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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情小妹》


勾情小妹1

序              咖 哩

嘿嘿,咱们又见面啦!

最近天气转凉了,害一向畏寒的我体内懒虫又作祟了,尤其我的创作时间几乎都是半夜,可怜的我都是颤抖着手一边爬格子的,泥们都知道轮家有多努力了?呜呜……

终于把鸦片酒吧里的几个男人都解决了,感觉还挺令人开心的,虽然我没有标上系列,不过我在这里可以告诉大家,「桃色吸引力」、「莫名其妙煞到妳」再加上这本,就算是这个系列的总结了!

呃……我想这时候一定有几位读者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追讨薛景斌和袁芸菁的故事吧?(干笑二声)可是……可是他们真的就只是配角嘛!(咖哩咬着手帕说)

不过咖哩在这里可以先告诉泥们,在造个系列里还有三位配角已经勾起我的灵感,其中一位就是我要拿来补偿泥们的啦!够有诚意了吧?至于是哪三位呢?其实很好找的,当初就是因为把他们的家世背景和脸蛋写得太好,害我都觉得不把他们升级为男主角实在太可惜啦!

现在来聊聊这个故事吧!说真的,要下笔之前,咖哩一直在反复思索一个问题──到底怎样的爱才算疯狂?要很轰轰烈烈?还是要很执迷不悟?然后就衍生了你们所看到的故事了,希望泥们会喜欢捏!

不过写着写着,孟杰这号人物也稍微让我手痒了起来……呃,先说好只是手痒,脑袋本还没开始想,所以他仍然是一枚不起眼的小配角……小配角……(催眠中),而且如果真要写他,恐怕女主角会被欺负得很惨,所以还是要等咖哩培养出情绪再说。(听起来有没有很敷衍?)

其实这个故事我写得头满痛的,尤其写到可爱的安琪撞到桌子流产的那一段,让我差点也跟着喷泪,因为我写剧情的习惯就是得先在脑海幻想出画面才行(泥们现在知道我有多尽责了吧?),主角笑,我也跟着笑;主角哭,我也跟着哭,我想,咖哩店的店员一定都偷偷在背后窃窃私语,怀疑我神有问题……

好啦!暂时就先哈拉到这里,有什么想对咖哩说的就寄到我的信箱;至于某一位怕自己太「搞喂」打太多的美眉,咖哩觉得妳真诉太可爱了啦,收到泥们的信都让我狠黑皮呢,所以偶一定会仔细回泥们的唷!

loveover111@yahootw是咖哩的信箱唷!

楔子

一台加长型轿车里,孟氏夫妇中央坐着一个甜美可爱的七岁女娃,是他们到「真善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

「哇……车车坐起来好舒服哦!」女娃儿兴奋得像只毛毛虫动来动去,粉扑扑的脸儿笑起来还有酒窝呢!

「以后你每天都可以坐这台车车去上学哦!高不高兴啊?」刘云英爱怜地女娃儿细柔的发丝,与丈夫相视一笑。

「真的吗?阿姨你好好哦!」

「还叫阿姨?要改口叫妈咪、爹地了。」

「好!」女娃儿乖顺地点头。

「安琪好乖!」

孟氏夫妇脸上尽是宠爱,由于刘云英一直很想生个女孩,哪知连续两胎都是男孩子,于是便决定领养个女孩以偿多年心愿。

基本上,每对夫妇几乎都会选择年龄幼小或甫出生不久的婴儿,但安琪虽然已经七岁大了,娇甜的长相加上很有礼貌,让孟氏夫妇当机立断决定领养她。

「安琪,你过几天就要上一年级了,待会妈咪带你去买书包和文具,或者你想要什么礼物,妈咪都可以买给你哦!」

「谢谢妈咪,安琪一定会很孝顺、很孝顺的!」安琪稚嫩却认真的脸蛋,简直教人疼入心崁里。

高级轿车顺利停入停车场,孟氏夫妇牵着安琪的手,步入孟家大门。

「哇……好漂亮哦,我也可以住在这里吗?」安琪水灿灿的大眼有着不敢置信。

「这里就是你的家啊!」遇到安琪之后,孟剑桥深刻理解妻子为何总嚷嚷着要生女孩子了,安琪的天真无邪,令人不想疼爱都难。

「爸、妈,你们回来啦!」在客厅里忙着打电动的孟尧和孟杰两兄弟同时转头。

「孟尧、孟杰,你们过来。以后安琪就是你们的妹妹,不可以欺负她,知道吗?」孟剑桥严肃地命令着。

「你们好,我叫安琪!」安琪展现十足的好教养。

孟尧和孟杰原先有些错愕,虽然早知道母亲想生女孩的心愿,却没想到他们竟如此突然地就蹦出一个妹妹来了。

但无可否认地,安琪实在太可爱了,像个洋娃娃般惹人喜爱。

「我叫孟杰,是你的二哥哦!」孟杰讨好地伸出手与安琪相握,稚气未脱的脸颊竟然热红了起来。

「二哥好!」

「欢迎你来到我们家,我是孟尧。」

「你好……」孟尧才十五岁,身高已抽长到一七0,让娇小的安琪必须将下巴扬到极限角度,才能看清孟尧的脸。

这一眼,让安琪整个身子僵住了。

「安琪,你怎么啦?」所有人皆奇怪安琪的异状,孟尧更是蹲下身与安琪平视。

「大哥,一定是你长相太凶了,害安琪吓到了啦!」孟杰见安琪对孟尧目不转睛的模样,打哈哈地说。

「是这样吗?」孟尧蹙眉抚着自己的脸。

「不是的……」安琪呐呐开口,目光仍紧盯着孟尧不放。

「安琪别怕,我是大哥,以后我只会保护你,不会欺负你的!」

老实说,安琪的眼神令孟尧有股不祥的预感,但七岁大的小孩哪能带给他「不祥」?他放缓了声调,当成安琪是在畏惧自己。

「你……要保护我?」安琪的脸上霎时充满光彩。

「当然罗,我是大哥啊!」

「我不要叫你大哥!」安琪迸出一句令人不解的话。

「耶?」众人皆十分错愕。

安琪扯扯刘云英的衣角。「妈咪,你刚才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吗?那我可不可以要他?」她指向孟尧。

「什么东西啊?」孟尧不自觉退了一步,难道预感成真了?

「他是大哥,你想要他陪你玩,当然没问题啊!」孟剑桥如是以为。

安琪努高下唇,头摇得像波浪鼓。「我不要叫他大哥!」

「为什么?」众人一致说道,没人能懂安琪奇特的思考逻辑。

「因为我长大要嫁给他当老婆!」

此话一出,全场震撼。

勾情小妹 1

第一眼的悸动

是那么强烈

这一生 我要定了你……

第一章

安琪在孟家过得十分幸福,从一名孤儿晋升到富家千金,简直是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情节,而且孟氏夫妇给予安琪优渥的环境及无私的亲情,待她甚至比两兄弟更好,然而安琪并未因此恃宠而骄,依旧保持令人喜欢的原始情。

时间不断在走动,人也会有所成长或衰老,孟父、孟母前年环游世界一周后,便决定移民至加拿大养老;孟杰大学毕业后目前正在南部服兵役,放假才会回来;而身为长子的孟尧理所当然接管父业,「孟氏电子企业」在他掌管下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俨然成为台湾电子业龙头。

十二年的光让孟家有所变动,唯一不变的,是安琪对孟尧的执着。

当年大家只当作是安琪的童言童语,倒不是很在意,还会闲来无事地亏孟尧一番,但是安琪的坚持让所有人有目共睹,不得不承认她是玩真的!

「你肯回来啦?」

盂尧一返家,便瞧见安琪优闲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孟尧没搭理她,迳自拉着黑色小行李箱进房间。安琪嘴角噙着的那抹得意笑容,令他感觉刺眼极了。

「干嘛不说话?你在生气?」安琪在房门被关起前,以身子挡住。

「哼!」孟尧推着安琪,显露厌烦神色。

「你不跟我说话,我就不出去!」这么多年来,安琪培养出打不死的蟑螂神,硬是挤进孟尧的房间。

「你到底想怎样?」孟尧双臂环,很明白安琪说到做到。

「你好像真的很生气喔?」安琪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一丝歉意都没有。

「反正一切都随你高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盂尧态度冷淡地将手提电脑摆上书桌,连看都不想看她。

他能不生气吗?他不晓得父母为何如此纵容安琪,孟杰入伍后,孟家只剩他和安琪两人,她的猛烈追求让他避之唯恐不及,马上搬至和几位好友投资的「鸦片酒吧」楼上居住,以为就此摆脱安琪魔掌。

岂料好景不常,昨夜母亲打电话劈头就骂他,说不能放任安琪一个弱女子住在家中,逼迫他回家照顾安琪,否则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刘云英人远在加拿大,孟尧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安琪唆使母亲这么做的。母亲的顾虑不无道理,可是让他和安琪孤男寡女住在一块,有「危险」的恐怕是他吧!

但多年的经验让盂尧清楚多说无益,因为本没人与他站在同一阵线,父母对于安琪七岁时撂下的「狠话」非但乐见其成,平常看到他被安琪气得跳脚,还当是—种娱乐呢!

「我不喜欢你的说话方式。」安琪直言。

「随便你!」

又是这句,每次她惹他不高兴时,他就会说这句话,然后便不甩她了。

「好嘛!你要怎样才能不生气?」这算是她的退让了。

「很简单,你叫妈让我搬出去。」

「办、不、到!」她好不容易耍了贱招让他回来,岂有再放开的道理?

「那就算了!」孟尧继续挂衣服。

「其实你本不必搬出去啊!住在家里不好吗?」安琪像只跟屁虫随着孟尧走来走去。

回应她的,是他的沉默和—张结成千年寒冰的酷颜。

「喂,你别不讲话嘛!」安琪霸道地挡在孟尧前方,不让他顾着做自己的事。

孟尧青筋暴跳,她总是能将他的好脾气消磨殆尽!「走开!」

「不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十分固执。

「孟安琪,你少给我装傻,我搬出去的原因你心知肚明!」

「我又没有怎样!」

「呵呵!」他嗤笑一声。「你趁我不在偷翻我房间,我在工作你就在旁边喳呼个没停,上回还恶劣地泡了加了辣椒粉的咖啡给碧婷喝,你居然敢说你没怎样?」

「你误会我了,我看你那么辛苦,才会帮你收拾房间,人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结果他回报的是一顿怒骂,因为她把他的重要文件位置全弄乱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嘛!谁晓得男人这么奇怪,在她眼里看是杂乱,却是他的「乱中有序」。

「不需要!」

「我是在纡解你的压力,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嫌我吵……」她还在解释。

他头疼欲裂地按揉太阳,心想:有谁能来救救他远离苦海啊!

「至于那杯我特制的辣椒咖啡,我可是不会道歉的,谁教她那么厚颜无耻地躺在你身上,活该!」她可没大肚量,容许别的女人窝在她「哈」很久的宽阔膛。

「碧婷是我的女朋友!」他申明。

她骄傲地昂起下颔。「我是你未来的老婆!」哼,看谁比较大!

他忍无可忍,也毋需再忍!

「孟、安、琪!你给我听清楚,我不可能会娶你,你最好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胡闹了这么久,你难道不烦吗?」

「你是我七岁订下来的,妈咪也答应的,你忘了吗?」她才不可能因此退却。

这真是说到他的痛处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当成「礼物」了!

「谁答应都一样,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娶你的。」

「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如果你多关心我一点,你就会慢慢了解我的好,我保证你—定会爱上我的!」

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类似这样「爱的宣言」她说过不下百次,她将自己的情感剖白倾诉,就只为了让他多看她一眼。

「安琪,你已经十九岁了,心思成熟点好吗?我会关心你,但那仅只是大哥对妹妹的关心。」他她的头,希望她别再执迷不悟了。

「不要!我不要当你的妹妹!」她拍开那只亲情的大掌。

「你不要那么不知好歹,除了兄妹之情,别肖想我会对你有其他感情!」她的顽强将他逼得无路可退,只好时时刻刻提醒「兄妹」的字眼,虽然有时他会突然乱发神经,觉得或许他的提醒其实是来警惕自己的……

「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她的清澈明眸笔直望着他,这份她坚持了十二年的信念,任谁都不能击碎!

「该死!」他真痛恨每当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他便像是让猫咬去舌头般失去表达能力,他始终难以理解她的自信从何而来,却无法否认她种种疯狂行径都足以掀翻他心海骇浪,但他绝不会表现出来。

「盂尧,我真的很爱你。」

「出去!」这样的告白他并不陌生,如同以往般具有攻击力,让他的自制出现裂痕。

他拽住她的皓腕,毫不怜惜地将她拖离房间,彷佛这样就能杜绝她侵入他的心墙,避免那些教人惶措的情愫渗透他的理智。

「我……」她想讲的话,全因无情的门板消了音。

此刻,她坚强的面具剥落了,望着手腕上的一圈瘀红,令她心头百味杂陈。不喊痛,是因为爱上他远比这些外伤痛苦多了。

爱他,就像呼吸一般自然,而他不要她的爱,就等于夺走她的氧气,教她如何生存?

校园的一隅,有一棵长得茂盛的梧桐大树,有人传言爱神就隐居在这梧桐树中,十对情侣中有九对都是在这儿成功交往,也因此成为每个心中有爱慕之人的人决定告白场地的不二选择。

「你是谁?叫我出来干嘛?」和朋友聊天聊到一半突然被「请」来这里的安琪,孤疑地瞅视前方局促的男孩。

「我、我是国文系的……敝姓吴,名耀联……」男孩结结巴巴地自我介绍。

「不要脸?」她掏掏耳朵,怎么会有人叫不要脸?她上下巡视他一番,果然是国文系的学生,长相颇带书卷气——说难听一点是书呆子——连个自我介绍都搞得这么文绉绉,真令人吃不消!

「是吴耀联……」他小声订正,虽然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但从喜欢的女生口中说出来,还是教人难堪。

「OK,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她懒得同他聊这些废话。

吴耀联脸一红,诚恳地道。「孟、孟孟孟小姐你好,很冒昧这么突然邀你来这儿,但我想这里风景优美,凉风沁……」

「STOP!」她受不了地制止他的作文连篇。「麻烦讲重点!」

「重点?」他原本拟定好的五百字草稿让她给打乱,好半晌脑袋才清醒过来。「哦,就是……就是……孟小姐,我已经心仪你很久了,不知是否有幸与你交往,携手共创我们美好的未来?」

她一听忍不住在心里哀呼,老天!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告白就告白,何必扯出一堆五四三的,太不坦率了!

「很抱歉,我对你没兴趣。」她直言。

「什么?」他眼睛瞠大,还冲到她身后望着耸立的大树观看。「怎么可能?这是梧桐树啊!」

她朝他翻了个没气质的白眼,学校里的传言她听说过,但她并不信以为真,尤其见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她真觉得这男人简直走火入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欵,你还好吧?」她真害怕他这么「脆弱」,会当场号跳大哭起来。

「我……」他回头深情款款地睇视她。「孟小姐,或许今生我们无缘,冀望来世再完成这段情缘!」他戏剧化的神色一震,脚步快速离去。

她嘴角抽搐了两下,十分确定将来绝不让自己的小孩念国文系,免得读太多古文,连思想都变形了!

突然,右边草丛倏地传出细微声响,她仅是一瞥,就认出来者是谁了。

「彦明,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呃……」被抓包的齐彦明尴尬现身,踱至安琪跟前。「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嘿……」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刚才就在偷听啦?」她优雅地打了个呵欠,就地坐下,背靠着梧桐树干。「不过也没差,那种男生我一点都不喜欢。」

「真浪费!」齐彦明啐了声,也学她坐下。

「你喜欢啊?不然送给你好了!」看她多慷慨!

「千万唔通哦!」他嫌恶地挥挥手,跟吴耀联那种男生在一起,恐怕连交谈都有困难,一想像自己与吴耀联手牵手走在路上吟诗作对……恶!他快抓兔仔了!

「那你还骂我浪费!」齐彦明是个Gay,这是极少数人才晓得的秘密,他五官清秀,身材纤瘦,与安琪很是麻吉。

「你本来就很浪费,你自己算算,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拒绝多少男孩子了?」有几个还是他「呷意」的美形男呢!

「谁会算那种东西?」

「你呀,会有报应的!」齐彦明歹毒地说,目光哀怨地看着安琪致的脸蛋和穠纤合度的身段,那是他最渴望拥有的东西,可惜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将这些美丽全让孟安琪给包下了。

忆起近日来孟尧更甚的冷漠,安琪不禁苦笑。「我的报应从十二年前就开始了。」

「你真的甘心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啊?可是他是你大哥耶!」安琪迷恋孟尧的事齐彦明全都晓得,也有些同情安琪的处境。

「他是孟尧,不是大哥!」安琪强调。

其实她的心是很矛盾的,因为孟父孟母领养她,她才能遇见孟尧,他们是因为成为兄妹而相识的,但她心中总强烈感觉,孟尧之所以不论她怎样倾心追求却避她如蛇蝎,和「兄妹」绝对脱离不了干系。

「安琪,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对他只是一种梦想,并不是爱?」齐彦明试图打破安琪的固执。

「梦想?」

「就像那些追星族一样啊!就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太高不可攀,特别令人向往,结果不知不觉就变成一种盲目,但那只是梦想罢了!」

她沉吟一会儿,坚决地摇晃臻首。「不可能,我是真的爱他。」

假若是梦,她的心会那么痛吗?在每次经历孟尧的残忍抗拒后,她的心宛如被辗过般难受,但她的痛苦,只在独自一人时才会表露,她将伤口隐藏得极好,孟尧和齐彦明所见的,是她佯装坚强的假象。

「你为什么不尝试交个男朋友?我就不信他们全比你心爱的大哥差!」齐彦明是没见过孟尧,但安琪的「暴殄天物」实在令人发指!

「你少胡扯,没有人可以赢过孟尧在我心中的地位!」她的心让孟尧的身影填得满满的,本没任何空间再去注意别人。

齐彦明无奈地弃械投降。「是是是,孟尧是神,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哼,她可不许有人批评孟尧。

「喂,你干嘛这样?只是劝你交男朋友罢了,干嘛这么凶?」好朋友真是难当哦!

「我……」猛地,安琪脑袋转了个弯,一个想法乍现。「嘿嘿!彦明,我们交情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凶你呢?

她的笑容妩媚到令齐彦明心里发毛。「呃……我有事先走了!」

他还没站稳,安琪就用力拉他衣服,害他又跌坐在地上。「想逃哪去啊?」

「你……你到底想做啥?」

「我决定听你这个好朋友的建言,交男朋友罗!」

第二章

「安琪,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下课后,齐彦明硬是让安琪拉来她家。站在孟家大宅门口,齐彦明及时煞车,想劝安琪放弃这个荒谬的鬼点子。

「你想反悔?」将钥匙入锁孔的动作一顿。

「我……是很想啊……」齐彦明思索一下,换个较婉转的说法。「我是怕你的计画会毁在我手里,毕竟我不算『真正』的男人……」

刚听完安琪的鬼主意时,齐彦明差点没落荒而逃,因为安琪居然要他假装成她男朋友,藉此测试孟尧对她是否真的那么无动于衷。

这方法听来是不错,糟就糟在……为什么要找他这个Gay来演?

「谁教你是我的麻吉,不找你找谁啊?」安琪马上祭出友情攻势。

「但是……但是……」齐彦明支吾半天却提不出个推托之词,因为说到底,也是他自掘坟墓,谁要他**婆劝她交男朋友?

「反正这件事没得商量,还有……」安琪两指捏住齐彦明的眼皮,眯起眼眸警告。「你不要一直睁着汪汪大眼,讲话声音压低一点,给我有男子气概一点,要是害我天衣无缝的计画泡汤,看我不扒你的皮才怪!」

「呜……你欺负我!」齐彦明痛得哇哇叫。

「齐、彦、明!」安琪下最后通牒,五指朝他腰际伸出。

齐彦明立刻跳开。「安琪女王,我错了!」这次他学乖了,咳咳喉咙,发出「正港男子汉」的音调。

「这还差不多!」安琪速速变脸,笑咪咪地打开大门,故作亲昵地挽着齐彦明的手臂进门。

他们一走进客厅,孟尧正好将喝完的咖啡杯拿到厨房冲洗乾净出来。

「嗨,孟大哥!」齐彦明很不自然地打招呼,斯文白净的脸庞竟然红了起来。

「你们……」孟尧有些讶异,目光不自觉飘向两只相缠的手臂,看见安琪的部大刺刺地贴着齐彦明的手臂,令他莫名地情绪暴躁。

「我帮你们介绍,」安琪将齐彦明往前推了一把。「他是我的男朋友,叫作齐彦明,和我是同班同学。」

「男朋友?」这字眼教孟尧很不是滋味,却无从解释心里的苦涩从何而来,尤其安琪脸上的眩目笑颜,像是一枚弹炸得他脑子轰轰作响。

「孟大哥,久仰大名,我常听安琪提到你呢!」齐彦明伸出友善的手。

「你们交往多久了?」孟尧没有回握齐彦明,仅用冷淡的鹰眸瞄了安琪一眼。听到安琪常提到自己的事,他闷窒的门有了一丝舒坦,也敏锐地嗅到一股不对劲的气味。

昨天还对他死缠烂打的安琪,怎可能一夕之间变了,与齐彦明这个和自己完全不同型的男生交往?这鬼灵怪的小妮子该不会又在玩心机了吧?

「这……」糟糕,齐彦明求救地望向安琪,他们还未来得及串通好啊!

「彦明已经喜欢我很久了,我今天上课时终于决定答应他的要求,对不呀?彦明!」安琪见招拆招,「彦明」两个字更是喊得娇声嗲气。

「对……」齐彦明连忙陪笑。

哼!安琪在心里奸笑着,弯月型的眉眼不着痕迹地偷觑孟尧的反应。

「嗯,那很好啊!」孟尧云淡风轻的语气让两人微愣,接着他拍拍齐彦明的肩膀,扯出无谓的笑弧。「安琪这个小妹经常让我很头疼,现在总算有人愿意要她了,辛苦你了!」

「呃……其实安琪超多人追的,她会和我交往,是我上辈子烧来的好香。」齐彦明嘴上客套,心底却暗自叫苦,因为孟尧打在他肩头的这一掌,还真不轻啊……

「她?」孟尧一脸不相信。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吗?」就只有你这只呆头鹅不识货!安琪在心里补上一句。

「那很好啊!」语毕,孟尧没事般地踱回房间,如此轻忽的态度,让安琪和齐彦明像两尊石化的雕像无法动弹。

充斥着女孩气味,布置得温馨怡人的房间,此刻只见白绒羽毛满天飞。

「可恶、可恶、可恶!」安琪气得跳脚,欲昂声大骂又碍于孟尧就在隔壁,只能拿无辜的枕头死命地发泄一番,不然她一定会气到脑充血!

「安琪,你冷静一点!」齐彦明可怜兮兮地躲在角落,看着被五马分尸的枕头,他实在很害怕「施暴者」会将「受虐物」的注意转向自己。

「冷静个头啦!」安琪将身子甩上床,明亮大眼闪着怒焰直盯天花板。

不一样!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本来并不期持孟尧会有多激烈的反应,但至少绝不是泰然接受!孟尧对齐彦明所言,很明显是恶意讲给她听的,他甚至对于她交男朋友一事表现得很开怀,彷佛他就此解脱了似的……

「我不甘心、不甘心!」安琪咬牙切齿,螓首一转,瞪如牛铃的晶莹大眼瞥向小媳妇般的齐彦明。「你躲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啦!」

「是是是……」齐彦明像古代太监听从老佛爷的命令,咚咚咚地「滚」到床沿坐下。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觉得……」齐彦明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决定睁眼说瞎话,就怕气呼呼的安琪二度引发「战争」。「未必吧!也许他心里明明在意得紧,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哄豆尼?」此言让安琪挫败的意志出现一线曙光。

「这只是我个人猜测啦!」齐彦明才不会傻得扛下一切责任,万一到头来孟尧本不把安琪放在眼底,他可就完蛋了!

安琪沉吟了一下。「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满有道理的耶……」

齐彦明听完险些从床上滑下来。「我、我是猜猜而已哦!」这得先申明才行!

「我知道啦,你怕什么?」安琪送齐彦明一记卫生眼。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她该怎么逼出孟尧对自己的感情!

虽然一直无法如她所愿地和孟尧交往,然而孟尧的子她大抵捉清楚,她明白他是个自制力强韧的男人,而且有时很闷,属于那种话都憋在心里独自承受的类型,所以她才会出此下策挑战他的理智,岂知结果变成她被反将一军,气个半死!

她绞尽脑汁想有什么好法子,但好像能用的办法她全用过了,回头算算她的倒追招数,简直可以出一套丛书了!

「哎唷,怎么办啦?」她苦恼地嘟嚷,想不起是谁说过「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话,不然她铁定海扁那个人!

「不过说真的,你大哥好有男人味哦!难怪你会这么迷恋他。」齐彦明总算亲眼目睹孟尧真面目,那英俊飒爽的风采,连他都不禁脸红了!

「喂喂喂,你嫌我情敌不够多,想跟我抢啊?」

「他又不是我这一挂的,怎么抢?」而且眼前这只母老虎就够让他退避三舍了。

「算你识相!」安琪当然晓得心仪之人有多迷人,否则她也不会在还不识情事的年纪,就被孟尧电得神魂颠倒。「彦明,你有没有交过男明友?」

「我交过三个男朋友,我上一任男友,大家都说长得像『暴龙』!」说到此,齐彦明不忘吹嘘一番。

「啊!那一定长得不怎么样。」安琪眼尾微挑,一副「那有啥咪了不起」的表情。暴龙也是恐龙的一种嘛!

齐彦明才想昏倒咧!「拜托,小姐你多久没看电视了,我说的『暴龙』是现在红到爆的F4啦!」

「哦。」安琪敷衍地应了声,对于流行时事她完全没概念,只因她心目中的偶像和梦中情人全让孟尧给包了。「那我问你,你们当初为什么在一起?」

「互相喜欢就在一起罗!」

安琪皱皱鼻子,好烂的回答!「好吧,那你们怎么分手的?」

「因为他的醋劲太大了,我受不了,只好散罗!」齐彦明摊摊双手,倒不很在意,事实上他原来就只是看中对方的外表罢了。「有一次我喝了点酒,被一个同挂的偷吻,没想到他不知道从谁那里听到,跑来对我大呼小叫,我哪能忍受啊?」

「咦?」齐彦明这番话给了安琪灵感,她突然问:「彦明,男人如果看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和别人有亲密的举动,是不是会冻未条?」

齐彦明不疑有他地点点头。「女生也一样啊,人都有占有欲的嘛!」

「太好了!」安琪迫不及待弄乱发丝,并解开钮扣。

「耶?你做什么!」齐彦明吓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我我我对女生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想色诱我也没用!」

「你想太多了,快压住我!」安琪硬是要齐彦明压在她身子上方,双手搁在她肩膀上。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是个Gay!」安琪柔软白皙的肌肤虽然勾魂,却只让齐彦明吓得想尖叫。

「就是因为你是Gay我才敢嘛!」安琪笑得灿烂,露出邪恶的小虎牙,接着她突然呻吟了起来。「啊……」

「你叫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齐彦明惶惶的手才欲收回,安琪纤手神速地攫住他衣领,恶声恶气地胁迫他。「你给我安分一点,不然我就和你绝交!」

「呜呜呜……哪有人这样的!」他好想回家呀!

「闭嘴!」捏了齐彦明腰际以兹惩罚,安琪又开始娇喘出声。「啊……嗯……啊……」

见安琪叫得起劲,齐彦明简直无语问苍天,十分肯定的是,这女人真的是疯了!

待在房里的孟尧心思让安琪这么一搅和,乱如一盘散沙,他连抽两菸想镇定情绪,专注于手中最新电脑的内部蓝图,但神却怎么也无法集中。

「嗯啊……」

孟尧动作一滞,隐约从安琪房间传来的诡异声响,让他竖起耳朵仔细听闻。

他当然知道那是在何种情况之下会产生的声音,只是那么酥媚的呻吟,竟是由安琪口中发出来,他突然感到血在瞬间凝固了。

「他们……」孟尧喃喃自语,浑然不觉握在手里的原子笔已被折成两段。

他不懂自己怎么了?居然莫名有股想揍断齐彦明鼻梁的冲动,他不是该庆幸自己终于摆脱安琪这只黏人的吗?

「孟尧……啊……」

他烦郁地耙耙黑发,安琪和别的男人亲热还喊他名字做啥?虽然他从未打算和安琪牵扯上除了亲情以外的关系,但从小不停追逐自己的女人忽然交了男朋友,换作别人也多少会有些不是滋味吧?他为自己的心浮气躁做了完美的解释。

「孟尧……救我……」

「该死!」孟尧像是被控般抛下工作,人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原来,他为自己找再多理由,亦敌不过她一声呼唤……

「安琪,我看你叫了这么久,可以放弃了吧?」齐彦明僵硬地压着安琪,还得小心保持一点空隙,就算她不累,他的腰也酸了!

「不行,我得喊大声一点!」她决定下猛药。「孟尧……救我……」

「欵,你喊得好像是我在强暴你……唔!」齐彦明的抗议全让一记厚实的拳头打飞出去。

「咦?」孟尧的来临让安琪措手不及,水灵灵的眼睛眨啊眨的。

「安琪,你还好吧?」孟尧搂住安琪娇弱的身躯,尤其她前状似被人扯开的大片春光,让他向来聪明过人的脑袋变得完全无法思考。

「我……呜……」安琪总算厘清现在情况,立刻神奇地挤出两滴泪水,扑向她梦寐以求的膛。

「王八蛋!」她的眼泪轻易击垮孟尧的理,狭长的眼眸冒出两簇怒火,拳头一握,又要从吓得魂不附体的齐彦明招呼而去。

「不要!」安琪赶快搂住孟尧的腰,虽然很诧异他下手这么狠,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以眼神示意齐彦明快走!

齐彦明收到讯号,立刻如获恩赐地狼狈逃走,并在心中暗忖:绝不再参与安琪任何馊主意,否则他十条命都不够她玩!

「安琪你放手,不能让他跑掉!」

狂暴怒火让孟尧想将齐彦明撕裂,但本欲追出去的决心却在转头看见安琪哭得梨花带泪的脸蛋而瞬间浇熄,他颓顿住身体,转身拥住她。「别哭了……」

安琪乘机投怀送抱,整张小脸埋在孟尧中,那股满足令她不禁感叹,她就知道这膛是那么舒适、那么适合她!「陪我……」

「我不许你再和他交往了!幸好我在家,不然像你这样引狼入室,早就被吃乾抹净了!」一连串的混乱使他迟钝地没察觉她微微高扬的嘴角。

「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

「都是因为你不让我爱你,害我只好违背自己的心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发生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啦!」

安琪越说越哽咽,那副怯怜怜的模样让她都不禁佩服自己演戏的天份。

「这……」孟尧恍然盯着怀中不住战傈的人儿,以往应付她这鬼灵的伶牙利齿全消失匿迹,他的手不自觉环住她,圈成一个天地。「别哭了!」

除了这句话,他不晓得自己还能说什么?她的爱是那么赤裸裸,显得他有多灰暗呐!

他一直都明白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他不能给啊!

「呜……都是你、都是你!」她不再安于他的拥抱,抡起小拳头悲怆地捶打他。「你害我被别的男人碰了好多地方,让我的身体变得不乾净了!」

此言一出,又让孟尧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出了轨,他激动地推开她。

「他碰了你哪里?」

「呜……」她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成效,五官揪结出一个脆弱的表情,无语地瞅视他。

「你说话啊!」他急躁却不失温柔地晃动她娇小的肩头。「我明天就动用关系让他被退学,再找人打断他的手脚!」

「不要!」她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齐彦明平白为她挨了一拳已经够她歉疚了,千万不能再让孟尧对付他了!

「为什么?」孟尧是标准的有仇必报。

安琪神速地想好藉口。「就算你那么做,也改变不了刚才发生的事实啊!」

「安琪……」不舍的小虫在他心头暴增并用力啃蚀着,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猛烈得教他连斟酌的时间都没有便将她压制在床。「如果是我呢?既然你那么爱我,就让我替你消除那些不好的记忆吧!」

宾果!

「你明明很讨厌我……我不需要你委屈自己!」心里虽然暗爽得紧,却不能表态出来,她凄凄地转开小脸,就是要让他心疼死!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委屈呢?」他的吻如羽毛般拂过她的颈、她的眸、她的鼻。「我这样吻你会感到不舒服吗?」

「不会。」眷恋地盯住他靠近的脸庞,她的眼眶濡湿了,这次不是作假,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感慨。

长达四千多个日子的追逐,他从未如此亲昵而贴心地对待她,她幻想遇无数次他疼爱自己会是怎样令人感动的一幕,却没像现在他亲吻着自己那么真实……

「怎么又哭了呢?」吻去她颊泪的口腔泛着咸味,他吞了口唾,顺着喉管直达窝后却变成了苦涩。

他的声音多么醉人啊!「怎么办,我为什么这么爱你?」

「安琪,别说了!」他突然捂住她嫣丽红唇,因为他感觉到那隐藏得极好的某种心思,在她一声声说爱的攻击下,就要被解放下!

「不,我要说,我爱……」

孟尧及时堵住安琪的唇,让她有些难过。难道即使在此刻,他仍然不要她的爱?

第三章

她的唇办柔软至斯,教他一触便迷失理智,享受辗转吸吮的亲密。他引诱她伸出丁香小舌,互相缠绵嬉戏,用甘甜濡沫作为鱼水之欢的开幕。

「唔……」老天,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已经让她头晕目眩得不知身在何方了。

「宝贝,吸住我的舌头。」她的笨拙和他以往交手的女伴大有出入,却今他兴奋异常。

「嗯……」他的言词大胆得教人害臊,但今夜的安琪是只飞蛾,心甘情愿投身至狂炽的热火,就算即将粉身碎骨,至少在她化为灰烬前一刻,释放她昙花一现的璀灿光芒吧!

她的衣扣在两人交缠时已近乎全开,推高她的白色罩,男大掌狂妄地包住一只凝揉搓,感受浑圆饱满的软嫩触感。

「想不到你发育得这么好。」他邪恶地笑着。记得当年她踏入家门时,身材还乾扁得很。

「哼……你这才知道……啊!」她本欲得意的炫耀全化成一摊烂泥,但她绝对不会在如此神圣的一刻提及有关「兄妹」的字眼,那足以毁灭她朝思暮想的美好。

「粉红色的头,好可爱!」他指腹平贴娇色蓓蕾随兜旋,像在逗弄什么好玩的东西般。

「孟尧……好热……」她难耐地昂起酡红的小脸,未经人事的身体何其敏感,他一个轻轻挑逗都能教她崩溃。

「叫我尧。」低头采撷她甜美的果子,以唇狠吮,以舌撩拨,大掌不重此失彼地爱抚另一边椒。

「尧……嗯啊……」她纤细十指入他浓密黑发间,拱高的脯大方欢迎他的品尝。她一直都盼望能这么自然地唤着他的单名。

他调皮地将她的房搓弄成各种形状,薄唇在她白皙肌肤留下无数印记,这是他拥有过她的证明。

「宝贝,你让我快忍不住了……」他嗄的音调代表他偾张的情欲,魔指缓缓滑至女三角地带。

「尧,我该怎么做?」她睁着雾气氤氲的灵眸,无助得令人好想一口吃掉。

「放轻松,把腿张开,安心交给我就行了。」

「这样……可以吗?」她小腿打开小角度,大腿却还紧贴着。

他忍俊不住地莞尔。「怎么,原来你也会害羞啊?」看惯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骄悍,这难得一见的青涩教他耳目一新,怎能不藉机调侃一番?

「你正经一点啦!」她不依地嘟嚷,全然不知自己露出一对美丽丰盈,裙摆挂在腰际,修长白玉般的双腿一览无遗;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样,透露一眼秽的美感,是足以令天下男人疯狂的强烈春药。

「办、不、到!」开玩笑,这种时候恐怕连圣人也正经不起来,何况是他这凡夫俗子?脱下她的内裤,狼手先是隔着荫郁丛林爱抚感耻骨,抓准她神智浑沌时刻扳开她的双腿,并以身子阻挡她困窘地想缩合的举动。

「好丑的姿势……」她流露出小女人的羞赧姿势。

「这样我才能好好爱你啊!」爱煞她的纯真,他的殷切长指揉向血嫩花办。

「啊……你这样……嗯啊……」快感来得又急又猛,宛若涨潮的海啸,一下子将她减没。

「舒服吗?」他五指齐上玩弄细腻的花朵肌肤,觅得那颗可爱珍珠,稍加使劲按搓,直到她发胀、成熟,更方便他恣意地挑逗。

「啊……我好奇怪……啊……」她不晓得自己怎么了,脑袋一片茫然,身子轻飘飘的,有种踩不着地的不踏实感,然而她却迷恋起这样似要化羽登仙的快慰。

「你好湿……」水淋淋的洞是可怕的蛊惑,教他忍不住探访其中的冶艳。

「啊……」她如惊弓之鸟地一震,翦水明眸惶恐地瞅望他。

「嘘……别怕。」他温柔地哄着,搁在前端的指头卖力拨弄,藉以分散她的不适,同时脱下自己的衣裳。

「可是……好痛……啊……」他的手指如入无人之境在她体内活动,每一次抽搐都牵扯她每条神经。

「慢慢去感觉,你会发现其实很快乐的。」含住一颗红莓吸吮着,他加速动作,让她习惯异物的存在。

「嗯嗯……好像……啊啊……」她讶异身体奇妙的反应,想不到真让他说准了,她开始体会到那如细针刺肤的尖锐电流在血中窜烧,让她亢奋得尖叫。

「叫大声点,我喜欢听!」他霸道地说,他的手指是开启她初识情欲的钥匙,携她共享顶极的欢愉。

「呃啊……啊……」她不自觉扭摆柳腰,耳边传来他猥亵的手指戳出的乱浪曲,连灵魂亦不禁闻声鼓噪了起来。

经他一阵动作后,她的口不断流出稠黏爱,伴随他每次抽出时狂涌,沾湿整朵嫩花,波光粼粼,水色潋滥。

「你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他呢喃地收手,架高她两条洁白美腿环扣腰部,下盘微沉,张狂勃胀的巨龙前端已埋入暖巢。

「呃……好痛……」比方才更像撕裂的痛楚占领她的神智,她下意识地排拒,欲推阻他的狂猛。

「放松、放松,等会就不痛了。」她的紧窒也令他感到疼痛,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实在无法再忍耐了!

「好……呃!」她一松懈,他立刻长驱直入,深入到最底处,痛得她浑身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老天……」他舒畅地叹息,却因不舍她的难受而静待不动。「还是很痛吗?」

「嗯……没开系,我可以忍受……」她硬是撑出一朵笑花,坚强得让人心折。

「原谅我……喝!」他自私地枉顾她的痛苦放肆律动,发狂地将递进她的脆弱。

「啊哈……嗯……」她用力捉紧床单默默承受他的猛浪,痛苦像是要将她五马分尸般,她感觉自己就快死了!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一丝奇异的喜悦灌入她的神经,不断地扩大、再扩大,虽然疼痛依旧,但她开始领会到那种夹杂残痛的销魂快感,宛若有被虐狂,期盼那痛楚多一些,欢畅亦再加倍。

「宝贝,你感觉到了吗?呃!」她娇丽的面容从扭曲不堪转变成荡漾人心的融入,令他更放肆捻揉那颗敏感珍蕊,增加欲火在她体内焚烧的速度。

「啊……尧……慢一点……」他的那话儿好烫,塞满她的同时,也将炙人温度传染给她,让她整个人好像发高烧,全身热得不得了!

怎么办?她觉得自己舒服到无法言喻的地步,忍住激情排山倒海而来的昏厥感,她星眸微睁睇望他的猛浪,好喜欢他喊自己「宝贝」的醉人嗓音,多么珍贵的一刻啊!

不再是她傻傻地在后头追得苦不堪言,现在的他们,同样让爱欲烈焰在体烙印出动情痕迹,欲罢不能……

「啊啊……尧……我好爱你……」她自动配合他的律动,让两端接触点有了更剧烈的撞击。

「你……喝!」她的爱语震垮他总是抗拒的心,一下子将他自傲的定力逼至临界点……

彷佛远方传来谁的嘲笑,亦似是心底某处的声音,诉说着他的心,早教谁侵占了去……

不负责任的男人!

这一个月以来,安琪养成半夜起床跑到门口察看是否多了一双鞋的习惯。

孟尧今晚依旧没有返家。

她跫回孟尧房门前,神情落寞地转动上了锁的门把,他总是那么防备她,自从上回她的「贤慧」害他找不到开会的资料后,便请了锁匠重新打了把钥匙,严厉隔绝她进入他的私人空间。

果然,光是那一夜是不能从此守牢他的心的,但她亦不是容易气馁的软脚虾!她的眼眸闪烁动人光彩,因为她想到自己该去哪里找人了!

她没什么优点,最大的绝活就是追人!

尽管他逃到天涯海角,她都势必追到底!

安琪选了一套神秘而高雅的靛青色连身裙,贴身的设计呈现出曼妙的曲线。

她以泡沫雕在飘扬秀发上抓出鬈度,摆脱甜美娃娃脸给人的稚气印象,象牙白的小脚踏着三寸银色高跟鞋,娇丽得让人眼睛一亮。

粉红唇畔噙着浅笑,她踏着优雅的步伐踱进「鸦片酒吧」,一入场便掳获众多男子倾心,贪婪的目光忘情地在她身上游移。

「人呢?」安琪手肘靠在吧台,眼神焦急地环顾四周,然而就算她视力极好,想在一片昏暗灯光下找人的确有些困难,更何况有太多包厢是她看不见的死角,总不能教她踩着高跟鞋四处跑吧?

「小姐要找人吗?」酒保大多有察颜观色的长处,尤其对美人儿。

「哇!你真厉害。」安琪大方献上甜蜜笑靥。「我找你老板。」

「老板?哪一个?」酒保不免多看安琪一眼,当作犒赏自己用的。没想到那群帅到令天下男子自卑的股东们几乎全结婚了,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找上门。

「孟尧。」

「哦,你找孟先生!」酒保恍然大悟,孟尧是老板群中唯一单身的,也是「鸦片酒吧」持有最大股份的股东。「他是在啊!不过……」

「他在?」耶!她忍不住要自诩聪明盖世了!

「你先别太开心,孟先生今天心……不,该说是最近心情都不太好!」

安琪黛眉轻挑。心情不好?难道是因为她?

「多谢你的关心,我不会有事的。」开玩笑,这块大铁板她踢了十二年,早就不怕了!

「那好吧!孟先生在左边最后一间包厢。」酒保指了方向。

「谢啦!」安琪送他一记飞吻,从容地照着位置走去,就见孟尧独自一人抽着菸,狭眸直视手心轻缓摇晃的酒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嗨,好久不见。」她话中带有讽刺意味。

唤回他游思的不是安琪的话声,而是沙发蓦然的凹陷,他不悦地一瞧,眉间的沟渠更深了。「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正常来讲,他该问的是她怎么会晓得自己在这里,因为这间酒吧算是他私人投资,不算在孟氏企业的范围;但多年经验让他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讲,事实上,他怀疑安琪是否聘请徵信社追踪他,因为她总能掌握到他的行踪。

记得大一时,他和一位隔壁班同学交往不到三天,也不晓得神通广大的她去哪听到风声,还特地跑到他学校找那女生挑衅,更令人抓狂的是,她甚至借用了学校的广播设备,向所有人申明「专属权」,害他短暂恋情告吹也就算了,被冠上「恋妹情结」才是奇耻大辱!

她摇摇青葱食指。「我已经十九岁了,当然可以来『这种地方』,不过我平常是不会想来这种地方的啦!还不是为了某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害我非得上这种地方找人!」

「你知不知道『不负责任』这四个字对男人而言是种侮辱?」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工作忙。」他简扼回答,背过身不看她。

她挑眉,才不相信他的鬼话。「那你干嘛一副不敢面对我的样子?」

「无聊。」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喂!」什么态度嘛!她赌气地夺走他的菸,直接在菸灰缸里捻熄,并移动屁股,让两人不得不相视。「我说你该不会在不好意思吧?」

「那是你们女人家才用得到的词!」

狗屁!齐彦明每天都在讲……安琪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及时煞住,毕竟齐彦明特殊的向确实归类为「女人家」。

「那我换个说法,你不会有罪恶感吧?」

「对于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有罪恶感?」他仍是面无表情。

「你……」她一时语塞,不过想想算了,她也不愿他因两人的结合而心存愧疚。「你什么时候才会忙完?」

「不知道。」

「你……」她气结。「那我就再打给妈!」

他鹰眸一敛。「你可能还没搞懂,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孟尧此刻散发出的沉气息换作别人早脚底抹油溜了,但安琪的胆子早磨练成铜墙铁壁了,区区这点恫吓她哪里会怕?

「我没有威胁你啊,人家我有给你选择的空间哦!反正你不回家也无所谓,我正好想知道妈要是听到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不晓得有多开心呢!」她两手一摊,说得何其无辜。

他咬牙切齿,一股气闷在心头又无处发泄。「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啊,我的要求只有两个!」她比了个「二」,像在示威。「回家住,还有……再抱我一次。」摒弃该有的娇羞,在孟尧面前,她只能勇敢往前冲。

说她放浪形骇也罢,她只想再感受一次那种毫无空隙的贴近,想再看一次他为她迷乱的模样。

其实真正没搞懂的人是他,他们都明白孟母一旦知晓他们发生关系,无论如何他都娶定自己,但她哪会真的跑去告状?她要的是爱情,从来都不是强求来的婚姻;可悲的是,或许在孟尧心底,「孟安琪」三个字和麻烦同义。

「怎么,尝到甜头了?」她后者的要求如同邀请,令他心绪纷杂,热力自男特徵延伸至脑门,他居然兴奋起来了!

她耸耸肩,假装自己并不在意他的恶毒。就算自己表现得再受创,他也不会多爱她一点。

不过,她可是个狠角色,齐彦明还给她取了「疯狂安琪」的绰号呢!

「随便你怎么说。」多日来的相思有了纡解,她站起身,指腹碰了碰自己的红唇,然后又贴上他的。「三天。如果你没回家我会再来找你。」

「你……」他被她的举措搅乱心魂,当眼光发现她竟然穿着火辣来到这种场合,立刻暴躁地脱下西装外套丢向她。

她原先有些莫名其妙,在意会他的用意后,喜悦瞬间充满了心窝。「其实你不是那么不在乎我的,对吧?」

「你想太多了。」他是不愿让别的男人分享她半露酥的媚态!但他仍很自然地将其推托为亲情保护。「你赶快离开我的视线!」

「干嘛老是话中带刺……算了!」安琪释然一笑,穿上与高贵华服不搭的西装外套,让上头残留的体温和气味缭绕她细腻的肌肤。

「快走。」她满足的笑靥让他觉得碍眼极了!

「等你哦!」她风情万千地抛完媚眼,帅气地将包包甩至肩上,踢踏的脚步是愉悦的。

「天杀的!」他低咒,只因自己竟如此「唔冻头」,胯间的欲望被她稍稍挑逗,立刻「举旗」投降!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吗?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勾情小妹2

恋着你的痛苦

夹杂着甜蜜

这一生 我都忘不了……

第四章

眼前这一幕,让孟尧顿感到啼笑皆非。

「耶,你回来啦!」安琪惊喜地站起身,嘴角还沾着饼乾屑。「你也很过分说,居然今天才回来,我本来打算晚点去酒吧找人了呢!」

对于她的三天期限,他能拖就拖,第三天才归返。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指着电视,别告诉他,她平时就以看A片作为娱乐!

「啥?」她明眸迷惘地转头,才晓得他话中之意。「那是A片啊!」

他撇撇嘴,关掉令人血脉债张的萤幕,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我当然知道那是A片,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彦明借我的啊……唔!」她惊觉自己提到不该提起的人,赶紧捂住嘴。

「我不是说别再和那家伙见面了?」孟尧倒是没多大反应,跷了个优雅的二郎腿,双臂伸长搁在椅背上,深邃鹰眸犀利得彷佛能刺穿她。

安琪顿时手足无措。「这个……那个……啊,那是他之前借我的啦!」

「哦?」孟尧英眉微挑,真是个不会说谎的小妮子。

「是、是啊!」安琪有些心虚,早了解孟尧是何等明,即使是丁点蛛丝马迹,在他锐目之下都无所遁形。

「你平常都不吃饭,吃这种垃圾食物?」木质大桌让各式琳琅满目的零食堆得一片狼籍,他眉头蹙紧。

就算她的爱慕多教自己想逃之夭夭,毕竟也是自己的小妹,让她以这种食物垫胃,他不禁有些愧疚。

「我偶尔会出去买便当啊!」安琪不以为意地说。

虽然孟家给她的零用钱多到让很多人羡慕,但并没因此养成奢侈的坏习惯,特别是食物方面,她一向不讲究,反正别饿到就好。

「偶尔?」他不悦地重复道,难怪她会瘦成这样,不过该长的地方……

他脑袋倏地停止思考。该死!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看!」安琪笑眯咪地扬高在书局买到的初学食谱。「我刚刚去黄昏市场买了好多菜回来,我决定要洗手做羹汤,学做很多好吃的菜唷!」

「那很好啊!」他不自觉让她的快乐感染了,刚毅的俊颜在面对她时,破天荒地柔和许多,这才发现其实他们的相处模式除了对峙之外,也可以这么温馨。

「而且我以后还要当你的老婆,怎么可以让你三餐都吃外食呢?」说这话时,她脸儿薰上一抹娇羞,纤指揪扯着。

「你……」他收回刚刚的感动,原来她从来没打消过纠缠他的念头,甚至异想天开地将荒唐的未来都计算好了。他狠心地刺破她绮丽的天真。「安琪,我会娶妻,但是新娘绝不会是你,永远都不会。」

恍若从天堂掉进地狱,她容颜一阵刷白。「话……话别说得太满,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他失笑。「这句话你讲多少年了?可是我还是不爱你啊!」

「那只是时机未到!」死鸭子嘴硬。

「爱情和时机无关,况且我已经有碧婷这么好的女朋友了。」

「你和那个三八婆还在交往?」她坏心眼地大嚷。

「安琪,注意你的言行。」他表情变得严厉。

「本来就是,那个三八婆接近你绝对有不良企图,我上次还看到她趁你上厕所偷翻你抽屉,你不能不小心啊!」她急急道。

「偷翻我东西,恐怕是你才会做的事情吧?」他非但不接受建言,还反讥她。

在孟尧眼中,碧婷是个识大体的女朋友,更是他身边的专属秘书,能力虽称不上顶尖,倒也没出过什么大纰漏,就连上回让安琪以独门毒药辣椒咖啡伺候,不但没责怪,还要他别骂安琪,这么端庄温驯的好女人,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但安琪可不这么认为,她直觉那女人肯定不安好心眼!

「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她的语气难掩受伤,就算是她嫉妒好了,难道他就不能稍稍安慰她一下吗?

「没办法,你前科太多了!」她以前的种种疯狂行径搞得他天昏地暗,让他只想离她越远越好,虽然他有时也很怀疑为什么能容忍她这么久。

他的个堪算温和儒雅,当然,那只对没惹到他的人而言;而安琪的做法已经不能用「惹」来形容,是太越界的侵犯。不过他好像总是气归气,就是狠不下心动她一寒毛或苛刻处罚作为警告,反而采取闪躲作风。

乍听之下似乎是他大人有大量,然而却令他感到窝囊……

孟安琪,冠着自己的姓,是父母十二年前领养的心肝宝贝,是教孟杰唯命是从的圣旨;但她轰动的告白却教他无法发白内心将她当作一个妹妹疼爱,她竭尽所能的追,他就竭尽所能的逃!

他逃,是因心中逐日累积的某种东西教他恐惧。

恐惧?如此桀傲不羁的大男人怕什么?很抱歉,他不愿多去抽丝剥茧,也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客厅寂静得连彼此呼吸都听得见,安琪瞅着一双美眸,带怨地睇视孟尧。

「你……肚子会不会饿?」

她的天外飞来一笔,让孟尧一时反应不过来。

安琪边走进厨房边说:「我不想再跟你吵架了,反正总有一天你会发现那女人的真面目。我煮饭给你吃好不好?」

他亦未在这个争执点上与她打口水仗,而是趋步至厨房。「你行吗?」

「就照食谱写的就对啦!」她不断从冰箱拿出菜,这是她头一回下厨呢!

流理台被生食推成一座小山,让他傻眼了。「这全部都是你今天买的?」

「对啊!」安琪翻着食谱。「吃蜜汁**腿好不好?看起来很不错哪!」她兴奋地将食谱的图片挪到他眼前。

「对你来讲难度太高了吧?」他不但不捧场,还很怀疑她的能力。

偏偏她这人最受不了被瞧不起。「好,我决定做蜜汁**腿!」

套上围裙、卷高袖口,她擦腰自信地说:「男人去客厅等着,厨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是怕你毁了这个厨房。」他可是好意提醒。

「放心吧!这点东西还难不倒我孟安琪,出去、出去!」她的斗志被完全激发出来,用力将孟尧推出门外,心中决意要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所谓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所以她「聊落去」了!

孟尧无奈地坐回沙发看财经杂志,耳边不停传出菜刀「剁剁剁」的砰然巨响,听得他心惊胆战。会不会待会蜜汁**腿端出来,她手指也断好几了?

但老实说,看安琪如此拚命,他又不是木头人,心底多少乱感动一把的,只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有她想要的结果。

「啊,好痛!」不消一会儿,便听见安琪的惊呼。

孟尧立刻飞奔至厨房,瞧见安琪白皙指头开了小口,血不断涌出来。

「你看看你,这么不小心!」他焦急地看着她的伤口,心一阵揪紧,未经思索便将她的玉指含入口中吸吮。

「我……」他的举动教她刹那间忘记了疼痛,反倒羞红了双颊。「其、其实也没那么痛啦……」

放开她的纤指,他仔细观察伤处。「伤口那么深,还说不痛?你唷,就是爱逞强!」他速速取来医药箱,一边为她清理,一边不忘碎碎念着。

安琪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孟尧,静静凝视他专注包扎的模样,不自觉漾起一朵窝心的笑。

是呀!她是爱逞强,但他可知道,她的逞强只为了能获得他的爱?

「你想什么想得出神了?」不习惯她的安静,一抬头竟见她呆呆傻笑着。

「我在想,如果你能一直对我这么好,要在我身上划几刀我都愿意。」她毫不避讳地道出真心话。

「你在胡说什么?傻丫头!」孟尧未发觉自己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宠溺。

「谁说我傻了?我才不傻呢……」安琪没来由地感到鼻头一酸,害她必须好努力、好努力才能压抑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他万般心疼,她总是能在他猝不及防间撼动他的心弦,所以在面对她的不顾一切时,他惶恐得想逃,否则筑设在他俩中间的万里长城再牢固,也会让她击垮的……

「老天,你是生来折磨我的是不是?」他才吼完,俊峭薄唇便覆住她的。

他的力道因心思狂乱而略嫌暴,但她没有抵抗,柔顺地攀住他的颈项。

他们的唇办紧贴,舌尖深入彼此缠绵,当几滴残留她颊腮的泪水渗入,和着唾融化在他们的口腔,竟是骇人的苦……

「唔……」她纳闷地睁眼看他,为何那双拥抱自己的手像是在反他内心的晦涩?自始至终,不要她的人都是他啊!该苦该痛的应该只有她呀!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他怕自己被她洞悉,为了转移她的视线,他挥开流理台上的杂物,抱她坐在上头,开始剥卸她的衣服。

「你要在这里?」她错愕。「可是这里是厨房……」

「没有人规定做爱就非得在床上。」他动作俐落地脱光彼此的遮掩衣物,当她一丝不挂的玲珑娇躯展现在他的眼前,美丽得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可是在这里好冷……」她困窘地将身子蜷曲成小虾米状,酡红的脸蛋像极了熟透的苹果般可口。

「待会儿就热了。」她的害臊在他眼里成了别致的感,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扳开她的玉臂,霸占她左边的凝。

「孟尧……」她无助地低垂臻首,四肢无措地摆放,仿佛一尊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乖顺地任人控。

他改以两掌搓揉她雪白的房,并往前站在她双腿中间,温热薄唇贴在她小巧耳珠上厮磨,引发她不由自主的阵阵哆嗦。

「怎么发起抖来了,还冷吗?」他明知故问,食指和大拇指弓成圈圈,弹弄粉嫩的蓓蕾。

「尧,我们回房里好不好?这样真的好奇怪……」她抓住作怪的大掌,近乎哀求地说。

她的畏惧激发他的叛逆,想不到这小妮子也会害怕,如今掌控权在他手上,他想怎样,还由得她抗拒吗?

「一点都不奇怪,我会教你在厨房里做爱的乐趣。」当他目光飘至被搁在一旁的蜂蜜时,唇畔扯出邪佞弧度。「被你这么一蘑菇,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呢!」

彷佛看到救星般,她赶紧说:「那你再等一下,我快把菜做好了……」

她倏地住口,瞅着他取来蜂蜜罐的异样举动,令她心跳严重失序。「你拿那个做什么?」

「我等不及你的蜜汁**腿了,倒不如我先做个蜜汁美人鱼犒赏自己……」说着,他已用勺子挖出一匙蜂蜜,淋在她细致的肌肤上。

「啊!不行,会长蚂蚁!」她慌张地欲跳下流理台,却被他以庞大身躯制止。

「放心,我保证会吃乾净。」他探出舌尖挑逗地舔舔她的俏鼻,便开始品尝美味的大餐。

他软湿的舌头横行无阻地在她曼妙胴体四处游移,压在她肩头的手掌无暧昧地摩挲一会儿后,在她浑然未觉间滑向两丸球以不同方向揉弄,然后将头颅埋在沟,像个贪甜的小孩饥渴地吮吸。

「啊……」她躁乱地仰起下巴,心想这男人平常老摆着一张扑克脸待她,唯有在情欲时刻,居然摇身一变成邪恶至斯的男子……

金黄色的蜂蜜随着他的大手流摊开来,宛若附着在她躯体的第二层皮肤,他贪焚的舌没一寸错过地尝吻着她,激起惊涛骇浪的欲望,亦打破她原先的抗拒,甚至迷恋这般湿黏的荡快感。

「好甜!」他抬起脸满足地舔了下唇角。

他这举措更教她羞得无地自容,整张小脸躲在伟岸膛里不敢见人。

「你也会害羞啊?」他可不会就此罢休,推开她白里透红的身子,头一低,掳获一只蓓蕾吸吮。

「啊啊……」她娇声嘤咛着,柔荑却不自禁环住他肩膀。

「你现在还冷吗?」

「不……不会了……嗯啊……」她的身体经他几番撩拨,哪里还冷得起来?光是那不断高升的欲火就让她热昏头,不知身在何处了!

他莫名感到愉悦,打开并弯曲她的膝盖,让她脚掌平贴在流理台,他眼眸一眯,似在详细端视那片娇艳欲滴。

「你又想干什么?」此刻的他看起来好危险,而如此羞人的姿势更教她心纷意乱,一股矛盾的心态令她下意识咬住下唇。

虽然让他这么大刺刺地观看自己私密很是难堪,然而她却些希望能用这副躯体迷惑他,就和上回一样,她想看他为自己迷乱的模样。

「我刚不是说了吗?我要教教你享受在厨房做爱的乐趣。」他伸指捻按嫣红芽。「瞧,我不过盯着你看,这儿就硬了。」

「哪有?呃啊……」她的狡辩顿时被分解成甜腻的呻吟。

「还嘴硬?」他剑眉挑高,利眸闪过一丝戏谵。「看来,我得让你听话点才行。」

他从水槽中取出一小黄瓜,故意展示在她面前。

「你……」她震愕得不知所云,惊恐地欲合上腿,他却不许。

「别慌,我只是想考考你,小黄瓜除了能拿来做菜,还能做啥?」他的泰然自若和她的战战兢兢形成强烈对比。

「这……」她脑筋都糊成一片了,哪还能思考这些?

「三秒钟作答,一、二……」

她小脸一白。「别数了,我知道……敷脸!」

「不错,你挺厉害的。」他魔指开始蹂躏她的私处,藉以混淆她的思考能力。「还有呢?」

「嗯啊……你这样不公平……」体内歇息的欲兽再度被他唤醒,她虚弱地指控他。

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游戏规则是他订的。「三秒钟作答。」

「等、等一下!」她索抓住他手腕,却不能完全让他停止,只是减低他给予的刺激。「打、打果汁!」

天呀!她快晕倒了,哪有人选在这种激情时刻考试的?

「嗯哼,还有呢?」

「还有?」

「你以为题目会这么简单吗?」拉着她的皓腕扣住她膝后,方便他更肆无忌惮地玩弄她的花蕊。

「可是……」这姿势好丑。

「撑住,别让脚滑下去了。」他命令着,「一、二……」每数一声就拉扯她的小核一下。

「我……嗯啊……」时间已止,她仍答不出来,整个心神全系在下处,那急促的酥麻简直吞噬了她。

「时间到了。」他冷不防缩回手。

「嗯?」蒙胧大眼眨啊眨,她感觉一股空虚失落攫住自己,却始终搞不清楚他在玩啥把戏?

「游戏结束,你输了。」他拿着小黄瓜邪气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你得接受惩罚。」

「什么惩罚?」她似乎明白他可怕的意图,紧张到全身战栗。

「你说呢?」语毕,他竟然将小黄瓜入她私密窄洞!

「呃!」她顿时一阵眼花撩乱,却无法不承认那份空洞有了短暂的填补,然而更巨大的惶恐却教她失措挣扎。「你怎么可以……快拔出来……万一断在里面……啊……」

「安份点,不是叫你撑住吗?」他责难地瞥了她一眼,替她将双手归回原位。

「你快把它拔出来呀!」他就这样放手让小黄瓜在她体内,她害怕到快哭出来了!

「好好好,怎么这么胆小呢?」她泛着泪光的眼眶令他心生不舍,将她搂至怀里呵护,却没放过她的意思,手握着露出来的半黄瓜,开始旋转。

「呃……你……好可恶……」她一震,他惊世骇俗的动作真的激出她的泪水。

「乖乖,我这么辛苦地取悦你,怎么反而骂起我来了呢?」吻去晶莹泪滴,他发狠似地掌握着小黄瓜往水里冲刺。

「嗯啊……啊……」她想控诉他的表里不一,但自己的身体竟是如此的不争气,当他将小黄瓜送进她的小径里,每一下都带来强烈的舒畅,害她罄尽全力也只能发出酥骨的单音。

「你看。」他霍地拔出,开怀地将沾满明爱的小黄瓜展示给她瞧。

「不要!我不要看!」她恼羞地想撇开睑,他却抢先—步以脸贴上她的,像小狗讨好股的鼻首温存地摩挲她,麝香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令她意乱情迷、动弹不得。

「为什么不要看?这可是你为我发情的证据呢!」他极尽挑逗地将黄瓜划过她微开檀口,那嫣丽红唇彷佛涂上一层唇蜜般致可口。

「不……」理智在抗拒着,但他太过俊逸的脸庞靠得那么近,教她心湖荡漾。

他抿嘴一笑,含入半湿漉漉的小黄瓜,拔出后,俯头吻住了她。

「嗯……」两人的舌如同两尾鱼儿在濡湿中互相嬉戏,他沾染蜜的舌恣意滑溜在她编贝皓齿之间,一股异香侵入口腔,那是属于她私密处的诱情馨香。

糙大掌托着她的俏嫩雪臀拉近自己,指尖若有似无地徘徊在迷人股沟上,一股酥麻快意沿着脊椎直上,教她奇痒难耐。

「唔……嗯嗯……」水爱还是不停激流,滴落在瓷砖地板上,发出「答答」声响。

他的吻太火热,他的手指太虚无,但她已彻底被迷惑了,不自觉蠕动美臀,渴求他真实直接的碰触,连手臂都忘情地紧环住他宽厚背部,主动贴住他且躁动着,享受头与之摩擦的细微舒畅。

「小宝贝,你已经受不了了吗?」手上的小黄瓜早已不知去向,他的深邃狭眸映出她欲火焚身的秽媚态。

「尧……我想要……」她美丽小脸揉和祈怜与放浪,两种情绪交综成扣人心弦的极致美感,如瀑云丝随披散,几绺悬挂在腮边,此刻的她看起来有些狼狈,却教孟尧血狂热,喉结压抑地上下滚动。

「别急,我这不就来了吗?」

已不再是青涩处子的她,自动自发将修长玉腿环至他雄腰后方,他的巨硬如铁杵,压不需手扶,只需瞄准不住缩张的小,腰往前用力一推,便冲进女奥妙的深海地带。

「啊!」当凹和凸结合成圆满,通体电流贯彻她四肢百骸。

「呃……」他闷哼一声,感受她丝绒般的柔软内壁包裹住他勃的,彷若一匹失控疯狂的斗牛,冲锋陷阵地直捣黄龙。

「啊啊……好舒服……」她纵情叫喊着,尽管他的进犯一点都不温柔,每次刺进花深处都是那么勇猛,她却全然接纳他的狂狷,也只有在这时,她才能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你的小吸得好紧呐!」大掌捏揉着两团椒,她的温暖教他沉醉,他们的身体是如此契合,他每次进入她都完全吻合地接受。

当两副身体同时产生热能,结合成足以将彼此熔解的火热温度,便烫毁了他仅存的理智,令人芥蒂的兄妹关系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带给他这般强烈的欢畅,所以他停不下来,潜附在他髓里的兽唆唤出本能,极尽一切地猛烈撞击,等待那华的一刻和人间的极乐。

「啊……我不行了……啊啊……」她已到达多次高氵朝,接二连三的快感似在挑战她心脏的负荷。

他枉顾她的哀求,也许是多年来他一直不愿承认的忍耐终于有了纡解的方式,让他宛若一座平静已久的火山突然爆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场欢爱有如一世纪般冗长,安琪双腿瘫软地悬挂在流理台,体力已到极限。

突然天地一阵旋转,原来是孟尧横抱起她,迈往浴室。

她被安稳地放在浴缸中,疲倦的眸子此刻受宠若惊地瞠如牛铃。

「你要……帮我洗澡?」她不可思议地紧盯着他,他按了些沐浴在手中搓揉成泡沫,然后温柔万分地涂抹在她身上。

「不然你要自己洗?」他瞥她一眼,状似不经意的话语却和刚棱俊颜上的不寻常红润形成反比。

「我没力气了。」她马上装死般地将头垂偏,他的体贴令她好开心。

他将泡沫冲洗乾净后,抱着她一同在浴缸里浸泡着,舒缓一下彼此大量耗费体力的筋骨。

她温顺地把脸窝在他颈间,他们的气息频律相同,他的手搁在她腰际,强而有力地稳定她。

「你睡着了?」

「没有。」就算筋疲力尽,她也舍不得在这么美好的时候入眠。

「怎么不讲话?」平常她的小嘴总像机关枪噼哩啪啦个没停,让他不习惯她的安静。

「你想聊什么?」她小心翼翼,不敢妄自开口,就怕破坏难得的气氛。

「都好。」她的谨慎他明白,只是他竟荒谬地眷恋起有她在怀的满足。

「孟尧,我爱你。」她叹了一口气,纤细的油色玉体横抱他的臆。

「我知道。」他敏感地察觉她的表白从「喜欢」变成了「爱」,但他却没一丁点厌倦。

「你肯相信我?」

他不解地垂首瞄她一眼。

「以前,你老是说我只是一时迷惘,不管我如何强调,你还是不相信我所谓的喜欢是真正男女之间的喜欢。」她解释着,看似灵动的翦眸透露出真实情怀。「我好高兴,你终于明白我的心情了,可是我也好害怕……」

「怕什么?」他一直知道她有张恰如天使坠落凡间的美丽容貌,只不过他为了毁灭她的幻想,常刻意视而不见,更怕自己多看她一点,会像现在这样移不开目光。

「孟尧,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她不答反问。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心中有难以言喻的复杂,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敢多想的情感,一种被活生生牵绊住的痛苦。

「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对我好,是因为怕我和妈告状?」她如是以为,脱俗的花容月貌蒙上悲戚影,拥抱他的力量蓦地加紧。「那么,这样的你也是我最后能得到的吗?」

他的喉头像让鱼刺梗作般无法言语,此刻的她是那么脆弱,让他忘记从前的自己究竟是如何残酷地回绝她。

许久,他才抱起她回到房间,起身想拿条毛巾替她拭乾潮湿的身体,她却像只受惊的兔子紧攀住他不放。

「不要走!」她仓皇地挽留,娇弱的模样让他心都痛了。

「我只是要拿毛巾,已经很晚了,你这样睡觉会感冒的。」

「你抱着我睡就不会。」她任地要求。

「不行,我还有文件没看完,你乖……」

「不要!明天你就又变回原来的那个孟尧了。」她宁可任,亦不愿白白流失十二年来最幸福的时光。

是这样吗?他脑海冒出问号,连他都解读不出这样的自己是否真是为了她的威胁所以才疼惜她?闷窒在他口挥之不去的异样情愫,是否会随着夜晚而消失?

他真的茫然了,也真的失常了,那个寡情的孟尧不晓得跑哪去了,他变得有求必应,她的无助痴迷成功击溃防墙,让他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将她搂在怀中,拉高棉被覆住两人,以一种呵护宠惜的姿态让她安心入睡。

「孟尧?」她泫然欲泣,没想到视工作如命的他真的没有抛下自己。

「睡吧!」他轻啄了下她蜜酿似的唇办,安定她的心神。

安琪嘴角勾出一朵笑花,有他好闻的味道相伴,她知道今晚的自己铁定会有个好梦。

第五章

她的美梦,破碎在凌晨三点四十六分。

手机铃声倏地作响,是破碎前的预告,柔和的音乐在静谧空间里格外地刺耳

孟尧和安琪都是浅眠的人,很容易便被吵醒,她睡眼惺忪地接起来电。

「嗯……哦……好……」她模糊地应了几句,便挂掉手机。

「是谁?」孟尧不悦地皱起眉,都三更半夜了,怎还会有人打电话给她?

「是二哥趁他们班长睡着偷打的,他说下个月底才会休假……」她慵懒地欲躲入他怀中,岂知扑了个空。

宛如当头喝,孟尧突然下床,匆促地着装。

「你怎么了?」她也不管自己未着寸缕,急忙扯住他手臂。

「我还有工作。」他连头也没转过去看她。

「刚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她随即对他的冷淡有所彻悟。「因为二哥对不对?你怕二哥知道我们的事?」

「不只是孟杰。」孟尧甩开安琪的手,回头的瞬间,几个钟头前的柔情蜜意已不复见。「和你发生关系当然也不能让妈知道,难道你忘了,若非你以此要胁我,我会再干第二次荒唐事吗?」y

「你……」他刀刃似的残酷言语椎得她心好痛,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包括狂涌而令人鼻酸的泪意。

一切又是她天真妄想吗?可她是那么清楚地感觉到他方才流露的情意啊!

「你要的我已经给了,够了吧?」他绝情地扳开她痴缠的皓腕,朝门口踱去。

「不够、不够!」像是心爱的玩具让人夺走般,她恐慌地奔前抱紧他的腰杆。

「我爱你啊!可是你却从来没给过我想要的爱!」

他突然发了狂,暴烈地将她柔软身躯甩到床上。「我本不爱你,你要我怎么给?」

「不可能!」枉顾他的鲁带来的痛楚,她顽固地摇头大叫。「你明明也对我动了情,否则你不会那么疯狂地和我做爱!」

「哼!」他露出讥讽嘴脸。「你倒是很会利用自己的身体嘛!既然你那么不知廉耻地贴上来,我想应该没有一个男人会抗拒才是!当然,除了你的……男、朋、友。」

他话中有话,并恶劣地捏了她饱满脯一把。

「你是什么意思?」她脸色苍白,他的接近头一回教她有想逃离的压迫感

「我说你很厉害,居然找了一个Gay陪你演戏,把我骗得团团转!」与她激爱的隔天,他仍没打算放过齐彦明,所以派人探听齐彦明的资料,却查出齐彦明是同恋的事实。

「你……你知道了?」她感到忐忑不安,急急开口:「我这么做只是希望你能爱我啊!而且你既然早就发现了却还是答应我的要求,可见你也是想要我的,对吧?」

他俐落地将她扑倒,给了她一记火辣辣的深吻。

「如果你所谓的『要』指的是身体,那么你恐怕要失望了,就算没有你,外头也有一大堆女人等着我对她们这么做呢!」唇角噙着恶魔式的微笑,长指使劲往她洞戳。

「痛……」乾涩的下体因他骤然入侵而疼痛,但她依旧咬着牙,一字一句清晰诉说:「把你的面具拿掉!你为什么总是要忽略我呢?如果你不在乎我,就不会因为我被彦明欺负而占有我,就不会明知我骗了你还跟我发生关系!」

她说得头头是道,教他好半晌无言以对。

暴躁迅然盘踞他的灵魂,他痛恨她的自以为是,痛恨无能反讥的自己,痛恨每当夜深人静时刻,她清楚的脸蛋就会浮现心头,像在嘲笑他对她说过拒爱的话,不仅伤害了她,亦不放过他!

「你想知道原因,我就告诉你……会演戏的人,不只有你!」他松开她,冷漠地离去。

安琪一动也不动地咀嚼孟尧的话,直到幡然领悟其中意义,一股哀凄如海水倒灌般几乎将她淹埋。

然而,她却没有察觉他的步履是如何匆忙,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般惊惶逃跑……

「安琪,你还好吧?怎么眼睛那么肿?」课堂上,与安琪比邻而坐的齐彦明担忧地询问。

「没事,可能昨晚水喝太多了。」安琪想给齐彦明一个安心的微笑,奈何怎么也笑不出来。

齐彦明才不信。「我看是眼泪流失太多吧?你们怎么了?」

「他全知道了。」

「啥?」

「我说,他知道是我串通你演戏了!」好累!孟尧走后她哭到早晨才停歇,虽然这样的情况已非头一遭,却是让她最感难堪的一次。

「那他岂不很生气?」齐彦明尝过孟尧的拳头,令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你说呢?」安琪懒懒地瞥了齐彦明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彦明,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这……」安琪坎坷的情路齐彦明看了好一阵子,却从没见过她如此挫败的样子。

「我已经努力了这么久,还是得放弃吗?」安琪悲凉地喃喃自语,可对孟尧的感情深植骨髓,若能放弃,她就不会让自己做了十二年的笑话。

「当然不行!」或许是她大失元气的模样令他不忍,身为她的好朋友,齐彦明决定鼓励她。「你不可以半途而废,不然我平白被揍的那拳不就白费厂?」

「可是他不爱我呀!」安琪丧志地说。

「不爱个头!他揍到我牙齿差点断掉耶!」害他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不敢来学校。

「因为我是他的妹妹。」如果孟尧听到,肯定是这么回答的。

齐彦明气结,怎么她老是以那些气馁话回他?「你存心和我唱反调啊!」

安琪垂下眼睫,不发一语。

「安琪,你振作点好不好,你这么死气沉沉的,和我认识的你本小一样!」齐彦明看不下去了。

「我也不想啊!」她支手托住下巴,恍惚地翻着书页,本没心情上课,一颗心早不晓得飘到哪里去了。「彦明,你难道不觉得……或许我该放弃了?」

「不、可、以!」齐彦明斩钉截铁地说。

她疑惑地望着他。「你今天很奇怪耶!以前你不是都骂我暴殄天物,要我试着接受别的男生?」

「我改变想法了,我现在认为你应该勇敢去追,等追到手之后再狠狠虐待他,补偿你被他伤了那么久的心!」

「我才舍不得虐待他咧!」齐彦明的朝气丝毫无法感染安琪,她仿佛一颗泄了气的气球,颓丧地趴在桌上。「我是那么爱他,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呢?」

「你既然那么爱他,再赌上一个十二年也无妨啊!」齐彦明继续帮她打气。

「万一他和别人结婚,那我怎么办?」

「那你就委屈点,当他的地下情人好了!」

「去!」她猛地抬头,忿懑地道:「我的目标可是大老婆耶!要委屈你自己去委屈!」开什么玩笑!

「有什么关系?情妇比较受宠嘛!」很好,他激出她骨子里不服输的个了。

「狗屁,孟尧要是敢背着我偷养女人,他就完蛋了!」她光是想像就觉得无法忍受。

「瞧你说得煞有介事,你又不是他老婆!」齐彦明耍贱地摆出一副「八字都还没一撇,听你臭弹」的表情。

「你等着看好了,我绝对要让他败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呃……」

安琪用力握拳,振奋地大声宣示着,却忘记现在是上课时间,所有同学包括讲台前的教授,全以一种古怪的目光注视她。

「孟安琪,下课到我办公室。」教授脸色铁青地透过麦克风说。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安琪说得理直气壮,只因她心中已有了决定。

「安琪,你又想干什么?」齐彦明在她耳边小声问,瞧她的口气,好像要找教授单挑似的。

安琪豪气万千地拍拍齐彦明的背,力气大得教他险些吐血。「你不愧是我的好朋友,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贯彻……」

齐彦明受不了地在安琪唇前划了记手刀。「拜托,神奇宝贝已经不流行了!」

「你很没幽默感耶!」摆脱气馁,如今的安琪双眼炯炯有神。「我要休学。」

「休学?」齐彦明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别阻止我,反正我这一生跟他耗上了!」

齐彦明此刻感觉冷汗涔涔,早知道就放任她去伤心难过,搞不好过阵子就没事了,再怎样也强过休学啊!

他心底后悔万分,因为他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可是「疯狂安琪」啊!

「总裁,这份企画要你签名。」助理秘书沈宜倩将文件轻巧地摆放在孟尧案上。

孟尧漫不经心地在文件上签下苍劲有力的大名。「好了。」

「总裁……」

「怎么了?」

沈宜倩呐呐发言。「总裁,您签错地方了。」

孟尧拧起英挺飞眉,定眼一瞧,才发现自己果真犯了错误,他赶紧翻至末页签完名后,交递给沈宜倩。「碧婷呢?」

「她去洗手间……已经快半个钟头了。」沈宜倩犹豫了一会儿才补上后句,虽然罗碧婷是她的上司,可近来类似这样的状况已多不胜数,连带拖累了她的工作进度。

「哦?我懂了。」孟尧可以理解沈宜倩的处境和话意,他向来公私分明,不会因罗碧婷是他的女朋友而多加包庇。

「那我出去了。」沈宜倩鞠了躬欲退下。

「宜倩!」

她停顿脚步。「总裁,还有事吗?」

「你现在怀孕,就别顾那些老套的礼节了,至于你要请的假,可以缓一缓吗?」

她大腹便便还那么努力上班,教孟尧心生怜悯,但公司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交代过碧婷别让她太劳,但碧婷虽然答应了,显然情况似乎有所出入。

「总裁请放心,我还有三、四个月才进入待产期,是我老公太神经质了,您别理他。」说至此,沈宜倩不禁有些困窘,都是她老公太紧张了,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打电话到公司请假。

「嗯,那在你请假期间,孟氏仍会付你薪水。」

沈宜倩惊喜得脸都发亮了。「谢谢总裁!」

「好了,你去做事吧!」

沈宜倩离开后,孟尧的思绪又飘忽了,这几天,他总是神涣散,而那令他分心的人,正是孟安琪。

把你的面具拿掉!

他不自觉上自己的脸颊,那天她说的话是那么深刻地烙在他心版上,让他的魂魄被困在那个纵欲的夜晚,脑海周而复始地重播她的泪水、她的叫喊。

和安琪的猛烈攻势比较起来,孟尧显得鸵鸟心态多了,他又开始躲避她,不但三天两头才回一次家,而且刻意挑准她睡着的时候,也提早在她起床之前离开。

其实每次和她发生口角后,他的心情便会陷入低潮,只是像这样彷佛被抽去灵魂、连上班都无法专注的无力感还不曾有过。

那个夜晚,他看见了她坚强下的脆弱,看见了自己的情不自禁,他承认自己迷失了,孟杰的来电,惊醒了他这个梦中人。

他霎时感到自己多么罪深恶极,安琪是爸妈的心肝宝贝,是孟杰最疼爱的妹妹……老天!他却成为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孟氏大楼基本上是全面禁烟的,但孟尧快让一连串的紊乱压得喘不过气了,忍不住点起一雪茄排解心中郁闷。

「不行!你不可以进去!」

就在孟尧神思漫游时刻,门外的争执声引起他的注意,才想出去看是怎么一回事,门板已让人用力打开。

「你怎么可以乱闯?这样会打扰总裁工作的!」沈宜倩拦不住安琪,气得直嚷。

「我就是要打扰他!」安琪挣扎着甩开沈宜倩的手。

「孟安琪,你给我安份一点,宜倩是个孕妇你知不知道?」看见安琪,令孟尧大为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地怒斥。

「啊?」安琪诧异地盯住沈宜倩隆起的小腹,脸色转为愧疚。「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你快回去你的部门吧!」

「宜倩,我自己解决就行了,你回位子上休息吧!」这女人,还是让他自己摆平吧!

「好。」沈宜倩多瞄了他们一眼,不敢乱加猜测两人的关系,退开前,她很贴心地关上门。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不知为什么,这样的独处令孟尧神经紧绷,或许是这小妮子曾为了追求他花招百出,搞得他应接不暇、神轰炸。「还有,你身上的制服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公司某一部门的制服……

「我现在在这里上班,当然要依公司规定穿制服罗!」安琪得意洋洋地扯着裙摆转丁一圈。「好不好看啊?」

「上班?那你怎么上课?」孟尧立刻嗅出不对劲。

「我休学啦!」安琪巧笑嫣然,老实回答。

「休学?」孟尧勃然大怒,大掌愤懑地击桌。「孟安琪,你头壳坏掉了是不是?竟然擅自办休学?」

他拿起电话欲拨号,她马上阻止。「你要打给谁?」

「爸妈知道你休学吗?」

「他们……」她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低垂臻首,只敢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瞅着他。「不知道。」

「你完了。」他扫开她的手,执意要通知远居加拿大的父母。

「不要!」惶然失措的她心一横,索拔掉电话线。

「你!」他气到青筋暴跳,却拿她没办法。

「拜托拜托,求求你先不要告诉他们,我自己会找时间自首认罪的!」她双掌合十祈求着。

他长脚往办公桌沿一踹,活动办公椅向后滑出些距离,他十指交握于腹,簇着两朵火焰的利眸睇着她。「我记得你对孟氏企业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了来上班而休学?」

「因为我想见你。」她一往如昔地坦白。

「我已经遵守约定回家住了。」他严肃的神情似在警告她别得寸进尺。

「那本不算!」她怨怼地指控。「你简直把家当成旅馆,一个礼拜回家不超过两次,还趁我上学前跑得不见人影,你以为我会笨得看不出来吗?」

他也不想否认。「你知道我在躲你是再好也不过了!」

她受创地颦起秀眉,十指无措地揪绞着。「可是……可是我想见你啊!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他不晓得她为了进孟氏工作耗费了多少心力,但因学历不高,只能勉强入庶务课,也就是一般的杂务部门。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能待在孟氏,就等于多接近孟尧一步,但她却逐渐发现,所谓的庶务课就是负责公司一些无啥轻重的杂事,例如补文具、修灯泡之类的,压不可能踏入总裁室大门,除非运气好在公司里遇到,但她没有耐慢慢等了!

孟尧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安琪一席话说得他生不起气来了,但她这么轻率的休学实在教他……等等!

「你大学没毕业,人事部经理为什么会用你?」这是孟氏企业的员工基本条件,除了打杂小妹和扫厕所的欧巴桑,任何部门徵人都有大学毕业的最低门槛。

「我告诉他,我是你妹妹啊!」她轻松应对,不以为意。

他又发火了,拉高嗓门破口大骂。「你竟然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用我名义……」公司一向严禁裙带关系,每位职员都得靠自己努力保住工作。

「让你知道我哪还能顺利进来?」她可没那么笨,有些事情就是得先斩后奏才行。

「靠裙带关系你不感到丢脸吗?怎么,平常不屑喊我一声大哥的你,倒是很能利用『妹妹』的好处和身分啊?」他说得讽刺,安琪却丝毫不以为意。

「我只是希望能接近你一点,别人怎么想我都无所谓。」事实上,从她第一天报到,就接收到庶务课主任的关爱和同事们欲将她刺穿的怨毒眼光,可她不在乎,她的目的只有孟尧,如此简单而已。

「你以为这么说就可以留在孟氏?」孟尧进出一句。

安琪一顿。「你要辞掉我?」

「第一,你未经批准硬闯总裁室,而且现在是上班时间,这里是孟氏大楼,不是你顶着孟家大小姐的身分就能胡闹的地方;二来,公司不请无用之人,再让你顶着我的名字在这里混吃混喝,我以后还怎么管理下属?」

更重要的是,以她那种说风就是雨的格,他实在很怕她捅出什么纰漏。

安琪岂会因孟尧三言两语就退却,她高傲地抬起下巴,口气笃定。「谁说我没用?我会的事情可多了,都是人事部经理把我编派到庶务课,我才没办法施展长才!」

「哦?」孟尧鄙夷地冷笑着,既然她夸下海口,他就让她知难而退!他拿起电话按下通话键。「宜倩,你的假我准了,从明天开始会有人暂时顶替你的位置。」

「暂时?」安琪还不满意。

「如果你确实有本事,我不在乎多一个人领孟氏的薪水。」

「那有什么问题!」她扬起一朵眩目笑花,这个挑战,她接了!

翌日,安琪画了个美美的妆,将长发扎成俐落的马尾,并在白皙颈项系上一条粉橘丝巾,穿在身上的是深蓝色的裙式套装,脚踏一双黑色尖头鞋,完美地呈现专业的知美,颇有OL的架势。

因为这是她第一份正职工作,而且心爱的人与自己仅有一门之隔,感觉特别令人兴奋。

可惜这一切完美中的不完美,就是她上司的存在——罗碧婷。

罗碧婷绰姿款约地踱至安琪身边,包覆在紧到不行的艳红窄裙里的臀部微坐在办公桌沿,假惺惺地伸出手。「小妹妹,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事了,姊姊会好好照顾你。」

安琪白了罗碧婷一眼,她才不希罕她的照顾。「你的屁股太大,挡住我的视线了。」

罗碧婷柳眉一挑,居高临下地望了安琪细致脸蛋一会儿,讪讪地缩回手。

「妹妹,容我提醒你一句,这里可是总裁室,而我嘛……」罗碧婷涂满蔻丹的长指比着安琪的鼻子。「是你的上司,这点你可记清楚了?」

「你少在那边妹妹东、妹妹西的,我可没那么倒楣,有你这种三八婆姊姊。」安琪帅气地挥开那只碍眼的手指。

「你!」罗碧婷气得眼珠凸瞪。「真不好意思,我忘记你最讨厌『妹妹』这个名词,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孟尧他不爱你呀!」

她歹毒讥讽着,其实最初她有打算要笼络安琪,这样她要办的事也方便多了,但自从见识到安琪的敌意和那杯辣椒咖啡,她便在心底暗忖要找个机会整整安琪!

如今可好,安琪自动送上门来,她当然会善加利用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给她难看!

蓦地,罗碧婷眼尖地瞄见孟尧的身影由远渐近,瞬间变脸,好声好气地说:「妹妹啊,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凶呢?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为你好吗?太顽皮孟尧可是会骂人的,到时我想护你也很难耶!」

安琪眨眨迷惘的大眼,听不懂罗碧婷在说什么外星人语言,总之,这女人缠着她的孟尧就是该死!「你这臭三八少在那边胡说八道,凶你是刚刚好而已,你不要以为你满肚子心机可以瞒天过海,像你这种女人我没剥光你衣服丢到马路上就不错了……」

一见孟尧,她立刻露出一口白洁牙齿嘻笑着。「孟尧,你来了?」

孟尧一脸郁地站在安琪面前,严声指责。「孟安琪,我警告你最后一次,碧婷是你的上司,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再这么出言不逊,你就收拾东西回家去!」

「我……」

「闭嘴,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狠狠瞪了安琪之后,孟尧便折回自己的办公室。

「呵!」罗碧婷暗爽得不得了,随手丢了一大叠资料给安琪。「这全是客户的资料,下午三点以前全部整理好,知道吗?」

她是故意的!安琪犹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能悻悻然打开电脑认真工作,她咬牙发誓,绝对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给他们看!

「完了……」滑鼠一按进WORD程式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念的是服装系,对电脑本一窍不通啊!

第六章

「这是什么鬼东西?」孟尧将半个钟头前安琪交呈的文案生气地丢到桌上。

孟安琪瑟缩了一下,颤巍巍地拿起被红笔圈成一片的文案。「我做错了什么?」

「妳还敢问?」孟尧严竣大吼:「一篇不到五千字的文案,妳看看妳打了多少错字?」

「我……」安琪定眼一瞧,果真是错字连篇。「对不起。」她诚恳地道歉,这两天她的神状况极差,加上繁重的工作量,令她有些吃不消,只好把工作带回家做到半夜。

「哼!妳不是说妳有能力吗?可妳在这里快一个月了,三天两头就给我出问题,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妳说,像妳这样的员工我还能用吗?」

其实孟尧并不是个刻薄的老板,却无法忍受安琪太过频繁的差错,而他之所以把话说得绝情,是想逼安琪放弃留在孟氏的念头。

安琪知错地垂着臻首,对于自己的错误不多辩解。「对不起,请你再原谅我一次,我下次会小心的!」她突然感到眼花撩乱,但她硬是咬牙忍住。

「妳要知道我不是非要妳不可,随便一张征人广告贴出去,有多少人想进孟氏而求之不得,如果妳再这么离谱,我看妳也不用做了!」

孟尧别开眼不去看她的娇颜,故意以狠话作为激将法,最好能激出她的脾气和自己大吵一架,然后让她拍拍屁股走人。

「不要!」安琪紧张地挥摆双手。「我保证我会注意的!」

老天,她好难过哦!但她握紧拳头强抑不适。

这时罗碧婷身穿华服,款步走近他们。

「总裁,你就别再责备她了,毕竟她才进孟氏没多久,难免不适应嘛!」罗碧婷虚情假意地故作好人姿态,拿起文案,一手勾揽安琪娇弱的肩头。「好了、好了,反正这文案明天才用得到,妳再重打一遍就没事了。」

「我不需要妳假好心!」彷佛碰到脏东西似的,安琪满睑嫌恶地挥开罗碧婷的手。

「够了!」孟尧盛怒地打断安琪,「安琪,妳讲话再这么没大没小试试看!」

「我……」安琪满肚子苦水得不到解放,气恼地跺着脚、撇过头。

「哼!」

「妳这是什么态度……」

盂尧又要开骂,罗碧婷适时挡在中间劝阻着。「总裁,她年纪还小不懂事,你就原谅她吧!」表里不一的程度连她都不禁佩服起自己了。

见罗碧婷如此坦护安琪,孟尧忍不住感叹。「安琪要是有妳一半就好了。」

「你说什么?」此言令安琪愤慨地转过头,水眸怨恨地瞪视心机重的罗碧婷。「妳这臭女人,就不要被我发现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否则我一定给妳好看!」

「我什么事也没做呀!」罗碧婷张着无辜大眼瞟向孟尧。

「孟安琪,看来妳本没把我的警告放在眼底。」孟尧环住罗碧婷的柳腰,悍护意味浓度。「如果妳想依然故我也无所谓,妳就等着看我会不会说到做到!」

他的最后通牒钉住安琪不认输的嘴唇,虽然她心中恨不得撕碎罗碧婷丑陋的假相,却怕孟尧当场辞退自己,一番斟酌之下,她决定好汉不吃眼亏,反正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总裁,你别再骂人了,我们还有餐会要参加呢!」罗碧婷狐媚地轻抚孟尧因气忿而起伏的膛,以眼尾挑衅地看着安琪,宣示了这场争夺战的胜利。

孟尧不再搭理安琪,任凭罗碧婷挽着他的手臂离去。

安琪盯着他们的背影许久才收回视线,猛然一阵剧烈的昏眩感迫使她难受地扶着桌沿。糟糕,她的身体一向强健,怎会突然跑出毛病来了?

不行,她得振作!

她用力甩甩头,在如此重要时刻,她绝不能认输!拾起散落一地的文案抱在前,她郑重在心里宣誓——

孟尧,只能是她的!

凌晨时分,孟尧拖着一身疲倦返家。晚上的餐会为了应对那些镁光灯和记者,耗费了他不少体力。

松开领带的束缚,他将公文包随搁在沙发上,本欲到厨房泡杯咖啡提神应付还没阅完的文件,却在经过安琪房间时发现半合的门内透出一丝光线。

「这么晚了,她还不睡觉在干嘛?」孟尧闷声自问着,第一个反应是安琪想「堵」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真要「堵」他的话,早在他进门时就冲出来了!

他忍不住趋前怀疑地推开房门,竟发现她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而计算机仍是开机状态。

蹑手蹑脚往前几步,孟尧动手翻看计算机旁堆了至少有十公分的文件,意外察觉有一半以上是他交代给罗碧婷的工作。怎么会全落在安琪的手上?

他知道安琪不谙计算机,虽然她总是犯错,但他心里明白这份职务对她而言相当卖力,但如同她对自己的执着,她只要认定了某一件事,就会卯足全力奋斗。

这么多的工作压在她身上,也难怪她会累成这样!食指轻柔抚过扇睫下的黑眼圈,心疼像细针锐利地刺着心头。

「嗯……」就在他褪下西装外套盖住她的娇躯时,她先是发出小猫咪般的呻吟,然后受惊地弹跳起身。

「吵醒妳了?」他镇定的大掌在地背上抚拍。

「嘿……孟尧?」安琪的思绪仍然浑沌,焦距模糊得令她以手搓揉眼睛。

他阻止她的动作。「别揉眼睛,要睡觉到床上去。」

「好。」她乖巧地点点头,一站起身,立刻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体力不支地向后倒去……

「小心!」孟尧适时扶住安琪,揪杂着不悦和疼惜的感触令他拧紧眉宇,他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将她稳妥地放在舒适的床上。

她睡得很熟,他替她拉来棉被覆到她颈边后,举步欲走,又让一股忧虑锁住脚步。

不对啊!从书桌到床铺才几步距离,怎可能马上熟睡?尤其她又是那么容易失眠及浅眠的人!

「安琪、安琪!」他担心地摇晃她的身体,只见她唇办无力地掮动两下,便没其它反应了。

该死,她本是昏迷了!

「安琪,醒来啊!」他开始努力唤醒她。

「什、什么事?」她眼皮勉强睁出一条细缝,他的力量有些鲁,害她的头好晕。

他吁了一口气,好在她还没完全昏厥过去。「妳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妳好像不太对劲,我带妳挂急诊好不好?」说话同时,他以额贴额试探温度,所幸她并没有发烧。

「我……不会啊……只是头好重……」她的语调迷迷蒙蒙的,他必须靠得很近才能听清楚。

「妳确定吗?我们还是跑一趟医院比较保险。」他想抱起她,她却畏怕地挣扎。

「我不要看医生!我讨厌医院的药水味……」

「可是妳这个样子我很担心,还是我去二十四小时的药局买药给妳吃?」她虚弱得教他不安,但他不敢逼她,她抗拒医院的原因他从母亲口中得知过。

安琪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因为她一出生就被抛弃在医院的婴儿室,护士联络不到产下安琪的那对夫妇,更发现原来当初填的资料全是捏造的,最后只好将安琪送到孤儿院。

孤儿院院长曾经提及,安琪一直都是十分乖巧的孩子,却独独排拒医院的消毒药水味,大家都认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怎可能会记得,然而其实那些连大人都难以承受的事实早深刻在婴孩脆弱的心灵上,造成无法抹减的霾。

「不用了……我只要你抱着我睡……」安琪以为自己在作梦,撒娇地提出要求。

「这……」孟尧忡怔着。

「拜托你嘛……只要你抱着我,什么病痛都会跑光光哦!」她笑得娇憨,反正是在梦里,她想怎样就怎样。

「妳哦!真是长不大。」也许是她此刻的身子软化了他,她天真的话语让他忍俊不住,没辙地钻进被窝,将她温馥软香的身驱扣在自己怀里。

他好闻的麝香气味和温暖的熟度像张无形的网包围着她,神奇地化解她的不适,小脸蛋贴在他广阔膛,听着他规律有力的心跳,教她舒服地低叹一声。

「嗯……感觉好好哦……真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莫怪她会胡涂地如是以为,因为他从来都是那么抗拒她,所以她想,无论是焦急的眼神或宠爱的语调,都只有在梦里才可能出现吧?

耳边传来她的梦呓,令他好笑地看着她微微高扬的嘴角。这小妮子该不会以为从刚刚到现在都只是一场梦吧?

窝在孟尧怀中的安琪眼眸蓦地瞪大,紧接着是响破天际的尖叫。「啊——」

孟尧立即被这声尖锐吵醒,睁着惺松睡眼看向时钟,指针指着上午九点半。

「完了、完了!」安琪像无头苍蝇在房里乱窜,躁郁的小手将发丝抓成一团乱。

「妳到底怎么了?」孟尧不解的眼睛随着她转来转去都发疫了!

「今天要用的资料还没打完,肯定被骂死了!」安琪坐在计算机前,食指才敲出一个字,突然慢动作地转头望向孟尧。「耶?你怎么在这里?」

孟尧简直被她打败了,赏她一记白眼后踅回自己房间。

「你还没回答我耶!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她跟着黏进他房间,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她全不记得了。

「厚——你看看你,平常装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扑克脸,结果竟然趁我睡觉偷溜进来,这下被抓到了吧?」她贼贼笑着。

「白痴!」他本不想理会一个连梦境和现实都分辨不清的女人。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唬弄过去哦!唔……」一件男针织衫飞扑到她睑上,制止了她的喋喋不休,她手忙脚乱地拿开衣服。「喂,你怎么这样啊?」

「我怎样了?」转过头,他手肘倚在衣橱上,决定提醒她,否则不晓得她会拿这场「误会」烦他到什么时候。「妳确定昨晚妳是睡在床上?」

哇,好帅哦!她的孟尧就是不一样,举手投足都有令人为之屏息的阳刚魅力,就连一大早还没刷牙洗脸,下巴初生的胡渣也没刮,却反倒有股浪拓颓废的艺术家气息……她痴迷地陶醉着,压没仔细听他讲话。

「孟安琪,妳给我回神!」

「好帅哦!」经他大吼,她才清醒,傻傻地以拳击掌。「对耶!我昨天明明就在打字,后来……后来……」

「后来妳就睡着了!」他接上她迷糊的记忆。

「对对对,我还作了一个美梦哦!原本你说要带我去看医生,我当然说不要啊!而且我梦里的你变得好温柔哦!还答应我抱着我睡的请求耶……啊?」她的滔滔不绝倏然停顿,表情尽是狐疑。「等等,你的意思是那本就不是梦?」

「废话!」他实在不愿再跟她周旋于这个话题,径自踱入浴室。

十分钟过后,他走了出来,讶异地看着在他床上滚来滚去的安琪。

「妳到底在做什么?」老天,他好无力,一大清早就得面对这项「刺激」,接下来他还剩多少力上班?

「没有哇!」她巧笑倩兮地在他房间东看看、西。

「妳快点给我滚!」

她瞅着哀怨明眸凝睇他。「你这人真是不讨喜耶!昨天还那么温柔,眨眼又变回暴君……」

「我就是不讨喜,尤其对妳!」他不留情面地说。

「欵,好歹我们同床共枕过,你就不能和言悦色点吗?」她小嘴嘟得老高。

「我警告妳闭上嘴巴,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班了,妳敢给我迟到试试看!」他以上司的身分压她。

「那我们今天一起上班好不好?」她满脸闪耀着光彩,很期待和他一同上下班的感觉。她知道公司里有许多女同事觊觎孟尧,她必须断绝那些女人的痴心妄想才行。

哎!爱上一个各方面都优秀顶尖的男人果真辛苦,每天都要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男人也同样深爱自己,这样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而她正在以这个目标奋力前进中。

「哼!这恐怕有困难。」他直接泼她一桶冷水。

「为什么?」

「我待会开会要用的数据妳都还没处理好,还敢问我为什么?!」

「啊,对厚——完了、完了!」她恍然乍醒,险险遗忘了这件大事,赶紧朝门口冲去。

「等等!」孟尧大喊一声。

安琪缓慢地回头,小心翼翼将手藏在背后。「什、什么事?」

「衣服还我。」他冷冷地伸出手,这家伙居然想不知不觉拿走他的衣服,门都没有!

「呃……」被抓包了!她哭丧着脸,呜呼哀哉地将战利品双手归还原主。

呜……在他面前,她本一点好处都偷不得!

罗碧婷报告完孟尧今日的行程后,又问:「总裁,有需要修改或推掉的吗?」

「不必。」孟尧沉声说,一双锐眼眸直直瞅住罗碧婷,似乎想从她端庄柔顺的外在看出些什么。

罗碧婷并未察觉孟尧的异状,径自瞄了眼手表。「总裁,安琪……到现在人都还没来。」

「哦。」孟尧语调平稳,不掀一丝波澜。

孟尧的不为所动令罗碧婷无端颤寒,连忙再补充。「总裁,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等会儿就要开会了,数据还在安琪那里……」

虽然她身为孟尧的女朋友,也晓得他有多讨厌安琪,但他们毕竟是亲人,就算她曾经暗中查出他们并非血嫡之亲,但她仍然保留分寸。老与安琪光明正大为敌,非但会破坏自己最初打造的形象,也可能让孟尧避开她们,害她的计划有所阻碍。

「我知道数据在安琪那里。」孟尧诡异地轻呵一声,觉得罗碧婷的补充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安琪会交不出来,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总裁?」罗碧婷不懂孟尧的话意,可从他身上辐出的凛冽却令她心惊。

「我问妳,为什么我交给妳的工作,会全部落在安琪身上?」孟尧决定不再打哑谜,直截了当地问。

「我……」罗碧婷频频冒汗,照理说,安琪本不会知道自己故意将工作全丢给她做,因为安琪对于助理秘书的职务还太陌生,再加上又不肯在她面前喊累的那股傲气,令她完全没想到居然会被孟尧给拆穿。

「碧婷,我知道安琪对妳的态度很过分,但在工作上她还是新手,我认为妳不该这么做。」孟尧口气轻缓,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指责意味。

「总裁,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罗碧婷娇嗔,已神速想出推卸责任的理由。「我把安琪当成妹妹看待,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更何况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她眼眸流转控诉波光,骄矜地咬咬下唇,转身就要走开。

「碧婷。」孟尧喊住她,这是他首次见到她动怒,一抹无奈深深地攫住他。

罗碧婷没有开口,只是眼眶带泪地回视他。

「过来。」

「总裁,现在是上班时间。」她赌气地说,对于掌握男人的心态,她相当有成竹。

「公司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过来!」在公司不谈论私人感情是他的原则,然而此刻却不得不破例一次。

罗碧婷放弃坚持地走向他,很明白有时太倔强反而会引起反效果。

孟尧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算是安抚。「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温柔地靠在他怀里,以一种承戴万般委屈的语气诉说:「其实我也舍不得让安琪太劳累,是她自己主动要求我把工作全交给她,每次我想多帮忙一点,却被她骂说是我故意想阻碍她……」

安琪确实好胜心切,所以孟尧很容易便相信罗碧婷的片面之词。

昨晚安琪趴在桌上熟睡的倦容至今仍在他脑海若隐若现,但他实在不该对安琪有那么多的心疼与罪恶感,因此他选择相信罗碧婷,那么那些强烈的情绪才不会紧紧箝缚他的心脏,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见孟尧若有所思,罗碧婷再接再厉地贴近他的男身躯,美丽的睑蛋如泣如诉、我见犹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讨安琪的欢心,你都没看到安琪趁你不在的时候凶我、骂我的样子……其实我也想多疼她一点,她年轻、长得又那么漂亮,谁会不喜欢呢?可是我真的不晓得为什么她对我的敌意总是很重……」

「安琪的个就是这样,妳不必花费神去讨好她,以后她再顽皮,就别对她太客气,懂吗?」罗碧婷一番话说得孟尧深感抱歉。

他明了安琪的跋扈骄纵,也看过罗碧婷的忍气吞声,被夹在中间的他有太多无可奈何,唯今之计只能想办法禁止安琪到孟氏上班,否则类似这样的情况恐怕不会有落下休止符的一天。

但是,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尧,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问啊!」

「安琪……」罗碧婷故作踟蹰了一下。「她是不是喜欢你?我总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已经超乎正常的兄妹之情了……」

孟尧身形一僵,失口否认。「妳想太多了,安琪她从小就爱胡闹,不只是我,连她二哥和别的女孩走得太近,安琪也会吃醋呢!我想,可能是安琪太寂寞了,因为我父母都到国外定居,她二哥又去当兵了,所以她才会这么黏我吧!」

「这样啊……」罗碧婷心底在暗笑。

如果孟尧以为这样就能蒙骗过她,那他就太傻了!她是个女人,对感情的敏感度高,事实上,打从她和孟安琪第一次照面,那杯辣椒咖啡已经泄漏太多了。

孟尧是个无论在外表或能力上都十分突出的男人,她知道商场上的他有多明干练,也知道床笫间的他有多勇猛奇特,技巧高竿到足以令任何一个女人欲罢不能;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绊住他一辈子,然而她并不愚昧,她很清楚明白自己之于孟尧只是「发泄」、「方便」,因为她从不去计较什么,他的需要她全能配合。

而她就是用这张假面,才能与他毫无波折地交往一年多,取得他的信任。

罗碧婷千娇百媚地吻上孟尧的颈项,不教他察觉自己的心慌。每当她越了解他一点,恐惧亦增加一分。她的计划已经筹备了这么久,没有临时怯场的道理,但是她真的敌得过他吗?

他就有如一头美丽而优雅的豹,准确无误地在使人眩目神迷之际,咧开锐利的尖牙让敌人粉身碎骨……

勾情小3妹3完结

爱上你的日子

是我的青春

这一生,再也不放手……

第七章

「孟尧,我总算打完了,这下你……」孟安琪雀跃地撞开总裁室大门未料却见到如此震撼的一幕。

罗碧婷这个臭三八居然坐在孟尧大腿上,还亲昵地亲吻他的脖子。

「三八婆,妳给我下来,不准你抱孟尧!」安琪火冒三丈地愤怒叫嚣。

该死的程咬金!罗碧婷在心中咒骂,才欲仓皇起身,孟尧却紧扣住她的纤腰不放。

「尧?」她疑惑地望向他,只见他以眼神示意不须惊慌。

呵!这下有好戏看了!罗碧婷暗自窃喜,好整似暇地欣赏孟安琪气得涨红的睑。

「贱女人,妳耳聋了是不是?没听到我叫……」

「住口!」孟尧打断安琪的咆吼,已打定主意让安琪离开孟氏。「现在是上班时间,妳应该叫我总裁;还有,谁准妳没敲门就冲进来撒野?」

「哼!」安琪回敬鄙夷的目光。「你们在上班时间做这种事情,又成何体统?」

孟尧邪恶地挑高眉。「妳指的这种事情……是这种吗?」语毕,他大胆地抬起罗碧婷的下巴,以夸张的姿态狂吻着她。

「嗯……」罗碧婷忍不住嘤咛,孟尧从来没用过这么强悍的方式亲吻自己,教她血沸腾不已。

「贱女人,我不准妳在那边叫春!」如此香艳刺激的景象看得安琪眼眶濡湿,却无能为力阻止。

他们吻得热烈,丝毫不把安琪当一回事,孟尧甚至撩高了罗碧婷的衣服,将脸埋在双峰之间温存。

「你们、你们……」面对这一切令安琪不知所措,她的心好痛,仿佛让野兽撕裂得四分五裂般。

「啊……尧……」罗碧婷忘情地承受孟尧的张狂,安琪的存在加剧了快感指数,几乎溺毙她。

「喜欢吗?」

「喜欢……啊啊……我好舒服……」

他们的激情爱语缭绕在安琪身边,令她难受得想尖叫。她从来没想遇会面临这么残酷的一刻,泪水溃决的冲力令她无法克制,不!她不要哭!她必须逃、她必须逃……

她捂住耳朵,才要执行心中想法,孟尧却早一步窥穿她。

「妳要跑到哪里去?」他长指鲁地进罗碧婷的身下,唇角勾出恶魔般的冷绝邪笑。

「不要你管!」安琪受创地背对他们,镇定的音调不容许流露一丝懦弱。

「妳以为这里是妳要来就来、要走便走的吗?」三指捣进怀中佳人洞,恶劣地让罗碧婷发出更尖锐的呻吟。「听好,妳只要踏出这里一步,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你……」安琪呆住了,她无法置信他会这么残忍地强迫她,一时间,她似乎还听见心坠落悬崖碎成片片的声音,泪水亦无声无息地滑落。

「你就这么不择手段要我离开是不是?好,我走!」安琪崩溃似地大吼,疾速逃离令人难堪的现场。

他看着地板残留的泪渍,痛苦像爪子抓束他的心脏,疼得他剑眉蹙得死紧。

他又弄哭她了吗?逼退她不是他的原意吗?可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亦随她远去,一颗心像被掏剖开来,空空荡荡的……

「孟尧……」碧婷的欲望已被挑起,怎料他在重要时刻停了手。

「妳出去吧!」目的一达成,孟尧毫不恋栈地推开妖娆曼妙的女体。

「可是我想要……」身下爱汹涌泛流着,罗碧婷欲火焚身地想靠近孟尧。

「出去,别惹我烦!」孟尧耐顿失地下逐客令。

「你……是!」罗碧婷不敢再反抗,哀怨地稍作整理后便离开。

罗碧婷一回到座位不到五秒,总裁室便传出巨大砰然巨响,像是有人将办公桌上的物品全数挥扫落地,听得她心神一凛。

她这才发现,原来孟安琪才是挡住她成功之路的最大阻碍,才是最能牵动他情绪的人……

因为,这是她头一次看见他失控的样子。

「放弃」两字,从不出现在孟安琪的字典里。

她固然伤心、固然难过,但孟尧施予的伤害次数正和她追求的招数一样多。

她还会流泪,就表示心尚未麻痹,神奇的是她总能在最快时间内疗完伤,贯彻勇气,这就是为什么一段大家都觉得无望的单恋可以维持十二年之久的原因。

安琪和孟尧又回到最原始的关系,而且变得更糟。算算日子,从她狼狈逃出孟氏大楼那日至今,她已经有一个礼拜没见到他的人影。

「唉……」躺在床上敷着面膜,安琪的心情闷窒得好想尖叫,虽然再也不必熬夜赶工作进度,她失眠的状况却益发严重,只要一闭上眼睛。孟尧和罗碧婷相拥激吻的昼面彷佛拼图般被一块块组凑而成,像是最锋利的刀子,捅得她鲜血直流、苦不堪言。

但她不笨,她看得出来那是孟尧逼她离开孟氏的手段,只是,那手段真的太伤人了!

她深爱的男人,绝对是一等一的极品,想登上孟氏总裁夫人宝座的女多到可以排到太平洋去了;庆幸的是,孟尧并不浪荡成,他责任心强又稳重,偶尔散发少见的邪气,一样令人意乱情迷。这样一个亦邪亦正、浑身散发一股难以忽略的尊贵、霸气的男人,实在是无可挑剔。

若硬要说缺点的话,那就是太遵循兄妹伦理了——不过这点只是针对安琪而已。

他们一起长大,她也见过不少女在他身边来来去去,但是都只是「短暂逗留」,而她正是那个害他几段恋情像烟花一般闪烁即逝的主凶。但她并没因此心存一丁点的愧疚,她对孟尧的爱和独占欲是成正比的。

他总是说她太偏激,用她自以为是的爱情捆绑他的自由,他看不见她的努力,遑论她埋藏于心的自卑。

表面上,她非常嫌恶那些围绕在孟尧身边的莺莺燕燕,却偷偷地模仿其中能让他目光多做停留的女——她的头发、她的眉毛、衣柜里的服饰、擦的唇膏颜色,全是他交往过的女友们的综合,因为那代表他的喜好——除了罗碧婷例外。

七岁才让孟家夫妇领养,早该懂事的年龄加上坎坷的出身,令她拥有超龄的成熟,时常笑脸盈人的她初入孟宅大门时,心情是忐忑的。寄人离下的不安让她更会察颜观色。所以当她第一眼和罗碧婷照面,便感觉罗碧婷肯定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擅谋者!

她多次提醒孟尧必须当心,然而显然在他心底,她才是那个评价负一百的女人。

撕掉面膜,她冲去脸上稠湿的华,坐在化妆镜前审视自己依旧苍白的脸色。糟糕,待会儿二哥就要回来了,她得让自己看起来有朝气点才行!

从小孟杰就是给她最多鼓励的人,他够海派,鬼点子又多,每当她挫败沮丧时,孟杰总会带她去大吃大喝一顿,讲一些冷笑话给她听,让她破涕为笑。

她知道自己和孟杰之间的相处才叫真正的「兄妹」,可惜就算有二哥的疼爱,她更盼求孟尧的爱情。

还是说,这样的她,真的太贪心了?

「妳确定要在我家?」孟尧和罗碧婷偕同走进家门,孟尧问了第二次。他们本来就有共同加班的习惯,虽然他在忙公事时喜欢一个人,但罗碧婷只是安静地打自己的报告,不会打扰到自己,孟尧也就任她去了。

但他没想到,罗碧婷竟然会主动提议到他家里。他瞄了眼安琪紧闭的房门,说不出内心微妙的怪异是担忧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担忧的是不晓得安琪是否安好?毕竟那天他给的伤害是那么沉重;另一方面,他又怕安琪一见到罗碧婷就开始口不择言……哎,真是复杂!

「外面天气越来越冷了,感冒可就麻烦了,所以干脆在你家就好了。」罗碧婷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好似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事实上,她已经决定在今晚把东西偷到手,她曾经趁四下无人时翻查过他办公室每一处可藏物的角落,却徒劳无获,转念一想,那么重要的东西谁会放在办公室?尤其他又是那么严谨的人,那么,唯一遗漏的地点,就剩他房间了!

「那好吧!」他当下了解她今夜是打算睡在他家了,他耸耸肩,但笑无妨,反正她也不是第一个睡过他床的女人,只怕安琪半夜醒来发觉,展开第N次世界大战。

孟尧的房间以一帘木头色的遮帘隔成书房和寝室两个格局,他带着罗碧婷进房,放下公文包,转身走了出去。

「等我十分钟,我去煮咖啡。」

孟尧一离开,罗碧婷便开始蠢蠢欲动地勘察书房。以往和孟尧共处一室,她得小心不让他起疑,但既然决定在今晚行动,她得多观察一下才行。

随手翻动桌面上的文件,结果不慎将一张折成对半的纸张推落在地,她弯腰拾起,忍不住好奇摊开一瞧,眼瞳倏地发亮——

上头密密麻麻的程序和计算机细结构的蓝图,正是她处心积虑想得手的数据啊!

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当罗碧婷狂喜之际,门口传来安琪严峻的声音。「妳在干什么好安琪趁孟尧去厨房时偷溜出来,没想到却看见罗碧婷偷偷的模样。

「没……没有。」罗碧婷迅速收起惊慌,顺手将数据塞进皮包。

「是吗?」安琪眼眸一瞇,跨前朝罗碧婷伸出手。「拿出来!」

「妳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罗碧婷装傻。

「妳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快把东西拿出来!」安琪凶狠地欺近罗碧婷,小手作势要抢夺暗藏玄机的皮包。

「妳想干嘛?」罗碧婷反地撞开安琪,妆饰得完美无瑕的脸蛋开始变得扭曲。「妳是什么东西?现下孟尧不在,可别以为我会对妳客气!」

安琪也不是好欺负地反驳。「妳这个臭女人,孟尧总有一天会发现妳的真面目的!」

「哈哈!」罗碧婷笑得花枝乱颤,闲凉地吹着保养极佳的粉亮指甲。

「唉!说到真面目,恐怕妳才是那个教人贻笑大方的女人吧?居然会爱上自己的大哥,还真有勇气呢!」

「我爱谁干妳屁事啊?!」安琪咬紧牙忍耐着,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踹她一脚。

「哦?」罗碧婷看了安琪一眼,露出一种怜悯中带着讥讽的欠揍表情。「其实妳也很可怜,被喜欢的人厌恶到有家不敢回就算了,还在妳面前大方地和我做爱,由此可见他对妳本不屑一顾嘛!」

罗碧婷故意隐瞒那天安琪冲出孟氏大楼之后的情节,安琪对她做的一切,她可是牢记在心,只差没时机报仇而已。

「住口!妳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我不准妳这么说!」安琪被踩中痛处,却宛若一匹被禁向在铁笼里的野牛无法反击。

「妳要我住口我就住口,妳当我是什么?真是可笑!」解开发束,甩甩一头波浪冶艳的秀发,罗碧婷以一种暧昧且风情万种的媚眼瞥向安琪。「小孩子该回床上睡觉了,等会儿我和孟尧表演的可是儿童不宜的节目,难道上回还看不够,妳还想再丢一次脸?」

「贱女人,我诅咒妳明天早上醒来嘴巴烂掉!」

「哼!」罗碧婷被安琪一句又一句的辱骂掀起怒气,她风姿绰约地站定在她面前,食指挑衅地拾高安琪的下巴,迎视安琪喷火的大眼。「随便妳怎么骂,我又不痛不痒,但是我还是得劝告妳,少跟孟尧嚼我的舌,否则看我怎么整妳!」

「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妳不是很嚣张、很会演戏吗?原来妳也会怕啊?」安琪无惧威胁,咧开小嘴欲咬住罗碧婷腧矩的手指,却教她闪过。

「妳想孟尧会信妳吗?」罗碧婷摇摇头,嘲笑安琪的异想天开。「我是他身边的得力助手,而妳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黏人,妳倒是说说看,孟尧会信谁?」

「妳!」字字犀利的言词像是淬了毒,让安琪顿时词穷了。

罗碧婷得寸进尺地拍拍安琪气鼓鼓的脸颊。「怎么?舌头被猫吃掉了,还是无话可说?」想跟她斗,回去训练个十年再说吧!

安琪的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她握紧拳头,十指都泛白了,敌人仍无所谓地发出刺耳的嗤笑,气得她眼冒金星,无法保持理。

「啪!」安琪以一个冲动的巴掌,用力打掉罗碧婷放肆的嘴脸!

只能说爱神从未眷顾痴恋了十二年的安琪,在厨房里忙着煮咖啡的孟尧听见楼上依稀传来说话声,感到不对劲,岂知一回房就目赌安琪撒泼的一幕。

「孟安琪,妳搞什么?」孟尧斥吼着,接住女友飞扑而来的身躯。「碧婷,妳还好吧?」

「呜……」罗碧婷压不须发言,先挤两滴泪水装可邻就对了。

「安琪,妳太过分了!」孟尧眼中充斥着责怪,大掌还不停安慰女友。

「你凭什么这样定我的罪?难道先哭就先赢吗?」安琪愤怒地指控,对于孟尧的差别待遇,心不知死了几万次。

「我相信我所看到的。」孟尧不去看安琪满脸的创伤,就怕自己心软。

「妳动手打人就是错,难道碧婷活该被打?」

「本来就是,你知不知道她刚才趁……」

「呜……尧,我好痛!」怕事迹见光死,罗碧婷连忙转移孟尧注意力。

「我看看。」孟尧歉疚地审视女友的伤势,两人相附依偎的模样,令安琪的心像绑了铅块,直直往海底沉落……

「妳少在那边惺惺作态,我没撕烂妳的脸就算不错了!」彷佛只有不断的咒骂,才能阻止病毒侵蚀她的心,她的眼眶逐渐蒙上一层水气,是她不甘示弱的决心。

「闭嘴!」孟尧暴怒地吼着安琪,他的心比她更乱,她打人的举止令他情绪糟到极点,他想骂她,然而一对上她充满绝望的眼神,似乎在做无言的控诉,他就完全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么棘手的场面了!

「呵……」安琪莫名地笑了,笑得悲沧、笑得凄凉,笑他的愚昧,也笑自己的盲目。「看来,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安琪?」强烈的不祥预感锁住孟尧的口,她的喃喃自语像一记闷棍打在他心坎上……难道他做错了吗?

「孟尧……」罗碧婷轻柔地唤回孟尧的意志,再度将自己印上五条指痕的脸庞挨近他。

「很痛吗?我带你去擦药……安琪,妳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安琪的乌瞳染上不寻常的火花,暴地冲向前拉扯罗碧婷,三人揪成一团。「妳滚!我不准妳靠近孟尧,滚!」

「孟尧,救我!」安琪前所未有的举动令罗碧婷感到真正的恐惧。

「安琪,放手!」

「不要!妳这贱女人,离开孟尧身边!」在心窝潜藏太多的伤痕全被炸开,野的血奔窜在她体内,让她抓狂得想毁灭眼前的一切!

无所谓……真的无所谓了!

「安琪!」孟尧发现安琪的眼神很不寻常,浑身进出的凶戾像是要致人死地般,他不得不使劲拉开两个女人,怎料躲在他怀里的罗碧婷亦在同时推了安琪一把,安琪纤瘦的身子立刻飞了出去。

「啊!」肚子撞到桌角的安琪闷叫一声,四肢瘫软地跌坐在地上。

「我们走!」狠下心不去搀扶安琪,孟尧牵着罗碧婷的手就要离开。

「孟尧……」安琪虚弱的呼唤冻结了孟尧的脚步。「我只问你最后一句,为什么我这么爱你,却还是输了?」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以爱为名,就值得原谅。」他不能再待在这了,安琪绝望的言语正恣意揪绞他的心,他就快克制不住自己地转身拥抱她……「妳好好冷静想想!」

一室清寂,如同安琪被掏空的心,蓦地,猛烈的腹疼令她望向痛楚的来源——

她惊惶地张大双眼,一地的鲜血让她领悟了连日来毫无理由的疲累,然而这领悟来得太迟了,她就要失去他们的孩子了!

任凭骇然的狂痛撕裂着,她却无法动弹,噬人的倦意彷佛拚了命般地要将她吸进黑洞,她竞连一手指都动不了。

她就像八音盒里的芭比娃娃,是爱情的力量转动了发条,让她翩翩起舞,虽然有时因为碰撞或伤害,使她的舞步停顿,美丽的娃娃仍能很快再度随着音符跳跃。

如果哪一天,音乐静止了,美丽的芭比不再舞动了,那是因为,那颗名为「勇敢」的电池终于罄尽了……

看着下体奔涌出触目惊心的血,她突然感觉到,渐渐流失的不只是勇气,还有她渺小的生命……

第八章

「安琪、安琪!」

她陷入一片黑暗,身子仿佛躺在一迭棉絮中软绵绵的,轻盈得令人感觉不踏实。

她死了吗?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安琪!」

她不禁又疑惑,一个死人能听见声音吗?发出如此忧忡的呼唤的人又是谁?会是他吗?

呵……好悲惨,她居然连死了都还会想起他,居然连死了心还在隐隐作痛……

思绪逐渐回笼,她缓缓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视线从雾茫转为清晰——

「二哥!」不是他……

「安琪?妳醒了?」孟杰惊喜地握住安琪的手。「妳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累……没事了。」安琪强颜欢笑着,孟杰的关爱稍稍温暖了她干涸裂的心灵。

「真的吗?」孟杰不相信。「医生说妳失血过多,好险急救得快,不然妳这条小命就没了!」

安琪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凄楚笑着。

「我快被妳吓死了,妳还笑得出来?」孟杰略带指责地说。

「二哥,你真好。」安琪由衷地说,不问孩子是否安好,因为肚腹的细微抽痛和惆怅,已足够让她明白了。

是啊!已经有一个二哥这么宠爱她,为什么还贪图孟尧遥不可及的爱情呢?这就是她太贪心的结果,才会搞得两败俱伤,那两败,是她自己和没机会出世鸟瞰世界美妙的小生命。

孟尧哪里会受伤?他的心本没有她立足之地,只是可怜了她的孩子……

如今回忆起,过去的痴狂爱恋恍似一场遥远冗长的幻梦,然而梦醒之后,痛意却仍苛刻地凌迟她的心。

孟杰被安琪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亲切地拍拍她的手背,目光不经意飘到她的腹部,突然犹豫无措了起来。「安琪……妳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面如死灰地被推出手术室时,他开怀到差点没跪下来谢天谢地,但一听见医生说她是因流产失血过多,他震愕了数秒还回不了神。

安琪没有回答,默默抽出手。

「安琪,妳快告诉我,我才能去找那个人算帐啊!」孟杰执意追问。

哼!岂能放任那男人逍遥自在,安琪却得独自受苦?她是他呵护了十几年的宝贝,谁也不能伤害的!

「二哥,你能不能别问?」一切,就这么算了吧……

「不可能!」安琪卧倒在血泊之中的景象让他至今余悸犹存,教他怒焰难消。「还有,妳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妳不是最喜欢大哥……」

他倏地住口,一个念头击中他脑际,他惊骇得全身血彷佛在瞬间凝固了。

「孩子……是孟尧的?」目光深深盯着安琪异常苍白的容颜,不容许一丝的闪躲。

「我……」一提及那会刺人的名讳,感觉心口又让人狠厉地抽了一鞭。

是不是即使在曹地府绕了一圈又重生的她,仍学不会绝情绝爱?「孟尧」两个字,是用火烙烫在她心版的胎印,是永远都覆盖不了的沉重记忆。

「我猜对了。」安琪的支吾证实了孟杰的臆测,一抹悲哀刻在他黝黑的脸庞,教他不自觉地低吟。「哈!我真是太笨了,早该想到除了他,妳怎么可能还会接受别人……」

「别再说了!」安琪呐喊着,不管腕上还着注的细针,痛苦地捂住耳朵。

孟杰大掌重击在旁边的方桌,发出石破天惊的巨响。「该死的混帐,他竟然把妳伤成这样!」

「我求你别再说了!」安琪摇头嘶吼,泪水像藤蔓般在脸颊上攀爬。

够了,她真的受不了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那样伤害妳后,妳还要爱他?」孟杰喃喃地问。

安琪任由泪水洗刷却回复不出个所以然,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无数遍,但她心中从没出现过答案啊!

「难道……我就不行吗?」安琪悲戚的小脸像支铁槌敲在孟杰高筑的心墙最脆弱的一点,让他隐匿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揭露见世。

蓦地,安琪收住了眼泪,诧异地凝睇孟杰诚挚而压抑的俊颜。「二哥?」

天啊,是她听错了吗?孟杰说他……喜欢她?!

「看妳吓到的样子,真教我忍不住佩服自己竟然可以隐藏得这么好。」孟杰苦笑。

「二哥……」安琪歉然地看着孟杰,在知道孟杰的心情后,她突然发现其实自己才是最残忍的人。

他一直以来都扮演着好兄长的角色,支持她、保护她,而自己竟过分地沉溺于他的疼爱中,不断告诉他自己有多爱孟尧……

她何其该死,竞让孟杰孤寂地看着她展翅坚持飞向别的男人的怀抱,又在她受创时伸开双手无私地替她包扎心的伤口……那滋味多难受啊!她光是凭想象就快窒息了,她所遭逢的痛楚本远不及孟杰呀!

「对不起……」豆大泪珠再度落下,这一次,她的眼泪是为孟杰而流的。

「妳……」苦涩在孟杰腔扩散开来,他要的从不是她的道歉啊!但他也明了她的心早遗落在谁的身上,任凭他再渴求亦是于事无补。

「安琪!」

一道熟悉的嗓音乍响,安琪和孟杰两人皆愣住了。

「安琪!」焦急布满孟尧刚毅的脸,他像支疾而出的箭冲至她的病床旁。「安琪,妳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安琪傻傻地望着孟尧,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安琪?妳怎么了?还是很不舒服吗?」孟尧丢出连迭的问题,大掌紧密包住她的小手,一颗心害怕、战栗不已。

「不要!」安琪猛地缩回手,眼神惊措地看着孟杰。「二哥……」

「怎么了?」孟杰知道安琪此刻的心思,却宽宏地趋前抚开她额间秀发,好像刚才他们的谈话全是幻觉。

只要安琪幸福,无论要他付出再多,他也甘之如饴!

「我……」安琪拧紧黛眉,心里却在悲鸣,为什么要将一切搞成这样?她已经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了!

「安琪,如果妳还是很不舒服的话,我们去设备更好的医院,妳这样子我很不放心。」孟尧的心被担忧填得满满的,以致没察觉两人的怪异。

安琪抖得更厉害了,孟尧此刻的关怀化成鬼魅魍魉,令她畏惧。「你走、你走!」她索转过身,不愿面对一连串的混乱。

「安琪,妳别这样……」

「出去!」

「安琪……」孟尧一接到孟杰的通知,知道安琪因流产而正在急救时,顿觉风云变色,心痛到似是被干军万马践踏得不成形。

「哥,让安琪静一静吧!她现在还很虚弱,别再刺激她了。」孟杰十分冷静,太多的死结,就让自己来解开吧!

「可是……」孟尧心急如焚,却也明了不该再逼安琪,只好惆怅地敛下眼,走了出去。

房门合上前,孟杰深情地注视安琪娇小的身影。他有一件事还没告诉她,那就是——他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就爱上她了。

「哥。」走出病房的孟杰轻唤一声。

「嗯?」孟尧颓丧地转头,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记狠劲神准的拳头,将他揍飞出去。

孟尧的脸颊又烫又痛,却漠然地擦去嘴角渗出的血。「再来啊!我不会反抗的。」

「该死的你!」孟杰杀气腾腾地拎高孟尧的衣领。「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安琪?你明知道她有多爱妳!」

孟尧仅是拧紧英眉,不发一语,事实上他心痛的程度更甚孟杰;但在此刻,他真的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又还能说些什么。

两人僵滞了数秒,孟杰突然松开手,将痛苦煎熬用力击向墙壁。「大哥,够了……」

「阿杰?」

「大哥!」孟杰猛然抓住孟尧的肩膀,破碎地嘶吼,「够了,真的够了,我不需要你再为我做些什么,安琪爱的人是你,这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的!」

「阿杰,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孟尧跨开几步,从未想到自己的心情会被发现。

「你不懂?好,那我说给你懂。」孟杰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孟尧,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变化。「大哥,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安琪吧?所以你才会故意拒绝安琪、伤害安琪,就为了圆满我的心愿。」

「你想太多了。」这是孟尧首次感到自己像张白纸被看得透彻。

他这么做有错吗?他向来就是父母眼中最值得信赖的长子,而他也很努力地去做一个好兄长,然而安琪的存在是如此的耀眼,在剎那间夺走所有人的目光,打从她挂着蜜糖般的笑容踱进孟家豪宅,他便看出孟杰已被她掳获了。

但偏偏,安琪爱的是他……

「那好,明天我就打电话到加拿大,叫爸妈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孟杰使出杀手锏。

「阿杰,你疯了是不是?我不可能娶她的!」孟尧因孟杰的决定而错愕。

「疯了的人是你才对,安琪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难道你这样就算了?你打算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孟杰字字准地劈中孟尧心坎。「或者我该说,你就是因为责任心太强,宁愿忽视自己对安琪的感觉,也要成全我这个弟弟?」

「我……」孟尧脑袋被太多混乱搅成一摊浆糊,完全没办法思考。

「大哥,安琪是个有血有的人,不是东西可以让来让去的。」孟杰凄凉唏嘘,为什么自己到现在才懂得这个道理?安琪的快乐从来就是他最大的希望,纵使再遗憾、再不舍,但看着他至亲至爱的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啊!

兄弟俩对望半晌,孟尧首先握拳轻揍弟弟肩头,而孟杰亦笑开了,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是属于他们兄弟间的默契。

而病房里,安琪平躺在病床上,面色如蜡地凝望白色的天花板,泪水在她泛红的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滑落下来。

他们争执的音量已足够令她完整地听见,她终于了解为什么孟尧不爱她,也了解这所有的盘错节该如何突破了。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以爱为名,就值得被原谅!

呵……这句话说得真是对极了,这样紧密的三角关系是多么残酷,一次就毁掉三个人的爱情。

那么,谁才是最大的牺牲者?

她不想知道丁!一条布满荆棘的感情路,已经让她遍体鳞伤,她真的累了,也承认失败了,如果十二年来她汲汲营营的爱情竟是这个模样,那么,就让一切回到最原始的关系吧!

就像是骨牌效应般的,风波接二连三地发生,除了让孟尧忙得焦头烂额,也让他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先是罗碧婷无故离职,电话变成空号,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孟尧心中警铃乍响。

果然就在当天傍晚,新上任的秘书便紧急呈报,孟氏的死对头——「育达电子」预计在明年初推出新款计算机软硬件设备,并提前发布其优点设计和功能。

孟尧一眼便看出「育达」打出的广告内容本是孟氏的初步设计,而「育达」这么急着将风声传出,无非是想先声夺人!

难怪他这些天老找不到放在书桌上的图稿,原来是在那天被罗碧婷偷走的,而他也因此推断出安琪和罗碧婷争吵的原因;她是这样帮着他,但他却……可恶!

疼惜像一窝被袭巢而狂涌而出的毒蜂针螫着他的心,教他后悔莫及、痛不欲生,他不禁痛恨起自己竟未早一步察觉罗碧婷的企图,任由安琪一再苦口婆心的提醒,他却不予采信,用忽略当成伤害她的武器。

值得庆幸的是,或许罗碧婷当时太过心急,没空暇注意到那张图稿上的文字线条是使用复印机印出来的,她拿到的确实是孟氏的秘密武器没错,却只是半成品,而且他曾为了拿出来讨论利弊,影印了好几份发给孟氏的董事股东们,真正完整的成品还存在他脑海之中,只是尚未具体地昼在蓝图上。

既然罗碧婷拿到的并非原稿,孟氏将有绝对的胜算告垮「育达」!

他先打电话请好友薛京健做孟氏诉讼律师,并迅速查出罗碧婷改名为罗碧贞,已经订好三日后前往美国的单程机票,打算先避避风头。

「哼!」孟尧沉地笑着。想逃?罗碧婷竟敢这么愚弄他、陷害安琪,他可不会轻易饶恕她!

接下来,他十万火急地召开董事会议,安定董事们心血被盗取的惊惶心情。

孟氏的秘密武器被偷走,凶手还是自己身边最贴己的内奸,孟尧免不了遭受一顿谴责和漫骂,但在他再三保证已做出最妥善的处理后,董事们总算稍微平息怒气,毕竟孟尧在商场上的睿智强悍是大伙有目共赌的,实在也不好再评论些什么。

孟尧忙到天昏地暗,层层迭迭的公事在一周后总算稍有定案。

看了看手表,孟杰在今早清晨便收假回部队,亦提前告知他安琪即将出院,他连忙收拾就绪马上起程赶往医院。

一路上,他的心是忐忑的,好几次他百忙抽空想去探望她,人还没见到,却被孟杰挡在病房外。

「安琪说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先回去吧!」孟杰当时是这么说的。

孟尧亦不敢采取强硬态度,毕竟他做了那么混帐的事,不但伤透了她的心,还害得她流产。

孟杰曾告诉他,那天安琪在他的书房里,倒在一地鲜红的血泊之中……他听完差点没拿把刀砍死自己,如果这样能分担她痛苦的万分之一的话。

他可以谅解她的避不见面;那么,如今的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医院前方有一大片空地,孟尧缓慢驶过要到停车场,却在此刻睇见安琪娇弱的纤影伫立在大门口。

「安琪,妳怎么下来了?」孟尧紧急煞车,下车接过安琪手中的行李。

「二哥说你大概这时候会到,所以我就先办好出院手续在这等你。」安琪巧笑倩兮,像个无事人般上了车。

孟尧有短暂的恍惚,一股诡谲感觉在他心头形成,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站在那边做什么?难道要我开车吗?我可是很愿意的哦!」

「哦,我开就好。」孟尧赶忙阻止安琪的蠢念,她的驾驶能力差到连驾训班的老师都摇头叹气说没救了。

「身体好点了吗?」车子平稳地在柏油路上滑行,孟尧小心翼翼地问。

「完全好啦!」安琪一派的自然,彷佛他们之前那些冲突全都不存在。

「那就好。」孟尧怪异地瞟了眼安琪柔美的侧脸,决定先压住疑问专心开车。

一路上他们未再交谈,顺畅的道路让他们很快抵达孟宅,孟尧替安琪把行李搬到房间去。

「大哥,东西放那边就好了。」

「砰!」地一声,孟尧像是被雷电劈到,浑身一震,行李就这么掉落下来。「妳喊我什么?」

「大哥啊!」安琪无邪地重复一次。

孟尧瞇起湛黑眸瞅视着她,想从她甜美笑靥中看出什么,但……没有!他发现她的笑是纯粹的,丝毫不添加其它情绪。为什么她向来明亮盎然的美瞳让他感到不复以往,宛若被抽走了灵魂般空洞?

「啊!」安琪忆起什么似的,蹦蹦跳跳地从枕头下抽出一张照片举至孟尧面前。「大哥,这个还你。」

「这是?」

安琪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呃……这是我那次帮你收拾房间时看到的,现在我把它物归原主。」

孟尧没伸手接过,反倒将手进口袋,看着照片里的自己,他有片刻的失神。

「为什么突然想还给我?少了它妳睡得着吗?」他的口语充满试探。

「没问题的,我没经过同意擅自拿你的东西本来就不对,而且我也不需要了。」安琪脸上找不到一丝怪异,笑盈盈地将照片塞到孟尧西装口袋里。

她的无所谓让他感到呼吸困难,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她握住他的皓腕。「妳的手……怎么会这样?」

安琪收回乎反复端看着,才了解孟尧所指为何。「哦,那是我之前学烹饪不小心被菜刀切到的啦!不过都痊愈了啊!」

「以后别再学那些了。」孟尧如剑的俊眉拧成一道沟渠,内心责怪着自己,他究竟让她流过多少血?

安琪意态优闲地摊摊手。「反正我天生就不是那块料,所以也打算放弃啦!」

放弃?

「妳真的放弃了,也不再需要这张照片了?」孟尧忽然急躁了起来,拿出那张照片,冀望安琪会在下一刻反悔,重新放回枕下珍藏。

未料,她却牛头不对马尾地伸出小手抚贴在他额头。「大哥,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净说些奇怪的话呢?」

「妳……」孟尧冲动地拉住安琪的藕臂,往自己怀里一扯。「安琪,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妳真的放弃了!」

然而回复他的,竟是她满脸的迷惘。「大哥,你真的好奇怪哦,我不理你了啦!」推开他阳刚的体魄,她回头径自整理行李。

「安琪,是我误会妳了,罗碧婷偷走了孟氏的秘密武器。」孟尧颓然垂放下手,失落的海啸一波又一波淹没他的心头。

安琪身形明显呆愕了一下,见她有反应,孟尧再接再厉。

「是我太笨才没听进妳的劝告,我怀疑她从一进孟氏就存有企图,她本就是『育达电子』派来的奸细……」孟尧停顿半晌,又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看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未料,安琪竟然咯咯娇笑着,踅至他面前。「哇!你干嘛说得好像要以身相许似的?」

「我……」他一句「我愿意」才起个头,便教她给阻断。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兄妹哪能结婚啊?我想你现在一定忙翻了吧!这就算是我给你的惩罚啰!」安琪挥挥手,毫不在意地做自己的事。

她的一席话让孟尧顿时感到青天霹雳,他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看着她彷若将他当成隐形人般在房间穿梭的身影,一项事实已破茧而出——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需要「心理准备」了!

不管她是真的对他彻底死了心,或者是刻意将喜欢他的心意牢锁在心底,眼前的一切教他不得不承认,那个苦苦追求他的孟安琪已经消匿无迹,她所谓的心理准备,原来就是学习如何专心当一个——

妹妹。

第九章

孟尧失眠了,一整晚,他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却始终无法入睡,脑海里反反复覆的都是安琪的一颦一笑。

孟杰说得对,他确实是在压抑心中的真实情感。

他并非一开始就爱上安琪,当初他由衷地抗拒她荒谬的一见钟情,而且是讨厌的,但不知怎地,他渐渐发现自己的目光习惯黏在她活力充沛的身上,甚至越来越喜欢听到从她娇艳欲滴的嫣唇中说出的甜言蜜语,就连每次她又来拆散他和别的女人交往,那气鼓鼓的模样都让他觉得好可爱……

然而自己突厄的转变却像是双面刃,教他窃喜又倍感烦恼,不过,这两种感触对他而言都不是好事。

无论是以兄长或男人的身分,明眼人都能瞧出,孟杰对安琪付出的一切已远远超过疼爱一个妹妹的尺度了!

是他后知后觉,就算安琪坦言爱的是自己,但他又凭什么去争取?事实上,安琪爱他爱到痴狂,只要他一句话,安琪绝不会有一丁点犹豫地奔到自己怀里,那么,孟杰又该怎么办?

他稳重、富责任心,是个百分百值得依靠的好男人,他希望家人能过着衣食不匮乏的生活,也尽全力维持一家和乐……但这些优点,反而成为他的爱情的最大致命伤。

孟杰是他唯一的弟弟,而他宠怜孟杰的程度,不输孟杰对安琪。

孟杰才是最好命的人,从小想要什么玩具,就算父母不买给他,孟尧也会冒充圣诞老人,趁所有人熟睡时偷偷将礼物摆在他床边。孟杰子冲动,时常在学校里招惹学长们呛声要打架,如果孟杰鼻青脸肿地回家,孟尧便怒不可遏地找人算帐……

诸如此类的情况多不胜数,只能说他对孟杰的保护是无微不至的,但孟安琪的出现让一切脱了轨道。

从嫌恶到喜欢,这中间的转化是孟尧无法控制的,而真正的痛苦是之后漫长的期间。

他不是圣人,没办法将时间调回从前,让爱上她的情愫一举消灭;可他也不允许自己自私,他知道一旦公布了对安琪的感情,将对孟杰造成极大的伤害,他能做的,就是努力毁灭安琪满心的爱慕,也一并将心中的爱苗斩草除。

所以他冷酷地伤害她,装出一副无心薄情的假相,衬托出孟杰的好,让她明白,孟杰才是她的守护神。

他没料到的是,孟杰也拥有一双透悉人心的眼睛,这代表着他再也瞒骗不了任何人,他……是爱安琪的。

像是被囚禁了一辈子般,长久忍耐的感情一旦走出枷锁,炽烈得连万吨雨水也浇不熄,他渴望拥抱她、亲吻她、珍爱她,然而她的心已成死灰,纵使想保持天真活泼的样子,但那双飘忽晦的瞳仁,已丧失了绚丽波光,沉寂得恍若一滩死水。

「唉……」孟尧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却抹不去心头的灰暗。

「刷!」地一声,他下床拉开窗帘,温和的阳光却让他整夜未眠的疲眸觉得刺眼。

他知道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但他需要浓重的咖啡因来提振神。

「安琪,这么早?」很巧地,他们同时走出房间。「妳要出去?」他看到她穿戴整齐,手上还拿着一份报纸。

「对呀,我先走啰!」他不修边幅的颓废模样在她心池掷下一颗石子,但她仍然笑脸盈人。

「等等!」他唤住她。「妳要去哪里?吃过早餐没?」

「哇……摆出大哥的架势啦?」安琪嘻皮笑脸的。

「我……」孟尧语塞,一时回答不出来。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我会先去吃早餐再去找工作啦!」她扬扬手中眼纸。

闻言,他斧凿似的飞眉拢成两座小山。「怎么想到要工作?零用钱不够吗?」

她轻晃头颅。「不是啦!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每天看电视也是会腻的嘛!不如找份工作让自己忙一点。」

「妳可以约朋友去逛逛街、上美容院啊!妳们女人不就爱这些?」

「拜托,你不让我学着独立,难道要我当一辈子的米虫啊?」她翻了翻白眼。

「我不介意。」如果她愿意,他会把她宠成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才不要呢!」朝他吐吐舌头。「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我已经当太久了,我一定要出去体验人生!」

「妳想找事做的话,可以回来当我的秘书。」他就是不想放她翱翔,怕她的心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夸张地连退三步。「大哥你别闹了,你明晓得我对计算机完全不行!」

「那妳当初为何绞尽脑汁想入孟氏?」明知她欲摆脱过去,他却又提醒她。

她干笑,「那时候是那时候嘛,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啊!」她手心异常冒汗,只好藏到背后擦拭在衣服上。

「妳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改变了妳的想法?」他耐不住子地逼近她,直到她背抵在墙壁上。这份改变来得太快,匆促得教他措手不及。

「这……这我哪知道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大哥,你干嘛靠得这么近?有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啊!」他的气味像迷药使她思绪混沌,不断缩着身子逃避。

「妳不回学校念书?」听到她擂鼓似的心跳,令他郁卒的心情稍微纡解开来,因为那表示自己对她并不是毫无影响力的。

「就算要念也要等明年啊,我可不想重复的课程念第二次!」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这教她有些庆幸,至少不必与他四目相交。「大哥,你走开一些好不好?你这样我很难讲话……」

「不好。」乐见她的窘态,他断然拒绝。「还有,不要叫我大哥,我不喜欢。」双臂横在她臻首两侧,他长腿一前一后降低了昂长身躯。

「为什么?你本来就是大哥啊!」老天,好暧昧的姿势,连呼吸都可以嗅到他独特的男人香……不行!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又会被迷惑住。「我要出门了,你走开!」

她欲推开两人距离,但他却像座大山,教她用尽吃的力量也不能移动分毫。

掳获她双手向两旁拉长成直线,他邪魅地以膛贴覆她的上半身。「我话从不说第二次,不准妳叫我大哥,懂吗?」

「你!」她脑袋乱轰轰的,这恶棍居然用他暴突的肌磨蹭她的房?!「滚开!我们是兄妹,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

「这算什么?妳忘记我们做过更激烈的运动了吗?或者妳需要我来帮妳恢复记忆?」说着,他蛮霸地用下腹顶撞她的柔软。

她静静凝视他湛立体的五官,必须使尽全力才能镇定自己的心慌意乱。「你放开我!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该?我记得从前的妳可不会顾忌这些。」再握紧她两只粉嫩玉手,想凭借这股热力传递那份深挚情意。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晦涩酸楚在她鼻腔聚结,她赌气似地别过睑。

「是谁说过她会爱我到海枯石烂,就算死了灵魂也要跟随我的?结果妳却轻易地放弃我。」他的感唇办窜到她的香润颈子边吮吻,低哑的嗓音像醇酒般侵略她的神志。

「放开我!」往日的点点滴滴如同被洒了满地碎玻璃的道路,教她每踩一步,就痛入骨髓、血流如注,她猛地奋力推开他,紧绷的神经瞬间爆破开来。「孟尧,你变了!」

「变的人是妳,我已经如妳所愿摘下面具,却换来妳这副虚假模样。」他冷静诉说,宁可她暴跳如雷地咒骂他,亦不愿得到她的淡漠对待。

「哈哈!」她讥笑着,泛着泪光的晶眸有着深重的伤痕。「我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样的我不是你最希望的吗?还是你觉得我这个妹妹的角色扮演得不够好?那你说呀,要怎样你才满意?你说啊!」心口传来的阵痛让她浑身浸浴在无尽哀怆中,她拉开喉咙嘶吼着,只能以更激动的肢体语言压制不想形于色的悲戚。

「安琪,我不是那个意思!」怜惜在孟尧心底弥漫,他的原意并不是要将她逼成这样的啊!

奈何她在一团混乱之中疾速戴上冷漠面具,倔傲地仰高下巴,唇齿间进出绝裂话语。「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懒得继续跟你讨论这没意义的话题,而且就算你是我大哥,也不能阻止我想自立更生的权利。」

「妳为什么非得这么倔强不可?妳以为妳的学历在外面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到孟氏吧!我会安排妳喜欢的职位给妳。」这算是他的退让了,她流产过,就算现在已无大碍,偌大的影却笼罩住他,舍不得再让她吃半点苦。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不是随时需要人呵护照料的菟丝花,更何况我快二十岁了,整天躲在家里游手好闲,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没有人会笑妳,谁敢笑妳,我就叫人修理他!」说到底,孟尧就是不放人。

「可是我会看不起我自己!」他难道不懂吗?她尽力想淡化对他的感情,怎还会傻傻地在他身边工作?「就当作是我叛逆期到了,我要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也想交一个男朋友享受恋爱的感觉……」

「不准!」他狠厉地瞪着她,心中最大的担忧就是怕她飞到别的男人身边,没想到她真的有此念头。

「你凭什么不准?哼,我就偏要做给你看!」撂完话,安琪甩动悠扬缎发,举步与孟尧擦身而过。

「妳想见识外面的世界我不会再约束妳,不过妳最好劝告一下妳的老板,敢雇用孟氏的千金可是必须付出代价的。」言下之意只要被他发现她的工作地点,他将不择手段搞垮那间公司。「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妳应该很清楚。」

孟尧知道自己的做法很蛮横无理,但她的忽视让他向来过人的理智全数消失,她的排拒召唤出他难得一见的唯我独尊。经历太多的波折,好不容易才和孟杰解开那道死结,她却整个人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变得陌生、疏远,这样的孟安琪,是他从来没认识过的。

她牙咬得死紧,起伏忒大的口似在压抚体内张牙舞爪的怒焰。「算了,你高兴怎样就怎样!」

「安琪,我……」

「我不想听你说话!」她孩子气地捂住耳朵猛摇头,当着他的面冲进房间,气急败坏地锁上门。

孟尧凝视着门板许久,作势欲敲门的右手举起又放下。

安琪强烈而坚决的态度让他的心一路向下沉,谁能教教他,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挽回那颗曾被他亲手摧残的心?

她在躲他!

孟尧面罩寒霜地摇晃着高脚杯,眼尾每飘向悬挂墙壁的时钟一次,脸上表情就难看一分。

多日前的那场争执,虽然让他强硬地管束住她欲独立的念头,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赢,彷佛像是角色互调了一般,如今夜夜在客厅守候的人,变成了他。

那天之后,安琪便不再愿意和他多交谈一字一语,尽管她知道他每晚都因为不放心,非得亲眼见她回房间才肯回寝室睡觉,然而此举并不能动摇她抵抗他的决心。

最初他还曾因为她的冷情郁闷过,可后来想想,比起她十二年的长远爱恋,他这的确只是九牛一毛。

那么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博取她的原谅?难道也要他公平地赔上十二年?他是心甘情愿的,却怕她在他猝不及防之下,飞跃到其它男人身怀……

「可恶!」秒针滴滴答答的作响听在耳里,像是在嘲笑他似的,教他心头百味杂陈,手一扬,一口饮干辣人的陈年威士忌。

凌晨雨点了还不见安琪人影,她从来没这么晚归过啊!这教他不禁开始挂念。

突地,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室内听来格外清晰,他屏息以待着,想不出自己该摆出严厉还是开心的模样?

下一秒,他就晓得自己本毋需多想,因为入门而来的是一脸苦哈哈的齐彦明和烂醉如泥的安琪。

「这是怎么一回事?」孟尧森地盯着齐彦明怀里醉得东倒西歪的人。

「不……不关我的事,是安琪不听我的劝卯起来一直喝……」齐彦明赶紧将烫手山芋丢还给孟尧,心底暗自叫屈,他已经够可怜了,先是让一个疯婆子折磨了一整晚,现在还得面对「屎面」的阎罗王,真不晓得他上辈子是欠姓孟的多少钱。

「她为什么会和你出去喝酒?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安琪被孟尧安稳地抱在怀中,从她不时睁眼呓语可看出她并非完全醉死,但他仍然怕神智不清的她让人吃了嫩豆腐。

还不是因为你——当然啦!这句话齐彦明只敢偷偷在心里吼。

「没了,就只有我们两个,她说她心情不好硬要拉我出去喝酒,还把我当成你……」齐彦明期期艾艾地,想着到底该不该把自己遭受的凌虐告知。

「她对你做了什么?」孟尧赶紧迫问,齐彦明的支支吾吾令他心下一惊,她该不会对人家霸王硬上弓了吧?

「其实也没啥啦!就这样而已,不怎么痛啦……」齐彦明拉高袖子,一双纤细白净的手臂上红一块、紫一块,一眼便可看出那绝对是用牙齿啃**腿般才能制造出的杰作。

那伤痕实在挺吓人的,教孟尧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呃……辛苦你了。」看人家替自己平白受了十大酷刑,孟尧的冰块脸和缓了许多。

果然人长得帅是有用的,孟尧一句话马上抚慰了齐彦明的百般委屈,斯文白皙的俊颜甚至泛起两朵殷红。

「算了,我没关系的啦!你赶快把安琪处理好吧!我得先回家了。」齐彦明脚才跨了一步,突然又严肃郑重地回头瞅视孟尧。「孟大哥,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老实讲,孟尧还是不太习惯和G字头的男相处。

「我希望你对安琪好一点。」

「嗯……我会的。」孟尧感到自惭形秽了起来,想不到齐彦明这么关怀安琪,自己却还以世俗眼光歧视他。

齐彦明绽开一个异常闪亮的笑靥——他终于可以免于被「疯狂安琪」荼毒的命运了!

孟尧怎么也没料到,他们心中所想的本是大相径庭,差得老远哦!

「嗯……」安琪柔软的身子一碰到床,立即发出猫咪般的鸣吟。

孟尧无奈地摇摇头,脱掉她的鞋子,端来一杯温开水放在床头柜。

「安琪,醒醒!」撑起她的上半身,他轻拍那让酒熏得绯红的小脸。

「好吵哦……」她不甘愿地睁开迷蒙美眸,蓦地发神经似地傻笑。「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呃……姊姊可是有练过的哦……呃……」边说还不停打着酒嗝。

「好好好,妳厉害、妳行!」孟尧没辙地拿起水杯喂她喝水。

安琪神智不清地灌下一口水,岂知下一刻就全数喷出来。「臭彦明……我叫你拿酒来……你给我喝什么鬼东西?快点啦……今晚要不……不……喂,不什么来着?」

「不醉不归。」看着彼此衣服上的水渍,孟尧白了安琪一眼。

「对,就是不、醉、不、归!呵呵……」青葱玉指在半空中挥晃。

「妳别闹了,没事学人家喝什么酒?明天早上宿醉就有妳好受的……安琪?一讲到一半,安琪忽然捧住孟尧的脸,眼神专注地端视他。

她几乎是鼻子抵着鼻子贴着他。「你还敢骂我?这一切你也有错!」

「呃……」她现在又讲到哪里去了?「你不应该鼓励我的,你知不知道?」

安琪柔嫩的脸蛋增添一抹落寞神色。「如果……如果你告诉我要我早些放弃,或许一切就会不一样了……我是他们的妹妹……就只能是妹妹了……」

「不只是妹妹,妳还有其它选择,例如,做我的妻子。」孟尧像抱婴儿般抱住安琪,轻啄娇嫩唇办,心疼她承受的痛苦。

「啊?连你这个同恋也爱上我啦?」安琪失笑。「好啊!姑我就嫁给你当老婆,这样什么麻烦都没有啰!」

孟尧的脸当场黑掉一大半。「我是说孟尧啦!」这下可好,她不是把齐彦明错认成他,就是把他当成齐彦明,他怀疑她到底喝了多少,简直醉得一塌胡涂!

「嫁给孟尧?哈哈哈!」安琪狂笑,泪水都渗出眼眶了。

「安琪?」孟尧蹙紧眉头,费解她的举止。

「我才不嫁给他呢!孟尧那个坏蛋辜负我十二年,还害我流产……我的宝宝……宝宝……」说着说着,感伤教她骤然呜咽。

虽然表面上她嘻哈笑闹,大家也因怕勾起她的伤心处不去提那早天的小生命,可天知道她有多舍不得孩子,她未能悍卫孩子,仅能全身无力地感觉小生命随着浓红鲜血一点一滴脱离她的子,如此清晰骇人的感受宛若永生不能忘怀的梦魇,撕心裂肺的痛苦贯穿在每一个孤寂的夜。

「对不起……妳喜欢宝宝的话,我们可以再努力呀!」孟尧让安琪伏在自己前,长指穿越绸缎似的秀发摩挲她的头皮,那沾湿衣襟的热泪似把利刃,一刀一刀划在他的心头。

「神经病!我们是好姊妹耶!怎么生小孩啊?笨彦明……」

孟尧动作顿了顿,然后讶然苦笑,他忘记自己现在的身分是齐彦明了,不过这小妮子可真有本事,让他既难过又好笑。

安琪不稳地站起身,十指解着扣子。

「妳做什么?」

「脱衣服啊!湿湿的很不舒服耶!」她努力了老半天,奈何像是散光加重了几百度,视线一片眼花撩乱。

「我帮妳吧!」

他伸出的手立刻被她拍掉。「喂,就算我知道你是同恋,也不可以帮我脱衣服……啊?你的衣服怎么也湿了?到底是哪个白痴那么不小心啊……

算了,你也把衣服脱掉吧!」她显然忘记自己就是那个白痴。

「妳确定?」虽然很高兴她还有这份认知,但是他实在很想提醒她两人脱光衣服之后极可能会发生的事。

他想要她,想得都要发狂了!

「干嘛?你……在害羞?」她笑得花枝乱颤,很体贴地背过身。「这样总行了吧?我不看你,你也不能偷看我唷!」

卸除衣物的声回荡在密闭空间里,安琪旁若无人地脱衣服,直到一双有力的长臂环住她的细腰——

「彦明?」她发出惊悚的叫喊。

「嘘……看清楚我是谁。」刚棱的脸庞挨近她。

「孟尧……」安琪甩甩头并睁大瞳孔看孟尧,然而酒的作祟教她的清醒维持不到三秒,脑子又是茫酥酥的。「糟糕,我是不是在作梦啊?」

「当然不是。」不管她听不听得进去,他都得告诉她。「我不是齐彦明,我是孟尧,一个深爱妳的男人。」将她放置床铺上,健的身躯覆上了她。

「骗人!他才不爱我……他只会把我推给别人……」

「我爱妳。」他温热的唇吻住她,只要她肯相信,要他讲几千次、几万次的「我爱妳」,他也甘之如饴。

「嘿……」如此彻底而缱绻的拥吻,让脑袋原本就凌乱的思绪搅成一摊浆糊。「孟尧……」

「对,是我。」他奖励地在她的俏鼻上舔了一口,蛎宽掌抚她洁白赛雪的房,指尖搓弄粉嫣挺立的蓓蕾,撩起她体内惊涛骇浪的情欲。

「啊!不行……你是孟尧……嗯啊……」那熟悉的亲吻、熟悉的掌温,引发她两极化的情绪,一种是抗拒、一种是眷恋,可惜她耳边彷佛只听见自己的呻吟和他的喘,无法再进一步思考其它的了。

「妳错了,只有我才可以这么爱妳!」孟尧霸道地宣示,食指的长驱直入代表他不移的坚持,薄峭男唇含入她的成熟果吸吮,发出令人羞赧的声响,蛊惑她蠢蠢欲动的浪本,让她的矜持变得不堪一击。

「呃啊……」她的娇躯在他狂狷抽撤之下激进出快感电流,活络每一条血管,让她不自觉地沦陷在爱的魔力漩涡……

飘然欲仙的舒畅瞬间取代抵抗,一并毁杀她对自己三申五令的告诫,一场情感拉锯战,他以满腔热情溶化她的冰心。

她怎么会以为自己拒绝得了他呢?爱情这种东西,从来就与理智无关啊!

第十章

安琪从来没有一刻感到如此厌恶自己。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张开眼睛,孟尧沉睡中依然帅劲的面孔倏然放大在她瞳仁里。

她几乎是弹跳起身,一双小手惶然颤抖地揪着棉被,一时之间还厘不清目前隋况。她的记忆只留在和齐彦明一起喝酒的那间酒馆里,之后的事她就不太记得了,更遑论为什么会和孟尧同床共枕……

不过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她好像作了一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春梦,她是梦里的女主角。至于抱着她翻来滚去的男人嘛……

「哦——我的天啊!」她崩溃地低喊,原来那本不是什么春梦,而是铁铮铮的酒后乱啊!现下可怎么办才好?

少了温暖的缠绕,孟尧苏醒过来,光是盯着安琪的后脑杓,就足以理解这小妮子又在苦恼什么了。

「其实妳不必这么烦恼,我会负责任的。」

「啊?!」安琪反地回头看孟尧,娇嫩脸蛋由吃惊转为气闷。「这才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

她揽着被单下床,捡着散落一地的衣物,同时又不免懊悔自己的没用,居然又和他做了那档事。

「不然呢?」他亦趋步,全然忘记还光裸着身体。

「喂!把衣服穿上。」她困窘地别开眼。

「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你别害我长针眼!」

他迅速套上裤子,一出手便搂住她玲珑腰肢。

「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挣开他的拥抱,不让他炽热膛迷惑她的意志。「这还需要我说吗?你看过哪一对正常的兄妹会做这种事?」

「但事实上,我们已经不只做过一次了。」他要打破隔在他们之间的藩篱。

「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安琪用被单紧紧包裹着自己。「反正一切到此为止,昨晚只是一场意外,让我们都忘了吧!」

「我不要!」孟尧拒绝这样的安排。

她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吗?你不要又能怎样,难道要让所有人都发现我们兄妹做的好事?」

款步坐在化妆镜前,拢齐一头纷杂的长发,她刻意装出无情的样子,然而在伤害他的同时,她以为自己早已荒芜的枯心竟仍感到丝丝阵痛。

「我不怕。」其实孟尧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们非比寻常的兄妹关系,然后名正言顺地拐她步上礼堂。「只要妳嫁给我,就没有那些流言蜚语了。」

这……这算是他的求婚吗?她不禁心神荡漾,但在察觉他正透过镜子凝视自己时,她匆忙收敛不该有的感动,嘴角牵出不屑的笑纹。

「啥?你要我嫁给你?哈哈哈……」她夸张地掏掏耳朵,放肆的笑语间流泄太多诉不尽的沧桑,让她笑红了双眼却不自知。

「安琪,妳别这样。」她又哭又笑的诡谲模样令他心碎极了。

「我就偏要笑!哈哈哈……」她叛逆地仰天狂笑,就怕泪水滑下睑颊。

「安琪!」他失控地将她搂进怀里,也不管是否会弄疼她,就是要将她密不通风地紧抱住,恨不得让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

「不要……我不喜欢这样……」她凄厉地在他结实的前哭喊着,水晶般剔透的泪珠宛若倾盆大雨般浸湿整张小脸。「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安琪,妳把话说清楚!」拉开她娇小的肩膀,她泪涟涟的脆弱脸蛋让他似是被千虫万蚁蚕食般难受。

空洞的翦眸、虚软的四肢,此刻的安琪如同一尊缺乏真气灵魂的傀儡。

「本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让一切回到原点,就不会再有人伤心了……」

「妳都听到了?」怜惜瞬间盈满孟尧的腔,糙大掌抚她绝望的小脸,给予她一生一世的承认。「我绝不会再惹妳伤心了,可能是妳没听仔细,我和孟杰已经把话说开了,妳是我的,我不会再白白错过妳……」

他的话宛如当头喝,重重击在她的心坎上。

「对!你说得对极了,让我终于明白我的苦苦爱恋原来是这样被埋藏掉了,也让我明白如果二哥不跟你把话说开,就算我为你流掉孩子、就算我吃再多苦、流再多眼泪、就算我为你死……」

「不准妳胡说!一那次流产让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他便发誓一辈子守护着她,要她平平安安,不再有遭逢危险的机会。

然而,一具干涸了心灵的空壳,如何快乐得起来?

「我要说!」她激动到声音都破碎了。「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个人啊!不是可以让来让去的物品,你问过我的意见、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好自私!明知道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如此残酷?」

一句「我爱你」教他为之动容,只要让她回到他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但怎么他到如今才领悟这个道理?他好气自己的自以为是,并不是一味将她推给孟杰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她爱的人,一直是他啊!

「对不起……」拥住她,他好害怕她真的放弃了他。「我保证我不会再放手了,妳是我的,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安琪失神地任由孟尧拥着,他的脸孔埋在她的颈窝,他说的每字每句毫无遣漏地回响在她耳畔,敲在她心版,但她的手却似绑了千斤重的铅块,想抱他,心却仍末得到完全的解放。

她也知道不能将所有的错全归咎于他,其实他们都一样被如此紧连相扣的三角关系折磨着,他和她都想爱,然而又畏怯一旦自己幸福,却等于毁了另一个同样深爱的人的幸福。

真的残忍的是老天爷,竞让他们的爱情浸在这样难解的矛盾中……

「安琪,妳别不说话,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妳才肯原谅我?」

「我……」

「叮咚!叮咚!」刺耳的门铃声在此时响起,打断了安琪的下文。

「有人来了,我们下回再谈吧!」

「可是……」孟尧生怕错过时机,她又会躲回她的保护壳里。

「快去开门吧!」说完,她便拎着衣服踱入浴室。

门一开,来人让孟尧浑身散发冷峻的肃杀之气。

「妳来做什么?」他的音调不高不低,却饱含不欢迎的意味。

「尧,先让我进去好吗?」罗碧婷可怜地说。

他以鹰眸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挪移了身子,算是准许。

「谢谢。」

他们一走进客厅,孟尧亦不想与她客气,劈头就说:「妳现在人应该在法庭吧!妳来这里做什么?」

「我求你别这样……我来这里,是想求你撤回告诉……」罗碧婷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跪倒在地上。

「妳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心软吗?」孟尧从鼻腔哼了一声。「妳太天真了!」

「孟尧,我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要陷害你,我是有苦衷的!」罗碧婷急急解释着。

孟尧很是不屑。「妳这满嘴谎言的女人,妄想我会再信妳,妳走吧!」

罗碧婷不放弃地抓住孟尧的手臂,泪如雨下。「拜托你别对我这么残忍,好歹……好歹我们交往过,你难道就不能顾及情面对我网开一面吗?」窃取并盗用商业机密是何等重罪?本不需法官审判,罗碧婷就知道自己一生毁于一旦了!

「妳敢跟我讨情面?」孟尧懑愤地甩开罗碧婷的纠缠,厉声指责。「我待妳不薄,妳看看妳自己做了什么?」

「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罗碧婷不停地磕头。「拜托……只要你肯撤回告诉,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妳去死。」孟尧冷冷地说。

闻言,罗碧婷讶异地抬起头,孟尧居高临下倨傲地怒视着她。

「妳以为妳的罪仅止于那些吗?若不是妳,安琪不会流产,我可怜的孩子,妳这贱人拿什么来赔?」

「我……」罗碧婷哑口无言。

「无话可说了吧?快回法庭接受该得的刑责,否则我报警抓妳!」

「是谁啊?」这时安琪正好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安琪,别出来!一孟尧不想让安琪碰见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却已来不及,罗碧婷像是看见最后一丝曙光,连爬带滚匍匐到安琪脚边。

「安琪,我对不起妳,我知道我错了,求求妳帮帮我吧!」罗碧婷抛弃过往的骄傲,毫无尊严地抱着安琪的脚恳求着。

「妳不要这样,有话站起来讲!」安琪一时不晓得如何是好,索拉起罗碧婷。

「安琪,妳人真好,是我罪该万死,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妳流产,我真的不知道……」

「妳给我滚开,我的安琪不是妳能靠近的!」孟尧视如敝屣地扯开罗碧婷的手。

「孟尧,你别这样!」虽然安琪不否认曾经恨不得把罗碧婷千刀万剐,但她如今凄楚的狼狈模样,却教安琪狠不下心憎恨她。

「安琪!」孟尧十分不认同安琪的妇人之仁。「妳忘记她是怎么陷害妳的吗?她会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全是活该,妳不需要同情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快进房去!」

「但是……」安琪有些犹豫。

「进去!」

「安琪!」罗碧婷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奈何被孟尧以身子隔开她和安琪。「安琪,妳别走,求妳救救我!」

「闭嘴!」孟尧暴怒地使劲推开罗碧婷。

跌倒在地的罗碧婷发出尖锐的叫声,勾起了安琪的恻隐之心,她欲冲去搀扶,孟尧却硬是挡住她的行动。

「孟尧,既然她已有心忏悔,你就放她一马吧!」

孟尧生气安琪的窝里反。「妳竟然帮着那贱人求我,妳有没有搞错?」

「我……」安琪踟蹰地望着孟尧身后的罗碧婷。

「安琪,谢谢妳……」对上安琪的眼,罗碧婷陡然明了为何如此难以捉的孟尧会倾心于她了,然而在这一刻,她却恨起他对自己的薄情寡意。

就算她早看出他骨子里的冷血,但她在他心中真的毫无分量吗?让他连一点后路都不留给她,甚至要她去死?

「孟尧……不!」

还想劝阻的安琪注意到罗碧婷脸色变得厉,布满血丝的眼瞳盛满恨意,从怀中掏出一把长达十五公分的利刃,她瞪大眼珠子,什么话也来不及说,身子自动向前欲以身阻止这场悲剧。

孟尧也敏感察觉突来的亮晃晃光线,更快一步地推开安琪——

「我要杀了你!」罗碧婷病态地咆吼着,紧握刀刃迈前一刺,异常迅猛的攻击让孟尧躲避不及,锋利刀刃就这么穿刺肩胛。

「不——」安琪狠狠倒抽一口气,泪犹如天降甘霖爬满整张小睑。

「哔哔哔……」说时迟那时快,响破云霄的警笛声伴随大批刑警涌至,赶在罗碧婷刺出疯狂的第二刀前制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他死!」罗碧婷发疯似地挣扎,却不敌警察的力量,最后被铐上手铐,拖出孟宅。

多亏薛京健机警,他身为孟尧的律师及好友,当开庭时不见罗碧婷,多年的阅案经历让他立即率领警官以最快速度冲到孟家搭救。

「不……不要……尧……你醒醒啊!」恐惧笼罩住安琪,令她痛不欲生地抱住孟尧呼唤。

孟尧虚弱地睁开眼,食指颤抖地拭去安琪的泪水。「别哭……其实我才是……最该死……所以妳始终都……不原谅我……」

「我原谅你!我早就原谅你了!」安琪悲怆地狂点臻首,那把刀还在他肩胛上,秾稠血染红了他整只手,看得她心都碎了。「我本就不恨你,只是气你没问过我,就擅自否决了我的爱情……」

「对不起……对不起……」孟尧气若游丝地道歉。「安琪……嫁给我……可是如果我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要好好活着,我要嫁给你、当你的新娘啊!」她吻着他俊逸的额问。与他厮守一世,一直都是她不变的心愿啊!

「真的吗?不许妳反悔哦!」

「傻瓜,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反悔……」安琪瞅着孟尧的诡祟笑容,咦?一个人要死的时候会笑得这么老奸吗?

不过她可能也忘了,伤到肩胛顶多废了一只手臂,本来就不太可能致命。

「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我就知道妳爱死我了!」孟尧得了便宜还卖乖,坐起身嘻皮笑脸地捏捏安琪细致的粉腮。

「你……你这讨厌鬼!」安琪气炸了,双颊气鼓鼓地,好不可爱。

「哎唷,别这样说嘛!我不这么做,怎么拐妳当我老婆咧?」他耍赖兼撒娇地在她饱满脯前磨蹭着。

「你这大变态,我不理你了!」安琪站了起来,双臂交横前。真可恶!他居然骗她?

顿时,身后「砰!」地一声,孟尧又倒回地板。

安琪可不是傻子,岂会再次受骗?她踅至他身侧,报仇似地猛踹他。

「喂!起来了啦!同样的招数不管用了啦!」

「妳就是安琪吧?」被晾在一旁的薛京健开尊口了。

「是啊!」

「很抱歉扫了妳的兴……容我提醒一句,孟尧是真的昏倒了!」薛京健实在很怕好友没事让她活活踹死!

安琪眨了眨眼,三秒后,发出夺命惊悚的尖叫。「啊……不要……」

尾声

明天,就是孟尧和安琪大喜之日,正好又逢孟杰放假,孟父孟母一接获消息便马不停蹄赶回台湾,一家五口在客厅团聚。

「呵呵呵呵呵……」孟母简直开心到合不拢嘴。

「妈,妳不适合笑成这样,看起来实在很恐怖。」孟尧嘴角抽搐地泼母亲一桶冷水。

「你还敢笑我?」孟母揶揄说道:「想当初,还不晓得是谁在那边死鸭子嘴硬呢!」

「这……」孟尧敌不过母亲,马上向最受宠的安琪求救。「老婆,妳不帮帮我啊?」

「我不是妳老婆,我还没嫁给你呢!」安琪当然站在母亲这一边。

「果然安琪才是我的乖女儿。」孟母满意地拍拍安琪手臂,转头看向丈夫。「剑桥,我就说你担心是多余的,早跟你说他们这出孔融让梨是演不了多久的!」

霎时,孟家晚辈全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原来……孟父孟母本已洞悉一切,只是让他们顺其发展,不出手干涉罢了。

「是是是,没人比妳神准了!」孟剑桥哪敢说不。「阿杰,爸想听听看你的想法。」

此话一出,安琪和孟尧紧张得屏息以待,他们仍然很在乎孟杰的心态。

「爸,等我退伍之后,我想继续出国深造,然后再回孟氏帮大哥。」被指名的孟杰给众人一个安心的笑容。

安琪和孟尧紧绷的情绪总算松懈下来,就在大伙乱感动一把的时候,孟母突然朝大儿子摊开手心。

「拿来!」

「什么东西?」孟尧一脸茫然。

「你的人头啊!那时候你不是以项上人头保证你不可能爱上安琪吗?讲得倒好听,还不把人头摘下来给我?」哼!欺负她年纪大啊?她记忆力可好

结果,孟尧仍逃不过被当成饭后娱乐对待,可怜的他,也只有在半夜时刻,才能展现他的男威风啰!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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