,救了乔统领。他们又马不停蹄的攻到炮兵营,那些炮兵正在拉炮,说上面的命令,叫去打来悦客栈。他们里面的人也都清楚是炮兵管带,丁管带造反了,就叫乔统领带了几个高手,把丁管带抓了起来。还叫炮兵营,向来悦客栈周围开炮。这些士兵其实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见乔统领这么命令,就执行拉。那跑轰起来,阵仗可大了,地都在震。我们见炮兵营轰了起来,我们也就回来了,怕万一,英雄你进了道观找不找人,着急。”

“哎呀,幸亏你们把事情弄清楚了。不是的话,差点误了大事。袁世凯长什么样?”面具人恍悟道。

“胡子,翘胡子,小眼睛。”瘦子回答道。

“好,我还真以为袁世凯会在来悦客栈的呢。差点弄错了。这样,草上飞,轻功好,跟我一起去。你们在这儿等我们。”面具人这样安排道。

“英雄,我也跟你去好不好,我虽然轻功不好,可是我机警,我特别放把风。”那个胖子也主动要求去。

“把自己说得像个狗似的。”瘦子回胖子的话。

“咦,草上虫,你今天皮子痒,想打架是不是?”胖子不服气,卷起袖口,抄起手来。

面具人见两人又争执了起来,说道,“好好,都去。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无极道长,你帮我照顾一下这两个小家伙。特别是这个男孩,肋骨受了重伤,你明天想办法把他送到重庆涂山寺去,那儿的主持白云和尚,医术不错。他会很快恢复的。”

张天尧听面具人,这么说,心想,现在自己和关东,徐姑娘,陈老头走散了,他们怎样了呢?于是忍着疼痛,喊道,“我不去重庆,我的朋友再来凤城。我要见他们。”

“哦,你的朋友也在来凤城的?也好,我叫他们明天来接你。你的朋友在哪儿?”面具人问道。

“在华府里面。”张天尧说道。

“好,你在道观里,好好养伤。我事情完了,会叫他们来找你的。”面具人说完,就带着草上飞和天蓬走出了道观。

三人直奔统领府。刚要到统领府,就听见前面闹哄哄的,三人抢先一步,躲在统领府,左边的围墙角,是一些士兵往这边来了。士兵都打着火把,边走边说。草上飞用自己的钩爪,一下抓住围墙,顺着绳子就爬上了围墙。一见前面的人来的很多,还有一些是骑着马的人,他一只手挂住围墙,一只手撑住墙,露出个脑袋像一只猫匍匐在围墙上。他低声的说,“我看清楚了,是袁世凯,他们来了。”

墙角的胖子说道,“我说的嘛,他们必定会回统领府。”

面具人立kè

说道,“好,你们在这儿等我,我进去了。”说完,他也顺着草上飞的绳子爬上了围墙。跳进院子,快速的跑到大堂边,脚一蹬,就跃上了横梁,缩着身子,躲在屋顶一个黑暗的角落。

才把藏身的地方找好,下面的士兵就冲了进来,整齐的站在大堂的周围。然后是一个头戴花翎的矮个身材的官员躬身,站在门边。一会儿,那个官员就把手一伸,说道,“下官,恭迎钦差大人,恭迎袁大人!”

“请。”另一个顶戴花翎的清官,先进大堂,然后同样的把手一伸。

跟着就进来了一个留着辫子的黑影老者。这老者果然是翘八支胡。听草上飞说过,这外貌是袁世凯无疑了。面具人马上调整自己的呼吸,变成细长绵绵的龟息。要知dào

袁世凯身边的高手可不少,他们的耳朵极灵,有**声呼气,是一定听得见的。

袁世凯一屁股坐在大堂的正座,雕花红木崁玉大椅上。他请端方做在自己的身边,开口说道,“亲家公,你现在可是朝廷正二品大员。请你到这个刁民之地,历尽风险,委屈你了。”

端方说道,“不委屈。做官就是为朝廷做点事。不过现在朝廷很乱,我们这些想为朝廷出点力的人,朝廷也未必赏识。”

在门口站着的清官,也进来,见他们开口说话,也不敢打扰,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袁世凯听了端方的话,也没有大的反应。而是对刚才站在旁边的官员说道,“乔大人,你的管辖,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这个统领是怎么当的?”

那个官员害pà

,站了过来,弯腰在中间,不敢平视袁世凯,说道,“大人,都是下官治军不严,下官听从发落。”

袁世凯也没有开口责备,而是说道,“乔大人,我也没有到北京赴任,现在其实也算是赋闲在家。你不必慌张。现在你先退下去,把周围守好,我和端大人,有要事商量。千万别叫任何人进来!”

乔大人慢慢退了出去,墙边的士兵也跟着退了出去。

第六十八章 偷听

这个袁世凯也没有戴官帽,后面拖住长长的辫子。能隐约看到锃亮的一点额头。他侧身过来,对端方说道,“我的亲家,这次你来四川,可是铤而走险呀。今晚我就是专程为了你而来的。”

端方连忙拱手说,“亲家,一片热心,端方心领了。前面纵然是刀山火海,我端方也只有跳了。只是没有想到这弹丸之地,还有那么多人埋伏,差点让亲家您中了歹人的奸计。”

“那倒无妨,这些雕虫小技,我倒是见的多了。现在让我心惊肉跳的是现在的局势。有好多地方都宣bù

独立了,成立了军zf。北洋军即便有三头六臂,一时半会也应付不过来。表面看现在北洋军是最强的,不过兵力也不足以对付几个省的叛军。我这次被加封的官,就一个湖广总督。难呀。”袁世凯有点抱怨的说。

端方见袁世凯都有点垂头丧气的,心想,现在的局势确实琢磨不定。这次和前面的太平天国起义,大有不同。太平天国在长江流域造反,并没有多大的舆论支持。自从朝廷下诏开放舆论,国内的报纸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并且多数舆论都或明或暗偏向革mìng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舆论支持,所以现在全国各省人心浮动。说到人心浮动,最浮动的当属眼前的这位亲家爷。派去镇压革mìng

党,成功了,会引起朝廷的嫉恨,等待一段时间,就会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加害。失败了,又是失职,定当撤职查办。今非往日,曾国藩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端方说道,“亲家别急,革mìng

党虽然在几个省闹事,不过还有北洋军。北洋军是你呕心沥血,花了十年时间,一手发展壮大的。有了北洋军,你就有了护身符,可进可退。”

袁世凯浅浅一笑,说道,“那倒是。军队是最重yào

的。所以端亲家,你手下的两个标一定要保护好,就像爱hù

自己的羽毛一样。”

端方当然回答道,那是那是。

袁世凯又说,“我和幕僚讨论了一下当前的局势,现在的四川是个关键。四川一旦革mìng

之火被扑灭,其它省就会大受打击。四川人自古彪悍,爱闹事,又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所以亲家的四川行,一定要谨慎。”

端方洗耳恭听,说道,“亲家考lǜ

得周全。不知,亲家可有什么好的策略?”

袁世凯沉凝一会儿,说道,“你当命军队靠近成都,驻扎在资中一带。看准时机,一旦成都开始混战,你就带兵攻入成都,收编成都的守军,和革mìng

党人议和,再用地方的名义,逼清帝建立君主立宪制。我任总理大臣,你任内务大臣。”

端方微微一笑,说道,“亲家所言极是。不过驻扎在资中,离重庆远了点,一旦革mìng

党进攻资中,无险可据。”

袁世凯又微笑了一下,说道,“革mìng

党正全力围攻成都,一定没有力量进攻资中的。”

“那何不直接进攻成都,解成都之围。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叫我带行成都总督一职。”端方问道。

“呵呵,亲家,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要进攻成都,是行不通的。四川总督见你去取代他,他怎么肯干?他会找各种理由来搪塞你,让你不能进城。而你那个时候,离革mìng

党人最近,最容易受到攻击。你受到了革mìng

党的伏击时,赵尔丰是不会来帮你的,这在军事上就是围城打援。你一去,就先把你消灭掉了。”袁世凯分析得头头是道,军事上的才能一直是袁世凯的优势。

端方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袁世凯的一番话。这个赵尔丰见自己来,一定不会举手欢迎,这去可是抢他的位置,他怎么肯干?弄不好也反了,宣bù

成都独立。那个时候,情况更糟,自己是进川剿匪的,反过来,赵尔丰和革mìng

党人一起对付自己。离成都远点,在资中驻扎,见机行事,不愧为一个好的选择。

袁世凯见端方不说话,凑近了,在端方耳边说了一句,“你在那边也联系一下革mìng

党,这样为自己留条后路。”端方明白了,驻扎在资中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联系革mìng

党,为自己万一失败,留个退路。这话从袁世凯嘴里说出来,只证明了一件事,袁世凯自己也在联系革mìng

党。

他想袁世凯前面一直是声称要建立君主立宪制。可现在的形势变化,这个亲家也似乎变了。他正在冒险,他的目标难道真的是内阁总理吗?此番来重庆这么热心,绝不是为了自己当上内阁总理大臣那么简单。

端方明白,袁世凯最希望的自己夺的四川。实在不行,就联合革mìng

党,夺下四川,占着四川这个天府之国的地盘。

躲在屋顶黑暗处的面具人,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终于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信息,袁世凯是有鬼主意的,他明显是想通过革mìng

党来牵制清庭的。这个摄政王载沣看来这次放虎归山了。叫回来的袁世凯是个诡计多端的狼豺虎豹。

下面又说了。袁世凯说道,“这次我请了一些江湖上的高手来重庆,一时希望他们能协助亲家,稳住四川。二是希望他们能在武林上,和革mìng

党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一直在考lǜ

,建立一个武林同盟,选一个盟主出来,有朝一日,能一统武林,为国家出力。”袁世凯说的好听,什么为国家出来,说出来就是遮人耳目的,其实不过就是搞了武林同盟,为他所用而已。现在虽然是枪炮厉害,不过习武之风,清朝屡次打击,都顽强活了下来。武林中的人,不一定都是鲁汉,它有事也有它的用处。龙砌随自己来四川,不是帮了很大的忙吗?前期的义和拳,不是被西太后利用了一把,抵抗八国联军吗?袁世凯一定是想暗暗建立一股势力,像义和拳一样的团体,为自己所利用。

端方也就对付着说,“亲家,想的周全。”

梁上的面具人,仔细聆听,终于明白了那些北方各盟各派高手到来凤城的原因了,就是想听袁世凯的想法,然后回去选出自己的代表,建立一个为袁世凯服wù

的武林组织。袁世凯自从彰德操练后,名声大噪,全世界注目,他来号召建立一个武林组织,道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时候,袁世凯大声向外面喊道,“乔大人,快进来,我有要事问你。”

开始的那个清官,轻轻推门而入,又小碎步的跑了进来。把双手一拱,说道,“袁大人,有何吩咐,下官立kè

去办。”

“我的那帮江湖朋友回来没有?”袁世凯问道。

“回大人,他们至今未归。”乔大人回答道,“我已派手下去找他们了。”

面具人望了望周围,一会儿要想办法出去,把这个消息告sù

要联络的那个人。这一望,让他惊愕了一下,他发xiàn

了一个黑影在对面的梁子上闪了一下。难道有人?真是没有想到,这对面的角落里,同样潜伏着一个人!这人也一定听到他们的对话。这人又是谁安排进来的呢?面具人,推了推顶上的瓦片,是可以伸手想办法,揭开一口容人出去的洞。他抓这一根横梁,轻轻的爬了出去。刚好kàn

见了那个黑影在自己十来米远的屋顶上。那黑影手里拿着把苗刀。那把苗刀比自己的双手剑,仅短了一点点。那人踏着瓦片,顺着连着的这排屋脊蹑脚蹑手的像外面走。

现在只有这条路,可以出去了。所以沿着个黑影的路线,面具人也偷偷的从屋脊上往外走。那黑衣人,走出了几十米,看见有人跟着他,纵身一跳,跳到了围墙边。再跳一下,很容易就出去了。面具人跟得紧,一会儿也到了围墙边。他见那人是那么跳出去的,也如法炮制。面具人的脚刚落地,就只见一道寒光,向自己砍了过来。

面具人把身子一埋,一滚,那刀砍空了。面具人马上抽出背上的双手剑,砍了过去。黑衣人的苗刀同时又砍了过来,硬接面具人的双手刀。只听当的一声响,两刀交割在了一起,面具人一下靠了过去,用左脚伸入黑衣人的两腿间,一压黑衣人的前腿,黑衣人一下就跪了下去。面具人用剑一点,黑衣人握刀的手臂,一阵钻心的痛,苗刀随之落地。面具人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到屋顶上,偷听袁大人说话?”

那人用一只手握住他被剑点伤的手臂不说话。

面具人说了,“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那人似乎有点怕死,就说道,“大唐枫叶,你听过吧?”

“大唐枫叶?”面具人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大唐枫叶的人。

面具人正在迟疑,他余光中发xiàn

远处三个小东西,极快的速度向自己打了过来。他拉住黑衣人的颈子,一转,按倒了黑衣人,自己也同时匍匐在地上。飞镖闪过之后,刚好插进了墙里,是三支铜钱镖。

面具人凑到黑衣人的耳边说道,“快叫你的同伙出来,否则我立kè

杀了你!”

周围是一片黑幽幽的竹林,不容易看清楚,竹林里藏着多少人,是谁在发镖?

第六十九章 蛇阵

竹林里魅影重重,一阵风过,沙沙絮语。面具人警惕的看着周围,再说道,“你们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这时从竹林里,缓缓走出来三人,全戴着黑面罩,俩人手里拿着腰刀,一人手里拿着苗刀。他们踩着干枯的竹叶,发出清脆的脚步声。面具人一把将面前倒地的黑衣人抓了起来。沉稳的说道,“我和你们大唐枫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是不是当我是袁世凯的人了?”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对答道,“聪明。不过,你已经知dào

了今夜我们大唐枫叶来了来凤城,你就得死!”

面具人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威胁害pà

,而心平气和说道,“知dào

了,就要死,恐怕你们也太自不量力了。”

另一人哈哈大笑,说道,“我们大唐枫叶要谁死,他就得死,有谁敢说自不量力?”

面具人哼了一下,直言道,“既然你们那么想杀袁世凯,为什么现在都没有让他死?”

几人吃惊道,你怎么知dào



面具人轻蔑的看着他们的吃惊,说道,“别把自己以前干的那些小勾当,当回事。实话告sù

你,我估计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大唐枫叶的一人转过头来,对另一人说道,“二哥,别那么多废话,冲过去,杀了他!”

而左边拿苗刀的黑衣人,却用一个女性特有的雌性声音说道,“先别动手,老鬼在他手上。”

刚才说话的黑衣人不以为然,说,“你们阴山双鬼,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次不把事情搞砸?”

那女的也生气了起来,讥讽道,“你们大唐枫叶有什么本事,只知dào

搞些偷偷摸摸的暗杀,有本事去和华北五大门派打打。连一个铁佛门都对付不了,还有什么球本事?”

“你!——”刚才说话的大唐枫叶杀手,想辩解却有梗住了。

中间的大唐枫叶老二,开口说了,“论明的,我们不行,但是我们暗的,我们还是比谁的都厉害。”

“吹牛,只知dào

吹牛,也不怕烂舌头。”那女的反驳道。

“好,今晚就亮一招给你瞧瞧。”老二用高傲的语气说道。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往地上一洒。在场的人,就听见了从远处地下传来一阵片悉悉莎莎的响声。很快这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那女心头一惊,连退后几步,竟然不敢退了。原来周围有无数条小蛇,黑白相间的蛇段,源源不断的从脚边爬过去。叫人更吃惊的是,那些蛇全聚在刚才洒出的粉末的地方,不走了。这些蛇开始相互缠绞,绞着绞着,就像叠罗汉一样向上叠。悉悉索索奔袭而来的蛇太多,至少有上千只,这些蛇缠绞的越来越严密,长了起来,竟然重得有一个人这么高。

开始搪塞了话的那个大唐枫叶的人,得yì

了起来,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大唐枫叶的百花毒蛇阵。当初我们大唐枫叶,用这些百花毒蛇,攻击云南的大毒枭一家。一个时辰,屋子里的五十多人,挣扎两下,全都死了。”

大唐枫叶的老二开始说道,“只要我一动,这些毒蛇就会立kè

扑向对面的那个自以为是的狂妄家伙。”

那女的见这么多蛇,叠起来,心里已经十分害pà

。吓的连大声出气都不敢。

老二,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酒瓶一样的东西,喝了两口,运足丹田之气,猛的向面具人,喷去。他们之间相隔有五,六米远。通常人都会以为这个大唐枫叶会喝一口酒,没有想到他竟然把喝到嘴里的水喷压了出去。面具人也不知dào

这个水是什么东西,急忙躲闪。还是慢了一点,身上沾了几滴那个液体。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叠起来的白花蛇,从下面慢慢的松懈下来,迅速的向喷出液体地方快速移动。先到喷出液体的地方的蛇,一下张开大口咬了下去。这些液体显然勾起了它们的强烈食欲,它们疯狂的咬着有液体的地方,一排排牙齿在月光下,颤颤发光。它们一步一步,波涛汹涌一般逼向了面具人。

面具人立kè

抽出腰间的短剑,咬在嘴里。使力一拽,把受伤的老鬼扔出一丈远。自己再解除崁在身上的日月飞刀,使劲一扔,这一把日月飞刀,旋转着向那群蛇飞去。这个时候,有的蛇正在张口乱咬,没有想到这日月飞刀一来,就把它们的头给削了去。它们被割掉的蛇头,一阵阵喷出惨红的鲜血。而更多的蛇是飞快的冲向了面具人。

面具人握着长剑,在自己的前面一阵翻搅,那剑又长又锋利,手腕翻滚的极快,见不到一个影子。只见攻过来的蛇群,喳喳几下,就变成了几段,不住的在地上扭动,挣扎。冲过来的蛇完全被欲望主使,前仆后继的攻上来,面具人边绞剑边退,退了十来米,一路上,全是被拦腰斩断的蛇段,血流成河,竟然没有一条进了他的身边。这些蛇飞溅出的鲜血,沾湿了他一身,充满腥味,湿漉漉的像是被淋了一身瓢泼大雨。

杀到最后一条蛇,面具人已经退到了墙边。他的沉着,他的自信,他的手腕的力量,他的体能叫在场的大唐枫叶目瞪口呆。

面具人踏着这些蛇的尸体,一步一步的向大唐枫叶的人走过去。把前面的三人着实吓了一跳。老二立kè

挥刀砍了过去。面具人,向左斜跨半步,一扭身子,砍来的刀顿时落了一个空。面具人一拉后脚,以前脚为轴心,转了起来,转到了老二的侧边,用刀轻轻一挥,把老二屁股墩花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并且裤子也花开了,迎风向旗帜一样飞了起来。

另一个见老二举刀砍了过去,也斜劈过去。面具人一绞刀,向他攻来的方向一只脚移了过去,用力一插,长剑奔那人的裤兜而去。那人攻的太快,没有想到这长剑这么来,觉得下体一阵火辣,站着就不敢动了。再动估计自己就会在插入地上的剑刃上,把两腿连同两半屁股,一分为二了。面具人右手握住长剑不动,左手拿住短剑,仍旧是一副防守的模样,不过大唐枫叶的人,这么也不敢动。

那带着面具的女的,连忙跑到老鬼的身边,把老鬼扶了起来。老鬼按着他受伤的手,惊恐的见到这个面具人的身手,完全被他的迅猛所震慑住,不知dào

该走还是该留。那女的问道,“老家伙,你没有事吧?”

老鬼点了点头,不言语。

女的就说道,“这个人太历害了,我们走吧?”

那人听见了这女的说出来的话,说道,“不准走!”

这女的一惊,心想,这人武功高强,若是不听他的话,说不定有更大的麻烦,就不言语了。

那人对刚才对打的大唐枫叶俩人说道,“你们都给我过去,我有话问你们。”

俩人无奈,一掰一跛的走到老鬼的身边。面具人,把剑收了回来,问道,“你们是不是昨天和四川铁佛门的人打过?”

大唐枫叶的人只有如实回答道,“是啊,怎么了。大侠你是铁佛门的人?”

面具人哼了一声,说,“我倒不是,铁佛门的人,不过我的徒弟是铁佛门的!”

这人竟然有徒弟是铁佛门的,看来这些是结仇了,也不知dào

他的徒弟是在打斗中受伤,还是被杀。也许是受伤吧,毕竟这个高手的功夫这么高,他的徒弟也不会差到那儿去。那老鬼就问道,“大侠,敢问你的徒弟是谁?”

“就是你们用暗器打伤的南清松!”听见这话,几人俱惊。要知dào

那暗器上是有毒的,说不定,现在南清松已经命归黄泉了。这人会不会给南清松报仇呢?想到这,几人头皮发麻。

“大侠,我们也不知dào

那个是你的徒弟呀。”老鬼甚至用哀求的口气说。

“少说废话,把解药拿出来!”面具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几人一下松了一口气,好在这南清松还没有死。那女的把一个小酒瓶拿了出来。面具人,拿在手里,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怎么知dào

这解药是真是假,那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

走一趟?几人极不情愿,不过,真要是若怒了这位高手,可能自己的小命也不保。老二就问道,“敢问大侠,你的徒儿现在在何处,我们跟你去。”

面具人说道,“唐家堡!”

听见这话,几个人吃惊不小,自己是从唐家堡出发的,南清松竟然是在唐家堡,真是不可思议。几人也不知dào

此去唐家堡,是凶是吉。唐老爷子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一定麻烦不少,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鬼无奈的说道,“我们跟你去,就是了。还希望大侠看着我们能解救你弟子的份上,最后放了我们。”几人明白这那是解救南清松,不过是去救自己。

面具人说道,“怎么你们还要讨价还价?”

几人连忙说,不敢不敢。

“好,那就别想耍花招。”我现在把你们绑在这片竹林里,一个时辰后,我把事情,办完了,再来找你们。“说完,快步向东而去。

第七十章 重要的情报

面具人围着统领府绕了一个圈,回到草上飞和朱胖子的地方。草上飞轻功好,叫周莱,朱胖子的名字奇怪些,就叫朱天蓬。正因为他的名字的原因,周围的人喜欢叫他天蓬元帅。俩人正焦急的等着他,一见面具人回来,喜出望外。连忙问他听了些什么,面具人也不方便回答,就搪塞了几句。然后叮嘱俩人去华府找华茝和关东等人,自己还要赶快去见一个人。

他又往北走,在巷道里穿梭。来到一个大院子里,听见里面几乎没有一点声音,他纵身一跳,跳上了大门前的石狮头上,再一使力,又跳上了围墙。他蹲在围墙上,停着观察了一会儿,看见屋里摇曳着点点烛光。他再轻轻一跳,进了院子,悄悄靠近烛光中的房间,一个婀娜多姿的女性身影展现在房间里。那女的正焦急的在屋里转来转去,似乎心里极为不安。面具人贴着房间的墙壁,听了听,没有什么声音。他轻轻的用指头把纸糊的窗户夺破,朝里面望了望。接着轻轻的敲了敲门。那女的立kè

把门打开,一见面具人,生气了起来,“师兄,谁叫你来这么晚,急死我了。”

“灵儿呢?灵儿不在吗?”面具人问道。

“有人捎信来,说她母亲生病了,我叫她回去了。”女的说。

面具人才把面具拿了下来,这是一张非常英俊的脸。在烛光下,面庞异常清晰。他喝了一口水,说道,“师妹,大事不好。你夫君很可能出事了!”

“丁聪出事了?他现在怎样?”那女更加焦急,一张脸上写着无数的焦虑,她是多么急切的想知dào



“不知dào

他现在怎样,估计是关了起来。刚才听说袁世凯来了城里,袭击了北大营,救出了乔运时,然后迅速冲进炮兵营,把丁聪抓了起来。又叫炮兵炮轰了来悦客栈周围的来凤城守军。”面具人一口气就把话说完了。

那女的邹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都怪我,一天到晚在枕边给他吹革mìng

的事,让他带出军队来反清起义。”

“师妹,你也没有错。你是革mìng

党的人,打倒清zf,驱除鞑虏不正是你们的口号吗?”面具人回答道。

“那你快说,你打听了什么消息?”女的马上问道。

“哦,我还真的打听到了一些消息,那个袁世凯现在出山其实也是有所顾忌的,其人不是十分忠于清zf。他诡计多端,私下很想联系革mìng

党,想从这个武昌起义中,捞取好处。”面具人把听到的转告了他的师妹。

女的平静了一点,说道,“真是要好好的谢谢你了。现在北洋军大兵压境,段祺瑞就等袁世凯出山,他那边就大打出手,武昌岌岌可危。所以今天的情报非常重yào

。原以为杀袁世凯比较好,北洋军没有了袁世凯,群龙无首,对革mìng

有利。不过,不能担保北洋军不会分化,有没有新的领袖出来,会不会打着为袁世凯报仇的名义,消灭革mìng

军?一时间杀袁世凯和不杀袁世凯对革mìng

是好,是坏,很难判断。不过现在好了,袁世凯也有心利用革mìng

的力量,威逼大清王朝。对我们是有利的。”

面具人听他的师妹分析的头头是道,点了点头。

女的马上把墙上的剑取下来,说道,“师兄,我必须现在立kè

快马赶到湖北去,把这个重yào

的消息告sù

革mìng

党的领袖。让他们第一时间,派出特使和袁世凯谈判,让袁世凯的北洋军停止进攻。”

面具人立kè

问道,“那丁聪怎么办?”

女的楞了一下,说道,“师兄,那必须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把丁聪救出来。还有,你通知一下重庆那边的革mìng

党,千万别让端方夺了四川,造成袁世凯的势力做大。”

“好,我去想办法。我们快走,一会儿,说不定乔运时那个老家伙,会派兵包围你这儿。”面具人连忙说。

俩人急忙悄悄从院子的后门出去。再分头行事。

面具人快步回到青阳道观,看见张天尧一直痛的冒冷汗。他立kè

把天尧身上的膏药取了下来,换了一块新的。周莱和天蓬还没有回来,屋里就剩下一个道长,一个瘦高个和一个小道士。那道士说道,“英雄,天尧这伤还是伤的不轻,怎么办?”

面具人说道,“要想快速恢复,必须回重庆城。不然的话,就只有他自己忍住了。”

道长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面具人想到了什么,把怀里的药瓶拿了出来。就是先前和大唐枫叶打斗后,那阴山双鬼给他的解药。他把药瓶递给道长,说道,“你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毒药?”

道长把药瓶的液体滴了一滴在他的纸上,那片纸的颜色慢慢变成了五颜六色。道长闻了闻,把纸在烛火上烤干,颜色变了回去,成一些波状峰文。道长再回来说道,“我看没有什么毒。还应该是个解毒的东西。”

面具人答yīng

了一下,说道,“这是我从大唐枫叶身上拿来的。南清松受了剧毒,这就是解药。”然后又把他在统领府和大唐枫叶几人打斗的事说了一遍。

那道长连忙说道,不好。

面具人问道,“有什么不好。”

道长说道,“英雄,可能有所不知。这大唐枫叶是五个人,你刚才说四人,也不太对。若等你回去,恐怕他们的人早把他们救了出去。”

面具人哦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好在解药在自己身上,也没有白和那几人交手一趟。

道长又说道,“英雄,刚才我本想说,我可以用气功帮这个小子疗伤。又怕你见笑,我想你的内功必然在我之上,所以犹犹豫豫不敢说出来。”

面具人笑了笑,说道,“你现在不是说了出来吗?”

道长仍然有点犹豫,说道,“救人要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英雄,到底是你来给这小子疗伤,还是我来?”

面具人说道,“我今晚用内劲和好几个高手交了手,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还是你来吧。”

道长解开张天尧的衣服,正准bèi

给张天尧疗伤,一封信从张天尧的怀里滑了出来。只见信上,写着“安定邦亲启。”

面具人惊奇的一个快步走了上去,拿起信来,微叹了一声:“写给师兄的。”那道长更是吃惊,他盯着面具人,目瞪口呆,半天犹犹豫豫的说出来一句话,“英雄,你是重庆三原门的人?”

面具人正是现在三原门当家的张腾蛟。他见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也没有办法,就点了点头,并且说道,“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张腾蛟把信拿了起来,问张天尧道,“小伙子,你的信是从哪儿来的?”

张天尧已经听着面具人的话了,心里矛盾起来。这面具人救了自己的命,功夫高强,难道真的是以前师傅败在其手下的三原门的人吗?自从师傅败了回来,听说那段时间,日日夜夜都想着赢回来,不停的吃肉,吃补药,想长力qì

。这反倒犯了练武的大忌,气血乱散,气急攻心,导致他的脑出血,先是半边脚瘫,接着另外半边也瘫痪了。故师母一直怪是三原门害了师傅。不过后来师傅想通了,常说一句,“懂道理的人怪自己,不懂道理的人才怪别人。”张天尧还是说道,“是师傅叫我给安定邦的。”

“哦,是胡真的信。”那人知dào

后,约有点吃惊。

道长解开张天尧的上衣,撕下张腾蛟才贴上去的膏药。见到一块乌青,约有一个脚印大小的伤处。他打脚盘坐,闭目运气,一股气慢悠悠的从他的鼻孔吸了进去。他缓慢伸出一双手掌,把丹田的气运了出来,离张天尧的受伤之处一个指头的距离,一发气。只见那块乌青的地方,慢慢变的红润了起来。张天尧一下就感到那块地方一阵酥麻,受伤的地方竟然不痛了。

道长运气疗伤,就半柱香的时间,也带出了自己的一些阳气。张天尧这阵觉得像是好了很多。道长这才收势,闭目养神,恢复自己的阳气。

这个时候草上飞和天蓬才回来,垂头丧气的说,在华府没有找到人。张腾蛟说俩人辛苦了,暂时坐一会儿,喝口茶。心里想到,刚才师妹叫我想法救丁聪出来,可现在丁聪十有八,九是关在大牢里呀,都有重兵把守,怎么救法呢?

第七十一章 云阳三手

张腾蛟看着朝堂中那个太上老君像,心中也默默祈祷了起来。真希望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解救丁聪。

这个丁聪可是师傅的义子呀。为人厚道,耿直,嫉恶如仇,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当了兵,还成为了一个管带。他皱起了眉头,虽然自己武功不错,不过终究是不可能杀进重兵把守的大牢。

周莱见张腾蛟默不作声,看着太上老君雕像,知dào

一定是心事重重。问道,“英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不可以讲出来,大家帮你想想办法?”

张腾蛟转过身来,说道,“小兄弟,我已经不知dào

说了多少次了,千万别叫我英雄。这个世界上,真zhèng

的英雄你们未曾没有见到。”

周莱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确实不知dào

叫你什么好,你救了我们的命,自己还差点被关进大牢,叫我们怎么叫都不过分。”

张腾蛟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事一桩,不要再提了。不过你们一定记住,虽然洋鬼子抢了我们祖宗的宝贝,你们也不能以偷的手段,去偷回来。你们以后就叫我大哥吧。”

朱天蓬走了过去,说道,“大哥说的对。我们以后也不偷了。我们拿起枪来,把那些洋鬼子赶出中国去。”

周莱立kè

反驳道,“元帅,你想是再组织一个义和团是不是?”

天蓬一听这话,又生气道,“草上虫,你这个人老喜欢给我扯经(四川话,就是作对),是不是?”

道长连忙又劝道,“都别说了。我们以后就改口叫大哥就是了。我们云阳三只手,以后啥子就听大哥的。”

“呵呵,你们云阳三只手,应该还是改一改了。别人一听,就知dào

你们是三个小偷。这名声,不太好听。“从侧屋的小门里,走出来一个瘦高个。这人刚才出去了一会儿,现在又走了回来。

“铁算盘,别说我们,你销账,这两年也捞了不少的好处。现在想改邪归正了是不是?那你说咋办?这几年来,大家也没有啥本事,就只有做那点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天蓬说道。

周莱马上插话道,“大哥,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偷点钱财,就是专偷的贪官走狗,巨贾大福,高鼻子洋人的。从不偷老百姓的。”

“老百姓的也没有啥子偷事。”天蓬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道长把拂尘一摔,说道,“你们的话也真多。就知dào

在这儿斗嘴。大哥,我觉得好像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朱天蓬也加上一句,“大哥,我们命都是你救的,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无妨。”

张腾蛟这才坐了下来,说道,“你们是有所不知。袁世凯和乔运时,抓的丁管带,是我师妹的官人。也是我师傅的义子。哎——”

“你说的丁管带,在来凤城,口碑不错。他家,我们没有去偷过。”朱天蓬的说道。

道长,连忙咳嗽了两下。朱天蓬也觉得似乎自己脱口而出说的话,不太好听。

周莱明白了,问道,“大哥,这个丁管带,现在可是关在大牢里呀,不好办。”

“估计他过两天就要被砍头吧,我们操起家伙,学水泊梁山的好汉,去劫法场,把大哥的拐弯亲人给劫出来。”朱天蓬出主意道。

道长连忙说,“大帅,别说那些天棒话,我们几个去劫法场。还没有走到边边上,就被乱枪打死了。”

“那咋办?”

张腾蛟努力思考起来。现在丁聪带头造反,犯的罪可是大罪,杀头是逃不掉的了。大牢有重兵把守,若是砍头也是很多士兵守卫,劫法场不知dào

需yào

多少军队,根本办不到。所以张腾蛟无奈的说道,“难呀。”

被称作铁算盘的瘦高个,见众人都不说话,才开口说道,“我倒有一法,或许行的通,不过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天蓬立kè

说道,“你倒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把人的屎粑粑都要急出来。”

瘦高个,说道,“你们可能都不知dào

一个秘密。乔云时的姐姐嫁给了唐门的掌门唐老爷子,唐济曜。换句话说,唐老爷子就是乔运时的姐夫。所以,找到唐老爷子帮忙,或许还救!”

众人一听,也是被惊诧了一下。找唐老爷子帮忙?上次听说这唐家是个大户人家,离来凤城又近,本想去光顾一趟,可那个地方,戒备森严,机关又多,还差点丢了小命,一无所获就回来了。唐老爷子深居简出,谁和他也没有交情,现在还要去找唐老爷子帮忙,这事不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

张腾蛟先前听张天尧说,徒弟南清松在唐家堡疗伤。本就想去一趟唐家堡。看来只有连夜赶去,探听探听情况。他急忙走到旁屋张天尧休息的地方,问道,“小兄弟,你是唯一去过唐家堡的人。这次可不可跟我们再去一趟唐家堡,我们要去见唐老爷子,请他出面帮我们一个忙。”

张天尧想到,这面具人要自己帮忙,当然也愿意。不过他说道,“这唐老爷子,我也不认识。去未必能帮上什么忙。”

张腾蛟说道,“我以前听说唐门不单单是暗器功夫了得,他们的医术也是神奇无比。你的伤被那高手伤及了内脏,我把你放在这儿也不放心,不如去见见唐门的唐老爷子,请他帮你医治一下。你去的话,唐门的人,不会那么戒备,我们也好有个氛围,好好同唐老爷子谈谈。”

张天尧当然答yīng

了下来。张腾蛟又走到英子睡觉的地方,看了英子一样,走了出来。几人打定主意,留下铁算盘,带上张天尧上了去唐家堡的路。

再说,在乌鸦岭一战,肖庆寿一帮人伤了俩人,在巷道之中和张腾蛟一战,又伤了三人。特别是形意拳的岳卓飞被打掉了几颗大牙,昏死了过去。没想到从中原一路走过来,这西南之地,藏龙卧虎,不可小觑。

袁世凯一路赶来,不顾路途颠簸,那充沛的精力也褪去了大半。他坐在大厅的红木镶玉的木椅上,用和蔼的目光看着自己请来的几个武林高手,一言不发。

肖庆寿先开口,说道,“大帅,我们接到你的密信,马不停蹄的赶到重庆,没有想到这儿竟然有这么多的人,伏击你。”

袁世凯稳沉的目光,在黄灿灿的烛光中更加传神。他虽然以有五十二岁,不过身体极为结实,一早一晚从未停止过打两趟太极拳。这年龄,不停的赶夜路,一番折腾,到现在还是精神矍铄。他开口说道,“诸位,都和我袁某人的多年的交情。这次有劳大家的远途奔波,来见袁某人,袁某人先在此道个谢。我已经叫手下为每位备了两百两银子,以表我的小小心意。”

众人连忙说,袁大人太客气了。

袁世凯继xù

说道,“此番请大家来,本来是希望中原武林的武林人士,在近期张罗召开个武林大会,选出一个武林盟主。团结起来,告诫武林同道中人,别参与,支持,乱党的叛乱。”

众人完全没有想到,袁世凯竟然是这么想的。这人到底是想组织一个什么样的武林大会呢?当今谁又有本事,当这个武林盟主呢?不过,想到袁世凯的影响力,这武林大会的举办倒不是不可能,只是规模大小而已。武林盟主,不就是袁世凯的一句话么。都说道,袁大人此法甚好。各门各派定当全力支持。

袁世凯不过并没有因为大家的支持,有任何喜色,而是说道,“我来的时候,本已经计划好,你们回去张罗武林大会一事。但刚才我和端大人详谈后,改变了注意。我认为现在的四川太乱,端大人接到圣旨入川平乱,困难重重。我想有请各位,暂时留在四川,先帮端大人平乱,为国家出点力,稳定四川,免去前方将士打仗的后顾之忧。”

这些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袁世凯是想自己留下来,帮他的亲家在四川平乱。众人以前多受袁大人照顾,现在叫自己出点力,也不好推辞,只得答yīng

下来。

袁世凯见在座的各位都表态,原因留下来帮zhù

端方。一拍扶椅,大声叫好。自己知dào

龙砌已入四川,端方才在来凤城被挟持,若有了中原的这帮高手帮忙,自己也就放心了大半。他又说道,“我已得知,这次来凤城大乱,你们有人受伤。不过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让这些受伤的高手们,快点恢复。”

肖庆寿说道,“大人,岳卓飞已经醒了,没有大碍。不过受毒针的左秀锦和韦一品,伤情倒有可能恶化。”

袁世凯点点头,挺着他笔直的腰,说道,“岳侍卫,已经受伤,今晨不便远途跟我回去,就留在来凤城养伤,等伤好了后,去找你们,一起协助端大人。左大侠和韦大侠,我已打听到缙云山山中,有一老道解毒功夫不错,我已派人去请他来了。过两天就会到重庆城。你们大可放心,你们在中原的妻儿老小,我都会派人照顾,不必牵挂。”

在场的人,听袁世凯这么说,当然都纷纷表示愿誓死效忠,再阿谀奉承了一番。

袁世凯见这些人,都乐于效命于自己,也微笑了起来。拍了拍手,外面是士兵,立kè

端了上来一匝银票。他说道,“你们现在是为国效命,我袁某人,绝不会亏待你们。四川一稳,你就立奇功一件,来日再为大家庆功。”

在场的武林高手谦虚了一下。袁世凯再寒暄了几句,才带领一班人离去。

第七十二章 神翼苍鹰

夜色中,只见摇曳的树影,淡淡的夜色,山间静无声息,唯独马蹄声声不绝于耳。云阳三手,对这一带颇为熟悉,五人马不停蹄直奔唐家堡。

约两个时辰,五人才一身风尘仆仆的赶到唐家堡前。他们的到来,让守在唐家堡前的铁佛门弟子,大为吃惊。原本这些人系了马,背靠在树底打盹,一下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声,纷纷拿起刀枪,从火堆边抓起火把站了起来。张腾蛟也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多铁佛门的人在此等候,他跳下马来,把身上捆着的张天尧也放了下来。张天尧先前在青阳道观经过了一阵气功治疗,稍好一些,不过也算是重伤,终究不能独自骑马。

张腾蛟的面具让这群人吃惊不小,一个带头的络腮胡子问道,“好汉,装扮奇异。可是来唐家堡寻唐老爷子的?”

张腾蛟也听张天尧说过,这些人均是铁佛门的人,不过没有想到也过去了大半夜了,这些人也没有离去。拱手说道,“各位都是铁佛门的好汉吧,在下就一个微不足道的江湖中人,确是有要事来拜访唐老爷子的。”

那络腮胡说道,“恐怕你是见不到他啰。”说完就不理几人,带领这帮人,回去继xù

休息。独留下兀秃秃的五人站在唐家堡门前。

周莱走过来,说道,“那人什么意思?是唐老爷子没回来,还是不愿见人?”

天蓬开口说道,“那管那些人的废话,去敲敲门,就知dào

了。”

无极道长连忙说,“大家别急,我先去问问这些铁佛门的人,打听打听是为什么这唐老爷子不见人。”

他一摆拂尘,轻步走了过去,问道,“各位大哥,大家都是千里迢迢来见唐老爷子的,也不知dào

这唐老爷子为何不愿见人?”

还是那个络腮胡,他闭着眼睛,抱着他的大刀,背着一棵两个人才能环抱的大树,见无极道长这么问,就睁开了眼睛,说道,“也不知dào

这唐老爷子一夜干什么去了,一个时辰前,我们还守在这儿,突然就看见唐家堡一百多人,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本来我还想去给他请个安。你猜怎么了,他们气冲冲的就奔堡子里,况呛一声,把大门一关。就没有了动静。过了一会儿,我们派一个人去敲门,就得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道长问。

“给我爬远点!”

哦,是这样。无极道长心想,这唐老爷子一个晚上干什么去了呢?还怒气冲冲的回来,拒不见人。我们几人和他素不相识,去敲门,还不是自讨无趣。这可怎么办?他回来,把刚才络腮胡子的话,重复了一遍。

张天尧知dào

发生了什么呀。他听了无极道长的话,就把他们几人来到唐家堡,跟踪唐家小姐,到乌鸦岭,自己救唐家小姐的事,说了一遍。几人心里暗暗佩服起这小伙子的胆识。这才知dào

,唐门竟然胆敢袭击袁世凯的马队,真可谓胆大包天。这也让张腾蛟颇为意wài

,自己和大唐枫叶的几人交过手,他们勾结唐门,还有白莲教的高手,想致袁世凯于死地,如此大的组织能力,这么深的杀手网络,这幕后的老板来头可不小。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又听了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又是谁,此时赶来唐家堡呢?

铁佛门的人又站了起来。遥望着传来马蹄声的方向,隐隐约约的他们看见了十来人,策马狂奔向这个方向而来,骑马人的红色披袍全飞了起来。这个马队还有两个人举着两面大旗,大旗在快速的奔驰中,猎猎飘展。近了,铁佛门的脸上,变的欢喜起来。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开口叫起来了,“是掌门!掌门来了!”

张腾蛟几人相互看了看,没有想到,这铁佛门的掌门,南霁云也赶来了唐家堡。南霁云这个名字,是来自一篇古文,韩愈所写《南霁云威武不能屈》。老掌门甚为喜爱此文,故希望其子学的这位先辈的精神。后来,铁佛门自从老掌门南永浩闭关修liàn

后,就把掌门一位给了这位家中长子,并传授了大力鹰爪功的精髓。当初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南家三兄弟,走南闯北,把铁佛门这块招牌擦得铮亮。江湖上有一句话叫,峨眉之巅,铁佛独禅。意思是铁佛门在四川的人多势力大,有独步武林的趋势。

南霁云马队中,两面大旗,一面上写着“铁佛门”三个大字,一面写着“南”。这马队的架势,威风凛凛,气势恢宏。马一到,南霁云就纵身跳下马来,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在铁佛门的篝火前,红的饱满又透亮。

络腮胡带领一队人马立kè

迎了上去,忙说,“掌门远道而来,弟子有失远迎。”

南霁云把袍子一掀,双手叉腰,腰间的蜈蚣爪,就露了一个角。他问道,“南清松进去了多久了?”

“有近五个时辰了。”络腮胡子答道。

南霁云又问,“有什么消息?”

络腮胡子说道,“还没有消息,唐老爷子外出才回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南霁云同来的一个人,走过来说道,“二爷,中毒很深。我离开的时候,他都已经神志不清了。”

“好,进去看看。”南霁云把手一挥,就带领自己的一帮人马准bèi

去敲唐家堡的门。无极道长急忙叫道,南大侠且慢。

南霁云没有注意到,这边还有五个人。这五人好像还不是铁佛门的人,他们喊自己且慢是什么意思,全停了下来。

张腾蛟疾步上前,一拱手,说道,“久闻南霁云,神翼苍鹰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南霁云听此话,也听出此人乃江湖中人。话虽说的恭维,不过话调不失自信。说自己气度非凡,还不像是晚辈的用词,倒像是一位长辈的话语。不过这人怪的稀奇,戴着一个鬼面具,连同自己说话,都如此,换做他人定会生气。无论怎么说,久闯江湖,这点规矩,不可能不知dào

吧。

南霁云也拱手回礼道,“在下南霁云,不知高人有何赐教?”

张腾蛟说道,“呵呵,南掌门,别怪我直率。南清松昨日身中剧毒,让我深感担忧,所以今日抢了解药,前来救他。”

“哎呀。”这话说的好大。这人手里有解药?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帮南清松?这人来头不小呀。南霁云立kè

换了口气,谦卑的说道,“晚辈南霁云,失礼了!刚才多有得罪,不知先生是哪位长辈?”

张腾蛟见南霁云换了态度,毕竟是四川一大掌门,如此谦卑,放得下身段,真是难能可贵。就说道,“我曾是南清松的师傅鬼头怪,传授他的追云劲风走线锤。”

南霁云一听这人的介shào

,怪怪的,怎么他叫自己鬼头怪。他曾经听弟弟说过,更一个怪人学过,走线锤。没有想到就是眼前这位。现在这位大师,拿了解药来救弟弟,心里当然是满心欢喜,连忙说,“真是万分感谢前辈了。大师,可进了唐家堡?”

张腾蛟叹了口气说道,“就是现在没有方法进唐家堡。心里正是焦急之时。”

南霁云一听,约有点生气。说道,“哼,唐济曜,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今日若他不放我等进去,我担保他别想在四川立足!前辈别急,我去唤出唐老爷子。蒋二,你去通报,说铁佛门南霁云求见!”身边的一个壮小伙,立kè

跑去敲门。

果然,这唐老爷子一听是铁佛门掌门求见。立kè

带了几个主要的弟子,来门口迎接。一开门,就是堆满了微笑,连忙说,“南掌门,快,快里面坐,你这么急来,也不先通知一声,我也好先准bèi

一下,去恭迎你呀。”

南霁云进去了,唐家堡的几人个却拦住张腾蛟等,不让进去。周莱,不得不疾声叫南大侠。南霁云就对唐老爷子说道,这几人都是本门的贵人,请放他们进来。张腾蛟五人这才被放了进去。

南霁云见唐老爷子这般客气,也知dào

是近几年铁佛门势大,唐门畏惧三分。不过老掌门一直教导自己三兄弟,要为人谦逊,所以南霁云也说道,“不瞒唐老爷子,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恕南某直言,家弟中了剧毒,南某人心急如焚,他现在人可好?”

唐老爷子邹了邹眉头,叹了口气,说道,“老朽刚才去看了你的弟弟。这毒可怪的很,我一生研究毒物,见过不少的剧毒之物,你来之前才识得是此毒。可这毒物是从长江之底,一种叫七阴草萃取的剧毒,真是难解。”

“七阴草?只有上海江浙这一带才有此物呀。我也在以前曾经听说过此物,难道那边的高手过来了?”南霁云大吃一惊。

唐老爷子点了点头,理了理他的胡须,说道,“江湖上使暗器的人不少,可用七阴草萃毒的人并不多。主要是萃取过程太复杂了,据我所知,江湖上只有阴山双鬼,现在还在使用。”

“阴山双鬼?”南霁云不由得看了一眼张腾蛟。这个张腾蛟说是弟弟的师傅,他戴着面具呀,他会不会就是阴山双鬼?要知dào

现在谁也不认识弟弟的师傅,也不认识阴山双鬼。南霁云心里有点不安,并且彷徨起来。

第七十三章 解毒?放毒?

唐门家丁把张腾蛟等人放了进来。几人也不客气,就大步流星跟着南霁云进了唐门会客大厅。唐门和铁佛门的其它人有几分顾忌,均留在大厅外,没有进去。张腾蛟和张天尧等人也不理会,进了屋后,和前面俩人保持有两三米的距离。刚才南霁云扫了张腾蛟一眼,这种复杂的眼神,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呵呵,是啊,阴山双鬼!”张腾蛟见南霁云迟疑之时,先说了出来。偌大的唐门会客大厅,被这豪爽的笑声震得发颤。

唐老爷子先前进屋之时,注意力就放在南霁云身上。南霁云心急,劈头就是问他弟弟怎样了,也没有多留心进来的几位。怎会想到,此处放出这么一个中气十足的笑声,这人的武功不低呀。刚才南霁云说的铁佛门的贵人,什么贵人?他扭头一看,顿时觉得异常奇怪。可以说,这人,好大的胆子!进了唐门,进了唐门的会客厅,竟然还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傩面具!唐老爷子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张腾蛟,没有说话,他几乎可以用这种沉默杀死绝大多数高手的自信心。他向前走了两步,试探一下这位怪人的反应。张腾蛟屹立不动,没有动一下脚,也没有动一下腰,丝毫没有一点反应,那种沉稳就像是一座山一样,没有丁点移动。这人不简单,完全不理会自己眼神中的那股戾气,唐老爷子几乎就要走到出一只手,就可以锁住他喉咙的位置,停了下来,开口问道,“这位——?”

“鬼头怪!”张腾蛟接过唐老爷子的话,干脆的语气不快不慢,平稳均和,言语中的自信表露无疑。

“鬼头怪?我在江湖上又有不少年头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唐老爷子故yì

把这个名字两字拖的很长。对张腾蛟的身份怀疑,所有人都能听的出来。

张腾蛟也没有理会唐老爷子的质问,心平气和的回答道,“本就是泛泛之辈,威震天下的唐门,当然就没有听说过了。”

张腾蛟越谦虚,唐老爷子越怀疑。“哼,泛泛之辈?你虎背熊腰,两脚落地铿锵有力,说话中气十足,语调平缓舒畅。没有几十年功力,没经过大风大Lang,绝不会有这般气质!”唐老爷子丝毫不客气,一古脑就把分析说了出来。

张腾蛟也没有被唐老爷子的话激怒,仍旧语调平缓的说道,“唐老爷子信也罢,不信也罢,并不重yào

。”这话说的极为自信。

唐老爷子退了两步,转过身来,对南霁云说道,“南大侠,老夫尊你是条好汉,何必请这等高手来唐家堡,扎你的威风?”

南霁云知dào

唐老爷子误会了,误以为这几人是自己请来威胁唐门的高手了。急忙说道,“唐老爷子,你误会了。这几人——哎,这人,他说,握有家弟的解药!”

唐老爷子乍惊了一下,不由得脱口而出,“解药?”

张腾蛟见唐老爷子惊诧,南霁云话语里对自己的信任也有所摇摆。就说道,“刚才我也听到了二位的说话,这解药,确实是我从阴山双鬼手里夺下来的。”

唐老爷子听他这么一说,开始还怀疑他是高手,这个时候又怀疑他不是了。他从阴山双鬼手里夺下来的,吹牛!阴山双鬼,功夫可不低,没有点真本事,连阴山双鬼的头发都碰不到一下,还从他们手里夺下?唐老爷子又从他的位置,向左走了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张腾蛟,说道,“这牛谁的会吹,虽然我也知dào

你是练武之人,不过打赢阴山双鬼的本事,世上能有几个?”

张腾蛟见这唐老爷子总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就从怀里把解药拿了出来,说道,“唐老爷子是毒物研究的能手,我手里的这瓶药液就是七阴草的解药。不信,你拿去试试。”

说完,张腾蛟就把解药抛了过去,唐老爷子一把接住。

唐老爷子拿着这个瓶子,迟疑半天,更加不知所措了。他不敢打开,怕里面有迷魂香。思忖道,不知dào

是不是一种未见过的迷魂香。那他唐老爷子的一世英名,不能一时疏忽就毁于一旦。唐门自古是暗算别人的人,若今日被他人暗杀了,岂不成为江湖上的笑柄。

张腾蛟就走江湖,见唐老爷子对自己拿来的解药半信半疑,就建议道,“唐老爷子怕这瓶中的东西是什么怪物吧?”

唐老爷子狡黠的一笑,说道,“我唐济曜吃的刀尖上的饭,什么古怪东西没见过?不过,你说是解药,就是解药,无凭无据,谁敢相信?万一是毒药呢?”唐老爷子又把后面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张腾蛟见唐老爷子不但不信人,还刁蛮起来。自己久闯江湖,什么人没见过。也不于唐老爷子见气,说道,“唐老爷子还是怀疑啊,这样吧,你叫你的手下,拿去先让你家看门狗先吃,看是解药,还是毒药?”

唐老爷子见此人极为自信,刚才一番批驳,倒让自己显的小器。正想把张腾蛟的话顶回去。南霁云开口了,“两位前辈都说的有道理。七阴草的毒,少见,解药就更是少见了。让人怀疑也在情理之中,唐老爷又怀疑是毒药,不如就照这位前辈的方法办,那你家守院子的狗,先试试。”

唐老爷子见南霁云也这么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拿狗去先尝尝。于是他走到门口,把手里的小瓷瓶,教给家丁唐鸿。吩咐他放少许到狗食里去,狗吃后,有什么反应,速来相告。南霁云也心急,走上去两步,加上一句叮嘱,快去,快去。

很快唐鸿就当当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老爷,老爷——”

唐老爷子急忙走到门口,刚想跨出去。唐鸿气喘吁吁的到了大厅门槛边,撑住门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那,那——两条狗——都死啦!”

在场的人,俱惊!

南霁云第一个气到了脑壳发炸,吼道,“哪个地方,专出来的恶人?如此毒蝎心肠来害我弟弟,拿命来!”说完,双手往腰间一插,带上了寒光鳞鳞的蜈蚣爪。向张腾蛟喉部攻了过来。张腾蛟也没有想到,情况会是这样,只见前面人影一闪,南霁云就翻脸不认人,戴着武器就攻了过来。

张腾蛟一低头,南霁云本想直接就抓张腾蛟的喉咙,没想到手才到,张腾蛟就侧身蹲了过去。他下意识的就预感到张腾蛟低头下蹲,于是前腿一蹬,后腿的膝盖就顶了上去。这膝盖顶上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大,一顶上去,普通人定当头骨破裂。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腾蛟知dào

他冲过来后,鹰爪没有得手,定会使腿,他是冲过来的,速度快,没有侧腰,没有扭腰,硬生生的就上来,是用膝盖无疑了。见他正要起腿上顶膝盖之时,张腾蛟一侧身,用裹掌拍了一下他的支撑腿,使上十足的内劲。真可谓出腿三分虚,南霁云被张腾蛟掌力一拍,就失去了重心,像一根木桩,咚的一声就是滑到在地。

张腾蛟击倒南霁云后,后脚以前脚为轴,划了一个幅度,改变了方向。他余光中,一个黑影,一个扫腿向自己的头部横扫过来。他向后一仰,躲过了这一腿。双手一撑地,借助腰力,单脚一蹬,在空中打了一个空翻,落在地上,再把招架之势做好。

“好功夫,好功夫,大哥好功夫!”在旁边的云阳三手,大叫了起来。外面的人突然见里面打了起来,纷纷闯了进来,先把南霁云扶起,全部站在唐老爷子身后。剑拔弩张的样子,想一起冲过来,把张腾蛟围攻在中间。唐老爷子把手臂一伸,拦住众人,说道,“果然是高手。刚才老夫一腿,竟然让你巧妙的躲过了。这么高的功夫,还是痛快点,到底想来我唐家堡做什么?”

张腾蛟见唐老爷子误会已生,难在短时间内解除,也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回心转意。不过还是说道,“本就是误会,你们刚才动手,我都是手下留情。你非要说我害你们,我纵有百口也莫辩。”

“狗都毒死了,你还抵赖。你进得来我唐家堡,恐怕你出不去!唐鸿,唐钊,唐寅,叫唐家堡的人,把会客厅,给我死死的围起来!“唐老爷子叫道。

“且慢!”唐家的几人,正准bèi

去叫人。却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大厅的一个角落传了过来。众人的目光向那个方向望去,只见面目清瘦的一个道长,拿着一个拂尘走了出来。说道,“你们唐门仗着人多,欺负人,是不是?刚才我大哥于你等交手,已是手下留情,你们却不得不感谢,还变本加厉,去找帮手。更何况,唐门自古都是自产毒物的,也研究解毒的功效,今日却装作糊涂,忘了一个最浅显的解毒之法:以毒攻毒!”这一番话,说的唐济曜哑口无言。他刚才见南霁云先动手,就乘机攻了过去,本是偷袭张腾蛟,却没有打着,丢了面子,正在气头上,那想到什么以毒攻毒,这一番话,字字在理,所以唐老爷子,把手放下,对后面唐家的人,说道,“你们都退出去。”

第七十四章 毒药之谜

张腾蛟见唐门其它人都撤了出去,自己心里也很纳闷。来之前,不是叫无极道长测了这个药,是无毒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有毒的呢?他看了一眼无极道长,问道,“道长,解药,你是先测了的,怎么现在有毒了呢?”

无极道长,平常喜欢研制丹药,对毒药和解毒之药颇有研究。这解药刚才测的时候是完全无毒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除非,这解药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解药了。他看着唐老爷子,说道,“唐门研究毒药,研究武医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我来的时候,也是验了解药的,怎么会突然变了呢?不会刚才拿出去以后,出了什么岔子?”

唐老爷子立kè

反驳道,“刚才你说,是以毒攻毒,现在又改口说解药无毒,到底是何道理?如今还赖在我唐门做了手脚,前言不搭后语,你怎么解释?”

无极道长思考了少许,说道,“能不能派你刚才的那位家丁,带我去看看狗的尸体?”

“好,我就给你机会,让你去看看。到时候,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唐老爷子一口答yīng



无极道长随唐鸿绕过几个亭台楼阁,眼见唐门如诗如画的花园,无数的奇珍异草,假山奇石。叫人奇怪的是,空气中一会儿是花香味,一会儿是一股怪味。

两条死狗被拖出来的时候,无极道长立kè

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臭味。狗嘴里吐出一些白色唾液还残留在嘴边。它的屁股也带有一些很臭的液体。眼神很恐惧,身体冰凉,脚趾发黑,这中毒而亡的迹象十分明显。道长蹲在那儿,仔细观察了一番。问道,“狗当时是怎么死的?”

唐鸿回道,“它吃了混有解药的食物后,顷刻就死了。”无极道长,又说,“你肯定是立kè

就死了?”

“肯定!一定是中了剧毒!”

无极道长抬头望了望四周,远处一个水池里,烟雾缭绕,散发出一股很强烈的味道。他问道,“你们唐家堡是修建在温泉上面?”

唐鸿回答道,“正是。重庆这一带温泉纵横交错。温泉能去一些皮肤病,还能驱虫。老爷子常说,入温泉如入仙境,所以唐家堡一开始就修建在温泉上面。”

“哦,怪不得。我明白了。”无极道长恍然大悟,似乎他解开了谜底,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唐老爷子了。”

到了大厅,见唐老爷子正在看南霁云的伤势。无极道长一见唐老爷子,开口就说道,“唐老爷子真是聪明人!”

“道长什么意思?”

“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因为我是专炼丹药的!”无极道长说道。

“道长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唐老爷子也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

“好,我就斗胆直说了吧。唐门研究暗器,研究医术。最应该明白,这温泉里含有大量的硫磺吧?”无极道长说道。

“是又怎样?”唐老爷子。

“你们唐门把总舵建在这温泉之上,就是为了利用温泉里面含有的大量硫磺!”无极道长说道。

“那又怎样?”唐老爷子不屑的问。

“我刚才进你们的后院闻到的味道就是硫磺的味道。我炼制丹药,以前就闻过这样的味道。硫磺可以和很多药物反应,形成毒药!你们唐门研究毒物,不可能不知dào

!”无极道长说道。

“你,你是说,是我们唐门的硫磺毒死了那两条狗?真是无稽之谈。他们一直都生活在唐家堡,多年从没有出过事!”唐老爷子反驳道。

“呵呵,是啊,没有出过事。硫磺本身无毒。不过一旦你们的硫磺和我手里的这瓶解药,混在了一起,起了反应,立kè

就变成了剧毒!”无极道长斩钉截铁的说道。边说边把刚才从唐鸿手里的解药瓶拿了出来。

“这,这——”这真是没有让唐老爷子想到。

“你们唐门恐怕用有毒的硫化物,毒过不少的人吧。这两条狗中毒的样子,不就是硫化物中毒的样子吗?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就知dào

了,我不会冤枉你的!”无极道长语气肯定,信心十足。

唐老爷子看了门口的唐鸿一眼,唐鸿点了点头。

“哦,是这样啊,真是一个误会啊。”唐老爷子这才明白,原来张腾蛟带来的解药和自家的硫磺起了反应,形成了毒药。真刚才冤枉了这位鬼头怪。还好刚才表现甚为理智,一交手就深知此人功夫不在自己之下,所以刚才拦住家丁,以免白白吃亏。

从这面具人的几招看,此人的反应极快,力量和柔韧性也高超。他面带愧色,语气也放缓,说道,“这位好汉,功夫确实不错。老夫佩服,好汉的功夫刚柔并济,不太像是南拳。南拳讲究发力,势大力沉。也不像少林,少林刚劲迅猛,更不可能是三大内家拳,以修劲道为主,好汉恐怕用的是红拳吧?”

张腾蛟很是吃惊,这唐老爷子真不愧见多识广,对几大拳种如数家珍。说道,“唐老爷子真是好眼力,鬼头怪才出几招,就被唐老爷子点破。”

唐老爷子哈哈大笑,说道,“四川临近陕西,从陕西过来红拳高手,也不足为奇。可好汉这么高超,精湛的红拳功夫,老夫倒是头一回遇到。”

张腾蛟见唐老爷子话语中,已不含敌意,微微一笑,奉承道,“唐老爷子过奖了,唐门威震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才是武林中一颗灿烂明珠。”

唐老爷子再次大笑,说道,“这位大侠,好会说奉承话。红拳已延续千年,实则中国一大神拳。区区唐门,怎可相比?大侠拿解药来救南清松,菩萨心肠,只是不知和南清松有何机缘?”

“呵呵,南清松以前给我学过几天武术,算有些缘分。”张腾蛟回答道。

“哦,是这样。大侠的功夫如此精深,真是世侄的福气。当年南浩天和唐某人有些交情,所以你能来帮南清松,也是帮了我们唐门。”唐老爷子话这么说非常客气。也是想,既然这人功夫如此之好,何不结交一下,以后也多个江湖朋友。

南霁云已经被扶在了靠墙的一张座椅上,显然刚才那一膝盖顶上去,被摔了下来,正好伤着顶出去的膝盖,伤的不轻。心里暗想,好在手下没有看见,不是这个面子就丢大了。又听见唐老爷子和张腾蛟一番对话,才知dào

刚才真是一场误会。这人这么快的应变能力,真不愧为当世高手。这样看,弟弟跟他学走线锤也在情理之中。都怪自己爱弟心切,一时冲动,差点冤枉了好人。

张腾蛟见南霁云一脸羞愧之色,默不作声,上前拱手,说道,“刚才出手多有得罪,还望南掌门海涵。”

南霁云自知理亏在先,说道,“前辈,已手下留情,没下狠手,已是给足了南某面子。都是南某心急,差一点冤枉与你。你本是来救弟弟的,还让我误会,真是羞愧难当。”这番话说来,可见南霁云也是通情达理,知错能改之人。

张腾蛟见大家是误会,烟消云散。就立kè

说道,“既然是误会,大家都往心里去。江湖上都说,不打不相识。以后大家算是认识了。现在救人要紧,唐掌门,你赶快带我去见南清松,我好把解药带去,解了他身上的剧毒。”

“对对,事不宜迟。”唐老爷子立kè

反应过来。转身就要走。

张腾蛟又说道,“那儿没有硫磺温泉吧?”

“呵呵,那儿没有,你尽可放心。”唐老爷子笑眯眯的答道。

他们来到一间精致摆设的小屋,南清松正昏迷,脸色发黑。张腾蛟把药给予他喝下,见他鼻孔呼吸平缓有力,面色开始约为变红,几人才走了出来。唐老爷子走在最前面,说道,“我刚才摸了他的脉搏,他的情况好转的真是很快。估计在我唐家堡住上两日,便可痊愈。好汉和南掌门请放一百个心。”南霁云听后,真是面露喜色,连声对张腾蛟道谢。

张腾蛟说道,“区区小事,南掌门不必挂齿。”他又转身对唐老爷子说道,“今天,我来唐府,还有两事相求。”

唐老爷子回答道,“好汉,侠肝义胆,有何要老夫效劳的,尽管直言。”

张腾蛟才把张天尧受伤,丁聪被捕,希望唐老爷子出手帮忙的话,说了一遍。唐老爷子倒说,张天尧受伤,医治之事,很好办。老夫尽lì

用药物给他调养就是,他可以暂留在唐家堡住上几日。不过这丁聪在来凤城已被收入大牢,救他出来此事并不简单。自己虽是乔运时的姐夫,不过这个乔运时向来就不把江湖中人当回事。他手握重兵,长期驻守在外,也很少与他的姐姐来往。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相互赠送点小礼品。救人一事,真是没有把握。不过,自己愿意走来凤城一趟,竭尽全力看有没有机会,救出丁聪。几人再商量一番,决定准bèi

一下,尽快赶去来凤城。

第七十五章 勇闯北大营

晨光熹微,东方染红了大半的云彩,夜被驱赶,被撵走,依依不舍的离开着原来的地盘。这个世界,已经不可扭转,开始变天了。张腾蛟,南霁云,唐济曜和云阳三手,扬起马鞭,啪啦,啪啦的催使着坐骑,眼看还有十来里路就要到来凤城了。却听见后面有两匹马,从重庆方向来,跑的更快,一溜烟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无极道长转身一看,吃了一惊,一个老道骑着快马后面跟着一个壮汉,急急匆匆的向来凤城而来,这老道不是师傅么?

“师傅!师傅!”无极道长欣喜的叫了起来。

老道听说有人叫他,刚才从他身边冲过去,急拉住马,扭头转马过来,很是吃惊,说道,“无极,你怎么在这儿!”

“我只是有点事,出了来凤城一趟,没想到你竟然大驾光临来凤城了。”无极道长也是非常吃惊。

“我是受慰亭先生之邀,来治疗两位身受暗器的江湖朋友。”老道回答道。

“哦,是这样。”无极道长听他这么一说,知dào

是袁世凯请他来的。灵机一动,说道,“师傅,徒儿最近研究百毒还魂丹,可惜还有一点火候,也不知dào

是几种药的比例不对,还是火候差了点。用作解毒,总是差一点点药力。还想请师傅,指点一下。”

老道立kè

回答道,“这倒不难,我去治疗了两个江湖中人,再来看你的丹药的制作。”

“那徒儿对解毒多年来也常深入研究,颇有心得,能不能一起随师傅通往,看师傅是怎么解毒的?”无极道长问道。

老道看了看同行的这个彪形大汉。这个大汉,听这俩人的对话,明白这道长也是很会解毒,点了点头。

“那就和我们一起去吧!”

无极道长快马赶了上去,于老道先进了来凤城。

看着无极道长远去,天蓬酸溜溜的说道,“见到师傅,就忘兄弟伙了所,还不是想跟着去吃几顿好吃的。”

周莱说,“都跟你一样,就想吃,不长胖才怪。无极道长是想先到袁世凯那边去探探情况。”

“探情况?难道还把袁世凯身上值钱的东西偷两样出来?”天蓬傻乎乎的问。

“哎,就你,三句话,不离本行。我们这次是去帮大哥,救丁管带的,怎么你脑袋里全装着偷鸡摸狗的事?”周莱说道。

“逗你球懂!把自己装成像诸葛亮一样。”天蓬有点生气的说。

张腾蛟见俩人斗嘴了起来,说道,“我们还是快点赶到来凤城,多打听点情况。”

五人刚要到来凤城南门,就见到丁丁咚咚,一群士兵跑了出来。几人不知dào

是什么情况,连忙着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

这些士兵是新军装,不像是来凤城的守军。约有一百人,他们跑出来后,就站在城门外两三百米的位置。后面有十多个人骑着马跟着出来,后面抬着一个轿子。轿子后面前呼后拥出来个顶戴花翎的一个清官。后面还跟着几个清官打扮的人。

张腾蛟看清楚了,顶戴花翎的人,正就是钦差大臣端方。他说道,“你们看见没有,来凤城的几个大官来送行了。”

天蓬不明白,问道,“送谁呀?”

“端方,来重庆的钦差大臣!”张腾蛟回答道。

“端方?”其它人听见这名字都是心头一颤,没想到端方早上就离开了来凤城。他们到那儿去呢?张腾蛟偷听到的谈话,是袁世凯希望他暂时驻守在资中。

“听说,端方是袁世凯的亲家?”唐老爷子问道。

“是啊,我也听说过。”南霁云说。

“都是满清的走狗,只会为吃人的鞑子卖命!”张腾蛟又点愤愤的说道。

“大哥,你武功高强,你带个头,我们跟你去要了那个狗官的性命。”天蓬说道。

张腾蛟还是不动,说道,“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去救丁聪。别在这儿节外生枝。”说完,他指着和端方行礼的官员,问唐济曜道,“那个就是乔运时吧?”

唐济曜点了点头。

张腾蛟又问道,“现在来凤城有多少守军?”

周莱回答道,“应该只有两个营的守兵了,并且这个两个营还不是满员。““一个炮兵营,一个“勇”字营。“天蓬补充了一下。

“对了,你们看端方马队里的人,有几个是那天和我交过手的人。”张腾蛟认出了马队中的七宝法王和武锋涛。

唐老爷子也同时认出了昨晚与自己交手的几人。

“这么说,有一批高手跟着端方啰?”天蓬问道。

张腾蛟微微一笑,心想,这些高手走了,来凤城就更没有危险了,省去了很多麻烦。

过了一会儿,乔运时带了几个人又送了一段距离,才返回来凤城。几人远远的跟着乔运时,发xiàn

了他没有回统领府,直接去了北大营。

张腾蛟几人商量了一番,还是请唐老爷子出面,铤而走险去趟北大营,劝说乔运时放了丁聪。

唐老爷子走到北大营门口,两个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呵问道,“什么人,怎么私闯军镇禁区?”

唐老爷子从怀里掏出银子,给了两士兵,说道,自己是乔运时的姐夫,麻烦他们去通报一下。

他被带到一栋小平房,平房边还是种了一点花草,虽然不算气派,不过显的整洁严整。门口站有两个哨兵。一个大木框窗户边,可以看到乔运时正在桌子边看一张报纸。唐老爷子进去,他连忙把报纸收了起来。还很生气的问道,“唐济曜,你在唐家堡好好的种地,到兵营里找我做什么?”

唐老爷子笑而不语,轻轻摇摆了一下脑壳。示意门口边站有两个士兵,不方便谈话。乔运时也明白,命令这两个士兵,回去休息。

唐老爷子开口大叫,“运时,你大祸临头了,你知不知dào

?”

“你叫什么叫,什么大祸临头了?”乔运时很不耐烦的问。

“哎,你看了报纸没有,武昌**了,你知dào

吗?”唐老爷子说。

“朝廷已经派北洋军去镇压了,几个毛贼还卷得起风Lang么。”乔运时不屑的说。

“北洋军去镇压,我给你说,北洋军一直磨磨蹭蹭,就是不想去镇压。这倒好,跟着好几个地方都宣bù

成立了军zf。”唐老爷子说。

“全国那么大,几个地方有什么关系。当初太平天国红遍了长江以南,结果怎样?还不是被镇压了?”乔运时说。

唐老爷子哈哈大笑,说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报纸?《府城天报》,对不对?你也看到了吧,现在的社会舆论几乎都偏向革mìng

军。军队里很多社团,是支持革mìng

军的,你自己想想看,为什么这次的造反是从军队里面开始的?”

乔运时对他的这话感了兴趣,说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从军队里面开始?”

唐老爷子说道,“新军。新军里招了很多新人,这些新人都是带着革mìng

的思想进的军队。据我所知,你们标里的褚管带那个营是新招的吧,炮兵营是新组建的吧,这两个营稳定吗?你自己想想,自从清廷改革军队,全川,全国又有多少营是新组建的?实jì

上,你已经坐在火山顶上。我看即便是你一手经营的勇字营,也未必可靠。若可靠,怎么不费一枪一弹就投降了呢?”

“这些你怎么知dào

?你怎么知dào

勇字营,不费一枪一炮就投降了?”乔运时吃惊的问。

“呵呵,运时,你是一直看不起我这个姐夫,说我吃的是偏门。不过我这偏门,比你灵通的很呢,荣县宣bù

成立军zf,你知dào

不?”唐老爷子问。

“这我知dào

。”

“他不但没有被清军镇压,还连续攻陷了几个城镇,最近攻陷了井研,你知dào

吗?”唐老爷子问道。

乔运时口里啧了一下,说道,“看来,这些乱党的力量还是很强呀。”

“岂止很强,告sù

你一个实话,北京已经乱成了一团。朝中已经有大臣,想致袁世凯于死地。你姐夫我,也参与了的!”唐老爷子加大了声音说道。

“你好大的狗胆,你竟然敢刺杀朝中重臣!”乔运时大怒。

“那又怎样,你把我抓起来吧?”乔老爷子一点都不害pà

的样子。

“你,你,——太猖狂了!”乔运时想到他是自己的姐夫,气的发抖。

唐老爷子谈谈的说道,“朝廷军心涣散。内斗不断。怎么可能去镇压起义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苹果都是从内部烂起来的!”

乔运时看着唐老爷子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老爷子却说道,“其实你还有机会,现在清军的主力都集结在成都的周围,你现在宣bù

加入革mìng

军,或者放了抓的革mìng

党,自己解甲归田,说不定,还能寿终正寝。自己想想吧!”说完,看了看乔运时,他刚才盛怒之下,一只眼睛瞪着自己,却失去了先前的暴戾。唐老爷子心想,他开始动摇了。他走到乔运时的书桌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了四个字,“放了丁聪”。

乔运时看着四个字,一把撕了纸条。唐老爷子说了一句,“也许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自己想想吧。”他说完,就径直的走出了北大营。

他一出来,几人连忙问怎样了,唐老爷子说,我尽lì

了,某事在人,成事在天。

第七十六章 劫狱

这是一个靠山的牢房,几百米的山巅修有一个瞭望亭,两个背上背着勇字的粗蓝布狱卒。一个老狱卒把火枪放在一边,抽出腰间的一个一尺来长的烟枪,从怀里拿出烟草,裹了一把,放在烟头上,吧唧吧唧,滋滋有味的抽起来。年轻的狱卒背靠在木柱子上,屁股坐在木台板上,望了一眼下面的大牢,说道,“何大伯,这大牢都要挤满了,还往里面送人呀?”

“这有好多人?杀义和团那会儿,全重庆的义和团都往这儿送,说要把人送到北京去,交给洋人,用绳子一个个串起来,把下面的大坝都挤满啦。”老狱卒说完,又吸了两口大烟。

“你说这朝廷也是的,一会儿支持义和团,说打洋鬼子,一会儿说义和团造反,要杀义和团。好在我没有生在那个年代,都不知dào

义和团到底是忠君呢,还是造反?”年轻狱卒说道。

“哎哟,那年头,最好什么也别干,谁都不知dào

最后会变咋样。我看现在也差不多,上头叫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去惹事!”老头边抽他的烟边断断续续的说两句。

下面的大牢被挤得满满当当。几根牛腿一般粗大的木柱竖立起来,把一片在山洞里挖出的空地,割成好几个房间,每根柱子间仅留手腕一样细小的缝隙。这些房间充满了尿臭味,每个房间里都放着一个臭的熏人的粪缸。一些衣服破旧,头发蓬松,凌厉的老犯人被狱卒撵出来,推推挤挤的关进了最里面一个潮湿的房间。想跑?除了木柱子,里面全是岩石,想挖洞吧,除非你把整座山都挖空。二十多个士兵,就守在洞口,手里拿着枪。

才送进来的这些犯人一个个都还是衣着整洁,身体强壮之人,不过都不敢轻举妄动。每过一会儿,就有士兵进来看两眼。要是谁有什么不轨企图,这些士兵直接拉出来,就在大坝,砍了头。最后被推进来的这个人,年轻体壮,双眼坚定有神,穿着一身清兵的军服。唯独他,被戴上了脚铐。这个人是重犯无疑。

他一进大牢,就听见房间里一声劈头的大骂声,“她妈那个巴子,你这个清廷的走狗也有今天?老子先把你的脖子给拧了,午时砍老子脑袋的时候,也没有他妈的那么遗憾!”一个大汉骂完,就准bèi

动手。他才举起手臂,就被旁边一双粗大的手给捏住了。“哎哟,哎哟,放了我。”他痛的直叫起来,他身边一个歪鼻子的人,一见自己的同伙被一个独臂人捏痛了,举手就砸了过来,那独臂人微微前倾,把刚才抓那壮汉的利爪,变成荷叶掌,向砸拳的那人的下颚往上一推,那人一下就仰了过去,头咚的一声撞在粗大的木柱上,眼冒金星。独臂人,把手轻轻的放在自己脸前方,一尺来长的位置,说道,“既然都进来了,都是清廷的疑犯,何必还分彼此?”独臂人身边的一个老头,也急忙走上来,说道,“都是他妈的冤枉的,大家还是同心协力,想个办法逃出去。别在这儿内讧。”其它人听这话,都是有些道理,也没有其它人再有什么躁动。独臂人说道,“陈老头,为什么我们当时就不杀他几个士兵,逃了出去呢?”

“十多杆枪,你那么有把握?我道是逃的掉,估计你就没有法啰。”陈老头说道。

“这次真够冤枉的,也做什么,就被莫名其妙的抓了进来。老子做了鬼,都要找这些龟儿子索命。”这个独臂人就是关东,心里忿忿不平。

一个牛眼睛的壮汉说道,“全城大搜捕,他们看谁不顺眼,就抓谁,谁要你长的又壮又丑呢?”

“他妈的,这是兵变,也不知dào

谁变,谁没变。要是在平日,那些当兵的都把我当神一样供起来,轮番给老子敬酒,没过几日就乱了套,还把老子关在大牢里?真是他妈的什么世道。”关东气愤的骂了两句。

陈老头走进刚才被推进来的那个清官,问道,“大人,你怎么被关了进来?”

那人坐着看着这一群室友,里面光线不太好,谁也看清楚他的面目。他站了起来,看了陈老头两眼,手撑着木柱子,目光扫射,说道,“我把清廷给反了。”

这句话一出,引来周围敬仰的目光。似乎这人是和自己一伙的,一个人一下把他给认了出来,惊诧的说道,“这,这不就是炮兵营的丁管带吗?”

那年轻人看了看周围这些人,神色镇定,说道,“在下,就是。”

更多的人是默不作声,他们正忧心忡忡的担心着自己的命运。

过了一会儿,外面想起一阵狂野的马蹄声。最外面的大门被打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来了一群人。只听外面叫道,“丁聪在不在?”

狱卒回答道,“在,在。”

外面的士兵突然拦住了那群人,大头的人说道,“没有李管带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

“你是勇字营的人,是不是?”那群人问道。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外面士兵问道,同时他身后的二十二个士兵把枪也举了起来。

“哦,我是袁大人的随从,巩长官。袁大人下令,立kè

把丁聪带出来,我们要带回去询问。”那人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不行,没有李管带的手谕,谁也别想提人。”那个士兵头非常坚守自己的职责。

“你反了,是不是?”那个人威胁道。

“你再不拿出手谕,我就不客气了。”那个士兵不但不受威胁,还反戈一击。

“好,好,算你狠,你给我记住了。”扔下一句话,这八个人,看了几眼这群守大牢的士兵,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等这八个人走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守大牢的士兵说道,“排长,我觉得不太对劲吆,他说来提人就来提人,就穿个军服就来提人了,还是找一个人回去问问李管带,要不要转移地点?”

“不行,偌大的来凤城,现在我们只有一个营,兵力分散。炮兵营又不可靠。要转移也先要等李管带的手谕。”排长说道。

话音才落,又听到外面敲门,排长望了望,门口的瞭望台士兵,那个士兵做了一个手势。

“开门!”排长下令。

又是那个军官,他怎么这么快又回来啦。那个军官,对排长说,“我手里有你们乔统领的手谕,这可以了吧?”

“哦,你刚才怎么不早说!”排长有点责备的意思。

那军官慢慢的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排长打开纸一看,大惊失色。一张白纸!

砰砰,两声枪响。外面的人先开了枪,瞭望台的士兵,先被干掉。里面勇字的士兵,立kè

还击,他们的枪多,优势顷刻间就显现了出来。不过,突然从外面扔进来几个炸弹,几声巨响,七,八个士兵就被炸伤,他们仍旧有十多个人,这些士兵的枪法,也不错,守在门口,外面的人也敢冒然攻进去。这个时候,从空中飞来一个烟杆,落在炸弹开炸的地方,里面的士兵仰头一看,山壁那边,好多黑人顺着山壁滑下来。山顶守瞭望台的狱卒,已经被山下面的弓弩暗算了。这些士兵,那里知dào

,其实这次抓的人,多数都是潜伏在城里,准bèi

暗杀袁世凯的武林高手。这些没有被抓的余党,当然就想尽办法来营救自己的同伙了。这十多个士兵,急忙又调转部分枪头向山壁射击,可惜这样对大门的火力就减弱了,外面的人攻了进来。这部分人就是进来凤城的夏管带一部,他们联合了部分江湖人士来救丁聪的。

一个又一个炸弹被扔了进来,里面震耳欲聋的爆zhà

声,和攻进来的八个军人,很快就抢占了整个大牢。抓起被吓的浑身发抖的狱卒,把所有的牢门都打开了。

他们最重yào

的任务就是重新占领炮兵营。然后再召集被打散的残兵游勇,占领来凤城。

乔运时和李管带才商量好,准bèi

加强戒备。他亲自带了百来人奔到大牢。马队要到大牢的时候,就听见了剧烈的爆zhà

声,立kè

叫手下的士兵,赶快援救来凤城大牢。可惜,最终就晚了一步。当得知丁聪被抢走,乔运时吓的脸色刷白。唯一的机会,就是抢在丁聪回到炮兵营之前,拦住他们。现在袁世凯,端方的军队已走,自己独立难支,炮兵一旦造反,自己肯定是完了。他吓的浑身直冒冷汗,不停的催促同来的一百个士兵,快步奔跑,迅速抢占炮兵营。

乔运时以最快的速度行军,在离炮兵营还有几百的距离,看见丁聪被几个人拥护着进了营地。他胆战心惊,摇了摇头,说道,“完了,这下完了。”回想起唐老爷子的一番话,才知dào

自己优柔寡断,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他不得不急忙,下令所有的士兵撤回北大营,自己则准bèi

收拾些细软,往北去投靠袁世凯。

第七十七章 八部夺魂剑法

唐家堡的第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等天色变亮,张天尧也听说了唐老爷和面具人等人已经去了来凤城。

自己住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房间外面,也没有多少人来来往往。那天在山头上就观察过唐家堡,唐家堡很大,有的地方被山的一面挡住,所以也没有见到全貌。这次住的地方也不知dào

是唐家堡的什么地方。唐老爷子走之前有过吩咐,无论是外敷,内服的药,堡内早晚都有人来伺候。自己也恢复了一些,感觉好了一点。不觉得心情复杂了起来,多了很多担忧,不知dào

徐姑娘,关东,陈老头,他们怎样了?也不知dào

面具人去救人,成功没有?

到了下午,也没有见唐老爷子和面具人回来。这面具人可是答yīng

了自己的,一定把事情办完了,就到唐家堡接自己,送自己到重庆,完成师傅交给自己的使命,把那封信,交给重庆三原门的安定邦。可面具人去了大半天了,也没有个消息。来凤城现在乃是非之地,好在面具人的功夫高,应该没有危险吧,不知dào

为什么,心里还是让人有些担心。

好吃好住,混混沌沌的,眼看就要过了一天。心头总觉的特别无聊。

这一夜,张天尧夜没有睡安稳。端药的人走后,一个人又回到了孤单和百无聊赖的境地。躺在床上,浮想联翩,想到师傅,胡姐姐,徐姑娘,关东,陈老头,心里极为酸楚。在自己的坚持和要求下,身边还放着在龙脊寨游玩的弓箭和陈老头相送的如云剑。现在被那个袁世凯带来的高手很踹了一腿,当时身上的骨头像是要散了架一般,先后用了面具人的膏药,无极道长的气功治疗,唐老爷子的敷药加上熬制的口服药下去,感觉好多了。不过自己没有告sù

他们,自己有渴病,放在床头的那一杯水,早已经被自己喝的没有一滴水珠了。现在又渴了起来,原来身上仅存的几粒药丸,也在昨天吃完了。张天尧嘴里已经干起了火,努力撑了起来,想再找点水,他用房间里的一根木棍杵着,步履蹒跚的走出去。

月亮弯弯,还有一点羞涩,云彩时而挡住它的脸,屋前是一片水池,水池里浮着些花草。他沿着这个房间的走廊像外面走,不过周围的几间房间,都是没有灯光,想去找水,也不知dào

房间里有没有。好在月色下,发xiàn

不远处,好像有口水井。水井是在长走廊腹部向水池深处延伸的地方,他挪着步子艰难的走过去,到井边,匍着身子,左手撑地,右手伸手去捧一口水。他才把手伸进井里,就感觉不太对劲。这口井好暖和,里面直冒热气,井挖的深,根本接触不到水。他失望之余,正准bèi

返回到走廊,看见几个黑影快步的从走廊一穿而过。这怪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黑影在唐家堡里疾步跑动,难道是强盗?

他是俯身扑在水井口,好在这样跑动的黑影也没有发xiàn

他,沿着走廊的尽头很快的跑了过去。张天尧想跟过去,看看这些黑影到底想做什么。不过自己身上痛的厉害,浑身无力,还是往前走几步,先找找附件有没有水。他站了起来,依旧用木棍杵着向前走,走到尽头是一个圆月型的门,里面闪着烛光,里面一定有人,先找那人问问,什么地方有水。他摸着进去,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的声音,难道这儿是在读书?他又用手,轻轻敲了敲门,也没有人回应,他碰了碰门,木门没有闩,门慢慢的自己就打开了。张天尧觉得这样打开门还是不太里面,怕惊动了里面的人,就轻轻的喊道,“里面有人吗?有人吗?”里面没有人回答,他想,怎么没有人回答,是不是人睡着了,自己就走了进去。这不是一间卧室,是一间书房,里面的墙边是堆满了书,书桌上点着一个青铜器烛台,这个烛台是一圈人围着手拉着手,头上顶着蜡烛。五个人头,就有五根蜡烛。屋里没有一个人,这就让人奇怪了,既然没有人,为什么还点了五根光亮的烛火在屋里?还有更奇怪的事,烛台下有一本书翻开了,这本书画着一个人在舞剑,舞剑的姿势颇为鬼怪,想用自己的从云剑来比划两招,也得行,没有带在身边。他把书翻过来看了看,书封面上写着几个字:《八部夺魂剑》。这难道是唐门的剑法?自己随手拿起翻了翻,绝的颇有意思,不过自己还没有学过剑法,对其也没有什么领悟,就看完后,照原样摆在那儿。放下书后,也觉得这事奇怪,有人点灯,有人把翻在中途的章页上,却不见这人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找找附近有没有茶水。找了半天,没有发xiàn

什么茶水,这也怪,这人夜里在这个地方看书,也不准bèi

一杯水。张天尧怀着一肚子疑问,就出了门,把门再重新关上。他又向前走一段,闻到了一点非常特殊的香味。顺着香味的位置,慢慢的走过去,他看到了前面一片开阔地。这个开阔地约有五,六亩地左右。周围是十二生肖的石头像,围了一圈。一群黑衣人拿着闪亮的兵器,张天尧数了一下,有八个人,把一个蒙面女子围在中间。哦,怪不得,原来刚才自己鼻子里问到的是胭脂香呀。

太奇怪了,在唐家堡唐老爷子不在的时候,竟然有一群人要和一个女子打斗。唐家堡内少说也又两三百人,为什么这个女子不高声喊求救,这群黑衣人也不喊抓贼呢,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只见黑衣人挥着闪亮的武器就攻了过去,那女子挥舞着手里的长剑,高接低挡,剑法颇为熟练,在八人的夹攻下一点都不慌张。第二招的时候,就刺倒了一个人,后来连续几招,又刺伤了六个人,最后一个人被她一腿蹬在地上。真是厉害,转眼之间,八个人全匍在了地上。那女的打赢了几人,竟然也不走,就直直的站在那儿。突然间,让张天尧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倒在地上的八个人,唰的一下,从地上又站了起来。

其中一人,拿着那个闪亮的武器,拱手说道,“左护法,你的剑法大有进步了。为什么你这次不一起到来凤城,取了袁世凯狗贼的性命呢?”

那女是白莲教的左护法?这让张天尧大大的吃惊呀。这个白莲教的人,怎么会在唐家堡里呢?她到底是谁,从夜色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她蒙了面的,看不见她的脸。白莲教的南北坛主都去了来凤城,为什么她不去?

那女的说道,“教主有令,叫我守在这儿,别轻举妄动。”那女的声音,真还有点熟悉,不过一时想不起了。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这次放跑了袁世凯,真是可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那女的说,“放了袁世凯并没有那么可怕。你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关键是端方,那个才是最重yào

的棋子!”

黑衣人说道,“小的,愚笨,不明白护法的意思。”

那女的悠悠的说道,“这,你不需yào

明白。现在你们几个关键是要看我们的那个宝贝是端方的手里,还是被龙砌送到成都去了!”

张天尧心里,这白莲教的宝贝是什么呢?为什么端方会留在身上?并且还有可能被送到成都呢?先前听关大哥说,白莲教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刚才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他转身返回。走到原来那个书房,他一下明白了。刚才那个女的,不是在用“八部夺魂剑法“吗?刚才自己翻了一下那本书,那女的招式和书上的姿势,同出一辙。开始看到这些奇怪的招式,还真不知dào

怎么运用,刚才那个女的几乎就把这个剑法走了一遍,用其中的几招击倒了那几个陪练。当初的情况应该就是这女的在看书吧,毕竟刚才的那个练武场离书房并不远。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儿没有茶水的问题,毕竟大家闺秀是不在晚上喝茶的。

张天尧悄悄了离开那个圆月型的拱门,向自己的卧室走回去。才到刚才那口井的位置,看见前面有了一个灯笼,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近了,一看,是唐家堡的一个丫鬟。那个丫鬟见张天尧这个样子,也非常的奇怪。张天尧先开口了,说自己渴的厉害,出来找口水喝。那个丫鬟吃惊之余,才叫他先回房,她去给他找一些水。

张天尧回到屋里,心里一直想着刚才的事,这个女的到底是谁,刚才自己去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唐老爷子的书房?在等待了一会儿后,丫鬟过来了,拿了个小的铜水壶,里面还是热水。张天尧先道谢后,问道,唐老爷子怎么还不回来,也不这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丫鬟回答道,“听说唐老爷子已经办妥了事,很快就会回来。”

张天尧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看着陈老头送给自己的如云剑,心想,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练成出神入化的剑法呢。

第七十八章 又见老友

张天尧挣扎了起来,把如云剑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很舒服。坐着舞了舞,感觉到有的时候很顺手,有的时候很别扭。刚才的那蒙面女的几招,怎么动的,他还记得,照回忆比划了几下,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其实他还没有明白他是受伤的,所以腰部无法使力,腰部没有转起来,就不能活起来。他有点累了,把剑放在床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梦里,他梦见了师傅站了起来,重新拿着剑,教他青城剑法。正在教的时候,一个蒙面女子提剑冲了过来,二话没说,师傅就和那蒙面女子打了起来,那个蒙面女子的剑法怪异,上挑下削,左缠右刺,和师傅打斗的激烈,你来我往,过了一百多招,也没有分出个胜负。那蒙面女子,说了一句,“青城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啊,——哈哈,后续无人啰!”师傅听见此话,面色难看,跌跌跄跄几步,一下坐在轮椅上,嘴里趟着鲜血。

张天尧一下惊醒,梦见了师傅,没想到还梦见师傅惨死在龙砌手下的惨状。可惜现在自己的功夫还很浅,若是功夫好了,一定要找那个龙砌报仇。

外面天色泛白,不知dào

今天唐老爷子和面具人会不会回来。张天尧坐了起来,感觉经过这两天的治疗,身体好了很多。他可以慢慢的走出去了,在朝阳和煦的照耀下,整人也感觉精神抖擞了很多。一个靓丽的背影,从前面假山的一角走了出来,拐角向东而去。这个背影好像是唐姑娘,这才想到自己进来住了一天两夜,住在这后院,一直都没有看到唐姑娘。她的心上人,南清松,吃了面具人送来的解药后,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张天尧慢慢的向那个背影走的方向跟过去,他走到一个精致的一排楼房边。那儿芭蕉树成荫,一些美丽的菊花长满了一个小山包,微风吹来,还有一点淡淡的香味。漂亮的唐姑娘手里端着一碗热汤,亭亭玉立,含情脉脉的看着一边正在打拳的南清松。

南清松的拳法刚劲有力,最大的特点是两只手的配合非常默契,并且以掌和虎爪的变化为主,几乎是同时变化。吞吐沉浮,阴阳开合,都做得极为灵和多变。

等南清松收势后,唐姑娘笑盈盈的走上去,说道,“这是我早上才热的鸡汤,你这几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喝了它,补补身子。”

南清松端过鸡汤,一口喝了下去。看起来,身体还恢复的不错。他望着唐姑娘的泉水一般清透的眼眸,说了句,“我不知dào

该怎么感谢你。”

“我们俩个还说那些?”唐姑娘羞涩的说道。

“好好,不说了。我们俩那事儿,跟你爸说了没有?”南清松问道。

“恩,——”唐姑娘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说道,“他是个老顽固,——,哎,还是再等等吧。”

“哦。”南清松明白了,然后问道,“你爸和我哥都去了一天了,不知dào

他们怎样了?”

“听报信的人回来说,他们办妥了,估计今天就回来。”唐姑娘答道。

张天尧见俩人说的热络,转身就往走。刚走去几步,就听到昨晚那个丫鬟手里拽着一张纸,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张天尧连忙找了地方躲了起来。

唐姑娘见这个丫鬟这么慌张,连忙问道,“什么事?雨儿,你急什么?”

“哎,小姐。女主人不见了!”雨儿气喘吁吁的回答道。

“慢慢说,别急!”唐玉容也有点吃惊,不过还算镇定。

“我早晨到女主人屋里一看,没有见到人,就见到这个。你看!”那个丫鬟把手里的纸拿了出来。唐姑娘一看上面写的字,变了脸色。

南清松接过这个张纸,念道,“玉容,娘的师傅紫霞大师在峨眉山病重,离开几日,请勿牵挂。”

唐姑娘气的脸色发白,说道,“这那像当娘的样子,说走就走了,就留个纸条,也不打声招呼,就独自走了。”

南清松安慰道,“你娘的师傅病重,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玉容,你别生气。”

“你也不知dào

,这去峨眉不是一两日就能到的。骑马去至少都要五天时间。这一去一来又是半个月。”唐玉容说道。

“不过,这事确实有一点怪。说走就走,一个人就这样走了。还好你娘的功夫还不错,没有人敢把她怎样。”南清松说道。

“咳,真是把她没有办法。她们峨眉派的事情,总是那么多。”唐玉容生气的说道。

“恩,这倒可能,毕竟是四川的第一大派。连我们铁佛门,都要礼让三分。不过,还是有点奇怪,你娘嫁给你爹这么多年了,也算步入唐门了,怎么还那么关心峨眉的事情?”南清松问道。

“只能说,她现在没事干。还有,她的师傅紫霞和尚现在是峨眉的掌门。她就喜欢跟着去凑合。”唐玉容有点生气的说。

“其实这也不能怪你娘,你们唐门,一直喜欢结交江湖上的朋友。就像你们和我铁佛门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南清松说道。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很多江湖一出事,就赖着我们唐门,不知dào

我们唐门背了好多黑锅,不是江湖上的朋友撑腰。我们唐门早被仇家踏平了。”

俩人正在讨论,那天见到的老仆人跑了过来,说道,“小姐,小姐,老爷回来啦。”

“走,一起去拜见你爹。我要好好谢谢他。”南清松一脸的兴奋。

唐玉容见南清松这种饱满自信,热情洋溢的性格,打心眼里就觉得喜欢。

张天尧在后面跟着他们,拐了几个弯,穿过了一片小林子。他们就来到了唐门的会客厅。唐老爷子正在招呼几位客人入座,还吩咐堡里的人,去准bèi

早餐。

只听见唐老爷子说道,“各位别客气,先喝两杯茶,歇歇脚,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你们想见的人。”

张天尧听见里面的声音耳熟,心里一下欢腾了起来。徐姑娘来了,陈老头,关东都来啦!他快步走到大厅,只见大厅里好热闹。里面的人嘻嘻哈哈说个不停。有好几个人,边说边拿起茶杯,一口一口喝的痛快。

一个影子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把张天尧举了起来,说道,“小子,没想到吧,在这儿见到我们了!”说话的人正是关东。

徐姑娘和陈老头,也立kè

跑了不过,异口同声的说道,“你把我们找的好辛苦呀!”

关东是独臂,他一只手把张天尧抱了起来。张天尧可是有一百多斤重了,他把张天尧抖了两下,就放了下来。热情的说道,“给我们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被带到了这儿来?”

陈老头笑眯眯的说道,“慢慢说,不着急。”

张天尧把那天夜里找华府的小姑娘和袁世凯的侍卫打斗受伤,到后来进了唐家堡的事情,说了一遍。

关东笑呵呵的说,“你这个小子,就会做这些胆大的事情。袁世凯的侍卫那可不是好惹的,全是北方的顶尖高手。你这个小子的胆子,可是太大了点吆。”

张天尧说道,“后来我叫面具大侠,去找了你们的,怎么就没有找着你们呢?”

陈老头说道,“是啊,你找我们,我们找你。差点把我们的命都找没了。”

张天尧听陈老头这么一说,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老头说道,“我们在华府周围找人。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附近有枪响,我们就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跑出去一看,看见一帮人拿着枪在追一个人。就在我们返回去的时候,我和关东就被一群官兵围住了。他们见关东身上背着大刀,就以为我们也是来暗杀袁世凯的武林高手,把我们关进了来凤城的大牢。准bèi

第二天午时问斩,还好,第二天大牢被一帮人劫狱了。我们也被放了出来,我和关东回到华府,见到躲着的徐姑娘,后来遇到你说的面具大侠来华府找人,把你在这儿的情况告sù

了我们。”

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关东把后来丁聪回到炮兵营,重新夺回来凤城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还说,昨晚华茝准bèi

了一桌好菜在来悦客栈好好招待了他们一顿。

张天尧也知dào

了华府的小姑娘回到了父母身边,心里也感到非常的欣慰。然后问道,下一步是不是去重庆城。大家笑了笑,说当然去重庆了。

不过张天尧看了看四周,发xiàn

少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功夫极高的高手,面具人。他怎么没有来?张天尧就问关东道,他们昨天见到的面具人怎么今天没有来。关东说道,他安排了他们和唐老爷子一起到唐家堡,看你伤势如何。面具人急着回重庆,已经提前离开了来凤城。走的时候,叫他们到了重庆,就去涂山寺找安定邦。

第七十九章 阚虎九龙

好个重庆城,山高路不平。大雁难飞去,鱼往江底沉。昨迎金戈马,蒙哥沙场横。万里气吞虎,男儿热血腾。

从北往南到重庆,一路高山陡峭,猿鸣虎啸。望前方,路漫漫,山峦叠嶂,快马踏山去,空留鸟惊语。关东和张天尧几人,在山间催马急行。不到一日,就看见了这个神奇的重庆城。

重庆城的九宫八卦布局,乃世间少有的玄妙设计。当时朱元璋呵斥修城的戴鼎,好大的狗胆,在重庆修的城门比京都的还要多!戴鼎曰,此法造城,是尊奇门遁甲之术,仅用作军事防御之用。而南京则不同,南京的造城是则是尊虎踞龙盘之势。朱元璋微微一笑,也不计较,想当年自己挥兵进川,还不是轻易而举的攻击了所为难于上青天的巴蜀之地。

这个重庆城,此时夕阳普照,落霞满天。关东带着几人,先找了好的客栈,坐了下来。要了盘上等的好牛肉,一盘麻婆豆腐,和一坛江津老白干,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这个地盘,关东混的熟,不时和进来的一,两个人打声招呼。四人所进客栈乃重庆的大客栈,一个大堂摆了十多张桌子。这些人一来图这个地方人气旺,二来图这个客栈的江湖菜味道好,麻辣味足。四人吃的舒服,边吃边听周围的人议论。

旁边一桌,三个年轻人,喝的多了点,话也多了些。一个瘦子说道,“兄弟,你听说过没有,最近新的巡防军在公开招兵了?”

“哦,这倒是。我本想去,可惜就识不了几个字,听说现在还要笔试。”另外一个塌鼻子说道。

“那不是球都球了。有几个读了书的?我这个人,大老粗,生来就一个下苦力的命。还是在码头拉船算了。”一个壮汉说道。

“对了,你在拉船,你听说过没有,最近三原门都垮了,安定邦早都逃出了重庆城。你们船帮的那些跟着他混的那伙人,还是转了帖子,投靠我们洪门来算了。”瘦子说道。

那个壮汉鲁了鲁嘴,说道,“哪边都还不是一样。”

瘦子说道,“不是乱吹,我们洪门的曾老大,那可是打遍天下无dí

手。”

塌鼻子见他这么说,就问道,“不是说,你们曾老大,吼着要和威远镖局的董其远比武吗?”

“比武,那个董老头,敢接招吗?”

“呵呵,你就会吹牛。据我说知,董老头喊着要在九龙滩比武,你们曾掌门,害pà

,一直没有答yīng

。”壮汉说道。

塌鼻子又说,“这个董老头真会选地方,选什么九龙滩比武,那个地方也太邪门了。”

“邪门?去那点比武,那才叫够胆子!”壮汉说道。

“谁说我们曾掌门不敢去?实话告sù

你们,当时我们曾掌门没有一口答yīng

,是怕万一失手,就弄丢了对方性命。比武就比武,又不是非要搞个你死我活。”瘦子说道。

“汪二哥,你也舍得说话。比武不就是比个胆识吗?非要平地上比输赢,那才叫不比你死我活?”塌鼻子说道。

三人正说的闹热,外面跑来了一个浓眉的大鼻子人。那人一屁股坐在长板凳上,说道,“呵,都在。你们听说过没有,过两天,洪门要同威远镖局比武了,听说还是比武招亲。”

“是比武招亲呀?”塌鼻子吃惊的问。

“那不就是你们洪门的曾掌门,看上翠竹楼的那个小迷糊仙吗?说什么,二房才病故了,需yào

有个填房的。可这个小仙女,也被那个董老头也瞧上了。一时间左右为难,两边都是武林高手,手下都是好手如云,不敢拿主意。中间就有人说,干脆比武,看看谁是重庆最强的。”大鼻子说道。

“两个老家伙,都干些这事?”壮汉不屑的说。

“老牛都喜欢吃嫩草么?有钱人都这样,哦,汪二哥,你说是不是?”塌鼻子故yì

朝瘦子说道。

“去,去,去,一个二个都喜欢道听途说,嚼嘴皮子。都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瘦子说道。

“那汪二哥你说,有没有这回事?”大鼻子问道。

“这,这,——我不知dào

。”瘦子说道。

“不是说,曾掌门不同意吗?”塌鼻子问道。

“咳,开始就是不同意。你们知dào

为什么不同意吗?”大鼻子问道。

“不知dào

。”塌鼻子和壮汉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董老头,还提了一个非常苛刻的条件!”大鼻子说道。

这下所有人都提起了兴趣,问道,“快说,快说。别那么磨磨蹭蹭的了。”

大鼻子故yì

不说,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喝了一口酒。说,“这酒舒服!这个条件提得真是怪的不得了,董老头要在早晨大雾的时候比武!”

“嘿,这事,真奇了,怎么是选大雾的时候比武?”塌鼻子感到非常好奇。

大鼻子得yì

的笑了笑,说道,“你就不懂了噻。你想,那个董老头比曾天烈大了近十岁,眼睛都不大好使了。怎么比?在大雾里比,大家谁都看不清楚,去除了眼睛这个弱点。”

塌鼻子笑了笑,说道,“这个董老头,名堂真多。”

壮汉却不太明白,说道,“那个不是在雾里打了一伙,谁输谁赢,都不知dào

了吗?”

“嘿,牛哥,这你就不知dào

了噻。董老头要选在九龙滩比武,就是为了这个。只要谁还在九龙滩站着,另外一个人,必定在水里!”大鼻子说道。

张天尧听见他们的对话,也觉得挺奇怪的,问关东道,“关大哥,你去过九龙滩没有?”

关东笑了笑,重庆这块地盘,我是里里外外踩了个遍,没有我不知dào

的。又说道,“这并不奇怪。其实以前就有不少的人选在九龙滩比武。因为那个有一首诗,叫什么,我一下记不得了,有的人就取了诗中四个字,叫“阚虎九龙”。(阚读音:看)就是说,谁到底是龙是虎,有本事,就在九龙滩比出来。

“阚虎九龙?”张天尧觉得这几个字挺有意思的。

一边的陈老头笑了笑,说道,“我也早听说过这个说法。后来,我还专门去找了这首诗。这首诗写的非常有意思,我的印象很深,是明朝的朱嘉征写的。”说完,停了一会儿,说道,“渝城日日雨,云乱无定所。放舟清江曲,滩声阚如虎。牵笮溯九龙,石立纷然怒。”

关东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陈老前辈,是读了几天私塾的吧?这么长的诗都背的出来。“张天尧见陈老头能把这首诗背下来,心里羡慕不已。问道,“老前辈,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呵呵,天尧,记住把,这只是写重庆的九龙滩。不过却写出了重庆人的个性。滩声阚如虎,说长江流水的声音像虎一样吼叫,在九龙滩上行驶,看见了耸立的岩石非常愤nù

。这也就暗示重庆人,火气大呀。哈哈。”陈老头这样说,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

张天尧想到真是有机会,得去看看那个九龙滩。也许真如陈老前辈口里所说,是个龙争虎斗之地。要知dào

关东对重庆极熟,一定去过这个地方,就找关东说了说,希望带大家去看看,只有在重庆才能见到的,独特的比武之地。

“好吧。明天,我带大家去,在早晨太阳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人静,天也静,让大家去看看重庆这个独特的地方。说不定,我们真还能看见有人在那儿比武。”关东一口答yīng

了下来。

张天尧转头看刚才议论纷纷的四个人。这个四个人已经喝的烂醉,扑在桌子上,打着呼噜。

第八十章 涂山镇闯祸

四个人出了重庆城,站在一个长江边的山巅上,脚下滔滔江水,如万马齐喑,向东奔腾。那江水绵绵不绝,冲洗,跨越着江中一座座奇异的巨石。陈老头望着这一江之水,叹道,“大江东去,Lang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关东笑了,说道,“老前辈,你真是厉害,文武双全。”

陈老头捋了捋胡须,说道,“练武者,最好能识一点字,否则你拿到武林秘籍,你都读不懂的。别说那些了,我们前面就是九龙滩吧?”

“正是。”

江对面,惊涛拍岸,乱石穿空,江水猛力撞击岩石,顷刻间,撒出一片灿烂璀璨的Lang花。在江水的肆意狂掠之下,对面的岸边几块奇异的岩石,分外抢眼。一块十来个平方的圆形平整岩石边,朝南半圈围着九块翘首朝天的黝黑岩石。

张天尧指着那些岩石,惊奇的问道,“关大哥,那一片岩石就是你说的九龙滩吧?”

关东点了点头,指着那块中间的大岩石和旁边的如行星一般围绕的九块岩石,说道,“这就是人们口里常说的,阚虎九龙。你看周围的那九块岩石,是不是像九颗龙头?还有中间的那块圆形岩石,是不是非常适合比武?”

“是啊,适合比武。不过周围只能站九观众,这比武的气氛也太冷清了点吧?”徐姑娘说道。

“比武,就是比个胜负而已。旁边的九个岩石,是只能站九个人,为什么是就个观众呢?你想错了,那是九个评判!”关东回答道。

“其实就是不想让人知dào

的比武,选在那儿吧?”徐姑娘问道。

“有的比武,就是两个人肚皮里知dào

就行了。不需yào

那么多人看。”关东说。

陈老头也笑了,说道,“阚虎九龙,这个名字确实取的有意思,九条龙看两只虎的打斗。同时也就暗示了看的人的功夫也很好。”

“老前辈真是说的太对了。我见过两次在这九龙滩比武的人,结果都是师傅带徒弟来比武。从来就没有见过师傅上场的。”关东说道。

陈老头又说,“看来凡事都有个例外。这次洪门掌门曾天烈和威远镖局的董其远,不就是两个门派的巅峰对决吗?”

“我就不明白了。熟话说,拳怕少壮。这董老头就不怕输给了曾天烈?把名声给丢了?以后,谁还会找威远镖局做事?”关东又问。

“所以说,你就是按常理在推断,有的东西,未必就是街头巷尾传的那样。”陈老头答道。

“哦,那倒也是。”

陈老头走到张天尧身边,搂着张天尧的肩膀。看着九龙滩,没有说一句话。四个人在朝阳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熠熠金光。

在他们脚下走几步,就有一块突出的巨大岩石,凸了出来。陈老头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拿起二胡,拉了起来。那沧桑的旋律,加上饱满的情感,夹杂着长江的万里奔腾之声。海枯石烂,沧海桑田,逝者如斯夫,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陈老头一曲拉完,见张天尧三人也在身后。他把手放在张天尧的肩头,无比和蔼的说道,“天尧,我们今天可能就要分别了。你们要去涂山寺找三原门的安定邦,我要离开重庆,去菩提山找我的师兄。这段时间,我们共同经lì

了不少的危险,以后你们要靠自己了。”

张天尧一把扑进陈老头的怀里,说道,“老前辈,为什么你不跟我们一起去涂山寺?你跟我们一起吧,我以后给你养老送终。”

陈老头抚摸着张天尧的头,动情的说道,“乖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普天之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还年轻,有美好的未来。我就朽木一块,能在有生之年走走名山大川,就是我心愿了。”

关东噗咚一下,给陈老头跪了下来,说道,“老前辈救命之恩,还无以为报。现在就要离开,关东心里好舍不得。先接受关东三拜九磕头。”说完,咚,咚,咚,就磕了九个头。

陈老头连忙把他扶了起来,说道,“你已断了一个手臂,只能使独臂刀了。我在路上传授于你的独臂刀,你记熟了没有?”

关东解下背上的大刀,握在手里,说道,“这把刀,跟了我二十年。可惜啊,当初我离开重庆的时候,还能用双手握住它,现在只有一只手了。没想到,断了手臂后,还有缘分让老前辈教我独臂刀法,真是关东前世修来的福分。”

陈老头拍了拍关东的肩膀,说道,“以后也别逞强斗狠了。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就要走了,我现在就试一试你的刀法。”

关东握着刀,站在大岩石上,陈老头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就向关东攻去。关东急忙格挡,他还记得陈老头教他的方法,对方来武器攻击的时候,走对方的侧边,使出划圆的技巧。这样比较容易把对方直线的力,化解掉。关键是转动,腰的转动,和手臂的转移,手腕的转动协同,就像无数个齿轮一样咬着,才能发出最大的力。

过了几招,陈老头攻击他上三路,又攻下三路。关东都以格挡为主,没有冒然进攻。陈老头停了下来,笑了笑,说道,“关东,你的用力,有那么一点太极拳的味道了。若不是时间关系,我还可以指点你一下。不过,现在你的功力,一般高手是赢不了你的。”

关东又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说道,“多谢师父!”

陈老头说道,“言重了。我还不是你的师傅,只是指点了你一下武术而已。”

张天尧把身上背的如云剑,取了下来,双手捧上,说道,“老前辈,你一个人闯荡在外,还是需yào

武器的。我把这剑还给你。”

陈老头,摸着张天尧的头,说道,“我老了,不需yào

这剑了。我说了送给你,你也别推脱了。”

徐姑娘从包裹里拿出几锭银子,说道,“老前辈,真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这点银子,你拿去。”

陈老头推辞了,说自己身上还有点银子,足够自己用一年半载的。又问,“我现在去东方,你们去南方。去见了涂山寺的安定邦后,有何打算?”

徐姑娘说,“我们是护送天尧小弟,把师傅的信送到,此后我们就去四川找我的父母和师姐他们了。”

陈老头点了点头。

关东接着说,“徐姑娘一路对我很是照顾。她和天尧小弟去四川找人,我就护送他们去。”

“那也好。”

四人向东走,那么就一个长江码头。从这儿可以坐船去东边,也能坐船去对岸涂山。

陈老头上了一艘小船,顺江东去。

三人在岸边不停的挥着手。张天尧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想到这段时间,陈老头对他的照顾,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更是泪眼婆娑。

一艘小船见三人在岸边久久伫立岸边,靠了过来。一个精壮的船夫,问道,可是渡江?关东告sù

了他在什么地方靠岸,三人也上了船。

涂山寺离长江边还有一段距离。三人下船后,大步流星的往镇里赶,最好在涂山镇租个毛驴等上山的工具,要快一些。

这个镇很热闹,正好遇到的这天的赶集。卖什么农家的,卖菜的,卖牲畜的挤满了镇里的街道。正好,看到里面有个和尚在里面卖一点农家。关东大喜,给张天尧打了声招呼,就朝那个和尚走去。心想,若是涂山寺的人,就知dào

安定邦现在是不是还在寺中。过去一问,才知dào

,这和尚不是涂山寺的人,而是往东十里外的慈云寺的和尚。失望之余,关东回来,正走在半路上,看见远处围了一群人。什么热闹的事,他冲过去一看,正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两个高鼻子洋人的士兵,正在拉一个妙龄少女的手。那少女不论怎么挣扎,就是不能从两个水兵的手里挣扎出来。自从重庆开埠一来,洋人的士兵就驻扎在南岸涂山镇一带。这两个洋人一定就是水兵营里的水兵了。关东一下就把陈老头说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冲了去,一脚插入一个水兵两腿间,一压脚,那个水兵一下就跪了下去。另外个士兵大惊,放开那少女的手,就挥拳打了过来。那个水兵是打的直拳,对关东而言,太简单了,他用手横挡开来拳,反向一抖拳,那个士兵的下颚被击中,连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刚才被压脚的士兵爬了起来,向东逃跑,边跑还边叽里旮旯的叫了起来。旁边看热闹的人跟着大叫了起来,喊道,“快来看呀,快来看啦,打洋人拉。”这些人似乎没有一点赞同的意思,而是好像来看热闹的。

徐姑娘连忙冲过来,拉起关东的手,往外跑,心急的说道,“洋人你都敢打?你这次闯大祸了!”

第八十一章 伏击

关东和徐姑娘冲开人群,往西跑,一口气跑出数里才停了下来。俩人往后望了望,见没有来人追来,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徐姑娘见关东如此胆大妄为,又好气又打心眼里喜欢。她久久的看着关东说不出话来。

关东这才发xiàn

,这一跑,跑的够远的。他见徐姑娘流露出女性的温柔看着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他扭头气愤的说道,“这些洋鬼子,他妈的真不要脸,大白天跑在大街上来拉大姑娘。”

徐姑娘却很替他担心,说道,“你在重庆这么多年,又不是不知dào

,你怎么敢惹那些洋鬼子?他们手里有枪,船上有大炮。皇上都还怕他们三分,你倒敢去打他们?”

“呸,死不要脸的。早就看不惯这些满身狗屎臭味的洋鬼子了。不在家好好呆着,到我们中国国土上来撒野。原来在杨占奎手下做事,怕他们三分,现在老子一个光棍命一条,就是不怕他们。”关东继xù

气呼呼的说。

“算了,现在他们也没有追过来。我们偷偷返回涂山镇,把天尧找到,去山上,把信交给安定邦。”徐姑娘见关东一腔怒气,也稍微劝了一下。

他们是从镇子的一头,一口气跑出了镇子。再偷偷返回镇子的时候,就看到了一队洋鬼子水兵,在刚开始跑掉的士兵带领下,分散了在镇里四处搜查,到处找人。

这些洋鬼子,白色军装,背上挂着长枪,腰间佩着弯刀,皮带上还有些皮口袋,有二十来人,中间还有一个中国翻译。

他们把镇上的老百姓抓了几个,问了一下,都说没有看到。他们又抓住了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拿出糖果来诱惑。那个小男孩,在翻译的引导下,指了指刚才他们逃跑的方向。不过关东不用担心了,他们早从西边转到了北边。正在他仔细观察那些洋鬼子的一举一动的时候,突然后面一个绳子圈套了过来,套住了他的颈子。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儿会受到偷袭,急忙一用右手拉住套住自己颈子的绳索,一拉,那儿的力量和技巧也高,没有被他拉过来。那人是个精瘦的像一只猴子的年轻人,那人刚准bèi

喊,一个黑影跳了出来,挥剑就刺了过去。那人立kè

侧身一让,把黑影的剑躲开。关东见那人力闪了,再用力一拉绳子,那人就没有了劲,被绳子连带了几步,不得不松开绳子。关东一看,一阵惊喜,原来刚才挥剑刺向瘦猴的是张天尧!那瘦猴见自己打不过俩人,立kè

敞开嗓子就叫了起来,“快来人呀,他们在这边。”那人的中气十足,那队跑出镇子没有多远的士兵,听见喊声,立kè

跑了回来。

关东见这人可恶至极,拔出背上的大刀就砍了过去。那人的反应也快,见刀砍了过来,也顾不了那么多,第一反应就是撒腿就跑。关东和徐姑娘见洋鬼子追来了,也不敢去追,三人扭头就朝山里跑去。

进了山里,那些洋鬼子也知dào

了他们的逃跑方向,端着枪就跟进了山。

涂山,绿树成荫,遮云蔽日,海拔进一千多米,往南方一片,连绵环亘。他们上山之处在涂山镇一边,靠长江这一带,并没有什么大的飞禽走兽出没。张天尧和徐姑娘是长期生活在山里的人,进了山里,像进了自己的家。倒是关东,独臂一手,要动作慢些,不过他身强力壮,也比那些洋鬼子强了很多。爬了一会儿,就拉开了很远的距离,看着山脚的洋鬼子慢慢索索的,就不急了。

徐姑娘见刚才关东跑的急,连套在颈子上的绳子都没有取下来。她才把关东身上的绳子,帮着给取下来,问道,“不知dào

刚才袭击你的人,是什么人。这人手脚挺快的。”

关东说道,“是鬼手。专门帮洋鬼子做事的江湖中人,是他妈的汉奸!败类!江湖中都称这样的人,为鬼手。这些崽子为了钱,连自己的老祖宗都给忘了。”

徐姑娘明白了,又说,“都是这些洋鬼子可恶,老欺负我们中国人。真想好好的揍揍他们。当初,我父母参加义和团,和他们战斗,差一点就丢了性命。义和团里也死了不少的兄弟。后来义和团失败,我们一家被四处追杀,躲进龙脊寨。这些洋鬼子真是可恶之极。”

张天尧见徐姑娘这么说,也是极为气愤,说道,“徐姐姐,你的仇,我们为你报。”张天尧当时在龙脊寨,也不断的听到那些从义和团逃过的人,讲当时打洋鬼子的故事。能感受到那个时候的惊心动魄。

关东见这俩人恨洋鬼子,知dào

刚才打了两个洋鬼子也是为他们出了口气。现在这些洋鬼子心里当然舒服,就拿着枪进山来抓自己。关东想了一会儿,说道,“好,今天,我们就和这些洋鬼子,干一仗!”

听关东这么一说,张天尧心里最是赞同。说道,“好,大哥,我们在这山里,安些机关,打得这些洋鬼子喊爹叫娘!”

三人观察了一下这些洋鬼子进山的路线。想在山中偷袭这些洋鬼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洋鬼子是三,五人一组,他们手里都拿着枪。即便是三人一组的这些洋鬼子,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都有其它的洋鬼子。想要逐个突pò

,就必须把其中的几人引入自己的伏击圈。

三人在上山看了又看,发xiàn

进山的一个路口,上有一块大岩石。如果把几个洋鬼子引到岩石下,在把岩石推下,不他们砸死,也会惊他们一大跳。然后再向下扔木头,或者石头,也许就有机会除掉一到两人。他们跑到石头后面,用力推了推,这个石头太大了,少说都有五六百斤,三人用足了劲,都是纹丝不动。关东左右看了看,见不远处有棵碗口大小粗的柏树,他拿起大刀,猛的砍下去,柏树底部一下被砍断。他用刀剃了剃树干,拿了过来。叫张天尧搬来了一磴石头,放在大岩石后面,用小石头做一个支点,翘这个大岩石起来。张天尧拗了拗,这大岩石就被拗松动了。关东告sù

张天尧一会儿,他把洋鬼子引过来,他在上面拗岩石。这样也不保险,他叫天尧再找了一些小的岩石,若大岩石被躲过了,就立kè

把小岩石推出去。

张天尧再在周围找了一些木树枝,把枝头削尖,用弓射了射,不太好用,不过也可以吓一吓这些洋鬼子。

徐姑娘把刚才套关东的绳子一头系了些削尖的木叉,一头挂在一棵大树丫上,一会儿等洋鬼子来的时候,就把这个绳子的木叉推过去。

一些都准bèi

妥当,关东说好了,他去引几个洋鬼子,到埋伏圈里来。到时候,天尧和徐姑娘就把石头和木叉推下去。

在山上,关东见有三个洋鬼子,正靠近这个方向。他拿了块石头就扔了过去。洋鬼子跟着端了枪就追了过来,他们那里想到这个地方还有埋伏,从来都是他们打中国人的,不可能中国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见他们到了大岩石下,张天尧从一边冲了出来,猛的一拗支着的木棍,大岩石轰的一声的就滚了下去。一下就压着了一个洋鬼子的脚,他啊啊大叫了起来。另外连个急忙闪开,徐姑娘见准时机,一堆削尖的木叉就荡秋千一样冲了过去。一个洋鬼子被这些木叉击中头部,大叫一声就滚到了山脚。最后的一个洋鬼子,怕了,没看见人,就接连伤了两个伙伴。他蹲下来,把枪上膛,四处寻找目标。张天尧举起弓箭,一个木箭射了过去。那人也见到了木箭来的方向,举枪就射击。木箭没有打中他,不过吓了他一下,他开的枪也差了十万八千里。徐姑娘立kè

抓起身边的石头扔了过去,刚好,打在他的锁骨上。他一阵剧痛,一只手就松开了枪。张天尧胆大,他拔出剑,挥剑从天向那个洋鬼子砍了下去。那个洋鬼子第一反应,就是用胳膊挡。他哪里知dào

,张天尧的这把剑,无比锋利,手一挡,前臂连同手肘被一剑砍断,痛的嗷嗷大叫。

张天尧这一剑下去,就解决了一人。刚开始被砸断脚的洋鬼子,忍住剧痛,举起枪来,就向张天尧射击。眼见张天尧就要被举起的枪击中,返回来的关东,一刀下去,把洋鬼子举起的双手,连同长枪,一起砍飞。

几分钟,就结束了战斗。三人急忙把落在地上的枪捡了起来,又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些子弹和一些随身带的像水壶等军用品,又逃进了山的深处。

关东大赞道,“小子,没想到,你真的是非常的勇敢。做事机智果duàn

,毫无畏惧。这正是一个习武者最应具备的素质。”

张天尧回道,“我这不是跟大哥你学的吗?”

关东好好大笑,说道,“真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我们现在是和洋鬼子结了仇了,他们一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再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第八十二章 七杀剑法

三人高高兴兴的,带着抢的来的战利品,乐呵呵的,在山里转。张天尧又蹦又跳,说道,“关大哥,一会我给你摘点野果子吃。”

关东见张天尧高兴得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们可还是在那些洋鬼子的包围之中呢。”

张天尧噜噜嘴,背上弓和剑,抓住一棵树杈就荡了出去。那身法轻灵敏捷,活想一只猴子,飘荡在树林之间。一会儿工夫,张天尧就荡出去很远。他看见了一棵树上真的长满了果子,一跳一蹦,就跳到了树下。顺着树枝,两腿一蹬就爬上了树,摘下果子,咬了一口,水分多汁爽口,想到一路走来,没吃东西,现在太阳就偏头了,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快速的摘了几个,心想,多准bèi

一点,给关东和徐姑娘送过去。

这时候,在树干上缠着的一根五颜六色的花蛇,突然张口向张天尧摘果子的手咬来。张天尧机警,他手腕一翻,巧妙的躲过了那蛇的偷袭。那蛇正好一口咬在了张天尧手里的果子上,四颗利牙深深的插入了果子里。张天尧把果子一扔,那条蛇顺着就坠入山沟之中。快速的毒蛇袭击,并不比一个高手的袭击动作慢。张天尧也能快速的闪躲开来。现在,经过陈老头的一路指点,张天尧的用力有了很大的进步,动作也比刚下山的时候,快了不少。又有三次胆大妄为的打斗,自己的实战经验也积累了一些,他已经逐渐的从一个武者要成长为一个武士。

他又重新摘了一堆果子,脱下衣服,把果子包好,跳下树来。向关东的方向走了几步,脚下一块石头一滑,差点摔倒,手里的果子就落了出去,顺着山沟向下滚。他捡了几个近一点的果子,抬头看见山腰的地方,有俩个人影。再走近点看,赫,这儿有俩个和尚,一老一少。

他扔下果子,跳了过去。近了才发xiàn

这俩个和尚是在挖草药。

“大师,你好!你们在干什么?”张天尧问道。

“我和师傅在挖草药。”那个小和尚十来岁,异常机灵,听到天尧这么一问,就嚼包谷泡一样,一下清脆的说了出来。

“净空,你就知dào

自己玩,你挖了多少呀?”那个老和尚有点责备的说。

“哦,师傅,你们这挖的是什么药?”天尧又问。

“僵虫。”小和尚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僵虫?干什么用的?”天尧问。

“跌打损伤用,特别是能止血,效果非常好,可以生肌拗口。”叫净空的小和尚回答道。

“哦,是这样。小师傅,你们是哪个寺庙的?”张天尧也知dào

这俩人是那个寺庙的,这地方听关大哥说,可是有三个寺院:慈云寺,大佛寺,涂山寺。

“呵呵,小施主,你猜呢?”小和尚傻傻的问。

“我怎么知dào

?”张天尧说。

“呵呵,你真的不知dào

?”小和尚故作神mì

的问。

“真的不知dào

。”

“你在这儿就没有听说过,涂山寺的白云主持,是神医?”小和尚问道。

“哦,我明白了,真是太好了。你们是涂山寺的人!”张天尧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小和尚指了指身边的这个老和尚。

这位难道就是面具人说道的医术高超的白云主持?

“净空,修持无所不在。为师告sù

了你的,凡做事,要心无杂念,物我两忘。现在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能做完了再说话?”老和尚又问道。

小和尚不得不继xù

挖自己的草药。

这个老和尚真是有意思,就顾着教育这个小和尚,也不抬头说一句话,一个劲的挖草药。张天尧心想,这太好了,已经在山里转了半天了,都不知dào

该怎样出去。现在天赐良机,我去告sù

关大哥,我们就可以跟着这俩个和尚去涂山寺了。

他喊了一声,“小师傅,你们等我们一会儿,我找你们还有事。”就转身向关东等他的地方跳了过去。

关东听了张天尧的话,也是大喜。说道,“这个白云和尚,可是在重庆出名的很,很多慕名来向他求医的。我们快去,跟着他们,就走出了这个沟沟弯弯的涂山。“三人快步向刚才张天尧摘果子的地方跑去。一到那个地方,傻眼了,这俩个和尚不见了。张天尧又抓住树枝,向周围荡了几棵大树,终于看见俩个和尚向东边的山顶快步而去。

“这两个和尚的功夫真不错。才一会儿时间,就爬了那么远的山路了。”关东惊奇的说道。

三人跟着俩个和尚的进山的方向而去。一会儿,俩个和尚身影就不见了。张天尧爬上树枝,周围找了找,也没有看见。这倒奇怪了,他们向刚才自己追的方向又爬了一段山路。仍然没有看见俩个和尚的影子。张天尧甚至爬上了几棵参天大树,望了又望,还是不见影子。这倒怪了呀,这两个和尚难道会隐身?

张天尧转身回去的时候,向山腰走了走,脚下踩着一个东西,这东西在动,还颇有些力量。他定眼一看,是一个巴掌大的螃蟹。哦,敢情这附近有水,想到水壶里的水也没有了,就放了这螃蟹,看它去什么地方。这螃蟹一放,就横着爬进了一个山坳。张天尧走近了一听,有水声,原来这个地方有被密林挡住了的一个水潭。他拨开密林的树枝叉,发xiàn

了一个新的东西。这儿有一个很大的洞,洞口还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张天尧连忙把关东和徐姑娘叫了过来,来到这块巨大的石碑面前。石碑的碑文写的还算工整,有近二十个字。张天尧走近,读了起来,这段字实jì

读起来毛骨悚然,上面写道:“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关东一听这话,心里一颤,脱口而出,“七杀碑?”

俩人见关东如此吃惊的样子,也隐约感到吃惊。徐姑娘吃惊的问道,“七杀碑是什么?”

关东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这真是让人太意想不到了。我们竟然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七杀碑!”

“什么意思呀?”徐姑娘见关东叹气,知dào

这个事情定有什么玄妙。

关东说道,“当年明末清初,张献忠入山杀人如草,还特别立碑明志,写下了这几个字。简直就是识人命如草芥!后来很多魔教就信奉这块七杀碑为他们的神碑。不过最先得到的是重庆的官府。得到了这块碑后,重庆知府一直把碑放在死牢里,用于杀人正典之用。在十年后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块七杀碑竟然不翼而飞。”

“哦,有这样的事情呀。”张天尧说道。

“事情还没有完。传闻在清中叶,有一个叫萧传风的人,创立了一种剑法,叫“七杀剑法”。据说这种剑法,变法诡异,棉里藏针,刚里藏火。“关东说道。

“哦,这越来越神奇了。”徐姑娘说道。

“我还没有说完。江湖上谁也没见过这种七杀剑法,不过近年江湖上,却有人声称看到了有人用七杀剑法!还说,使用七杀剑法的人,用的是一把七杀剑!”关东说道。

“怎么又弄出了一把七杀剑?”徐姑娘感到好奇了。

“哦,估计是想借七杀这词,摆摆威风。见过七杀剑的人说,七杀剑,锋利无比,可以和出名江湖几十年的如云剑媲美。就是张兄弟,背上的那把剑。这把七杀剑上,一面上刻了七个字,就是“杀杀杀杀杀杀杀!”,一面上刻着一些古怪的符号。见过的人都不明白这符号的意思。“关东说道。

徐姑娘听关东讲的这么有趣,眼睛都瞪得大大的。这关东再江湖上闯荡多年,听了不少的传闻轶事了。开始下中梁山的时候,都一路听他讲江湖上的故事,现在他又兴致勃勃的讲了起来。

“后来呢?”张天尧像听故事一样,毕竟这七杀剑和自己的从云剑齐名的,当然就越加好奇了。

“后来,其实就是现在。江湖上一直传闻,白莲教的右护法使的就是七杀剑!”关东这一句话,把张天尧和徐姑娘惊了一大跳。

这当然就想到了这块碑,是被白莲教移到了这里。不过这也难说,这涂山上有涂山寺,也有可能某一个涂山的和尚请人把七杀碑移了过来。

张天尧绕过七杀碑,向洞里走了走。立kè

发xiàn

了一个神奇的事情,这洞里有路!并且在这个时候,还有从上面照下来的光,就是说,可以借外面的光看着这路进去。原来这个洞并非是完全密封的,而是被镂空了很多岩石,用于借光。这思维不可谓不奇妙。

他们走上这个山洞的石路。发xiàn

这路边的岩石上,刻有一些人舞剑的图案。

“关大哥,你说,这是不是七杀剑法?”张天尧见到这些石壁的图案问道。

“也许是吧。”关东说道。

“那么我们看懂了这些剑法,就会了七杀剑,对吧?”张天尧问。

“不会的。即便是当今武林高手来了,都没有用。这种剑法,画的是图案而已,并非剑谱。刻这样的图案,为的就是防止练剑的人,因为招数太多,而忘记了走剑的步骤。”关东说道。

果然几人走了很长时间,这石壁上都是这些图画。若真是一个剑谱的话,也不知dào

有多少招了。约有一个时辰的光景,三人来到了一个顶部,这儿有一个弥勒佛石像。关东点了点头,心想,果真是这样。

第八十三章 探访涂山寺

张天尧见到关东望着这个弥勒佛,思索着什么。这弥勒佛是一尊石雕,在石雕的供台上,还燃烧着香烛。难道最近还有人来祭拜了它?不过这弥勒佛的左边好像是个洞口,有一些藤蔓的植物和树根一样的东西,挡住了洞口。

张天尧好奇,问道,“关大哥,怎么他们把这尊大肚子和尚,供在这儿?”

关东说,“这白莲教就是信奉是弥勒佛。所以,江湖上传闻的白莲教右护法,使的是七杀剑法,倒有可能是真的。说不定,最近这人还来过这里。”

“白莲教信的是弥勒佛?我还以为信的白莲呢?”张天尧惊奇的说道。

“天尧,你可能没有到江湖上混,不知dào

。白莲教门徒众多,这些人有了些信徒就自己开宗建教。结果让白莲教元气大伤,所以今年来白莲教的左右护法频频显现江湖,对分裂白莲教的人,以护法为名,大势追杀。”关东说道。

“说道,白莲教,天尧弟弟,你可能不知dào

。义和团就是从那里面分裂出来的。”徐姑娘说道。

“哦,是这样。信奉这个大肚子和尚,其实也没有,不信也是别人的自由,何必杀来杀去的。”张天尧颇有见地的说,“对了,你刚才说,左右护法频现江湖,又大势追杀。我好见过他们的左护法!”

“你见过?什么样?”关东好奇的问。

“长什么样,我倒不知dào

,她蒙着面。不过,我知dào

她是个女的!”张天尧答道。然后又把前天晚上,在唐门里见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左护法还是唐门的人。”徐姑娘说道。

“总之,白莲教都不是好惹的。”关东说道。

三人围着弥勒佛看了看,就朝不远处的洞口走去。他们拨开这些藤蔓,见到了一个开阔明朗的世界。在前面的山坳之中,坐落着一座规模雄伟的寺院。这寺院在绿绿葱葱的群山环抱之中,像一位威严的武士,俯视着北边弯曲迂回的长江。关东看着这个寺院,乐了,说道,“你们看,那就是涂山寺,我去过一次。”

“所以书上说,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徐姑娘说道。

“呵呵,才几天,你怎么跟陈老前辈一样了。”关东说道。

“才不是呢。”徐姑娘又点扭捏的说。

三人歇了一下,喝了两口水,吃了几个野果子,又精神百倍了起来。

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涂山寺门口。

就在花墙叠叠而起的门口,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拿着个木鱼坐在门口,敲起来,边敲边嘴里念念有词。

张天尧一见这个小和尚,就非常高兴,就是那个在山上挖药的小和尚呀。他们走的真快,这会又在坐着念经了。小和尚抬头看了一下张天尧,站了起来,合手说道,“施主,和你真是有缘。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本来师傅,急着给今天早晨闯进寺院的一头狼治病,所以就没有等你们,真是对不住。”

“给狼治病?”三人吃惊不小。

“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过这狼可是凶残,它是要咬人的。治好了它,又咬人,怎么办?”关东问道。

“我们会把它放进荒无人烟的深山,施主不必担心。”这小和尚的话,应该是如实相告了。

“呵呵,小师傅,你刚才在念什么经?”徐姑娘好奇的问。别人都说,和尚念经,有口无心。这小和尚念经,当然也是这样了。

“回施主,我刚才在念药师经。”小和尚回答道。

三人正和小和尚说话,寺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青年和尚,探了一个头出来,先合手,对关东三人说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有何贵干。

关东说道,“我们是来敬佛上香的。”

张天尧和徐姑娘见关东没有提安定邦一事,也就默不作声了。那个青年和尚对他们说请进后,就叫净空小和尚去师傅那儿端药。

听到端药,想必里面是住了病人的。关东和张天尧,徐姑娘装作不知,先去了大殿,上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头,还交给寺院的长老一些善款。众和尚,见三人,虔诚向佛的样子,对他们都是非常礼貌,客气,并请三人晚上一起吃斋饭。

天色渐暗,日落堕西,一群飞鸟扑扑的飞进了寺院。三人围绕着寺院已经转了一圈,坐在一处石凳,石椅上,听着有一阵阵撞的钟声惊起落雁,回荡在山谷,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僧人。张天尧问道,“关大哥,为什么我们不说,我们是来找安定邦的呢?”

关东回答道,“既然来了,就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是怕那个安定邦万一不信任我们。”

张天尧和徐姑娘点了点头,心想,关东久闯江湖,一定有他的道理。暂时在寺院里,住上一夜,明晨再去找安定邦。

当他们再次听到钟声的时候,就来到了斋房,见已经有两个人坐在了那儿。

这俩人身强体壮,目光炯炯,很像是江湖中人。

关东走了上去,客客气气的问道,“二位师兄,进山烧香拜佛,可是来自重庆城?”

这俩人盯了他了两眼,把他打量了一番,说道,“是有怎么样?”

关东笑呵呵的说,“哎哟,我是涪陵的,带了弟弟妹妹,进了重庆城,找个亲戚。找了半天,就没有找到,反到不小心摔断了手,听别人说,涂山寺的白云和尚,医术高明,就来了涂山寺。”

那俩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说道,“找亲戚?”

“对,找亲戚。”关东说。

“这重庆城这么大,你第一次来重庆?”其中一人问。

“是啊,第一次来。”

“你知dào

亲戚的名字吧?”另外一个问。

“叫,江三。”关东随便编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怎么找?重庆这边都叫人按出生的辈分叫,什么张三,江三,王五,廖六的。也没个具体的什么名字,这怎么找?”第一个搭话的人说。

“对了,他喜爱习武,听说,是重庆三原门的。”关东故yì

说。

“三原门?”这俩人一惊。

“两位可认识。”关东问道。

“这,这,要去问一问。”一个人说道。

关东听他们这么一回答,几乎就可以肯定这两人就是三原门的人。关东告辞了俩人,坐在自己的木凳上,看着才端上来的热腾腾稀饭,高兴起来。已经爬了一天的山了,肚子早已经是咕咕直叫,现在闻到这么香的稀饭,真是高兴的不得了。夹了一筷子的咸菜,一口就喝了一碗稀饭。他一高兴,就从腰间拿出了酒葫芦,闻了闻,猛的喝了一口。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寺院门口,传来咚咚的巨大敲门声。三人冲了出去,躲在暗处,看看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原来冲进来一群江湖上的打手,手里握着亮闪闪的弯刀。其中一人张天尧认得,就是开始在涂山镇边,拿绳子套关东脖子的鬼手。

徐姑娘想,是不是他们在山上打伤了三个洋鬼子,这些人又替洋人卖命,进山抓人来了?

下午迎接他们的那个年轻和尚,迎接的他们。这些人一脸的凶相,杀气腾腾的样子。年轻和尚回答道,“各位施主,我们真的是没有见过你们说的那三个人!”

这出家人,不打妄语的嘛?这年轻和尚明明下午请他们进的寺院,为什么他还是说没有见过呢?

那十个人,也不听这个和尚说那么多,在里面望了望,说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大爷我,今天晚上就在这儿过夜了!”

第八十四章 定唐鞭

这群人吵吵闹闹的,说上午三个人,杀了洋人,整个涂山镇都在搜寻他们。若是涂山寺胆敢窝藏,定会有灭顶之灾。这么一弄,整个肃静的寺院,被弄的沸沸扬扬的。一会儿就引来了一群人。先是一个老和尚带着几个寺院的年轻和尚,来到了大门口,张天尧认得,那个老和尚就是中午在山上采药的那个老和尚。接着又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是五十开外的中年男子,还有刚才在一个屋里吃饭的那两个壮汉。

老和尚先是对这十个人客气了一番,然后问了问身边的这些和尚,问可否有这样的人来过。在场的和尚,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这十个人,看这些和尚都表示没有见过,也丢了底气。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说道,“白云大师,德高望重,我们也不是不信你,不过这三人是洋人的仇人,现在逃进了山里。我们也是奉命来调查的,请大师别见怪。”

白云大师缓缓说道,“詹施主,大可放心,若是见到了三人,我们会立kè

派人下山,给你禀报。”

而这群人的那个鬼手,吼了起来,说道,“放心个屁!你们涂山寺从来不把洋人放在眼里,吃饱了没事干,只知dào

打禅念经,做一些狗屁没用的事!要是把老子惹毛了,老子一把火,把你们涂山寺,烧个精光!”

白云大师身后的那个中年人,站了出来,给姓詹的拱了拱手,说道,“詹老弟,你们保乡团,做事一向谨慎,这寺院我在这儿呆了好几天,下午也在听禅,也没有见到你们说的那三个人。”

姓詹的立kè

回礼道,“哎呀呀,我有眼不识泰山。是安掌门呀,没想到你老也来了涂山寺。真是詹某有失远迎呀。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信?今天天色已晚,我这儿还随身带了一壶好酒,我们在这儿喝上两杯。全当是我詹某给你接风。”

这人果真是安定邦,他微微一笑,说道,“詹老弟,这佛门之内,是不可饮酒的。你们也走累了,我请你们喝茶。”

张天尧和关东听到几人的对话,感觉这涂山寺的人是非常的讨厌这些保乡团的人。这些人一副有洋人撑腰,就骄横跋扈的样子。不过见了安定邦还是有几分客气,毕竟三原门害是重庆第二大门派,弟子遍及重庆城。

只听见保乡团的几个人,在后面小声议论道。

“不是说,朝廷已经下令通缉安定邦了吗?”

“哎,别说了。什么通缉呀,谁敢去抓他。现在新的巡防军的统领家里的老头子和他是拜把兄弟。那个统领都要叫他干爹嘞。”

“三原门,谁惹得起?弟子又多,功夫又好。”

“通缉?做做样子,罢了。”

关东在重庆黑道上行走多年,也知dào

。这三原门的安定邦是一条硬汉,功夫极好,在江湖上,威望极高,上次传闻和威远镖局的董其远过招,一掌就把董其远打在了地上。端方来之前,竟然敢伙同革mìng

党,去抢清兵的军火,胆子也挺大。江湖上的人,都要敬畏三分。

姓詹的手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吵闹了。络腮胡把手一拱,说道,“安掌门的好意,詹某心领了。这次詹某确实是有公务在身,还有回去向洋人禀报。”

“哦,詹老弟,你也太客气了。既然你今天有事,下次我请客,在重庆城摆两桌,我们喝个安逸。”安定邦说道。

关东和张天尧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些人,开始还吵闹着要在这儿过夜,现在又要离开,真是求之不得。现在洋人那边四处搜寻自己,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告辞了。”姓詹的,朝安定邦和白云大师,拱了拱手,拿起自己的马鞭,把这帮人带了出去。

白云大师见这些人走了,把寺门关了。说道,“告sù

他们,别在涂山中久留。”又对一个和尚说道,“送他们到后面的西厢院。”

关东看到,那个和安定邦一起的一个壮汉,说道,“师傅,这群人,怎么回去了呢?”

安定邦转过身去,回答道,这些人在涂山仗着洋人,为非作歹,镇里的人都很讨厌他们。刚才他们在寺里闹了一通。看到我在这儿,怎么好意思住在寺里。“另外一个低声说道,“他们说的三人,我见过。晚上,还一起吃的斋饭。”

安定邦说道,这三人,胆子真是不小,洋人都敢惹。这些洋人到我们中国来,烧杀抢掠,做了不少的坏事。都是因为现在的清zf腐败无能。等那天推翻了清zf,也把这些洋人一同赶出重庆。接着又叹了一句,不知dào

,张腾蛟在重庆城,现在怎样了。

关东和张天尧见寺门已关。三人悄悄回到了寺院的大雄宝殿前的走廊里。关东想了一会儿,说道,“刚才我听了安定邦的话,感觉他还是一条硬汉。我们今晚就去把那封信交了,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张天尧和徐姑娘都很赞同。

他们找了一到了开始在门口遇到的那个小和尚。这个小和尚就告sù

了他们安定邦住在后院的东厢房里,他带他们去。

四人来到安定邦住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漆黑一团,并无一点声响。怪了,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小和尚想了一会儿,说道,走吧,我想他们一定去了真武堂那边。他们又跟着小和尚,爬了一段石梯,来到一处宽敞的平坝处。原来安定邦正在教先前一起吃斋饭的两个壮汉练武。

其中一人拿的武器奇怪。这武器像一根棍,但是没有棍长,约有一米多点,像根短棍,镀了金粉。这个壮汉舞在空中,短棍金光闪闪的,如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金龙,上跃下串,变化无穷。

张天尧未曾见过这个武器,问关东道,“关大哥,这个是什么武器?”

关东也小声的说道,“定唐鞭。听说是原来尉迟恭传下来的。”

说道定唐鞭,还有一段历史。一次李渊问尉迟恭:“你这鞭唤做什么鞭?”尉迟恭说:“名唤竹节虎尾鞭!”李渊说:“拿过来!”尉迟恭把鞭呈上龙案。高祖举笔在手,封为“定唐鞭”,鞭稍上御笔亲题一十六字:“虽无銮驾,如朕亲临。但有奸邪,打死不论!”又吩咐尉迟恭:“不管皇亲王子,文武公卿,但有谋害秦王者,先打后奏!秦府出外,要你保驾!”这样尉迟恭的竹节虎尾鞭就变成了定唐鞭。他和秦叔宝,也成为了中国人喜爱的门神。定唐鞭向来是红拳的特种武器,它变幻多端,手法多变。

安定邦也听到了他们的嘀咕,并没有理会,而是继xù

指导他的这位弟子如何使用鞭法。在他的指点下,果然那人的发力和柔韧性,有了很大的改善。他又令另外一人,拿起木棍和这个定唐鞭对练。这俩人你来我往,声音当当直响,斗的不已乐呼。

关东和张天尧见这俩人斗的激烈,煞是好kàn

,也不愿去打扰,站在一旁,静静伫立,津津有味的观战。

就在俩人斗的起劲之时,突然一个人影一闪,一把双刀插了进去。关东忍不住大叫,“白鹤双刀!”

这人手舞双刀,加入了战斗。开始还在对练的俩人,转过头来,一起攻击舞双刀的那人。拿刀人,正是他们的师傅,安定邦!

这刀法好厉害,像一只腾空而起的白鹤,展着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在夜空中翩翩起舞,收放自如。面对棍法和定唐鞭,游刃有余,左右接档,接了五六招后,突然发力,俩人的棍和鞭被一下被刀格绞了出去。

“好,太好了。真是神了!”张天尧忍不住叫了起来。

安定邦把双刀一收,说道,“你们手上的柔韧还不够,该硬起来要硬,该韧的时候要韧。我们三原门的功夫,其实就两个字:‘坚韧’。这不同意少林的迅猛,武当的阴柔。你们打斗的时候关键就是要注意,坚和韧的变化。自己细细体会吧。”

关东见安定邦停了下来,上前一步,把手一拱,说道,“安掌门,果真当今一流高手,出手鬼神莫测。”

“你就是关东吧?”安定邦好像认出了他。

“呵呵,安掌门,怎记得?”关东约有点不好意思。

“我认得你的师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见你在你师父那儿习武,你也许早忘了。”安定邦记忆真是好。

“呵呵,安掌门真是好记性。在下,正是关东。”

“刚才那些人,就是找你的吧?”安定邦又问。

“正是。哎,其实这事,说来话长。我们是专程从中梁山龙脊寨赶来,交给你一封信。”关东说道。

张天尧见关东这么一说,立kè

把信拿了出来,说道,“晚辈张天尧,拜见安掌门!”

“小伙子,不必客气,走,我们进屋再说。”于是几人收了兵器,往东厢房而去。

第八十五章 信的内容

几人来到东厢房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房间内约约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一张简约的雕花木床在最里边,床边放着一根长长的烟枪。房间蒙口几米远,摆着面对面的十张未上漆的木围椅。墙上有灯台,可以点蜡烛,这样的房间在涂山寺的客房里,以是上品房间。

安定邦把墙上的十盏灯台都点上,烛光已经把房间照的通亮。小和尚先行告退,房间里,就剩下六人。安定邦先请关东三人上坐,端了根木围椅坐在最前面,说道,“虽说中梁山离重庆并非很远,但龙脊寨在中梁山深处,那就非常不便了。你们一路辛苦的很呀。”

说道一路来的艰辛和险阻,关东心里颇为感叹。对自己来说,是非常艰难的一段路,是自己开始独臂生涯的第一段艰难历程。关东说道,“不瞒安掌门,这一路来,我们历尽风雨,甚是不容易。”

张天尧说道,“哎,安前辈,我师傅险着不测,在他老人家去世之前,反复叮嘱我一定要送这封信给你。”

安定邦面色凝重,说道,“胡真也是一代武林高手,听你这么一说,就是天忌英才,英年早逝了。真是太为可惜了,不知dào

胡大侠,是为何如此早就仙逝了呢?”

张天尧把龙砌率兵围攻龙脊寨,胡真和他比武被杀一事,仔仔细细述说了一遍。

安定邦脸色一沉,声音随之低沉,说道,“满清走狗,胡作非为,必遭天谴!”这几句话,虽说的简单,但愤nù

之情溢于言表。

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壮汉提醒道,“师傅,你还是息怒。据我所知,重庆城的新巡防军正在招兵买马。很快就会控zhì

军队。它的统领就是你干儿。我看一旦时机成熟,这个接受新潮思想的统领,就会立kè

揭竿而起。清zf在重庆的日子,快到头了。”

安定邦一听这话,稳了稳心情,说道,“李湛阳是忠厚,果duàn

之人,这人办事稳妥。他一定掌握军权,我想知府大人的末日也不远了。这钦差大臣来重庆,就先做了一次糊涂事。你们先喝口茶,我看看这信的内容。”

他身边的壮汉,端了一个烛台。安定邦轻轻的把信封撕开,默默的扫描了一下来信。再轻轻的折好后,放入怀里。他和蔼的问道,“这位小伙子,就是张天尧吧?”

张天尧先前已经报了自己的姓名,没想到安定邦又问了一次。他也只好回答道,“晚辈就是张天尧。”

安定邦再说道,“你过来。”

张天尧也不知dào

这安定邦是何用意,就走了过去。安定邦好好的把他打量了一番,说道,“不错。是个学武的苗子。可惜,你师傅在信里说,你身弱有病。你把手伸过来。”

张天尧把手伸了过去,安定邦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问道,“你体内元气不足呀,此来天生阳虚。外加血虚,你现在气血两虚,力不足,反应慢,还易敢风寒。”

关东和徐姑娘听后大惊,没想到张天尧有气血两虚之症。张天尧前面还和袁世凯的武林高手打斗过,没想到他的力量都是很虚弱的。

安定邦见关东和徐姑娘都很关切,说道,“你们都很关心他。也别太着急,我会请白云大师,给他开几副药,暂时稳住他的情况,随后我们在想其他的办法改变他的病情。

俩人点头称是。

安定邦又说道,“你们千里迢迢来送信,其实不知dào

这信是写的什么吧。”

关东和徐姑娘这才想到,自己送张天尧来重庆,实则并非是为了这信,而是为了报答胡真的一份恩情。当初,胡真把信交给张天尧是叫张天尧送信到重庆,也没说希望自己也与之同行。关东和徐姑娘,才说道,“我们是护送天尧小弟来重庆,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安定邦笑了笑,说,“我知dào

。不过,我希望你们能知dào

这信的内容是什么。”

关东见安定邦这么说,也只有说,“安掌门但说无妨。”

安定邦把信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关东,说,“看看吧。胡真请求我,收这个小子,张天尧当弟子,叫他留在重庆,加入三原门。别无它言。”

关东和徐姑娘真是没有想到呀,胡真竟然是安排张天尧摈弃青城派的功夫,改入三原门!真是不可思议。关东拿着信,瞅了半天,有好多字都认不得,随手就递给了徐姑娘。徐姑娘一看,这信,前面一段是叙旧,第二段就是大加赞美三原门的功夫如何如何好,第三段,就是介shào

张天尧如何天子聪明,可惜身体不好,第四段就是希望安定邦能帮他一个忙,收张天尧加入三原门。

张天尧一听,心里就不舒服,一直以来师傅都是说青城派的功夫如何如何好,只字未提过三原门。是关东那一伙人来了龙脊寨,在山寨上和自己比武,才说到了三原门。何况那时候的三原门的那个古少保功夫也未必是顶尖高手之列。这转眼间,师傅竟然叫自己改弦易张,拜安定邦为师。原以为师傅交自己一封信,就是告sù

安定邦一些什么重yào

的事情,自己把信一交,就可以随徐姑娘进四川找胡姐姐她们。自己才不想留在三原门呢。

张天尧一下就想到,师傅还说,要把那块玉交给三原门的古少保呢。现在他不在,就交给他的师傅安定邦也是一样。交了这信和玉,就走,去四川找师傅的师兄再学青城派的功夫。

于是他就说,关大哥,你还拿着那块玉牌呢,把他交给安前辈,请他再转交给古少保。

关东从怀里拿出“天下令”,请安掌门转交给古少保。安定邦大惊,这“天下令”他也听说过,可是怎么会在古少保手里呢?怎么又成了古少保的东西呢?于是安定邦追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得来的这块“天下令”。

关东那个时候,已经受伤,被抬上的龙脊寨,所以不知。张天尧就把龙脊寨古少保比武,深夜他的猴子抢了他手里的玉牌,古少保负气下山等等一些事,全都说了出来。

安定邦这才知dào

,古少保和聂童去了龙脊寨,现在下落不明。又想到,这几天总是有鸟学古少保的声音,叫,“来人呀,来人呀”的声音,心中仍然还是疑窦重重。古少保和聂童真是抢了洋人的鸦片,才跟随杨占奎上了龙脊寨吗?

于是就问关东道,“关兄弟,你是跟随杨占奎多年了吧,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东见这儿也无外人,就把聂童和古少保到黑龙洞提议抢端方的古董,到最后逃出龙脊寨的一长串事情,全抖了出来。听得在场的人,瞠目结舌,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特别是聂童和古少保,参与了整个事情的策划。

安定邦洗耳恭听了一阵,等关东说完,说道,“这个聂童和古少保,也太没出息了。不过,客观上,要是真让端方丢了这笔宝贝,那也是不错,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他收刮的民脂民膏。”

张天尧和徐姑娘见整个事情是这样,都很是叹息。总觉得这个杨占奎不是个东西,为了自己的贪欲连累了龙脊寨。张天尧拱了拱手说道,“安前辈,师傅叫我加入三原门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不过,我想回到四川,重习青城派武功,把青城派的功夫发扬光大。”

安定邦见张天尧说的坚决,也没有强行阻挡,就说道,“明天一早,我请白云大师,给你诊断,再给你开几副药。可惜啊,你想走,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实在是身体虚弱,就回涂山寺来。”

关东和徐姑娘,张天尧见夜已深,就拱手告别。心想,总算完成了胡真身后留下的一件事。

第八十六章 子午门

这个晚上,屋外传来一声声蝈蝈声,张天尧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师傅叫自己学习三原门,他是怎么想的呢。难道是当初,师傅也是在九龙滩比武,输给了安定邦,就认定了三原门的功夫很好?话说回来,三原门的功夫确实不错,今晚见了安定邦和他的两个徒弟练武,刀光剑影,有龙腾虎跃之势,真是大开眼界。特别是在来凤城,面具人救了自己的命,还大败袁世凯请来的几大高手,功夫也是深不可测。若是自己去找师傅的师兄弟们习武,他们又会在哪里呢?刚才已经拒绝了安定邦,态度坚决的要回四川,学青城派的武功,说出去的话,怎可反悔?这样想了又想,到了午时也没睡着。

外面静悄悄,漆黑的一片,张天尧见关东以睡熟,他鼻子中传来一阵阵鼾声如雷的鼻音,自己轻轻的从床上爬起来。他想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把师傅教的功夫和一路上陈老前辈教的太极拳,练一练。前面在来凤城被袁世凯的侍卫所伤,经过唐老爷子的一番治疗,恢复的很快,几乎都好得差不多了。他手握从云剑,快步来到后院真武堂前。才踏上第一步台阶,就让他大为吃惊,那儿竟然有人!是五个和尚在习武,他们锃亮的头顶在月光下,尤为明显。张天尧更是放轻了脚步,慢步走上台阶。让他很吃惊的,这些人的功夫招式奇怪,身法神奇。正在打拳的是一个老和尚,围观看的是三个年轻的和门口那个可爱的小僧弥。只见这个老和尚左冲右旋,手法极快,嗖的一声,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连起数腿。更叫人称奇的这老和尚的身体泛起一道红光,周围约约腾起一道热气。这老和尚面熟,不正是中午在山里采药的那个老和尚,白云大师么?这是什么功夫?他正在纳闷,那个小沙弥也看到了他,提着他练武的木棍走了过来,左手单手成掌,敬礼后说道,“张施主,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张天尧吃惊的问道,“小师傅,你们这是练的什么武功?”

小沙弥也看到了他手里握着的剑,也知dào

是他是个练武之人。回答道,“我们练的武功是子午门的功夫。”

“子午门?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张天尧颇为好奇。

跟着一个年轻的和尚,也走了过来,说道,“施主,有所不知。子午门在重庆这一带,就我们在练,知dào

的人并不是很多。施主不知dào

也不奇怪。”

“你们的功夫好kàn

,我刚才看到白云大师,打起来身体发红光呢,是怎么回事?”张天尧眼睛瞪了起来,非常好奇样子。

“哦,大师的功夫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境界。子午门的功夫,练到这个境界,身体会交替出现两股奇异的气流,红的被称之为火候,绿的被称之为“精华之泉”。是阴阳转换的表现。“那个年轻和尚语气轻缓,说的真切。

“嘿,真是没有想到重庆的功夫嫩是多。我在山上就听说了三原门,洪门,会门,字门,化门。还有八卦,太极。没想到,这儿还有一个子午门。”张天尧一口气把自己听说过的全抖了出来。

“这么说来,施主,也是习武之人?”那个年轻和尚问道。

张天尧知dào

这个年轻和尚也会这么问。他直言道,“我是青城派的,师父是青城派的胡真。”

“青城派?四川五大门派的青城派?”那个和尚反问道。

“是啊,是啊。”张天尧肯定道。

“青城派好呀。一树开五花,五花八叶扶,皎皎峨眉月,光辉满江湖。”白云大师听见他们的说话,也走了过来。

张天尧立kè

拱手说道,“拜见大师。”

白云和尚说道,“小伙子,别客气。看来你对我们子午门很感兴趣吧。我们子午门,讲究练武的时辰,只在子时和午时练,有别于其他门派的功夫。”

“哦,是这样,所以见到你们练拳的人,就更少了。”张天尧想到了没有听说的原因。

“是的。我的师傅就是创立子午门的神灯法师和清虚道长。我们轻易都不传人的,又在深山之中,当然知dào

的就少了。”白云和尚说道。

“对了,今天中午我们本来想你们带我们到涂山寺的,可是一转眼,你们就走了。我们找了很久才走到涂山寺,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在山那边有个大肚的菩萨?”张天尧见到白云和尚,终于把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阿弥陀佛,那是老衲要赶回来做一件急事,才不辞而别。那个大肚菩萨,就是弥勒佛。原来也是我们寺院供奉的,可惜——”白云和尚不太想说。

“看来,大师不方便说,不方便就算了。”张天尧说道。

“哎,都怪老衲教导无方。让他误入歧途!”白云和尚叹息的说了一句颇为奇怪的话。

“呵呵,大师别往心里去。我们明天就要告辞了,我这儿先给你道个谢。”张天尧把手一拱,作了一个揖,转身就准bèi

走。

白云大师看他作揖,一下就看到了他随身带着的从云剑。脸色陡变,大惊,问道,“小施主,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怎么了?”张天尧听他话语中如此吃惊,肯定这剑有什么名堂。

“施主,你可知dào

这剑的名字?”白云大师又问。

“从云剑呀。”张天尧回答道。

“它的全名应该叫‘荡妖从云剑’,是真武大帝手里的剑。”白云大师说道。

“真武大帝,就是我们面前这个真武堂里的真武大帝?”张天尧问道。

“恩,”白云大师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你今天进去看了的吧,他手里的那把木剑,是不是很像你手里的那把剑?”白云大师问道。

这么一说,张天尧才想到下午在寺院里逛了一趟。回想起来,才知dào

自己手里的这把剑,确确实实像供奉的真武大帝手里的剑。

白云大师见张天尧一脸的迷惑,继xù

说道,“你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我那么吃惊。因为这把剑关系到一桩轰动江湖的命案!”

“命案?”张天尧开始从陈老头手里接过这把剑的时候,也听他说过,他是被人追杀,才把剑藏在山神手里。这剑果真有故事。

“是啊,命案!当初江湖有几个蒙面高手深夜偷袭武当,把武当掌门天灵道长打成重伤,抢走了他们的镇山之宝,也就是你手里的这把荡妖从云剑!后来武当得到消息是从云剑在成都附近出现过,就派了他们的第一高手,灵玄子前去寻找荡妖从云剑的下落,同时查出幕后真凶,夺回镇山之宝。他偷偷来到成都,秘密调查,没想到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被残忍杀害。此事成为了当今一桩谜案。”白云道长连叹了几口气。

张天尧听他这么一说,回想到那次在中梁山下,老鬼和铁佛门南清松的一番对话。没有想到,竟然和这把从云剑扯上了关系。这么说来,追查到这把从云剑的历来,也就知dào

了是那些人偷袭武当山,重伤天灵道长了,杀害灵玄子了。不过,这就得找到陈老前辈,请他告sù

这把剑的来历了。

“这剑是把绝世好剑呀。相传是真武大帝在武当山升天的时候,留下来的。这剑极为锋利,削铁如泥。”白云和尚说道。

这白云和尚的话不假,张天尧用这剑两次打斗,都把对方的武器削断了。这剑是武当的,难道现在自己要还给武当?他们会不会追查到陈老前辈那儿,给他惹上新的麻烦,看来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张天尧说道,“大师,有所不知,我的这把剑是从一个山神手里拿过来的。至于它的来历,我确实不知。”

白云和尚也没有想到,张天尧说的是这样。不过自己也是听的江湖传闻,自己也并非武当人士,也没有必要细加追查。他点了点头。

张天尧告辞了白云大师,下定决心,要离开涂山寺。越早越好。

第八十七章 大佛寺

这一早天气怪,漫天大雾。浓浓的大雾把整个涂山结结实实的给填满了。关东一起床,大喜,正是从南岸的涂山镇逃出去的绝好时机。

张天尧三人正收拾好包裹,准bèi

离开涂山寺,他们刚踏脚出去,看到寺院里的大殿前,模模糊糊有两个人。近了认得,是三原门昨天的那两人。

俩人手里还拿着昨日的武器,背上挂着包裹,一副出门办事的样子。俩人见张天尧他们走过来,洒脱的拱手说道,三位起来的真早呀。他们是奉师傅之令,特地来送三位顺利抵达重庆城。

张天尧和关东心里一惊,喜上眉梢,这安定邦老前辈可真想得周到。这涂山一带他们不太熟,又在大雾里,说不定,走走的就会迷路。现在若是有人护送,那可是太好了。

他们五人抄了小路,先去东边的一个码头,从那儿渡江到达重庆城。若从热闹的北边涂山码头,怕就怕闯着洋鬼子的水兵都侯在那儿,就等他们往里面专。这东边离洋鬼子的驻地远,他们断断不会想到,自己会选这东边走。

一路上,几人边走边聊,非常有趣。张天尧才对重庆的三原门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三原门是红拳的在重庆的分支。安定邦和张腾蛟是师兄弟,他们的老师才怪,是两兄弟,一个是袁老七,一个是袁老八。虽然是两兄弟,不过这功夫,还是约有差别。袁老七重刚力,袁老八重韧劲。红拳相传已有千年,又被称为“儒拳”,说白了,就是暗地里极为好胜的拳。这拳打的时候,颇为特别,它讲究的是“坚韧不拔”四个字。和少林的迅猛,武当的阴柔,太极的螺旋缠绕,峨眉的刚柔并举,有极大的区别。它的基本功就有软十大盘功和硬十大盘功之分。软十大盘功练的就是一个韧字,硬十大盘功练的就是一个坚字。说是十大盘功,并非是指盘功只有十样,而是指的比较有代表性的十个招式,经过安定邦和张腾蛟的改进,现在的盘功已经有五十多种。就软盘而言,要求的是把身体各个关节的韧带都盘开,这就涉及到了颈,肩,背,胸,腰,肘,膝,腕的各个部位的韧带。也就是通过不同招式的拉伸,把全身上下各个肌肉的肌腱拉开。其它门派的武术,特别是北派的功夫,注重的腿部韧带的拉伸,却往往容易忽略手臂肌肉的拉伸。三原门认为,手臂和上肢肌肉的盘功,同样非常重yào

,把韧带充分拉伸后,它能迅速的提高出拳的速度。另外在盘开了手臂和上肢的肌肉后,就容易让肌肉快速充血,再去练石锁,杠铃的力量,就事半功倍,实战时才可以达到闪电般的出拳。这样常年练出来的高手,体型和常人就完全不一样。最突出的特点是全身上下肌群棱角分明,虎背熊腰。再加上以意带气,气随血行,打出来的拳力量即大又猛。长期训liàn

后,它打出来的拳和别的拳也就很不一样,它处处体现的是一个“韧”字,整个人的身体都有一定的弹性。这就是和少林,南拳拳法上的最大区别。这个三原门的弟子,举了一个例子,就是练三原门功夫,练的好的人,就像一张硬弓,无论你多么大的力,去拉它,就是拉满了,也拉不断它。韧性十足。另一个弟子又说,像竹林的好楠竹,再大的风吹它,它就弯到地上了,也不会断。

这俩人把三原门的功夫说的挺神的,真是大开眼界。天下无人不知少林,无人不知武当,却少有人知dào

红拳,知dào

这个一直在改进红拳的三原门。关东也是第一次听三原门的人,这么详细解说三原门的功夫。如此有特点,并精于实战的功夫,它迅速成为重庆城的第二大门派,不是没有道理。这两个弟子,估计也是跟安定邦跟了很长的时间,才有此等体会。张天尧瞧他们的体型,确实非常强壮,从颈部的肌群看的出,一身的肌肉一定的极其饱满。他们对十大软盘,津津乐道了一番。自己也就好奇的问,那什么是十大硬盘。

原来硬的十大盘功,更是练起来艰苦。坚韧,坚韧,坚在前,韧字在后。硬的十大盘功,是为了练成无坚不摧的境界。它同样并非是指常练的十个招式,而是有很多的练法,诸如,插砂子,插沙袋;磕臂膀、磕树;千字锤、千斤坠;踢桩、打桩。盘刀举凳、举锁子、挑担子、缠线拔蒜,等等一系列。它注重的是骨头的硬度。当这样长期的刺激骨膜后,骨头上会有一定的钙化,打到人身上的硬度就非常强,加上全身协调后的寸劲,那可是威力无穷。这让张天尧想到面具人的发力,一个走线锤打过去,打的岳卓飞昏死了过去。

那俩人又补充了一下,说这只是介shào

了一下三原门不同于别的拳种的特点。它同样还有手法,身法,步法的一些不同之处。

几人边聊边谈,来到了一个寺院的旁边,这让关东大吃了一惊。这位置离涂山已经很远了,它在涂山寺的东边,这寺院叫大佛寺。大佛寺有一大怪事,它雕刻在山中的大佛共有三尊,其中一尊的大佛,是个瞎子。他曾经到一个渔家去买江团(一种鱼),见那农家旁的石壁上也有三个石佛,其中一尊石佛还是断臂。想到自己现在是断臂,心里真是感慨万千,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巧合。当时自己也问了一下这尊石佛是谁,渔家也搭不上来,只道是菩萨。哎,难道自己这个样子,也有一天会成为菩萨吗?

他们来到大佛寺门口。寺院朴实清淡,寺门敞开,也没有多少香客。寺内极为安静,只听见有一声声敲木鱼的声音。大殿前的两个香炉也是熄了火的,没有一点烟火的味道。时到响午了,也没有见炊烟的样子。几人都有一点奇怪,他们走了进去。进去了才大大的吃了一惊,里面有洋人!

大殿内有两个洋人,穿着白色军装。一个是翘胡子,笔直的站在大殿里面,眼睛四处扫望,手里按着一把细长的指挥刀。另一个人,同样配着长剑,跪在厚厚的**上,学着中国人,向菩萨磕头祈祷。

那个站着的洋人,见这几个人走了进来,警惕的看着他们,然后用夹生不熟的中国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这儿来做什么?”

关东见他们这么问,本来就不喜欢洋人,就回答道,“老子来干什么,关你球事!”

“什么球事?足球,还是篮球?”问话的洋人,没有明白关东的意思。

跪拜的那个军官听见他们的对话,站了起来,用外国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那个刚才问话的军官,脸色大变,说道,“你们太没有礼貌了。”

关东听他怎么说,不以为然,说道,“你龟儿子有礼貌?跑到我们佛主面前来撒野?它才不会保佑你们欺负我们中国人!别拜了,拜了也白拜!”

刚才拜佛的那个军官,看了一眼关东,用很流利的重庆话说道,“你误会了。我拜菩萨,是保佑我在英国的妻儿平安。”

关东正想再骂他两句,被徐姑娘拉了拉衣角。于是改口说道,“算了,我不与你计较,你们给我滚出去。中国的地盘不欢迎你们。”

“你们的地盘,但是我们是有协议的。”开始站着的那个洋军官听懂这几句话。

“它妈的,什么丧权辱国的烂协议!说到这些在我们中国人头上拉屎拉尿的烂协议我就气愤。昨天老子才杀了你们三个洋人,今天把你们一起剁了,也不在乎多两个!”关东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把昨天的事一起抖了出来。

三原门的这俩人一听这话,惊得脸色大变,若这两个洋人出去叫来了军队,那可就麻烦了。那两个洋人是听得懂中国话的,他们俩一递眼神,就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张天尧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过去,踢向其中一个人的脚踝,那人没有注意到张天尧的动作,一下就跌倒在地,手枪也被摔在了香台下面。另外的一个洋人反应也极快,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枪口正直直的顶着徐姑娘的脑袋。关东把大刀抽了出来,大吼道,“你敢开枪,我就砍了你的脑袋,我们这儿有五个人,你们只有两个人。你要考lǜ

清楚!“那个洋人有些害pà

,故作镇定,说道,“你们放我们走,否则我杀了她!”那洋人的态度表现的非常的坚决。

徐姑娘也没有想到这个洋人这么狡猾,把自己作为人质。现在枪头对准着自己脑袋,自己心里也当当直跳。

关东见这个洋人动作也挺快的,他冲过来,把徐姑娘作为人质。徐姑娘脸色有点难看,显然有一点害pà

了。关东就把刀扔了,说道,“好,我答yīng

你们,放你们走。”地上的那个军官,把指挥刀拔了出来,架在徐姑娘的脖子上,俩人一步一步从大殿退了出去。

关东四人也紧紧跟着两个洋人,一步一步追了出去。

第八十八章 飞弹

这四人一步一步跟出大佛寺,心里非常着急。若是这俩个洋鬼子把徐姑娘带走了,那徐姑娘不是羊入虎口吗?这俩个鬼子回到了兵营,不把徐姑娘碎尸万段才怪。雾已经慢慢的散开,遥远的水兵兵营也依稀可见。就在寺院门口不远的一颗大槐树上,正系着两匹高大的棕色马。

关东额头涔出了汗,看到俩个洋鬼子一步步退向那棵大槐树,焦急万分,那一把枪不是指向徐姑娘,而是指在自己最心疼的地方。这段时间来,关东体会到一种温暖,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他每每看到徐姑娘,心里就有一种特别愉悦的感觉。徐姑娘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牵动着他的神经。现在徐姑娘被一把枪指着脑袋,他就像被卡住了脖子,呼吸也变的急促,心里跳的厉害。关东向前走了两步,喊道,“洋大官人,你们挟持一个女子算什么好汉?你们的人是我杀的,与这个女人不关,放了她,我于你们一起回兵营。”

那枪的那个洋人,站住了,他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关东迟疑了一眨眼的时间,说道,“我是她男人!”

用指挥刀加住徐姑娘脖子的洋人,对拿枪的男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那个拿枪的人,说道,“好。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话,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看在你是条汉子的份上。可以用你夫人来交换你。”

徐姑娘也没有想到关东会这么说。开始听到他说,他是自己的男人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害羞。不过关东这样是为了用他的命来救自己,觉得他并平时可爱了无数倍。徐姑娘也喊道,“关东,你何必这么傻?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关东已经下定了决心,决定的说道,“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以前也做了不少的坏事,应该得到惩罚了。”他转头对张天尧说道,“小兄弟,你去拿个绳子来,把我给绑的结结实实的,我去换徐姑娘。”

张天尧也不知所措。这到底该不该呢?关东见他不动,有点生气了,吼道,“快去,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这样的大义凛然,让徐姑娘深受感动,她的眼睛模糊了,眼角的泪水,慢慢的滑落下来。她体会到关东爱着她,这种爱是一种牺牲,一种没有为了她宁可抛弃自己一切的真情。自己不能那么自私,让关东去兵营受折磨。再见了,关东,再见了深爱着,挂念着你们,我的父母,女儿不能让别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生存。徐姑娘想到这儿,就下定了决心,绝不能让关东来代替自己。她用手去抓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心想,自己这样的挣扎,那人一定会用刀抹自己的脖子。自己死了,也不连累他们。

那俩个洋人,其中一人是一只手抓住徐姑娘的左臂胳膊,一只手拿着指挥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凭他的力量,这个小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挣扎得开的。没有想到这个女的实jì

上是会些武功的,她可以用手臂旋转的力量,挣扎开自己的右手,还取夺自己的指挥刀。这样反常的举动,让这个洋人有些手无举措,若是杀了她,前面的四个人就扑了上来。若放了她,自己也就危险了,真是一个两难的境地。拿枪的洋人,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女人,突然双臂旋转,一下就挣脱了控zhì

。他没有选择,只有开枪,这只是自己的本能反应,不开枪,什么都没有,必须开枪!

就在徐姑娘挣脱他们的双手,跑出去几米远,拿枪的洋人开枪了。不过就在他开枪的那一瞬间,关东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一下把徐姑娘撞开了,那一枪,不偏不倚打在关东的胸口。那个洋人见打中了关东,知dào

后面的人要上来报仇,就急忙从腰间把子弹拿出来推上膛。这个时候,张天尧冲了上去,挥剑就是一个直刺。他身边的洋人见剑刺了过来,连忙用手中的指挥刀把剑挑开。让张天尧吃惊的是,这个洋人的剑刚火极好,并非像前面的两个武林高手的剑,那么容易就折断了。拿子弹的洋人,吓的心里只抖,手里的子弹也没有推进膛,就掉在了地上。三原门的俩人见况,立kè

围了上来。这边拿指挥刀的洋人,正用他的西洋剑法,在阻止张天尧的进攻。张天尧并没有学过什么剑法,在西洋剑的一番绞腾,冲刺中,险象环生。三原门的俩人的夹击,让这个洋人不得不转过身来,对付俩人。那棍的一人,对准那个洋人的下颚,用棍一捅,棍结结实实的打在洋人的下颚上,他受到棍击,一仰头就倒在地上。拿枪的洋人,跑了,抽出佩刀,一下砍断了缰绳,跳了上去,扬鞭就跑。拿定唐鞭的那个三原门的弟子,快步冲了上去,举起棍,猛的敲的在跑出去的马屁股上。那马跑的真快,本是砸在马屁股上的长鞭,却一下打了个空,仅擦着点马尾。那洋人不顾一切的抽打马屁股,马跑的极快,像飞了起来。几人眼睁睁的看着马跑了,根本追不上。

就在这洋人催马跑出去几百米远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一闪,用临江的悬崖上,冲出来一道寒光。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凄凉的尖叫声,一股殷红的鲜血就喷了出来,那个洋人显然是被刺客刺穿了喉咙,他凭着最后的一丁点力qì

,把马拉入了身旁的滚滚长江之中。这一招速度之快,让人不敢想象,他可以一剑封喉,又是在对方高速骑马的状态之中。此人的伸手,非同寻常,是难得一见的高手。那人原来是身上系了根绳索,从高处跳了下来,再刺向那个洋人。他此时正悬在空中,就想一只掉在网下的蜘蛛。那人剑一挥,绳索断了,他轻轻松松的落在了地面。他没有说话,从悬崖上,接连又扑下来五六个人,这些都是像蜘蛛一样落在了地上。这些人全身黑衣服,蒙着脸,谁也不知dào

他们是谁。

张天尧见这些人,神mì

的很,也顾不了他们是谁,急忙走到倒在前面的关东,关东被枪击中,胸口的血不止的往外冒。徐姑娘连忙撕了自己的衣服,堵在关东的胸口,血只是稍微没有大量外流。带定唐鞭的那个人,走过来,看了一下伤口说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把他送到重庆城能取子弹的地方,先把子弹取出来,不是的话,他会感染而死。”

徐姑娘和张天尧连忙把关东抬起来,准bèi

把他放在前面的一开木板上,把他抬起走。而三原门的一个弟子,立kè

去找江北的渡船。

另外的一人从腰间取出来一点金创药,倒在关东伤口上,暂时可以止血,这样才把他抬上了渡船。

关东的状态,牵动着徐姑娘的心。没想到这个关东是如此的有情有义,想到这儿,徐姑娘已经是泪眼婆逻了。她哭着,小声的说着,“关大哥,你可千万别死呀。你不是答yīng

了我,和我一起去成都吗?你可千万别死呀——”说着说着,话不成音了。

小船在滔滔长江之中横渡,这船家可是极好的行船技术。张天尧听着这千军万马一般奔腾的江水,也感觉到一阵心虚。他看着两个三原门的人,他们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张天尧想到了刚才那个洋人连人带马落入长江之中,他问道,“两位大哥,刚才杀洋人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拿定唐鞭的那个人,回过头来,只见江风巨大,吹起了他粗大的辫子。他把辫子盘在了颈圈上,回答的话,倒是让张天尧吃了一惊,“他们呀,很可能就是白莲教的人!”

“哦,白莲教。我想起来了,就是在涂山寺,我见到了他们供奉的菩萨,大肚弥勒佛。难道那个杀洋人的,就是白莲教的右护法?”张天尧恍然大悟。

“哦,你们也进了弥勒洞?”三原门的俩人都很吃惊。

“是啊,我们看到了弥勒佛,我还在石壁上,看到了七杀剑谱!”张天尧回答道。

“七杀剑谱?哼,这个鬼怪的剑,江湖上少于见到。不过我们今天就见识了。”拿棍的那人酸溜溜的说道。

“你是说,刚才那一剑就是七杀剑?”张天尧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你若是进了弥勒洞,你就应该记得,其实那一剑就是石壁上的“杀破狼”这一招!”拿棍的人解释到。

“好凌厉的剑法!”张天尧赞道。

“也不过如此罢了,凌厉倒不假,比起我们三原门的八仙剑,就差了那么一点灵性。江湖上,有一句话,叫‘七杀赢得天煞孤星,八仙转的风火五行。”拿棍的人也不客气,自夸了一番。七杀剑只见了一招,八仙剑一招都没有见过,也不知dào

这说法,是真是假。

不过这倒让张天尧对三原门更加的感兴趣了。江风再吹过来,张天尧心中燃烧着一种希望。

第八十九章 取子弹

这是一个隐秘的小院,院子里有一棵很老的黄桷树。它蔓延的树根都像一股股人体的静脉血管,从院子的墙角,伸出来,抓在石头垒起的台阶上。院子中的一间屋子里有一张白色的木床,一个戴着圆圆眼镜的中年医生,正专心致志的用刀划开关东结实的胸膛。

张天尧和徐姑娘焦急的在院子里踱着脚步,俩人不时往小屋里望两眼。关东的这颗子弹,到底被打在了什么地方,他的情况怎样?进去了半个时辰了,这医生都还没有出来,在俩人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翘脚坐在他们头的黄桷树上,他纵身一跃,跳了下来,两三步跑出去,把院子的大门打开。

张天尧和徐姑娘扭头一看,进来的人一张刚毅的脸,虎背熊腰,宽阔的肩膀和粗壮的胳膊,像是铁打的一般。这人让他们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这张脸确实没有见过。那人见这个少年给自己开的门,踏进院子第一句,就问道,“他现在怎样?”

那少年回答道,“还在里面,手术没有结束。”

那人走到了张天尧和徐姑娘的身边,问道,“你们没有受伤吧?”

张天尧立kè

回答道,“没有。”

那人说道,“好,我们再等等。关东的福运不错,应该没事。我们耐心等等。”

张天尧听他短短几句话,一下就知dào

了他是谁,不正是救自己的那位面具人吗?张天尧激动了起来,向这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走过去,一下握着他的手,叫了一声“英雄大哥,你还记得我吗?。”

此人正是张腾蛟,他用手摸着张天尧的头,说道,“怎会不记得。别在这儿乱叫我什么英雄大哥了,以后你就叫我,张大哥吧。你终于来了重庆城,把信交给了师兄没有?”

张天尧点了点头。又说道,“交了。你不是答yīng

来唐家堡接我的吗?怎么就先走了?”

张腾蛟说道,“当时我有要事在身,得先赶回重庆。没想到,你们去了涂山寺,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哎,关大哥,就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没想到遇见了洋人在大街上抢中国姑娘。他就出手去救,结果我们都惹了祸。”张天尧说道。

“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他是个好人。现在重庆城很复杂,你们还是小心为妙。你们暂时住在这儿,山上就是长安寺,那儿还有我们三原门的一些弟子。这儿很安全。”张腾蛟提醒道。

“那多谢大哥了。对了,我们在路上听说,洪门的曾天烈要和威远镖局的董其远,明天比武,是不是?”张天尧问道。

“恩,你怎么知dào

的?”张腾蛟问道。

“我们在客栈里,听洪门的人说的。”张天尧说道。

“明天早上,若起雾的话,他们就在九龙滩比武。重庆的九大高手,被邀请观战。”张腾蛟说道。

张天尧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就感了兴趣,问道,“九大高手,那九大高手?”

“三原门有我和师兄,可能师兄不一定去。会门的全海,僧门的石头和尚,字门的吴浩龙,化门的欧阳竹,岳门的岳金天,罗门的罗云,梅氏的梅寅月。”张腾蛟一个个数了出来。

“重庆的这么多高手,都要去看呀。那肯定精彩了,安掌门去不了,我顶替他去,行不行?”张天尧听说比武,还是高手比武,当然异常兴奋,自己要是能去就好了。

张腾蛟笑了笑,说道,我们去其实也看不见什么,他们俩不是选在雾天比武吗?他们怎么打的,谁也看不见。我们几人被邀请去,不过就是去做个见证。

张天尧听见这话,如同被泼了盆冷水。怏怏的说,真是没趣,这两个老头,比武也比的偷偷摸摸的。

张腾蛟一下看到了张天尧背上那把剑,说道,“你这把剑就是从云剑,是不是?那次看你受伤,我也没有问你。”

“对,怎么了?”张天尧说道。

“这把剑,别带着到处跑。它是武当丢失了多年的镇山之剑,很多人都垂涎三尺。”张腾蛟说道。

张天尧听他这么一说,问道,“你也知dào

武当丟剑一事?”

张腾蛟一听这话,面色凝重,说道,“武当的剑,少林的棍,峨眉的刺,那一年全丢了。去抢的那几个高手,到底是谁,现在谁也不知dào

。”

“你是说,少林也丢了棍,峨眉也丢了刺?”张天尧听见这话,颇为吃惊。

张腾蛟点点头,说道,“少林那年,丢了他们的镇山之宝,达摩棍。峨眉丢了它们的乌头刺。三大门派,同时丢了他们的东西,哎,后来的奇怪的事,还一桩接着一桩。去查这三样东西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武当的高手玄灵子死在峨眉附近的成都,少林的天一大师死在武当附近的怀化,峨眉的刺头使者死在少林附近的登封。真是一大怪事。所以,说是发xiàn

了一样兵器,那么其它两家都是很感兴趣。”

张天尧听他这么一说,才知dào

这个剑的来历正是一个大谜团。这个陈老前辈又是怎么得到它的呢?武当的人死在峨眉,峨眉的人死在少林,少林的人又死在武当,整个一个连环套。这些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俩人正谈着,徐姑娘一人守在做手术的门口,两只手都捏出了汗。门一下打开了,医生和他的一个助手走了出来。张腾蛟和张天尧急忙赶了过去。

“怎样,关大哥怎样了,子弹取出来没有?”徐姑娘先开口问道。

那个医生取下口罩,说道,“他还好,胸部的肌肉够厚,减缓了子弹的冲击,子弹差那么一点就打中心脏了。现在没事了,我把子弹取了出来,吃点药,休息大半年就没事了。”

“太感谢了。”徐姑娘连忙把一块玉拿了出来,说道,“医生,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长生玉,我送给你,感谢你救了关东。”

那个医生说什么也不要,他对徐姑娘他们说道,“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我来给他治病,其实也是奉师傅之命。”

“你师傅是谁,我们要好好谢谢他。”张天尧说道。

“哈哈,他是谁?”医生不说了。

张腾蛟笑了,说道,“子语,辛苦你了。”

张天尧听了这话,望着张腾蛟,问道,“你们认识?”其实这也不奇怪,重庆城并不是很大,出名的医生,出名的武林高手,都是相互认识的。

张腾蛟见他这么问,就说道,“天尧,你刚才不是问,他师傅是谁吗?就是我。”

“哇,你也是三原门的呀。”这个被称作子语的医生没想到也是三原门的人,这让张天尧非常吃惊。

医生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师傅未入室的弟子。”

“你们这么大的年龄还要学武术?”张天尧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呵呵,武术,什么年龄阶段的人,都可以练。谁说只有年轻人才可以练。更何况三原门的功夫,可以祛病强身,延延益寿。”医生说道。

“那真要好好谢谢你们了。”徐姑娘诚恳的说道。

“好的,你们也别客气了。就住在这儿。这个地方,是我们三原门专门给人疗伤的地方。小神,下来,我给你说几句。”张腾蛟朝那个树上的少年说道。

树上的少年,轻盈的跳了下来。说道,“师伯,有什么吩咐?”

张腾蛟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和刘妈好好照顾一下他们三人。有什么事,你快点给我说。”

“好,我记住了。”那个少年说完,抽出背上的一根小木棍,一点,就跳上了刚才的黄桷树,悬挂在那里,说道,“师伯,我一直在找一只鸟,它叫的声音,很像哥哥的声音。”

“对了,你快下来。我有话给你说。”张腾蛟对他喊道。

这小子又从树上跳了下来,身法极其轻盈。

“实话告sù

你吧,你哥哥,是失踪在龙脊寨的。这两个人,就是来自龙脊寨的。这位是张天尧,这位是徐姑娘。你可以问问你哥哥的情况。”张腾蛟说道。

张天尧听张腾蛟这么一说,有点吃惊了。这人的哥哥是龙脊寨失踪的,忍不住问道,“你哥哥是谁?”

“古少保!”这个少年脱口而出。

“古少保,天下第一令?”张天尧完全没有想到这眼前的少年郎,竟然是古少保的弟弟。

“你认识他?”这个少年听张天尧这么一说,就瞪大眼睛追问。

张天尧脑海里还出现了那个倔强的古少保的样子。他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认识。我这次来,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还你哥哥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少年郎问道。

“天下令。”

少年郎以为是什么哥哥随身带的东西。这东西,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了一点失望。张天尧见这个被张腾蛟介shào

,名字叫古小神的人,满脸的稚气。现在急切的想见到自己的哥哥,也为他着急。但自己也不知dào

,古少保那晚走下山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你们以后慢慢聊吧,过两天,我来看你们。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张腾蛟对张天尧他们说道。打了招呼,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天尧,别拿那个剑到处走!”

看着张腾蛟和医生走远,徐姑娘已不见了踪影。她一定是进了关东的房间。

第九十章 摘帽

一个精瘦的粗布小子,把辫子在头上,盘成一朵花,纵身一跳,进了一个堆满石头水缸的大院子。这些水缸都是倒扣着,三个三个的叠着,铺满了院子的空地,仅留了一条不到一米的距离,通向里屋。

那人急速的冲过一排排水缸,推了里面的木门,看见一个精神抖擞的三十左右的年轻人,手里转着一把火枪。不是的朝门口比划着射击的动作。来者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哥,今夜真的会起雾。”

那玩枪的年轻人,立kè

把枪插入自己的腰间,说道,“东葛先生,算准了?”

“对头,和今天早上一样,一定会起雾。”来者肯定的说道。

玩枪的年轻人,正是这较场口一带的袍哥大爷,石青阳。他自言自语道,“那么明天是起事的最佳时机了。”

来人说道,“是啊,大清老儿在重庆联系最密切的两大门派,都去九龙滩,看各自的舵爷比武。再说,巡防军几乎都换了新人,又是李家大公子,当统领。这事能成!”

石青阳摇摇头,又说道,“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巡防军的重武器,炮兵营,没有换管带,还是那个邓昆山。这人的态度关系着全局。一但我们举事,他一发大炮,我们的人就会粉身碎骨。你先去把况春发叫到府中学堂。我去找张培爵和杨沧白他们。”

那人应了一声,就疾步冲出了院子。石青阳也把枪插入腰间,走到后院,敲了敲,里面的几个房间。一会儿就冲出来七条汉子。这七人,拿着一把把短刀,和石青阳一道,急冲冲的往关帝庙对面的府中学堂而去。

却说,张天尧在重庆城就呆了一个晚上,就去了涂山寺,原以为交了信就可以去找胡姐姐,可一路惹了不少麻烦,关东还差点丢了性命,重庆城是咋样,一点都没有看到。他闲来无聊,就找到古小神,叫他带自己到附近逛一逛。

小神说道,“你看,现在太阳就要落山了。也看不出到什么,明天吧?”

张天尧兴趣满大的,说道,“小神哥,我以前就没有来过重庆城。你就带我到附近转一转嘛。”

小神扭他不过,就答yīng

他,只许在周围转,别走远了。俩人才从小院出来,进了筷子街,就看见八个人,提着刀,急匆匆的往自己这边来。

“他们是什么人?”张天尧指着疾步而来的八个人问道。

“带头的那个是袍哥的石青阳,在南岸建了一个眉丝长,经常去浮图关蚕桑讲习所讲课。”小神介shào

道。

“嘿,他们这个样子不像去讲习所讲课。”张天尧迷惑的说道。

“是不像,除了石青阳外,其它几人都是拿着短刀。去讲习所,那还用带刀呢?”小神也同意。

“走,我们跟过去看看。”张天尧的好奇心,很容易就点燃了。

“不行,师伯叫你们呆在武医院,别到处乱跑。江湖险恶,你知dào

吗?”小神为难的说道。

“我知dào

。不过我灵巧,运气也好。他们一动手,我就消失。”张天尧还十分坚信自己的功夫。只要没有枪抵着他的脑袋时候,他就可以轻易的逃脱。

“好了,这样。你说你功夫好,我也没有见过。我们做一个游戏,你若取胜,我就陪你去。”小神话说的非常的有趣。

“好。你先说说,我们怎么玩?”张天尧问。

“他们都快走过来了。我们冲过去,把那个带帽子的人,的帽子给摘下来。谁的动作快,谁就能得到那个黑帽子,谁就赢了。”小神说道。

张天尧心想,这好简单,就是把偷偷去把帽子摘下来而已。不过这八人,都是带着短刀的,若是把他们给惹急了,都挥刀而上,自己和小神一定不是对手。关键是突然,加上动作快,就一定行。别以为你小神一天到晚在黄桷树上玩,动作灵敏,我可是在山林里玩猴子的,我和猴子一样的灵巧的。

“好,行,我们谁先拿到帽子,就听谁的!”张天尧一口答yīng

了下来。

小神看着张天尧信心爆棚的样子,发xiàn

了一个问题,说道,“等等,小兄弟,你出来的时候,怎么又把那把剑背上了?你忘了师伯的话了?”

张天尧这次出门,确实背了从云剑。他太喜爱这把剑了,不想把它单独留在武医院。辩解道,“我把它的剑把都缠了布的,没有谁能看出来是什么剑。”

小神见他把剑都已经带出来,也没有办法。就说,“别说那么多了,那个带黑帽子的人,一走到那块写着“长安”两字的岩石边,我数一二三,我们就一起动手。”

“好!”张天尧心想,若是从地面冲过去,戴帽子的人一定有防范。他们立kè

会有反应。我若是在一块他们路经的大树上,跳下来,一定会更突然。

小神心中默数着数字,等八人靠近,戴帽子的人到“长安”岩石下,就慢慢靠近,突然闪进人群,拿了帽子就走。

“一,二,三——”

小神慢悠悠的走向了人群。他扭头一看,张天尧不见了。

石青阳带着八人,慢慢的靠近自己,为了不引起注意,小神扔掉了手里的那根棍子,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他才到这八个人的身旁,感觉上面一个黑影闪了一下,从天上掉了下来。一把就摘下了那人的帽子,八个人,突然间混进了一个小子,吃惊不小。戴帽子的人,一摸自己头顶,还有点透风,帽子不见了。后面的三个人,是看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子偷了师兄的帽子,伸手就是抓张天尧。张天尧果然轻巧,一个人伸手一抓,他就侧退一步,再跳了两下,闪到一边。另外一个人,扑了过来,他转身,就躲了过去。第三人,一个扫堂腿向自己扫来,张天尧跳起来,在那人肩头一点,就冲了出去。

前面的五人,见同伴的帽子不见了,一看是一个小子偷了去,心里大不服气。急忙追了过来,张天尧一见人多,不敢怠慢,撒腿就跑。他跑的快,在街上不停的穿梭。前面一个推着水果卖的板板车,挡住了去路。他一跳,就让了过去,才从空中落脚,他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这人是个胖和尚,肉多,体肥,长的也矮,没有注意一个小子从天而降,躲闪不急,被张天尧撞到了地上。张天尧也没有想打撞着人了,自己也同时被撞倒在地,手里的黑帽子被撞在一边,背上的从云剑都被撞了出来。

他连忙爬了起来,拿起帽子和剑就走。那和尚突然大叫,“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把剑?”

张天尧心想,糟糕,这把剑被认了出来。没有理会那个和尚的叫喊,快步闪入了金碧山中。

小神也见到了他见了山,快步就追上了他。说道,“小兄弟,真是没有想到你动作,真快!”

“呵呵,怎样,说话算数吧?”张天尧又点骄傲。

“是你运气好,你以为你跑得快。是别人追了几步,就不想追你了。”小神说道。

“呵呵,不过开始他们就没有法抓住我,所以放qì

了噻。”张天尧解释道。

“别得yì

,刚才我看见你撞倒了一个大和尚。那个和尚还认出了你身上背的剑,不知dào

会不会有麻烦?”小神跟在张天尧的身后,刚才的那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什么麻烦,方正他又没有抓住我!”张天尧说道。

小神也觉的张天尧的话有点道理,没有再说什么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八个人,去了什么地方。“张天尧招呼小神,抄了个近路,向府中学堂跑过去。

第九十一章 关帝庙

山城重庆,重庆山城,从朝天门开始,就是一条绵绵起伏的山脉上拓展而成的,进山的第一座山就是金碧山。金碧山顶修着重庆最大的寺院,长安寺。刚才关东做手术的地方,就是在金碧山山腰。儿歌中唱,重庆有座山,山上有座庙。这山就是指金碧山,庙就是指长安寺。金碧山过去,就是枇杷山。山腰就是蜿蜒盘曲的路,山底是九弯九曲的浩浩荡荡长流不息的长江。

小神没想到张天尧的身法如此的灵巧,在刚才夺帽的时候,灵活的像一条溜滑的鱼鳅。他们在山上,遥望着山脚的八个人,疾步走向府中学堂。这个学堂里有三百多学生,这些学生都是接受新思想的人,力主驱逐鞑虏,还我中华。经过暗地里的一番努力,学堂里建立了秘密的同盟会组织,购进了一百多杆枪。张培爵和杨沧白出面领导这些学生军。此时他们早已守候在学堂之中,和学堂中的几个积极分子,讨论着重庆起事的时间。

巧合的是,在府中学堂的对面就是平时三原门练武的地方,关帝庙。当初安定邦和张腾蛟正是在关帝庙上香进堂,开宗立派,创下三原门。其身后的一帮弟子,也就在那个时候,一起加入了三原门。从陕西来的安定邦和张腾蛟,带来了红拳,从一个只有十多人的小门派,经过短短三,四年的时候,就把三原门壮大成了拥有弟子三千的重庆第二大门派。在重庆城一直都是南拳和峨眉的天下,南拳以洪门为主,峨眉的则以上清寺的云端和尚为主。南拳劲大力猛,讲究短打,熟话说“拳打卧牛之地”。他们的进退都是一米左右的范围内,很少大范围的移动,就在一招的格挡中用劲力来攻击对方。而峨眉恰恰相反,在运动中寻找时机,从搏斗中最容易忽略的侧面寻找对手的破绽。两派的实战都是极有特点,躲闪也有讲究,在重庆可谓平分秋色。而三原门的带来,打破了这样的格局,三原门的两大高手,安定邦和张腾蛟,则以身段的柔韧为主,兼顾刚直。腾挪起伏,大幅度的伸展,出其不意的进攻,大败了前来挑zhàn

的多路高手,迅速红遍了重庆城。张腾蛟的身份,一开始到重庆城,就非常特殊。当初他是护送重庆新上任的知府家眷,从陕西来到重庆的,这一来就没有回去,扎根在重庆。随后他的师兄,安定邦才到重庆城,俩人一合计,就创立了三原门。当初红拳有三大流派,高派,邢派,苏派。大三派的祖师爷,人称关中出“三三”之说。说的是,三原鹞子高三、临潼黑虎邢三、潼关饿虎苏三。其中高派发展最快,收徒最多,影响最广。因为三原门的功夫极有特点,又非常实用,加上安定邦和张腾蛟的大力推广,三原门快速串红,成为了清末仅次于洪门的第二大门派。

小神看几人走到府中学堂才知dào

,这帮人和府中学堂有莫大的关系。开始还以为他们八人拿着刀,去什么地方寻仇呢。这府中学堂,就是一个有钱人,才可以进去的学堂。像古小神这样的平民,穷人,就只得到各个帮派去寻找自己的未来了。

古小神对张天尧说道,“兄弟,你看,他们进了府中学堂了。这学堂,我是最讨厌了。这些学生也瞧不起我们这些穿的破破烂烂的人,我们不去了。不过,我给你讲,这个学堂的对面。”古小神指了指关帝庙,说道,“那个地方就是我们三原门常聚集练武的地方。我喜欢去那儿。”

“关帝庙里有什么?”张天尧问道。

“哦,当然是敬的关二爷了。关二爷,你知dào

不?”小神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知dào

呀。就是千里走单骑的关二爷吧?”张天尧说道。

“对头。我们三原门就敬关二爷。侠肝义胆!视兄弟为手足,杀的曹操昏头转向。”小神加大了声调,颇有点激动的说道。

“就是讲义气吧?”张天尧总结道。

小神嘴一翘,说道,“你若是加入我们三原门,我就带你去关帝庙。我照着你!”

张天尧一听小神这么说,心里泛起了一层涟漪。这个小神颇有点兄弟义气的气魄,不过自己是学的青城派的功夫,这改成三原门也不知dào

合适不合适呀。说道,“小神哥,关二爷的像是个啥样,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今天就带我去看看呗。”

“关二爷呀,红脸,长白须,丹凤眼。身披金盔银甲,手握青龙偃月刀。”说着,小神做了一个捋长须的动作,把眼睛一瞪,把看戏时候的戏子扮演的关云长,神龙活现的表演了一次。

张天尧一见这个小神这样的一个动作,觉得挺好玩的。就吵着,“哎哟,小神哥,你就现在带我去看看关二爷吧?”

“那你加不加入我们三原门?”小神认真的问道。

“我考lǜ

一下嘛。”张天尧回答道。

“那就是不去了?”小神又严肃的问道。

“去,去,去。不过你们三原门是安定邦师傅和张腾蛟一起创立的,我该拜谁为师呢?”张天尧真是有点动摇了。

“这个,就不好说了。师傅和师伯的功夫都不错。任你选了。”小神见张天尧有心加入三原门也颇为高兴。继xù

说道,“一旦你加入了三原门,你就是我的兄弟了。别人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张天尧见他偶然也说一两句文邹邹的话,就拉着小神的手,说道,“走,我们先去关帝庙看看。”

这关帝庙原本是有几个和尚的。乱世之间,和尚也开始习武了,这几个和尚原来是白莲教的,逃了出来,一见这个关帝庙还有些香火,就住了下来,改性禅中临济门。一次安定邦和张腾蛟来寺里上香,突遇两个武当派的高手挑zhàn

,一两招内,就大败两个武当派的人,几个和尚看的目瞪口呆,当即想拜他们为师。后来,安定邦就来寺院教了教他们一些拳脚功夫,一来二往,大家就混熟了。几个和尚就怂恿安定邦和张腾蛟在关帝庙开宗立派。

小神敲了敲门,见一个和尚开了门。喊道,“净云师兄,我带我的朋友来拜拜关二爷。”

那个和尚却显的非常的反常,说道,“不行,况二师兄来了,他正和几个外省人秘密谈着什么事情,叫我们把门给关了,什么人都不准进。”

小神惊诧无比,说道,“师兄,我都不可以进去吗?”

“这个,真是不好办——你们怎么来这儿了?”净云问道。

“我的朋友没见过关帝爷,他想见一见,所以我们就来了。放我们进去行不行?”小神几乎要央求道了。

净云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你们就只看关帝爷,看了就走,别到处乱跑。”

“要得。”

张天尧见这个和尚放他们进去,极为高兴,心想,我也去拜拜关二爷,保佑我胡姐姐,关大哥他们平安无事。

第九十二章 谜团

关帝庙香烟袅袅,静悄悄,大殿内鸦雀无声。一个带着绿色帽子的红脸大汉瞪着眼睛在看书,左边还有一个浑身穿着盔甲的络腮胡大汉拿着把刀,右边一个白面书生拿着枪立着。

小神指着中间那个塑像小声说道,这就是关二爷。左边那个是他的随从周仓,右边是关平。他又转身向净云和尚说道,“师兄,给我两只香噻,我和小弟,给关二爷上上香。”净云和尚从左边的一个侧房里,拿出来两只香,递给二人。小神点了一根,张天尧也点了一根,小神说,“我们拜关二爷要跪着拜。”说完,他跪在雕塑前的**上,拿着香,鞠躬了几下,再站了起来把香插入香炉内。张天尧也如法炮制。

见这俩人拜完,净云和尚就催促他们快走。小神又说道,“师兄,别那么心急嘛。我又不留在这儿蹭你饭吃,你着急什么。我这就走,早点赶回去吃晚饭啰。”说完,俩人正要走出去,就听见大门有人在敲,净云嘀咕道,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又来个什么人,想去吃饭,都不得安宁。“他疾步走了出去,一问,说是少林寺的人。嘿,这少林寺的人来做什么?净云和尚又把门打开,站在门口的确实有三个少林寺的和尚,不过这三个和尚后面,还有五,六个道长。净云正纳闷,开口问道,“各位法师到庙里来,可有何指教?”

其中的一个胖和尚,张天尧认的,就的在路上把他撞到的那人。带头的和尚说道,“阿弥陀佛,大师,我们是有要事来找清水道长的,麻烦传个话,说少林的大悟和尚有要事给他说。”

净云说道,“各位请在庙外等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清水道长,贫僧倒不知dào

,不过我先进去,问问其他人见过此人否。”说完,就把门关了。他转身一看,小神和那个小子已不见了,想到那个和尚是想问人,就无暇去找两人,径直走到了后面的后屋。

一会儿,小神和张天尧就看到了,况春发带着两个道长走了出来。这两个道长也怪,穿的全然不同。一个以白色为主,蓝色条纹,一个就是满是蓝布。头上的发髻也不一样,有个道长的发髻是插了根个玉制的发簪,一个就是银白色的发簪。三人疾步走到了门口,况春发把门打开,喜气洋洋的说道,“哎哟,大悟大师,远道而来,小弟有失远迎呀。来,里面坐,师弟,快去泡几杯清茶。”

大和尚把手一拱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先谢这位施主了。不知施主,尊姓大名?”

“三原门,况春发。”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况施主呀。”大和尚说道。

大和尚话音刚落,后面的一个道士就喊道,“师兄,你们谈的怎么样了?”原来在门口的道士,是认识况春发带来的那两个道士。

那个蓝布道士,说道,“你们都进来在说。”

门外的另一个道士又说道,“师兄,你那边怎样了?”

这次接话的是,蓝色条纹的道长,他说道,“还有很多没有谈。”

敢情这些道长都是一伙的。这几人各自一伙,齐步进了大殿,再穿过大殿,来到内屋。小神比他们熟悉环境,就估计到他们要进内屋,提前就张天尧躲进了内屋的一处隔壁夹层中。

现在看看这伙人,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内屋就是一个三原门专门接待江湖朋友的地方。张腾蛟因为有事,也不是常来这个地方。而况春发则喜欢去府中学堂串下门,顺便就到这边来谈事情了。各位进房后,依次坐下来。

大悟和尚先开的口,说道,“我前日接到大师伯的消息,说再重庆附近的来凤城,发xiàn

了从云剑。我连日带着慧能,慧闲,来到重庆。没想到,一个时辰前,慧闲还真在金碧山附近,看见了从云剑。”

那个蓝布的道长,就是被称为清水的道长,他说道,“我们武当十年前的从云剑,被抢之后,听说仅在成都出现过一次,没想到现今它又重现江湖了。这次一定要把剑找出来,查出幕后真凶。”

开始的那个蓝条纹道长,说道,“可惜只听见了你们武当的剑出了江湖,而我们峨眉的乌头刺,和少林的达摩棍,一直没有消息。”

大悟和尚接过话来,说道,“听当时人的口述,这帮人就是五个人,手法和脚法,颇为鬼怪。他们抢了我们三家的镇山之宝,还杀了后来去打听下落的几位高手,真是罪过呀。”

“同一批人的可能极大。不过我就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峨眉的人,会死在你们少林附近的登封?你们少林在那一带势大人多,难道就没有得到什么消息?”蓝条纹道长有点怀疑的问道。

大悟和尚回答道,“善哉,善哉。少林确实不知。”

“哼,什么确实不知?分明你们少林把自己的达摩棍藏了起来,然后说自己丢了达摩棍。怕江湖上的人怀疑你们少林干的吧?”蓝条纹的道长说道。

“田施主真是误会了,我们少林的达摩棍确实丢了。为了找达摩棍,天一大师也被人杀害在怀化。”大悟和尚耐心解释道。

“怀化?你们少林当初派了那么多人,来我们武当山闹事,真是叫江湖人笑话了。”清水道长诘问道。

“善哉,善哉,少林的天一大师,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死在你们武当附近,当然叫江湖人吃惊了。我们也只是上你们武当问个明白。”大悟和尚解释道。

“天一大师武功高强死了,为什么他要来怀化呢?”清水道长有反问道。

大悟和尚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清水道长。清水道长立kè

过了一遍信的内容。信的大意是说,在怀化附近,看得见了从云剑。写信人,是少林弟子龙砌。“清水道长叹道,”我们的大师伯,玄灵子,也不知dào

被什么人伏击,死在了成都。如今宝剑再想江湖,希望况二爷能鼎力相助,帮我们查出幕后真凶。“况春发说话了,说道,“各位三原门当鼎力相助。现在时局这么乱,各位能不能请些本门的高手,来重庆保护”保路运动“呢?

姓田的道长说道,“现在成都时局很乱。本门很多高手都加入了同志军。没想到前面几天,本门的掌门又突然仙逝。哎,现在本门做很多人,都是力不从心了。”

清水和尚又说道,“我们武当向来是不问世事。真是爱莫能助呀。”

少林的大悟和尚说道,“少林虽然人多,不过大师伯从来凤城传来消息,说当前局势之下,建议少林按兵不动。方丈一向对慈云大师伯言听计从。这真是不好办。”

张天尧听他们这么一说,明白了,敢情在来凤城看见的大和尚,就是少林有实力的慈云大师。现在身上背的这把剑,正是他们寻找凶手的焦点。不过不能给他们,他们不是想得到这把剑,而是想查出幕后真凶。那一定会把陈老前辈给讲了出来,到时候,又不知dào

给陈老前辈惹上什么麻烦。

几人说道这个各门各派的丢东西,丧门人一事,就特别兴奋。大和尚说道,“今天慧闲说,这个带从云剑的家伙年纪小,不过十五岁左右。”

“哦,剑肯定不是他抢的。关键是谁给他的?”清水道长问道。

况春发见这几人,不愿派高手来,顿感失望。就在此时,又有人敲门。净云和尚再次去开门,随之叫了起来,“师伯,你也来了?”

“况春发在吗?”张腾蛟问道。

“在呀,里面来了少林,武当,峨眉三大主流派系。况师兄,正在和他们聊天。”净云回答道。

张腾蛟进去听他们一说,是专程为从云剑而来,脸上顿露难色。改口道,“这兵荒马乱的,谁怎么知dào

,这个剑到了什么地方。”说完,又叫净云给这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准bèi

休息的客房。

小神和张天尧一听,立kè

从夹墙摸了出来。找到一个低矮的墙角,跳出了关帝庙。

第九十三章 玩比武

张天尧和小神,快步跑回武医馆。天色已黑,俩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徐姑娘见他们出去了半天,也不见回来,心里着急,寻思着出去找他们,没想到他们终于跑了回来。责备道,“天尧,这儿你人生地不熟的,怎么随便到处跑?!”

张天尧听出了徐姑娘的担心。徐姑娘和关东,从龙脊寨来送自己,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听徐姑娘这么说,就回道,“我们只是到附近转转,徐姐姐,你别担心。现在我们不是回来了吗?”

徐姑娘愠怒,说道,“江湖险恶,你又爱多管闲事,和你关大哥一个脾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泉下有知的师傅交代?”

张天尧感觉到这个徐姑娘有一点担心。言外之意,自己还是不够成熟,需yào

有人来管着。也许自己的功夫还不好,徐姑娘这才担心吧。张天尧嘿嘿的笑了两下,说道,“徐姐姐,我知dào

了。我够机灵的,没事。关大哥醒了没有?”

“醒啦,不过他叫痛。我已经按医生的吩咐,给他吃了药。这次真应该感谢三原门的张大侠,没有他请医生取子弹,关东这个小命就难保。”徐姑娘说道。想到关东是救自己中弹,心里总有点对不住关东的感觉。

小神已经冲到了厨房,端了一大碗红薯粥,呼的一下,喝了一大碗,连声说道,不错,不错,这粥真舒服。张天尧见他这么一叫,顿时感到肚子也咕咕直叫,给徐姑娘打了声招呼,冲到关东的房间,看了一眼关东。见关东闭着眼睛,就转身出来,按照小神的手势,跑进了厨房。

小神喝完粥,又从一个房间,拿出自己的短棍,一撑,跳上了院子里的那棵大黄桷树,张望了一下,跳了下来,说道,“我看外面很黑,也没有个人来。不聊死了,我们俩来玩玩。”

“怎么玩?”

“哎,还有怎么玩?就是比比武呀。”小神回答道。

“比武?我们俩个?”张天尧吃惊,没有想到这个小神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啦?你怕什么?”小神不解的问。

“不是,我以前倒是比过一次。不过不太清楚这重庆比武要什么规矩呢?”张天尧一股脑的不清楚这比武是个什么样。

这个问题,倒是把小神给问住了。他说道,“就是打一打,要什么规矩?”

“那我们为了什么比武呢?”这个张天尧想到,别人比武总有个理由,洪门的曾天烈和威远镖局的董其远,也是为了一个漂亮女人才比武的。我们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小神没有想到张天尧这么问,自己也说不上来,只好说道,“为了玩呀。”

“好,为了玩,我们就比一比武!”张天尧也懵懵懂懂的,只有接受这个理由。

小神把短棍一摆,蹲下身子,做好一个半马裆的姿势,说道,“那哥哥我,就试试你的功夫,到底有多好?”

张天尧见他摆好架势,就从背上抽出从云剑,这剑上还裹着一层破布。

小神突然收了脚,说道,“等等,听说你的剑厉害,再去找点草绳绑一下,别把我的棍给砍断了。”说完,就跑到一个房间,找了一根捆鸡的草绳,把从云剑绑了又绑。把剑递给张天尧,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从新站好自己的姿势。

张天尧把剑一收,侧下身子,摆在自己的颌下。这是当初在龙脊寨,胡姑娘的出剑招式,以前自己没有学过,现在只有临时回忆一下,拿来用用。在他的脑海里飞快的想着,当初胡姐姐练剑的一些招式,又想到了在唐门里,看到左护法使的八部夺魂剑。今天就靠这些印象,与小神哥比一比。

“小神哥,看剑!”

张天尧挥剑刺了过去。小神见张天尧挥剑直刺,用棍头一敲,张天尧的剑就被挡开了,完全暴露出正面。顺着一转,就用棍尾变成了棍头,一下敲向张天尧支持的前腿上。张天尧急忙一抬脚,小神的棍又从下转到上面来了。张天尧急忙又用剑格挡,小神的棍一碰,又转了下来。张天尧的脚才抬起来,落了地,这下也怎么也躲不掉。

张天尧以前还真没有用兵器和人较量过,在龙脊寨的时候,那个比武就是斗拳而已,和比兵器是大不一样的。再说,先前的那些打斗,都是自己去偷袭别人,都是壮着胆子,猛的冲过去,趁其不备,效果当然挺好。可这次,小神是有准bèi

,自己的剑被缠了很多草绳,根本不能削对方的兵器。这棍一碰,力很脆,啪的两下,张天尧只躲了一下,就没有躲过第二下,小神熟练的招式,最终还是把张天尧的支持腿给打住了。张天尧自己跨出去的是大步,重心离两腿太远,已来不及收回来。这一下,就感觉到一股力量撞了自己的右腿一下,委着身子就倒了下去。

小神马上蹲下去,关切的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张天尧这次感觉的大腿一股专心的痛,不过应该是打在自己大腿的肌肉上,忍住痛,断断续续的说道,“没事。小神哥,你这招是什么招式?”

小神把他先扶了起来,说道,“我这是定唐鞭的‘翻江倒海’。”这招式倒是有点那么个意思。

张天尧痛的皱了皱眉头,说道,“小神哥,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定唐鞭吧。看来这鞭挺厉害的。”

小神看着张天尧真的被自己打中了很痛,又忍住不叫,就说,“你不是说了,要加入我们三原门吗?叫师傅教你就是了。”说完,就跑到一个房间,拿了一个酒葫芦出来,说道,“这是师傅给我的洗手丹。我看看你的大腿,擦一擦。”洗手丹,是重庆武林中人练武的丹药,用在劈手,打桩之后,擦拭手脚,能活血强骨,镇痛。长期用洗手丹的武林人士,骨头就是一般人要硬很多。所以重庆练武的人,是练了武就擦拭,擦拭后又练。这样,周而复始,练武的时间够长,骨头就越硬。多年以后,已经有很多好的洗手丹配制失传。

张天尧擦拭了洗手丹后,没过多久,就感觉不痛了。见小神很关心自己的样子,也觉得这个大自己一岁多的哥哥很是不错。又想到古少保和师母曾经一起动过手,这三原门的功夫,看来真是不错。这次比武,说明了自己的器械的功夫,还是差的太远了,真要是遇到强敌,自己就极为危险。徐姐姐对自己的担心,也是很有道理的,这次关东中枪,要在重庆休息大半年的时间,又不能自己一人去找胡姐姐,那就太不讲义气。看来师傅的说法是对的,应该拜三原门的安定邦为师,好好学习三原门的功夫,不过自己上次是拒绝了安定邦的,怎好开口呢?此事只有找个机会再说。

刚才和古小神不过是比试了一下,被古小神活生生的称为比武,这让张天尧想到了明天的比武。张天尧说道,“小神哥,你说明天洪门的曾天烈和威远镖局的董其远,会不会很精彩?”

“当然精彩啦,两大门派的掌舵人比武,那可是重庆城第一回呀。”古小神说道。

“我们去看,怎么样?”张天尧的好奇心,溢于言表,心里就惦记着这事。

“我听说是在九龙滩,那个位置是江对面呀。又是雾天,真是不好去。”古小神说。

“我们找只船去,你有没有朋友有渡江的船,我们坐船过去。”张天尧又出主意道。

“恩,好像——有一个师兄。明早我们去碰碰运气,也许能。你身上有钱没有?”古小神说道。

“要钱吗?”张天尧摸了摸身上,就有几个铜子。他把钱拿了出来。

古小神看着张天尧的手里的几个铜子,感觉少了点,跑进自己的屋里,从床底翻了一会儿,找出来几十个铜子,合在一起,说道,“可能够了。”

“太好了。”张天尧和古小神都笑了起来。天上的月亮弯弯,它也笑了。

清晨,果然是大雾,把一座山城完完全全罩在神mì

之中。古小神路熟,摸着重庆的路,偷偷摸摸的来到城墙边。这城门也没有开,怎么出去呢?正在想怎样爬上城墙,再用绳索掉下去,看到远处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小神和张天尧躲了起来。这队人马近了,看到清楚,是重庆化门的欧阳竹。他们现在去九龙滩?古小神和张天尧就打定主意,跟在他们后面偷偷的混出城去。

第九十四章 迷雾重重

张天尧和小神,身法灵巧,一听是欧阳竹要出门,就先动了身,身子一缩,偷偷躲在城门附近。城门一开,他们脚一蹬,身子一滚就蹦了出去。

城外仍旧是茫茫大雾,一米之外就什么也看不见。小神连忙说,“小兄弟,跟紧点,别丢了。”张天尧紧紧的跟在小神的后面,出了南纪门,一路是下山到江边。因为视线受了阻碍,也走的慢。

张天尧有个疑问冒了出来,他问道,“小神哥,你说,这么大的雾,这船会不会不开呢?”

“我也不知dào

。先到师兄那儿问问。”

张天尧又问道,“那你说的会门的欧阳竹怎样到那儿去呢?”

“那还有怎样去,一定是坐船去呗。”

张天尧想一定有些船家是可以在大雾中渡江的。以前也听说,大雾的时候,是要停渡的,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常年在长江边靠渡船为生的人,也定当有些绝活。不知dào

这个三原门的师兄,是否可以渡江。

在迷雾里走了几步,张天尧又想道,这个会门的欧阳竹,来的时候是骑的马,我们都在雾里走的这么慢,他的马又怎么可能走的快呢?于是又问道,“小神哥,你说,欧阳竹骑马是不是比我们还慢一点?”

“这倒不一定。你看见没有,他们那队人马里,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不高,和我差不多。”

听小神这么一说,刚才马队里确实这么一个人,不过他没有骑马,他是牵马的。就说,“那人怎么了?”

小神说道,“也没什么,他是一个挑水工。”

“挑水工怎么了?”张天尧没有明白古小神的意思。

“哦,这重庆城呀,上下城,对地形最熟的就是挑水工。他们闭着眼睛,都可以跑个来回。因为他们一天到晚,就是靠从长江挑水入城为生,一天来去好多回。进城出城的路,都被他们踏了上万遍。”古小神解释道。

俩人边说边走,来到了一个江边搭的草屋旁。这船家的人都是穷人,自己在江边搭个草屋,作为栖身之所。稍多点积蓄的人,才到高一点的地方,拿钱请人盖一个吊脚楼。吊脚楼俨然成了纵多撑船人一生中的第二大梦想。第一大梦想,当然是买一艘自己的船。

小神低声的朝着竹门喊道,“土狗哥,起床啦。”

“谁?吼什么吼?”里面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我,小神。有要事找你。”

“去,去去。这么早叫我做什么?”那个人睡着觉,很不耐烦的说。

张天尧有点担心,小声的对古小神说,是不是他不愿意?

古小神笑了笑说,我没有把拿钱出来。他怎么肯干?就从怀里掏出了那一把用破布裹着的铜子,在竹门边,使劲的摇,传出哗哗的撞击声。说道,“狗哥,我有个朋友要渡江,你起来给我们撑撑船。这儿是给你送银子来啦。”说完,继xù

摇铜子。

那人叫了哎呀一声,就从里面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起床了。一会儿,他就把竹门推开,看见俩个小子站在门口,有点生气,说道,“你的朋友在哪儿?”

小神指了指张天尧。这个被称为狗哥的人,没有想到是个小崽子。说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想搞什么鬼名堂?这么大的雾,想到哪儿去?”

小神直说道,“我们想去九龙滩。你听说没有,今天洪门的老大要和威远镖局的董老头比武?”

“嘿,我怎么不知dào

?这重庆城都传遍了,有几个在江湖上混的不知dào

?”这个年轻人有点不服气的说,好像刚才的问话是小看了他。

“你想不想去看?”古小神见他来劲了,也试探的问。

“这,不过,——这天大雾大的,什么也看球不到。看什么看?”狗哥说道。

小神见他这么说,就问,“那你想不想,知dào

谁打赢了?”

“嘿嘿,全重庆城的人,都想知dào

,谁打赢了。”

“那把你的船摇过来,我们去九龙滩看看?”小神怂恿道。

“这,——我给你说,这起雾渡江实在是太危险了。”狗哥犹犹豫豫的说。

张天尧以为他不愿意渡船过去,就用手捅了捅小神的腰。小神也明白,说道,“你带我们去,我知dào

你也辛苦。这个我数了数,有三十二个铜板,当我和天尧兄弟的路费。”

狗哥一把把钱袋抓了过来,掂了掂,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乐呵呵的说,“你崽子还真是够朋友。其实我也想去看,既然你们想去,我们都是师兄弟,那就一起去。”说完,把钱袋装入了怀里。

小神和张天尧真是高兴地不得了。这次终于可以看到高手间的对决了。狗哥回头进了他的草房,去换了身衣服,说,一会儿准bèi

渡江。

回头狗哥去忙了一会儿,回来说道,看天气时辰还早,起码这雾要到辰时才散,你们先和我到出船位置。

俩人又随狗哥走到上游。

张天尧走在路上,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昨天我听张大哥说,重庆的九大高手,都要去看。今天只看见了一个会门的欧阳竹,其它人呢?”

小神说道,“其实你不知。有的人怕雾大,昨天就去了南边。还有的人不一定就是走的南纪门。这重庆城的九开八闭,可以进出的是九个城门,所以其它人,很可能是从其它的城门出去了。”

“哦,是这样。”

过了一会儿,狗哥就来请他们上船了。看来这个狗哥的使船技术还不错,胆敢在浓雾的时候渡江。船是艘小船,可以容五六人乘坐。估计是狗哥也没有多少钱,买大船吧。

船行在江中,可以听见江水哗啦哗啦的声音。声音非常的清晰,还带着一股绵绵不绝的劲力。古小神说道,“师傅说了,我们练武之人的力量就要向这江水一样,在练武中,接连不断。力要随着意念不停歇,如滔滔江水,滚滚向前。”张天尧上次也领教了古小神的文邹邹了。想必是他师傅教了一些词汇给他。

说完,古小神还站了起来,在船中练起来拳。这倒让张天尧大吃一惊,这古小神的平衡力如此的好,船在江水的冲击下,不停的摇晃,他尽然可以不顾这些摇晃,随身调整自己的重心。如此看来,古小神的功夫还是挺厉害的。自己以前在山上,很少接触江河,看到长江的时候,都被它的恢宏气势所震慑,这个古小神一点都没有害pà

的样子,和昨天送自己渡江的两个三原门的师兄是一个摸样。

狗哥也不没有去招呼古小神,只顾着使船。船在大雾中,周围什么也没有,这种寂静倒有几分叫人心颤。狗哥开口道,“我们快到九龙滩了,不过我怕上去后,找不到靠船的位置。”

“等等,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古小神问道。

“好像有很多人的叫喊声。”张天尧说道。

“对,好像那边有很多人,想办法撑过去,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古小神说。

狗哥想法加快了行船的速度。突然船碰到一个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死死的抓住船桨,狗哥使不上力。他一下意识到了,是一个人!

刺骨的江水里,有一个人,那人用微弱的声音喊道,“救我!”狗哥控zhì

好船的平衡,张天尧使劲拉住那个船桨,古小神也来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人拉了上来。来上了船后,古小神和狗哥才是吃惊得头发都乍了起来。

“曾掌门!曾天烈!”

他打败了?被打入到了江里了?这曾天烈显然是会些水里功夫,不是的话,在漩涡,暗流这么多的长江,他早被冲到了什么地方去了。他被救到船舱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一丝力qì

。他浑身是水,狼狈的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曾掌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神问道。

“阴谋,是个大阴谋。”曾天烈努力的说出来。这几句话说的在场的人,吃惊不小。这比武还有什么阴谋?

狗哥见曾天烈已经被打入了水中,知dào

比武是结束了,至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比下去了。掉头就往重庆城的方向,使了回去。

第九十五章 第三只手

船经过了一番颠簸,终于使回了重庆停靠在朝天门附近。张天尧和小神几人把曾天烈抬了下来。曾天烈这才缓过气来,想到自己没有死,真该是谢天谢地了。小神想,送他到医院吧,身上又没有带多少钱。狗哥栓好船,立kè

跑到一个伙伴那儿借了个滑竿,把曾天烈抬到了自己的茅草屋里。

张天尧和古小神进去后,才发xiàn

这个狗哥的茅草屋只有巴掌大块地方,有一股特别大的味道。这臭味让张天尧又点头晕,想必狗哥是很少对房屋清扫的。几人把曾天烈放在草铺的床上。狗哥找了几块姜,就去生火,煮了碗姜汤,加了少许红糖,急急忙忙的端了进来。

曾天烈喝下这口姜汤,心里更是稳了一些。见自己得救,长叹了一声,老天有眼。这几人不但是救了自己,还对自己这么好,心里自然有万分感激。说道,“真是谢了三位。三位如今对曾某有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狗哥嬉皮笑脸的说,“曾掌门,你也别那么客气。其实你也有所不知,我和小神,都是三原门的人。”他拍了拍古小神的肩膀。

“哦,三原门?”曾天烈听到这几个字,心里感觉有点不痛快。自己和三原门常年来,都有些过节,他们竟然还救了自己。大雾之中,又受伤落水,若不是他们相救,估计要不了一会儿,就会死在长江之中。这三人如今是救命恩人,无论他们是哪门哪派,自己都会知恩图报。他说道,“哦,是安定邦的弟子呀。菩萨心肠。以后要曾某做什么,尽管说。曾某定当全力去办。”

张天尧最好奇,先说道,“别那么客气了。给我们说说你们比武是怎么回事?”

曾天烈叹了口气,说道,“哎,此事的起因说来话长。本人是重庆知府大人的大公子的武术老师。一个月以前,自己在较场口教大公子练拳。突然来了一个蒙面高手,他挑衅说,自己学的八卦掌炉火纯青,要和自己比试比试。大公子就在我的身边,若拒绝了,脸面上过不去,就当即答yīng

下来。那人一出手,就是下的狠手,处处往我的要害攻击。我想,不给他点教xùn

瞧瞧,他就不会收手。正当他一掌向我的心窝打来,我一让,用了八分力,顺着来掌的方向,就用金刚劲打了过去。打得他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结果怎么了,揭开他的蒙面黑布一看,是大公子五年以前的好朋友,董非凡。也就是威远镖局的董其远的二儿子。这个董家二公子,多年以前去了北京,找了几位八卦名家指导了一下,功夫大有提高,在四川,重庆等地打败了不少的武林好手。此次回重庆,都没有回威远镖局去见他的老父亲。他想,只要打败重庆的第一大门派的掌门人,就威名远扬了。到时候,再去见董其远就要威风得多。他太自不量力了,实战经验不足,全靠年轻气盛,出手不讲虚实,怎么不输。我那一拳打断了他三根肋骨。他至少也要躺上一年。知dào

他身份之后,才晓得这下和董家接了梁子。”

张天尧说,那我们在客栈里,听到说,是你和威远镖局的董老头,争小狐狸。这个小狐狸不知dào

该跟谁,就建议比武决定。

“哎,这其实是董老头想为他儿子报仇,找的借口。虽说,小翠见我洪门在重庆声大,势大,有意靠近我。我见她有几分姿色,也有意纳她做二房。没想到,她三心二意的,说威远镖局的董老头,一直对她垂涎三尺,并且对她动手动脚,事后给了她一百两银子。我听了后,火冒三丈,这董老头向来好色,明知我对小翠有意,他还来插上一脚,真是欺人太甚。”曾天烈愤愤的说道。

小神见曾天烈这么说,也和江湖上的传闻,靠的上一点谱,想来说的是实话。就问道,“江湖说,董老头也想娶小翠进镖局?”

曾天烈说道,“话虽是怎么说。可平日无冤,往日无仇。重庆向来都是产美女的地方,何必要独和我抢小翠呢?”

几人听这么一说,也点头称是。如果是董老头设的圈套,想找个借口和曾天烈比武,想办法替儿子报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所以他要选在雾天比武,好在里面做什么手脚。为了验证这个设想,张天尧问道,“何为你们要选在雾天比武呢?”

“开始我也奇怪。为什么董老头非要在雾天比武呢?他找借口说,他的眼睛不好使,在大雾里,大家的眼睛都不到,这样才公平。”曾天烈说道。

“你就同意了?”张天尧问。

“其实八卦掌有多厉害,我倒不已为然。毕竟拳怕少壮,董其远比我大了十岁,他怎么搞的赢我?想到他最近三番四次要来找我茬,我就想教xùn

教xùn

他。也就同意了。”曾天烈回答道。

“那说说你们的比武。”张天尧好奇的说。

“九龙滩比武,是重庆的一带的传统。那个地方特殊,在长江旱季的时候,就露出一大块场地,周围有九块石头,人称阚虎九龙。这九块石头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大石头上的比武,适合做裁判。围绕这一块地,周围的辽阔的地带,可以容纳上万人观看,旱季的时候,若在那儿比武,看的人就很多。在涨水的时候,就只露出比武的场地和九块石头。周围的很多低凹的地方都被淹了,这比武石,周围都是水。谁要是被打出了擂台,谁就掉进了水里。”曾天烈先介shào

了一下九龙滩的情况。

小神和狗哥点头称是。他们清楚九龙滩的情况。现在正是涨水的时候,那么曾天烈是一定被打到了水里。这董老头真的那么厉害吗?

曾天烈见他们听的投入,继xù

说道,“这次比武,经过我们一致同意,决定请重庆江湖上,著名的九大高手来做见证。这其中就有你们三原门的安定邦和张腾蛟。不过只来了八人。”

“谁没来?”张天尧曾经听张腾蛟说了,很可能安掌门不会来,难道他没有来?

答案却让在场的人均吃了一惊,“化门的欧阳竹没有来。”

“啊,怎么可能?我们是见到了他出城的,他还带着个‘水蚂蚁’。(就是挑水工)怎么会没有去九龙滩?”小神说。

曾天烈也很吃惊,问道,“他今天早晨赶出的城?”

“就是啊,我们还是托他的福出的城。他这么早出城,又带挑水工,他不到九龙滩去,又是去的什么地方呢?”张天尧也是分外奇怪。

曾天烈也是没有想到,继xù

说了,“所以就只有八个人站了九龙头的八个位置。大家再擂台石上一致决定,只要能见度有看到人影,就可以打了。时辰一到,八位高手就各自到了自己的龙头石上。我和董其远就打了起来。”曾天烈这么说,好像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是为什么他在船上大叫是什么阴谋,还是大阴谋呢?

“快说说,你们打的怎样了。”张天尧这个问题,说出了在场的三人的疑问。

曾天烈继xù

说道,“我们开始都是要试探一下对方。我知dào

八卦掌,非常讲究步法,他们总是在圆圈力转,出掌也是划一定的幅度。我也没有轻易动手。我看准了他的停顿,一个虚拳就朝他面部打去,他一挂我的手,就猛的一掌向我的下颚打来。我就是用的虚拳,拳走了一半,就收了回来,没想到他的出掌这么快,还挂住了我的手,我为了安全,侧了个身位,让出了中线,退到一侧。我使劲,一个铲腿从下往上,勾过去。他还是躲开了。第一招,我们都还是试探的进攻。事情出现在后面,我见他主动攻了过来,我迎头就是一拳。他挡开了我的拳不说,还用另外一只手封住了后手拳,第三只手,一掌重重的打在我的正胸。”

“第三只手?”在场的人都是大惊,“还有一个人!”

“开始交手的时候,我就怀疑是不是他。他的反应太快,太出乎意料了。没想到他出手打我的时候,我分明见到了第三只手!这掌太快了,力很大,我来不及躲闪,就被打进了长江之中。”曾天烈强调了第三只手。

张天尧听了后,哦了一声,说道,“八个人站了八个龙头,还留了一个龙头,可以作为进出的通道。很可能中途就已经换了人了。这事真是早有预谋。让你洪门名誉扫地。”

曾天烈听了,叹了口气,说道,“这种事情,正是说不清楚了。其中肯定还有一些我们不知dào

的阴谋。”

哦,那会怎样的呢?几人同时都沉默了片刻。曾天烈突然说,“他们最后等雾闪了,见不到我,一定认为我打败了。洪门的人一定会在沿江找我。你们都不要说,救了我。我倒想看看,后面会发生些什么事。”

三人答yīng

了曾天烈的请求。这一个消失的人,只有他们三人知dào

。雾已经散了,太阳出来,光芒万丈。重庆城注定了不会平静。

第九十六章 步入三原门

听完曾天烈的讲述,小神和张天尧就觉得肚子开始叫了起来。想到只有回到武医馆才有饭吃,就告辞急着回去。曾天烈想到自己在这儿养伤也不是办法,就请求狗哥撑船送他到一江之隔的江北城,那儿有个山,叫铁山,也就是当初安定邦他们经过去抢军火的地方。这山上有个山庄,叫红铁山庄,庄主叫旦汝劲,是他多年的好友,暂时去山上休息段时间。

早上已时,太阳照着青幽幽的江水。重庆朝天门这一带,更像是一个龙的舌头tian着江水。自古重庆,就有“来龙去脉”之说。小神和张天尧寻着来时的路,正要进南纪门。看见城门外几百米处,几个人追着一个黑衣人。追赶的几人还认得,像是在关帝庙里见到的少林和尚和两个道士。他们想,这怪了,少林的和尚和道士们,在干什么,为什么在重庆城外追人呢?好奇心再次驱使了他们,小神说,走,我们跟过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他们紧跟到千厮门下,一处密林里。密林丛中有一块大平坝,三个和尚三个道士终于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围了起来。这男子手里提着一把剑,这剑插入着剑鞘之中。三和尚手里拿着根木棍,二个道士拿着闪亮的剑。

大悟和尚说道,“施主,我们追你也追累了。为何你始终不肯拔剑。我们只是想看看你的剑而已。麻烦施主把剑拔出来,让我们看一眼?”

那人清瘦,目光诡异,头发也少,辫子短。从他手里的剑柄看,这剑做的及其精致。他冷笑了一下,说道,“你们岂能想看就看?”

一道士说道,“那就请施主,在此休息片刻。等武当山的清水道长一到,我们就放了你走。”

那男子瘪嘴一笑,说道,“我倒是谁在追我呢?不过是武当的几个牛鼻子!你们是不是当我这把剑就是江湖上,失传很久的从云剑?”

众人一惊,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猜到他们的意图,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少林中的那个胖和尚,凑近了大悟和尚耳边,说道,“师兄,这个人不是当初撞我的那个人。那**约就十五来岁。”

大悟和尚回道,“你看清楚了?”

“嗨,那能看不清楚呢?”

大悟和尚一惊,问道,“他手里的剑,你可看清楚了,是不是从云剑?”

“这到不是很清楚。”胖和尚回答道。

“为什么?”大悟和尚没有想到胖和尚的回答是如此的怪。

“因为他们的剑柄有点像。”

大悟和尚听到这话惊了一下,这人虽不是一个人,可剑倒可能是落入了此人之手。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剑到底是不是从云剑。几人心里就是大大的怀疑。

一个蓄着飘逸的山羊胡道长说道,“壮士,能使此等好剑的人,也定是武功高强之人。不过,今天我们峨眉和少林,专程为从云剑而来。也请壮士卖个面子。”

那人不以为然,说道,“不又怎样?”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第一个道士说道。

那男子哈哈大笑,说道,“你们知dào

为什么我不拔剑吗?”

大和尚说道,“善哉,善哉。施主刚才身手不凡。我们追到这里来,就是没有看清楚刚才施主的剑。还请施主能赏脸给我们五人看一看。”

那男子冷笑一下,说道,“我的剑,见血封喉。我不拔剑,是因为你们没有凑足七个人,我的剑出手就要七个人死!”

这话倒是说的极其狂妄。几人心里约有点吃惊,不过坚信自己少林,峨眉的功夫闻名天下的,这人如此说来,不过就是胡言乱语而已。第一个说话的道长说道,“施主,好大的口气。那贫僧就要领教领教施主的剑法了!”说完,挥剑攻了过去。那人见剑刺过来,先是一闪,用剑鞘碰了一下道士的剑尖。道士的剑一下就被晃开了,男人转身斜上前一步,从下向上挑起剑来,剑鞘底端一下就顶着道长的下颚。

在场的**惊。心想,峨眉的积云道长,可不是泛泛之辈。这人出手快而迅猛,招式还复杂,怪异,一招就轻易而举破了积云道长的进攻,防守和进攻如行云流水。这功夫非同寻常。

一会儿,就从密林中的参天大树上,滑下来几个黑衣人,他们身上绑着绳索,要到地面的时候,就解开了绳索,落在了地上。这几人手里也是拿着剑,这剑可是出了鞘。这几个黑衣人正要开口说话,被这男子做了一个手势,制止住了。

这群黑衣人的到来,让在场的少林和峨眉几**大的吃惊了一回。他们没有想到,这黑衣人是专门引他们到的这个位置。这些人的出现,也让张天尧吃惊不小。他想到了剑劈洋鬼子的那个黑衣人,他的同伙也是从山岩上,滑落下来的。白莲教?难道刚才那一招是七杀剑法?这些人也像自己一样来了重庆城?他们来重庆城做什么?

这几人刚才见识了这人的剑法,真是无比凌厉,怪异。心中暗忖,即便是几人同时上,未必就是他们的对手。那持剑人,说道,“你们走吧,我们和你们少林,武当,峨眉也没有什么过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走吧。”

少林和峨眉的几人面面相觑,递了一个眼神给大悟和尚。大悟和尚挺身而出,说道,“敢问施主大名?为何偏偏你们要去刺杀那个洋人?”

“你太多嘴了。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那个人狠狠说道。

大悟和尚并没有恐惧,说道,“贫僧斗胆问一句,施主手里的剑到底是不是从云剑?”

那人哈哈大笑,这笑声震耳发聩。然后自大的说了一句,让在场的人俱惊的话,“这个江湖上,没有我不知dào

的事。十年的悬案根本就不是什么悬案。你们三家的镇山之宝,是落在你们自己人手里!”

听这话,几人脸色刷白。这话说来,就是自己门派里有内鬼了。那五个夺了本门镇山之宝的人,功夫怪异,应该不是三大门派中人,不过他们到底和三大门派有些什么关系?几人都想问,可是见这人如此狂妄,当然就不好开口再问。不过这人手里的剑,仍然是没有回答是不是从云剑,让几人心里颇为惦记。

那个山羊胡的道士,听见此话,推断这人手里的剑不是从云剑,又见这人功夫高,伤了师兄。就拱手说道,“看来,是误会一场。我们幸会壮士,后会有期,走师兄。”那动手的道士被剑鞘所伤,仍然是非常疼痛,摸着自己的下颚,瞄了那人两眼,说道,“后会有期。”说完也不顾少林寺几人的反应,转身就走。少林寺几个和尚,也向那男子,合手一拜,说道,“贫僧告辞。”转身离去。

见几人走后,一个黑衣人走到刚才的男子身边说道,“右护法,你引开了他们后,我们进了大使馆,没有找到电报。”

那男子点了点,脸上流露出一种失望。说道,“我偷偷的从正门进去,原想,趁着雾大溜进去,看他们有没有最近的电报,结果还是被发xiàn

了。他们屋里喂着猎狗,这些猎狗鼻子灵,一下就叫了起来。冲出来很多士兵,这些洋鬼子倒不可怕,不过里面请了很多鬼手。我只有逃了出来,没想到这些鬼手穷追不舍,我在城外杀了几个。又遇到这帮少林的和尚。开始我还以为有新的鬼手来追,结果是来查从云剑的。”

“从云剑重现江湖,我也听教里的人说了。右护法,你看我们可不可以用这个从云剑做些文章?”一个黑衣人问道。

“算了,我们的任务现在是摸清重庆这边洋鬼子的动态。别去弄那么多花招。”被称为右护法的人说道。

这些对话,都被张天尧和小神听的一清二楚。敢情白莲教和洋鬼子扯了关系。小神拉了拉张天尧的衣服,示意要走了。俩人偷偷摸摸的退出了密林。立kè

赶回金碧山武医馆。

他们一进门,吃了一惊。张腾蛟很生气的看着他们,严厉的问道,“你们俩个兔崽子,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神和张天尧还没有见过张腾蛟这么生气的样子。心里怕他知dào

自己去九龙滩看比武了,就撒谎的说,在金碧山转了转。

“哼,转了转?”张腾蛟很怀疑的问。

张天尧见张腾蛟这么生气,就说道,“对不起,张大哥。我们出去了。”

张腾蛟还是很生气,说道,“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能把从云剑带到外面去。你为什么不听呢?”

张天尧才知dào

自己暴露的从云剑。这事也在关帝庙里听那个胖和尚说了。当时张腾蛟还装作不知。只有说道,“我知dào

错了。以后一定牢记大哥的话。”

张腾蛟这时才感觉自己似乎严厉了一点。毕竟张天尧不是自己的门人。小神立kè

走过来,说道,“师伯,都是我不好。你惩罚我好了,是我想带张兄弟去周围逛逛的。”

张腾蛟见两人知错,也气消了一些。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清府定三原门盯的紧,千万别惹出乱子。你们可要记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这话张腾蛟的语气软了下来。

小神见张腾蛟没有生气了,就鼓起勇气说道,“师伯,张兄弟,想加入我们三原门。”

“哦——”张腾蛟很吃惊。

张天尧也没有想到小神这么快就说了出来。昨天他问自己,自己是想进关帝庙,没想到小神当真了,还如此心急,见到了张腾蛟就说了出来。只要硬着头皮,说道,“大哥,这次我来重庆,就是奉师傅之命,要我学三原门的功夫。”

张腾蛟没有想到张天尧来重庆的目的是如此,颇感意wài

,说道,“你见到师兄,怎么说的?”这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你怎么说的,一个是师兄怎么说的。

张天尧想到当初自己的拒绝了安定邦的好意。现在话都说了出来,就下定决心加入三原门,完成师傅的心愿。说道,“我想学三原门的功夫,请大哥收留我!”

张腾蛟本来的挺喜欢这个小兄弟的,这个张天尧身上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是难得的习武好材。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师兄在山上养伤,我先收下你,跟我学功夫。等以后师兄伤痊愈了,再来教你。”小神一听高兴惨了,一把将张天尧抱在怀里,说道,“兄弟,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了!”俩人咯咯大笑起来。

第九十七章 三原门的第一课

阳光照着整个金碧山,金碧山上的绿叶闪着一点点灿烂的阳光。张腾蛟见两人高兴,也笑了笑,整个院子都充满了欢笑。徐姑娘正在照顾关东,听见院子里面一片笑,走了出来,看见小神和张天尧抱在一起,也嫣然一笑。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不想打扰几人的高兴,转身进了厨房。

张腾蛟见徐姑娘进了厨房,就问俩个小子,说道,“你们刚才出去了,没有吃早饭吧?去吃饭看看,早饭弄好没有?”

张天尧立kè

说道,“多谢师傅。”

张腾蛟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快去吃早饭。一会儿回来我给讲讲三原门的武术。”

在厨房里,徐姑娘正在给关东舀稀饭。张天尧进来说道,“徐姐姐,关大哥,今天怎样?”

“好了一些。今天早上,你们有跑什么地方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徐姑娘把稀饭端在一边,又去舀一点咸菜。

张天尧从怀里掏出两个鸡蛋,说道,“我找小神哥要的一个铜板买的。给大哥煮吧。”

徐姑娘却脸色凝重,说道,“你怎么找别人要钱呢?”张天尧才想到自己原来身上有几块铜板都拿去做船费了。早知dào

不去看比武了,可以给关大哥多买几个鸡蛋了。

张天尧被这一问,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我也是想关大哥早点好起来嘛。”

徐姑娘见他也是一番好意,就说,“下次一定不可以了。做男子汉,要挺直腰杆,自己挣钱。不能找别人要钱,这是师傅的话,知dào

吗?”

张天尧点了点头。

徐姑娘见他有所领悟,微微一笑,问道,“刚才你们在院子为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张天尧面露喜色,说道,“我拜张大哥为师了,他也同意了,我现在加入三原门了。”

徐姑娘脸色一变,说道,“什么?你加入三原门了?”手里拿着的鸡蛋也落了下来。张天尧手疾眼快,一下接着她手里落下的鸡蛋。他没有想到徐姑娘这么大的反应。张天尧说道,“徐姐姐,你怎么了?”

徐姑娘有点不高兴的说,“你不做青城派的人了?”

张天尧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徐姐姐都是青城派的。自己离开了青城派,那么徐姐姐可是青城派的呀。徐姐姐对师傅还是非常的怀念。不过做青城派的,现在学不了功夫,师傅也不在了,所以才遵照师傅的遗愿,加入三原门的。张天尧喃喃的说,“徐姐姐,我两边都做行不行?”

徐姑娘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是完成师傅的心愿。”

张天尧立kè

说道,“徐姐姐,我一辈子都是师傅的徒弟。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师姐。别生气,好不好?”

徐姑娘见张天尧这么乖,事已至此,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转头一想张天尧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就说道,“那好。你得答yīng

我,师傅的仇,我们一定得报。”

张天尧也露出了笑容,说道,“师傅的仇,我一定会报。徐姐姐,这儿鸡蛋差点都打碎了,我拿去叫刘妈煮了给关大哥端去。”

徐姑娘见张天尧懂事,就把鸡蛋拿了过来,说,“别麻烦刘妈了,我自己找个时间去煮。”

张天尧几口喝了稀饭,看到张腾蛟已经在指导小神练武了。张腾蛟见张天尧过来,就停了下来说,“好,你才进三原门,本来按规矩,你应该去关帝庙,上上香,磕三个响头。给安师兄敬三杯茶。才算正式进入三原门。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现在三原门的大小事情,都是我在料理,那些形式暂时免了,以后补上。有空的时候,我带你去关帝庙,上三柱香,以后你去敬三杯茶。”

张天尧点了点头。

张腾蛟拿着一根木棍,说道,“我之所以现在答yīng

你加入三原门,主要是以你现在的武功,行走江湖实在是太危险。我看你是一个好打抱不平的性格,又讲侠义,有的时候心又太软。但是你的功夫实在是太差,若遇到一个武林高手,你就非常的危险。你已经被少林的慧闲和尚看到拿了从云剑,今后比常人要危险了数倍。我教你武功,你一定要加倍刻苦练习,不可偷懒!”

张天尧立kè

说道,“弟子一定牢记师傅的教诲。从此刻苦学习武功,不辱没了三原门的名声。”

张腾蛟点了点头,又说,“也别那么严肃。只要你刻苦学习三原门的功夫就行了。”

“好,弟子记住了。”

张腾蛟说道,“好。我就给你说说三原门。我们是三原门是红拳的根底,不过经过师兄和我的多年研究,我们做了一些改进,增加了一些实战的方法。”

说到这儿,小神已经到了内屋,泡了一杯茶,给张腾蛟端了上来。张腾蛟喝了一口茶,继xù

说道,“我们三原门以阴阳变化为度,奇正错落。又以八法为规,重视搏击中的柔韧。从明劲,到暗劲,入化劲。讲究三劲转换自如。其中化劲是最高境界。无论什么功夫来攻击,我们都可以使用化劲,四两拨千斤。”

张天尧认真的听着,说道,“我在渡船上,就听三原门的师兄说了,三原门最讲究‘坚韧’。”

“你说的是,周佩玉和方宽吧?”张腾蛟想到昨天的俩人。

“对啊,他们给我说的。”

张腾蛟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已经了解三原门的一些东西。我们把重庆三原门的武功浓缩成两个字就是‘坚韧’。这就涉及了十大盘功。这是练好三原门的基础。基础打好了才能更上一层楼。我必须强调的一点,就是你必须在练习三原门功夫的时候,时刻牢记一个‘韧’字。现在我就给你举个例子。”

张腾蛟走到一处平坝,伸出左腿,成朴步,一坐右脚,蹲了下去,左手贴住右胸,右手放在背后,身体挺成弧形,左肘从右脚贴地划出一个幅度举了起来,右手出拳。整个动作做的非常的柔和,灵巧,轻便。张天尧见到觉得非常有趣。

张腾蛟站了起来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十大盘功中的孤雁盘翅。要求脚和手,都贴着地,走的时候,是走的弧形。所谓的软盘,就是把全身的肌腱盘活,加强全身的柔韧性。这样增加搏击的时候,才能收发自如。”

张天尧以前也学过拉韧带的基本功。刚才张腾蛟做的那个动作,他完全可以做到。于是他就走到前面,按照张腾蛟的动作,做了一遍。张腾蛟笑了笑,说道,“做的不错,你的腰胯和腿的韧带还不错。那么我们再来看腰背的盘功。”

张腾蛟走到一米远的位置,站成弓步,右手从右肩反过去,左手从左侧背部反过去,拉住了右手,他使劲的拉伸着背斜方肌。张天尧也学这个动作,可是右手无论如何就拉不住左手,看来自己的身上的韧带还拉的不好。张腾蛟见了,说道,“我一会儿叫你几个拉上身韧带的练习动作,你多加练习,一定可以做到的。”

张天尧点了点头,听他继xù

说。

张腾蛟换了个姿势,两腿蹲成马步,双手握拳拉开胸肌,胸部挺起,屁股翘起,肚皮鼓了起来,后背成了一张弓的弧度。站了好一会儿,才起来。说道,这就是三原门的马步。张天尧是觉得这个马步和平常胡真教的不一样,胡真教的马步,身体是要竖直了,而不是弧形。

张腾蛟说道,这个马步有一句话,叫“挺胸晒肚翘勾子”。(勾子,重庆话:屁股)这样是为了让你知dào

时刻要保持身体的弧线,只有弧形是最有韧性的。“哦,是这样。张天尧明白了一点。

张腾蛟见张天尧以前也学过武术,就把十大盘子的软盘和身上的一些盘功练习给他演示了一遍。这样也就过了一个时辰。

张天尧学完也汗流夹背了。张腾蛟见他也累了,就说,这几天,你抓紧时间练习吧,我今天还有事,明天再来教你。说完,看了看当空的太阳,大步流星的走了出院子。

第九十八章 讲拳说劲

这次张天尧听了张腾蛟的话,没有到处去重庆城看热闹,专心在武医院里习武。张天尧还开玩笑的小神说,那些少林寺的和尚,就是在重庆城,找昏了头,也找不到从云剑的影子。张天尧也不用从云剑练武了,同样找了个根棍子,和小神对练。

张腾蛟每天都来指导他练红拳的盘功。从开始的软盘到一个个硬盘的动作指导。张天尧原来就有很好的盘功基础,经过这样的指导,明白了软盘和硬盘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达到脱胎换骨的目的。这也是胡真的说法是非常的一致。人常常因为生活,劳动的固定,运动的部位就非常单一,而忽略了其它部位的锻炼。种地的人,就容易得肩周和腰椎的疾病,读书的人,容易得颈椎和眼睛的疾病。而软盘就能非常容易的解决这样的问题。因为它们是要求坚持拉伸全身的肌腱。让骨骼连接处的血脉更加畅通无阻。一旦以后再练内功,打通奇经八脉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了。在实战中,这样就做到了全身的关节都活起来,达到随时都可以打出一千只手的变化。这就是红拳中的一种明劲境界,叫“千手观音”。

张腾蛟给他讲,怎样拉伸不容易活动到的肌腱。比如说,颈部肌群的肌腱。因为人的活动较少,就常年累月退化,会被僵住,转动不灵活。而头部一般都是敌人重点攻击的目标,颈部的僵硬,就让头部的躲闪不灵活,非常容易受到攻击。

他说完,站在一块空地上,说给张天尧示范一个下。张腾蛟先是缩成一团,突然跨出右脚成朴步,双手收贴在身后,头一个快速的弧形摔出来。就像一只鸟在空中划了一条美丽的弧线。左脚一蹬,又站了起来。对张天尧和小神说道,“你们看到没有,这一招叫‘鹞子穿林’。这一招主要是练头部的躲闪,若没有很好的颈部韧带功夫,就做的不灵活。”张天尧见张腾蛟这个动作,真是做的优美,才知dào

原来是他的盘功基础好。

小神笑了笑,说道,“你知dào

师伯厉害了吧。”

张天尧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我见过师傅动手的。那个时候,一条老虎那么大的一条恶犬,一下扑了过来,师傅一倒身子,那个狗竟然从师傅的上面跃了过去。”

小神说道了,“这算什么。师伯的盘功那可是天下第一的,那个恶狗算的了什么,小跳蚤而已。刚才师伯为了给你讲颈部的活动,给你表演了一下‘鹞子穿林’这一招而已。师伯还有绝活,那可是挺吓人的。”

“吓人?”张天尧没有想到小神竟然说出这样的一个词来。

小神诡异的笑了笑,说道,“我们都叫一招,‘鬼头双面’”。

张天尧一听这个词,挺怪的。对张腾蛟说道,“师傅,你的‘鬼头双面’能不能也让我见识一下呀。”

张腾蛟笑了笑,说道,“好,也让你看看江湖上,会出现什么你意想不到的东西。”他叫小神站在自己的前面,张天尧站在自己的后面,三人成一条直线,相隔一米左右。对张天尧说道,“你在我的后面伸出手指头,任意伸几个,不要动。一会儿,小神说,一二三,你听到这三声的时候,要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后脑,不准眨眼睛。”

张天尧不明白张腾蛟想干什么。不过心想,一定是玩什么特别的招式吧。答yīng

照张腾蛟的吩咐办。他伸出了食指和中指,放在张腾蛟的脑后,一直看到张腾蛟的后脑。听到小神的开始数一的时候,就盯着张腾蛟的大辫子目不转睛了。

一二三,突然大辫子嗖的一下不见了,他看到的是张腾蛟的鼻子和整张脸,往下一看,真是吓了一条,是张腾蛟的后背。张腾蛟的头转过来,看了张天尧一眼,就转了回去。说道,“天尧,你刚才伸的是两个指头,食指和中指吧?”

张天尧已经被吓的不轻,见他仅仅转了脖子就看到了自己的指头,这颈部的灵活也太神奇了吧。

张腾蛟这才转过身来,说道,这基本是颈部盘功的极限了。普通人的颈部只可以转一个直角,我可以转一个圈。我们的盘功都是从头盘到脚的,我还可以把脊柱盘成一个麻花的样子,和刚才示范是一样的。不过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屁股没有动,而上身已经转了过来。这样的说法,听得张天尧瞠目结舌。原来盘脊柱可以盘成这个样子啊。

“这也太厉害了吧。”张天尧说道。

张腾蛟微微一笑,说道,“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只要你肯苦练,你也可以做到。”

这样的说法肯定很有道理。现在张天尧知dào

了盘功是可以做的惊人的柔韧。不过张腾蛟又强调到,“软盘是为了更灵活,不能丢弃了硬盘的重yào

。硬盘是明劲的基础。在你打出的力在来不及使出暗劲的时候,明劲就尤为重yào

了。一般而言,两个化劲的高手,都谁也化不了谁的招式。暗劲也会旗鼓相当,只有最后斗明劲。暗劲使不出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俩人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了无法使出暗劲,所以最后还是斗的明劲。

张天尧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斗。想到去九龙滩看看曾天烈和董其远的比武,却扑了个空,最后还鬼使神差的救了曾天烈。难道他们的打斗最终也是用的明劲吗?不过,自己以前也听说过暗劲的,暗劲又是怎么回事?

张腾蛟听见张天尧问暗劲,就讲述了一番暗劲的道理。

明劲之后,要带暗劲,就必须调动全身的协调。这更是和盘功密不可分。因为暗劲,实则是一个方向的肌肉瞬间高度统一的结果。好的暗劲,就那么一下,就可以打穿一个人的全身。暗劲带有很强的冲击波,一旦打到有空间的地方,比如躯干和头部,就会产生很强的震荡波,就像一颗石子扔入平静的湖面,会惊起一涟涟水纹,像四周扩散。而打到四肢,就是那么一下,会把打到肌肉群的力量全部打掉。就像一把厉斧割断了一根绳子。

“是这样啊。”看来这个暗劲是极其厉害的了。不过自己没有体会到过暗劲的力量,就对张腾蛟说道,“师傅,你给用暗劲打我看看,我想体会一下暗劲的力量。”

张腾蛟转身对小神说,“我现在用暗劲打他,他会伤的非常重,奇经八脉都会被打断。你去到屋里找个铜锣来。我用一下。”

小神走到院子里面的一个小屋,翻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小铜锣。张腾蛟把它绑在张天尧的前胸,叫他站稳了。自己用食指一点,只听当的一声,铜锣被击响。张天尧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巨大力量击中,整个人飘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没有了一点感觉,升天了一样。一眨眼,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在一米外的小神怀里。

张腾蛟见他眼神回了神光,才说道,“感觉到了没有,这就暗劲。”

“我想是被摄魂了一样。”张天尧说道。

“对,就这个感觉,所以你以后和别人动武,千万别被暗劲击中,你会在一瞬间丧失战斗力。”

看到暗劲是这么厉害,那么刚才张腾蛟说道化劲是最高境界就更厉害了吧。“那么化劲呢?化劲又是什么?”张天尧问道。

化劲简单的说,就是用别人的力打别人。四两拨千斤就是最简单的化劲。化劲练到最高境界,就是鬼神都打不着自己。你来,我也来,你往我也往。你的招式我都可以化解,你的力也可以化解。无论你怎么打我,就打不中。其实化劲的最高境界,就是让对手自己打自己。不过化劲的使用,一般是针对功夫比自己弱的人,刚才我说过了,两个高手都想用化劲,最后的结果就是斗明劲。

“那你给我表演,表演化劲吧。让我也知dào

什么是化劲。”张天尧对张腾蛟这样的说法,非常的感兴趣。

张腾蛟叫小神站在离自己一丈远的身后,让张天尧来攻击自己。张天尧一个直拳打了过去,张腾蛟一让,快速的移动到张天尧直线攻击的侧面,用手轻轻一推张天尧的后背,张天尧就扑到一丈外的小神怀里,俩人受力量的冲击,跌跌跄跄的几步,倒在了地上。

“看到没有,我没有用一点力,你就被打出了这么远。其实我用的就是化劲的,借力打力。”张腾蛟解释到。这才让张天尧真的开了眼界。真是不知dào

功夫,还可以这么练的。不用力,都可以把对手打败。

张腾蛟知dào

张天尧明白了他的讲劲。就叫他细细琢磨,把今天自己讲的牢记在胸,下次自己再给他讲其它搏击术。

因为这次张腾蛟讲的时候已是黄昏时间,自己也没有再在武医馆逗留,拿着自己的东西,急急匆匆的就离开。

第九十九章 搏击指导

当天空挂满星星,月亮露出它温柔的微笑,院子里装满了银白的月光。两个少年带着一身使不完的劲来到院子,一蹬树干,纵身一跃,跳上了粗大的黄桷树。先坐在树干上,望着院外淡淡的村落木屋,偶有一两个行人来往。树丫里几只小鸟被他们一惊,噗噗的从树上飞了出去。

张天尧感觉经过这几天的练习,自己的上肢更加灵活了。他抓住树枝,一跳一跃,串上了树顶。嘿,有和尚,黑暗中他在树顶看见了闪亮的一个光头,从院子的一侧走了过去。

“小神哥,你看这么晚了,都还有和尚从这边走过。”张天尧又跳了下来。

小神,正坐在树干上,玩着他的短棍。见张天尧给他说话,就回答说,“那是山顶长安寺的和尚。说不定,还是我的师兄呢。”

张天尧也听说了,山顶是个寺庙,是重庆最大的寺庙。里面肯定是少不了和尚了,不过听小神这么一说,就有点好奇。这些和尚怎么还有些是三原门的人呢?小神见他这么问,就说道,其实这也不怪。和尚除了打禅念经也没有什么事干,很多和尚没事就练练武,保护寺院。这长安寺的和尚,有的以前也是练武的,后来才出的家,他们和本地人来往甚密。聊武术的时候,见谁功夫好,他们就跟谁学。三原门的安定邦和张腾蛟功夫好,有的时候就去与他们交流武术。没想到,有的和尚,就偷偷的拜他们为师,还不顾寺院的规矩,长期夜里外出去学功夫。

“这个重庆城,好像有很多高手呀。他们就只跟三原门的人学武术吗?”张天尧觉得奇怪,就问了起来。

小神答道,“那也不是。我刚才说了,有的和尚,并不是所有的和尚。这个寺院的和尚,就是怪,不少的人会武功。不过都是偷偷的学,所有据我所知,长安寺里和尚也分三派。”

嘿,这小小的寺院,还分三大派呀。小神见他觉得奇怪,就说道,“重庆功夫好的,出名的人,又不是只有师傅和师伯两个人。还有洪门,会门,化门,甚至还有少林来的人。”

“少林的也来?”张天尧觉得奇怪。

“是啊,他们有的时候要来讲经布道。那一年少林的四个高僧全到了长安寺,搞的好热闹。”小神好像对那次四大高僧到长安寺的场面记忆犹新。

“四大高僧?”

小神见张天尧这么问,显然不知dào

少林四大高僧是谁了。说道,“就是去年,在少林方丈的带领下,少林的六合,韦陀,灵令,自然四门高僧,全到了重庆。恩,还有十八罗汉。”

张天尧这才想起,当初在来凤城,关东说的少林的四门高手全败在白莲教阚春秋的手下。去年少林不惜所有的高手倾巢出动来到重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们在关东庙看到了三个少林寺的和尚,他们会不会就住在长安寺?”

小神也约为一惊,说道,“很有可能。你那天不是在路上撞倒了那个叫慧闲的胖和尚吗?他出现在附近,倒很可能是住在长安寺的。我们的小心点。”

“我知dào

。你刚才不是说,三大派吗?还没有给我说,里面分了哪三大派呢?”

小神跳了下树来,用短棍舞了两下,说道,“当然有我们的三原门了。他们的人最多。还有就是洪门了,曾天烈的功夫也是全重庆闻名的。最后就是我刚才说的少林。少林六合门的大愚和尚,功夫也很不错。去年来重庆的时候,他留下来教了寺院里的和尚,半年的功夫。”

“哦,原来长安寺的和尚还分了这三派武功的。”张天尧没有想到这长安寺稍显复杂。

“是啊,重庆的第一大寺院。里面的僧人就多了,有近一百号人呢。别问那么多了,我们该练武了。”小神催促张天尧下来。

张天尧跳了下来,想起了白天张腾蛟说的那些三原门打斗的东西。

现在的打斗,主要是兵器的使用。一把利刃在手,就如多了八分功力。所以自己在用从云剑的时候,占了不小的优势。而兵器的使用,比拳脚能难练。一动手,就是你死我活的比试,还不容易继xù

实战练习。因为两个人用兵器真刀真枪的打一场,非常的危险。为了提高平时的训liàn

,江湖上的人士都用木棍代替刀剑来练习。

兵器的打斗,最难的是如何估计对方兵器的套路。人的手和脚,长度都是相对固定的,打斗中,只需yào

躲闪半步,就可以躲开对方的进攻。兵器则不然,对方兵器的长短不一,有的刀长,有的刀短,准确的估计就很难。你必须经过一定的实战,心里才有数。除了打斗中的距离感,不一样外。力量的使用也不太一样。拳脚的打斗,讲究双手和双脚的密切配合。而单刀和剑的使用,只用上了一只手的攻击力量,另外一只手基本上就是力量和平衡的配合。张天尧还记得在来凤城,张腾蛟用双手剑,在围墙上与武锋涛一番打斗,一让一退,一进,控zhì

好了距离也控zhì

好了力量。

他问道了三原门有那些兵器,张腾蛟一一的数了出来。“扭丝棍,白鹤单刀,梨花枪,定唐鞭,亦吾双钩,八仙剑,梅花双剑,白鹤双刀。”张天尧想到在涂山寺看到的白鹤双刀,还有扭丝棍和定唐鞭。想必在来凤城张腾蛟使的就是八仙剑吧。要是自己也可以学的八仙剑法,就好了。到时候用八仙剑法,加上从云剑的锋利,一定就可以给师傅报仇了。

张腾蛟每次给他讲武,反复强调的就是在打斗中打出韧劲。多和周围的师兄弟,过过手,掌握好攻击和防守的距离。另外,注意虚实结合才能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一旦横冲直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就一定会比别人慢半拍,只有挨打的份。有一句话,是江湖中颠扑不破的真理,“拳打不知法”。为什么三原门能迅速成为重庆的第二大门派,除了安定邦和张腾蛟的功夫高外,三原门功夫的实用性很强。训liàn

的方法多,打斗的手法多,劲力的转换多。

张天尧每次练武都要回想一下,张腾蛟的话。练完后,又细细体会自己做不足的地方。七天下来,他的进步极快。他已经可以体会到,如何打暗劲了,每日在张腾蛟的指导下,把盘功认认真真做了几次。练一下套路,再分解套路,和小神过过招,慢慢的体会到了韧劲的使用。这才知dào

其实无论是明劲,暗劲,化劲,在三原门里都离不开一个韧劲。

拳脚的训liàn

,又增加了一些以撑补捶,拦斩为主的方法。张天尧渐渐有了些招式上的体会。

张腾蛟随后开始训liàn

他的眼法。所谓五法,眼法,身法,步法,手法,腿法,五法缺一不可。张腾蛟拿了一块铜钱挂在门坊上,铜板外圆内方,从内方的钱孔可以看到外面的东西。张腾蛟用毛笔写了些字,叫小神拿到外面,张天尧通过铜钱的钱眼,刚好可以看到那些字。开始小神一张一张拿出来,张天尧读了出来,“我——是——天——尧。”一会儿眼睛就累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训liàn

,他的眼睛可以不感觉累了。小神又拿出纸来,张天尧又从钱眼里,读了出来,“我——是——小——狗。”小神加快了换纸的速度,张天尧就感觉看起来非常的困难。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又可以看清楚钱眼里的字,“我——是——小——熊。”小神再加快换纸的速度,张天尧又适应了一段时间,到小神换到出拳的速度,张天尧练习了很久,终于读了出来,“我——是——狗——熊。”

每天的眼法训liàn

,让张天尧能够目不转睛的看到远处细小的变化。

张腾蛟再给他讲解练武中的心法的重yào

。就是打斗要冷静,打人视人如无人。练习的时候,又要好视无人如有人。始终保持一颗心静神凝的状态。张腾蛟让小神,打斗练习的时候,加强进攻,不停的把拳打到张天尧的身上。一次一次的把张天尧打倒,张腾蛟要求即便是被击倒,也必须保持冷静。习武者必须把自己对伤痛的害pà

,置之度外,这样才能尽量放松,最大限度的发挥大脑的准确判断。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近半个月。在张腾蛟严格的要求下,张天尧日夜苦练,功夫突飞猛进。张天尧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信心百倍,非常渴望能出去找别人过过招了。

第一百章 最高境界

这一天,张天尧和小神练武练累了,在武医院关了一段时间,也觉得特别的烦躁。就打算出去玩玩。为了防止少林寺的那几个和尚认出来,张天尧带了瓜皮帽,脸色贴了块难看的咬死的白布膏药。穿上徐姑娘给他们买的绸缎衣服,偷偷的溜了出去。

小神带上了他的短棍,张天尧带上了徐姑娘的剑,慢慢悠悠在金碧山附近的小镇上逛。这儿有些人在卖烤红薯,盐花生,卖酒,卖些农产品,吆喝声时起彼伏。在卖场的尾角,还有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头目无神光,在卖一条小狗。那狗也是瘦骨嶙峋的样子,饿的够呛,扑在地上一动不动。这让张天尧想到了白虎镇的山神庙里的那只小狗。它知dào

自己救了它妈妈,在自己面前欢天喜地的。哎,这只狗还要可怜,没有谁照顾它,跟着这个穷老头,饿着肚子,奄奄一息的样子。张天尧看着这条狗,心中动了恻隐之心。那老头张开空洞的口,里面就没有剩什么牙齿,他说道,“公子,可怜可怜这条狗吧,把它买了吧,它会帮你照家的。”

“多少钱?”张天尧问。

“五个铜钱就卖。”老头见张天尧衣服整齐,像个有钱的人的样子,就多要了一个铜钱。

张天尧一摸身上,就二个铜钱。心里咯噔一下,觉得难办了,心里盘算着,到什么地方去找三个铜钱呢?那老头以为他嫌这狗不好,就开口说道,“公子,这可是条好狗。我才卖这个价的。这是我们豹头山的追山狗,给它吃的,就是在山上跑一天都不累。体力好的很吆。”这狗饿的厉害,看不出来有什么与众不同。只是他比普通的狗身材修长一点,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一对半尺来长的长耳朵。

“那你为什么卖它?”张天尧见老头说狗好,就天真的问了一句。

“哎,我老了,病又多,走不动了。不能进山打猎啰。”说着这话,干枯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悲哀和无奈。

看见这老头和狗,都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想把狗买下来,完成老头的心意。就想到转身回去找小神,借三个铜钱。可回头又想到了徐姐姐那番话,只要作罢。自己噜了噜嘴巴,手在口袋里掏了又掏,真希望变出几个铜钱来,那弄了半天,还是两个铜子。只好留下依依不舍的目光,就准bèi

走回去。

那老头见张天尧走了,失望的表情像乌云一样密布在脸上,心中不停的叹气。挣扎着站起来,拖着那只瘦狗,举步维艰的走下山。张天尧心里惦记着狗,扭头一看,那老头和狗的身影,就像一张单薄的纸片。张天尧快步跑到山腰,掏出身上仅有的两个铜板,鼓足勇气对老头说,“我身上只有两个铜钱,你拿去买点东西吃。过两天再来,我另外去找五个铜钱买你的狗。”

老头黯淡的眼神立kè

闪出了光彩。激动的开口说道,“好人呀,好人。好人有好报。那真是太感谢公子了。”说完转身紧紧的握着那两个铜钱,步履蹒跚的走下山。他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喊道,“公子,你等等。”

“老人家,什么事?”张天尧很吃惊。

“你过来,你过来。”老头吃力的说道。

张天尧走了过去。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书的封面又脏又破,非常的残缺。隐约看得几个字,也是残缺的,猜了半天,像是写的《蛰龙狂虎籍》。老头说道,“这本书,是我在豹头山的一个山洞里得到的。也不知dào

写是是什么,我看里面有几页是画的一个人在舞剑,想必和习武有关,就带在了身上。今天看到你拿一把剑,想必对这个感兴趣,我就送给你吧。”

这书拿在手里,张天尧有翻了翻,里面确实有些画。画的是打拳和舞剑。书好像在洞里,有些地方被水打湿了,看的字模糊不清。想在这儿一时也看不了,就把书揣到怀里,连声对老头道谢。

张天尧再次强调两天后,去买老头的狗。说完,就快步赶回镇里集市,小神真津津有味的在茶馆里听评书武松打虎。一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急忙俩人赶回医馆。

下午吃完饭,想到张腾蛟要来,张天尧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老头送他的那本书。看到开篇写道,“龙跃九天,蛰伏九年。虎啸山林,气吞山河。人之精气顿开,如龙腾虎跃,一去万里。禹治水而统九州,言出九鼎。挥剑于天下,足下百万雄兵,足立华山之巅,鬼神翘首。一夫当关万夫莫摧,龙剑在手,舍我其谁。第一论,武之最高境界——”再看这武之最高境界,竟然被水打湿了,模糊的一片。这让张天尧极为失望。到底什么是武之最高境界呢?

门一下打开了,张天尧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是师傅来了。他马上把书放好,拿着一根木棍,把正在呼呼大睡的小神叫醒。

小神一听说,是张腾蛟来了,立kè

揉揉自己的眼睛,穿好布鞋,提着棍子走了出来。

按照常规,张腾蛟先安排他们练了拉伸的基本功。然后练了几套拳,再练了一套剑,小神则练了他的定唐鞭。张腾蛟教张天尧这套剑法,叫如意剑法,是简单的剑法,就是把三原门最基本的剑法柔和在一起。让张天尧先感觉一下,三原门剑法的特点。练完这些,就安排休息一会儿。

就在休息的时候,张天尧想到了那本书,书说道,武之最高境界的时候,就模糊一片了,那么师傅是怎么看待武之最高境界呢?

张腾蛟听了张天尧的这个问题,非常高兴,说道,“这说明你在动脑筋呀。我们应该知dào

武之最高境界是什么,这样才有目标。”

“嘿嘿,那师傅,你说说,什么是武之最高境界?”张天尧好奇,小神也好奇。

张腾蛟喝了一口张天尧泡的茶,说道,“武的产生是古代人狩猎的技巧。后来的逐步快速发展,是军队的建立。因为军队是要打仗的,打仗的话,就涉及到了人与人的搏杀。为了提高搏杀技巧,就有了武术。武术,武术,就是动武的技术,或者说动武的技巧。在孙子兵法里有一句,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其实就是武术非常高的一个境界。因为你的实力强,不需yào

动一点力qì

,就可以达到你的目的。不过这样的前提是你的功夫足够的好,别人才怕你。所以打斗的最高境界就是用最小的力,打倒你的对手。比如在对手扑的猛的时候,我只需yào

轻轻一让,他就可能摔倒。如果面对所有的对手,你都可以做到这样,有人就会认为你是神人。达到貌似神仙的迅速,飘逸,就是中国人常说的天人合一,那就是我们武术的最高境界了。天人合一的结果,就是我们的动武技术,可以达到通神的水准。没有人可以分的清你是人,还是神。”

“听起来挺玄的”张天尧说道。

张腾蛟微微一笑,说道,“人的一生都是在修liàn

。当你到达了一个境界,你就一览众山小。当你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你又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别急,一步一步来吧。”

张天尧点了点头。

张腾蛟准bèi

告辞了,说道,“后面重庆会发生一些大事,估计我最近不会来了。你要在此勤学苦练。我看,有早一日,你会大放异彩的。”说完,拿起自己的东西,快步走出了武医馆。

第九十九章 第一战

张天尧这一夜辗转难眠,想到自己也学了三原门一段时间的功夫,和小神也对练了很久.要是有机会试试自己的身手就好了。他睡不着,拿起从云剑,偷偷一人跑到院子里,舞起了剑,剑在月色下闪烁着道道白光,犹如一条银蛇在地面上盘旋。他舞的兴起,加快了速度,空气中响起沙沙的响声,几十招打下来。雪亮的剑刃上,却留下了几处细小的条纹。他用手指,粘住这些条纹,一看,呵,是一些长脚蚊的大腿。原来刚才舞剑武的速度太快,剑又无比锋利,在空中穿来走去,把来不及闪躲的长脚蚊,全砍掉了大腿。

剑才练完,又练了一下三原门的六合拳。越练越感觉没有睡意。又跑回屋里,把那老头给的书《蛰龙狂虎籍》拿来翻了翻。第一论,武之最高境界已经模糊不清。他连翻了几页,都模糊不清。到第八页地方,有了字,上面写到,“内功心法”。简介写到,本门之秘传“指天踏地功”系动地鬼之气,摄于我用。鬼宜多,阴亦足,阴极变阳,融精化髓,鬼气埋地,足可吸之。通双足,累于丹田,展于四肢,发于全身。练此功者,百病不起,百毒不侵。临大敌,如临小风,临千军,如履枯草。气动,则山河万里摇,风起云涌。气息,则鹤翔万里,海光云天。下面陪了一些图片,讲的是怎么怎么去做。

张天尧按图片的指引,做了几式,没甚感觉。难道是自己没有理解到其中深意。他再读了两遍,发xiàn

其中一句是“裸双足,吸地气。”就脱了鞋子,再做了一遍。还是没有感觉,他又翻了翻,才发xiàn

其中一句是“鬼气累积于丹田,熔之。”原来是自己对吸进来的气,熔的不够。他又静下心来,体会熔入丹田之气的感受。这时,慢慢的就觉得丹田之处,有一张嘴,在不停的咀嚼从双足吸上来的白气。一会儿,整个人变的飘渺虚无,只见一团白气在丹田处旋转。他按照书上的动作,一扭身子,蹲了下去,手一转,一股真气,从丹田冲了出来。随着手转,在四周形成了一个漩涡。见书上动作,是猛然身起,把周围的这团白气,引向天空。这团白气,在他一起身的时候,变成了一尾尾鱼,从他身体一游而过。他手指头向天一指,那些鱼,如飞旋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这些气过后,心中空荡,不过大脑清醒了很多。

刚才丹田之气散后,张天尧意犹未尽。他纵身一跃,脚一蹬,在空中做了一个旋风腿,打的酣畅淋漓。他停了下来,又打了一个旋风腿,感觉整个人特别的轻松,一点不累。这才想到,刚才练了“指天踏地功”后,周身热血沸腾,身上的肌肉想是被清洗了一遍,又耳聪目明了数倍。想到那一夜,涂山寺的白云大师,练的子午门功夫,也是带着股热气。定是练了什么隐秘的内功。

记得原来胡真还说,“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练武,耍不到半下午。”这内功在武术里,却有神奇的作用。

夜很静,周围的声响,都听的清楚。好像远处的脚步声,现现在都可以听的极为清楚。回头一想,夜这么也深了,还有什么人没有休息?这人不是强盗,就是那长安寺的和尚出去偷学了武功回去。既然练了这么久,我就去拦住俩人,过过招,检验检验现在功夫如何。

他一踏脚,抓住一干树枝,跃了上去。寻来者的声音方向,一看,这俩人不是光头。那就不是和尚了,难道是强盗?听脚步声,是往这边赶来,难道是来偷武医院的?心中打定主意,看看这俩人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俩人黑衣蹑手蹑脚跑过来,站在围墙底下,摇摇风钩,一扔,钩爪一下就抓住了墙头。嘿,这两个小偷还不像是普通的小偷,从扔风钩的姿势上看,那是相当的熟练。难道是江湖上,寻仇的?如是寻仇的,他俩是想找谁寻仇呢?

张天尧在树叶的遮挡下,偷偷的观察着俩人的一举一动。这俩人背上背有刀,能够看到刀柄从肩头露了出来。这俩人直奔关东的房间,难道是冲关大哥去的?关东的房间是锁了的,俩人在门口,从斜缝里望了望,又转到窗体下,用指头夺穿了纸糊的窗纸。向里面望了望,可能天太黑了,看不清楚。其中一人,再用风钩一转,爬上了瓦屋房顶,揭开一片片瓦,歪着眼睛向里面张望。看了半天朝楼底的人,做了一个手势。这个时候,张天尧想到了,那次用绳子套关东颈子的那人,难道这俩人也是鬼手?想找到关东的住处后,到洋人那儿去领赏?两个黑衣人,没有进去,汇在一起,嘀咕了两句,就跃上了围墙,显然是想离去。

张天尧想,若是让他们回去,那么这儿一定危险了。他立kè

抄到山脚的近路,躲在一暗处,等这两人路过,再打倒俩人再说。

俩人出了武医院,果然急急忙忙跑下山。他们那里知dào

张天尧已经埋伏在必经之道上,这小子现在耳朵好使,他们跑的越快张天尧就听的越清楚。见俩人靠近,张天尧立kè

拔剑划了过去,这俩人没有想到此处竟然有人埋伏,前面一人一惊,急忙一退,衣服被划了个口子。定眼一看,嘿,是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子。

黑衣人立kè

把背上的刀抽了出来,高一点的黑衣人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挡老子的路?!”

张天尧练了三原门的功夫,心中信心百倍。淡淡的说道,“你们又是什么人,胆敢深夜到金碧山行刺?”

矮一点的黑衣人哼了一声,说道,“小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张天尧淡淡一笑,说道,“你们告sù

我,你们是干什么的?说清楚了,或许我会放过你们。说不清楚,恐怕你们今天就要去见阎王爷。”

高一点的黑衣人,说道,“好了,老子告sù

你,就怕吓破了你的胆!”

“也许吧,只要你肯讲,吓破我的胆,我都不怕。”张天尧对他的威胁不以为然。

“老子是洪门的高风。”

“老子是洪门的王志。”

张天尧一惊,是洪门的人。不过这洪门会不会和鬼手有联系?于是故yì

说道,“呸,什么洪门的高风,王志。我看你们就鬼手!”

“鬼手又怎样?这个世界谁给得了钱,谁就是他妈,谁就是他老汉!(重庆话,爸的意思)俩人理直气壮的说。

张天尧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俩人真是数典忘祖,有奶就娘。说道,“那我只好替你们洪门清理门户了。”

俩人哈哈大笑,这个小子,竟然口出狂言,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高风大喊一声,说道,“好,老子今天就领教领教你的功夫了。”把刀一挥,就砍了过来。

张天尧剑一抖,对着他来刀的方向,就顶了过去。叫高风的这人,一个侧身斜砍,弯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这刀的带着背部的肌肉的力量来,他在砍刀的动手,身体有个扭身,带了腰力,又是向下坐,带了大腿的力量。刀是来的又快又猛。张腾蛟在给张天尧讲剑的时候,说了,来者的力量大,就不可硬碰。张天尧一滑步,移动身体到了来刀的左边,那刀追着自己,还有半尺的距离,不过它原来的着力点是在正面,现在砍过来,人已经到了侧面,力已经是强弓之末。这个时候,张天尧举剑一挡,那刀头当就一分为二。张天尧一转手,剑呼的一声向高风的颈部扑去。高风扑的太猛,加上轻敌,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见一股鲜血像瀑布一样扑了出来。这从云剑实在是锋利,一剑过去,高风的气管和动脉血管,齐刷刷被割断。这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自己的颈子,倒在地上,蹬着双腿,不停的挣扎。

王志惊了一跳,这人的功夫不弱。趁张天尧正吃惊于高风的垂死挣扎,他挥刀砍了过去。张天尧其实眼睛已经观察了王志的距离,见刀极速砍了下来,自己腰一弯,刀就擦着自己的后背飞了过去。

王志完全没有想到张天尧的反应这么快,上身如此的灵和。张天尧紧接着一跨大步,右脚紧贴着地面,把剑收回到前胸,那个王志的下身全部暴露在自己的面前。王志见这人的柔韧如此的好,连忙后退了一步,喊道,“安定邦是你什么人?”

张天尧站了起来,说道,“是我什么人,我没有必要告sù

你。不过,你们是怎么知dào

关东在武医馆的,你得告sù

我!”

王志大惊,没有想到,这小子还知dào

自己进了武医馆。很快有镇定下来,说道,“小子,看你韧性够好,不过就凭你现在的力量,你是挡不住我的。”

张天尧轻蔑的看着他,说道,“王志,我现在给你个机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不为难你。”

“呸,小子,你还真以为你是如来佛再世了。教xùn

起老子来了。”说完,挥刀砍了过来。不过他吸取了高风轻敌的思想,刀要到张天尧头顶的时候,突然直落了下来。就等张天尧去架挡的时候,露出空档,从中一刺就结束了战斗。这一招实则是虚实结合的一招。张天尧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见刀了,果然用剑去架挡。他这把剑,无论那把刀碰见,都会断成两截。没想到这是虚招,那人已经练的极其纯熟。见张天尧上当,一刀就刺了过来。张天尧见刀变了方向,过来,大惊,好在他经过了长期练眼力的**。看到刀刺了过来,身体一挺,成了一个弧形,刀落在弧形之外。更叫王志吃惊的是,这小子的韧性非常不错,身体的弧形拱的非常之好,双脚落了下去,成了一个一字,紧贴在地上。张天尧手一转,空中的剑转了下来,直刺王志的腹部。王志那躲闪的急,看到一道白光直挺挺的刺进了小腹。他啊的一声大叫,感到小腹一阵剧痛,大肠小肠,被一根根割断,口中一股鲜血噗的一下就喷了出来。

见这人也倒下,张天尧一个绞腿,把身体带了起来。看着两具尸体,也感觉到了一阵恶心。他的剑尖上还滴着血,他把剑插入土里,摩擦了两下,去掉血迹,才疾步跑回武医馆。

第一百章 三十六闭手

张天尧急忙跑回武医院,见小神还在呼呼大睡,使劲把他摇醒,他还在睡眼惺惺,一听张天尧的讲述,惊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兄弟,你可是惹祸了。这俩人虽然是重庆的无名小卒,不过听说和牢狱里的囚卒关系很好,专门靠捞人吃饭的。他们那帮兄弟,凶狠异常,要是在知府大人面前要求缉拿真凶,可就是天大的麻烦。我们还是赶快是把二人埋了才是。”俩人跑到尸体前,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才把俩人拖入一个洞子里面,在尸体上堆了些石头。

俩人再回去睡觉,就是担心这事败露,怎么也睡不着。六神无主的混到天亮,就听见外面当当的敲门声。难道尸体被发xiàn

了?张天尧和小神拿着自己的武器,冲到院子,心里跳的厉害,开门还是不开门,犹豫不决。张天尧反应快,一个箭步一跃就跳上了大黄桷树。来者奇怪,是一大群人,四个人抬着一个滑竿,上面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病人,病人的脸庞被遮住了一半。其他人使足了力qì

急促的敲门,见无人应答,大声喊了起来,“快点开门,有病人!”

在看远处,一会儿山脚就匆匆忙忙跑上了三个人,一人背着双钩,一人提着一个竹藤箱子,第三人认得,是那个给关东取子弹的医生。张天尧对小神做了一个手势,小神立kè

去把门打开。这群人想过闸的洪水,哄的一下,全涌了进来。进来的人,个个都像热锅上的蚂蚁,脸色焦急万分,一个劲的问,“王医生来了没有?”

“怎么还没有来呀?”

“这,真是叫人急死了。”——

来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空气里面弥漫着焦虑不安,点根火,都会烧起来。后面叮叮当当的又跑过来一个人,满头大汗,说道,“王医生马上就到,马上就到!”说话的这人,有几分面熟,不过张天尧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他们抬的病人又是被这群人围住,看不到病人的外貌。小神见况,也明白是送了病人来,不过最后跑过来的一人,他想了起来,就是先前在城门前和化门欧阳竹一起出城的人吗?难道这个病人是化门的人?他凑到张天尧耳朵说,估计是化门的人。张天尧也不了解这个化门,只是听说过是重庆一个大门派。

张天尧见王医生已经在山腰,就说道,“你们别急了,赶快把病人抬到屋子里面去吧,我已经看到王医生快到了。大伙先把门让开。”这些人才七手八脚的把人抬了进去。

小神心想到这个地方知dào

的人,并不是很多,而这群人像是目标清晰,直接都到了这儿,还抡起拳头敲门。奇怪。这样看来这个地方是不容易暴露的地方,现在连鬼手都知dào

这边有人。

王医生一冲就进来,开口就问,人在哪儿,那群人立kè

把王医生围了过来,带着他进了那个做手术的单间。进来提箱子的一个人紧跟着王医生进的房间,带双钩的人守在门口,劝说这帮人,别去干扰医生做事。来的人,眼睛不停的往里面望,有的不停的搓手,手心里冒着湿润的汗。

带双钩的人也好奇,问这群手足无措的人,“到底是被打了几颗子弹?”

“两颗!”一个人吼叫道。

“是三颗,我听到的三声响。”另外一个人辩解道。

“你看都没有看球到。是两颗,躲掉了一颗。”第一人有点生气的说。

“他全身是血,我怎么看的到是几颗。你看到子弹打进去的吗?”说三颗子弹的人说。

“没有——他妈的,要是让老子抓了他,非剥了他的皮不可。”中间有人狠狠的骂道。

“一定是洪门干的!”人群里有人吼了起来。

“师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了,我们去找他们报仇,灭了他们的那些兔崽子。”又有人愤nù

的叫道。

“找谁?曾天烈早被淹死了。”一个人问道。

“那小子,一定是曾诤。他想替父报仇。”有人说道。

“我看不像。替父报仇,也应该是去找董其远。”有人又发表不相同的意见。

张天尧和小神,坐在一边,看院子里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心想,你们还不知dào

曾天烈没有死。这时人群中一个壮汉跑了过来,对张天尧说道,“小兄弟,我们跑上山,也跑累了,借口水喝。”

张天尧见此,乘机说道,“要水喝可以,不过你得告sù

我,刚才抬进去的人是谁?”

“就是我师傅,欧阳竹呀。”

“欧阳竹。”张天尧和小神大惊,面面相觑,他怎么会被枪打了?

张天尧转身去给这人拿水,用木瓢舀了一大勺水,走过来。突然后面不知被谁撞了一下,木瓢的水全部荡了出去。张天尧正要生气,扭头一看,一个十五岁的小美女。这小美女玉面桃花,长长的眼睫毛,闪烁着焦虑的眼神。她穿着精美华丽的绸缎衣服,加上套了一件带毛的金丝缎料的红马甲,一看就是有钱人。她撞了张天尧也不道歉,直接冲到院子里,拉住一个壮汉的手,眼睛水一颗串着一颗直掉,问道,“伯伯,怎样了?”伯伯是重庆这边喊爸爸的意思。

“在里面做手术。取子弹。”那人回答。

呜呜的哭声,那女孩顷刻间花容顿失,哭成了一个泪人。在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接着又支支吾吾的问,“谁干的,谁干的?”

周围有人想说,拉着她手的壮汉抢先说,“凶手还没有找到。不能确定是谁干的。”

一个年级大约四十来岁的人,走了过来,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一大早上我们几个陪师傅去关帝庙找三原门的张腾蛟。因为有急事,我们去得早,结果张腾蛟并不在。我们心急,见张腾蛟不在,就走了出来,突然路边一个带着斗笠的人挥刀向师傅砍过来。师傅急忙躲闪,那刀从身边擦着过去,没有砍刀。师傅用三十六闭手中的别手闭腕,只听咔嚓一下,就折断了那人带刀的手腕。那人见打不过师傅,撒腿就跑。师傅和我追了过去,他钻进了一个巷道。我们正要进去,突然巷道里钻出来一个蒙面人,连开三枪。师傅躲掉了一枪,中了两枪。我冒死追了过去,和那人打了一场,那人用力深沉,拳拳进了我的肉。我的铁布衫算在师兄弟里面算练的不错的了,结果还是被打在了地上。现在全身都还在痛。

小神突然在张天尧耳边说了一声,这人吹牛。张天尧正沉浸在对小女孩的同情中,看到她泪眼婆逻的样子,心就软成了软柿子。这个时候,小神又说什么,就没有听清楚。

“怎么了?”张天尧问。

小神凑近张天尧的耳朵,说道,“凭他的功力,他敢在打斗中用铁布衫吗?这铁布衫在打斗中的运用极难。还没有多年的打斗经lì

,根本无法使用铁布衫。你想,打斗中的移动多快,铁布衫的功力还没有用上,别人的手都已经到了。如果说欧阳竹用铁布衫,我觉得还可信,他?根本不可能。估计这人还没有达上手,就被别人打倒在地了。”

“哦,是这样。对了,他刚才说到的三十六闭手是什么?”张天尧想起了那人说的欧阳竹用了三十六闭手中的别手闭腕。

小神站了起来,做了几个动作,说,“这就是三十六闭手中的盘手闭肩和缠手闭肱。看不出来这招式有多厉害吧。”

张天尧看小神使出的招式奇怪,双手的配合着不停的旋转。同时腰部也在移动,像是在使用一种特别的力量。不过刚才那人说了欧阳竹使用的是三十六闭手,这小神怎么会?

小神笑了笑,听张天尧问自己怎么会化门的功夫,答道,“你不知dào

,在重庆门派中,就数化门和我们三原门的关系好了。所以两个门派间时常有切磋。我就是跟欧阳竹的徒弟学了几招。”

“你还没有回答我,三十六闭手有什么特别呢?”张天尧见小神知dào

一些,就问道。

“这三十六闭手厉害着呢,是化门的独特手法,又被外面的人称成为“粉身碎骨法”。言外之意,就是说,遇到了三十六闭手的高手,就会顷刻间被打的粉身碎骨的。我听师傅讲,人全身有78个关节,两两对称分布的,也就是说全身有三十六个不同的关节。“小神边说边看张天尧的反应,怕自己说的复杂了,他听不懂。

张天尧听的专心。小神继xù

说,“比如左手有肘关节,右手也有肘关节。这样对称的分布,有三十六个关节。”

张天尧见他解释,也明白,好奇的说道,“你继xù

说,我能够明白的。”

“好。这三十六闭手,就是专门擒拿这些关节的。会门的人,就用手别住这些关节,一用力,立kè

就折断了这些关节的骨头。所以,和他们打斗的人,最怕被他们缠住,他们一缠住,就别断关节。啪,啪,两下,一处骨头就脱臼了。江湖上传闻,欧阳竹曾经一次,掰断了一个人的五处关节。那人全身都散了架,怎么也捡不起来,因为他完全没有骨头支撑了。他们会门对人体的关节有一种天生的嗅觉。听说他们有自己的独特训liàn

方式。外面的人说,在欧阳竹训liàn

的地洞里,架了很多白骨,那些白骨的关节一天到晚被他们搬的格格直响。”小神的说着,又比划着,把张天尧说得毛骨都要立起来。

掰关节,张天尧也听说过一些,没有想到原来会门的功夫,主要就是研究人体的关节的。有的地方,称这样的手法叫擒拿术。就是锁住人体的关节,能让这个人不能动弹。看来天下武林,无奇不有。

小神看了看这群人,对张天尧说道,“你看那人手里拿的武器没有?”

张天尧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这个人手里的武器却有点奇怪。圆圆的,像根筒子。他答道,“这是什么?我以前没有见过。”

“双锏!”

“哦,会门的武器倒挺奇怪的。”张天尧说道。

“会门的武器,也特别有特点。像双锏,白虎鞭,抱月镖刀,七步连针棍。”小神边说,边指人群里面的那些兵器。

“白虎鞭?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张天尧听他这么说,也问道。

“是啊,白虎鞭和我们的定唐鞭,入川鞭,号称重庆三大鞭。”小神解释道。

“那白虎鞭肯定厉害吧?”张天尧想到这个白虎鞭,似乎是听关东提起过。

“当然厉害了。化门可不是好惹的。”小神说道。

张天尧嘿嘿的诡异笑了笑,说道,“我一会去逗逗他们,看看白虎鞭,怎么厉害了。”说完,又去厨房打水。小神听他这么说,不知dào

他究竟想干什么。

第一百一章 交手切磋

张天尧快步走到厨房,见大石头水缸里,盛满了水,用木瓢舀了一大勺,从新回到院子里.瞅了瞅院子里的人,一个大步一跃,跳了上黄桷树丫,翘脚坐在上面,喝了两口水,说道,“好舒服呀。这口渴了喝上一口凉水正是安逸惨了。”

这院子里的一群人正焦头烂额的着急,见舵主的小女儿来了,又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师傅的枪击事件,却听见这小子在一处挑逗,才想到了口渴。刚才要水的大汉,现在更是发xiàn

自己口渴的紧,看着那小子在树上逍遥自在,也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请求道,“小哥,刚才你送水,这水没有喝成,洒了一地。麻烦你再打一勺水,解解渴。”

张天尧鲁鲁嘴巴,说道,“喝水可以,不过——”

大汉已经口渴难耐,抢先说道,“不过什么?有什么想知dào

的,我都告sù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树下的其它人,也附和起来,“有啥子,尽管说。我们两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话,说的张天尧反倒不好意思。不过他心意已决,还是说了出来,“喝水可以,不过谁打赢了我,我就舀水给他喝。”

树下的人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提出这么一个古怪的条件。这不是想找个借口比武吗?看他的体型,可不是什么高手。拿下他,应该不在话下。不过这个地盘是三原门的地盘,又请三原门的人给师傅治病,这小子叫起了比武,颇叫人为难。

开始还在吹牛说自己会铁布衫的中年男子,排开人群走了过来。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张天尧听见这话好笑,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侠,我叫张天尧。”

“哦,张少侠。这比武说的,可不容易比的。”那人背上还背着一把圆月弯刀。此刀又叫抱月镖刀。

张天尧听见此话,心头一惊,问道,“什么说的,不容易比的?”

那人微微一笑,想到这小子还是嫩了点。不明白这比武的意思。那可不只是单单比个输赢,输了就要输个脸面,那比的人都是全力以赴,不会有半点仁慈。自己化门的功夫,可是招招狠招,处处打人非死即残。万一失手,废了你小子的功力,又怎好向安定邦和张腾蛟交代。说道,“少侠,恐怕你是不知dào

比武是会伤了和气吧?”

这话听上去很重,张天尧见这人把比个输赢看的严重,就笑了起来,说道,“什么比武比武的,我就是想和你们化门切磋一下。切磋没有问题吧?”

那人仍然面露难色,说道,“江湖上切磋本也是正常。不过我们化门的功夫,难收的住手。出手到最后都是拧脖子,搬腿的。怕就怕万一伤着了你,我们也不好意思。”

张天尧见他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约为不耐烦,说道,“嗨,我输了,伤了,不用你们管,你们尽管派人出来切磋就是了。”

那人摇了摇头。一个马脸的小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拱手说道,“小兄弟,那我石介就赔你玩玩。”

张天尧大喜,一下跳了下来。把水瓢向小神一扔,说道,“好,今天就请教请教师傅。”

小神本来就是想看张天尧搞什么名堂,结果就是嚷着要和别人过招。见水瓢飞过来,他一把接住,看看这俩人如何打。这张天尧跟师伯学了一段时间了,是不是大有进步。

众人散开了一个圈。张天尧一看石介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人长的精瘦,两眼小小的,嘴角蓄着一块胡须,颇有个性。石介说道,“小兄弟,这切磋,也要讲个规矩。规矩,你定还是我定?”

“你随便定吧。”

石介想他不过就是闹着玩。说道,“我们来个简单的,谁倒地就算输。”

张天尧一听,也简单,说道,“好,除脚以外,人的身体任何一处着地,就算输。”

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见两人马上要打起来。眉头邹了起来,急忙对石介说道,“你可千万下手轻点,别伤了两家的和气。”

石介干笑了一下,说,“师兄,放心,我把他放倒就是。”

石介屁股一坐,成一个螳螂式,双手成勾手,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护在腋下。他那干精的身体,在地上又是坐姿势,和一只灵巧的螳螂毫无二致。

张天尧却扬开双手,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放在头顶,成一条美丽的弧形。一看就知dào

是三原门的六合拳起势。别小看了这样的起势,还颇多讲究。首先的双手放松,以便下一招的迅速的变化。二是手成弧形,腰背也就是弧形,整这个身子极有弹性,脚也是弧形,整个人,就是大宇宙,处处是圆弧。第三,这个起势露出了前胸,对手喜欢直接进攻正面中线,颇具迷惑性,是虚实结合的一个起势。这个起势最大的奥妙就是双手的迅速变化。

石介见他摆好姿势。快步抢了上去,对准张天尧的颈部和前胸就一点。张天尧还以为这人是硬攻自己,左手一起,右手从中线穿了过去,几乎就要抢到了中线,把门一开,就可以连续几拳。他一中拳,再轻轻一勾腿,胜负立判。石介可是长期比武的老手,见张天尧抢了中线,一只手迅速收了回来,一只手托着张天尧的前手,一转,张天尧发xiàn

自己的左手被他拿住,翻了过去,那个力真是快。张天尧立kè

顺着他翻手肘的方向,一个空中翻转,到了石介的侧边,用腿一蹬,石介就猝不及防被打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这小子本已是输像,却凭借自己的反应和极好的柔韧性,躲过了擒拿。这三原门的功夫,真是得了真传。

张天尧赢了石介,乐呵呵的笑了笑。说道,“承让,承让。三十六闭手,果然厉害。我稍一大意,就会被拧断胳膊。”

那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把石介扶起来,说道,“少侠真是有真功夫。石介在我们会门里也是一等高手,竟然败在了你的手里,敢问少侠学了多久的三原门功夫?”

“十来天吧。”张天尧说道。

在场的人惊奇无比,这小子怎么也不像学了十来天的功夫。不过很有可能是学过其它门派的功夫。即便是这样,能如此随机应变,也是武学天才一个。

那口渴的壮汉,忍不住挺身而出,说道,“小子,你功夫,果然厉害。不过那都是拳脚的能耐,敢和我手里的白虎鞭比一比么?”

“好,白虎鞭,天下闻名。就从来没有试过,今天我倒想试一试。”张天尧听这人要比鞭,真是求之不得。

刚才说话的中年人也不说了,心想,这小子功夫不错。也不必为他担心,倒是使白虎鞭的宇文鹏颇让人担心。张天尧立kè

跑进屋里,找了根短棍,跳了出来。之所以不拿从云剑,也是怕人多眼杂把剑给认了出来。

张天尧把棍当剑,身子一蹲,把棍拉在自己前胸。那人也把白虎鞭一抽,左手搭在拿鞭的右手手腕上。

这比兵器可不比拳脚,兵器的危险性大了很多。稍不注意,就会重伤对方。那壮汉见张天尧功夫小小年纪,就把石介打倒在地,心里颇为不服。张天尧是耳闻不如眼见,就想看看这白虎鞭到底怎么厉害法。

那人翻江倒海,把棍从下往上撩,自己身子随着一个旋转,到了张天尧的右侧。张天尧原以为他撩鞭后,会继xù

跟进。所以自己一碰他的鞭,就退了一步,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攻到了自己的侧面,师傅说,拳打不知法,这斗兵器的道理也是一样。不知dào

对方的路子,就心里不踏实,只要对方先动手,自己就失了先机,所以这个白虎鞭,不在硬攻,而在变化中取胜。那人料到他会后退,并且在退后的过程中,会横扫,等对方攻进来的时候,恰好落在他短棍的打击范围内。壮汉侧到一边,对准张天尧的肚子就捅了过去,张天尧反应快,身子一闪,鞭从自己的肚皮擦着滑了过去。张天尧反应真快,跟上一步,一靠那人的支持前脚,那人重心顿时,落在地上。

“承让,承让。白虎鞭果然厉害。大侠让着我,我才侥幸赢了。”张天尧赢了自然高兴,虽然谦虚,不过然叫人感觉得到他的高兴。

刚才进来的小女孩,拨开人群,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瞪着张天尧。说,“你都是主人了,还这么刁难我们?”

张天尧没想到这女孩口齿伶俐,一句话,就像一把利刃捅了过来。刚才还见她哭哭啼啼的,现在说话倒厉害的很。张天尧一心想比武,那去想什么刁难不刁难的。说道,“小妹妹,你误会了。我就是想闹着玩的。”

“这三原门那有你这么玩的人?”小女孩生气的问了一句。

张天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好好,我给你赔个礼,我去打水给大家喝。”说完,朝小姑娘笑了笑。

他才走出去两步,看见屋外有一群人,急急匆匆赶了过来。这又是一群什么人?正在迟疑,那群人就扑了进来,一个个已是满头大汗,焦急的问道,“王医生在不在里面?”

院子里的人见这群人到来,全惊呆了。这人一问话,也没有一人会回答。张天尧拿着空水瓢,奇怪的感觉到场面的尴尬。张天尧迅速大量了进来的几个人,说道,“你们有事吗?”

那人眼睛都要急出火了,激动的说道,“我们掌门中枪子弹了!”

在场的人无不吃惊,怎么又是一个中弹的?

第一百零二章 又是枪击

小神从台阶上跳了下来,吐出嘴里嚼着的一根草杆.朝着闯进来的这个大汉,说道,“大头鬼,你们的师傅怎么也不小心中枪了?”看来这人,小神认识。

那人头上的汗珠直冒,说道,“说起怪的很,今天早上我们有事去关帝庙找你们三原门的张腾蛟,哎,没想到,没想到——”

在场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心头大惊,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他。这也太巧了吧,这会门的全海,人称东海鬼妖的全海,也是在关帝庙附近被人用枪伏击了?和欧阳竹一样是去找张腾蛟被枪击的?有的人不由自主的看了小神一眼,谁都知dào

小神是三原门的人,他哥哥更是三原门排的上号的高手。

那人眼睛红润,急的要哭要哭的,这是他师傅,又不是他老爹,他急成那个样子,此人忠孝,在场的人,都受了感染。虽说这化门和会门有过一场在九龙滩的比武,弄的相互之间心里个疙瘩。不过见这人一副忠孝的样子,心也有所恻隐。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走出来,沮丧的说,“大头鬼,不瞒你说。我们掌门也中枪了。”

“啊,欧掌门也中枪了?怎么回事?”会门的这人,一头雾水。吃惊得眼睛鼓了起来。

“也是去找张腾蛟中弹的。”越说越觉得这个事情怪的很呀。这中年汉子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难道——不可能呀。”

石介走过来说道,“你是怀疑——”也不说完,留了一半。不言自明,在场的人几乎也明白他们想说什么。

张天尧连忙把小神拉到一边,耳语道,“他们的人,都是去关帝庙,找师傅中的枪,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的是师傅。”

“师伯为什么要害他们?”小神反问道。

“我也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前天不是听师傅说,最近重庆要发生什么大事吗?难道他知dào

什么秘密?”张天尧想起了最后张腾蛟说的话。

“难道他知dào

是谁干的?”小神问道。

“不知dào

了。或许是有人陷害。八大门派的二大掌门被枪打伤,重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一定是闹的满城风雨的。”张天尧说。

被称为大鬼头的人,这下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化门的人在这儿。问道,“是不是王医生在里面取子弹?”

中年人点了点头。

大鬼头急忙从化门的这群人中挤了过去,直奔欧阳竹做手术的地方。看到一个壮汉背着双钩站在门口。这守门的人也怪,刚才石介和张天尧比试的时候,也不吭声,见这人闯了过来,手一伸挡住那人的去路,说道,“王医生在里面,别去打扰他。”

大鬼头心里本已是一阵火烧,见有人挡他,那里服气。手一绞,发出一声“嗨”,食指卷了一下,穿向了那人的腋窝。那人手一收,急忙后退一步,大吼道,“鬼头,你好大的胆子。不让你进,你竟然要硬闯!”

大鬼头拱了拱手,说道,“霍师兄,得罪了。今日事情紧急,顾不了那么多规矩。”

说完,就准bèi

大步流星的向里面走。那带双钩的霍师兄,更是不服气,双手一扬,从背上抽出双钩,一下钩住了要进屋的大鬼头双肩。为了怕伤着了大鬼头,霍师兄,也未用上力。大鬼头一后退,用肘就是向霍师兄腹部打去。眼看就要打在霍师兄的腹部,只见霍师兄的腹部轻轻一扭,腹部就像一条溜滑的鱼鳅,恰好把那一肘躲过。大鬼头见一招没打着,落在地上,就是一个扫堂腿。只听嚓的一声,地上扬起一层黄土。霍师兄,跳了起来,左手一扬,手里的钩把右手的钩柄拉住,右手的钩挂在黄桷树的大丫杈上,人借力跳了起来,足有五尺多高。

大鬼头站起来,看着悬在空中的霍师兄,说道,“霍师兄果然不亏是安定邦的高徒,一对亦吾双钩使的出神入化。”

霍师兄把手里的钩一带,落了下来。说道,“李全福,你的神鬼择手,也练的不错。你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这个火炮脾气也得改改,你总得想想,这是谁的地盘。”

李全福听见此话,像是被拨了盆冷水。他拱了拱手,说道,“麻烦霍师兄,进去通报一下,说会门的全掌门中了枪弹。望王医生赶紧医治。”

霍师兄把双钩一收,说道,“这还差不多。我现就去给里面的王医生说。”

众人都看见了他们的你来我往一招一式。张天尧笑了笑,说道,“今天终于见到了亦吾双钩了。果然变幻莫测。小神哥,你说,刚才他们说的,神鬼择手,又是什么?”

小神微笑着说道,“你见识了吧。会门的功夫又同化门的大不一样。会门讲究的是短打,刚才他的那手指一穿,就是一招‘百步穿杨’。向后一短肘,就是‘蛮牛头’。他们的拳法,被称为择手,手法变化特别多。他们的出拳极其迅猛,爱打矮桩,江湖上称他们的拳为神拳。”

张天尧听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暗想,这江湖上的门派众多,看来各门各派都是有自己的看家本领。“霍师兄从屋里出来,把王医生也带了出来。俩人急急忙忙的赶到院外。院子外已经站了十多个人,用一排竹竿抬着一个人放在地上。王医生解开他的腹部一看,子弹打在上腹,人已经痛的昏死过去了。伤口上洒了一层厚厚的黄色刀伤药。血基本是止住了,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从外面观察,全海的腹肌厚,子弹很可能落在肠道的某个位置。王医生立kè

叫会门的人,把他们的师傅抬进了屋里。把才缝好伤口的欧阳竹抬了出来,换到了一间休息的单间。化门的那帮人,就转移了地方,全部去看欧阳竹。会门的人一进来,这个院子就显的熙熙攘攘的了。

那些人,又开始议论当时全海中弹的情况。

“我一听枪响,就冲了过来。就看着那狗兔崽子骑着马跑了。”其中的一人说。

“眼看就要到关帝庙了,怎么冲过来一匹马。开始那人喊,全海,我们都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师傅警惕,没有回答,只是扭头看了一样。那人举枪就打,幸好师傅躲了一下,要是打到脑袋就完啰。”

“他要是打脑袋,可能就打不到师傅啰,毕竟师傅反应比别人快了不知dào

多少倍。”——

张天尧边他们说话,边在想,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会门的全海,化门的欧阳竹呢?仅仅是因为他们要去找师傅吗?难道真是想陷害师傅吗?他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也想不明白。

在房间里打扫卫生的刘妈走了出来,对小神说道,“小神,刚才我进了厨房才想起,今天的盐用完了。你下山到镇子里,给我买点盐回来,好不好?”

买盐?张天尧这才想到,那天约好了那个老头,买他的小狗,就是今天上午呀。“刘妈?把铜子给我,我去买。”张天尧自告奋勇的说。

“哦,你想出去?那你去买。”刘妈把铜钱给了张天尧。张天尧再返回房间,拿出自己藏起来的五个铜钱,急忙跑下山。

那老头果然讲信用,在老地方等他。看到张天尧来了,面露喜色,想到自己的狗有了主人,也不会像自己一样忍饥挨饿了,不禁老泪纵横。那狗也有灵性,死死的抱住老头的腿,像是要被卖掉的小孩,舍不得父母。

真是狗不嫌家穷。张天尧也被感动了,从包里掏出五个铜钱,说道,“大爷,这狗舍不得你,你就别卖了,我送你五个铜钱。”

老头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老了,自己都要养不活,怎么养得活这条狗?虽是舍不得,为了它好,也只得忍痛割爱。”

这老头的话说的很是在理。张天尧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小狗的浅浅毛发,轻声说道,“小狗,你以后跟我闯天涯,愿不愿意?”

这狗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张天尧,见他说话,就回应的叫了两声。看来这狗挺聪明的。

老头找了根长长的草绳把狗套住,交给张天尧。自己偷偷躲了起来。那狗见主人不见了,不停的吼叫。张天尧见它可怜,就俯身去摸摸它的毛发安慰。小狗叫了几声,眼里噙出了泪水。

张天尧把它抱起,往镇口走。看见远处来了一群人,手里均拿着兵器。这群人走的匆急,还抬着一口乌黑的棺材。从他们的表情看,不像是死了人,而像是抬着一口空棺材。

人群里一个大汉催促着,“快,快,快。”

一个年轻人问道,“师傅,你说,张腾蛟会不会不在山上?”

大汉狠狠的骂道,“他妈的巴子,找遍了重庆城就没有找到他。我不信他飞了!今天一定要他说个清楚!”

年轻人也吼叫起来,“兄弟们,快点,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弄的水落石出!”

张天尧听这话,好像来者不善。

这群人,没有过多久就到了自己面前,大约又二十多人,看样子是去山上武医馆的。看来这下医馆又热闹了。

第一百零三章 枪手

张天尧见这群人似乎是找师傅寻仇的,偷偷的跟在后面.果然这些人抬着棺材,急急匆匆的往武医馆赶。

这武医馆已经挤满了会门和化门的人,这些人一去,定会比赶庙会还热闹。只见刚才说话的黑脸大汉,怒气冲冲的爬上金碧山,也不喘口气,见武医馆的大门大大敞开,就在外面大吼道,“张腾蛟,你个龟儿子,给我出来!”

医馆的人已经闹闹哄哄的,见外面有**声喊叫。也好奇心顿起,走了出来探个究竟。走出来一看,这人不正是字门吴浩龙的大弟子谢久牛吗?这吴浩龙不来,他大弟子来了,做什么?

小神在里面听了,看看周围,三原门就只剩自己和霍师兄了。霍师兄又要守在做手术的房间,不让外面的人去干扰。他听见这群人来势汹汹,吼的厉害,心中定是带着满腔怒气。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先走了出去,拱了拱手,说道,“谢大哥,有话好说。这么来我们三原门怒气冲冲的?”

谢久牛眼睛一瞪,腰一叉,不耐烦的喊道,“把你们师伯喊出来,老子有话跟他说!”他背上背着的剑穗荡了一下。

“师伯不在。”

“他妈的,做了缩头乌龟了!没脸怕见老子了!”谢久牛大声的吼道,他的一腔怒火,俨然已经烧了起来。真是希望张腾蛟在里面,能出来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这架势,就是抬个棺材来拼命的。

化门的那个中年男子挺身而出,说道,“谢小弟,张腾蛟确实不在。我们已经来了一个时辰了,也没有见到他。”

“呸,你们两家关系好,帮他捂着不是?”谢久牛心里不信。

中年男子说道,“确实不在。你说我说了假话,你问问这几个会门的人,就清楚了。”

谢久牛这才意识到,也许张腾蛟真是不在。自己已经找遍了重庆城,也没有找到他,这基本就是最后一个他们三原门的地点了。怎么会不在?他旁边的那个小伙子也说道,“大师兄,我看,可能不在。”

不过见这么多人在武医馆,有会门的人,化门的人,倒让谢久牛没弄明白。他对会门的人说道,“你们来这儿做什么?你们的掌门全海来了没有?”

其中有几个会门的人,眼睛红红的,说道,“师傅他中枪了?”

“中枪了?怎么也中枪了?”谢久牛自言自语道。

在场的人听这话,分外奇怪。谢久牛的话,似乎是说,还有人中枪了。

李全福把手一拱,说道,“谢老弟,我大胆问一句。你们字门和三原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今天要专门来找张腾蛟?”

谢久牛走到抬上了黒木棺材边,眼睛里噙满泪水,说道,“师傅,师傅他,老人家瘫在了家里!”

“瘫了?”重庆城内家拳的头牌,字门的吴浩龙,人称飞龙夺天的吴浩龙,竟然瘫了!

“怎么回事?”化门的中年人奇怪。这句话基本就是带所有好奇的人问的。

谢久牛咬了咬牙,一拳砸在棺材上面,说道,“昨天晚上,张腾蛟叫三原门的人,送信到师傅那里,叫他一大早来关帝庙,说有要事相商。可大清早,师傅和我才走到两路口,就遇到一个枪手,连开两枪。师傅躲过一枪,一晃就到了枪手身边,可远处还有一个枪手,一枪打在师傅的脊椎上。当时师傅就倒地不起。”

听着这话,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会门和化门的人也是昨天三原门请他们早上到关帝庙,结果都被开枪打伤,现在也是性命堪忧。这张腾蛟的嫌疑无疑的最大的。化门的人虽说默不作声,每个人心中都是疑窦重重。会门的李全福说道,“你们师傅还好,没有性命之忧,我们全掌门,现在是生死未卜。”说完,紧皱着眉头,要把眼泪都给逼出来。

在一边听见这话的张天尧,把小狗放了下来,走到人群之中。对谢久牛一拱手,说道,“这位大哥。张腾蛟就是我的师傅。想必大家多年来都清楚师傅的为人吧。为什么此时要怀疑是师傅做的呢?““知人知面不知心!”谢久牛说道。

张天尧也没有生气,冷静的说道,“师傅应该和各位的关系还不错吧。为什么要请枪手,来谋害吴掌门呢?还有欧掌门和全掌门?”

化门的中年男子也说道,“张大侠,应该没有加害师傅的想法。”

谢久牛愤愤的说道,“他想独霸武林!”

在场的人一听这话,惊了一跳。会门的全海,化门的欧阳竹,字门的吴浩龙,都是重庆一等一的高手。若他们三人都被枪杀,洪门的曾天烈也失踪,这重庆城,就数张腾蛟是独步江湖了。三原门更是独霸江湖,如日中天。

张天尧立kè

说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昨天请三位掌门来关帝庙议事,早上三位掌门就中枪手的暗杀。谁都会怀疑是师傅干的。师傅会这么傻?我看一定是有人故yì

陷害!”

“好,说陷害他,那他出来说清楚!”谢久牛喊道。

小神看张天尧出来为张腾蛟辩解,也对周围的人拱了拱手,转了一圈,说道,“各位师兄,各位师弟,我们三原门一向做事光明磊落,绝不会暗中派枪手暗杀各位的掌门。有一天,师伯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给大家一个交代?锤子!早上请大家去议事,现在都没有看见踪影,我们找遍了重庆城都没有发xiàn

他的影子。他什么时候给大家一个交代?”

“现在!”突然他们听见人群外面一个人喊了出来。

大家扭头一看,是三原门的方宽。和张天尧他们一起下的涂山,一路同行来到的重庆城。隔了这么久,他终于来了。

张天尧一见方宽来了,高兴了起来,像见了救星,过去急切的说道,“方师兄,你什么时候到的?”

方宽把手放在张天尧的肩膀上,说道,“你们还好吧?”

“好,终于见到你了。”

方宽微微一笑,说道,“我听师伯说了,你进了三原门。”

嗯,张天尧点了点头。

方宽转身对在场的人说,“各位江湖的朋友,今天早上重庆城发生了多起枪击事件。目标全部是针对江湖上的各大门派的掌门。我们全力在寻找这些枪手。张师伯已经追到了一个枪手,一会儿就会赶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大家一听找到了一个枪手,并且张腾蛟会赶来这个地方,心里也踏实了很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是幕后真凶,说不定随着枪手的落网,最终都会水落石出。

小神冲了过来,说道,“大家快看,山腰那边,张师伯正带着一个人过来!”原来小神刚才站在黄桷树上张望,已经看到了张腾蛟往武医馆来。

张腾蛟带着三个人,捆着一个年轻人,推推嚷嚷正朝山上而来。

山上的人早等不耐烦,几个大汉冲下山,一把就把那个精瘦的年轻人,提了上来。

那瘦弱的年轻人,已经吓的发抖,也没有站稳,一推就跪在了武医馆的门前。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喊道,一个人吼道,“你各老子,快说,谁主使你?不说,老子现在就挖了你的心!”

“快说,快说——”

一群人死死的把这个精瘦的年轻人围在巴掌打个地方。人群中突然一个人,抬起一脚,把这人踹在了地上。这人一句话都不说,仅仅是用恐怖的眼神看着周围这群愤nù

得凶神恶煞的人。

张腾蛟和一起的三个人,跑了过来。拨开人群,把那个精瘦的年轻人扶了起来,对在场的人说道,“各位武林朋友,大家先别急。事情最终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小龙,你们把人先带进去。”三原门的三个人,先把人带进了武医馆。

这些人自然就是把张腾蛟围在中间。字门的谢久牛第一个抢着说话,“张大侠,我们掌门中枪,事情是因你而起,麻烦你给我们一个交代。”

那人说道,事情因你而起。张天尧突袭想到了一个问题。不是说,师傅昨天夜里请他们几个掌门来关帝庙议事吗?到底是议的何事,什么要请这些江湖上的掌门来关帝庙呢?这些陪同掌门人来的人,他们知dào

吗?

张腾蛟说道,“枪手是有几个人,这个组织非常的严密。现在我们只是抓住了一个枪手。但是我们什么也没有问道,还不清楚幕后真凶是谁,希望大家耐心的等待一下。”

这话让在场的人有点失望,还有点不解,为什么抓住了人,什么也没有问到呢?“人群里立kè

有人问道,“张大侠,为什么没有问出来是谁指使的?那个人开口说了什么?”

张腾蛟回应道,“他没有开口!”

“老子还不信拗不开他的口!”有人狠狠的说了一句。

张腾蛟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句,“他是哑巴!”这话倒让在场的人惊了一跳。这下炸开了锅。

字门就有人吼了起来,“张腾蛟,你是不是找了个哑巴,来糊弄我们是不是?”

“找了个替罪羊来帮你开脱。”那边又有人喊道。

张腾蛟也没有生气,说道,“我把他带到武医馆,就是想一会儿请王医生给他诊治一下,看他能不能开口说话。所以请大家现在手下留情,别去打他。”

“好,我们就守在这儿,看你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字门的谢久牛带着自己的人,退出了人群,回到他们抬过来的棺材边。

第一百零四章 幕后真凶

张腾蛟快步进了武医馆,和称为霍师兄的人耳语了两句.霍师兄转身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告之,手术时间还长,至少还要等一个时辰。

张腾蛟叫张天尧和小神去泡了几杯茶,送到外面去。又请会门的几大弟子和化门的几个弟子请到一个房间。这间房屋在众人的挤入下,显得很窄。不过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比较冷了,人多显得屋子里暖和。张腾蛟在房屋的最里面,请几位会门和化门的高徒入座,他面色凝重,说道,“现在四川有几个县,都宣bù

独立了。昨天直属重庆的长寿也宣bù

独立。本来我是想请重庆几大掌门来议事,一旦重庆发生变故,希望大家一定要保护老百姓的平安,防止一些盗贼趁火打劫。”

化门的中年人,说道,“我们也听说长寿昨日成立军zf了。看来这星星之火,很快就要烧到重庆了。”

会门的李全福也猜到了,毕竟师傅全海在头一天也告sù

了他,估计张腾蛟是叫他去问对革mìng

党夺权的最终态度。毕竟平时私下都有议论,几大门派都支持革mìng

党。现在巡防军已经被革mìng

党控zhì

了,迟早都是要暴发革mìng

的。过去,有人在里面趁火打劫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像字门的谢久牛所说,张腾蛟趁此除掉几大掌门,自己也在重庆是难遇对手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现在这个抓住的人是哑巴,谁也拿他没有办法,看来事情,应该再等等看。本来李全福是个火炮脾气,见这儿这么多化门和三原门的人,也忍住不说什么。

张腾蛟继xù

说道,“军队的大多数上都明朗了,除了守重庆的炮兵营邓昆山的态度还不明朗。现在炮兵营一直是知府大人和革mìng

党争夺的对象。各位有没有和邓管带关系好的人?”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好像没有熟悉邓昆山的人。屋子里的气氛沉闷了下来。

李全福想到了师傅被枪击一事的没有查到真凶,心急,开口问道,“你们在这儿说什么革mìng

党,不革mìng

党的,开枪打师傅的凶手,你查的怎样了?”

张腾蛟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请各位掌门来议革mìng

党的事情,几位掌门才被暗害的。我估计和重庆的清廷势力有关。”

在场的人,听这话一惊,这种说法,好像也有可能。不过现在的知府大人,可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贪官,他有能力组织这么一批枪手来暗杀几大门派的掌门吗?还有就是川东道的道台大人。这个道台大人虽然在川东是清廷最大的官,也有些人脉,不过也从来没有听说他和江湖上的人,有什么往来。

会门里就有人问道,“那你说是谁,是知府大人,还是道台大人?”

张腾蛟也想到了,这两个人的嫌疑虽有,但是可能性不大。于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

一起和张腾蛟进山的一个壮汉说道,“这些人,会些武功。枪法还不错。我们怀疑可能来自军队,或者就是一帮靠杀人吃饭的杀人组织。若是一个杀手组织,只要给他们钱,他们就会干,很难查到谁是幕后真凶,即便是抓到了这些爪牙,也未必知dào

指使者是谁。”

会是谁呢?张腾蛟也没有想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屋外有人跑了进来。众人一看,是小神,小神急匆匆的说道,“师伯,我们看到一群鬼子兵带在枪,朝这边过来了。”

洋人?洋人来做什么?在场的人,感觉到异常的惊奇。

“有多少人?”张腾蛟问道。

“人很多,可能有一百多人。”小神回答。

张腾蛟吃惊不小。心想,难道他们知dào

关东住在了武医馆。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所以他们就进山来抓人了?这么多的士兵,无论如何的抵挡不住的。他立kè

把小神带了出来,在他耳边说,快把关东转移到屋子后面的山洞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说半个字。

说完,张腾蛟立kè

来到屋外,对字门的二十多人,说,你们还是先离开这儿,一会儿洋人要过来。这几人找了一处高点,一望,果然是来了一百多洋人。不过这些洋人不单单全部是士兵,还有一些中国人夹杂在里面。这些中国人很像是些挑夫,也有几个鬼手。

俗话说,惹不起,躲得起。字门的人,把棺材留下,二十几个人先躲进了山里。

张腾蛟也安排化门和字门的一群人躲进山里。

这群洋人也奇怪,全副武装,像去打仗的样子。不过他们请些挑夫做什么?那些挑夫箱子里有挑的什么呢?张腾蛟也只有静静的等待他们的到来,现在关东已经转移了,也不怕他们进来搜查,怕就怕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抓,现在王医生正是在里面手术。

这群洋人,显然不太适应爬山,弄了好多一阵才到武医馆。不过他们的大队人马并非是直奔武医馆而来,却是分路去了长安寺。原来这些洋人是去长安寺的,虚惊了一场。六个洋人和三个鬼手,到了武医馆。洋人围着武医馆转了两圈,用他们的马鞭,打了打皮靴,说道,“中国人,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张腾蛟不慌不忙的回答道,“这是我们祖上的房子,我们在这儿种田做庄稼。”

那个洋人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你就像个练武的人。不像个庄稼汉。”

而跟洋人进来的三个鬼手,当然认识大名鼎鼎的张腾蛟。就给洋人说道,“他就是重庆赫赫有名的三原门二当家张腾蛟。”

“哦,你就是张腾蛟?”中间一个身材魁梧的洋人问道。

张腾蛟见也躲不过去,就承认了。

“中国功夫,花拳绣腿。不行。既然你这么有名,我倒想见识见识你们中国功夫。张师傅,请吧,我们一起到长安寺喝喝茶。”带头的军官把手一伸,就请张腾蛟上山到长安寺。

这么多洋鬼子在,手里都有枪,张腾蛟也无奈,带着这几个洋人和鬼手直奔长安寺。

原来长安寺是重庆的一处制高点。洋鬼子也得到消息说,长寿成功独立了,为了怕重庆城发生了革mìng

,引发暴乱。就带着一批他们的重yào

物资和一些侨眷,来了长安寺。这个长安寺是在山顶,易守难攻,是个战术好地点。

洋鬼子占了长安寺,把寺院内的年轻体壮的和尚赶了出来。留下一些小和尚为他们打理房间,一些老和尚撞钟。这些和尚恨他们恨的咬牙切齿的,口里一个劲的阿弥陀佛。这些物资也被藏在了寺院深处的一个房间里,由四个士兵把守。

张腾蛟也被关在了一个单间里,由两个带枪的士兵把守。

张天尧从山上观察着这些洋鬼子的一举一动,一看师傅被洋鬼子带走了,心里焦急了起来。这些洋鬼子到底想干什么呢?他和小神商量了一番,决定夜访长安寺。不过他们忘了,在长安寺暂住的少林寺和尚并没有走。这些少林寺和尚正是在寻找张天尧。

洋鬼子进了武医馆后,并没有进每个房间去看。所以王医生一直在给全海做手术,顺利的取出了子弹。鬼子走后,全部人又回到了武医馆。见全海无性命之忧后,会门的**大的松了口气。话说回来,中弹的人,只少也要休息一年半载的,才能恢复。这样重庆城余下的高手,三原门确实占了多数。这也是后来三原门做了一件大事的主要原因。

三原门尽地主之谊,请了三大门派的人,吃了午饭。那个杀手也被带了出来,经过王医生诊断,确实是天生哑巴,无法医治。张天尧和小神讨论起这个杀手来。张天尧说,“小神哥,你看这些杀手,知dào

几大掌门到关帝庙的路线,那么说明他们熟悉这一带。或者熟悉这些江湖人士的生活规律。这除非是江湖中人,否则不可能这么熟悉。““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很少用火枪呀。这些都是用的火枪。“小神提出这个问题来。

“哦,我想,那很可能指挥他们做事的人,是江湖中人。”张天尧分析道。

小神这个时候,点了点头。心想,会是谁呢?

张天尧这个时候想到了字门这群人。好奇心顿起,问道,“我听说,字门是重庆的内家拳。这是怎么回事?”

小神见张天尧好奇,不过幽默的问了一句,“难道你又想去找他们过招?”

“他们若是同意过招,那是太好不过了。现在师傅也被抓走了,他们心里也不服气,你说,他们会不会今天赖在这儿不走,等师傅的消息?”张天尧问道。

“赖着不走。师伯有不在,对了,我们得小心,说不定,他们回来抢那个枪手。”小神经张天尧这么一提醒,想到这些字门的人,若是在这个时候,抢那个哑巴枪手,真还是难办呢。毕竟他们的人多,功夫也不错。

果然,字门的那群人在谢久牛带领下,要求见那个枪手。张天尧笑了笑,说,“我有办法。”

第一百零五章 斗拳

这字门的人,可是重庆的内家拳高手.当初,太极,八卦,形意都没有在重庆站在脚跟,这字门一脉倒壮大了起来。究其原因,他们是大刀阔斧的改进了内家拳,结合了重庆本地人的一些特点,讲究实用,成为游走于外家拳的内家拳。其功夫也颇为讲究,有八字要诀:“吞、吐、浮、沉、方、圆、扁、直”,前四字是内功要诀,后四字是外功要诀。这字门拳的高手,出手变化多端,内外结合,很难防守。

张天尧见谢久牛带着他的这群师兄弟,直奔关杀手的房间而去,一个箭步跨了过去。说道,“谢大侠,这师傅不在,你们就想提人么?”

谢久牛哼了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人是真哑还是假哑。用我的十字瘙痒功让他尝尝,我就不信他不说话!”

十字瘙痒功,张天尧那听说过,这其实是字门的一种内功心法。就是把指头排除的外气轻柔的绕在对方的脚板心。这外气发的力度恰好,刺激神经,痒的要死。张天尧立kè

答道,“王医生已经看了,他是真哑。你都不信?”

“不信怎样?”谢久牛那把张天尧放在眼里。

“谢大哥,你好威风!”只听外面一个清脆的女声喊了出来。众人一愣,没有想到这儿还有有个女的。放眼看去,来者十五六岁,清眉明眸,鹅胆鼻,瓜子脸,穿着金丝红马甲。

谢久牛把手一拱,弯腰说道,“没想到欧阳姑娘也在呀,幸会,幸会。”

欧阳青青把头一抬,说道,“这人是张腾蛟抓住的,他们也打了我的伯伯和会门的全掌门,你们就独自去提审?”

谢久牛一笑,说道,“我们就是想他说出,谁指使他这么做的。”

“他是哑的。怎么说?我刚才听到你说,用十字瘙痒功,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欧阳青青诘问。

“姑娘好耳朵。”谢久牛赞道。说完,又看到化门的一帮人也围了过来。原来张天尧见自己一人去阻挡,怕这些人硬闯。就去请了化门的一行人来阻挡。

“十字瘙痒功,谢大侠,这可不是大侠所为呀。倒像是满清鞑子的十大酷刑。”化门的那个中年人带着不屑的表情说道。

会门的人见化门的人和字门的人,都到了一个房间的外面,李福全也走了过来,说道,“好热闹呀,干什么?”

谢久牛见这些人都这么说,脸色顿显的几分尴尬。小神见张天尧的主意就是搬救兵,也走过来,手搭着张天尧的肩膀,嬉笑的说,“都来抢人么?”

化门的中年男子说道,“这凶手关系着幕后的真凶,不如等张腾蛟回来后,当着重庆几大掌门的面,在魁星楼一起问个清楚。到时候,请所有的人来作个见证。”

“好,好,好,都在,谁不服,谁就站出来讲理。”李全福也附和起来。

谢久牛看了张天尧一眼,心想,你小子有种,今天挡我路,以后才认识我。张天尧连忙对化门的人,一番感谢,毕竟怕字门的人一时冲动,把这个杀手打个半死。

欧阳青青婉然一笑,说道,“张哥哥,有勇有谋,那天有空,到我们化门来做做客呢?”

张天尧先前听小神说,化门的地方,怎么怎么神mì

,当然去瞧个究竟,不过现在没有空,等救出了师傅再说。

说道张腾蛟被关在长安寺一间禅房,也心急,想到急也没有用,遂坐在木椅上,闭目练起了气功大周天。

门吱的一声,打开。一个带着白帽子的洋鬼子和一个中国人站在了门口。那白帽子的洋人背上还背着一把长枪。他看着张腾蛟说道,“张师傅,我们中尉大人,请你。”

张腾蛟也无奈,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块叫罗汉堂的大殿前。一个三十来岁的洋人,穿着一身军装,拿着一把护腕的西洋剑,看着周围一圈神态各异的十八罗汉。这些罗汉有的怒目而视,有的低头沉思,有的仰天大笑,潇洒自如,落落大方。一个罗汉手里拿着一个如意,像是要做什么。那剑的洋人,突然一个三十六度的旋转起来,把剑一挥,把罗汉手里泥土做的如意削去了大半。

把张腾蛟引进来的洋鬼子,立kè

拍手称赞道,“史密斯,你真是好剑法。”

史密斯也许听到了赞许,更是兴奋了起来,一脚跳了起来。沿着众罗汉像脚底的案板,一挥剑,跑了过去。只听咚咚咚,几声,五个泥罗汉的头像,接连栽落在地上。他一收剑,转身跳了下来。

张腾蛟心想,这把剑,真是锋利,虽然罗汉是泥做的,那颈子也够粗的,你一下就能割了下来。手里的力量也不错。此人真是精于剑道。不过割了罗汉的头,在中国可是大不吉利。

史密斯脱了军装,露出了雪白的白衬衣。他看着张腾蛟说道,“我在重庆也来了一年了。我也没有见过武林高手,听说张师傅,是武术高手,今天想请教请教。”

敢情刚才是像在自己面前露一手。张腾蛟不动声色,见他还想干什么。史密斯继xù

说,“你们人都是一些营养不良的人,瘦的跟一个猴一样,怎么打架?”

张腾蛟笑了笑,说道,“比起你们洋人来,我们是瘦了一点。不过这瘦子未必就打不赢胖子。”

“我们英国人不胖,是结实。你们中国人是东亚病夫。病夫怎么打架?”史密斯又说。

张腾蛟又说,“我们是瘦,老百姓都受到了鞑虏的压迫,剥削。不过我们不是病夫。中国的武术博大精深,你们洋鬼子不懂。”

史密斯哈哈大笑,笑声把整个殿堂都的满是回声。他笑够了才停下来,说道,“体重决定着级别。你们中国人打拳,最多打轻量级的。我是重量级的。我的父亲就是英国的拳王。”

张腾蛟说道,“我们中国人不分什么级别。两强相争勇者胜。我没有见过你们英国的功夫,不知dào

你们英国人怎么打拳。不过万变不离其宗,讲的是谁的功夫深。”

“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英国的功夫。列兵,去叫哈奇进来。”史密斯对屋外的士兵喊道,说完又对张腾蛟说道,“张师傅,哈奇是和你一个级别的,今天我想见识一下中国功夫。”

张腾蛟知dào

他是找一个体重和自己差不多的人,进来和自己较量。说道,“洋大人,想找人在这儿我比试,比试吧?”

“对。”

张腾蛟一想,好,就让你们洋人见识见识什么是真功夫。不过怎么算输赢呢?就问道,“洋大人,叫我和你们英国人比武,怎么算输赢呢?”

“只有一条。被打在地上,数八下,都没有起来,就算输。”史密斯解释道。

张腾蛟想,这个简单。就是把人打在地上,爬不起来就算赢。一会儿,一个身材比他高的洋鬼子戴着一个大手套,走了进来。史密斯又叫士兵去找了一双红手套,教给张腾蛟。张腾蛟这才明白,他们打斗是要戴手套的。那么把人打在地的难度当然要增加了。平时的比武都是硬斗硬,走拳的时候就风驰雷电的一下,就定了胜负。这戴手套就不知dào

效果如何了。

他们被请到了罗汉堂的前面,一块很多的空地地方。很多洋人都围了过来,想看看西洋拳怎么打中国人的。

周围的洋人把俩人围在中间,张腾蛟也戴上了手套。那洋人和张腾蛟碰了一下手套后,就开始进攻过来。周围的洋人们立kè

开始了呼叫。

张腾蛟见他攻过来,纵身一跳,躲过了他的一拳。这样只是探个虚实,摸摸这个洋人的路子。这洋人以为张腾蛟怕他,带着蝴蝶步法,一击直拳攻了过来。中国拳法,有个普遍的方法,就是以横打直。见直的动作,就中间的猛的一下,砸下去,或者砍下去。张腾蛟见他出的是直拳,这一下看准了,他先撤后面的腿,到那人的斜边,移前腿,猛的一下砸在那人出直拳的手腕。中国功夫里,很讲究劈手,就是练的时候,两个人用两个前臂不断的撞击。

那洋人被张腾蛟一下砸到手臂,一阵剧痛,大叫一声,手臂红肿起来,另外一只手,把住自己受伤的手腕,痛的不法动弹。张腾蛟见他反应慢了一下,一拳砸在他的头部,他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因为手臂太痛了,怎么也不想起来。

史密斯马上走上前,开始数,“一,二,三——”这样数,估计数到一百,那洋拳手都不会起来。

他看了一眼张腾蛟,说了一声,你犯规。这儿再没有同级别的了,只有我同你比了。

张腾蛟一惊,开始他不是说他和自己不是一个级别的吗?怎么他也想比?看来西洋拳不过如此,比就比。

第一百零六章 八个士兵

宣bù

哈奇输了比赛后,周围的洋人站出来两个士兵,把他扶起.哈奇痛苦的眼神,非常不服气的看了张腾蛟两眼,才在士兵的搀扶下回房间休息。

史密斯解开他的衬衣领口,叉起腰,两双幽蓝幽蓝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张腾蛟。说道,“你有真功夫。不过,我们拳击是不可以砍手的,你刚才犯规了。”

张腾蛟不以为然,说道,“中国拳术,打人叫‘三头六臂’。什么地方都可以打人,什么地方都可以打。你们的拳击这不准打,那不准打,那比什么?”

“比的就是拳法。”史密斯说道。

张腾蛟哈哈大笑,说道,“你们的拳,我看只是一种表演,一种游戏。而中国武术比的是生死,这和你们大不一样。我们专门研究人体的结构,打的是人体最薄弱的环节,练的是人体能量的突pò

。中国武术的高手,浑身都是拳头。我们头可用打人,叫铁头功,肩膀可用大人,叫贴身靠,肘可以打人,叫近身肘,连屁股,腰背都可以发力打人。那有你们西洋拳的那些规矩?”

史密斯听这种说法颇为新鲜,中国功夫全身上下处处都可以打人。特别是屁股,腰背都可以发力。说道,“那张师傅,就请你表演表演给我们看。”

张腾蛟微微一笑,说道,“我表演了,你也看不出来。你若不信,就派你的八个士兵上来,打我一个人。看我怎样打倒他们。”

这可是说的大话,他一人能打赢八个人?史密斯怎么也不相信。从西洋拳来说,一个人能打赢两个人,已经不错了,张腾蛟说他可以打赢八个人,还是大英帝国身强力壮的士兵?不过从刚才他和哈奇的比武看,这人应该是有这份自信的理由。

“好,那我就派八个士兵和你打,你若赢了,我就放你走。你若输了,我也放你走,不过要把你的嘴打烂了才放你走。”史密斯中尉很想释fàng

自己的好奇心,就看看这个中国功夫高手怎样打败八个士兵。

张腾蛟见史密斯同意,又提出一点,说,“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那你说。”

“这八个士兵,必须在我正面一丈以外,然后你喊开始,才算开始。”

这个条件怪了,为什么这八个士兵要在正面一丈外开始呢?当然他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几个人协调一致攻击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对付这几人的难道就非常大。关键是要拉开距离,逐个击破。

史密斯也答yīng

了这个条件。

他选了八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对他们说,只要把这个中国人打倒在地上,就算他们赢了。赢了,就请他们喝威士忌。

这群士兵一想,八个人打一个比自己体重轻的中国人,这还不简单,一字在张腾蛟正面排开。

“进攻!”史密斯一道命令,八人扑了过来。

这八人是没有经过协调配合的八人。围过来的时候,并非是统一的时间。张腾蛟突然启动,向最前方的一个士兵,一个云手,拨开他的出直拳的手,跳起来,用膝盖猛的顶了一下,撞在他的胸膛。这膝盖跳起后顶的力量,是带了很重的腰力,一旦被顶住,怎么也受不了。何况是一个没有练过抗击打能力的士兵呢?当时那个士兵只听咔嚓一下,肋骨就被顶断了,人像是一块泥一样倒在了地上。张腾蛟突pò

了正面的这个口子,后面的士兵反向围了过来。

张腾蛟跑了一步,手一迎,就蹲下来一个扫堂腿。这些士兵开始还看见张腾蛟准bèi

伸手打他们的头部,准bèi

躲,他不见了。接着自己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一下失去重心,跌倒在地。有的跌倒的时候,本能反应,用手去撑地,因为事发突然,手没有撑住,倒是把手给崴了。

张腾蛟一个扫堂腿,扫了后,在地上立kè

滚了一下,躲开其他人的反扑。站起来一看,扫堂腿扫倒了扑上来的四个人。还有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这两下的动作惊呆了,犹豫了一下,再扑了过来。张腾蛟对准冲上来的三人,辫子一甩,这三人眼睛被晃了一下,还没有出手,张腾蛟就一个狮子甩头,顶在了一个洋人的心窝。这一甩头,用上了腰背的力量和颈部的力量,势大力沉,只听当的一声,那洋人就被撞到了一丈开外。接着他一起右腿,一个外摆腿打在左边这个洋人的脸上。这些洋人那见过这么快而灵活的腿,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重重的一腿踢在脸上,趔趄一下就跌倒在地。第三人看准张腾蛟身子一动,就扑上去,死死抱住他。张腾蛟见自己被抱住,身体一挺,脊柱往前一弯,腾出一个空间,猛的一下,屁股向那人坐去。这士兵那会想到张腾蛟的屁股顶了过来,他退了两步,重心失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张腾蛟转身一看,这些士兵全倒在了地上,呼天唤地的叫痛。

周围围观的士兵,见况连忙把枪举了起来,对准张腾蛟。后面的一些人,才把地上的这些士兵一个个扶起来。不过在远处观战的那些长安寺小和尚,一个个看得笑呵呵的。续而,不知dào

是那个老和尚,撞了大钟,咚咚的巨大洪钟声响回荡在山间。

黄昏的太阳照在金碧山上,像是给整座上披了一层金黄的袈裟。鸟儿听见钟声,噗噗的从树林里四处飞散,寺院里又响了声声梵音。

史密斯并没有立kè

放张腾蛟回去,而是找借口请他吃饭,把他留在长安寺。军医急急忙忙跑过来汇报,说有的士兵实在是伤得不轻,需yào

调理一年半载。史密斯把军医带到山顶一处小亭里,看见余晖下的重庆城,在远处露出一角,滔滔长江曲折委延,感叹道,“中国太神mì

了。”

“史密斯先生,需不需yào

把张腾蛟再请过来。”军医问。

史密斯点了点头,说,“我正在这么想,为什么中国功夫这么厉害。”

在寺院一处干净的厢房,里面摆了史密斯最喜欢的钟表,看见这个钟表,他才感觉到自己和英国紧紧相连。他带过来的铸铁烛台,像蜘蛛的手,点了六根蜡烛,整个房间被照的通亮。两个鬼手被安排在房间的一角,以防什么人进来行刺。

史密斯拿起了一本英国小说《远大前程》,狄更斯的小说。他太喜欢狄更斯的小说了,从国内把它带来了中国。他抚摸着这本书的封面,感受到英国的气息。不是乔治国王的野心不停膨胀,自己才不想到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来呢。

门被推开,熟悉的英语从门外传来:“张腾蛟来了。”

这个中国人真是厉害,开始他说,他可以用身体的任何部位作为攻击的武器,果真不假。本来答yīng

了放他走,不过自己实在是想知dào

中国功夫厉害在哪里,才把他留了下来。

“请坐,张师傅。你面前的茶,是你们中国官员送我的铁观音。你们中国人喜欢喝茶,我们英国人也喜欢喝茶。这茶味道真的非常不错。”史密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熟练的中国话,还带着一点重庆口音。

张腾蛟并没有坐,而是站在那儿,严词厉声道,“你们英国人不喜欢鸦片,我们中国人也不喜欢鸦片,为什么你们英国人要把鸦片卖到我们中国来呢?”

史密斯听这话不太友好。也没有表露出愤nù

,脸上只是掠过一丝不悦,说道,“那是zf的事。我是一个军人,我只是奉命来中国。”

“中国从来就是一个保守的国家。我们修长城,从来就是保卫我们的家园,没有想去侵略别的国家,为什么你们要侵略我们的国家呢?”张腾蛟再次质疑道。

“其实我也不想来中国,不过我是军人,得服从命令。就这么简单。我也希望能早点回到我的家乡,那儿有我的兄弟姐妹,还有我的老父亲。”史密斯感叹道。

张腾蛟还是没有坐,他站着,对史密斯这些人他感到厌恶。当史密斯说道,他也想回到英国,见他的老父亲的时候,心里才软了一半。中国是讲忠孝礼义的国家,其实英国也讲忠孝。只不过两个国家的人表达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史密斯见张腾蛟态度强硬,也知dào

他们的侵略触怒了中国人的感情,伤害了中国人。清zf把对外的赔偿的重负直接转嫁给了普通老百姓。他说道,“实在对不起,我对侵略贵国一事,无能为力。我很遗憾,就像拳手一样。虽然我打赢了你,不过我打伤了你,我会道歉。”有的时候,不是每个英国人都不讲道理,不过下午史密斯用剑砍掉了罗汉的头像一事,张腾蛟心里尤其痛恨。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道歉,真是搞不懂他们这些洋鬼子。

心中想着下午张腾蛟的那些身手,史密斯一想就着了迷。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灵活,这么快捷,这么迅猛,就像他说的那样,浑身都长满了手。于是直截了当的问,“张师傅,本来我是想下午就放你走的,不过我想知dào

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中国功夫为什么这么厉害?”

张腾蛟义正言辞的说道,“因为中国人,勇敢,善良,勤劳,有智慧。”这话表面上是非常难懂的,话背后的意思,是中国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才苦练武术。这武术里充满了中国人的智慧。

其实史密斯父亲的英国的拳王。他对拳的研究也是非常透彻,听张腾蛟这么一说,他就注意到了智慧一词。心里明白,张腾蛟这个态度是无论如何不肯讲武术奥妙的细节。史密斯无奈的说道,“张师傅,我清楚你们中国人的想法,你们恨我们外国人。没有办法,这是丛林法则,适者生存。你回去吧,你现在都可以离开这里了。”

当张腾蛟被送走,一个英国军官闯了进来,说道,“中尉大人,为什么要放了他。他打伤了我们那么多士兵。”

史密斯看着这个军官,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只有强者才可以得到尊重。”

第一百零七章 夜闯长安寺

当两个英国士兵押送着张腾蛟,命令俩个小和尚把长安寺的大门打开,他感觉到呼吸到了一丝自由的空气.其实长安寺里面的空气和外面并无二致,不过出来后的感觉大不一样。这群洋鬼子把自己抓进去,又放了,谁又说得清楚这个乱世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沿着皎洁的月光铺满在一块块上山的条石上,路模模糊糊,黑暗中的魅影又在这个多事之秋闪动。静谧的山上,他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快速的跑上山来。难道是三原门的弟子上山来救自己了?不过奇怪,这些人跑的快,脚步还非常轻,显然轻功极好。三原门轻功好的除了师兄和我,也无他人了。这些听起来少说也有八人,到底是什么人?

张腾蛟立kè

闪出大道,躲入松林之中。夜风吹起来的松林,沙沙直响,显然掩盖了外面的动静,没有长期训liàn

的人,是听不出半点声音。张腾蛟看见那群人,约有十人,轻飘飘的冲上山去。这些人全身黑衣,还戴着黑色面罩,背上背着弯刀,弯刀是用黑布裹了,这样的黑影动作又快,夜色中很难被发xiàn



他心里好奇,会是什么人,这个时候要夜闯长安寺呢?正准bèi

跟过去看个究竟,发xiàn

后面又来了人。他偷偷藏了起来,一看,这次来的人,是三个和尚。这三个和尚,提着棍,跑的极快,像是武功不错之人。长安寺的和尚习武的学的杂,也不知dào

这三个和尚到底是哪门哪派的。只是白光光的光头,在月光下,尤其光亮。

思考了一下,这和尚返寺也不足为奇。一直以来都有些和尚偷偷下山学武,再深夜返回,三原门也有几个和尚弟子,这几乎就是家常便饭。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让自己格外好奇,于是在山间小路上,盯着黑影跑去的方向,找了条小道,偷偷跟过去。

这些黑影轻功极好,穿的是一种叫“落地灰”的特殊软草做的草鞋,落在地上几乎就没有什么声响。不过除了一两个人外,显然内功还是不足,跑着跑着速度就慢了下来。他们来到长安寺的围墙边,转了又转,选了个低矮的地方,抛出风钩,一下抓住围墙,娴熟的爬了进去,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壁虎,悄悄密密的进了长安寺。张腾蛟朝周围看了看,没发xiàn

刚才紧接着上山的三个和尚,也不管那么多了,急忙找了一根竹竿,撑着竹竿自己也爬上了墙。

看着这些黑衣人朝后院跑,那些地方现在都是洋人住的地方。他们去做什么?张腾蛟把竹竿放到长安寺内院子的一角,偷偷跟了过去。

这群黑衣人分成两路,一路进的是史密斯的房间,一路是进到洋鬼子放重yào

物资的地方。这些人动作灵巧,一翻一跃,就躲过了在院子里巡逻的五六个士兵。顺着柱子跑上横梁,边爬边洒一种粉末,估计这些粉末是干扰狗的鼻子的。眼看就要取开屋梁上的格子,爬进去。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狗叫,狗是在屋子里叫,门一下打开。一条狗从屋里从了出来,似乎在追逐什么东西。张腾蛟眼睛好,好像是一只老鼠,从屋里钻了出来,这条狗锲而不舍的去追。这狗的动作一点都不比猫差,在老鼠没头没脑的乱窜的时候,它猛的一下,就死死咬住了这个吓的半死的小老鼠。看来这英国的狗,也真是灵巧,捉一只老鼠,就跟一只猫差不多。很快,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国人,估计就是鬼手,那人小声骂道,“多管闲事,影响老子睡觉。”见狗咬着老鼠得手,拍拍屁股,就返回屋里。他突然站在门口不动了,一种细粉被风一吹,轻轻的落下来,这细粉的味道挺怪的,有点茴香的味道。

张腾蛟立kè

看出了不太对劲。这鬼手虽然是重庆人对给洋鬼子卖命的人的普称,不过这些人都是有些武功的人,甚至很多是江湖上混的武林高手,无非是为了多赚几个钱,才给洋人卖命。这种黑衣人的烂狗香,他们会不知dào



这个鬼手,停了一会儿,把门一关,就若无其事的进去了。一会儿,另外一个鬼手,比第一个鬼手矮半个头。他打了哈欠走了出来,转个弯就不见了。不一会儿,屋子外出现了很多带枪的士兵,这些士兵显然是冲着刚才狗出来的房间而来。轰的一下,屋子里的灯全亮了,士兵哗啦哗啦的拉着枪栓,整个寺院一下炸开了锅,有中国人喊,“有刺客,有刺客——”,还夹杂着很多的外国语,叽里呱啦的吼叫。火把烧的霹雳巴拉的直响,屋子里的鬼手,大喊,“在梁上的刺客,全部给我下来。否则我就开枪了。我数一,二,三,你们再不下来,你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一,二——还未到三。一个黑影一闪,只见一道白光,从屋梁的暗处直插下来。那鬼手早有准bèi

,伸出他的钢手套,一抓,抓了直插过来的刀身,一侧身子就是一腿蹬向落地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还没落地,根本无法移动,被一腿打在地上,滑出一丈余远。这鬼手的功夫确实高,抓刀起腿,一气呵成。鬼手正在得yì

,准bèi

把踢到在地黑衣人抓起来,突然空中飞出五六把飞镖。看来这帮黑衣人,也是专打偷袭的高手,先是出来一个人引起众人的注意,后面的人乘机再偷袭。那鬼手身子一让,躲过了四把飞镖,却有一只没有躲过,插在手臂之上。一阵剧痛,退后了两步。这时候,洋鬼子再也等不急了,向着发镖的地方,一阵扫击,火龙喷出。子弹打在屋顶上,咚咚的一阵脆响,噗咚的一声,在屋梁躲着的一个黑衣人,重重的摔了下来。他浑身是枪眼,落下来的时候,口里含着一股浓浓的鲜血。鬼手走过去,看着这个黑衣人,惊恐的看了又看,在他身上摸了又摸,找到一个瓶子,他喝了两口瓶子的水,紧邹的眉头才放松下来。

张腾蛟在想,刚才看到进去的是五个人,怎么只看到了两个。还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看见屋里里一个黑影像苍蝇一样飞了出来。那个黑影分明是拿着两个弯刀,从空中飞出来的时候,手里的刀立劈了几个洋人,最后他一刀,砍断了挂在身上的绳索,落在了地上。正要跑出院子,院子的枪声没有让他跑,他背后喷吐着烈火,整齐的枪声,让他没有跑出两步,就栽到在花坛的一角。这时候,屋子里又响起了一阵枪声,不过没有见黑影出现,原来这黑影身法极好,在横梁上,快速的跑动,躲过了一阵射击,他一跳下来,手里洒出一些粉末,估计是石灰,这东西沾着眼睛,眼睛就要瞎,鬼手知dào

,他们见上面手一动,就躲了起来。可怜在下面开枪的洋人,痛的哇哇大家,在屋子里面打滚。就趁这些鬼子惊慌失措的时候,两个黑衣人从屋梁上跳了下来,准bèi

冲出院子。

他们才冲出院子,就被迎头一刀劈了过来。

鬼手里真是有高手。

这鬼手比刚才的那个要壮,刀快。就不见刀是怎么出的,那刀就横着劈了过来。这黑衣人也是久闯江湖,看见白光一闪,他就直接往地上钻。一般而言,刀是不会劈着地走的,因为幅度大,到地的时候,就慢了。所以黑衣人往地上钻。鬼手的刀只挂着了黑衣人的一个衣角。后面的一个黑衣人,朝鬼手的面部就是一个直刺,这一钻一刺配合的天衣无缝。鬼手那想到自己对付的是两个人,却协调得像一个人。慌忙一躲,耳朵被割去一半。耳朵一阵火辣,连忙退了两步。后面增援的两个鬼手立kè

缠住在地上这个黑衣人,鬼手的功夫不弱,二打一,一会儿处于上风。黑衣人稍一躲,后面就劈过来,才架挡了第一刀,第二刀就飞过来。只见一股血喷了出来,黑衣人的手臂被鬼手削去。黑衣人,向院子里跑了两步,终因失血过多,倒了下来。而后面一个黑衣人,被院子里的鬼子团团围住,这些鬼子举着长长的枪,丝毫不怕他的刀劈过来。就在这圈鬼子围住黑衣人的时候,后面传了一声,“让开。”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外国男子举着剑,冲了过来。张腾蛟一看,这不是史密斯吗?

史密斯举剑就刺,显然他想看看自己的剑法,是不是可以和中国的刀剑比试一下。这周围都是英国鬼子,当然也为他壮了胆。黑衣人心想,自己也就是九死一生了,那就和你拼死一搏。见史密斯剑刺过来,急忙架挡。这史密斯的剑快,并且非常的柔韧,见剑被格开,收回来,又是一刺,黑衣人没有想到这个洋鬼子这么有韧劲。其实他是不知,外国的剑,主要是直刺,虽说也有格挡,有横劈,过直刺最快,一刺不中,继xù

刺。很快,黑衣人就招架的非常吃力了,只有招架,腾不出手来进攻,这才知dào

英国的剑法是颇为厉害。眼看自己就会命丧黄泉,空中突然飘起很多粉末,这些英国人那知dào

是有人放毒,顷刻间就头昏脑胀,不停的留鼻涕,咳嗽。

黑衣人见时机来了,转身冲出了院子。

第一百零八章 少林武僧

张腾蛟见有人救那黑衣人,原来还有同伙帮忙.估计是到后山去偷英国人物资的那几人。他们见已经惊动了那些英国士兵,就没有得手,回来救自己的同伙。其中一人的功夫好,动作极为灵敏,在他的带领下,几下就躲过了扑过来的英国士兵。在寺院里,转了几个弯,向自己这个方向来。

想若是跑过来了,英国士兵就会以为是我带的人来,得赶紧在他们前面跳出长安寺。事不迟疑,张腾蛟自己一撑那个竹竿,先跳出了长安寺。转头一想,这些黑人显然是冲着英国人的东西而去的,他们想干什么?对了,会不会是白莲教的人?最近江湖上一直流传白莲教有一批人到重庆。

张腾蛟先到一处茂密的树众中躲了起来。一会儿,这些黑衣人就跳墙逃了出来。先跳出来的人,大骂了一声,“他妈的,又是这群挨千刀的走狗坏了我们的事。”

最后跳出来的那个黑衣人叫道,“电报没有到手,玉观音也没有下落,这下还打草惊蛇,以后就更难了。”

“教主为什么要玉观音?”

“不知dào

,估计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两个黑衣人简短的交谈了两句。领头的黑衣人一个手势,他们快速的冲下了山。

张腾蛟望着这群黑衣人,心想,他们找玉观音做什么?这些洋人可恨的很,喜欢在中国偷买一些珍贵的文物,运到国外。自己也准bèi

从山顶走下山,走了几丈的路,看到了那三个和尚。这三个和尚现在肩上挎着了一些包裹。难道是刚才趁乱,他们进了长安寺取了包裹?正在想这事,又看到了两个黑影从山腰冲上山来。今晚真是热闹的很呀。

他觉得其中一个黑影的身影熟悉的很,好像是古小神。不出意wài

,另外一个应该是张天尧了。这两个小子是想到长安寺来救自己。因为中间隔着那三个和尚,张腾蛟就等在进山的石梯上。

两个小子果真是古小神和张天尧,见洋鬼子抓了张腾蛟这么久了也不放,就寻思着潜入长安寺来救。他们见上面下来三个和尚,也不理他们,急匆匆的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

开始三个和尚也未注意这两个小子。擦身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和尚,忽然转身叫道,“站在,你们两个。”

张天尧和小神没有理会,继xù

跑。三个和尚嘀咕了一声,以更快的速度冲了上来,挡在他们前面。这发生的一幕让张腾蛟始料未及。

张天尧一看,左边的那个胖和尚不就是那天自己撞倒的那个少林寺的和尚吗?还记得他叫慧闲。中间的这个和尚就是在关帝庙里的那个大悟和尚。显然这个慧闲是认出了自己,所以叫自己站住。

大悟和尚把手一合,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这是往哪儿去?”

小神抢先一步回答道,“老子到哪儿去,关你们这些秃驴什么事?”

大悟和尚并不着急,而是对张天尧说道,“善哉,善哉。小施主,我们只是想知dào

你身上背的剑是不是从云剑?”

张天尧不想这儿遇到了少林寺的和尚。他还记得在城外为了这把剑,白莲教的人和他们打了起来。就慌称道,“不是,什么从云剑,不从云剑的,我不认识。”

慧闲立kè

说道,“你还记得不,那天你把我撞倒了?”

张天尧一想,这和尚眼力真好。这么黑的天都认了出来,也不管那么多,说,“谁把你给撞了?”

小神也懂起了,骂道,“臭和尚,你们认错人了!”

大悟和尚楞了一下,按理说,慧闲是不可能认错人的。更何况现在这个小子背上就背着一把剑。故说道,“善哉,善哉。小施主,能否把你背上的剑取给我们看一下?”

张天尧说道,“我的东西,想给谁看就给谁看,不想,谁也别从我身上取走,你有本事自己过来拿!”显然这样的语气和话语都是极不友好。

开始还不说话的慧能,见况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叫我们来拿,我就来拿了。”说完把手里的棍子递给慧闲,健步走了过去。

张天尧心想,你小子是想来硬上所,老子也就客气了。果然慧能到了张天尧面前,猛的一蹬腿,从张天尧身上一个翻身跃,跳了过去。本来他想在空中一跃的时间,就一把抽出张天尧背在身上的剑。而张天尧见他跳,就知dào

他想在空中取剑,所以一转身,把剑换了个位置,自己面对着从头上翻过来的慧能。慧能见手没有抓住剑,一合手,说道,“施主,好身法。刚才贫僧一跃,你竟然知dào

贫僧要做什么。”

张天尧翘嘴一笑,说道,“我不喜欢少林寺。你们休想从我身上拿走任何东西。”提到少林寺,张天尧就想到令人厌恶的龙砌。

慧能见这个小子难对付,不过他想是进长安寺,现在自己和师兄挡在他面前,有本事你也硬闯过去。说道,“施主功夫虽好,不过你未必能过得了我这一关。”

“好,你肯夸口。今儿就没有和少林寺的人打过。你若有本事赢了我,我就把身上的剑交给你。不过你输了,你自己就给我滚远点。好狗不挡道!”张天尧现在已经对自己的功夫自信起来。

小神见他们要打,也没有法,这张天尧功夫进步神速。这少林寺的和尚功夫怎样就不知dào

了。他看了看大悟和尚和慧闲俩人,生怕江湖险恶,这俩人又去偷袭。

慧能把手一合,先鞠了个躬。左拳在后,右拳在前,把架势做好。

张天尧先前见过胡真和龙砌打的。龙砌打的时候,劲很猛,想必少林寺的人都如此吧。他把身子一蹲,坐成半马裆,重心落在后腿,准bèi

接招。

果然慧能攻过来,非常凶猛,力量十足。张天尧没有忘记张腾蛟的指导,一定要守住中路,以横打直。他见慧能攻过来,就上了半步,双手穿进中路,迅速在中路分开。这一招就是为了用开合抢出中路来。一旦敌人的中路被拨开,他就没有力量来反击了。不过必须注意一点,要踩准敌人的进攻是实招,若是虚招那就难办了。慧能是一砸拳打过去,当然中路被让了出来。不过他用左手又往外穿,避免中路被对方抢到后,自己被动。张天尧双手一开,慧能的手已经来不及打过来。打手打手,真zhèng

的红拳高手,不可以直接进攻对方的头颈和正面,而是要先打掉对方的双手。所以开始张腾蛟在打哈奇的时候,是就瞄准哈奇的手一下砸过去。这是红拳正宗不轻易口传的奥妙。对方的手一旦被打掉,你想做什么,就很简单了。不过面对南拳,又得有变化了,这是后话。

慧能双手打过来,张天尧从中间一分,控zhì

住了他的双手,立kè

变成一阵直拳,当当的,打在慧能的胸口上。慧能本想转身躲过,可是手被控zhì

住了,来不及回收。他被连击,被迫退几步,歪歪倒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红拳?”大悟和尚一惊。这小子用的是红拳?难道和三原门有什么关系?

小神怕暴露了身份,故yì

辩解道,“什么红拳,黑拳的,打赢了什么拳都是。”

大悟和尚显然不会善罢甘休,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刚才你那一招是红拳的野马分鬃。我认得。”

小神又干扰道,“太极才是野马分鬃,什么红拳的野马分鬃?”

大悟和尚微微一笑,说道,“太极的野马分鬃就是从红拳里面演变而来。太极不会主动进攻,讲究舍己从人。小施主,显然不是太极的。”

张天尧见他提到太极,就故yì

说道,“我就是练的太极。我自己把它给改了。”说完,又比试了几招陈老头教他的太极拳。

大悟和尚合手说道,“你的太极功力太差,根本无法使劲出来打人。我走南闯北,见过不少武术,你瞒不了我,你会红拳。”

张天尧想,这个大和尚真难诓骗。就说道,“是又怎样,我们俩刚从陕西赶过来!”

“剑也是从陕西过来的?”大悟和尚干脆继xù

追问。

“对,我们从咸阳过来的。”

大悟和尚将信将疑。说道,“小施主,实不相瞒,这把剑虽说不是少林寺的剑,不过关系到少林,武当,峨眉的一桩桩谜案。还请施主如实相告为好。”

张天尧早知dào

这个案件,不过不想被牵涉其中。就说,“剑我是捡的。其它什么都不知dào

。我们刚才说好了,谁输了,谁让路吗?你们出家人不打诳语,难道说话不算数?”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呀。张天尧不经意把剑给说了出来。大悟和尚笑了笑,终于这个陈年旧案有了点眉目。不信你们两个小子能飞出重庆。所以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走吧。”说完自己和慧闲让到了一边。

开始张腾蛟见他们打起来,心里还着急,不过为了暂时不惹上麻烦,也没有出面。见张天尧蒙混过关,大大的松了口气。

第一章 初入江湖

这一夜,风乍起,金碧山的松林,呼呼直响,像是一群猛虎在咆哮.三个人站在山顶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遥望着远方,魅影重重,一个精神抖擞的汉子,说道,“你们知dào

江湖是什么么?”

“不知dào

。”

汉子许久不说话。

“师傅,告sù

我,江湖是什么?”

“三原门暂时不能留你了。为师也不留你。从今夜起,你要自己闯江湖。以后再有机会,我会再来教你武功。我敢断言,凭你的对武学的超人的领悟能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绝世高手。不过,今天的事情,你暴露了自己,江湖上的三大门派绝不会放过你。为了不坏我们的大事,三原门必须和你划清界限。”

张天尧明白,都是因为这个从云剑。汉子正是张腾蛟,他找了块布,蒙住自己的脸,疾步带着俩人,下了山。

他们找了三匹马,买通了守门的士兵,奔长江而去。

江水滔滔,万马齐喑,他们的马走在江边的鹅卵石上,一颠一跛的。张腾蛟拉住马缰,停在一块岩石的后面,对两个小子说道,“在长安寺顶,我问你们什么是江湖吗?”

“是,师傅。”

“对,师伯。”

“我们面前就是长江,你们听它的声音,好剧烈的呼吸,好强烈的呐喊。里面暗藏了多少的暗流,漩涡,多少的搏杀,多少的恩怨情仇!这就是江湖,暗藏了重重杀机,作为一个武者,最大的成功就是趟过这些暗流,始终坚持自己内心的信念。”张腾蛟说道。

张天尧和小神还是不明白。张腾蛟微微笑了笑,说道,你们也都坐船渡过长江吧?

俩人点了点头。

“那江水是不是非常喘急?”

“是有点吓人!”张天尧说。

张腾蛟又说,“它不可怕。你们必须克服这种恐惧。”说完,他把马缰交给小神,脱光了衣服,在黑夜中,一头跳进了长江。他们只听见江中有**喊,“在那儿别动,我一会儿回来!”

夜里只有风,只有呼啸的长江水,只有偶尔惊起的一丝鸟叫。张天尧和小神都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来直脚下的大地。人在寂静中感受大地的力量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特别的渺小。大自然的力量,比什么都让人敬畏。

一个时辰,一个黑影从长江中游了过来,他嘴里还咬着什么东西。近了,看清楚了,是一支带着绿叶的树枝。

张腾蛟慢慢走了上来,把嘴里的两个树枝,递给俩人。说道,“这是我从对岸的树下,折下来的。”

俩**惊,这长江的水流现在是多么的凶险。黑夜中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艘船横渡都会害pà

,张腾蛟竟然快速的游了一个来回。

“师傅,你太厉害了。这么凶猛的江水,你都刚游过去,又游回来。”张天尧赞道。

“嗯,为师就是想告sù

你们。只要你们的功夫好,又懂得江湖的水性,在江湖上,是可以独善其身的。”原来张腾蛟通过横渡长江,就是要告sù

他们一个道理,在江湖上闯荡,一定要懂得江湖的规矩,那么江湖再险恶,也会平安无事了。

张天尧说道,“师傅,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张腾蛟点了点头。又对小神说道,“你也暂时躲一段时间,和张天尧一起,在重庆躲起来,等我寻了一个好才去处,再叫你们去。”

小神答yīng

道,“是,师伯。”

张腾蛟又说道,“你们两个师兄弟,一定要像我和师兄一样,相互尊敬,相互谦让,相互帮zhù

。今夜之后,我就不准你们再提三原门,三个字了。”

小神说道,“师伯,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小师弟的。”说完他拍了拍张天尧的肩膀。

“好。”张腾蛟拿出了两个精致的面具,说,“这是我请高人雕琢的玉面狐狸和虎面飞龙。你们以后想做什么,就戴着面具去做。俩人顺手就拿了过去,小神拿着了玉面狐狸,张天尧拿了虎面飞龙。这两个怪面积做的非常的精致,俩人拿在手里,真是爱不释手。连忙向张腾蛟道谢。以后就可以跟张腾蛟戴着傩面具一样,神出鬼没,纵横江湖了。

张腾蛟见小神还拿着短木棍做武器,就从马鞍后面抽出了一根精美的短棍。这短棍是黄铜做的,并且一头一尺的地方全部镶金,镶金的地方是镂空的九条龙。他交给小神,说道,“这是我以前用的降龙棍,送给你了。”

小神看着这个短棍笑乐了。自己终于有了一件漂亮的武器。

张腾蛟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元,交给他们,说道,“这点银元省着用,够你们花一年的。”

小神和张天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眼睛都瞪大了。心想,这可能够我们花一辈子的吧。

“好了,这段时间,你们也别走远了,就在重庆地盘上转悠,我也好暗中照着你们。”张腾蛟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他们两个小子。只是迫于形势,让他们暂时独立一段时间。

“谢谢师傅。那今晚,我们去哪儿?”小神问。

“去千厮门外的九宫庙吧。不过你们得记住,只有我找你们,不可以你们来找我。”张腾蛟说道。

小神知dào

九宫庙在哪儿,就在九龙坡过去一点。那是一个几个破道士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人去烧香。今晚当然可以去好好的睡一觉。现在脚下有马,骑去也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以后天高任鸟飞,自己也可以独闯江湖了。心里反而乐滋滋的。

张天尧心里惦记着徐姑娘和关东。不过自己现在有面具,想什么时候去看,就什么时候去看。在武医馆关了这么长段时间,现在出来透透气,任自己闯天下,也是一大乐事。口里不说,心里也乐的逍遥。

张腾蛟再叮嘱了俩人一路小心,就独自骑马返回城里。张天尧和小神,带着自己的包裹,摇着马冲九宫庙而去。

九宫庙,无非就是偏僻点,没有几个江湖人士来骚扰。把自己和小神安排得这么远,还不是为了躲来重庆的三大门派。张天尧没有去过九宫庙,心中盘算着九宫庙是个什么地方。

这个庙子,确实大。一垛垛围墙都有一丈多高,庙门也大,和涂山寺也差不多。黑夜中,感觉这个地方挺气派的,会不会像涂山寺一样,有道士高手在里面?心中盘算着,小神就咚咚的去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的声音。这让张天尧大吃一惊,这庙子里有女的?

“是小神!”

一丈高的大门轻轻的被拉开了,露出来一个甜美的小姑娘的脸。莫非是小道姑?这小女孩没有穿道姑的衣服,一身白衣,眼睛大大的,非常可爱。张天尧心头有盘算,不会是狐仙吧?

小神看见这个女孩,兴奋起来,说道,“杨妹妹,你还没有睡呀。”他们认识。

“嘿嘿,不是被你敲起来了吗?”小女孩虽然有点生气,不过见到小神,那个小小的生气,倒带有一点惊喜。

“谁呀?”里面传了一个年轻女子的问声。看来又惊动了一个人。

“娘,是小神哥。”小女孩转身答道。

“还不请他们进来。”年轻女子说道。

张天尧进了九宫庙,才好奇起来。这个地方,真是特别,说是道观,可是里面的树木茂密的很,香炉和香鼎也没有看见,有一些石头做的精美装饰雕像,这儿更很像是一个华丽的豪门大宅。

一个年轻道姑拿着拂尘,款款走了出来。道姑眉清目秀,两眼灼闪有神,气度非凡,那像是道姑,就像是观音菩萨的样子。她看着俩人走过来,面带微笑。张天尧和小神也正高高兴兴的走上去,准bèi

问安。道姑脸色骤然一变,像是被什么东西惊住了。她把拂尘一摔,厉声问道,“深夜到此,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张天尧和小神,惊呆了。刚开始还见她还菩萨低眉的样子,现在怎么一下变了?

哈哈,哈,一阵狂笑从后面传来。张天尧和小神都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那人笑的极为狂野,像是捡着了一个金元宝的样子。

“都说,九姑娘是神仙下凡。今日一睹芳容,真是名不虚传。”那声音叫的十分洪亮。

“九姑娘这么年轻,就出家当了道姑,真是可惜呀,可惜。”又有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们到底是谁?深夜到处,有什么目的?”道姑厉声的问。

“我们是谁,你一会儿就知dào

了。不过,我想确定的是,传说中的九姑娘是不是隐藏在九宫庙?”第三个声音喊道。

“出来吧,别装神弄鬼的。”道姑现在的心情好像有点平静。

张天尧和小神才知dào

,刚才道姑的问话,是冲着他们身后的几人。他们扭头一看,身后,慢慢走过来三个外貌奇特的中年壮汉。

随着三人慢慢走过来,更叫人吃惊了。他们不但长的怪,穿的怪,一举一动也非常的奇怪。

第二章 东北三虎

这三人,长的人高马大的,小眼睛,尖鼻子.马脸的那人,戴着一个沾边的白绒绒的帽子,黑脸的汉子戴着一个黄绒毛的圆帽子,第三人圆脸,左耳穿着一个大的银耳环。身披虎豹之皮,腰挎大马刀,他们走的姿态,摇摇晃晃,扭扭捏捏的,像是被戏班子里赶出来的。

马脸的人皮肤粗糙,还是满脸疙瘩,刚才的话一脱口,张天尧觉得这口音怪,不像本地人。小神凑到张天尧耳边说道,“看这几人的样子,就不像好人,像西游记里面的妖怪。”也许是小神爱听说书人的故事,就把这几人和西游记的妖怪给扯上了。

道姑面色凝重,像是心事重重,一副紧张的样子。张天尧心想,这三个妖怪要是敢在这儿动神仙道姑一个指头,我就冲上去教xùn

教xùn

他们。

马脸的人的小眼睛闪着敏锐的光芒,在月光下咕噜咕噜的转,开口怪怪的说了一句:“踏破铁蹄无觅处,碰巧遇到九姑娘。”

“你们千里迢迢来,也不怕辛苦。”神仙道姑好像听出了他们是哪儿人。约带讥讽的说了一句。

黑脸的人,上前一步,说道,“俺不是为了你那个案子来的。俺仨人有其它事情,只是随便路过,听说九姑娘在这个疙瘩,就过来看看。”

圆脸的耳环人,相对其他二人,矮桩一些,又说,“俺三人随统领大人杀到了奉天,他妈的到了奉天城一问,红遍奉天城的九姑娘已经不见了数年。”

奉天?张天尧和小神,觉得奇怪,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妈那个巴子,都说南方出大美女,我们东北好不容易出了个九姑娘。又不见了,今日一睹芳容,那是比民间传闻的还水灵。”黑脸人粗声粗气说道。

马脸的人格格的笑了起来,露出满口黄牙,说道,“现在统领大人是总督大人的红人,奉天城里面掌杆子,九姑娘若是从了我们,那回去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就算他铁木是八旗子弟,也给俺规规矩矩的。”

道姑轻蔑一笑,说道,“你们是张作霖的人?”

三人笑了起来。“九姑娘聪明!这东北最有实力的,就是我们张统领了。俺七个营,日夜星弛杀到奉天,总督大人喜出望外,当即封张统领当奉天巡防军统领。”马脸的人答道。

道姑长出了一口气,先前紧张的脸放松了下来,心想,原来不是奉天的警察,是张作霖是三个手下,难怪说话,带着一股匪气。他们又到重庆来做什么?

“哎哟,原来是东北的乡亲,说话就不见外。先到殿里喝杯热茶。”心想,这些人真是有本事,我躲到了重庆六年,都把我打听出来了。这三人来头不小。

三人见道姑转变了态度,也大吃一惊,不过想,你个道姑敢把我们三壮汉怎样,喝茶,好,就喝茶。

“喝茶好,就是没有酒,有酒就得劲了。”马脸的**大咧咧的说道。

道姑婉然一笑,说道,“道教修行之地,不能饮酒。”

“他妈的,就道教就是规矩多。奉天那个太清宫,俺从来就不去。俺手下也不准信这教。不准饮酒,信了不把人给活活憋死。”黑脸人不服。

马脸的人转头过来,说道,“二弟,今晚我先和九姑娘睡一觉,明早下山,我们再去买酒。这破道观日子不舒坦。”

道姑看这三人就恶心,敢情是打听到了九宫庙,就想来占便宜。一会儿后面就冲过来三个年轻的道士,见三人相貌奇特,就问道,“师姐,这三人来庙里做什么?”

道姑若无其事的说道,“来借宿的。”说完,狠狠的盯了三人一眼。

马脸的人见人多了,心里就烦,说道,“你们这些崂山道士,都给我爬远点,大爷今天找九姑娘有好事。”

圆脸的人嬉笑着,催促俩人说,“大哥,二哥,走,先进去喝茶,喝完茶,叫九姑娘在床上给我们唠嗑。”

三个道士见这三人一副匪气冲天的嘴脸,心里气愤,把拳头都拽紧了。一个人拍了其它二人的肩膀,进屋立kè

抓起了一把把剑,站在道姑身后。

三个东北壮汉一阵狞笑,大模大样的走上台阶,向大殿里走。就要走到道姑的身边,马脸人突然伸手去摸道姑的脸,道姑早有防备,伸手一挡,一抖手,向他腋下点去。马脸人早有防备,手一收,手肘一落,打落了道姑的手,再yin笑起来,“九姑娘果真烈呀,酒烈我喜欢,人烈我也喜欢,哈哈,哈哈。”

张天尧气愤,走上前去,骂道,“臭妖怪,好大的狗胆,来重庆撒野,你是真不知dào

天高地厚!”

三东北人,才走上台阶,想跨进大殿。见后面有人说话,才想到了,刚才跟他们进来的。这两个小子,精神抖擞,血气方刚,站在下面,公然叫板,说自己不知dào

天高地厚。

“呸,你们两个小子,ru臭未干,在下面嚷嚷啥?”圆脸的壮汉,把头一扭,左耳的耳环在月光下,闪出一道亮光。

黑脸的人见这两个小子,叉腰立在院子里,一副想挑zhàn

的样子,对马脸说道,“大哥,这两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去教xùn

教xùn

他们!”

圆脸的人,把黑脸的拉住,说道,“二哥,那用麻烦你,小弟去教xùn

他们。”黑脸的人,点了点头。圆脸的人走两步,突然跳了下来,一拐一拐的走过来。

道姑见两方剑拔弩张,喊道,“你们是形意门的高手,欺负别人小孩,算什么本事!”

形意门的?小神见这人别别扭扭走过来,像是走的猫步。才知dào

这人是故yì

这样走的,难道这人已经把猫步练成了一种习惯?以前听师傅说过,功夫一旦上身,就把人给变了。举手投足,一眼一别,都是那功夫的味。看来说的就是这种人,这人定当异常厉害。

小神大声叫道,“别在那儿装老虎的样子,你以为你这样就把我吓倒了?我不和无名小辈打,报上名来!”

圆脸的人,见这个小子说话,口气大,哈哈大笑,“俺就是张统领下的骁骑营排长,王二虎,江湖上都称俺,东北虎。俺不装虎,俺就是虎!”

道姑这才想起了当年在张作霖手下打败无数武林高手的东北三虎。这三人实则是三个师兄弟,早年在同一形意门高手下,学形意拳,各自擅长豹拳,蛇拳,虎拳。她马上在上面喊道,“小神,别和他打。他就是张作霖手下的三虎将之一的王二虎。人称,虎拳之王。”

虎拳?小神心头一惊,乖乖,难怪他刚才走路的样子,像只猫,敢情是学的虎,果真是功夫上身了的。看来和他打,未必能赢,不过这人都来了,不能求饶吧,那也太脏人了。

小神大叫,“等等,王二虎。你人长的难看,走路也难看,还有脸在重庆露面?我不和你打,怕别人说我打赢就是一头跛子老虎而已。”

张天尧没有懂起小神意思,跳了出来,说道,“丑八怪,我最喜欢打怪兽了。你有本事把我给打赢了!”

小神见张天尧自不量力,见人都想过招,真不知dào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手里暗暗捏了把汗,说道,“师弟,这人的功夫很高,你—”不知dào

该说什么,是小心呢,还是很可能打不赢。不过话说去了,就感觉不太对劲。张天尧不顾小神的提醒,走上前,把手一拱,说道,“今天就请赐教!”

王二虎走到小神身边,用手一推小神。小神故yì

没有躲,感受他劲道十足,暗劲功夫极高,一推自己全身都抖了一下。这张天尧这次极度危险了。

张天尧见这人过来,退了两步,看他怎么动手。

王二虎把头摔了两下,双手一拉,两手指头在第二节曲弯,成虎爪,站了个七分马步。好一个猛虎出山的招式。张天尧出掌,右手在前,掌心向下,左手护住自己的下肋。

王二虎那把张天尧放在眼里。一移动,就变了支持脚,跨上一步,两虎爪同时攻先张天尧的头部。张天尧依旧想从中线进攻,双手一插,立kè

往外分,想把横扫过来的虎爪拨开。哪知,这虎爪拨不动,他的力量极大,臂力和腰背力量协调极好,硬压过来。张天尧立kè

低头一钻,从他的肋下,穿了过去。这一动作真是像一只灵活的猴子,这还是当初他在龙脊寨玩猴子,学的。

王二虎见张天尧一接招,就溜了,身法极为灵活。也不敢怠慢,看来还是得虚实结合,才能赢得找个小子。于是冲上去,一晃虎爪,就侧身一蹬。张天尧见挡不住他的手,一蹲身子,就想从他身边插过去,顺便一绞他的腿,把他绞翻在地。没想到这人虚晃一下,就是一腿,张天尧已经蹲了下来,见腿来了,来不及躲,手一挡,接了他一腿。那力量太大,自己被蹬出了一丈余远,坐在地上。

众人都看的提心吊胆。

“好功夫,好功夫!”从大殿里传出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这人像是偷偷的躲在里面观战,现在才出来说上一句。

众人转身一看,一个白胡子老头从大殿里走了出来。这老头步法轻盈,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第三章 陷阱

这老头全身白衣,头上有发髻,这可能就是小神在路上说道,太虚道长了.刚才两句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他一捋白胡子,把手一伸,说道,“三位英雄,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请里边坐。”

三人哈哈大笑,一看这老头像眉宇间有一股仙气,修的内功定当是极好。不过要讲打架,那可是拳怕少壮,你又耐我何?

“请就请,兄弟,走,里边坐。”马脸大大咧咧的说,丝毫没有防备。

太虚把手一挥,屋外的三个道士咕咕哝哝的就散了。这三人进了大殿,才奇怪了起来。这个大殿没有敬一个道尊。而是在四面墙上,塑了一圈稀奇古怪的道者,这些道长,有的骑着龙,有的骑着虎,还有的骑着大象,乌龟等等,手里的兵器也是形态各异,有点像一些寺院里面的十八罗汉。他们低头一看,脚下是一副九宫八卦图。这地方有点邪门的感觉。

太虚见三人进了大殿,向里面缓缓走了两步,停了下来。三个东北壮汉,突然觉得有点怪,这老头有股气场,他不走了,三人倒不想前走。

太虚微微一笑,说道,你看你们脚下,是怎么位置?三人一看自己的脚下,是一些八卦的图案,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不过也不认得什么卦,什么卦的。

“老道士,你什么意思,叫我们进来就是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位置?”黑脸人不高兴了。

太虚再次捋着自己的胡须,笑的神mì

,变脸说道,“你们步入了泽卦,就是泥土之中,不能动弹。”

马脸人,一听,大叫,“不好,退出去。”他刚想走,晚了,地上的木板一下全坠落下去。脚下八卦的卦爻全部落了下去,兀秃秃剩下中间那个八边体,三尺来长的地方,老者就站在上面。老者脚一转,周围的卦爻也重新关上了。

道姑高高兴兴的跑上了,说道,“师傅,你真厉害。略施计谋,就把这三人给关了起来。”

太虚很不高兴,身子背过去,问道,“你在奉天犯了什么案子,躲到重庆来了?”

道姑咬着牙,不语,真是不想把这个事情吐出来。

“那个八旗的铁木和你又是什么关系?”老者厉声问道。

道姑咬着嘴唇,还是不说。

“奉天铁木,杨氏太极拳的顶尖高手,杨露禅的八大弟子之一。你怎么会和他结了梁子?”老者又加重语气问道。

道姑见瞒也瞒不了,慢慢的说,“他那年比武,打伤了我的官人。我刚有了身孕,正等着官人娶我进门,心想这辈子终于有了依靠,不再被那些公子哥纠缠。不想——”说着,说着,眼泪就嘀嗒,嘀嗒的流了下来。

太虚并没有被她的眼泪感染,催道,“说。”

“这铁木内劲十足,接连两掌打到我官人的胸口,震破了他的脾脏。他回来没有多久就升天了。”说完,泪水像穿了线一样落下来。

“后来呢?”太虚问道。

“你说我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吆。我——我——还没有过门,就有了,谁说得清楚,这小孩是谁的?”道姑想起当年的窘境,眼泪大颗大颗的坠落。

“就这样?”显然事情是没有完,太虚道长又问。

“我心里憋火,日夜寻机报复。”道姑的语气硬了起来。

太虚说道,“既然你官人都打不赢铁木,你还能怎样?”

道姑狠狠的咬咬牙,说道,“我是奈何不了铁木,我就找机会对他的女儿和他老婆下手!”

太虚一惊,这冤有头,债有主,不关铁木老婆和小孩的事呀。更何况比武死了,这在江湖上很常见,这人一急了,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你怎么做了?”

“我蒙了面,趁他老婆和女儿外出的时候,我拿石灰打瞎了他老婆的眼睛,又用刀在他女儿脸上花了十八刀。他不让我过好日子,我也让他痛苦一辈子!”常言道,最毒女人心,这种女人为了报复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小孩何罪,他夫人何罪?这几年你在庙里修行,应该明白,人还是要随天意的吧。更何况一切都是虚空。”太虚说道。

“弟子知错了。”道姑说道。

“哎,你的小燕子也怪可怜的,出生第一天都没有见到父亲。”太虚又叹道。

张天尧和小神,在外面也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开始他们还以为太虚会请三人进去喝茶的,没想到竟然是设了个陷阱,把三人关了起来。这道姑看上去也是神仙姐姐一样漂亮的脸蛋,可是狠起来也够心狠的。

他们看着拿着灯笼过来的小燕子,纯真的眼神,心里又觉的她满可怜的。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跟着母亲东躲西藏的,最后躲到了一个寺庙里面来了。

太虚对道姑说道,“这三人已经被我关在了地下,你带小燕子去休息吧。”

道姑走了出来,看到三个人还站在台阶上。他对小燕子说道,“你先带两个哥哥去客房休息。娘一会儿就来。”

太虚说道,“不必了。你带小燕子走。我问问这两个小子。”

道姑只好带着小燕子离开。

太虚走了过来,对俩人说道,“安帮主,现在怎样了?”

小神回话道,“还好,从外面带过来的消息,说他恢复的不错。”

太虚又说道,“我听说,少林,武当,峨眉的三路高手都到了重庆,他们来做什么?”

小神心想,这老道,消息还真灵通呢。不过不能说是为了从云剑而来。这老道阴险,说不定,又有什么鬼主意。就回答道,“好像是到重庆来切磋武功的吧?”

太虚将信将疑,这三大门派一向是不统一行动的。这会竟然到了重庆。他见张天尧不说话,就问道,“小子,你刚才真有胆量,你就不怕打不赢?”

“没有想过打不赢。”张天尧回答道。

“呵呵,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看你的功夫,还稚嫩了一点。你必须加强协调性,把身体的力量全部带起来。刚才你就输在力量不足上面。”这太虚真是高手,一样就看出了张天尧的力量不好。

张天尧见有人指点,真是高兴的很,连忙说,“多谢大师指点。”

太虚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刚才你不是没有机会赢他。关键是你的经验不足,他的经验比你好。他爱在打斗中思考。你想,他虚晃一招是干什么,就是为了让你按他的想法做下一个动作。这一招,在重庆叫‘引’,就是引你按他的方式做动作。这样你就受了他的控zhì

了。这其实也就是虚实的一部分。虚虚实实,实实虚——”

张天尧见太虚这么说,又知dào

了一些。

“好了,你们先去休息吧,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讲一下。”太虚说道。

张天尧一下就想到一个问题,“大师,我听你这么一说,就知dào

你是一定是个武林高手。不知dào

大师是学的什么门派的功夫?”

太虚呵呵大笑,说道,“好,年轻人,喜欢刨根问底。不妨告sù

你,我就是涪陵点易派的。现在的点易派掌门人,天谷子就是我的师兄。”

张天尧一下就想到了那次在中梁山的潇风。就故yì

问道,“我听说川军里面有个潇风也是涪陵点易派的。”

“徒儿!”太虚很是吃惊。没有想到张天尧也知dào

潇风,这个潇风在江湖上也就不过名不见经传。

张天尧心想,这九宫庙真有意思。四川五大门派的涪陵点易派的也在重庆有人。看这老头的年轻不小,功夫应当是非常了得吧。自己还记得刚才道姑伸手就向马脸的那人腋下一点,这估计就是点易派的功夫了。

他摸了摸背上的从云剑,笑着对太虚说,“多谢大师了,我们想在这儿暂住几天。”

小神也把手一拱,说道,“今日有劳大师了。”

太虚呵呵又笑,说道“你们两个小子有胆识,我喜欢。来,去客房休息。”

见张天尧和小神走远,他转了一个弯,走进了大殿的一个侧房。手里拿着一个烛台,揭开一块大木板,走下一段木梯,到了一个岩洞里面。这岩洞里黑黢黢的,只有他手里的一盏烛灯。一会儿,就听见了有人说话。那三个东北壮汉正在里面破口大骂,把道士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个遍,还把太上老君,真武大帝,全都带进去骂了个遍。

太虚咳嗽了两下,这三个壮汉才知dào

有人进来了,没有再骂。太虚说道,“你们喜欢骂人,尽管骂,我关你们几天,不给你们吃东西,看你们怎么骂?”

“俺出来了抄你祖宗十八代!”黑脸的汉子大喊道。

太虚也没有生气说道,“你现在关在这儿,还虚火攻心。我就不给你水喝,你就难受的要死,还想做什么?”

马脸立kè

制止他的两个兄弟,用祈求的语气说道,“道长,我们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还是放了我们吧?”

太虚见他软了,说道,“那你的告sù

我,你们到重庆来做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不说话了。他们可是身披机密任务而来。

第四章 地牢

太虚走到四周的岩壁边,点了墙上的油灯.地牢被油灯照亮,东北来的三个人,看清楚了这个地牢的结构,自己前面的墙是岩石雕的柱子,中间的缝隙只有一卡长。这些岩石柱子非常厚,再厉害的高手,都对这些柱子无可奈何。关自己的这个地方很大,四壁都是些岩石,估计想出去,只有把上面的木板打开,从上面放个绳子,跑上去。外面是一个岩石打造的石桌,也许是放一些饭菜,热茶等东西。叫三人更加奇怪的是,这地牢里已经发xiàn

了还关着一个人,一个老头,他还是戴着脚铐,脚铐的铁链被固定在岩壁上。

见三人不说话,知dào

他们定然是带有任务。太虚道长说道,“好吧,你们不说。我也不勉强,等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说完,诡异的笑了笑,转身就离去了。

黑脸的东北大汉,大喊起来,“你他妈的什么东西,只知dào

使用阴谋诡计!”声音回荡在石壁地牢中,非常的沉闷。

“年轻人,别叫了,外面听不见。”和他们关在一起的老头劝告道。

黑脸的大汉,想踢踢这些柱子,但是踢了两下,这些柱子坚如磐石,完全是白费力qì



“别想出去,这些石头硬的很。我年轻的时候,都弄不动,何况你们?”这老头又说了。

三人这才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老头会被关在这儿?

圆脸的耳环壮汉,说道,“老头,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被这些牛鼻子关在这儿?”

“我,哈哈,我要是说出来,吓你们一大跳。”老头哈哈大笑。

说完,他从角落走了出来,这下三个东北人才看清楚了这张老脸。这是一张苍老的脸,粗壮的腿,把锁住他的铁链拉的哗啦哗啦的响。他打量了三人一番,说道,“看样子,你们都是练武的高手?”

三人一惊,这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练武的人。这么粗的铁链锁住他,一定这儿的功夫也是极高,怕他跑掉了。

马脸的人,把手一拱说道,“老前辈也是武林中人吧?”

“当初我横扫大江南北,无人能敌,却被这几个毛贼联手打败,秘密关在这里。”老头愤愤的说道。

三人打量了一番这老头,个头不太高,额头花间高,两眼矍铄有神。

黑脸的汉子,说道,“你这老头,竟然口出狂言,什么横扫大江南北,无人能敌。就你这架势,我一个指头都可以让你东倒西歪。”

其实老头见有人关了进来,心里非常的高兴,寂寞了这么多日子,都没有人作伴,现在好了,有人作伴了。他立kè

说道,“好,年轻人,虽然我在里面不知dào

关了多少年了。但是比暗劲,恐怕这个天下还有人能比过我。你若不怕就试一试。“黑脸人听这口气,这老头一把老骨头还讲什么暗劲。其实他不清楚,这暗劲是练的越久越精纯,和年龄没有什么关系。他说道,“好,你要怎么比?”

老头说道,“我们握一握手,你叫痛了,你就输。我叫痛了,我就输。”

握手?这么简单。平时在外面偶尔有人和自己握手比劲,从来都是自己的一双利爪,把别人的骨头握的嘎嘎直响,跪地求饶。这老头算什么。

“好,比握手就比握手。”黑脸大汉答yīng

了下来。

这老头的脚是上了脚铐的,可手是没有上手铐。俩人手一握,黑脸人,觉得这老头的人,柔软无力,就像是没有长骨头一样,这个手怎么握,握都握不到他的骨头。他加力,那老头的手,像是缩了一样,全是肉。突然,老头手一抖,在自己的手膨胀了一下,像是有气鼓了一下,一股劲力沿着自己的手臂串了上来。

黑脸大汉大叫一声,“啊”。他感觉自己一下全身抖了起来,整个人一时间就失去了意识。老头身子一蹲,在地上转了一圈,手一松,黑脸大汉一下弹了出去。

这握手之间,让自己的师弟,中了魔一样,叫马脸大汉惊的目瞪口呆。一边的王二虎,也觉得太神奇了。这老头倒是用的什么方法,可以让二哥,全身像断了骨头一样。

王二虎立kè

上去扶起二哥,这个黑脸大汉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老前辈的暗劲真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怎么也会被关在这儿?”马脸人非常的不解。

“哼,四川五大门派的掌门,那一年突然联手和我一个人打——这些卑鄙小人——”老头突然说了一半就不说了,似乎怕说漏什么事情。

马脸人怎么感觉这个老头说话不痛快,那些俺东北那个疙瘩的人,想什么说什么。不过自己也和他一样深陷牢笼,现在不知dào

会不会像老头一样能不能出去。他拱手说道,“老前辈,功夫奇高,你怎么被带上了脚铐的。”

老头叹了口气,说道,“这还不简单。把你关在这儿,饿你几天,再不给你水喝,你什么力qì

都没有了,想给你戴脚铐就戴脚铐,给你戴颈圈就戴颈圈。你还能怎样?”

这话说的三人吓了一大跳,功夫再高的高手,也是人,也有一日三餐,饿上两天,就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还谈什么力qì

。所以,开始那个牛道士进来说,不说的话,就饿自己,这下好了,一不小心就中了奸计,看来得动动脑筋,救自己的命要紧。

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外面岩壁上的油灯,心里盘算着,到底该不该说。

夜对东北的三人来说,特别漫长,他们被关在地牢里,不知dào

外面的世界是白天还是黑夜。其实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

张天尧和小神已经饱饱的睡了一个觉。小燕子已经把两个烤好的红薯,那到了他们的屋里。闻着这个大大的红薯,特别的香,小神一口下去,就咬了一半。

张天尧就叫小神带着他逛逛这个九宫庙。

在白天,已经有几个香客来庙里上香了。不过这个地方好像比较偏僻,上香的人并不多。看来靠香火钱,是没有法养活这些道士的。

这个庙是建在山顶之上,最高的地方,有个小殿堂,上面供奉的是太上老君。香客们都是去那儿上两烛香。周围的树木繁多,有一片片竹林,寺院里也种了很多花花草草,还有后山道士们种一些蔬菜。房间有个十多间,好像只有五六个道士,多数房间都是空着的,这些道士住的房间前,有一块三面环绕房间的大坪坝,估计道士们都在哪儿练武。

不过小神看的心不在焉的,他说道,“师弟,我觉得这儿太冷清了,我想回重庆去。”

“其实我也想回去,不过师傅叫我们呆在这儿的嘛,说这几天是重庆的非常时期,要我们躲在这儿。”张天尧说。

“我是觉得在这儿特别无聊。”俩人坐在寺院的一个石头打造的阶梯上,望着平静的寺院。

他们看见这儿出了几只鸟飞过来,飞过去,也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远处一个年轻道士,端着一碗白饭,上面盖着几片菜叶,走上了山。张天尧问道,“师兄,你说这个道士端一碗饭上山干什么?难道还供一碗饭给太上老君。这个太上老君也吃的太寒碜了的吧?”

“走,反正无事,过去看看。”小神提议道。

他们跟着这个道士,进了一个木头小房间。偷偷看见这个道士,推了推里面的一扇暗门,就进去了。他们也跟了进去,才发xiàn

这是一个地洞。为了不被发xiàn

,他们蹑脚蹑手的往下走,不知dào

走了多久,来到一个漆黑的房间,道士点着了石壁上的一盏油灯。张天尧和小神看清楚了,这儿好像是一个地牢,里面应该是关着了什么人,难道是昨晚的那三个东北怪人,不过他只拿了一碗饭呀。俩人默不作声,看他做什么。

道士把饭放在地上,那儿有半尺来宽的一条地缝。一只手从地缝里伸了出来,把地上的那碗白饭拉了进去。道士就坐在一边的一个石头桌子上等着。

这个时候,应该是临近中午,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一会儿上去,也该去吃中午饭了。

只听地牢里,有人靠近了石头柱子,说道,“小道士,去把你们的道长叫起来,我有话给他说。”

“什么话?”这个小道长非常不耐烦。

“俺肚子也饿了,你去叫他。我手里有银子,买你们几碗饭。”里面的人说道。

“我们的饭不卖。”小道士回答道。

“你小子活腻了,是不是,叫你去叫你们道长,你还不去。”又有个人叫起来。

“我不去,你又敢把我怎样?”小道士不以为然。气的里面的人跑跳如雷。

小神和张天尧一听这几句话,就知dào

确实三个东北壮汉被关在这儿。为了不暴露自己,张天尧拉了拉小神的衣角,俩人退了出去。不过心里仍然迷惑,这道士怎么只送了一碗饭。

他们刚出了洞口,就见到小燕子正往山上来。好像是找他们。

小神迎上去,问道,“小燕子,什么事?”

小燕子说道,“快回去吃饭吧,妈妈给你们弄了好吃的。”

俩人一听有好吃的,高高兴兴的走下山。进了众道士吃饭的房间,却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张天尧在龙脊寨见过一眼。他怎么到了这儿来了。

第五章 白发老道

这人也是白眉白须,还是满头苍苍白发,面色红润,精神抖擞.那天他急急匆匆赶上龙脊寨。听杨占奎介shào

,是峨眉派的一个高手。看样子,和杨占奎非常熟络。当初在龙脊寨的是,就看见他们在一边不停的交头接耳,偷偷说一些事。后来龙砌的军队攻进来前,他和杨占奎早已无影无踪。记得杨占奎介shào

,他是玄风道长。

玄风道长正在和太虚说的投缘,不时哈哈大笑。太虚把手里的拂尘一扫,说道,“道长请里边坐,我们慢慢说。”

俩人同步进了另外一个房间,这玄风道长并没有注意到张天尧。小神和张天尧一大早就给了几块银元,所以这一顿是特别的丰盛。炒的老腊肉不说,还有猪蹄炖的萝卜,几个蔬菜,比起刚才在地牢看到的那碗白饭,好了很多。这一桌就他们俩个,看着这一块块厚厚的猪蹄肉,食欲大开。咬了两口,真是舒服到了心窝里。张天尧看着站在旁边的小燕子,小燕子一对大眼睛盯着他们,看着他们吃的馋劲,好像她也在吞口水。张天尧立kè

说道,“小燕子,你干什么?快上桌子吃饭呀。”

“娘说,专门给你们做的。”小燕子不好意思的说。

哦,是因为自己给了几块银元,庙里专门做给俩人吃的。还算这庙里的人不吝啬。张天尧突然转头一想,朝小燕子招了招手,让她凑过来。他在小燕子耳边,小声问道,“刚才那个白胡子道士,今天中午吃什么?”

“吃的肉和你们一样,就是多了几样素菜。还有一壶酒。”小燕子说道。

小神见张天尧问这些,觉得奇怪,问道,“师弟,你关心这些做什么?”

张天尧于是把龙脊寨见到玄风道长的事,说了一遍。小神一听是在重庆颇有名气的玄风道长,竟然和杨占奎是一伙的,也很吃惊。想到玄风道长当时也在龙脊寨,说不定他知dào

哥哥的消息。一放筷子,就跳到了玄风道长吃饭的房间旁边,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些什么。

他首先听到的就是太虚道长的话,“道兄,不在上清寺好好呆着,到我九宫庙做什么?”

玄风道长回答道,“太虚小弟,你可不知dào

,最近我是倒霉透顶了。”

“什么事,让道长不得开心颜?”太虚问道。

玄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我送杨大官人,去成都公干。没想到中途遇到了一批武林高手,差点送了小命。”玄风不停他是去抢端方的东西,却说是遇到了匪徒。

“哦,以道兄的功夫,几个毛贼算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太虚有点怀疑他的说法。

“话虽是这么说,可这些人功夫不是一般的高。”玄风本想说龙砌的十三太保的功夫高,可这个时候,他觉得不能说。

“哦,哦,那你就回来了?”太虚捋捋胡须,轻声的问道。

“我们好不容易脱险,来到了成都。结果成都打的厉害,很多同志军围城,不时有些炸弹被扔到城里,炸的人胆战心惊的。”玄风说道。

太虚见他这么说,就笑了笑,问道,“那你办了事,就回来了,顺便来看看我?”

小神真听着,觉得无趣,正想走。感觉一双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他抬头一看,是张天尧,他也跑了过来。那自己就去吃饭了,反正这个玄风道长讲的是去成都的事。

“没有啊,才到成都,没多久,就听说师傅过世了。我身为大弟子,本该继承其衣钵,可是离开了峨眉多年,在那儿早已没有势力。”玄风无奈的说道。

张天尧这才回想起,在唐门里,听里面的丫鬟说,唐门夫人去了峨眉为他师傅奔丧,原来玄风和她是一门的师兄妹。好像那个峨眉才死的掌门叫紫霞大师。

玄风又继xù

说道,“我独自一人去奔丧,到了峨眉才知dào

,为了这个掌门的位置,峨眉早已分成了两派。”

太虚听到这儿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在江湖上简直太常见了。想当初自己和师兄一派,把三师弟和五师弟撵出师门。太虚说道,“据我所知,本来峨眉就分风,水两派。你师傅是风派,这一死,水派岂不有了机会。”

在师傅身边的长风,玉石,海枯,几个弟子力挺单鹤道长,而水派的田胜,怀柔,致道,远志,几个道士力挺五彩道长。两路人马争吵的激烈,差点打了起来。这群龙无首,乱成一团。我去也是好言相劝,不过水派始终认为我属风派的,说我两面三刀,暗度陈仓。根本劝不了。“太虚也知dào

,为什么峨眉作为四川第一大派,却日渐式微,都是因为一直内斗不断。所以,江湖上传闻铁佛门有可能替代峨眉,成为第一大派。按理说,风派的功夫,以轻柔为主,讲究飘逸的身法,所以步法的训liàn

尤为重yào

。而水派的功夫,以顺柔为主,讲究身法和手法的变化。本来区别都不大,偏偏为了建立自己的势力,硬是在紫霞道长师傅那一辈分成了两派。

真让人觉得惊奇的是,当初发生了一件大案。峨眉,武当,少林的三样镇山的兵器不见了。而峨眉派出了水派的顶尖高手,在功夫上可以和紫霞抗衡的如愿道长去寻找,却怪异的死在少林附近的登封。从此水派失去了主心骨,风派成了峨眉主流。

太虚说道,“都是因为那个谜案推波助澜。现在不知dào

你们峨眉查的怎样了?”

玄风一听,也是楞了一下。说道,“话虽然也是这么说,我们风派从中得利。不过现在这个案子还是有了点眉目!”

太虚一听惊了一下,问道,“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吗?”

“没有,不过最近在重庆附近,发xiàn

了从云剑。听说在一个小子手里。现在重庆城,少林,武当,峨眉的人四处找人。”玄风道长答到。

太虚也明白了,原来天下的三大门派到重庆就是为了当年的那个案件而来。他眯着眼睛,思考着什么。沉默了片刻,说道,“来,道兄,我们干一杯。”

张天尧听道这儿,才知dào

原来这个案件的影响非常的大。所以师傅叫自己先躲起来。

一杯酒下肚,玄风大赞好酒。继xù

说道,“我见两边剑拔弩张,又劝了一下。就先回到了成都。却在成都府得到了一个差事。我正准bèi

回重庆,绕道来看看道长你呀。”

太虚一听,这人酒劲起,无意中说道,得了一个差事。问道,“呵呵,道兄是在成都府,领了个美差回来呀。”

玄风呵呵的笑了笑,说道,“说道这个事情,其实也不是我去领的。是那个杨占奎,杨统领去找他的成都府老关系领的。见我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道上的朋友多,就交予了我来办。”

“呵呵,什么事,让道长还来亲自出马?”太虚问道。

玄风凑近了太虚的耳朵,说道,“说东北来了三个高手,叫我引他们到成都。”

太虚惊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这玄风道长是有备而来呀。难道他知dào

这三个东北壮汉,已经进了九宫庙?不过现在也不能露出声色来,先还是探探玄风的虚实。

太虚呵呵的笑了两下。说道,“就这差事啊。为何这三个东北人,不直接去成都,还要在重庆绕道,再去成都呢?”

玄风一听也是个道理,不过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个三个东北人,要先到重庆再到成都。只是听成都府的人说,要自己在重庆配合他们,别的就叫自己不要多问。离开成都的时候,杨占奎还领了不少的银子,作为经费。

玄风见太虚呵呵的爽朗,也把酒杯端起,说道,“先干一杯,若道兄见到了三人告sù

兄弟一声。小弟自然记得兄弟的好处。”

太虚这才知dào

,其实玄风是不知dào

自己已经把三个东北人关了起来。他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张天尧在墙外听到两人谈的欢快,不过好像肚皮里也不是把话都说完。这玄风道长,也不说,东北人来干什么。太虚也不说关了三个东北人。看来他们下面就是一阵闲聊了,张天尧轻轻走了出去,才走几步,抬头看了神仙道姑,直直的眼神看着自己。难道她发xiàn

了自己在偷听他们?

张天尧立kè

上去,笑着说道,“我路过,找厕所。”

道姑口气严厉的说道,“这后院是不准外人进入的,你不知dào

?”

“不知dào

。”张天尧立kè

解释道。

道姑才缓了口气,说,“那下次不准了。不过这次你不能说出去。”

张天尧点了点头。

道姑又问道,“你看到小燕子没有?”

张天尧偷偷进来听他们说话了,那注意到小燕子,说道,“她不见了吗?”

“是啊,她不见了。我找遍了寺院,就是没有找到她。”道姑奇怪的说,脸色难看,焦虑的神情像乌云一样密布。

“神仙姐姐,你别急。我帮你找找。”张天尧心想,叫她姐姐也可以吧,毕竟她是那么年轻漂亮。

俩人走出这个院落,分头去找。

第六章 放虎归山

九姑娘找遍了整个寺院,也没有找到小燕子.急得头上直冒汗。寺院里的几个师弟也帮着一起找,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有发xiàn

一点行踪。大家都觉得奇怪呀。一个大活人,会到那儿去呢?

张天尧沿着寺院找了一圈,也没有发xiàn

异常。开始小燕子和小神在一起的,现在不单单是小燕子没有看见踪迹,连小神也不见了。难道俩人偷偷溜出了寺院?小神和小燕子比较熟,他带小燕子出去玩,也是很可能的。众人正要跑出寺院去镇上找,一个年轻的道士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小燕子,找到了。”

“在哪儿?”九姑娘睁大了眼睛。

“太上老君殿”。道士答道。不过张天尧觉得有点不对劲,说是找到了,为什么不带过来呢。

众人急急匆匆爬上寺院的最高处,太上老君殿。才发xiàn

在屋檐的最高处,伸出来一个长长的粗竹竿,竹竿的一头绑着小燕子,悬挂在空中。小燕子下面是一百多米的悬崖,一旦掉下去,非得摔得个粉身碎骨不可。竹竿的一头捆绑在殿顶的横梁上,那儿插着一把冰冷发亮的刀,看来是用来割绳子的。在上面的一头,还绑着一个年轻人,就是昨天才到寺院的古小神。两个黑衣人,拿着弯刀站在屋顶之上。一个黑衣人见这些道士来了,就大声的吼道,“臭道士,你们把东北三虎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道士们左看看,右看看,不敢说。道姑上去一步,说道,“什么东北三虎,我们不知dào

。快把人给我放了。”

黑衣人说道,“好,不知dào

,那我就割绳子。”说完一刀下去,绳子断了一根,竹竿就抖了一抖,小燕子本来已经哭兮兮的,现在吓的大叫起来。小神被堵着嘴,说不出话来,眼睛都急红了。

道姑心也捏紧了,眼睛水在打转,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太虚和玄风道长,也跑了上来。

太虚大喊道,“顶上什么人?为何要抓一个小孩?”

黑衣人冷笑道,“别管我们是什么人,快告sù

我,东北三虎被你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太虚冷冷一笑,说道,“这个寺院就这么大个地方,你们认为东北三虎在我这儿,尽管去找。抓个小孩干什么?”

黑衣人也冷冷一笑,说道,“我们到山下打听了情况的,都说三个东北人,进了你们这个寺院。你还敢抵赖?”

玄风道长,看见这一幕,一句话也不说。

太虚道长又狡辩道,“看见进了寺院,没看见他们出寺院吗?他们烧完香,就走了。”

“好,你不承认。我就砍断绳子,让这个小孩掉到悬崖下面去。”说完,一刀把绑在横梁上的绳子全砍断了。竹竿迅速滑了出去,黑衣人一把抓住滑出去的绳子,威胁道,“再不说,我就松手了!”

道姑急了起来,眼睛水滑了出来,央求太虚道,“师傅,救救小燕子吧?”

太虚沉默不语。

玄风道长酸溜溜的说了,“道长,救了小女孩做件善事。”

太虚心想,好不容易把这三个人关进了地牢,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就放了他们,真是太亏了。不过小燕子从小在寺院长大,这样落下去,怎么也对得起自己的徒儿。左思右想,说道,“你们的人,我帮你找,不过——别再找我们寺院的麻烦。”

玄风道长狡黠的一笑,命令道,“快把他们放了。”

屋顶的两个黑衣人把小燕子拉了回来。小燕子已经吓的浑身发抖了,道姑心急得直哭。

太虚感觉身边的玄风在得yì

的笑。他转身说道,“玄风,难道这——上面的两个人,是你的人?”

玄风道长嘴角有一丝得胜的快意,说,“道长,我不是给你说了的嘛,我是有任务来重庆的。”

太虚恍然大悟,说道,“你是为了找三个东北人,才来我寺院的?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绕道来看我?”

“实话相告,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是刚才答yīng

了我,一旦知dào

东北三人的消息,就立kè

告sù

我吗?现在就请说吧?”玄风回道。

“你好阴险!”

“彼此,彼此。”

两个道长正在斗嘴,却听道上面乒乒乓乓打了起来。原来张天尧机警,他拿着剑爬上了老君殿的屋梁,一剑割断了绑小神的绳子,接着就和上面的俩人打了起来。

上面的俩个黑衣人功夫真是不错,能把小神抓住绑起来,说明至少也练了十年以上的功夫。不过他们在屋檐上,一刀一劈,约显笨拙。相反张天尧以前是在山上逗猴子的,平衡更强一些,在上面轻轻一让,就把这俩人的出刀给躲掉了。他再借助横梁快速进攻,俩人一下就慌乱了起来,一个人脚一踏空,从屋梁上摔了下来,道姑冲上前去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还有一人,不顾一切的站在那个原地手忙脚乱的抵挡张天尧的进攻,不经意间自己手里的刀已经被对方的剑削了一半。

小神把小燕子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将就那根绳子把小燕子放下去。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次绑架的主脑是玄风道长。玄风道长,见小孩送了下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抱起小燕子,拔出随身长剑,说道,“都给我往后退。快告sù

我,东北三虎在哪里?”

太虚道长跳了过去,说道,“玄风,这是我的地盘,实话告sù

你,我的九宫庙就是布满了奇门遁甲之术。你休想逃出去。”

玄风把剑架在小燕子颈子上,威胁说,“我就用这个小孩做挡箭牌,我出不去,就用她来垫背!”

太虚见自己已经占了上风,说道,“好,只要你告sù

我,这三个东北人,来重庆干什么,我就放了它们。”

“你算话算数?”玄风左顾右盼问道。

“决不食言。不过,你的保证,他们不找我们九宫庙的麻烦。”

“好,如果你食言。我就调集所有的江湖上的朋友找你要个说法。”

太虚想,说了他们的目的,说不定会有什么有用的价值。也不算百忙一伙。

“好,实话告sù

你。东三省的都督赵尔巽是现在四川省都督赵尔丰的哥哥。赵尔巽已经帮赵尔丰联系好了在重庆的日本人,叫他们帮一下在成都做战的赵尔丰。”玄风道长说。

“哦,原来你就是帮他们联系日本人的。”太虚道长问。

“对,具体日本人怎么帮赵尔丰,我就不知dào

了。”玄风说道。

太虚不知dào

,赵尔巽一直派张作霖偷偷联系在东北的日本人,叫他们多卖一些枪支给巡防军。见四川打的厉害,就联系日本人把重庆的一些枪支转交给赵尔丰,款项他一并打过去。电报发给赵尔丰后,赵尔丰大喜,立kè

派人去做此事。同时东北三虎提前带着日本人的信,就到了重庆。

没想到东北三虎在重庆打听到了九姑娘到了九宫庙,趁成都还没有来人的空档,就来了九宫庙。玄风道长,托江湖上的朋友一打听,才知dào

东北三虎,去了九宫庙,这才马不停蹄的赶到九宫庙。

太虚一听,心想,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打赢同志军,勾结日本人。不过,你们的阴谋未必得逞。现在耽误之急,是先救下小燕子。于是说道,“好,我答yīng

放了东北三虎,不过他们得亲口答yīng

不能踏进我九宫庙一步。”

“好,我叫他们亲口答yīng

,不踏进你们九宫庙。”玄风道长言辞凿凿。玄风道长心想,我的任务就是帮你们联系上日本人,其它的事情,我又不管。何况这三人答yīng

了不踏九宫庙,他们也不知dào

我说了什么。

他夹着小燕子跟着太虚道长下了山。

到了地牢,三个东北人发誓,此次出去后绝不找九宫庙的麻烦。这样,太虚道长用绳子把他们拉了上来。由于惩罚他们不说来重庆的目的,三个东北人这一天又饥又渴,也没有力qì

找太虚一等人报仇。

玄风道长几人,夹着受伤的同伴,带着饥困交集的东北三虎退出了九宫庙。

小神立kè

反应过来,说道,“师兄,我们还是要回重庆城,我们去告sù

师傅,说东北来人了。他们在找日本人。”

“好,立kè

动身。”

俩人挎上自己东西,找到自己来时的两匹马,抄了小道,向重庆方向而去。

第七章 返回重庆城

俩人骑马到了重庆城下,感觉气氛不太对劲,杀气肃肃.各个城门增派了兵力,这些官兵全挂着长枪,在城门上来来往往。城门下士兵的盘查更加的严格了。一个在城门上瞭望的军官,拿着个单筒望远镜正朝西方张望,面露焦急的神情。一个士兵跑了过来,说道,“排长,叛军,真的这两天就要到吗?到了,我们怎么办?”

那个军官生气的说,“凉拌!听统领大人的命令,喊打就打,喊杀就杀。”

“这个统领大人,怎么现在都不下命令。这军队来了,我们不知dào

咋办呀。”那个士兵非常的焦急,眉头都邹成了一条河。

“就你话多!兵来将敌水来土堰。看到他们,先把城门格老子给关了。他们胆敢攻城,我们就让他们横尸城下。”军官斩钉截铁的说。

风吹的锦旗猎猎,冰冷的炮口正对着大路,一队队士兵走在城楼上,发出轰轰的脚步声。

“知府大人到!”军官身后响起一个士兵的叫喊声。

军官急忙转身下去,见知府钮传善急急冲冲的跨上台阶,身后跟着四个随从。

一见那个军官,钮传善冲上去急忙握着军官的手,心急的说道,“辛苦了,辛苦了。自古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大敌当前,你们辛苦了!”

军官本来想拜见知府大人,没想到不但免了那么多礼节,知府大人还一副感恩流涕的样子。

军官立kè

问道,“大人,你请了救兵没有?端大人不是才离开重庆吗?”

钮传善邹着眉头,点着头,说道,“请了,请了。我派了一个亲信,带着两个武林高手去请了。”

“为何不发电报给朝廷?”军官反问道。

“朝廷的电报回话要明天才到,真是急死人了。”钮传善急得汗都要冒了出来。

“若是真是叛军来了,手下怎么办?上头可没有命令呀。”军官有点为难的样子。

钮传善虽身为知府,可没有调集军队的权力。现在的巡防军统领李湛阳一点都把他放在眼里。并且李湛阳还是端方在时朝廷任命的,他也无法动他,想起当初和杨占奎一起捞重庆的时候,顺风顺水,现在却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军官见知府大人焦急,一筹莫展的样子,说道,“知府大人,其实你最清楚,若我们在此抵挡,最大的本钱是炮兵营。若炮兵营拼死抵抗,这五百多叛军,几天之内都打不下重庆城。本来重庆城就城高炮利,只要我们拼死一搏,援军一到,就击溃这些叛军。”

“我晓得,我晓得。”知府心里清楚,可是这个炮兵营的邓昆山比那个都难搞定。这人爱习武,讲义气,手下的兵都听他一个人的。平时也就嘻嘻哈哈有些应酬,也不是一个道的人,临时抱佛脚,这佛也不会搭理。口里还是只有说,“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拜访他。”

说完,用力握了握这个军官的手,说了声,“拜托了,张排长,拜托了。”他一提马褂,急急匆匆的快步走下城墙。

小神先进了重庆城,见知府大人快步走了下来,对张天尧说道,“看到没有,下来这个老头,带顶戴花翎的这个人,就是知府大人钮传善。”

张天尧第一次看到重庆的知府大人。这知府大人还是有些气派,有四人抬的大轿子,还有四个随从,四个壮汉保镖。张天尧显然对这四个保镖感兴趣,问道,“师兄,这四个壮汉是哪一门的?”

小神说道,“前面俩人是洪门的五虎将之一的贺大海和姜窦虎。后面的俩个是青牛派的郑源和蒋羽。

青牛派?不就是关大哥的师兄弟吗?看来青牛派和朝廷还有些关系。

张天尧问道,“那他们现在到哪儿去?”

小神说道,“别管他们了。我们去见师伯他们。”

张天尧立kè

说道,“不行,你忘了,师傅才说了,不让我们去见他。并且还不准提三原门三个字。”

“那怎么办?”

“我们先去关帝庙,见你们的师兄弟吧,把这个事情告sù

况春发。”张天尧提议。

小神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快马加鞭就往关帝庙赶。他们的马才到较场口,离关帝庙还有段距离,看见江崇南带着几个人骑马往关帝庙赶。嘿,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三师兄了。急挥马鞭,冲上前去。

在城区人多,江崇南几人骑马骑的慢。一看小神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一下惊奇,笑着问,“崽子,你跑哪儿去了?”

“师兄,我才从九宫庙赶过来。”小神立kè

回答道。

“你现在也玩来无踪去无影了。我们有正事,你去忙你自己的。”江崇南说道。

小神见江崇南老是把自己当游手好闲的人看。就生气了起来说道,“师兄,就你和师傅亲近呀。我也是师傅的得yì

弟子。凭什么你干的就是正事?”

“好,好。我这去找二师兄,有正事。”江崇南有点不耐烦。

小神讲究江崇南的话,说,“我也是找二师兄,有正事。”

“好,不耽误了,一起去。”江崇南催促道。

小神立kè

说道,“等一下,我要玩一玩。”

江崇南心里一惊,刚才还说有正事,这一下又要玩一玩。只见小神从背囊里,拿出玉面飞狐的面具,戴在头上,一下就变的怪古稀奇的样子。张天尧也明白了,是怕进了重庆城,少林寺的和尚把自己给认了出来。所以,立kè

也从背囊里拿出虎面飞龙的面具戴在脸上。

江崇南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见他们把面具戴好,笑着摇了摇头。把马鞭一扬,驾,走。几人直奔关帝庙。

走到关帝庙,发xiàn

门口围了一群人,这让几人非常吃惊。江崇南仔细一看,是威远镖局的人。其中还有才回到重庆城,被曾天烈打伤的董家二公子,董非凡。这些人围在关帝庙做什么?

江崇南把马系好,拨开围观的人群,走进了关帝庙。抬头就看见一大群威远镖局的人,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兵器,在关帝庙中虎视眈眈。见江崇南走进来,更加吵吵闹闹。江崇南心想,看来来者不善呢。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正厅里,董其远独自一人危危正座。他的大公子,董柏虎,立在身后,周围还有几个威远镖局的年轻人,众多人站在一起,叉着腰,马着脸,一副找人讨债的样子。况春发在一边弯着腰,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江崇南见董其远是前辈,上前把手一拱,说道,“董前辈,安好?”

“好。老子在前面和你们当家的握手,你们就在后面捅刀子!你们三原门真他妈不是东西!”董其远非常气愤的骂。

江崇南一惊,果然是讨债的。不过三原门和威远镖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债从何而来?他问道,“老前辈息怒,崇南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dào

,你们就装!”董其远非常不耐烦说道。

“确实不知。”江崇南非常恭迎。

“好!我问你,你们派聂童和古少保抢我的镖干什么?”董其远质问道。

江崇南大惊。其实他也是听江湖上的人说,聂童和古少保去抢了端方的东西。端方聪明,叫威远镖局押的镖。果真如此呀,现在威远镖局找上门来算账来了。

吃惊的人还有古小神,他第一次听说哥哥去抢了威远镖局的镖。

江崇南笑了笑,说道,“师傅在外面养伤,我们几个一直都在重庆城,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聂童和少保去抢了你们的镖。更谈不上派他们去抢你们的镖了。”

董其远非常生气,说道,“我和你们师傅都有近十年的交情。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偷偷摸摸就抢了我的镖。“江崇南再辩解道,“董老前辈,你想,你们的镖都派自己的高手去押。论功夫,聂童和古少保远比不上我的两位师兄,若真是想去抢你的镖,何不派我的师兄出马?”

董其远见江崇南言之理,不过自己是兴师动众而来,就这样散了场合,那不把面子丢大了,说道,“少说废话,把安定邦给我叫来说清楚!”

“师傅,不在重庆城。”江崇南恭恭敬敬的答道。

况春发见江崇南这样说,董其远还是不依不饶,说道,“董老前辈,三原门下面有数千弟子,这不能保证每个都是循规蹈矩的人。偶有一两人有邪念也是防不胜防,晚辈先在这儿给你老人家先道个歉。”

董其远的大公子董柏虎站了出来,说道,“说个道歉就了事了吗?拿一百两银子出来作为赔偿。”

一百两银子?这敲诈也够厉害的。下面的人一下炸开了锅。江崇南朝况春发递了一个眼神,硬起腰杆,说道,“董公子,你说我们三原门去劫你的镖,你就拿出个证据来。”

威远镖局的人一听,这江崇南竟然硬了起来。下面的人也吵吵闹闹的,把兵器碰的当当的响,像是要冲进来,砸了关帝庙。

况春发见势说道,“董老前辈,我们两家从来都是以和为贵。这样,我保证过几天师傅下山,请你喝茶。”

董其远心头一惊,已经听说安定邦在涂山寺养伤,他被官府通缉。他敢在几天后到重庆城?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说道,“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夸了口,几天后,安定邦请我喝茶,若是不的话,就是你们理亏,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绝不食言。”况春发回答。

“几天?”董其远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三天!三天后,师傅在魁星楼请你喝茶。”况春发一口答yīng

下来。

“好,你说的三天。我就等他三天。走,三天后,看他们搞什么名堂!”董其远站了起来,把衣服一拍,带领众人走出了大厅。威远镖局的其它人,非常不服气的看了三原门的人几眼,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关帝庙。

第八章 炮兵营

等董其远一等人走远,江崇南叫人把门关了.面色铁青,走到了况春发身边,说道,“我得到消息,知府钮传善派了人去请救兵了。”

“走了多久?”况春发急忙问。

“近一个时辰了。”

况春发默默不语,想了一会儿,请江崇南坐,说道,“我从革mìng

党得到消息,金管带的军队,今明两天就到。估计能赶在救兵到了之前,现在就是不知dào

能不能兵临城下,兵不血刃让清府投降?”

“军队里面有我们的一些弟子。他们说,里面有主战的,也有主和的。若真是开枪打起来,主和的也只有跟着开枪。”江崇南焦急的说道。

“革mìng

党的张培爵已经准bèi

熬了,现在在对面的府中学堂里面还有两百杆枪,等金大人的队伍一到城下,革mìng

党就准bèi

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重庆。”况春发说道。

江崇南没有想到这边革mìng

党其实已经做了充分的准bèi

。不过他又想到了,炮兵营的邓管带。若是炮兵营袖手旁观,什么都好说,重庆城起事十拿九稳都会成功。于是问道,“炮兵营现在情况怎样?他们表态没有?”

况春发想了想,说道,“我和邓管带有些交情。前面我去探了探他的口气,他很支持革mìng

。不过现在是清府生死存亡的当口,我还有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正准bèi

再去拜访他。”

“事不宜迟,若端方的救兵赶到,重庆城的局势就更复杂了。”江崇南提醒道。

况春发抓起一把刀,就往外走。快步走出会客厅,见两个带面具的小子站在门口。小神一见况春发走了出来,立kè

上去,说道,“师兄,你这是往哪儿去?”

况春发一听声音是小神,问道,“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你这怎么戴了个面具呢?”

小神笑了笑,说道,“为了好玩。二师兄,我这是专门来找你的。”

“什么事?”

“我在九宫庙发xiàn

有三个东北来的高手正往重庆城而来。”小神开口就直截了当的说。

“东北过来?”况春发又点吃惊。

“听说是和重庆城的日本人联系,肯定的要干什么勾当。”小神判断道。

“好,你跟江师兄说一下。能阻止他们,就阻止他们。不能阻止他们,就找人拖住他们。”况春发说道。

小神又问,“师伯在哪儿?”

况春发立kè

说,“他召集了重庆的几大门派的人,在魁星楼讨论事情,可能顾不过来。不说了,我赶着去炮兵营。”

“可不可以带我和天尧一起去。”小神说道。他想江师兄说我不干正事。我也跟况二哥去干干正事。反正现在不能去魁星楼看热闹,就跟着去炮兵营玩。

“好,你现在去跟江师弟,把那个事情说了。我去备马。”况春发急急匆匆的。

江崇南听了小神这么一说,笑了笑,说,“你还真是通风报信。这个事情很重yào

,我去跟革mìng

党人说。”

几人分头行事。

况春发带着一个三原门的弟子和古小神,张天尧三人,直奔重庆城金碧山上的炮兵营。

这炮兵营其实离长安寺并不远,只是在不同的方向。

这炮兵营的营门是用巨木搭积而成,非常的厚实。门口上面有瞭望台,上面有士兵拿着枪,异常警惕。见到守门的士兵,况春发叫他们麻烦通报一声。这些士兵以前见过况春发,知dào

是管带大人的好朋友,也殷勤的去通报。

不一会儿就跑过来回话,说请几位进大营相见。

一进炮兵营,感觉这个气氛非常的紧张。所有的士兵都把枪背起,在军营里走来走去,一幅战前戒备的样子。士兵的眼神也显的非常的紧张,是否都知dào

大战来临。

张天尧第一次进军营。感觉这个军营,像是一些和尚庙,全是穿着统一的衣服,走过来走过去的全是男人。脸色也没有一点笑脸。军营里有些士兵认识况春发,给他点点头。看来况师兄在这儿混的挺熟的。

走到一栋高处的大木房子前几丈远,看到上面放了一个轿子,几个轿夫正坐在一棵黄桷树下纳凉。张天尧一眼就认出了那几个轿夫,就是抬知府大人的轿夫呀。看来知府大人真是马不停蹄,提前赶到了。走上几步,就见到到木房子的路口守着几个士兵和洪门的贺大海和姜窦虎。

见况春发来了,贺大海上前一步,伸手一拦,说道,“知府大人在里面议事,况二哥,麻烦你在外面等到。”

况春发看了他一眼,说,“我已经通报了邓管带了,麻烦你还是让一下。”说完也不顾贺大海的劝告,径直向大营里面走。贺大海见况春发硬闯,大怒伸手就去抓况春发的胳膊。况春发一看他的钢爪抓到了自己的胳膊,他手一收,肘一夹,就夹住了贺大海的手指,轻轻一转,贺大海就跪了下来。

看似俩人的过招非常的简单。其实不然,在打斗中的擒拿格斗技巧非常高,手指是最薄弱的环节,最怕被夹,拉,翻压。况春发用肘窝夹贺大海的手指,一转胳膊,非常轻松就可以把手指夹断。一般人不太懂,其实手指抓手臂最怕这一招,这贺大海久闯江湖怎能不知,他一看况春发夹自己的手指,第一反应就退回来。可惜况春发的动作太快了,刚好夹住自己的指颠一转。他大叫一声跪了下来。

姜窦虎一看师兄的手指被夹,一掌向况春发劈来。况春发一让,放开了贺大海的手指,闪到一边。贺大海握着自己的手指,头上直冒冷汗。姜窦虎怒目一视,吼道,“叫你一声况二哥是尊敬你。你真是不视好歹,你不过就是一个臭鞋匠,跑到军营里面来撒野来了。”

守路口的士兵都知dào

俩人是高手,巴不得看高手过招,所以几个士兵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热闹,也不上前劝阻。

况春发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先伸手抓我,可不怪我不客气。”

姜窦虎大怒,走上前去,一锤砸向况春发。这一锤可不简单,势大力沉,不可硬接。这一手法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龙锤。是洪拳近身格斗的杀手锏。它讲究臂力和腰力的结合,用手捶砸之外,主要是肘法。这肘法是实法,分横肘,竖肘,上挑肘,下击肘。你一接他的拳或者掌,他就立kè

变肘击来,力量极大。稍不留神,就会被打断几根肋骨。

况春发见他一拳砸来,退后一步,先让开。他冲过来就是一个五指锁喉,况春发一拍他手,他立kè

变肘向自己的心窝猛击而来。见肘挡肘,是三原门破肘法的最常见办法。见他肘直击而来,况春发立kè

用肘一挡,同样是以横打直。打掉了他的手肘,他转身又是另外一肘。与此同时,况春发一进左脚,伸入他两腿间,一转身,变换角度一扫,姜窦虎刚发力就失去重心,绊倒在了地上。

看来这三原门的况春发果然名不虚传,两招之内就打赢了洪门的两大高手。看热闹的士兵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邓昆山和钮传善见外面闹的厉害,都走了出来,一看,洪门的俩个高手都被打在地上。钮传善大怒,喊道,“哪来的刁民,竟然敢私闯军营?!”

况春发见过钮传善,单脚着地,把手一拱,说道,“小民况春发,拜见大人。”

邓昆山立kè

走上前劝说道,“钮大人息怒,这个况春发是我的武术老师,若有冒犯还请大人海量包涵。”

“哦,况春发呀。听说你在江湖上,还有些名气。”钮传善听邓昆山这样说,也想给几分薄面,改了语气。

况春发立kè

说道,“知府大人,小人是有急事拜见邓大人。情急之下才冒犯了知府大人的手下。”

邓昆山立kè

说道,“急事?有什么急事,快快说来。”

况春发立kè

说道,“大人,我听说重庆城里的日本人发了枪支,正准bèi

和同志军勾结,准bèi

在重庆城起事。”

张天尧和小神没有想到这个况春发真能随机应变。把火苗直接烧到了日本人的头上。日本人在重庆城有块自己的地盘,有几十个雇佣军。

钮传善一听瞪大了眼睛,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焦急的望了望邓昆山。邓昆山说道,“这实在不是手下管辖的事。大人,这样吧,我叫我炮队的人把我军营里的大炮先拉到城墙上。叛军一来,我就打它个屁股尿流。至于日本人的事情,大人,你看着处理吧。”

钮传善来就是为了大炮而来,一听这炮队肯出马,真是喜出望外,早忘了况春发打伤他手下的事,马上叫周围的人把俩人扶好,连声说,是误会一场。

况春发心头一惊,暗叹道,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邓昆山开始答yīng

了支持革mìng

,怎么这一下就变卦了呢?会不会另有隐情?况春发站起来谢过知府大人,正准bèi

返回。邓昆山一下把他叫住,说道,“况二哥,你辛苦了,别急着走,我有话与你说。”

第九章 况二哥解拳

邓昆山一句,我有话与你说,着实惊了况春发一跳.难道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现在向我解释一下?

况春发带着自己的三个随从让到一边。钮传善面带喜色,面上的每个细胞都跳跃着满足。他把手一拱,说道,“邓大人,识大体,顾大局。在如今沧海横流,群魔乱舞之际,挺身而出,足显英雄本色。本官定当上奏朝廷,给邓大人请功!”

邓昆山把手一拱,立kè

回道,“多谢大人。”转身又对身边的士兵喊道,“来人,叫三个炮队的排长来。”

一会儿就跑来了三个军官。邓昆山下令道,“李排长带五尊大炮去浮图关,张排长带五尊大炮去通远门,冯排长带三尊大炮去南纪门。立kè

动身,一遇敌情,立kè

向我汇报。”

三个军官立kè

动身而去。

钮传善又对邓昆山赞许了一番,坐着轿子出了军营。

邓昆山送知府大人出了军营,才转身返回。叫哨兵守在大营前,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再请况春发进了大营。进了大营,况春发一言不发,板着脸看着邓昆山。

“请坐!”

况春发不坐,看着邓昆山。

邓昆山微微一笑,说道,“况二哥,别那么认真嘛。别人说,人过于认真,泉水都会毒死人。”

况春发厉声直言道,“邓管带,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口口声声支持革mìng

,你现在把大炮拉出去对准我们的同胞?”

邓昆山哈哈大笑,说道,“并非你想的那样。”

“什么意思?”况春发不明白。

“此话不可道破。不过我还是说,我是支持革mìng

的。清府腐败,民不聊生。好男儿当以国之兴旺为己任。况二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邓昆山拍胸口说道。

“说的好听,做的又是一套。”况春发不信,摆头说了一句。

邓昆山向况春发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我给你说。”

况春发才犹犹豫豫的走近,邓昆山凑近况春发的耳朵,微声说道,“那些炮都是有问题的。我全拔了撞针,是哑炮。”

哦,况春发一听乐开了话,看来这邓昆山真是早有准bèi

。这下把知府大人胡弄了一回。现在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真是没想到邓大人此举。那况春发先谢过邓大人,就此告辞了。”

“此事千万不可外出。”邓昆山又加上一句。

况春发也心满yì

足的走出了大营,张天尧和小神一见况春发这个样子,全然没有了刚才乌云密布的神情,也是分外奇怪。

“走,先回关帝庙。”况春发叫了一声,几人走到大门前,跨上马,往回走。

进了关帝庙,一个和尚跑了过来,说道,“二哥,是不是要马上召集弟兄?”

“好,你去办。”

况春发进了会客厅,连喝了几口茶,精神百倍。想到此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心里分外兴奋。

张天尧却对他刚才的一招一式非常的感兴趣。见况春发心情大好,问道,“二师兄,刚才见了你的身手,真是太厉害了。”

况春发看着张天尧,问道,“你就是师伯才收的弟子吧?”

“二哥,你已经知dào

了。”

况春发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几个师兄弟都知dào

了。乱世出英雄。你好好的跟着师伯学。”

张天尧说道,“学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还很肤浅。”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好好练,多总结。”况春发鼓励道。

张天尧就直言道,“刚才我见你夹那人的手指,轻轻一下,就让那人跪了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况春发见张天尧勤学好问,也非常喜欢,说道,“其实看似简单,实则很难。难就难在你选的角度上。擒拿手只讲究两个问题,角度和速度。开始夹对方手指的瞬间你要极快的速度顺他一下,这样是为了争取时间咬住它,然后立kè

变换角度,要旋转起来。旋转的目的,是为了不停的变换角度,让他无以侍从。来,你在地上画个圆。”

张天尧觉得有趣,怎么叫自己画个圆。他拿了个石头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况春发看了后,点点头,又说,“好,现在你照你刚才画的圆,在旁边再画一个一模一样的。”

张天尧看了看才画的这个圆,比着又画了一个。

况春发问道,“天尧,你说,这两个圆,一模一样吗?”

张天尧看了看这两个圆,立kè

回答道,“不一样。怎么看都不一样。”

况春发笑了笑,就说道,“我可以说,你永远画不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圆来。你想用胳膊转圆圈会不会转出一模一样的圆弧来吗?”

“肯定不能。”

“所以一旦你加住对方的手指转圆,他就不知dào

你的变化。这就是武术中常说的,拳不知法。夹住它转,他就跑不了。”况春发说道。

“哦,这样。”张天尧明白了。

“当然你也只能内转和外转,要拧腰,把角度拉出来。”况春发告sù

他。

张天尧乐了,竟然有这些奥妙。他笑嘻嘻的对小神说,“师兄,来我夹你的手指试一试。”

小神才不干呢,说道,“那要把手指夹断的。我才不干呢。”

张天尧央求说,“我只是练一下角度,绝不用力。”

小神才走了过来。果然只要夹住了,一转胳膊,对方就乖乖的跟着东倒西歪了。好简单。真功夫就是一层纸,一捅就破。

张天尧又问况春发,“二师兄,我怎么看你在接对方肘法的时候,也是非常的轻松呢?”

“哦,其实也是一个角度的问题。对方打来,你一侧身就变了角度,他无论如何都打不着你。武术近身搏击,讲究的就是一个角度的问题。当时,他一肘打来,我侧了一下身子,再用肘碰的他的肘。于此同时我进了一步,跨进他双腿之间,一扫腿,就破坏了他的平衡。所有的变化都取决于腰胯之间的旋转。”况春发又解释了一番。

哦,是这样。以前听师傅说,“远打近摔贴身靠”。来武术打斗的至理真言,果真如此。

况春发又说,“关于近身摔的方法很多。无非就是破坏对方的重心。打斗中,用最快最省力的方法,破坏对方的重心,才是练武者的追求。举个例,你站个弓步给我看。”

张天尧就站了个弓步。况春发就说,“我可以用很多方法破坏你的重心,第一种,比较省力的方法,是破坏你的站立的双腿。我轻轻的靠一下你的双脚,你就会倒。其实比这种方法还省力的方法,我的脚插入你中间干扰你的重心的平稳移动,你感觉我进攻了,你一定会做出反应。这个时候,你的重心就开始移动变化了,由于我腿的干扰,你重心就移动的困难,我再轻轻拍你一下,你就会倒。”

想不到这摔跤的奥秘还很多呢。张天尧才明白,中国武术有多技巧。它在一方面就是移动变化中的技巧处理。

况春发见他明白,又加上一句,“武术,武术,不过就是玩的一门技术。一种手艺活,只要你技术到家,小个头也可以打赢大个子。刚才的说道,无论是擒拿还是摔跤,大个子都没有优势可言。”

张天尧也明白这个意思,不过有一点他有疑问,问道,“那江湖上,不是流传一句,力大三分强吗?”

况春发恩了一下,说,“只要你技术比他高了很多,力大三分强,就不成立了。里面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你比他快。”

“你是说,快是第一位的。”张天尧问道。

“对。可以这么说。不过快是也有技巧的。”

“什么技巧?”张天尧好好奇。

“方法也是非常多的,不过因为体会的不一样,训liàn

的方法不一样效果就不一样。这个问题,是所有练武人追求的首位问题。我的体会就很肤浅了。以后你师傅告sù

你吧。”况春发也觉得自己的对这个问题没有十足的把握。

张天尧见自己从况二哥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也非常满足了。不过以后一定要多思考,多学习,怎样把打斗中的速度提起来的问题。

这边况春发给张天尧说着拳,外面的和尚就跑了进来。说道,“二哥,大师兄来了。”

在场的人一惊,好久都没有看着大师兄了。现在大师兄出现了。

况春发急忙走出去,笑容满面的恭迎着张永隆。热情的说道,“大师兄这段时间忙呀,请里面坐。”

张永隆进了会客大厅,见到周围这些人,除了张天尧都认识。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听说重庆城发生了不少的事?”

况春发立kè

说道,“是啊。真是一言难尽。”

张永隆说道,“我奉师傅之命,去了趟成都。那边打的厉害。我听说,杨占奎和玄风道长,也在成都,不过没遇上。”

“师兄到成都有何事?”况春发问道。

“捞一个人过来。”张永隆说道。

“谁?”况春发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张永隆看了看周围环境,说道,“暂时不能说。这个人太关键了。”

“你做成了此事?”况春发好奇。

张永隆点了点头,喝了口茶,说道,“我在成都找了一批高手把他救出了成都城。成都这下迟早会独立。”

没想到这个人是如此关键,竟然影响到成都的独立。

第十章 激战魁星楼

况春发见张永隆在关键时刻赶了回来,又在成都做成了一件大事,说道,“大师兄,你回来太好了.重庆城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哦,关键时刻?”张永隆大惊。

况春发笑了,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金管带正带了五百士兵正赶来重庆城吗?”

“这点倒是不知,不过我知dào

上次革mìng

党一直在策划重庆独立。”张永隆答道。

况春发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就这两天的事,全城都传遍了。乱世之秋,局势复杂。刚才小神过来说,日本人也准bèi

插手,东北那边派了三个高手来。”

“日本在南岸那边有块租界,在重庆城也有自己的地盘。不知dào

他们会在什么地方碰头?”张永隆说道。

况春发说道,“我已经叫江师弟,去阻拦三个东北高手去了。”

“那师伯呢?”张永隆一下想到张腾蛟。

“前天重庆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多个门派的高手被枪手暗杀,好在多数都是中的子弹,未中要害。师伯抓住了一个枪手,正在魁星楼和几大门派的人审这个人。”

“哦,有这个事情,真是奇怪了。现在有枪的人很多,你想想,军队,洋人军队,洋人雇佣军,还有外面来的枪手。不过抓住了一个,很可能很快就水落石出了。”张永隆想着,说了出来。

“其实不然,那枪手是个哑巴,又不会写字。不太容易查出来。”况春发说道。

“哑巴?我倒听说过,成都那边有个哑巴军队。”张永隆这次去了成都听说了不少事情。

“成都?”况春发大惊。

“听说在赵尔丰打川西藏兵的时候,指挥过一帮哑巴兵。”张永隆说。

“啊,我明白了。”况春发恍然大悟。

“什么?”

“全是赵尔丰外围的手段!成都大战,他身为四川总督无法分身,重庆一旦独立,就对他形成了巨大的压力。所以他派手下的人乘机在重庆捣乱,让清府以此为借口,立kè

戒严,防止革mìng

党四处活动。”况春发一下明白了过来。

张永隆听况春发这么一啪啦说,觉得好像挺复杂的。

况春发踱起脚步起来,说道,“不过这些哑巴兵,这么熟悉重庆城江湖门派的情况,好奇怪。除非——”

“除非重庆城有他们的内应!”张永隆说。

况春发点点头,看着张永隆,问道,“你刚才说,你去了成都没有遇到杨占奎和玄风道长?”

“对,怎么了?”

“玄风道长去了九宫庙,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重庆。”况春发说。

“对,这怎么了?”

“你刚才说的俩个人,你在成都没有看到。我现在告sù

了你玄风道长的行踪,杨占奎呢?杨占奎到什么地方去了?”况春发问。

“你是说,这杨占奎极为熟悉重庆的各门各派情况,又是赵尔丰在重庆的亲信,他的嫌疑最大?”张永隆问。

况春发笑了笑,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的嫌疑最大,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张永隆一听觉得况春发分析的非常有道理,哑巴兵很可能是赵尔丰派到重庆的,并且还可能是和杨占奎一起到的重庆。事情很清楚了。说道,“那我去一趟魁星楼,告sù

师伯他们真相。”

况春发立kè

说,“事不宜迟。你快去。那么多人聚集在魁星楼,是非常危险的。何况杨占奎是非常熟悉重庆江湖的情况。他一听这么多人在魁星楼聚集,拿枪偷袭,师伯他们就极其危险了。”

这些话,也都让张天尧和古小神听到了。他们反应快,立kè

跑出去,跨上马,直奔魁星楼。张永隆也飞快的跨上自己的马,一挥皮鞭,冲了出去。

魁星楼是重庆一处大的客栈,飞檐琼阁,花岗石栏杆,临江而建,气势恢宏。很多人聚会请客都喜欢选这个魁星楼,有两次皇上封官,信使都不去衙门,把众官员喊到魁星楼宣bù

圣旨。它临江一面的平台上,可以容纳一千人,是聚会的好地方。

张天尧跟着小神,骑马快速的向魁星楼移动。看到了它的圆拱形大门,正要进去。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响动呢,难道师傅他们已经走了?

小神告sù

他到了。张天尧一把拉住小神,说道,“师傅他们是在这个楼上吧?”

“应该是。”

“如果有人拿枪偷袭他们,会选什么位置?”天尧想到了,这些枪手一定会选择偷袭,那么他们一定知dào

线路。

小神站住了,说道,“从这门进去吧。”

张天尧看到这门没有什么异常,问,“其它方向是什么?”

“悬崖峭壁。”

“那么他们从这个正门进去,其它人也就是逃不掉了。”张天尧想到。

“应该是这样。”

张天尧想了想,说,“他们很可能埋伏在这里,正等待时机,冲进去,救出他们的同伙。”

“那怎么办?”

张天尧望了望四周,发xiàn

那边有一片竹林,好像里面有人影躁动。小声的说道,“我怀疑他们在竹林里,也许马上就要动手了。”

“你在外面,拦住大师兄。我进去叫里面的人把门关了,等待援兵。”张天尧说。

小神立kè

反应过来,说道,“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我没什么,我无牵无挂的。一定要找来援兵,否则他们攻进来,我们就危险了。“说完,自己快速冲进了魁星楼。

他一进魁星楼,在场的人,都是一阵大惊。因为他戴着一个古怪的面具。张天尧进了大厅,把门一关,上气不接下气。只有张腾蛟一下把他认了出来,正要质问他,为什么要闯到这个地方来。张天尧急忙说道,“各位前辈,飞龙这儿有礼了。我得到消息,一群哑巴兵立kè

就要进攻这儿!”

“哑巴兵?”听到兵字,大家都知dào

他们带枪。在场的五十多人惊了一大跳,这中间还有那次在武医馆里面遇见的化门小姐欧阳青青。

张腾蛟立kè

站了出来,把手一挥,说道,“大家别慌。我问一下,这屋里有多少会会使暗器?”

大家举了个手,有二十人左右。

张腾蛟又问张天尧,“飞龙,你说哑巴兵,他们有多少人?”

这下把张天尧给问住了,他是发xiàn

竹林里有人,其实也不能确定里面就是哑巴兵,更不知dào

那儿有多少人了。故如实回答道,“不知dào

多少人。“这让在场的又是一惊。说的有哑巴兵来,可有说不知dào

是多少人。这事怪了。

张腾蛟就问,“那你凭什么说有哑巴兵立kè

要攻进来?”

张天尧就把张永隆和况春发的对话说给了大家听。大家正在怀疑,就听到外面有人砸门。

张腾蛟立kè

叫一些会暗器的人躲在屋梁上面,等一进来哑巴兵,就立kè

发暗器。然后又组织人把一些桌子,板凳堆在门口。自己跳上横梁,偷偷从上面爬出去,看个究竟。

果然是一批黑衣人,拿着枪,估计有二十多人从外墙爬进来。听声音,应该已经有人开始砸门了。他偷偷爬了回去,对屋里的人说,真的是哑巴兵冲了进来,大家一定要攻上去,近身作战。越是怕死越会死在这儿。

张天尧走到欧阳青青面前,说道,“别害pà

,我会保护你的。”

欧阳青青听到这句话,心里温暖,说道,“谢谢。我若是真的死了,帮我告sù

我伯伯,我想他。”

张天尧说道,“别说那么丧气的话。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他们敢攻进来,我们就不客气。”

外面的人砸了一会儿门,见门打不开,就直接用枪一阵乱射,打的里面的东西无数个洞孔。这些子弹真是像催命鬼一样,让在场的人都胆战心惊的。他们朝门开了一阵枪后,继xù

踢门。这个时候,门就摇摇晃晃的了。

门在一点点的敞开,因为后面有东西抵住,它露出了一条巴掌大的门缝。这些士兵,继xù

用脚蹬,门一点一点的移动。张腾蛟在里面也急了,说道,“大家看好了,就用暗器,不要等他们攻进来,他们手里有枪,我们太危险了。”

果然屋梁上有人看准门缝露出的一条大腿,一个飞镖打过去。那外面的**叫一声,退了出去。这样的效果还不错,外面的人不敢肆无忌惮的踢门了。

这样的后果是,这些士兵把枪举起,从门缝里开始找发飞镖的地方。他们朝屋梁上砰砰的开枪。一个武林高手,被枪击,重重的砸了下来。后面的士兵又在举枪的士兵掩护下,轰的一下把门踢开了。屋梁上的高手们,不停的发飞镖,或者发暗器,一下就打中了五个人。士兵们朝屋梁上打了几枪,还是退了出去。短暂的沉默是可怕的。屋里的这帮武林中人更加危险,他们随时都可能攻进来。

张腾蛟立kè

说道,“大家把身边的东西捡起来。他们再次攻击进来的话,大家就扔东西。”这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果然这些哑巴兵,安排了如何行动后,再次冲了进来,朝他们刚开始发xiàn

的目标,一阵射击。张腾蛟带头把一个茶杯扔了过去。后面的人不停的扔东西,这些东西都像雨点一样打过去。张腾蛟见这些士兵慌了,正准bèi

冲过去,用剑先砍掉几个。这些士兵又退了出去。

张天尧心里也有点着急了。怎么大师兄还没有到,他会不会带着况二哥的队伍来呢。

正在想这个问题。外面显的嘈杂了起来。那些士兵完全撤了出去,向外面开枪。应该是大师兄带的人来了,不过他们有枪吗?张天尧灵活,跳了几下,到门口往外面望了望,这些哑巴兵,正朝外面开枪,而对方用弓箭和石块在回应。两个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战斗。不过外面用弓箭的人多,石块也不停的打过去,这些哑巴兵还是有几分害pà

,边打边往外面撤tuì



这战斗继xù

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些士兵自己最终还是撤tuì

了。大家深深的出了口气,清点人数,刚才那些士兵两次攻进屋里,死了两个人,打伤了十三个人。不过大家再回过头来找给他们通风报信的蒙面小子的时候,这个小子竟然不见了。

第十一章 偷偷出城

重庆几大门派被这群哑巴兵,打的胆战心惊的,回想起来就害pà

.很多人煞白的脸上,才恢复了少许血色。死里逃生,恍若隔世。这才想到刚才通风报信的飞龙小子。这小子一下就不见了踪影,不是他的话,这些哑巴兵,偷袭进来,不知dào

会死多少人。自己的小命恐怕也不保了。

大家东一句,西一句的讨论刚才的惊险一幕,尤其对这个报信的小子赞不绝口。不少的**湖说道,飞龙?怎么从来江湖上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呢?三原,化门,会门,字门,鸿志,梅氏,苏家,杨家江湖上几大门派,有头有面的人物几乎全在这魁星楼,如此九死一生,一个个对这个飞龙真是感激不尽。甚至说起来,称其为关二爷在世。

化门的钱奕心有余悸,刚才一颗子弹打在他身边的木柱上。他首先提议,“这个小子,一定要打听到什么地方的人,什么门派的,我们要好好感谢他。”

会门的李全福站起来,说道,“我们会门定当不会忘记此人。可是飞龙,这小子带着一个虎面面具,我们没有见到他的真面目,以后怎么感激他呢?”

张腾蛟心中清楚这小子就是张天尧。可是当初他暴露了自己,少林,武当,峨眉的几个人在重庆城四处找他,说出来不是太好。于是,敷衍的说,“我以前听说,在成都那边有个阚虎飞龙的小子,很讲江湖义气,为人侠肝义胆。可能就是他吧。”

这人是成都那边的人?江湖人称“阚虎飞龙”?大家很是吃惊,难怪不得他知dào

哑巴兵的事情,原来在成都打听到了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跑了通报大家。真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大家齐声叫好,当即立下誓言,在场的人,无论是谁遇到阚虎飞龙,都要礼让三分。

欧阳青青想到飞龙刚才给她说的话,心里觉得像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温暖。那话里有关心,有鼓励,有英雄气概,虽然朴实无华,不过有一颗勇敢的心。爱慕像风筝一样飘了起来,欧阳青青傻傻呆呆的想了半天。

死的两个人,一个是会门的,一个是鸿志门的弟子。大家惋惜了一阵,大声吼叫了起来,不停发出了要着清府报仇雪恨的呼声。张腾蛟立kè

叫住大家,说打枪的都是黑衣人,脸色也没有写字是官兵。你们现在无凭无据,怎么去找知府大人?据我所知,清府已经危机四伏了,一对五百人的起义军队正朝重庆方向移动,大家报仇的机会很快就会到了。

这下哄闹的场面才少许安静了下来。张腾蛟继xù

说道,“各位大侠,我们各门各派都有很多弟子在巡防军里,一旦打了起来,希望能号召弟子支持革mìng

,让重庆兵不血刃就推翻清府。”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武林人士完全炸开了锅。这个时候,他们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除了通风报信的飞龙小子,还有在外面和哑巴兵打仗的那些人,那些人又是些什么人?张腾蛟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三原门愿为了重庆的独立,抛头颅,洒热血!”见三原门态度都是如此坚决,当初为了抢端方的军火,倾其所有的高手出动,真是一个敢说敢当,敢作敢为,有大气魄的门派,在场的全都举手响应。

话说回来,张天尧见张永隆带了一帮人,解了围,打跑了哑巴兵,也没有打招呼,找到小神,返回了关帝庙。

他们回到关帝庙,不见了况春发。原来况春发去了对面的府中学堂,向杨庶堪和张培爵通报炮兵营的情况。

杨庶堪看着地图,说道,“那边军队是从成都方向来的,最近的路线是走通远门。我想,知府大人会守在通远门督战。通远门城高墙厚,想攻进来不太容易。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况春发,你的人马到齐没有?”

“大部分都到了。”

张培爵说道,“一会儿,到里面仓库去拿几十个炸弹,先找个僻静的地方,练一下手。一会儿打起来了,才知dào

怎么用。”

杨庶堪看着地图,对张培爵说道,“怎么朱之洪去了龙隐镇(现在的磁器口)现在都没有回来?”

“就是啊,不知dào

那边的军队支不支持革mìng

。”张培爵也是非常着急。

“成都那边起事的军队越来越多。龙隐镇就只有百人左右,金管带有五百多人,如此形势之下,他们恐怕只有归顺革mìng

了。”杨庶堪说。

说完,他们见到一个人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呵,说曹操曹操就到,朱之洪跑了回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累的话都要说不清楚,说,“那边的巡防军都答yīng

支持革mìng

了——还有水警也支持。”

几人一听大喜,杨庶堪一下笑开了花,说道,“好,太好了。城里的巡防军统领李湛阳是我的姻亲,在新招募巡防军的时候,我已经介shào

了我们大量的进步青年加入巡防军。现在知府大人,根本调不动巡防军。只有一些老城防军的老军官还听他的指挥。”

张培爵说,“城防这一块也不是牢不可破。他们不让军队进来,我们可以出去迎接。我建议一旦兵临城下,朱之洪再跑一趟。把他们请进来。”

杨庶堪点了点头,又说,“朱之洪虽然能说会道,不过城防军,恐怕他太熟。况老弟,陪他去,况春发的人缘广,城防军很多人都认识他。更何况他可是邓昆山名义上的武术老师。”

况春发见两人这么说,也乐于去,就说,“两位放心吧,我陪朱先生去。”

张培爵大叫一声好,说道,“你去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们别去通远门,钮传善守在那儿。你去告sù

金管带,走浮图关。”

杨庶堪加上一句,“我们也带人去浮图关迎接。那边是清军的薄弱环节,一旦军队进城,他钮传善想翻天都不行了。”

张培爵叫况春发把门关好,小声对二人说道,“我们估计今天金管带他们就回到重庆城下。不过我们再去动员一下巡防军的人,让他们别在重庆城里和金管带他们打。你们的任务就是去约好金管带他们,明天上午进城!”

“为什么是明天上午?”况春发问。

“我们已经秘密通知了城里的革mìng

党人,明天上午在朝天观开会,宣bù

独立。”张培爵说。

杨庶堪又解释,“这样一旦钮传善调集城防军到朝天观,那边就进城了。若一旦走漏风声,调集城防军主力到浮图关。我们就立kè

杀过去。”

原来革mìng

党想的钮传善的兵力少,同时进行,城防军顾头不顾尾。

况春发明白了,开心的笑了笑,说,“我今天把朱先生送出城,明天我就带人敢到朝天观。”想到自己长期操练的三百人敢死队,终于派了用场,心里甭说有多高兴。

张培爵微笑,知dào

他们明白这个道理。马上说,“事不宜迟。你们快去。”

况春发和朱之洪疾步走出了府中学堂。

张天尧和小神见况春发走了出来,又跨马向西边而去。张天尧想看热闹,就把小神拉了起来,催他上马,跟在况春发和朱之洪后面。

这边到通远门骑马快跑,怎么也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当况春发和朱之洪跑到还有一百多米就到通远门的地方。看见俩个人带着几个士兵守在路口。况春发走进了一看,是上午在炮兵营见到的知府大人的两个侍卫,青牛派的郑源和蒋羽。这俩人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

郑源看见况春发来了,说道,“况二哥,没想到上午见了你一次,下午又见到了你。你可真肯赏脸的。”

况春发笑着说,“郑老弟,怎么你也在这儿。”

郑源回答,“知府大人有要事在通远门。今天通远门闭关,不让人出去。”

况春发嘿嘿的笑,说,“二位行个方便,我也有要事出城。”

蒋羽说道,“况二哥,即便我们放你们进去,城门还是关起的,你们也出了城。”

况春发听这人的话,就是有可能放他们过去。笑着说,“二位放我过去就行了。其它的就不管。”

郑源认真,说“对不起,知府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过去。”他的话音才落,后面的士兵就把枪举了起来。

张天尧已经赶到,听他们这么一说,知dào

事情紧急,况春发才这样急急匆匆的。早上听小神说,这俩人是青牛派的人,就过去套近乎。他把手一拱,说道,“二位大哥,都是青牛派的大侠吧?”

这俩人看了看张天尧,说道,“大侠不敢当,我们确实是青牛派的。”

张天尧立kè

说道,“关大哥以前经常提起两位。”

俩人一听关大哥,明白了,问道,“是关东吗?”

张天尧笑着说,“是啊。”

“大师兄呀。你知dào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俩人好奇的问。

“他现在在城外受了点伤,我们请了这位郎中去给他看看病。”张天尧指了指朱之洪。

俩人走到一边嘀咕了两下,蒋羽走过来说道,“这样吧。我放你们过去。不过城门是关照着的,你们跟我来,你们偷偷从一个不显眼的墙头掉根绳子滑下去。”

四个**喜,这下朱之洪能出去了。

第十二章 九堆灰

四人在青牛派俩人的协助下,掉了绳索下了城门.第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是先找几匹好马,赶到龙隐镇。马不太好找,好不容易找了两匹,再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就在附近农村里去租了两头驴。张天尧和小神骑着驴在后面摇一摇的漫不经心的走。

小神说道,“师弟,你说我们现在像一副狗熊的样子吗?”

张天尧笑了笑说,“狗熊,英雄又什么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们心安理得就行了。”

“我以前呀,听评书的人说,张果老倒骑毛驴,就这样吧。“小神说完就转过身来,骑在上面。腿一夹毛驴的屁股,毛驴叮叮当当的跑了一段距离。

张天尧追上去,又问“为什么要倒骑毛驴?““还不是为了好玩。“小神说道,“我觉得挺好玩的。不信,你试试。”

张天尧见小神自得其乐的样子,呵呵的笑了一下。也一下转过身来,倒骑毛驴。说道,“还不错。”他又想到了什么,问,“师兄,谁是张果老?”

“嘿,张果老是谁,你都不知dào

?八仙里的那个老头。吃了人型的何首乌成了仙。”小神没想到张天尧连八仙是谁都不知dào

。小神骑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跳了下来,跑了两步,一跃而起从路边的树林里,摘下来一个红桔。

“八仙?我记得师傅说,三原门的剑法,八仙剑非常的厉害。你学了没有?”张天尧一下就想到了张腾蛟以前说的那些话,转过身来问。

“没有,为什么非要学八仙剑?我会定唐鞭就行了。别人都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要我的定唐鞭玩的好,也一样的厉害。”小神不知dào

听谁说的,对其它的武术也不是很感兴趣。

小神把手里的红桔扔给了天尧,又进了旁边的树林摘了几个。张天尧一吃这红桔,真是甜的爽口,滋滋有味的摇着自己的毛驴。

小神一下停住了,他环顾四周,这座山漫山遍野开着红红的桔子,煞是好kàn

。不过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这儿,他吃惊的说道,“师弟,好像我们走错路了!”

俩人在路上一边玩一边走,没想到在倒骑毛驴的那段路,走错了道。这天色要黑了,回去恐怕都是非常困难。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呢?一事肚子开始咚咚打鼓,真想找个地方,先好好的吃上一顿。

小神和张天尧抬头这漫山遍野的红桔,也没有见着个人,难道附近就没有人家?他们继xù

向前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一个村落。

张天尧说道,“我们这么走散了,况二哥会不会担心?”

小神笑了,说道,“他那顾的着我们。我们是大事做不成,小事不愿做。我们这么到处玩,多好,落得个自由自在。”说完,拿鞭子打了两下驴屁股,屁颠屁颠的向村庄奔去。

张天尧也开心的笑了笑,骑着毛驴追了过去。

这真是一个恬静,悠闲的村落。不过有点与众不同的是,这个村子里插满了红旗,好像一个军营。一些精壮的年轻人,在田边干着农活,有的老头正扛着锄头返回来,开开心心的唱着山歌。村里四处扎着竹篱笆,有些鸡鸭在篱笆里飞来飞去,一两只小狗调皮的追着小鸡,泥巴扎成的房屋,一个挨着一个,还比较集中。

刚进了村里,就看到一个精壮的年轻人在捉一种红冠大公鸡。费了不少劲,才把乐呵呵的把鸡给逮住了。

俩人见一扇门打开,一个老太婆走了出来,她颤巍巍的提着一个水桶来到房前的井边。张天尧快步走了过去,帮她把水井里的水到了上来,又帮她提进了屋。

老太婆连声感谢。小神趁机说道,“婆婆,我们路过这儿,借你们的房屋睡个觉明天就走。你们家有什么吃的没有,我这儿有点银子,买你的饭吃。”

“好,好,你们进来再说。”老太婆连声说道。

小神和张天尧进了房间,这儿除了这个老太婆也没有别人。小神又问道,“婆婆,为什么没看见你们家里的年轻人?”

“哦,我的俩个儿呀,到重庆当差去啰。家里就剩下我一个。”老太婆说道。

张天尧好奇为什么这个村子有这么多红旗,就问了起来。

“红旗呀,是要比武啰。”老太婆说了起来。

原来,这个村子叫苏家村,村里的人好习武。一个月前,从外面来了一个拳师,打遍一个村里的练武的,全赢的干净利落。所以村里的人就留他下来教武术。

怪就怪在,几天前,他去了一趟重庆,回来后,就说今天晚上约好了,要和一个很厉害的高手在村里比武。

哦,重庆过来的人?小神很吃惊。为什么这个人要在这儿和一个武师比武呢?

张天尧高兴,这可豌豆屁眼——遇了圆,晚上还可以看热闹了。

老太婆继xù

说道,“他教这些年轻人学武啊,真是怪吆。每次都要带一大堆灰出去。在前面的那个大坝子边,摆九堆灰,然后教这些年轻人在灰里面打。”

“九堆灰?”小神大吃一惊。

张天尧见小神吃惊,知dào

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高手了,小声问道,“什么是九堆灰?”

小神歪了一下嘴,说道,“非常怪古的一种拳。”

“你晓得?”张天尧又问。

“只是经常听到关于九堆灰的江湖传闻,很神mì

的拳法。”小神解释道。

张天尧更加高兴了,这下可以看看这个九堆灰到底怎么神mì

法。

俩人在老婆婆家大吃了一顿,高高兴兴的走出门,站在门前的平坝上,看到对面的漆黑一片,却格外引人注目。

那个老婆婆指的练武大坝上,立了九根柱子,柱子围成了一个田字。柱子上包了些破布,上了些白蜡,被点燃了,烧起熊熊烈火。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周围还插了一些红旗,在夜风里洗荡中,呼呼直响。

张天尧更喜欢比武,见这阵势有气魄,两方必定有些实力。急忙催促小神跑过去。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看这重庆来的高手,倒是怎么高法,二来看他们比武谁输谁赢。村里的小孩蹦蹦跳跳的跑过去,老年人杵着拐杖,很多人手里拿着火把,有说有笑的向练武的平坝稀稀拉拉的走去。

张天尧和小神混在人群里,来到这个比武的大坝周围。

只见一个大汉带着几个年轻人走了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这人的脸庞轮廓分明,有点清瘦,目光如炬,身体极为结实,走过来像一座移动的山峦。他围着九根火柱绕了一圈,说道,“这人,怎么还不来?”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人从远处跑了过来,说道,“师傅,他来了?”

“来了几个人?”壮汉问道。

“两个!”年轻人回答道。

“哦,俩个?”壮汉有点吃惊。

“一男一女。”年轻补充了一下。

张天尧看见一个壮汉带着一个姑娘稳步走了过来。来者皮肤黝黑,眼神中显示了一种坚定和强烈的自信。他听到耳边的小神旁边嘀咕道,“怪了,怎么戚永春到这儿来了。”

开始这村里的人说,从重庆来了一个高手,是这个男子无疑了。小神的说了一句,定是认识这人。戚永春是谁?

来者向先前的壮汉拱了拱手,说道,“钱大侠,你何必用这种方式逼我到这儿来比武呢?”

姓钱的壮汉哈哈大笑,说道,“你们洪门号称重庆第一门,可惜你们的掌门却鬼使神差的消失了。”

洪门?张天尧一惊,这人是洪门的人。洪门他知dào

最厉害的就是曾天烈,这人又是洪门里什么人?

戚永春的眼瞳在熊熊火焰里,闪烁的分外通红。他透过几根柱子,说道,“其实你把秘密告sù

了我,我们洪门定当感激不尽。若你是比武输了,什么也得不到,这又何必呢?”

钱大侠摇摇头,说,“现在洪门归你掌舵。打赢了你,就打赢了洪门。我就到湖北去,打武当的人,总之,谁在当地第一厉害,我就打败谁。我要的是赢,而不是钱。”

“强中更有强中手,你连我这关就不去,还想去打武当?”戚永春非常清晰的说。

“好,我们今天就在这柱子里,打一场。”钱大侠非常斩钉截铁的说。

戚永春微笑了一下,说,“九堆灰?你以为你占得了便宜?好。先说好了,你输了,就告sù

我,到底是谁主使了这个阴谋。你赢了,我就把一百两白银,一并奉上。”

钱大侠把手一拱,说道,“这么多乡亲作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说完,把长衫一卷,卷进了裤带,一步迈进了柱子围起的田字。

戚永春也把手一拱,跟着进了柱子中间。

张天尧见柱子的火烧的旺盛,在白蜡的协助下,越烧越红艳,张天尧扭头小声问小神,“这戚永春是什么?”

小神答道,“曾天烈的大弟子,人称火凤凰,洪门五虎将之首,厉害着呢。”

“他们怎么算输赢?”张天尧又问。

“按规矩,就是三点,倒地算输,见血为输,求饶为输。四川这边都是这样的。”

就在两人谈话之间,两个进了木桩的高手,打了起来。

第十三章 谜团之谜

九根柱子火烧的旺,把这一片照的明亮,外面围观的人看里面的打斗看的分明.

在这九根柱中打,和平常的显然有很大的不同。四周是八根柱子,中间有一根,打斗的双方可以借助中间的一根柱子进行躲闪或者用力。

那姓钱的壮汉果然在自己的地盘中娴熟,一躲一闪分外自由。他借助中间的一根柱子,一步就躲在了后面,突然又跳了起来,抱住柱子就是一个横扫。戚永春也不是泛泛之辈,见他来的猛,也不心急,尽量躲闪,见他扫过腿来,也没有硬接,而是向后退了一步。钱姓壮汉见戚永春聪明,始终不靠近中间的那根柱子,感觉费了半天劲,也没有占着点便宜,如此下去,反而耗了自己的体力。心里着急了起来。

他跳了起来,虚晃了一下,一腿蹬向戚永春的下档,戚永春一侧身,他接着上前一步,一只有打向戚永春的腹部,戚永春一挡。他一只手成钩直插戚永春的眼睛。戚永春岂是那么容易被他的虚招晃住,又见他出手很狠。见他伸手过来,他一偏头,迎了上去,左手一拍对方的手,右手手掌一推钱大侠的肘窝,双手同时向中间一夹。姓钱的大叫一声,见戚永春一变横掌,一侧身,左手砍在那人的颈部。钱拳师踉跄一步,戚永春一靠脚,他倒了下去。

戚永春把手一拱,立腿站直了腰,说道,“承让,承让。”

姓钱的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说道,“果然洪门高手,名不虚传。”

戚永春微微一笑,说道,“钱大侠,你也不过是一时大意。戚某人不过是侥幸获胜而已。”

钱大侠大叫一声好,“我说话算数。当初九龙滩一战,确实存zài

着一个巨大的谜团。”

“谜团?”戚永春听到这个词一惊。

“对。当初不是请了九个人去观战吗?而九个岩石上面,站了八个人,有一个人,就是化门的欧阳竹没有来。”钱大侠把这一段说了出来。

戚永春点了点头,说,“这部分我们都知dào

。欧阳竹没有来,他后来也做了介shào

。说,雾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的船到了江中间,遇着个漩涡,就失去了方向,结果被江水冲到了下游。”

“他撒谎!”钱大侠叫了起来。

戚永春不为所动,认同钱大侠的说法,说,“我们洪门的人,都不相信。他们化门的人也就知dào

我们不认同他的话。所以处处防着我们。”

“其实他的船在江里打个转,去了九宫庙!”钱大侠把这个欧阳竹的行踪一下说了出来。

“九宫庙?”戚永春大惊。为什么他撒谎说再长江里迷失了方向呢?

多数的村民都已离开,对他们说的话也不感兴趣。小神和张天尧为了掩护自己,也躲了起来。听姓钱的一口咬定,当初化门的欧阳竹去了九宫庙,这让他们也非常的吃惊。怎么九宫庙和这个欧阳竹扯上了关系。

戚永春转头一想,问道,“他去了九宫庙,不过就是少了一个证明人而已。和我师傅被打进了江里有什么关系?”

“就是说,他是按照计划,叫船家开船到的九宫庙,然后把进擂台的位置留了出来,让某一个高手偷偷的上了擂台。”钱大侠说道。

戚永春听了不言语,问道,“这些高手都在擂台的周围守着,即便是有人想从他的位置上去,势必也会被发xiàn

。”

钱大侠哈哈大笑,说了一句让在场的人吃惊的话,“其实那人根本没有从欧阳竹留出来的入口上去呢?”

“没从那个入口上去?”这让戚永春和他带着的姑娘都是分外吃惊。

那个姑娘挺身而出,进了柱子中间。直问钱姓人说,“大侠,你是说——”

钱姓人,点了点头,说,“对,还有一个人。有人躲在他身后。”

“谁?”姑娘加大声调问。

“梅寅月!”钱大侠一口说了出来。

“梅氏的梅寅月?”戚永春和那女的惊了一跳,俩人相互看了看。

“为什么会是梅寅月?”姑娘非常的不解。

“梅氏梅寅月不过只是一个小角色。”钱大侠强调。

戚永春继xù

追问,“你说有人藏在梅寅月身后,等比武一开始就跳上了擂台,对吧?”

“对,这很简单。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看为什么欧阳竹没有来,那个通道,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而且后来欧阳竹会找出人来为他作证,他确实来不了。这样他一点问题就没有了。”钱大侠分析道。

戚永春默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是谁从梅寅月的身后跳上了擂台?”

“你们不会想到的,他就是董其远的大师兄,肖庆寿!”钱大侠说了出来。

洪门的俩人真是吃惊不小。果然有内幕,这董其远为了打赢这次比武,故yì

选在雾天,然后偷偷找到欧阳竹和梅寅月,肖庆寿上演了一场戏。

那姑娘还不相信,她问道,“欧阳竹和梅寅月,与董其远无不相识,为什么要帮他?”

钱大侠说道,“不是帮他。你们不会想到,他们才是幕后指使。”

哦,这让洪门的人又惊了一下。说道,“为什么?”

“因为这计划是他们谋划的,他们怂恿的董其远和曾天烈比武。他们叫董其远去请的肖庆寿。他们选的九龙滩的九龙头位置。是他们,全是他们做的。”钱大侠一口气说了出来。

这一切真难让人相信。欧阳竹和梅寅月在江湖上都是有名望的人,为什么要耍这些阴谋诡计呢?

那个姑娘大声说道,“你胡说。欧阳竹和梅寅月都是伯伯多年的好友,为什么要设计害他?”

钱大侠酸酸的说,“是多年好友。这武林里有几个生死之交?其实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主脑。”

来的俩人几乎同时说道,“你什么意思?”

“你们没有想过,洪门的掌门倒了后,谁受益吗?”钱大侠问。

“三原门!”戚永春说道。

“呵呵,是啊,最大的受益者可能是三原门。不过,有一个受益者,你们没有注意到。”

“谁?”

“革mìng

党!”

钱大侠的话让俩人吃惊不小,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最后的策划者其实是革mìng

党!”

“难道不是吗?你们洪门是朝廷最忠实的拥护者。不除掉你们,重庆怎么造反?”钱大侠反问道。

“兔崽子,玩这么多花样,就是为了造反。”戚永春狠狠的骂了一句。

“我得到的情报,重庆这两天就要起事了。”姓钱的人说道。

戚永春和那个洪门的姑娘听到这话,看着钱大侠,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你知dào

这么多?”

姓钱的说道,“我说了,我输了我就说出九龙滩的秘密,并没有承认说出我是什么人,也没有必要告sù

你们我是怎么得到这些东西的。”

戚永春围着中间的那根柱子转了一圈,一扬手,把柱子打晃了几下,说道,“革mìng

党,我和你们势不两立!”

小神和张天尧听了他们的对话,才清楚了当时是怎么回事。小神想告sù

,洪门的人,曾天烈并没有死。张天尧一下按住了他,说道,“别急,以后再说。”

戚永春听到黑暗处有人对话,吼了起来,说道,“明人不说暗语,是谁,出来亮个像吧。”

张天尧和小神见戚永春发xiàn

了他们,也没有办法躲了,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小神把手一拱,问候道,“戚大侠,真是武艺超群。”

戚永春不认识小神,问道,“小子,你是谁?”

小神回答道,“我就是贪玩的李三,刚才见你们打斗的热闹就过来看看。”

钱姓的人,看了看两人,心头迷惑,在这儿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怎么没有见过这两人。他说道,“从你们的口气和姿态看,你们也是练武之人。”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小神问道。

钱姓的人,冷冷哼了两下,说道,“不是,就滚远点。是的话,今天必须在这儿露两手。”

张天尧走过去,把手一拱,说道,“大家其实都不认识,今天第一次见面,算有缘吧。我们确实是来看热闹的,别无他意。”

钱姓的人哼哼两下,说,“你们在这儿听我们讲九龙滩的事,听了这么久。你们必定是重庆的武林中人。不是话,这么会这么感兴趣?”

张天尧看着这个钱姓的人,说道,“钱大侠,以你的武功,怎么如此容易就输给了戚大侠呢?你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你有对九龙滩的事,如此了解呢?”

没想到张天尧的自信如此咄咄逼人。姓钱的大惊,说道,“臭小子,老子是谁,关你屁事。今天不教xùn

你,你休想走脱!”

戚永春听了俩人的一番话,也分外好奇这钱大侠,神mì

莫测的钱大侠,到底以前是做什么的呢?他做过来说道,“两个小孩,你于他们计较什么?”

钱大侠,哼了一声,说道,“我怕他们是奸细。”

“奸细?那个奸细会跑到这地方来,你放心吧,他们没有问题。”戚永春还帮张天尧说了几句。

张天尧趁机说道,“多谢戚大侠理解,我们回去睡觉了,不打扰了。”说完拉着小神,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第十四章 满城风云

今晨月朗,一颗星分外明亮,它闪着眼睛,催促着早起的人们,它依依不舍选挂在天上.天地交界之处,已经模糊成了一片,天与地浑然相溶,天有点亮了。

长江的江水滔滔滚滚,狂野奔腾。一股股风像从山下冲下来的一群群猛虎,撕咬着港湾中的帆船。江水哗哗直响,岸边想起一串串嘹亮的川东号子,“嘿,嘿吆,嘿吆,向前走吆。汗水未干泪先干,草鞋磨破手磨烂吆——翻过一山又一山,拉过了一滩又一滩啰。”整齐的声音来拉着一艘艘船逆流而上,总共供十艘船。

船一靠岸,激荡洒起一片Lang花。

从船上纷纷跳下来一批精壮汉子,这些汉子约显疲惫,每人手里握着一把把锋利的腰刀。一个带着红头巾的汉子,举着一面红旗,在空中呼啦呼啦的摇晃。喊道,“兄弟们,快点,跟着每个堂主进城!”

“顺风堂的这边!”

“白虎堂的这边!”

“忠义堂的这边!”

整齐的脚步声把一块块岩石踏得啪啪直响。一个个壮汉,矫健的奔跑的到朝天门前,在一块平坝前,聚集起来。

轰的一声,城门打开,两匹马一嘶长啸,双脚一蹬,一溜烟的奔进了城,身后留下一团团飞扬的尘土。他们身后是一群群,手拿利刃的武林高手。

城门口边,一个戴着花翎的年轻军官,穿着素蓝的军装,胸前绣着一个祥云图案,腰胯着弯刀,一只手向赶来的这批人挥手,嘴里催促,“快,快,快。全部去较场口,都到较场口,等到。”他身边一个颈子上盘着一圈辫子的中年男子,这人带着皮护腕,叉着腰,吼道,“给老子快点,不要他妈的像裹了脚的婆娘!”

这群人像一条蜿蜒的巨蟒,呼呼的快步跑进了城,丁丁当当的冲向校兵点将的较场口。

先前的两匹马在颇为宁静的重庆城上跑的飞快。稀稀拉拉的几个路人见这阵势,纷纷躲闪一边。一栋豪宅之前,两个骑马人手里拿着一把剑,把马一拉,脚一摔,带着剑跳下马来。他们把马一拉,缰绳迅速的串过豪宅前的石狮子的一只脚,手一挽打了一个结,这一男一女快步跑上台阶。

两个守门的兵勇拿着枪一个十字交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男的开口说道,“麻烦两位大哥进去通报,说洪门的戚永春有要事求见知府大人!”

一个兵勇说道,“戚大侠也非外人,你稍等片刻,我去通报就来。”这兵勇转身进去,转了一个弯,直奔钮传善的卧室。他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动静,低声说道,“钮大人,洪门的戚永春有要事求见。”

里面传来一句不紧不急的话,“我知dào

啦。你叫他在大厅等我。”

“喳。”士兵应声而去。

戚永春和女子快步直奔钮传善府卧大厅。抬头一看,钮传善以危危正坐在大厅正中雕花红椿扶椅上。他衣冠肃整,目光内敛,严肃的表情中透出了一股沉稳。

“大人,大事不好!”戚永春开口就是一句惊骇之语。

钮传善站了起来,缓步上前,靠近戚永春,不慌不忙的问道,“你慌什么?有什么事?”

“乱党在重庆城准bèi

起事!”戚永春强烈的语调中带着一种焦急。

钮传善不语,他穿过戚永春是身边,又踱了回来,说道,“我已经知dào

了。”

“大人,他们很可能就在今日,和城外的叛军里应外合!”戚永春焦虑万分的样子。

钮传善吱了一下嘴,问道,“现在是内困外交,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知府大人的一句话,顿时暴露了他的外强中干的一面。戚永春惊了一下,他首先感觉到这个知府大人的优柔寡断和软弱无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人,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愿带领我的三百多洪门高手,把乱党给你抓起来!”

钮传善听了,久久没有说话。他踱过去又踱过来,说道,“他们不好对付。”

戚永春说道,“大人,我在江湖已经听说了。这些乱党,主要是由重庆的三原门在撑腰。况春发,张腾蛟,江崇南,张永隆,他们这段时间活动频繁,四处串联,配合革mìng

党密谋造反。我马上带人给你抓回来!”

这个知府大人看了戚永春两眼,问道,“就他们三原门一家?”感觉他好像已经知dào

了很多武林的门派都倾倒向了革mìng

党。

“其它门派,化门的欧阳竹和梅氏的梅寅月也非常活跃。”戚永春立kè

回答道。

“你那些人,就抓的完这么多人?”钮传善反问一句。

戚永春立kè

回答,“只要大人你一声令下,我去先把三原门的那几人,我给你抓来。我打听到况春发已经训liàn

好了三百多人。”

钮传善不能不热的问道,“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我从江北带了三百多人过来。”戚永春如实回答。

“其心可嘉,其心可嘉。可惜啊,你也只有三百多人,你们洪门号称重庆第一大门派,少说都有五千多人,你只给我带了三百多人过来。”钮传善颇有意思的这样说。

戚永春马上回答,“大人,这三百人都是我千挑万选的出来的。他们全是我洪门的中流砥柱,他们功夫了得,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完全可以打三原门一个措手不及。”

钮传善没有立kè

回答他,而是说,“你刚才说,你要抓三原门的四位高手。四位高手,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他们现在少说也有三百多人在身边,你那么有把握?““大人,兵不厌诈。只要你一声令下,叫几个警察带路,我们完全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此事宜早早决断,等他们的三百人聚集起来,我们可怕就错失良机了。”戚永春现在已经心急火燎的。

钮传善太头看了戚永春一样,眼中终于闪出一丝光亮,说道,“好,我立kè

手谕警察厅,叫他们以聚众造反一事,逮捕三原门的张腾蛟,况春发,江崇南,张永隆,一个都不准漏掉!”说完他扭头进了内屋,一会儿就拿出一张盖了他官印的纸交给戚永春,说道,“你快去办成此事!”

见戚永春拿着他的手谕,跑出了大厅,钮传善还是不放心,他快步走出大厅,叫仆人备马,叫醒了青牛派的俩人。说,快点,我们去见城防军统领,冯明夏。

戚永春一出门就叫随同过来的女子,快去较场口调集弟子,围攻三原门的总坛关帝庙。自己去调城里的警察,立kè

赶过去。只要见到三原门的四人现身,格杀勿论。

这边况春发把朱之洪送到了龙隐镇,不见了张天尧和小神,心想这两个小子贪玩,顾不得他们了,如今有大事要做,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重庆城,在南纪门入了城。

他刚把调集敢死队的任务交给自己手下的五人去办,走回大殿。一转身,就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他一看是派去阻挡东北三人的江崇南。江崇南风尘仆仆的跑上前来,说道,“师兄,师伯他们来了没有?”

况春发见他焦急,不明究理,说道,“还没有到,怎么了?”

“我刚才听说从朝天门来了很多洪门的人。他们来势汹汹,估计是来协助钮传善镇压起义的。”江崇南急忙说道。

“哦,他们也来凑热闹了?”况春发很是吃惊。

“为什么师伯,现在都还不来?”江崇南见大敌当前,三原门能一呼百应就是张腾蛟了。

况春发立kè

说道,“师伯这两天一直在联系重庆城的各门各派,要他们今天协助我们攻下重庆城。”

“那我现在去多找些本门弟子,一旦起事,我们立kè

进攻知府衙门。”江崇南提议。

况春发马上说,“别急,东北来的那三个人,现在在哪里?”

“他们去了南坪的小日本的租界里面。本来我追到了南坪,正要叫人把他们给抓起来。他们的功夫也不弱,和我们打了起来。我们刚占了上风,眼见就要把他们给抓起来,日本人就带着枪跑过来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有先赶了回来。”江崇南回答道。

“日本人?”况春发自语了一声,说道,“暂时不管他们,你去找些兄弟,快点赶到关帝庙。只要金管带一到,这边就会起事。”

“对了,我在路上听说,带兵的金管带攻城的时候受了伤,现在是夏管带在带兵。”江崇南补充了一句。

“哦,看来若真是打起来,重庆城也是不容易进攻来的。最好是我们先在里面把钮传善给抓起来。擒贼先擒王,只要人一到,我们就先去抓钮传善。”况春发思考道。

江崇南一听是这个道理,说道,“好,我立kè

去召集些人马。”他才转身,一看后面一个人急急匆匆闯进来。是去联系其他门派的张腾蛟。

“师伯。”俩人立kè

上去,行了一个礼。

张腾蛟问,“准bèi

得怎样了?”

“我已经派人出去了。一会儿,我的敢死队就到。”况春发回答道。

“我正准bèi

去召集些我们三原门的人。”江崇南回答道。

张腾蛟眉头一皱,说道,“恐怕来不及了。”

“怎么来不及了?”俩人听见这话,长大嘴巴把张腾蛟望到,一脸的吃惊表情。

“洪门已经围过来了。”张腾蛟也是面露焦急的神色。

江崇南立kè

说道,“那我立kè

叫庙里的人,做好准bèi

迎敌。”

张腾蛟又问况春发,“庙里,现在有多少人?”

“只有五十人。”

“有多少杆枪?”张腾蛟又问。

“只有十杆。”况春发如实回答。

“没有法了,看来我们只有在这儿拼死一战。”张腾蛟坚定的说道。

俩人正在说话,就听见外面响起了巨大的嘈杂声。咚,咚,咚,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撞门。张腾蛟抓起大堂里面的一把长红缨枪,说道,“好,来了就尝尝我的罗汉大鹏枪。”

江崇南召集庙里的人也聚了过来,纷纷拿起武器,吼道,“二当家,我们跟他们拼了!”

第十五章 决战

俩人正在说话,就听见外面响起了巨大的嘈杂声.咚,咚,咚,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撞门。张腾蛟抓起大堂里面的一把长红缨枪,说道,“好,来了就尝尝我的罗汉大鹏枪。”

江崇南召集庙里的人也聚了过来,纷纷拿起武器,吼道,“二当家,我们跟他们拼了!”

外面的声音巨大,像一阵阵落地惊雷,感觉整个地都在颤抖。庙门被撞的直晃,被撞快就是转眼之间的事。张腾蛟一个跨步,提枪冲出大厅,站在最前面,手一伸,对在场的三原门兄弟大喊,“大家别慌,一个一个来。“众人齐声喊,“听二当家的吩咐!”

张腾蛟立kè

命令,“拿枪五个人的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屋顶,见人,就开枪。”

江崇南立kè

点了五个人跑上大殿的屋顶。

张腾蛟继xù

说,“另外五个带枪的,跟我冲到前面,只要他们进来,就开枪。一定要近了才打,别怕,我在最前面。”

说完,张腾蛟向况春发和江崇南做了一个两边走的手势,俩人分别带了一群人穿入了大殿里面。

江崇南接过一个弟子的弓箭,见围墙外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搭起箭就是一箭。只听哎哟一声,那人从围墙外咚的一声坠落下去。他转身问周围的人,“有几把弓箭?”

“只有你手里的一把!”有人回答道。

江崇南进了大殿,纵身一跳,跳上了关二爷的供台,从关胜手里把青龙偃月刀给取了下来。那刀虽是好钢刀打造的,不过已是锈迹斑斑。他吼了一句,“好,老子今天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况春发见此,说道,“师弟,跳墙的那帮家伙,交给你啦。进门的交给我。”

江崇南立kè

退出了大殿,找了位置,四处观察,见那人被射到后,出现了难道的宁静。

突然,听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木头把庙门给撞开。门板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惊心的撞击声。外面的**喊,“杀啊,杀死里面所有的人!”

一个红头巾的人冲在了最前面,几十人涌了进来。张腾蛟站在五个枪手的最前面,离门只有两三丈的距离。他喊道,“开枪!”

砰,砰,砰——五声枪响。前面的五个人立kè

倒下。张腾蛟冲上前去,把枪一转,朝着冲进来的一个人胸部就是一枪。那人一挡,张腾蛟枪一转,枪头从下向上撩了起来,刚好打在那人的下颚。那**叫一声,身体一扬,向后倒了下去。张腾蛟身体一坐,枪头再一转,红缨一展,斜刺向了冲进来的第二人。迎面一人,突然冲了过来,抡起刀就向张腾蛟的头部砍去,他把枪一放,引上去,接住那人的手,手肘一扬,斜上划出一个幅度,重重的击打在那人的下颚。后面一把刀接着飞快的捅了过来,张腾蛟一侧身,顺势滑了进去,一记重拳打在那人的后脑。那人像垮了的泥墙,一下就跪了下去。接着,后面又响起了五声枪响。又有五个洪门的人中弹,倒了下去。

外面的人见冲进去的人,全部被击倒在地,也不敢贸然冲进去,全部闪到了一边。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外面的人喊道,“从围墙上爬过去。”

关帝庙一圈围墙最有十里长。洪门的人全绕在围墙的外面,一个人站在一个人肩头上,伸手一摸,就摸着了墙头。用力一踩,再用力一拉,就上了围墙。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围墙上全爬满洪门的人。这些人纵然一跳,纷纷从天而降。

江崇南见人从墙上跳了下来,抡起青龙偃月刀,一个横扫,扫翻了俩人。他后面的三原门弟子,也冲上前来,对刚跳下来的人,举刀就砍。对方也是武林高手,见刀来了,就地一滚,再同时举刀一扫,就打了起来。外面跳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就想庄稼闹蝗灾一样,跳进来不少的草蜢。

江崇南杀的兴起,一把青龙偃月刀舞的飞转,这些洪门的人根本无法近身。不过其他三原门的弟子就惨了,对方都是洪门的精英,人数上又有占优势,全带着磨的锋利的钢刀。一两个回合下来,就被砍杀了十来个人。况春发见上去的三原门弟子纷纷倒下,也焦急万分,舞起双刀,冲进了洪门的人群,他把白鹤双刀使的滴水不漏,唰,唰,几道白光,上串下跳,接连砍翻几人。他再晃眼之间,发xiàn

随自己冲进来的十多人,全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一路杀过去,和江崇南一碰头,背靠背,洪门的人上来把二人团团围住。这些洪门的人显然已经杀红了眼,身上沾满了刚才倒下的三原门弟子的血。有的脸色划出了一道道红杠,有的刀都已经砍卷了刃。这些人恶狠狠的把二人盯在眼里,想一口把这二人给吞下去。就像一群饿狼看见了唾手可得的猎物。

江崇南小声对况春发说道,“师兄,我们杀回到大殿里面去。”

“好,”说完,况春发一拨双刀,向大殿攻去。江崇南舞着双刀断后。眼看就快到大殿周围了,一道白光一闪,一个锋利的剑刺了过来。况春发凭着力大,快速的挑拨着迎面的兵器,见这剑向自己下三路攻过来。他已经躲闪不及,剑刺在了自己的小腿肌肉上。他一阵剧痛,手上的力量眨眼睛转弱,外面的腰刀纷纷砍了过来。江崇南感觉身后的况春发不太对劲,弓步的身子一下弯了下去,凭自己的经验,况春发受伤了。他一转身子,把砍过来的腰刀扫了回去。他一看,况春发已经站不起来了。刺伤况春发的,正是洪门曾天烈的女儿曾懿绮。她手里的剑上还带着一抹血痕。

江崇南现在心如火焚,他失去了况春发的帮zhù

,现在周围全是一帮恶狠狠的洪门高手。他和况春发性命危在旦夕。就在这时,他听了一阵枪响,原来张腾蛟带着五个枪手打了过来。洪门的这些人,也是大惊,毕竟都是血肉之躯,挡不住这些铁坨坨子弹。他们立kè

闪开了一个口子,江崇南舞着大刀,护住自己和况春发。张腾蛟冲上前去,挑开砍过来的钢刀,连追几步,用枪先扎了一人腹部,顺势把枪一扔,一拉况春发的手,把况春发背了起来,几人迅速撤进了大殿。

洪门的人刚想追过去,大殿的顶上,接连打了几枪,打倒了几个人。就在少许迟疑的时候,张腾蛟几人进了大殿,把门给关了。洪门大批的人迅速的跳进大殿的屋檐下,合计着怎样攻进去。

外面又想起了一阵阵枪声。这枪声密集,比刚才张腾蛟打的散枪不知dào

密集了多少倍。一个洪门的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对曾懿绮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大小姐,外面有很多学生兵,打了进来!”

“学生兵?”曾懿绮大惊。她哪里知dào

对面的府中学堂是革mìng

党的基地。里面有两百多杆枪,革mìng

党的张培爵一听关帝庙被围,大惊。立kè

组织一批学生兵前去援救。

这火枪比刀枪厉害了不知dào

了多少倍。这些武林高手还没有靠近,就纷纷倒下。一时间死亡就想像是一个声音,就是一个枪声,枪声一响就倒下一个,再一响又倒一个。见这么多兄弟被枪击中,洪门一下就乱了阵脚,本来准bèi

继xù

进攻大殿的人,也吓的扔了兵器就跑,所有的人开始四处逃散。

张腾蛟和况春发等人也很奇怪,外面怎么响了密集的枪声。到底是革mìng

党的军队来了?还是钮传善的军队来了?张腾蛟躲在一个墙壁的后面,通过一扇门的缝隙,看了看周围,好像外面变的很平静,不像是钮传善的人来了。若是他们来了,一定会直接就进攻大殿。

为了防止万一,他叫况春发和江崇南躲了起来。自己带着几个弟子,爬上了屋梁,再揭了瓦,爬上了屋顶。先前爬上屋顶的人清楚,他们看见了学生兵杀了进来,正准bèi

下去告sù

张腾蛟他们。他们竟然自己爬了上来。张腾蛟见况,大喜,乐呵呵的说,“老天爷真是有眼光。眼看我们就要被洪门的人灭掉,革mìng

党救了我们。”

他带着屋顶上的五个枪手,下了大殿。高高兴兴的把消息告sù

了况春发等人。里面的**大的松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天不灭我。回头多给关二爷烧几柱香。”

江崇南这才把关二爷的刀还了回去,跳下来的时候,还说道,“谢谢关二爷借刀来用了一下。”

几人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发xiàn

周围已经堆积了五六十具尸体,其中大部分是洪门的。

几人正在庆幸死里逃生。看见门外又冲进来一群人,龟儿子,敢死队现在才来,差点性命都没有保住。张腾蛟生气问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二当家,我们快步赶过来,没想到洪门的人还是先快了一步动手。”来人说道。

张腾蛟又问,“怎么没有见到张永隆?”

“张永隆,好像去找观音岩的那群人去了。”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哦,那边的三原门弟子比较多。可能他去召集那边的弟子去了。”张腾蛟分析道。

他才这么想,就听见外面一匹快马奔了过来。马上的人喊,“二当家,大师兄在那边和洪门的人打起来了。”在场的人一惊,完全没有想到洪门的那些人也去了观音岩。

第十六章 决战(下)

说来也巧,这边戚永春快马加鞭跑去警察厅,那边曾懿绮就叫白虎堂的人去接应戚永春.戚永春费了不少口舌才把这帮拖拖拉拉的警察调了一个大队出来。刚准bèi

扑向关帝庙,迎头就碰见了白虎堂的人。有人通风报信说,大小姐已经围了关帝庙,三原门的张永隆去了观音岩搬救兵去了。戚永春把马一夹,就叫警察们先去关帝庙,自己带着白虎堂的兄弟立kè

去拦截张永隆。

这些警察来到关帝庙附近,一看洪门的人正杀进了关帝庙,也无心去搀和,就躲在一边看热闹。没想到,杀了半天,府中学堂的人冲了出来,知dào

出去便是送命,更是不敢抓人。这年头成都府一连俩个月都没发薪饷,找了几次知府大人,都找借口推脱。心头本来就是窝了一肚子火,见这事根本无法插手,队长骂了一句,“管球你,马打死,牛打死,管老子屁事!”手一挥,把警察们带了回去。

这边张永隆在观音岩找到了几个三原门的弟子,叫他们立kè

去召集附近的弟子,抄起家伙去关帝庙。才聚了二十多人,洪门的人就冲了过来。

戚永春大吼一声,手里拿着钢刀指着张永隆,“张永隆,你好大的胆子,聚众造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俩人原本就认识,一个是三原门的大弟子,一个是洪门的大弟子,自然长期是江湖上对比的对象。可从来就没有交过手,这一战,注定了分个胜负过来。

张永隆见戚永春骑着一匹黄骠马,手里握着一把钢刀,他立kè

从身边弟子手里接过一把大缨红枪,握在手里一抖,也指向了戚永春。随即说道,“戚老弟,满清鞑虏已走到了穷途末路,你何必为他卖命?”

“呸,你们一帮乌合之众,还能推翻坚如磐石的朝廷,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前有太平天国之鉴,后有义和团之乱,你们几个猴子还把天给弄翻了?!”戚永春愤愤的说。

“戚老弟,你真是执迷不悟,四季豆进不得油盐。”

“少废话,接我的刀!”

“哼,武绣刀。以前有人说,你的武绣刀玩的出神入化,张某人如今也领教领教!”张永隆把姿势摆好,长枪在手,意在锁蛟龙。

戚永春拍马冲了过去。张永隆把枪一卷,在戚永春砍过来的刀背上点了一下,戚永春的刀偏离了方向,黄骠马就从身边擦了过去。张永隆一反身,用枪把连续的横打黄镖马后蹄。这马后蹄剧痛,后蹄痛的翘了起来,戚永春立kè

一个筋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张永隆微微一笑,说道,“你的马真是不听说,把你都给摔了下来。”

戚永春苦笑了一下,说道,“果然张老兄的哪吒枪使的精纯,很会拍马屁。好,今天我就斗你一斗。”说完,挥刀砍了过来。

张永隆见刀砍了过来,左侧移了半步,就用枪去拍刀背。他换了角度,实则是让了一个位置,以防对方攻的太猛,冲了过来。他一拍刀,才发xiàn

这刀实则是虚招,刀才走到一半,就变了方向,从下面撩了上来。好在刚才接刀的时候,是移了位置,让这刀没有那么舒服的撩过来。刚好刀撩过来的时候,力量没有在最猛的位置,张永隆用枪一斜挡,就挡住了这刀。

戚永春见刀没有撩着张永隆,跟着就进身靠住了张永隆,用腿插入张永隆的双腿之间一刹,想一下刹翻张永隆。张永隆岂是泛泛之辈,戚永春进腿到自己两腿之间,自己就想换个位置,刹他一脚,无奈戚永春还快了一步,来不及收脚了。他放开枪,左手从戚永春左边抱住他的颈子,自己虽然失去了重心,可是借助了戚永春的重心。戚永春也没有想到张永隆这样化解他的刹腿。见张永隆从后面抱住自己的身体,就一弯腰,准bèi

倒背口袋,把张永隆从后摔倒在地。张永隆的左手死死的锁住戚永春的颈子,他身体虽然被摔了过去倒在地上,可是他一点不慌乱,仍旧锁着戚永春的颈子。戚永春摆脱不了张永隆的手臂,跟着一个翻身,压在摔在地上张永隆身体上。这也让张永隆没有想到,这洪门的韧劲非常不错。见自己的颈子被锁住,还可以顺势压在自己身体上,张永隆加大手臂的力量,戚永春就觉得开始呼吸困难了,脸开始变的煞白。

这打斗之中,颈部向来是薄弱环节,最怕被人从后面锁住,若是在锁住的情况下,用另外一只手,拉住对方的下颚一转就可以把颈椎给拧断。洪门白虎堂的刁苞见戚永春极其危险,冲上去朝张永隆的脑袋就是一刀劈过去。张永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见刁苞砍了过来,放开戚永春,在地上滚了一下,腿在地上一转,站了起来。他又从身边抓了一把红枪,刺了过去,这刁苞那是他的对手,见枪过来,刀一挡,顺势就滑进,一斜砍。张永隆引上去,低身一斜踹,踹在他脚腕上。刁苞大叫一声,前脚竟然被踹脱臼。他脱着一只腿,恐惧看着张永隆。张永隆又一枪,划破了他的右手手背,他手里的钢刀也落在了地上。他正想上去,再使一枪。突然前面的洪门中人摔出一阵石灰。张永隆立kè

跳出一大步,知dào

对方已经落了下风,使出了阴招,急忙说,“兄弟们,先撤,从下面的白象街去关帝庙。”

洪门的人见戚永春也打不过张永隆,当然也不敢去追。戚永春缓过神来,把刁苞扶起来,拍了拍他肩膀表示感谢。对身后的白虎堂弟兄说道,“我们也尽lì

阻挡了张永隆搬救兵了。不知dào

关帝庙的情况怎样?”

他们向关帝庙方向继xù

快步跑。迎面遇到了逃出来的顺风堂的兄弟,才知dào

他们中了枪击,全线崩溃。戚永春长叹一声,说道,“天意啊,重庆城注定是要变天了。”

钮传善想到这帮洪门的高手前来帮忙,心里才有了一些底气,想,无论如何也要垂死一搏,那会像川东道台大人朱应基见形势不对,昨天偷偷溜出了重庆城。所以自己急忙叫了随从,直奔城防军统领大人冯明夏的府邸。他也不让府邸的士兵同伴,直奔内堂。进了内堂一看,里面无人,急忙问留在府中的士兵。士兵相告,统领大人去了巡防军大人李湛阳的那儿。

钮传善一听脸色刷白,心里气的差点一口气憋过去。这冯明夏好糊涂,李湛阳是革mìng

党的人了。他这一去不是狼入虎口吗?完了,这下完了,军队全部散了。他想哭,可是比哭还难受的是,自己的小命也许难保。他心惊肉跳,强撑起精神,立kè

命随从赶快打道回府。回府立kè

收拾些值钱的东西,赶紧逃命要紧。

他立kè

找了匹马自己一人骑着马,往自己府邸奔去。进了屋,叫上丫鬟,把两个夫人叫起,凡值钱的东西,不重的东西,加上些银两,立kè

打包放在马背上。又叫了府中仆人去叫了个马车,把随身的东西全部搬上车。

他们手忙脚乱把东西收拾好,一出门见况春发带了敢死队冲了过来。钮传善吓的满头大汗,想独自骑马冲过去。况春发走上前去,一步跳了起来,双手把钮传善的马头一拧,马长嘶鸣一声,倒在了地上,钮传善也从马背上摔了个四脚朝天,痛的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况春发走了上去,说道,“知府大人,请平身。”

钮传善痛的站都站不起来。一言不发。

况春发叫道,“知府大人,请你跟我走一趟。”

钮传善望着况春发,眼里无限的迷茫。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一队整齐的脚步声。难道是城防军的军队过来了?钮传善心里还存zài

着一种幻想,城防军还是忠于他的。来自竟然是李湛阳手下的一个排长,也是一个革mìng

党人。队伍里还有捆了一个人,这人竟然是巴县知县段荣嘉。钮传善差点昏了过去,缓过神来时不禁老泪纵横,说道,“没想到当官,当成了这个模样。”

一匹高头大马从队伍后面走了过来,来人就是巡防军的统领李湛阳,他开口说道,“知府大人,带上你的官印走吧。去朝天观开会。”

钮传善垂头丧气说道,“李湛阳呀,李湛阳。念在我们同朝为官的份上,你可千万别杀了我。”

“朝天观的起义的兄弟们都在等你,别磨蹭了。再等的话,恐怕你的小命真的不保了。”李湛阳严肃的说道。

钮传善才一瘸一拐的走起来,走到门口的马车边,从一个包裹里拿出了知府打印。小心翼翼的递给李湛阳。

公元一九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重庆朝天观,宣bù

重庆从此摆脱清zf控zhì

,成立革mìng

主义和蜀军zf。实jì

上是宣bù

了****,重庆的蜀军zf代表四川摆脱了清zf几百年的统治。

此举对正在围攻成都的同志军是个巨大的鼓舞,四川总督赵尔丰知dào

了,气得一天都没有吃下一口饭。历史开始在这个位置,转了一个弯,更加复杂的形势摆在了一个钦差大臣和一个四川总督的面前。

第十七章 盘龙山庄

这一天,张天尧和小神早早的起来,练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想到昨天洪门的戚永春和姓钱的比武,又细细琢磨了一番。张天尧说道,“师兄,你看他们俩打斗的时候,戚永春双手一夹,就让那个姓钱的非常痛苦。这是什么回事?”

“嗨,他那一招,你没有看清楚,他夹的时候,是有一个微微的旋转的动作。因为只有旋转才可以破坏对方进攻的方向。”小神好像知dào

,边说边做了姿势。

张天尧点了点头,明白了一样,开心的笑了起来,说道,“我发xiàn

,有的时候,用双手的可以快速的打击对方的一只手。好像这样的力量更大一些。”

小神也笑了笑,调皮的一蹬在空中打了一个转,落下来说道,“是噻,不是怎么叫双拳难敌四手呢?在化门的三十六闭手里,基本上就是用双手同时攻击一只手,通过这样的长期训liàn

获得打击时的优势。”

哦,三十六闭手。化门?欧阳竹。有趣,上次和他们打了一下,不过就是凭自己的反应快,占了便宜。其实只要遇到一个化门的高手,自己也未必能赢。张天尧想着化门,还想到了那个可爱的欧阳青青。这个青青,姣好的面容叫自己无论如何都很难忘,心里总有一种甘甜的感觉。

张天尧说道,“一会儿我们吃了早饭,就赶回重庆吧。那次化门的欧阳青青还邀请我们去他们化门做客呢,我还真想去看看。”

小神怪怪的笑了笑,说,“你不是看上了别人欧阳家的大小姐吧?”

“你这人老是东想西想,没有的事。不过我们离开重庆城一夜了,重庆城可能已经变的很热闹了。”张天尧说道。

俩人说走就走,回去牵了自己的毛驴,喝了两口稀饭,就原路赶回重庆。

走到重庆,果然不太一样,城门打开起。也没有了一兵一卒,好像是军队放了大假,当兵的全没有了踪影。一打听,全部去朝天观看热闹去了。

小神和张天尧好奇,问,“看什么热闹呀?”

“看知府大人跪地求饶。”旁边的人说。

“真是稀奇呀,从来都是老百姓给他求饶,现在他还会求饶?”街头巷尾都这么传,去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俩人看这些人,三三两两都往朝天观走。也想去看看,小神走了几步,张天尧拉住了他,说道,“那三个门派的人,好像还在找我们吧,如果我们这样去,岂不又惹了麻烦。我们去买个草帽,再去看。”

小神想,反正身上有的是钱,就买两个草帽去。买了草帽,又在旁边的缝纫店,打了一个套子,把剑和鞭装了进去,才向朝天观方向去。

看见前面的人越来越多,围观的老百姓人头攒动,不好往里面挤,几次都把帽子给弄到地上了。不得不腾了只手出来,压住帽子。

他们见人实在太多,也没有了那么大的兴趣,坐在一边看这些市民喜笑颜开的说笑。张天尧看到一个女的牵着一个小女孩,也走了过来,看无法看热闹扭头就走。张天尧拍了拍小神的肩膀,说,“你看,那远处的女的是不是九姑娘?”

小神站在高一点的地方,一看,果真是九姑娘和小燕子。九姑娘下了山,到重庆来了?俩人快步跑了过去,见九姑娘走的快,一下就串进了一个巷道。这重庆城是上坡下坎的,她进了巷道,就不见了。张天尧和小神,觉得奇怪,这个九姑娘在巷道里串什么。

巷道里没有什么人,倒是有几个古老的黄桷树,一些破水缸,两边是一排破房子。很多地方是买东西的,门口有些广告,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很多店铺都关了门,去看热闹去了。难道这个九姑娘是到这儿买东西,买什么呢?俩人在巷道的周围转了转了,才发xiàn

九姑娘进了街尾的一个药铺。

张天尧和小神走了过去,惊了九姑娘一大跳。小燕子高兴的不得了,叫着小神的名字跑了过来。九姑娘微微一笑,问道,“这么巧,在这儿遇到了你们。”

小神奇怪,说道,“怎么你们在这儿买药,谁生病了?”

“小神,这重庆城认识我的不多。你可不能说,我是给一个朋友买的。”九姑娘说道。

一个道姑给一个朋友买药,当然是特别的让人好奇。小神说道,“好吧,我们也就在附近转转,那就不打扰你们了。”俩人说完拱手告辞,走了出来。

张天尧出来后,说道,“我想到了出来了这几天,也没有去看关大哥和徐姑娘,我们会武医馆看看他们吧。”

“也好,你不是刚才看到九姑娘买药,才想起他们吧?”小神问道。

“当然不是了。不过我看了她买的药,有红花,应该是受了外伤才买红花的。别管他们了,我们回武医馆。”张天尧拉着小神的衣角往金碧山方向走。

“你等等,刚才你听到没有城里的老百姓说,成立什么军zf。不让知府大人当官了,不再给皇帝磕头了。”小神问道。

“怎么了?”张天尧没有明白小神的意思。

“你想到武医馆去看关大哥和徐姑娘吧?”小神问。

“是啊,怎么了?”张天尧奇怪的问。

小神不走了,反而去拉张天尧说,“我们去涂山见师傅,好不好?现在成立了军zf,知府大人都求饶了,师傅可以回重庆了!”

小神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安定邦这下可以回重庆了,不用因为偷袭了清zf的军火而害pà

被通缉了。俩人急急忙忙来到江边,叫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边的渡船上空空荡荡,空无一人,船上的船夫全去了朝天观看热闹。

也只好再返回去,到金碧山先去看关东他们。走到一段路,他们看见前面的九姑娘朝金碧山的左边的浮图关方向走去。

她说给一个朋友买药。这个朋友怎么住在浮图关方向呢?会是谁受了外伤,需yào

活血的药。小神好奇,叫住张天尧,偷偷跟了过去。

九姑娘快步拐了一个弯,到了上清寺方向。他们见九姑娘转了几个拐,进了树林深处的一条路。小神停了下来,说道,“奇怪了,她怎么进了盘龙山庄。”

“盘龙山庄是什么地方?”张天尧好奇。

“就是化门欧阳竹的府邸!”小神回答道。

“化门?欧阳青青?”张天尧也有点奇怪,不过他很快想起了姓钱的那翻话,说再九龙滩比武的时候,欧阳竹出了城,去了九宫庙。听到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很疑惑,这个欧阳竹和九宫庙是什么关系,不得而知。

小神好奇心也被调了起来,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张天尧说道,“不太好吧。我们刚才遇到了九姑娘的,现在就去,她还以为我们跟踪她呢。”

“看样子,他是去给欧阳竹买药的,他们的关系可是非同寻常。”小神心里总是想解开这个谜,可是也不能这样冒失的进去。

张天尧想了想,说道,“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我们先去盘龙山庄的门口,不进去。在外面玩一会儿,然后我们再进去,说,路过此地特地来看看欧阳掌门。”

张天尧出主意道。

“那和现在进去有什么区别?”小神没有明白张天尧的意思。

“区别就是时间上的差别。九姑娘就不会认为我们是在跟踪她了。”张天尧解释道。

俩人说好,就走上了进树林的石板路。这个地方环境真是好,绿树成荫,花香四溢,一个黄灿灿的大院子坐落在一座山的前面。

俩人来到门口,也不敲门,先围着院子转了转。院子太大了,院子的后面是山的峭壁,那边完全过不去。俩人回到院子,听到里面好像有些兵器磕碰的响动。小神立kè

爬上了院子的一棵树树上,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九姑娘和里面的一个女的打了起来。俩人都使的剑,你来我往,都了几个回合,九姑娘占了上风,她一起腿,一勾,就放倒了对手。不过她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停了下来,准bèi

走出来。小燕子也牵着她的手,小步小步的走了出来。那女满腔怒火,见自己打不过九姑娘转身快步返回了里屋。小神向张天尧招了招手,张天尧也一下跃上了树梢,九姑娘刚开门出来,和她打斗的女的又冲了出来,把她买的药向她扔了过去。九姑娘回头看看了洒满了一地的药材,眼睛里包含着泪水。

这个九姑娘和这欧阳一家有什么恩怨呢?小神准bèi

等他们走了之后,再进去看看。当九姑娘的背影渐渐走远,俩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句骂声,“你这个狐狸精,还有脸到我们盘龙山庄!?”

门是开着的,小神和张天尧知dào

里面的人误会了,推门进去了。里面的一个女仆傻呆呆的看着他们,一个女的在屋里呜呜的哭。这个化门也算是重庆一大门派,怎么盘龙山庄里,现在一个精壮的弟子都没有?

第十八章 山庄鬼骨

俩人走进山庄内的正堂,山庄静谧淡雅,房内的东西都是素色为主,屋内的桌椅都是一些黄花梨椅,上了一些清漆,墙上有一幅婀娜女子葬花的水墨画,显得主人很有一些风流多情.整个房屋不像是个习武之人的府邸,倒像是一个文人墨客的房间。刚才和九姑娘打斗的女子在后门的一个角落,拿着手巾不停的哭泣。

小神走了上去,把手一拱,说道:“请问欧阳掌门可好?”

这女子转身过来,三十多岁的年纪,瓜子脸,悬胆鼻,眉若柳叶随风起,虽过了妙龄的季节,仍很有几分姿色。

她急忙把眼睛擦了又擦,一颗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小神和张天尧,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欧阳掌门的江湖朋友,听说欧阳掌门被人偷袭,前来问候他身体可好?”小神回答道。

“凤哥,在庄里静养,暂不能出来见二位。”女子回答道。

听这个女子叫欧阳竹凤哥,语言委婉亲密,看来关系比较密切。不过这样叫法又感觉不像是欧阳家的家人,张天尧继xù

问道:“前辈,不知dào

今日为何盘龙山庄没有见到什么人,显的有点冷清呢?”

女子叹了一声说道:“青青和几个弟子去了朝天观,而长运几人被三原门的那个张腾蛟请去保护大中银行。说大中银行的董事长是革mìng

党人,怕重庆一乱,有人趁火打劫。”

哦,这乱世之秋,当然有钱人都有一份担忧,都想找个靠山,或者找些江湖上的朋友撑起。大中银行是重庆老字号,想必为买军火也出了不少的力。

女子见两人一副眉清目秀模样,又是毫无心计的年轻人,就说道:“两位请里面坐吧,我叫罗妈给你们泡两杯茶。我去看看凤哥就出来。”

张天尧立kè

说道,“好,你先去看看。带我们向欧阳帮主问声好。”

小神本来打算要走的,见张天尧想留下来,也没有阻挡,想走了这么远,也口渴了,喝了茶再说。女子走出去叫了两声罗妈,吩咐了一番,就径直的走向了后堂。

一会儿罗妈就端了两杯盖碗茶过来。张天尧问道:“罗妈,刚才那位是谁呀?”

“是老爷的师妹。”罗妈小声的说道。

“哦,有这么年轻的师妹?”小神好奇。

罗妈望了望外面,小声的说道,“这个事情也挺奇怪的。老爷的师傅是一个云游的和尚,谁知dào

他在外面教些什么弟子。两年前,老爷从成都回来,就说再成都四姑娘山上,遇到了师妹。”

“哦,有点稀奇。”小神随便说了一句。

“没过多久,这个师妹就找上门来了。夫人开始也没当回事,还好好的招待她。不过,她住了几天,常常和老爷讨论一些什么字画,不时俩人高兴的眉开眼笑的样子,叫夫人窝了一肚子火。“罗妈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子。

“后来呢?”小神好奇起来了。

罗妈又朝后面看了看,再说:“她那天和夫人吵了起来。说什么夫人就是黄脸婆一个,只知dào

管一些油盐柴米的事,没有什么情趣,让老爷烦死了。夫人骂她是个狐狸精。俩人吵的不可开交。”

这才认张天尧和小神俩个奇怪了起来,为什么今天没有看到欧阳竹的夫人。张天尧问道:“夫人呢?今天怎么不在?”

“不见了。”罗妈的话让张天尧和小神大吃了一惊。

“多久的事?”张天尧问道。

“有一年多了。”罗妈回答道。

“化门的人没有去找吗?“张天尧问。

罗妈继xù

回答:“找了,还请江湖上的朋友都去找了,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

“你说夫人,就是欧阳青青的妈吧?”张天尧关心的问道。

罗妈说道,“那倒不是。青青的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这个夫人是后续的。”

“哦,是这样。”张天尧清楚了。

罗妈好像还是有点害pà

的样子,她说完,就走出了大堂。

张天尧和小神感觉有点奇怪,本想继xù

问九姑娘的事,结果这个罗妈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谁听到了她的话。张天尧凑盗小神的耳边说道,“你不是说,化门有个练武场,非常稀奇的嘛?趁现在化门没有什么人,我们去找找看。”

小神看了看周围,点了点头。俩人立kè

呷了口茶,偷偷的溜了进了内屋。

这内屋亭台楼阁,修的也很是精致,比起唐门的唐家堡稍逊了一点,不过也别有一番味道。随着一个弯弯曲曲的走廊进去,后面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这树林的树怪,很多的根伸出来,形成了怪古稀奇的形状。树林里,树根唱了主角,把一片树林弄成了一个迷宫,专进去,满是纵横交错的树根,头顶上又是密密的树叶遮挡,弄不清楚方向。张天尧抓了一只树根,一跃而上,真是感觉非常的自在。仿佛又回到了龙脊寨的时光。俩人也不管什么方向不方向的,在里面乱闯。玩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墓前,张天尧读了墓碑:“骠骑大将军欧阳尊荣之墓。”敢情这欧阳竹祖上是当过官的,难怪不得这份家业颇大。

这墓是围了一圈的大墓。墓上堆了大量的石头,拜台和墓尾做成了一个船的形状,而墓体则很像一个船舱。墓的正前方就是嘉陵江。

俩人绕过墓朝北边继xù

探路。看见树林里有个东西慢慢吞吞的走了过来。这家伙全身白色在树林里面若影若现,看样子,这东西体格不小。小神好奇心又上来了,朝着那个东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那个家伙,听到了声响,加快了脚步,也朝他们进山的方向靠了过来。它扭头一看,把小神和张天尧吓得汗毛立了起来。是一只大老虎!

老虎是只白虎,见人的味道随风飘进了鼻子,兴奋了起来,朝他们一声大叫。那声音真是震撼,把树叶都震的沙沙的响。张天尧和小神虽然都在山里玩,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白虎,没想到这只白虎,这么大的个。不由得,俩人偷偷的后退,生怕惹怒这个大家伙。

而白虎却不这么想,好不容易在这儿遇到了美食,怎肯轻易放过。它一声长啸后,猛的扑了过去。这下把俩人怕破了胆,急忙转身就跑。俩人那有老虎跑的快,眼看就要追上了,小神脚绊到了一根树根,连滚带爬滚向了山脚。白虎见这人向山下滚,就一跃而下,朝小神扑了过去。张天尧转头一看,小神滚下了山,老虎正对他穷追不舍。急忙冲了过去,捡起小神掉在地上的铜鞭,朝老虎追去。

老虎一下扑向了小神,小神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见老虎的那**口朝自己的脑袋吞了过来。寒闪闪的牙齿朝自己的颈子撕咬过来。

张天尧不顾一切的冲向老虎,拿起铜鞭,猛的朝老虎屁股砸下去。老虎屁股怎么摸得?

白虎被人从后面一鞭打了下来,也有几分疼痛。它扭头就向张天尧大叫了一声,它的呼啸而来的血盆大口,喷出来一股熏人的口臭,就这差点把张天尧给熏昏。张天尧壮起胆子,使足全身力qì

,拿起鞭向老虎的眼睛扔了过去。白虎一躲,铜鞭巧好把它的牙齿狠狠的撞了一下,它也痛了起来,大怒,转身向张天尧扑了过来。

张天尧立kè

就跑,他变换跑的路线,这白虎追它很是费劲。他亡命的东串西逃,竟然跑到了欧阳尊荣墓前。那白虎纵然一跳,就跳到了欧阳尊荣墓顶上,从上往下,对他俯视耽耽。

张天尧心想,跑了这么久,我确实累了。你倒是体力好,还一跳上了坟墓。今天不该找个鬼地方,看样子要九死一生了。做老虎的美餐,肯定不好受,老子跟你拼了。他把背上背的从云剑拔了出来。外面的阳光一照剑身,剑发了一道寒光。老虎的眼睛被剑的反光一晃,它扭了一下头。张天尧立kè

又跑,心想,老子绝不当你的美餐。他提着冲进了密集的树根之中。

没想到的是,这老虎到了树根边不动了。它在周围转了转,就是不跳进来。这倒有点怪,这些树根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呀,为什么这个老虎不进来呢?

张天尧正在想这事,突然从地上的草丛中,立起了一个人骨头架。他一退,右边有立了一副骨架。一眨眼,突然就从身边立了十多副骨架。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第十九章 骷髅阵

这些骨架难道是这只老虎的胜利品?心头想着害pà

,周围围着一堆骷髅头更害pà

.这化门的人养什么不好,偏偏养这么一只老虎?这个害人精,吃了这么多人,今天又对本大爷垂涎三尺,老子跟你拼了,为民除害。张天尧提起剑,准bèi

冲出去,和白虎决一死战。这些白骨靠了过来,张天尧一愣,这些人骨架会走路?当即吓了一跳。

呼的一下,一张五根白惨惨的手指骨就拍了过来。张天尧一让,五指把身边的另外一个骷髅头拍了下去。张天尧一蹲,从一个树根的缝隙中钻了过去,身边又专出来一个骷髅架,那骷髅架这次来了一个shuangfeng贯耳,张天尧往前一步准bèi

用肩膀靠它一下,这是骷髅,身上那有肉,用肩靠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被它一下搂在了怀里。那一排整齐的骨牙正对着自己的小嘴。张天尧一落,从它的腋下穿了过去。转身一蹬,蹬在骷髅的盆骨上,那骷髅砰的一下,扑在树根上,散了架。

杨志鹏听到空中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说道,“不好玩了,不好玩了。他一下就把我们的骷髅阵给破坏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骷髅架可以再接,不过这小子的反应倒挺快的。我们下去吧,别玩了。”

“好哇,下去了。见见他。”女孩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熟悉。

张天尧一看,周围的这些骷髅架全站着不动了,保持了一个固定的姿势。空中一个老者和一个小女孩拉着一根绳子滑了下来。这女孩正是欧阳青青,她不是去了朝天观了吗?怎么突然现身在了这儿呢?

欧阳青青跳上了一块大的树根,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说道,“没想到,天尧,我们在这儿见面了吗?你竟然敢私闯我们盘龙山庄呀。”

“这,这,——我不过是误闯。我进来后,不知dào

怎么就到了这儿。”张天尧辩解道。

“你没有看到罗妈吗?”青青问。

“看到了。”

青青又问,“她没有告sù

你,我们全部出去了吗?”

“我们知dào

了。”

青青歪了一下嘴,说道:“那你进来干什么?”

“我们好奇就转了转,没有想到进了你们的什么骷髅阵。”天尧说道,他又说:“你不是去了朝天观吗?怎么在这儿现身了呢?”

青青噜了噜说:“朝天观不好玩。我去了,就立kè

回来了。担心山庄里的几个家仆压不住邪。”

听到她说家仆,自然想到了罗妈。这罗妈看样子,是不会什么武功的,若真是有人偷袭盘龙山庄,山庄也是危险的,青青说家仆压不住邪,也是有一定的道理。他看了看青青身边的这位老者,老者满头白发,精神矍铄。刚才从树上滑下来的时候,身手敏捷。于是问道,“这位是——”

青青笑了笑,说道:“哦,他是我们盘龙山庄的贵客,玉峰老者。”

贵客?看样子,很可能是个高手。张天尧把手一拱,说道:“前辈,晚辈有礼了。”

“耶,别那么多礼。”老者声音洪亮。

张天尧又问道,“刚才你们是怎么指挥住了那群骷髅架的?”

青青走到骷髅架边,在空中动了动,那骷髅架就活了起来。张天尧凑近了一看,原来在这些骷髅架的关节上,有一些透明的细线,通过这些细线,他们在树上操纵着这些骷髅,可能是参与的人少,所以刚才动起来的几个骷髅动作比较缓慢,而多数骷髅并没有动。

再看这些骷髅,都是经过了特殊的药物处理,骨头光滑,也没有什么味道。关节之间用一种色泽相近的植物藤进行了捆绑。所以晃眼间这些骷髅都是活动自如的。

张天尧于是好奇的问,“青青,你们都是用这些骷髅架来训liàn

武功的?”

青青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的看家本领三十六闭手,必须是拧关节的。不能用活人做的,把活人的手拧断了这么办?”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小伙子,告sù

你吧,其实一个武功厉不厉害,很大一部分取决它的训liàn

方法,方法对了头,功夫就长的快。”

“哦,是这样。”想到这个老者是高手,这话里边定是有一定的道理。

张天尧又问,“青青,我也在江湖上,听说你们化门的三十六闭手,异常厉害,能不能用刚才的这些骷髅表演给我看看?”

青青不高兴的说,“你刚才不是打败了这些骷髅吗?干嘛还要别人表演给你看?”

“哎,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吧。”张天尧用近乎哀求的语言说道。

“好。那的看玉峰老爷爷肯不肯帮忙了?”青青说道。

“小伙子,看你刚才身手的份上,我也帮你一回。”说完,玉峰老者拉着刚才下来的绳子,又爬上了树上,一会儿,一个骷髅架就活了起来。

这个骷髅架朝青青一拳打了过来,青青用左手一挡这拳的手腕,右手抬住肘一转,这个手臂就落了下来。整个动作干净利落,就像拿起筷子夹菜一样简单。

张天尧看到这样的功夫,真是觉得神奇。马上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青青回答道,“其实一个人的打斗始终离不开两只手的配合。取胜的关键就是两只手配合如何,一般而言,两只手,都可以打赢一只手。我们化门研究的就是如何用两只手去拧一只手,只要一搭手,我们的第二只手,一定是对着对方的关节去。然后用各种方法,让对方脱臼。”

“哦,原来如此。”张天尧明白了一点。

一会儿玉峰老者就走了过来,补充的说,“其实打斗不只是两只手的配合,而是全身的配合,也是双手的配合,同时是身法和脚法的配合,刚才青青做的也不够好,我们在找住角度的时候,一定要把对方脚步控zhì

好,让他没有机会发出腰部的力量。”

张天尧见这个老者说的头头是道。心想,他一定功夫不错吧。怀着对武术的极大热情,于是说,“老前辈,你可不可以演示给我看看。”

玉峰老者微微一笑,捋了他的胡须,说道,“好吧,你来进攻我。”

张天尧一个弓步冲了上去,从中路一分双手,想把玉峰老者的双手关在外面。玉峰老者一转身,侧身对着张天尧,一只脚落进张天尧的前脚后跟,他一转身,脚碰了一下张天尧,张天尧一下就失去了重心,跌在了地上。

厉害,真是厉害,没有怎么动手,这样就被碰在地上。张天尧爬起来,说道,“没想到武术还有这样的说法,今天算是见识了,真是多谢老前辈。”

玉峰老者笑了笑,露出天真的神色,说道,“别那么严肃,武术不单单是苦练,还有非常好玩的。”

张天尧也明白,在老者的感染下,笑了起来。他再看那只老虎,那只老虎又慢步回到了欧阳尊荣的墓前。为什么这个化门在这儿养这么一只虎呢?他就问青青。

“哦,这虎是我家看坟的。怕有的盗墓贼从后山盗墓,我们家从爷爷那辈就在山庄养虎了。”

张天尧听她这么一说,大叫一声,“糟糕,不知dào

现在小神在山里怎样了。”

青青看他吃惊的样子,一下跳出了树根丛,吹了两声口哨。那只白虎乖乖的靠了过来,就像是她家养的一只小猫一样。青青抚摸着虎头,说道,“乖,听话,去山顶上玩吧。”那白虎非常的听话,用舌头tian了tian青青的手,转身一跳,就跑进了山林。

青青转身说,“走吧,去看看小神在山里怎样了。”

张天尧和玉峰老者走出了树根丛,一步一步向山林走去。

第二十章 青牛观

三人来到刚才小神摔到山腰的位置,怪了,小神不见了.张天尧脸色煞白的看着青青,问道:“你们家只有一只老虎吧?”

“当然只有一只了,喂了多了,遭的住吗?”青青反问了一句。

玉峰老者,走到张天尧指向的地方。看了看,周围说道:“不像是被动物拖走的样子。这儿没有一点血。”

张天尧眼睛一转,哦了一声,呼呼的向前面跑过去,在周围找了又找,忙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东西,他自言自语说道:“铜棍,铜棍也不见了!”

青青走过来,说道:“他会不会,自己走了?”

张天尧走到周围的树林里望了望,没有发xiàn

一点线索,他回来问青青:“你们盘龙山庄很大吗?”

“是很大啊,基本上山的这一块都是我们家的。”

张天尧听她说,这山庄很大,那么小神也有可能是看到老虎凶猛,就绕着山,出去了。刚才青青把老虎赶上了山顶,他莫又鬼使神差的把老虎给撞上了。

于是天尧说道:“我们去围着山找找看,说不定他在逃的时候,跑了山的那边去了。”

青青没有立kè

答yīng

,而是说:“等等,我去叫我的大傻过来找他。”

“大傻?大傻是谁?”张天尧奇怪,这山庄里有个人叫大傻吗?

青青神mì

的笑了笑,返走了回去,然后在一个高处,吹起了口哨。等了一会儿,她就跑了回来,后面跟着一条猎犬。她说道:“大傻,给两位大爷打个招呼。“这只猎犬双脚离地站了起来,用两脚鞠了两个躬。张天尧笑了笑,说道:“这么聪明,不傻呀,还叫别**傻。”

青青噜了噜嘴,说:“有的时候,教它很多动作,它就是做不来,傻得不得了。”接下来,蹲下身子,拍了拍猎犬的身子,说:“去闻闻,看他到那儿去了。”

这狗在周围闻了闻,就向北边走了过去。三人慢慢跟着狗,来到树林边,才发xiàn

大傻带他们来到了一块悬崖峭壁边上。大傻朝山谷大声的吼叫了几声,三人感觉到莫名其妙。这狗是不是带错了路呢,这是悬崖峭壁,怎么可能有人在这儿?除非小神从这儿跳了下去?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张天尧走到悬崖边,周围除了石头,就是一些树藤,树根,一些杂草,下面一百多丈就是一片密林的丛林。张天尧仔细看了看悬崖的边上,有一根很粗的树根,有磨损的痕迹,周围的草也有被压过的地方。张天尧站在那个位置,大声喊了喊,没有任何回答。如果小神在附近,应该是会回答吧,结果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他是拉着这个树根下去了,他应该也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呀,为什么他不回答?难道他真是从这个位置摔了下去,在下面不省人事?张天尧把手里的剑交给青青,说道:“我两只手拉住树根,慢慢掉了下去看看。”

青青拉着他说道:“下面这么深,你下去不了。这样吧,我们绕道到下面去,看看他是不是在?”

玉峰老者在一边看了看,分析道:“他为什么会掉下去呢?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走到悬崖边是非常清楚的,除非他故yì

这么做。”

“前辈什么意思?”青青迷惑的问道。

玉峰老者也在周围看了看,发xiàn

了一个不太清晰的脚印,他问道:“小神多高?”

张天尧说道:“比我高一点。”

玉峰老者又问:“和你一样瘦吗?”

张天尧回答:“对。”

“这脚印不是他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好像这个人也是往悬崖的方向而来。”

张天尧立kè

反应过来,说道:“就是说,悬崖有问题?”

“对,我们下去看看。”

张天尧抓住刚才那根树根,脚蹬着悬崖,慢慢的移动下去。一会儿,他又爬了上来,说道,“好像一丈的地方,我看见了一条路。”

“这儿有一条路?”青青大吃一惊。这悬崖之上是他们欧阳家的家产,这儿竟然有一条路,自己却不知dào

。张天尧说完,又爬了下去。

青青和玉峰老者顺着树根,也爬了下去。爬了二丈的距离,果然在山腰上看见了一条路。三人顺着这条路,向北走,看见了路边刻了四个字“奇门吞虎”。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非常大的洞,洞口卧着一条石头打造的石牛。牛的大小和平常的壮牛体型一样大小。

三人继xù

前行,进了洞子,一下鼻子就闻到了一股香烛的香味。有人在里面烧香,一个道长模样的人盘坐在一个石像的面前。拂尘斜插在他的肩膀上。

他们慢慢的靠近,那个道长说话了:“三位到本道观有何事呀?”

张天尧走上前去,问道:“道长,我的一位朋友在山里玩,不见了,不知dào

道长看到没有?”

“我没看见。”

青青又问道:“道长的庙观修在我们的附近,不知dào

这道观修了多久了。”

“很久了。”

“请问这位道长,此地为何处,名为何种道观?”玉峰老者问道。

“青牛观!”

青牛观?这个名字听上去,非常普通。这个道观的上方,也没有写清楚名字。他说叫青牛观就是青牛观了。

张天尧偷偷朝道长的左边移动,然后伸头看了看里面,好像有一些竖的木柱子。道长一下把他叫住,“别到处跑,这个地方不欢迎外人。”

张天尧突然叫了起来:“小神,小神。”

里面没有回答,倒是听到了一点声响。这让张天尧更加好奇了。他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道长大喝:“你们给我滚出去!”

张天尧听他非常的不友好,就满不在乎的说道:“别那么凶巴巴的,就是到处逛逛而已,有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道长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三人。

这道长胡须微微染白,清眉中也偶尔可见白色,两眼如同火瞳,脸非常的消瘦。刚才说话,快慢控zhì

的极好,中气十足。

青青看张天尧被道长呵斥,反而不高兴,走过去,拍拍张天尧的肩膀,怂恿他说:“不让我们进去看,我们偏要进去看。”

张天尧见青青撑腰,就对道长拱了拱手,说道:“道长何必那么小气,我们路过参观参观而已。”

“路过?此观并无进出的通道,你们是费了不少力qì

才爬上来的,还说什么路过?”道长反问了一句。

青青反应了过来,原来在山崖上的那个脚印,应该就是这个道长的,没想到这个道长经常进出盘龙山庄,山庄的人都没有发xiàn

。何况这片山林还有白虎守着,这个道长的功夫定当不弱。不过自己身边这位玉峰老者的功夫也是极高,怕他干什么,本小姐偏要进去看看。

她不甘示弱的说道:“谁说道观是不准人进去看的?今儿看了又怎样,我不相信你把我给吃了?走,天尧,我们进去看。”

青青刚跨出一步,道长就跳了起来,一下拦在他们身前。张天尧想到刚才玉峰道长讲的控zhì

对方的脚法,从而控zhì

对方的重心,他一跨脚,把脚伸进了道长的前脚后跟,想一挤就把道长挤倒在地。道长见他脚进来,分明是想进攻,所以脚后一移,轻轻一拉,张天尧就失去了重心。都是碰脚后跟,为什么这个道长的动作就要快些呢?张天尧不服气,学着青青的三十六闭手的原理,双手就去抓道长的右手手臂,想反手一拧,把道长擒拿住。

道长顺着他双手拧的方向,移动了几步,手臂一折,一下转到了张天尧的身后,一只手托住张天尧的下颚一抖,张天尧一下就头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他轻轻一推,张天尧像一个木偶一样倒在了地上。

玉峰老者稳步走了过来,说道:“道长,把青牛派的功夫,使得如此精纯,道长到底是青牛派什么人?”

“是什么人倒是不重yào

,能看出我使青牛派的功夫的人,也没有几个,这位老兄,真是见多识广呀。”道长回答到。

张天尧这才回过神来,听他们说什么青牛派,不正是关大哥的那个门派吗?竟然如此的厉害,今天第一次尝到了青牛派的高深功夫。

青青站了出来,吼道:“臭牛鼻子,会几招功夫就不得了了。不是我伯伯受伤,打赢你,还不是轻易而举。”

道长看着青青,说道:“你伯伯就是盘龙山庄的欧阳庄主吧?”

青青得yì

的笑了笑,说道:“吓着你了吧?”

道长勉强的一笑,说道:“当初他帮我修道观的时候,我们就约法三章,不准你们化门的人,进我的道观。这下他可是食言了。”

“耶,谁和你约法三章了?我们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青青不服的说。

“他帮我修道观,我帮他做三件事。另外不准你们化门的人来我的青牛观,就这么简单。不信,你回去问道他。”道长说的言之凿凿,似乎是真的。

张天尧正在听他们说话,眼角瞟了一下左边的那扇门。门是开的,晃眼间,好像有一双大眼睛看了外面一眼,又缩了回去。可以肯定里面还有其它人。

第二十一章 小道士

张天尧立kè

在青青耳边轻语道:“里面好像有人,可是这人怪,看了我们几眼,就缩了回去.”

青青站上前去,问道:“牛鼻子,你道观里藏了什么人?刚才偷看了我们两眼,就躲了起来?”

“是什么人,也不关你们的事!”道长傲慢的说。

“哦,是不关我们的事,不过我讨厌别人偷看我们。”青青不甘示弱的说。

道长哼了一声,斜蔑了她一眼。

青青看见道长一副蔑视他们的神色,一下也被激怒。一把抽出张天尧被的剑袋,冲向了那个房间。

道长一个箭步跨了上去,一把抓住青青的肩膀。青青肩膀一斜,躲了过去。道长手一扬,就直奔青青的下颚。眼看青青就要被一顶,倒在地上,玉峰老者上去一步,扶住了青青。他放下青青,一晃左手,腰部一转,脚踏进了道长的双腿之间,道长想退,玉峰老者手一伸,一个倒拔杨柳,把道长从地上拔了起来。道长在空中打了一个转了,落在地上。

道长落在地上,哈哈大笑,说了一句让青青和张天尧吃惊的话:“没想到你这个老头,竟然是黄陵派的高手!”

黄陵派?四川五大门派的黄陵派。真是巧了,今天竟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四川五大门派的两个人。让青青更加好奇的是,伯伯请黄陵派的人到山庄来,有什么目的吗?

刚才一过招,显然玉峰老者占了少许优势。青青反应过来,两步跑到了刚才躲人的门口。一看那房间,惊了一跳。这房间里,有五个小道士。这些小道士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一双双明亮的大眼睛,天真而又有点胆怯的看着青青。

这些小道士,恐怕是很少见到人来吧,所以有点羞涩。青青走了上,问道:“小师傅,你们多大了?”

一个大男孩走上去,说道:“客官,我们是青牛观的。”

青青听到这一句话,大感迷惑,这男孩答非所问呀。说的这一句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道长也走了过来,说道:“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我收的小徒弟。”

五个小道士,立kè

说了两个字:“师傅。”不过这两个字听上去是非常的生硬。

张天尧也站在这房间的门口,他快速的扫了扫这间房间。这房间也怪,除了墙上挂了三清道长的三副画像外,里面立着一根大柱子,柱子边有一些小木棍。一张非常大的床,床应该有三尺高。应该是五个小道士挤在一起的床。房间总体来说,比较简陋。

青青看了道长一眼,很不高兴的退了出来。张天尧也跟着转身退出来,玉峰老者看了一眼房间的情况,也站在了大殿的前面,看着那个泥塑的灵宝天尊。

青青不太高兴的走出了青牛观,抓住那个门口的石牛牛角,用力拉了又拉,再踹了两脚,嚷道:“你这个臭牛鼻子,我把你的牛角给扯下来。”

张天尧跑上来,劝说道:“青青,别那么生气。”

青青嘟着嘴巴,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打过我。这个牛鼻子,太欺负人了。”

张天尧说道:“这个道长也怪,怎么不让我们见他的小徒弟呢?”

青青一听,楞了一下,为什么不让我们看那个房间呢。不过就是看看他的小弟子,为什么那么紧张呢?

一会儿玉峰老者也微笑着走了出来。张天尧立kè

迎了上去,说道:“老前辈,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黄陵派的高手。”

“哦,呵呵——”玉峰老者笑了笑。

“这儿没有找到我的师弟小神,那我们回去吧。”张天尧有点失望的说。

“且慢。”玉峰老者说道。

张天尧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他有什么发xiàn



玉峰老者继xù

说道:“你们发xiàn

没有那些小道士,好像非常的怕他。”

青青抢过来说道:“这么凶巴巴的,当然怕他了。”

“应该还不是这样。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他要留五个小道士在这个房间里?而道观里,又没有其他的道士?”玉峰老者问道。

“是很奇怪。”青青说道。

玉峰老者微笑了一下,说道:“他的武功这么好。当然是想教几个高徒出来了。这些小道士是他的弟子,应该还是他刻意栽培的对象。”

张天尧点点头,说道:“前辈说言极是。”

玉峰老者继xù

说:“你们看了一个房间,就走了出来。不会觉得奇怪吗?他们在什么的地方吃饭?”

这一句让张天尧和青青吃惊了一下。玉峰老者问的话,非常的犀利,这说明这儿应该还有其它的房间。

青青心想玉峰老者想的问题想的这么透彻。那为什么这个道士不让他们去看那个房间呢?那个房间除了小道士和一些简陋的家具,一张大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呀。说道:“我就是不明白那个道士为什么不让我们看那间房间?”

“就是。你们看见没有那间房间有根大木柱子?”玉峰老者问道。

“是啊,怎么了?”青青迷惑。

“那个木柱子是用来绑人的。就是说,木柱子是用来体罚人的。”玉峰老者分析道。

张天尧明白了,说道:“所以那些小道士非常的怕那个道长!”

“还有你们注意到没有刚才道长供奉的菩萨是灵宝天尊?”玉峰老者继xù

问。

“哦,是又怎样?道教的我不是太熟悉。”张天尧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玉峰老者笑了笑,说道:“不清楚也没有关系。道教有三清圣人。分别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这个灵宝天尊排第二。再加上我刚才问,他们做饭的在什么地方,还有他们练武在什么地方?你们再看看这个山洞,想到了什么?”

青青立kè

说道:“他们还有其他的房间!”

张天尧接着说:“这儿恐怕不是他们的正门!”

玉峰老者满yì

的笑了笑,说道:“你们都很聪明。对,这儿应该不是青牛观的正门。我估计这可能仅仅是青牛观的后门!”

青青高兴的笑了起来,说道:“今天多亏了玉峰老爷爷和我们一起。不是的话,我们要被这个臭牛鼻子给玩了。”

张天尧笑道:“就是啊,今天遇到了福星了。”

玉峰老者说道:“走吧,我们找找周围,看看什么地方是他们的正门。应该是在附近的。”

三人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茂密的丛林挡住了下面的视线。不过好像在右边的山腰边有一条小路。三人劈开树枝,绕着山腰,慢慢走向北边,果然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一个飞檐翘角的道观。

这个道观也不是很大,主体楼阁的一部分镶嵌在岩石之中。正门前有个很大的平坝,平坝上种了很多树,道观几乎在丛林中茂密的楠木挡住了。从外面看,应该无法看到山腰有这么一个道观。

三人再次走进了青牛观。大殿果然供奉是元始天尊。这么应该还有一个地方,供奉的是道德天尊了。他们进去找了找,果然在靠左的一个房间里看到了一个泥塑的道德天尊。在里面转了一圈,除了发xiàn

通后门的走廊外,也没有发xiàn

什么可疑的地方。

青青也奇怪,说道:“大傻鼻子应该是非常灵的。它朝这儿不停的叫,但是我们又找不到小神。小神会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张天尧只有说:“可能是和我们走的一样的路,然后到了这儿后又去其它地方吧。”

青青心想,也是这个道理。找了一圈也没有发xiàn

什么蛛丝马迹。这个小神也是大活人一个,恐怕从这儿绕道走了吧。

俩人顾着说话,这才发xiàn

玉峰老者不见了。这个老头呀,一直都乐观一派,他好像有的时候,总是若隐若现的样子。俩人又从大殿周围开始找人,他们都到后院,发xiàn

玉峰老者正站在一个房间里,那儿思考着什么?

玉峰正在这还算不错的房间墙壁上的一副画。这幅画画着哪咤和李靖争执的一幕。

张天尧问道:“老前辈,这画很有意思吗?”

玉峰道长说道:“画的内容一时无法猜到。不过一个道观怎么会有这么细腻的荆州地区的画法,是我最感兴趣的。”

青青立kè

说道:“那就是说,这幅画是别人送给那个臭道士的。不知dào

这个人是谁?”

张天尧却说:“为什么是被人送的。为什么就不是那个臭道士自己画的。”

玉峰道长笑了起来,说道:“你们刚才想到没有,难道一定是找那些小道士学武吗?为什么不是学的其它的东西,比如画画?”

张天尧和青青相互看了看,说道,“是啊。为什么不是别的?”

第二十章二章 画谜

玉峰老者笑眯眯的走出房间,走到院子里,看着那棵牛腰一样粗壮的红豆杉,欣赏的目光像河面的阳光一样在跳跃。一会儿,又走上了一个台阶,踩着墙边一个石墩一跳,上了围墙。

围墙中规中矩,顶是平滑的,高有九尺左右。玉峰老者从跳上去的一刻起,嘴里默默念着数字:“一,二,三---九十九”。数完又双手一展,突然跳了下来,落地后像一只蝎子扑在地上,像是在听什么声音。当他站起来的时候,眼里充满了自信,然后学兔子一样跳,跳的距离不远,跳了很多下,就跳到了一个草堂边。这草堂很简陋,就是一张木桌子,一张椅子,一只笔。

张天尧和青青对他这样的古怪举动,惊呆了。这个怪老头中邪了呀,做出这么奇怪的动作?看着他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就跟了过去。见他站在草堂上不动,也非常的好奇。青青正想问,老前辈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张天尧做了一个不说话的手势。

玉峰老者,围着这个木桌子转了一圈。跳了上去,又在上面再学兔子跳了两下。那桌子边的一块地面,一下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台阶。

张天尧和青青大感神奇,笑着走上去,问道:“老前辈,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有个密室?”

玉峰老者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把他们拉离了草堂。说道:“我发现这个青牛观喜欢用九这个数字。刚才我发现元始天尊的背后有一幅画,是画的九重天。那副画有九种荆州画派的手法。我跳上去的台阶有九步,围墙有九尺。”

张天尧问道:“老前辈,这不奇怪啊。中国人都喜欢九这个数字。九代表极致,我们三原门就有一个拳叫九拳。我问师傅,为什么叫九拳,他说因为那代表是最厉害的拳。”

玉峰老者说道:“九是代表最终的意思。不过最大的数字却是九十九,九九归一。刚才我从围墙上,猛的跳了下来,就是想,他会不会在那个位置做了一个暗室。”

青青笑兮兮的说道:“你在上面学兔子跳,就是想听听下面是不是空的?”

玉峰老者面带微笑,说道:“你们真聪明。对了,小兄弟你刚才说你学的是三原门的功夫?”

“是啊,怎么了?”张天尧有点奇怪。

“三原门是以红拳为根底,和我们黄陵派一样都是来自陕西。不过我们进川要早一些。我们算是有缘吧。呵呵---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到下面去看看。”玉峰老者说道。

三人蹑脚蹑手的踏着进去的木梯,来到了一个密室。这密室灯火辉煌,圆形,周围的墙上都挂着一幅幅画,画的内容奇怪,全是画的白虎。三人在密室里转了转,除了一张画桌和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也没有其它东西。

玉峰老者仔细凝视着这些白虎,一副一副的看过去。最后说了一句:“好一室群虎图。”

张天尧听见此话一惊,心头迷惑,不解的问道:“老前辈,我怎么看这些老虎就一只呀,你刚才说什么群虎图?”

玉峰老者微笑起来,说道:“你没有注意这些虎的大小,外貌,眼睛,鼻子,都不一样。他一共画了一百零八只白虎。”

张天尧和青青一惊,这都看的出来呀。这老头真是太厉害了。

青青也说道:“我还以为画的我家的那只‘如意’呢。”

玉峰慢慢走到走道中间的一个位置,说道:“这只就是画的你们家的白虎!”

青青也点点头,说道:“画的真像!”

玉峰老者又在画室里转了一圈,眼里充满了迷惑,自言自语说道:“画这么多白虎,却不拿到外面房间去挂在墙上,秘密的藏在这里,真是不可思议。”

“就是,老前辈。这人古怪的很,只在这儿画白虎,也不画点其他的东西。”张天尧也附和道。

“画白虎不奇怪,他喜欢研究白虎而已。其实重庆这边都喜欢白虎的。自古以来,这边都以白虎自居,很多兵器上都要画白虎。而成都那边这则以青龙自居,青城派最出名的武器就是青龙剑。”玉峰老者说道。

“哦,是这样。”青青说了,“这密室就这个画室而已,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出去吧。”

“等等,我明白了。”玉峰突然说了一句。

“你明白什么?”青青又问。

“这次是你父亲请我来看一副画。据说这幅画,画的是龙青斗白虎。我当天就见了你父亲,他说,要等一个人来,一起研究那幅画。说了几次,他都叫我再等等,所以至今我都没有看到那幅画。难道这个人就是这个道士?”玉峰说了出来。

“龙虎斗?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副画?”青青听了这个非常的吃惊。

“好像是得到的这幅画还没有多久。至于是怎么得到的,我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说,这幅画里藏着一个秘密,前几天费了不少的人马来找我。我这才到了你们的盘龙山庄。”

张天尧一下明白了,原来请玉峰老者是来看画的。于是想到一个问题,问道:“老前辈,那么说你是画龙的?”

玉峰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外号就叫‘万龙鳞’,我对历代龙的画法都研究过。”

“原来如此。”张天尧叹了一声。

青青也吃了一惊,说道:“原来江湖上,传闻说的画龙入木三分的万老前辈,就是你呀?”

玉峰老者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姓万,我姓罗。”

张天尧天上地下的看了看,说道:“老前辈,你看这顶和地,上面的图案好奇怪。”

玉峰老者看了看,说道:“这是布的天罗地网图。”

张天尧继续问:“什么叫天罗地网图?”

“是川东的伊川易派的布局。应该是一种密码钥匙。”玉峰回答道,“我试一试。”

说完,在中间打起了一套拳,这拳就像一条游龙在地上盘旋。他的步法飘逸,非常讲究落在地上的位置。这地上纵横交错布了很多交叉的线。当他最后一步落在中间的时候,三人听到了一声声摩擦声。身后的墙壁交错出许多石柱。刚才他们下来的木梯缓缓收了上去,在木梯的对面开了一扇门。

张天尧好奇从墙上抽一出一根火把,慢慢靠近那打开的门。突然一股旋风从那边冲了出来。几道寒光,从里面射了出来。张天尧立刻一闪,从里面冲出七个年轻力壮的道士。人人手里拿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

道士们被靠在身后的石柱上,把剑一横,剑尖对着三人。

张天尧马上把背上的剑拔了出来,握在手里。

一道士阴深深的说道:“三位怎么到了天罗洞里来了?”

玉峰老者说道:“我道是这庙没有了人呢?转了半天,全躲在这儿来了!”

“好,今天这只虎,我们就不杀了。先把你们拿去喂了它,隔日再杀它。”那道士又说道。

青青生气的看着这七人,说道:“别以为你们手里拿着剑就耀武扬威的。我们动动手指头,你们就得倒。”

一个年轻的道士,突然凑到刚才说话的那个道士耳边,小声说:“她是欧阳竹的女儿。”

那道士就问:“你是欧庄主的女儿?”

“本小姐就是,怎么了?”

那道士做了一个手势,七人收了剑。道士说道:“既然是欧庄主的女儿,就是自家人。刚才多有得罪。“

青青开始还很吃惊,没想到一下就变了形势。这些道士还毕恭毕敬的样子,胆子就更大了一些。走上前去,问道:“刚才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杀虎!”

“哦,带我们进去看看。”青青听他们这么一说,好奇起来。

带头的道士把剑一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人就进了那石门。只见里面充满了一股股血腥味,对面的一壁墙上挂满了虎皮。中间的四根柱子,分别用四根铁链拉着一只白虎的四肢。那白虎已然没有了威风,奄奄一息的目光,黯淡的看着进来的几人。

青青又问他们:“为什么你们要杀这只老虎。”

“吃它的肉。”

三人大惊。这些道士竟然是为了吃它的肉,才抓来一只老虎。张天尧问道:“那你们经常吃老虎的肉?”

“每月吃一次,师傅说,吃虎肉特长力气。”一个道士回答道。

见这些人老老实实地有问必答,估计和盘龙山庄的威名有莫大的关系。张天尧就问道:“你们看见一个个头稍比我高的年轻人到你们青牛观来没有?”

“你是说,那个带着短棍的年轻人吗?”

张天尧见这人说到小神的棍子,大喜,这些人一定知道小神的下落。兴奋起来,急忙追问:“你们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应该是后门那边吧,当时被师傅一掌打伤。”其中一个道士回答到。

三人一听又惊又喜,转过身来全盯着说话的道士。张天尧连忙说:“哦,那你们快带我们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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