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1 - xp1024.com
《公元191》


第二十二掌 凯旋而归

“昔日伯符前来拜访,纮就理而言,也曾以其南渡大江,据吴地横扫荆扬,退可使报仇雪恨,进可扫除群雄,匡扶汉室,成齐桓晋文之业!”张纮说。

“很好,伯符尽可从广陵而南渡扬州。”

白楚峰心中其实很喜欢这样的一个孙策,也不介意他将来以广陵跳板,南统扬州自成一国,只要孙策能使徐州无后顾之忧患,彼此互为联盟就是最好的结果。

白楚峰相信像孙策那种舍得以身陷阵的汉子,又岂是他那个弟弟可比。

但张纮替孙策拒绝了:“呵呵,正因为如此,伯符还得先赴寿春见一见袁术。”

“张先生也知道袁术的心思,为什么还任由伯符前往?”白楚峰十分不解。

“将军北敌袁绍,西抗曹操,即使南江无患,但居中的袁术横腹一刀,使将军首尾不能相顾,必被群雄分蚀。”

“就因为伯符?”

“不错,伯符前些年因守孝之期而离开袁术,程普等旧部自然也无出走的理由,一旦伯符领了这个广陵太守,也就不从属袁术,程普等人必定前来投奔,袁术又怎会随之任行,至于如何处置且不说,但日后必迁怒于将军。”

白楚峰也明白,公孙瓒与袁术之间的所谓盟友关系根本微不足道,甚至骄贵的袁术压根就看不起公孙家这个庶出的武夫,袁术过去的盟约也只是利用公孙瓒去对付袁绍。

若有程普、黄盖这些人相随而来,那就真的太好了,可是那徐州于袁术之间最后一层薄薄的纸膜必被戳穿。

“将军为人重情义,策很欣赏,可是时不与势,待他日领得父亲旧部,策便会前去丹阳舅父之处,届时举旗与将军隔江相应,互为唇齿。”孙策承诺。

白楚峰当然欢喜,却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情,虽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敢问……玉玺可在伯符手上?”

“将军这是何意?”孙策闻言脸色一变,手掌不由自主一紧。

倒是张纮沉稳,拉住了孙策的手:“且听将军的意思!”

“我的意思其实是,假如玉玺在伯符手上,尽可奉送袁术,换取你想要的东西。”白楚峰淡淡地说道。

孙策没有回答,脸上的神色像在斟酌什么,但张纮倒感到孙策的手心已经放松下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两位后会有期!”孙策最后说。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路在何方,那是每个人各自的选择。

“你一定能成功!”白楚峰祝福。

“你一定要忍耐!”张纮叮嘱道。

孙策谢过以后,便转身离开,却于门前忽然转身,说:“愿将军为你义子早日寻回亲母!”接着就走了。

房中所剩二人,沉默过后,张纮才说:“将军说话好大胆!”

——————

当白马义从平平静静地回到下邳城南的时候,已经离糜芳押运物资回来后又十多天了。

下邳城的百官此时纷纷出城相迎,可是他们面前凯旋而归的将军,脸上并没有太多欢喜,本来喜喜洋洋的一伙人都马上收起了笑脸,换上一副严肃而恭敬的样子。

只有刘备等几人才能神情自若地上前寒暄,而刘备身后还有两人跟随,面容俊朗,谈吐风度均得体。

曾在郑玄的东篱居里,白楚峰就对他们有几面之缘,因为他们都是偶尔前来拜访郑玄的学生。

他们一人名曰刘琰字威硕,而另一人白楚峰可谓耳熟不过,姓孙名乾,字公祐,不过如今在白楚峰面前,大家都算是老熟人了。

待与陶谦见过后,白楚峰立马又出了城,直奔浮屠寺而去,叫陶谦身旁的甘夫人心事重重。

……

“郑师叔他们就这样离开了,真可惜!”

“是的,毕竟他们都担心曹操再三而来,何况孔北海也为他们高密的老家做了不少事。”

当白楚峰赶到浮屠寺的时候,他终于在寺院的一处看见的从郑玄隐庐回来的千羽,而可怜的谦儿正安睡在千羽的怀里,他的心才没那么难受。

千羽不需要问,因为白楚峰的神情她便知道事情,怀里不禁又搂紧半分。

“幸好此时有你,有你照顾谦儿我更放心。”

千羽慈祥地看着怀中的宝贝,轻声地说:“我们未能看着他出生,但可以看着他长大,还要让他快快乐乐地长大。”

“即便如此,但找不倒嫂子,我就愧对一个朋友的托付了!”

“嫂子信佛,定会有天公庇佑,我相信他们母子一定有重逢的时候,相公就别过于费神,希望彼此缘分吧!再说相公与甘夫人的侄女结姻在即……不能耽误!”

“那又怎么样?那都是他们家的筹码,陶商陶应两个家伙办坏了事情,就让他们的表妹嫁给我了,嘴上说的像是为我治理徐州设想,其实就是陶氏和甘氏两家人怕陶公死后,他们就要没落了!”白楚峰吐气为快。

稍平静下来的白楚峰走近千羽面前,手背轻抚了熟睡中谦儿的脸蛋,无奈地说道:“其实我打算在徐州一切都安定下来的时候,正式与你办了婚约,毕竟你跟我的这些年,一直都是无名无份,实在太委屈你了!”

“跟相公一直患难与共,千羽从来都不计较那些世俗名分,反而是玉姐尚远在千里之外……若相公与甘梅成婚,能得徐州之力向北救还玉姐,千羽任何委屈都是值得的。”

白楚峰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动,手从后搂住千羽,眼睛看着熟睡的谦儿,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你委屈的,我保证,甘梅的事过后,我一定给你一个名分,谦儿也一定有疼他的父亲,和母亲。”

序章一 心中的承诺

序章一心中的承诺

公元2012年,8月26日,北京时间下午2点13分,白楚峰悠闲的躺在飞机商务客座上,看似深邃的目光却没有任何焦点地看着手中的杂志。

飞机下的云海如白浪波涛般变幻,壮丽的景色吸引着机上乘客的,各人都争相拿出相机、摄录机等留住旅程中的记忆,白楚峰安静的举动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却又对比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机上的乘客都恢复平静的心情,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乎各自的娱乐。唯独白楚峰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那个眼神,而他的脑海里仍然在重复着横滨机场上那恋恋不舍的情景。

横滨机场与秋野明子紧紧相拥的那一刻,带给他这辈子最快乐、也是最苦苦无奈的感觉。

……

记得在五年前的暑假,在马尔代夫一个度假岛的沙滩上,在碧水蓝天之下,阳光作媒,白云、细沙、椰林树影作见证,他意wài

地邂逅了美丽大方的她,那时的她短发,晶莹而清澈的眼睛,白净的圆脸,没有任何脂粉的修饰,灿烂的笑容让虽似平凡的她却绽放出少女的活力和纯洁;而他帅气的轮廓线条,个性沉着,但时而泄露出的年少腼腆,也深深吸引着面前这位可爱少女。

那时白楚峰20岁,秋野明子18岁,两颗年轻的心刹那间碰撞在一起。尽管明子是中日混血儿,略懂中文,使他们间的对话充斥着不怎么流利的国语和一些不怎么流利的英语,这样的对话却别有生趣,倍感快乐。当然,白楚峰某些自学的流利日语并不能大派用场。

那天,甚至这辈子,马尔代夫对他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天堂。

快乐的时间匆匆流逝,踏上离开马尔代夫的客机上,都以为就此分别的时候,两人再次不期而遇。

原来马尔代夫的航班是先抵达新加坡再转机往别的地方,在这一程上两人的路线是一样的,并且是同一天的离开。当在客舱内相遇时,明子身边的亲妹井子非常识趣的把位置让给了白楚峰,仁慈的上帝再给了两人可贵的三个小时,当然还有“仁慈”的井子妹妹。

…………

马尔代夫梦幻之旅后,转眼五年就过去了,白楚峰大学毕业后在上海一间大型广告公司就职,成为了一名监制部门的总监助理,负责产品策划、视像制作、场景画面构思的手绘设计等工作,因为比较得老板的欢心,老板对他的政策也特别宽容。他抓紧一次机会,提议到日本横滨某个交流展会上做市场调查为名,半公半私的与助手华弟、小玉到了横滨,把一些任务安排给二人,自己借另有任务的托词后,便潇潇洒洒地去会见秋野明子。而华弟也乐意只与小玉二人同行,很爽快地拍胸口答yīng

完成任务。

在这五年里,白楚峰也在大学里交过女朋友,但总难免有不如意而分手的,分手后的内心苦楚向谁说呢,身处异国的明子在网络聊天里总是细心地开解他,反过来明子也会向他细诉委屈。

而且白楚峰也很用心地学习日语,方便与明子网上交流,中英日三国的字词在二人的MSN里飞舞不断,分隔两国反而让二人渐渐成为各自秘密的倾诉对象,彼此了解越来越深。近两年年来二人也少了交往其他异性。

当五年后,在横滨再见面的今天,白楚峰除了衣着外基本变化不大,而言行变得更沉稳,精神更饱满,看上去更干练了;白楚峰见到的明子,后蓄马尾长辫,前面秀发的刘海遮了半边脸,在乌黑的头发中隐隐露出迷人的右眼,犹抱琵琶半遮面,笑容更加温柔,成熟并且秀气,此次相遇又是一次情感的碰撞。

没有生疏的感觉,依然是那么熟悉,五年并不能成为这对异国密友沟通的高山。在横滨一起的8天里白楚峰和秋野明子一起游玩,去了三重塔,去了横滨狂欢节,横滨海滩……二人之间总有着倾诉不完的对话,直到在横滨机场相拥离别的那一刻。

“我会再来日本的。”白楚峰嘴上说着,心里默默计算着下次的时间。

“我会等你的,下次我们一起去富士山看樱花。”秋野明子期待的说。

“不如你来中国吧,我带你去杭州西湖,同坐轻舟。”

“不,我爸不会放心让我现在一个人去中国的。”明子淡淡地说。

“还记得五年前离开马尔代夫的飞机上,井子让位置给你吧!我其实很担心,你不认识我爸,而我爸就坐在后排,要是那时你能看到我爸要吃人的眼神,你就不敢坐过来了。后来在新加坡转机,我爸硬要坐在我身边,怕你突然又出现。他不喜欢我和中国人在一起。”明子苦笑了出来,笑声中含有无奈的叹息。”

“回家后井子就被老爸训斥了一顿,说以后不能再有般出卖姐姐的事情。”在白楚峰听得发呆无语的时候,明子补充的说。

“井子这不是在出卖姐姐,而是在出卖自己的老爸,看,得感谢她打的掩护瞒着你爸,我们这些天才能这般的愉快!”

“嗯,原来跟你一起MSN很愉快,当跟你面对面的时候感觉更愉快。”明子含羞的说。

他仔细咀嚼明子的话,心内想是不是SM会更更愉快呢……呵呵!

别看白楚峰很沉稳,但其实也是跟当代青年一个模样,总会有点良性的恶搞念头生活才够意思,这时候他又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晚上。

事实上在这段时间跟明子的火热已经超出他的初期预想程度。虽然说日本情色文化非常发达,在很多人眼中日本的女性在SEX方面都是很开放,哪个到日本的朋友没有抱着春宵一夜的期待心理的,但事实上情色只是一种商业文化,那是职业所需,在这个商业圈外的日本人也是跟众多平常人一样懂得知耻,明子肯定是那种淳朴而美丽的女子。

白楚峰尽管也是苍老师旗下一名学生,也因社会生活需yào

偶尔与朋友去桑拿、KTV享shòu

一下,有一定临床经验,但也知dào

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他更享shòu

和明子之间的精神感情,而且他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对于这段异国感情,实在有太多因素把握不住,让他分不清方向,他喜欢她,却怕最后会辜负她,伤害她,如果真的没有结果,他宁愿保持着一份纯真可贵而恒久的感情。

而某个夜里的横滨某旅馆里,她走进了白楚峰的房间,那个时候他正在浴室里洗澡。浴室的滑动门悄悄移动,在一个约一尺大小的开口处,秋野明子把头伸了进来,看着身材匀称,不算特别强壮但很有线条感的白楚峰很享shòu

的躺在浴缸里。当明子慢慢地移动到浴缸边,白楚峰发xiàn

了她,二人呼吸急促,目光热烈的对视。

没有任何话语,只有对视。率先出现动作的是明子,她两腿先后踏入浴缸,水蒸气的模糊了她的样子,却更显迷人和妩媚。明子缓缓蹲下甚至半身泡在浴缸中,并逐渐俯身靠向白楚峰的身上,湿水的衣服紧锁明子的身体,凹凸玲珑的曲线呈现白楚峰眼前,并慢慢贴上了他正呼吸起伏的胸膛上,娇嫩甜唇呵出阵阵锁人心魂的女人香,扑向他的脸上。白楚峰两兄弟此时已经是准bèi

就绪了,只差点火一刻。

尽管是个男人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但最后白楚峰还是没有跟秋野明子发生任何越界的行为。这并不是白楚峰不接受明子,也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感受到一个女人将要毫无保留的交给他的爱是多么浓烈,明子是那么深爱着他,期盼着他们的未来,而他也是牵挂着这位日本女子。也尽管他对二人的未来本来不抱什么太大的实jì

打算,但那一刻后他变得更坚决,要尽最大的可能延续彼此的感情,希望能有个踏踏实实,并且美满的结果,因为这才是真zhèng

的爱。

回到横滨机场的情景中。

“峰,我们真的有再见的机会吗?”在白楚峰想东西想得又发呆的时候,明子问道。

“会的,无论如何我回再来这里,除了见你,下次还要见你老爸……”

说毕二人都脸上变得红通通的,偷偷的笑着……

……

飞机正在从横滨飞向天津的线路上航行,刚离开韩国的领空,快要进入中国渤海。而白楚峰的心里还在不停地想着临别时最后的一个承诺:“我一定会再来横滨见明子的,一定会,那个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幸福的承诺。”

序章二 命运的“公平”

“先生你好,需yào

喝点什么呢?”

……

“先生……”

显然白楚峰并没察觉到有人叫他,侧着头凝望着右边的窗口外的白云。

而坐在前排的华弟非常机灵的转过身来,跟这位正跟白楚峰说话的空姐搭起讪来:“嗨,美丽的小姐你好,你眼前这位是我们公司顶顶有名的设计师白先生,而我就是他的首席得力助手华弟,我们这位领导大人正在集中精神思考着公司未来发展的宏大计划,怎么发展分公司进驻日本打开市场。不要打扰大人的思考,一切的需yào

让我来和你好好斟酌吧!”

华弟毫不客气的伸出爪子抓起空姐的玉手,然后在说:“我们分公司进驻日本以后将会经常来回中日之间,在这航班上我们将会经常见面,请问小姐芳名,以后请多多关照……嘻嘻……”

“你好,请叫我阿欣……很荣幸能认识先生你,请问你和那位先生需yào

喝点什么呢?”这位空姐被突如其来的搭讪弄得不知所措,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并很有素质地回答。

“请给他一杯安眠药水,过量的就好了,省的他骚扰整个舱内的女乘客。”在看时尚杂志的小玉忍不住转过头来插上一句。

“……”空姐显然不知如何回答。

“我只要一杯清水就好了,加冰,谢谢。”这个时候回过神来的白楚峰为空姐解开了困局。

“好的,先生,请稍等。”空姐立kè

麻利的的拿出杯子倒水,放进冰块递给了白楚峰。

“麻烦给我一杯咖啡。”小玉也说了。

只有华弟离开座位到走廊上,看似在手推车里寻找他需yào

的食物和饮品,实jì

上是寻找跟空姐搭讪机会,看见什么就发问,不停地发问,无视周围乘客鄙视目光地发问,而空姐也只好不厌其烦地回答他的提问。

“峰哥,下次出来不要带上华弟这家伙了,这些天你扔下我跟他两人,我烦死了,这次来日本就是一次地狱之旅。”当华弟在跟空姐搭讪,小玉静静地向白楚峰提出了抗议。

“不好意思啊,小玉……这是任务分配的需yào

才做出这样的安排,其实……华弟也挺有趣的。”白楚峰心中魔鬼作祟,推搪地说着。“好吧,保证下次会做出让小玉满yì

的安排。”

“那是不是下次只有我们两个人呢?”小玉两眼突然生出挑逗的目光,并用语气挑逗着白楚峰。

“只要你愿意的话……嘿嘿……”白楚峰很有默契都作出了回应,右手摸着下巴狡猾地盯着小玉说。

“喂喂,你们俩在干什么?”华弟似乎感应到什么不妥,立kè

转身看到他们俩的情况。

“领导,你咋能泡我的妞呢?这不厚道嘛。”

“嘿,谁是你的妞,你这酱油男说清楚些。”小玉瞪着华弟说。

“这几天谁的工作做的最多,你居然说我是酱油男,信不信我把酱油打到你脸上。”华弟不满地说。

“你好恶心哦……”小玉眉头一皱说。

白楚峰竖起了大母子表示华弟的确高。

此时那位空姐抓紧机会溜开为其他的乘客服wù

去了。

事实上在小玉心里白楚峰是一位很关照下属的领导,也是一位很风趣的大哥哥,平时看上去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认识久了才明白他是很多恶搞的念头的大小孩,像刚才发生的一幕就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华弟做出的反应可以说也是一种无间的配合,而白楚峰也很享shòu

这种暧昧的乐趣。

“好了,闹够了,趁飞机到天津前再休息一下,不然下次把你们安排给大炮一起出去。”白楚峰只希望再要一点念挂秋野明子的时间。

“不要啊大哥,我才不要对着那猥琐男。”华弟、小玉异口同声喊出来。

“而且我怀疑家伙是男女通杀的,太危险了,峰哥你见到他时也要小心点。”华弟小心的补充道。

“谢谢忠告,大炮这么有品味也只会看得上我们的人气帅哥华弟而已。”白楚峰调侃地说。“而必要的时候华弟你也牺牲一下吧,不要让小玉糟蹋在他手上哦……”

“扯,你要么先把小玉糟蹋了,大炮自然不敢对小玉下毒手了。”华弟没好气地回应。

“是不是真的。不要骗人家呢!”小玉立kè

接上华弟的话。

“……”这时候轮到白楚峰翻白眼无语了,但这样的工作伙伴,这样的生活方式确实充满乐趣,在大都市的压力也给这个乐趣给冲淡了,白楚峰心里期望着将来和秋野明子也是同样的,甚至更加的快乐,未来对他来说充满着美好的希望。

……

“公平”是否一个中性的词汇,无分褒贬,这样可不可以又把它分开两个含义来分析:当一个人穷困落魄时,会遇到改变他命运的事情,让他生活富足,安享生活,这就是公平:而当一个人已经得到很多,在美满快乐,夫复何求的生活中,遇到了厄运,失去一些东西的时候,应该也是公平的,但这个时候会有人类认为“这是公平的吗?”

何况失去的不仅仅是用“一些”就可以形容得了的东西。

当刚刚经过蓬莱市的附近海域,立kè

感觉到飞机不稳定的震荡,所有乘客的心都有点忐忑不安。随着飞机的广播,要求大家锁好安全带,空姐们也急急忙忙地出动提醒睡着或者没有睡着的人要做好安全操作,之后回到乘务员位置上严阵以待。

飞机一次又一次经lì

不平稳、无定向、节奏不一的震荡,时间长了让所有乘客的心都陷入恐慌中,喧闹和惊叫不到,机长的广播也挽回不来乘客们被震荡所荡散掉的信任。所有人都明白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气流产生的事故。

还处在平流层的飞机,云层是在飞机下面的,在这个大概是下午4点到5点的时间里,太阳本应该飞机的前方,但当白云慢慢的被汹涌的乌云所取缔,地球的大气层也同样变昏暗得彷如黑夜,见不到一点阳光。

电闪雷鸣不断出现,而奇怪的是雷电不是往地表上连接,而是往人们头上的地球弧顶延伸过去,这是一个何其诡异的黑暗景象。

“哇,非常壮丽的景象,简直是世界奇观,这个神奇的感觉要往我们的作品里应用,必可震撼业界的。”白楚峰非常淡定并且专业地说出来。

“老大,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敬业啊……”华弟不满的语气。

“离2012的12月还早着呢,我们没至于这么倒霉吧,至少还有4个月命吧。”白楚峰淡定地说。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啊,呜呜……”小玉情不自禁起来。

“呜呜……我想回家,回去上海,为什么非要去那烂鬼天津,跟烂鬼领导会合,开什么烂鬼会议呢,不去天津,现在就已经在家里睡大觉了……唔哇”小玉自言自语。

“别哭了,你以为我不怕死,就这样死了我也不甘心,我还有很多idea没有拿出来呢,我……希望这次能逢凶化吉。”白楚峰的脑里其实唯一想着的依然是秋野明子。

“上帝啊,我还年轻,保佑我平安无事,阿弥陀佛,啊……噢……”然后突然看了看白楚峰和华弟二人就坚决地说:“要是这次死不了,我就都嫁给峰哥和华弟。”

白楚峰和华弟发呆地互相看着,仿佛并不理解小玉在惊慌中的语无伦次。但读者们啊,这个时候我们的峰哥和华弟肯定在想着两王一后的经典故事……

轰隆隆,飞机承shòu了一次很大的震荡,机舱内的声音更加混乱了。这个时候只要靠窗户的人,不需yào

听飞机广播也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右侧机翼其中一个涡轮被一道雷击所穿透,产生了爆zhà

火焰,并不断有零碎的物件脱离出来,但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是,物件是往上方“坠落”的。

失去了一侧涡轮的飞机开始变得摇摆,机长只好让另一侧的涡轮一熄掉,以平衡机身,慢慢稳定情况。但右侧机翼的火焰不断燃烧,破坏情况也很严重,再这样下去可能出现折断机翼的情况。最理想的情况是转向往山东省附近地区或海域进行逼降,但受伤的右侧机翼可能会承shòu不住转向带来的气流压力而提前折断,而距离目的地还有约300公里,现在前面下方就是渤海,只能在水面进行逼降,然后等待求援队的帮zhù

,等待时间也许会长一点,对于逼降过程所出现的受伤人员来说不见的有利。但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飞机决定要进行逼降后,所有人员都按照求生指引所说,寻找救生衣等东西,并佩戴上,为关键的时刻做好准bèi



“好啦,这样就戴的稳稳妥妥,坐好扣上安全扣,我的小玉妹妹放心,没事的。”小玉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特别慌乱,只好让白楚峰帮zhù

佩戴救生衣。

“峰哥就爽了,小玉你也是的,这小事怎么能麻烦峰哥来出手,要是让我来的话……”华弟不满的对小玉说,同时邪恶地摩拳擦掌。

“……”

小玉和白楚峰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华弟,突发的事情发生了,右侧的涡轮再次发生了毁坏性的爆zhà

,只见一片涡轮残缺的扇片旋转地激射而出,直往白楚峰座位上的窗上划过去。

“哇……我的妈呀……”惊叫声来自白楚峰那斯。

“呯……嗙……唏……呼……”飞机的机身就这样瞬间被切划破,在白楚峰那个窗口割出一个3尺长,宽1尺多的裂口。好在涡轮扇片碰撞后产生反弹力往别的方向飞走,才没让白楚峰身首异处,但随之而来的大气吸力产生,一些散落的行李物品都被吸出机舱外,而且还将会有人……

机舱里并不满座,为数不多的乘客都已经把救生衣佩戴好,并扣上安全带。只是白楚峰为了帮zhù

小玉戴救生衣并很有男人味地说了一句闲话,以及听了一下华弟那句无聊话,所以他只是刚把救生衣穿上,在离把安全带扣上还有1秒钟的时间,就发生了这都不知dào

怎么形容的一幕……

“呼呼……呼呼……”吸力不断加强,没有扣上安全带的白楚峰,身体刚刚飘起来的时候,小玉非常果duàn

地把他抱了个结实……或者说只是把他的颈脖子抱了个结实。但白楚峰的下半身已经被吸力拉起来,并有一只腿吸出了裂口外,怎么用力也拉不回来。

“小玉,坚持着,坚持就是胜利,胜利了峰哥就会娶你做老婆,所以要坚持……”华弟因为无力伸出援助之手,所以只能用这个有可能会导致小玉泄气,但他自个儿认为很有动力效果的方式来进行加油鼓励。

“闭嘴吧,死华弟,刚才该让你帮我扣带子,换你飞出去我不会管你的,让你临死前占老娘一点便宜送你一程又怎么样……呜呜……峰哥……”小玉一边呐喊一边流出了眼泪,并且双手把白楚峰的脖子抱得更紧的。

白楚峰这个时候左脸贴着小玉嫩滑的右脸,双手也在慌乱中寻找到小玉弱小的身躯,并紧紧用手环抱着,然而脑海里想起的却还是秋野明子,同时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而整个机舱的所有人对这一幕也是如此爱莫能助,只能祈求神灵出现奇迹,打救这位不幸的男士。

两人紧抱了一段很短的时间,一些飞出去的硬物所产生的冲力,渐渐把机舱原有的缺口冲撞得更加宽大,成为白楚峰的地狱之门。

缓过神来的白楚峰刚在小玉耳边轻轻道:“小玉,……”

话还没有说出,一件横飞而来的行李包撞上了小玉的背上,也撞到白楚峰的头上,两人都不自主地减弱了紧抱的力度,一刹那间吸力就把两人分开了……

“峰哥……”华弟狂喊着。

“啊,不要……”这是白楚峰离开的留言。

当白楚峰几乎要完全离开机舱裂口的瞬间,整个时间彷如停顿下来,眼睛模糊间看到面前一尺距离中有一滴水珠……水珠来自小玉甩出来的泪滴,是如此晶莹剔透,明亮动人。白楚峰觉得这将会是他在人世间看到的,最后的最美丽的事物。

当小玉再次抬起头来,通红的双眼只看到那个机舱裂口,和外面黑暗的天空,却再也寻获不到她的峰哥那半点身影。

“峰哥,回来啊……呜呜……”

晶莹的泪珠成为了上天所送的仅有礼物,陪伴着白楚峰一起离开了这架客机。命运啊,这是公平吗?

序章三 生死难料

在这近万米高度的天空下就是渤海,只要穿过黑云没有被云中的电子电死,而落水姿势又相当正确地直插入水,也不至于让菊花被水的冲力爆开,又冲进深水里后没有被水的压力影响而失去神智,还能顺利地浮上水面启动救生衣充气钮,并及时有搜索队发xiàn

的话,相信白楚峰还是可以九死一生的。

白楚峰安慰着在空中翱翔的自己,但他的身体跟那些飞出的行李一样并没有往下坠落,而是缓缓的往上升。

“为什么会这样……”心里不断重复这个问题。

但这个上升的趋势并没有维持太久,空中上升的物体都开始恢复地球引力的作用,一起默契地同时做自由落体运动,就好像在跟牛顿那颗伟大的苹果致敬般的……往下掉。

“啊……啊……”白楚峰有开始喊了(但潜台词却是“爽歪歪”)

突然进入失重状态,又承shòu重力加速度的转换,白楚峰全身都快要软瘫下来,身体不听使唤在空中不停打转(真的歪歪了),当慢慢下落,达到匀速坠落状态的时候,才艰难地找回一点平衡感觉,而此时整个人已经掉进厚厚的乌云中。

当白楚峰勇敢的睁开眼睛,努力地留意着这神mì

乌云内里的秘密。

乌云不过是普通的乌云,普通得连一点正常的电光闪烁都没有,就是那么乌黑的一片,却有一点温暖,风力好像也减弱了许多。他发xiàn

,偶然有点似乎像神mì

幻影的画面在里面闪现,清晰却又并不真切;又或者只是白楚峰脑海里的幻觉。

但为什么没有幻出秋野明子的摸样,无论白楚峰怎么努力地想,看到的跟想到的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那么答案就是……

玄之又玄的超自然现象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类可以解释及理解到的,此时此刻的白楚峰也没有这心思去研究这超出他生死范畴的东西。只盼迅速顺利穿过这片乌云,面对下一个难关。

感觉好像在乌云体内过了很长时间,眼前的云层颜色慢慢变淡,突如其来的是一道能让白楚峰睁不开眼睛的白光,同时白楚峰也能感受到一股更强的劲风撞向身上。他似乎感受到自己完全进入了对流层,那么大概是不到2分钟的时间就要进行跳水表演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白楚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光线的情况下,还是勉强地睁开眼睛,他的职业直觉告sù

他自己不要错过这种俯视大地的美感。眼前的景象是足以让他毕生震撼的,他过往做出无论多么优秀的作品,还是他见过的顶尖作品,跟这个大自然景象相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难怪说江山如此多娇,眼前这一幕直教白楚峰生死无悔。这片可能是白楚峰葬身之地的宽广海洋,遥远的边沿能依稀看得出是中国华北和东北的海岸线,多么优美线条,虽有稀疏的薄云偶尔遮挡,也难掩盖其荡然的浩气,在蔚蓝的穹苍天幕陪衬下,又显得欲与天作比的霸气。

白楚峰忘却了恐惧,忘却了一切,右手伸出放在眼前,轻柔地摆动着手指并带动着手腕,手指尖跟随着那海岸线在滑动,在心灵上创作。

“这幅美丽的画卷我收下了,老天爷你既然又送了一份厚礼,是不是真要教我以死酬谢呢……哼!”白楚峰心里头概叹地对着天说。

随着高度的下降,距离迅速拉近的压迫感把恐惧再次逼进白楚峰的体内,已经没有时间欣赏大地了,因为海岸线很快地消失,面对的就是一片海洋,无论从哪个方向看,海水都单调得让人感到害pà



这个关键的时刻白楚峰用尽所有力qì

把手脚都收拢到,并把身体平衡到垂直地面的角度,顺着运动的方向一字型的把身体伸展开来,双脚交叉并拢,把手放在脸上捏紧鼻子,张大嘴巴,心里默默倒数……做好呼吸最后一口气的准bèi

,迎接这刻的体坛盛况……

“哫……嘣……”闹响了一声,海面溅起高高的水花,也只是一瞬间,整个海域很快变回平静,就好像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在这里发生过一样,水继xù

按着自己的意志在流动。

没有人知dào

白楚峰沉到有多深的海床里去了,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也过了好一会儿,海面的某个点上冒起了白泡,一个橙色的鲜明物体浮现海上。白楚峰头刚冒出水面就挣扎着舞动手脚,眼睛还禁闭着,可嘴巴就张得大大的贪婪地吞噬着空气。

缓过气来的白楚峰熟练的摸到救生衣充气钮,一会儿储气钢瓶里的压缩气体迅速把救生衣膨胀起来,把白楚峰的上半身升高了许多,让他的胸口放松,呼吸倍感舒畅。白楚峰干脆仰卧着身体,随水飘荡,更放任手脚懒散地浮在水上,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扯线木偶。茫茫渤海就那么一点橙色浮在海上,真可谓沧海(渤海古称)一粟。

刚才俯身看着宽阔的海洋,现在是仰望着蔚蓝无边的天空,一会天,又一会地,这感觉比过山车还强百倍。

“真TM的F*U……¥%!@*&……”白楚峰一边仰头喘息着大气,一边双眼瞪天并歇斯底里的爆出中英日的词语问候老天爷。“航空局的,老子命大死不了,等我回去以后,你TM的甭学铁路局那样,说TM的这是一个奇迹,这不是TMD奇迹,是老子的能力。”白楚峰意犹未尽的继xù

大骂,右手不受控的挥舞拳头击打水面。

“哎呦……好疼啊……”击打水面的右手腋下传了一阵刺痛的感觉。

随着意识对身体的感应,白楚峰发xiàn

整个身体有好几处地方都有痛楚,应该是落水的时候肌肉受压强作用而软组织内伤,可能爆了些表皮微细血管,及部分筋肌受损伤,当然没有骨折的情况,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随着意识冷静下来,仰卧在水上的白楚峰惊奇的发xiàn

,从他离开云层后到现在的时间不会太久,怎么天空是如此蔚蓝,飘着的是朵朵白云。乌云哪里去了,不可能一瞬间就完全消失的,因为那飞机上看到的乌云给人感觉是覆盖万里的庞大。

为什么短短的时间变天了?联想到在飞机时的诡异黑暗,这一切也来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尽管处在这个晴朗的天空底下,那黑暗的森寒还是笼罩了白楚峰的内心。

这就是一件让人想不通的事情,那……飞机呢?华弟和小玉怎么样?飞机能安全的在海面逼降吧……希望他们都像我一样幸运……噢,自己还真算命大的……刚才真刺激……刚才看到的景色真壮丽啊……自己处理危难的触觉反应还是挺棒的……好想再飞一次哦……

……

……秋野明子

“明子……我……好想你啊……”

在这浩瀚而无聊的渤海中心飘荡着,白楚峰只能毫无逻辑地想一些切合实jì

和一些不切合实jì

的问题来让自己感觉舒坦一些。但一想到秋野明子他就有点迷糊了,在这个情况下,他的生存信念,就因为挣扎在获救的希望与否中,而陷入迷阵了。如果就这样飘在渤海中没人拯救,或者拯救迟了,现在岂不是等死,那么秋野明子就成为他这一生唯一的遗憾了。

慢慢的,白楚峰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昏迷过去。

而天色也渐渐的再昏暗起来,这次是黑夜的降临,那么,明天的白昼呢?

第一章 天佑之人

汉献帝初平二年(即公元191年)夏末,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早,东面的太阳刚升起,为一艘在沧海(即今渤海)上缓缓行驶的中型帆船照亮了方向。这艘船似乎因为逃离了当时战火四起的中原大地,在海上享shòu

着独有的欢乐。

这艘船是从青州(今山东)东莱一带出航,向辽西进发。

“大哥,我们倒底还有多久才能靠岸辽西,在海上闷得可以憋死人了。”船上有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大汉在维持航行的运作,其中一个就这么对像是头领的人物问道。

“从昨晚子夜偷偷出发,而现在阳光初现不久,估计也要今夜才能到达目的地,我们可以趁夜色登岸而鬼神不觉。”年约三十的头领望着前方的海域,平静地回答。

“那不是还要飘一整天,唉……昨夜至今不睡,弟弟我歇歇去了,午后再让我来替哥哥驾船。”说罢,还没得到那位称呼哥哥的头领的点头,就大摇大摆地离去。

“……”这位头领并没有计较那位称呼叫弟弟的人物,还是继xù

望着前方的海域。

“兄弟们,把船往此方向驶去。”突然头领指向海域的一个焦点,并下达命令,继而快步走到船头,集中精神注视这海面。

“什么事情,哥哥,发生什么事情?”刚刚还惦记着睡觉的弟弟,一发xiàn

船只改了航行方向,急急忙忙的冲到大哥身边。

头领没有说话,那叫弟弟的大汉顺着哥哥的目光而去,也集中到海面上。只见海面上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橙色的物体,依稀能看到有人的脑袋和手臂。

本来这艘船应该顾不上任何东西直奔辽西才对,但海上的橙色物体太橙色了,这种橙色是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的鲜艳颜色,深深吸引着眼球,人好奇的本能驱使那头领要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

“叭……”一件湿淋淋的物体甩到船上甲板,不一会儿甲板上满是水渍。

“……”众大汉都停下手上的工作,围在一起观看这打捞上来的物体。并且没有人能定义这物体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dào

是一个人,但究竟是一个什么人,一个什么地方来的什么人,一个什么情况下会掉在海里的奇怪的人。

“不像是大汉子民……”

“废话嘛……也不像胡虏啊!”

“你也是废话,你见过穿的如此整洁,如此白嫩的胡虏吗?”

“哈哈……哈哈…………”众人都附和着笑起来。

“看他的短发……有点像山越一带的,但衣着……而且山越离青州很远。”一个稍年长,约四十岁的中年汉子细心地说。

“反正就人一个嘛,你难道怕他吃了我们?”那叫弟弟的人无所谓的说,说着还在捞上来的人身上摸来摸去,想搜刮点什么出来。

“白白嫩嫩,没有胡子,莫非是太监,吓……原来裤裆里是有东西的。”此话一出,众人斜着眼恶心地看着那个叫弟弟的人,只有头领默然站着,深邃的目光还在停留在捞上来的那个人身上。

“这件衣服里面充满了气,能让人浮起来,确实好使,不过又不是牛皮羊皮,也不是织布,不知dào

使用什么神奇的东西做的。”那个叫弟弟的把橙色的衣服扒了下来。

“这玩意,不像黄金不像白银,不知dào

是什么金属,但造工蛮精细的嘛……”那个叫弟弟的又把玩着那个人手上的饰物。“上面还镶嵌着……是宝石吗?晶莹剔透……哇……里面还有根东西在动,在旋转……”惊叫一声并把那个人的手甩到另一个大汉身上。

“是啊,会动,但没这么可怕吧,里面还有些奇怪的……应该是他族的符文……总的看来,这像是手镯的宝贝应该很值钱。”另一个大汉也好好观察了一下那个人手上的饰物,并企图把饰物取下,但一时间又无法取下来。

“老甲,让开,我来!”那个叫弟弟的边说边拔出腰刀,立时把老甲吓一跳。

“干什么你?”那个叫老甲的大汉问道。

“把手砍了就不用那么辛苦,来,让开……”刚被吓了一跳的那叫弟弟的,一手推开老甲,一手就舞起腰刀……准bèi

泄出心头怨气。

“管让你住手,看你在干什么?我管承怎么会有你这鲁莽的弟弟”那个自称管承的人物就是这艘船的头领,一看到弟弟管让要做出伤人的举动就连忙喝止,并迅速地把管让手中的腰刀强夺过来扔在老甲手上。

一个叫老乙的大汉这时候走过来蹲下检查了一下那个人的饰物,“咔”一声,就把手上的饰物取下。“这宝贝是有开合机关的,各位大哥……”老乙很是自豪的口气回应众人。

而管让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没有再说什么,不自地又在那个人身上继xù

搜索其他的宝贝。

船上众人又在继xù

检查那个人,并对他的古怪作出讨论。

“他还有气,只是太虚弱了,身上还有几处受伤的地方,积了淤血,其他就并无大碍。”老乙报gào

道。

“也不知dào

能活不活得成,把衣服和其他器物扒了,扔回海里去。”管让情不自禁地又说话了。

“你给我闭嘴。”管承显然不同意弟弟管让的做法。而其他大汉也不敢再发表意见。

“老甲、老乙,你俩把这位兄弟的湿衣服换了,再带到我的毯子上休息,看哪处受伤了给他敷点药。”管承下了命令……

“大哥啊,你什么时候有了龙阳之癖的,虽然那人长得还挺俊朗的。”老甲和老乙把那个人抬走后管让又说话了,旁边的众大汉听了却只能强忍着不敢笑出来。

“……”管承没有回答,瞪眼看着这位弟弟,把管让看得不好意思抬头。

“你……”管承要说话,但又不知dào

到如何说出来。

“真的?大哥……”管让还以为管承要解释龙阳之谜,猜测的问。

“去你的,怎么你就……”管承明显被管让气着了。

“你看这位怪异的兄弟在海上飘着,如果没遇上我们,必葬身海里。他的怪异和一些我们没有见过的东西……这带海域离蓬莱不远,说不好是跟蓬莱仙境传说有关系,或许是有仙缘之人。而茫茫大海中,几乎看不到什么船只,却偏偏被我们遇上了,冥冥中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命运的安排,是上天给他的再生之德,可能就是仙缘的庇佑。天所不杀岂是我等可杀,天意不可违,救他一命或可同佑我等福泽。”管承恢复情绪向弟弟解释他的想法。

“哦,那也是啊,这次我们离开青州逃难,去那个辽西的碣石山投靠他人,寄人篱下老子已经不顺心了,但没办法。说不好救下这仙缘之人,日后能得上天赐予机会,重回青州发大财,哈哈……一定是这样……哈哈!”管让恍然大悟的话,使周围的大汉也开始纷纷附和。

管让重回青州发大财的心愿,感染了船上的大汉,个个都对未来满怀希望,精神抖擞回到船上岗位,向辽西挺进。

————————

“他还没有醒过来吗?”当白昼又变成了黑夜,管承担心地追问一直在照料那个人的老乙。

“没有,他真的很虚若,至少要明天才能有可能醒过来。”老乙无奈的回答。

“管大哥,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位兄弟一起带上碣石山去?”老乙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有此意……只是我们兄弟十几人,轻装上路行动迅速,能避开一些官兵、流寇或胡虏,安全上山,但带上这位兄弟……万一……”管承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且以他现在的情况不仅会拖慢我们,勉强摸黑上路更可能对他不利,一个不好会死去。”老乙补充道。

“那……”管承犹豫起来。

“管大哥,不如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靠岸时,找个好的藏身位置,搭建个棚子,放置一些干粮和水,待他醒来便能自己照顾自己。”老乙建议。

“唉,这也许是个办法,从海上到陆地已经算救了他一命……唉,就按你说的去做,只要他真的是天佑之人定会继xù

遇到福缘。”管承不但接纳了老乙的建议,还从衣服了拿出了一块木牌,穿上绳子木牌系上那人的脖子上继xù

说:“但愿日后能重遇此人。”说罢转身离去。

管承离开后,老乙给那个人穿上一套比较完好的衣服,又为他整理一些干粮和水后,只是瞄了一下管承赠与那个人的木牌就离开,他看到木牌上面刻文精致,不是一块普通的木头牌子,牌的正中央赫然刻了一个醒目的“管”,但他并没有看到木牌背后刻着“公子小白、世友叔牙”八字。

当船慢慢靠近辽西湾的一个隐蔽滩头,船上的几个大汉已经开始跳下浅滩率先上岸侦查周边情况,随后的船员才陆续集中到陆滩上。

老甲和老乙负责把棚子搭建好,然后另外两个大汉把那个人抬过来小心地放下,再挖了一些岸边的植物堆放在棚子周围作为遮蔽。

一切布置完毕后,管承问老乙:“都布置妥当了吧?”

“一切都好了。”老乙回答。

“那我们出发吧”管承果duàn

的发出号令,又在怀里摸出从那个人手上取下来,放在1800年后可称之为劳力士手表的宝贝,凝视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那个人隐藏的地方,才带领众人往碣石山方向移动。

然后黑夜慢慢又变回了白昼。

第二章 迷失的奴隶

第二天中午,管承一众人登岸的辽西湾滩头已经被涨潮改变了海岸线的模样,他们搭建的棚子也被潮水所冲毁,只见零散的木条支架搁在浅水中,却唯独找不到那个昏迷的人的踪影,他也许已经醒过来,自己离开了?但要是细心观察的话,当浅滩的潮水一上一下的时候,泥滩上隐约出现一条还没有被潮水洗去的车轮印,那应该不久前有人拉车从这里经过,或许那个人已经被别人带走了。

在离开辽西湾滩头往北二十几里远的地方有一个村落,那里到处都是搭着帐篷,这样大小不一的帐篷有数十个,周围有好几个用木栏围着,用来关牛马羊等牲口的圈子,而此时大部分的牛羊都已经不在了。村里都是一些服装与汉人有别的居民在劳动,服式各有不同,但也能明显发xiàn

某种样式的衣服在这里占了大多数的比例。村里男的在进行着并不先进的耕作工作,女的集中在在帐篷周围进行纺织工作,而小孩子侧喧闹地在帐篷间穿插做游戏,生活看上还算平静安详。

当夜幕开始笼罩村子,一批批牛羊都陆续被驱赶回圈里,村里人把一切工作都停止下来,和放牧归来的人们都聚集到一起,奶酪、野果、酒水和香肉都陆续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气氛热闹非常。

在村口的南方,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往聚会地点匆匆赶过来,大喊着:“玉大姐回来了,玉大姐回来了……”,村民都响应着小孩的叫声,把目光往南边转移,当然有些人不怎么理会,继xù

在大碗酒大口肉……

人们看见南边进村的是七个骑马的人,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徐徐而来。

“玉儿回来了,情况怎么样?”当马车到达村民跟前,一个村里年纪稍大的妇人已经急忙问道。

那个叫玉儿的女人,没有回答,先是从马车的里伸出手来掀开了车帘,然后纵身跳下来,再回过头来瞧了瞧马车里头,默然了一会儿才随手把当帘落下,转头平淡地跟那问她的妇人说:“情况还好,唉,让我们先进帐篷里再说。”

随后又对和自己一起回来的七个人吩咐了一些事情,就大步走进一个帐篷里,那妇人和几个看似在村里有身份地位的人也随后跟上。而那七个人就把马车和马匹带到不远处的其他帐篷外,并从车厢里抬出一个戴着“管”字木牌的人来,送到一个较小的破烂帐篷里。

————————

当晚的深夜,破烂帐篷里的人似乎恢复了神智,徐徐醒过来,强忍着身上的酸痛从毛皮毯子上爬了起来。

“这是哪里啊?”眼看周围一片黑蒙蒙的,只有帐篷顶上的一个小破洞能看到天上的月光,月光让他依稀分辨出周围有一些陶罐和金属或木制器具外,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而迷糊间他根本分不清现在自己究竟处于哪个地方。

他企图要离开这个黑暗而陌生的地方,但不听使唤的身体只能使他的行动变成一次重重趴在毯子上的摔跤,然后渐渐又昏迷过去,只是隐隐约约的从嘴里哼出一个声音“明子……明子……”,一会儿,这个微弱的声音也慢慢从这个帐篷中消退,转为呼噜的熟睡。

————————

次日的中午,那个破烂帐篷里冲出一位约十七、八岁、神情惊慌的少女,破坏了村落原来的平静,但村中的大部分汉子和妇人只是稍微看看那少女,随后又当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继xù

埋头自己的工作。

除了部分好八卦的村民一直看着那少女,只听那少女一路喊道:“醒了,那人醒了……”

然后不久就看到昨晚归来,被称作玉儿的女人从一个帐篷里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人,这两人就是昨天随玉儿一同回村的七骑中的其中两个,并来到少女跟前,玉儿问:“噢,他醒了?醒了就醒了,何必慌张?”

“玉姐,他刚醒来的时候就把我的手抓住,我怕,所以就……”少女回答。

“没事的,你带我去看看。”玉儿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就让少女引路而去。

玉儿来到破烂帐篷前,吩咐了少女和两随从在外等候,自己一人往帐篷里钻。

当破烂帐篷的门帘突然翻开,帐篷外的猛烈阳光也照射进来,光暗转换的不适让帐篷里的人一时间看不清楚帐篷外的事物。帐篷内的人,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皮肤白嫩、短发的青年男子,他身穿着单薄的粗麻衣服,有气无力的半坐半卧在皮毯上,正努力的张开那无神的双眼,希望能看清楚帐篷外的是什么人。

当他看到门口的人慢慢走进帐篷内,强光的影响减弱,依稀能看到一位长发女子。当再靠近近一些的时候,他更清楚的看见此女子年约二十三、四,除了披落的散发,还特别扎了两条辫子,但额上的刘海却是只有半指之长,离乌黑清秀的眼眉还有一厘之隔,只有刘海的中间能长及眉心,看上去像个红桃心的尖儿,配合此女子的刚毅的眼神也十分好kàn

,只是在昏暗的帐篷内里还不能看清五官,但轮廓还是不错的。然而从那女子的衣着和周围环境结合看来,他又觉得十分怪异。

“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当他还光顾着看玉儿的样貌时,玉儿已经率先问道。

……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见那人没有反应。玉儿又问道。

“……哦……小姐你好……我……叫……叫白楚峰,白……楚……峰,白楚峰”他就是从飞往天津的失事客机上坠落渤海的白楚峰,但白楚峰却不知dào

这少女在说些什么语言,糊里糊涂的只大概知dào

是在问自己的名字,茫然不知所措地回答。

“什么小姐嘛?呵呵,你是汉人啊,但又跟那些汉人说的话不同。白楚峰白公子是吧,还以为你跟‘管’有关系呢。”停顿了一下又继xù

说:“汉人不都是奉行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从不剃发的,而你却一头短发,还以为你是漠北哪个部族的人。”玉儿转用了能让白楚峰听懂,但又跟白楚峰说的语言不尽一样的话说。

“莫非你是汉人的囚犯,逃了出来?”玉儿继xù

问。

“啊?”白楚峰虽然听懂玉儿那文绉绉的话,但又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了?”玉儿说。

“我不是什么北方小数民族,我祖籍浙江金华,我是汉族,我是良好公民,我没犯过法。”白楚峰把话说出来了。

“哦……哦……”反倒是玉儿被白楚峰那一连五个“我”给蒙住了。

“这位小姐,这里是蒙古吗?”轮到白楚峰开始抢问。

“*匈奴*(注1)?放屁,我们乌桓与匈奴有难以化解的仇恨,你把我看成是匈奴人就是对我的侮辱。”玉儿误以为白楚峰当自己是匈奴人突然情绪激烈起来。

白楚峰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话引起了一些误会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对不起,对不起,还请问小姐怎么称呼呢?”

“你意思是问我叫什么名字是吧,好。首先不要小姐前小姐后,别跟我来汉人那套;其次我已经成婚,村里同辈的人都叫我玉姐,但你只可以叫我赫夫人;第三就是告sù

你为什么要叫我赫夫人,因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赫兰玉的奴隶,只属于我的奴隶,知dào

了吧,‘我的白公子’。”赫兰玉挨着一个到腰间那么高的陶罐子,手里一边拿出挂在身后的皮鞭来玩弄,一边平平淡淡地跟白楚峰说。

“慢着,都社会主义半个多世纪了,怎么还奴隶呀?”白楚峰连忙说,然后有想到了些什么说:“什么白公子,我不是什么富二代呢,这里不会是什么SEX俱乐部吧,玩……cosplay古文明之女王样吗?”白楚峰一时看看赫蓝玉的眼睛,一时又瞧瞧她手上玩弄着的皮鞭,一边咽口水一边小心的说道。

待白楚峰把话说完,赫兰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完全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但一句话,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你就要做我的奴隶帮我干活。虽然是奴隶,可我不会刻薄你的,看你受伤不轻,这几天就在这里休息,有其他奴隶照顾你,以后会给你作出适当的安排。”说完继xù

静静地看着白楚峰,直把他看得都躺卧不安的时候才离开帐篷。

白楚峰依稀能听到赫兰玉在外面跟别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带着其他人走了。

白楚峰再次一个人安静在呆在破烂帐篷里,当整理了刚才一幕后,只让他想到四件事:

一、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子叫赫兰玉,从样貌看约二十来岁,可惜已为人妇了;

二、自己没死在海里,获救了,却变成了奴隶;

三、这里是未知名的小数民族聚居地,反正就是小数民族,刚才赫兰玉提到“wuhuan(乌桓)”,什么来的,乌克兰吗?但人种不像啊,而且说的奇怪汉语……好像是古汉语;

四、让我做奴隶,为什么又叫我白公子,之前还提到“根(跟)‘管’有关系”,咋了?她难道想“关系”了我那根管吧……想到这里不自觉的低头看看自己的那里,脑海浮现了“性奴”两字,那真的很体力活。

并且为什么首先想到的,是赫兰玉已为人妇而觉得可惜呢……

——————————

不久以后,有一个头上秃顶,四周留着飘逸浓厚秀发的男子拿进来了一些食物和水,用一副羡慕而又渴望的表情看了看白楚峰吃东西的样子,吞了几下口水就离开了帐篷忙别的事情去,这却让白楚峰吃得非常的不实在,他分不清那“前卫发型”的男子是对食物有兴趣,还是对自己有兴趣,还怀疑在这里当“性奴”是不是要男女通杀的,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飞机上华弟形容大炮的话。

吃饱以后,血液都到胃里去了,大脑又来点昏沉的感觉,白楚峰不再多想,倒头呼呼大睡,直到醒来的时候还分不清究竟是白昼还是黑夜。

注1:中国史书关于古匈奴语汉字音译与古蒙古语发音比较发xiàn

,比起突厥语言,蒙古语词汇与语法与股匈奴词汇记载最为接近。那么把蒙古menggu读谐音monggu,匈奴xiongnu读谐音hongnu,加上白楚峰说话有气无力,发音有偏差,二者就混淆了。

本作书号162106,《公元191》求票求收藏,求指教。

第三章 木牌的线索(给力第三更)

这是白楚峰在赫兰玉的村子里看到的第二次阳光,依然刺眼。

身穿粗麻布衣裤,赤裸双脚的白楚峰站在破烂帐篷跟前,感受着阳光与新鲜的空气,等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把眼前的景象收归眼里的时候,他却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村里都是一些泥巴路,只有一些貌似主要干道的地方铺上了石头块或比较平整的碎石层,其他地方就是走到哪里,哪里就一个脚印。然而这些铺了石头的道路不长,因为整个村子不大,一眼看去就能数得清有多少个类似蒙古包的帐篷,不远处能隐隐约约发xiàn

了一些饲养牲口的圈子,这些圈子大概能养下各约百头牛羊和半百匹马;再远一点的东南面有一个类似岗亭的建筑,对这个村落来说就是一个哨楼,那么村口就大概在那个地方附近,从村中一些比较透彻的角度能看到村落的外围跟村里的泥巴地不一样,是一片广阔而略有起伏的草地,北面更远的还有隐于天际间的山影;靠而近村落周边的某些地带却是一些看似断续实jì

连绵的小丘陵,上面零零星星的挺立一些大树随风摆动着枝条。青青芳草配上无云蓝天,Freedom的感觉充斥着这个村落,让人无比写意。

虽然白楚峰的身份在这里并不Freedom,但此时此刻还是想变来一支画笔去记下这动人美景。

再回看村里穿着民族服饰的人们在忙活,白楚峰便打算找个人来问问。

当白楚峰还在踌躇着怎么迈开第一步走这泥巴路时,发xiàn

一个个头仅到他腰间、发型就像招财童子般的小孩站在他后侧,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他。

“小朋友,你好”白楚峰友好的给小孩打上招呼,挥了挥手。

“阿布、额及,体日哄……体日哄……(注1)”小孩喊着白楚峰听不懂的语言,匆匆的跑了,剩下一面茫然的白楚峰呆呆的站在原地。

不一会儿,又是那有夫之妇的赫兰玉出现在他面前,还有一位妇人抱着刚才的孩子在后面偷偷的向他看过来。

此时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身高仅到白楚峰鼻尖的赫兰玉的样子变得清清楚楚,螓首蛾眉瓜子脸,两颊晕红,明眸皓齿,古铜的皮肤除了因为风霜留下的艰苦痕迹外,她的一切都让向往美感的白楚峰相当受用。白楚峰心里认为,这女子很有珍妮弗-安妮斯顿的感觉,而且是半黑GAL类型的。

“看来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白楚峰友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的时候,赫兰玉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同时往白楚峰的右肩膀捏了一下试图证明自己的看法。

“哎哟……怎么了?”白楚峰对赫兰玉的举动甚为不满。

“疼?但也是些小伤,看来‘白公子’是身娇肉贵啊,难得受伤一回啊,这都受不了。”赫兰玉无视白楚峰的不满,挑衅着说。

“麻烦你也不要公子前公子后的,你不介yì

的话可以叫我峰哥,我的朋友都是这样叫的,要是你不喜欢这样叫,那就只能叫我‘峰大哥’好了!”白楚峰这算是回应赫兰玉昨天说的话,还用上了文绉绉的古汉语(注2)。

“你这奴才……”气上心头,手从身后抽出鞭子说:“看你还是算曾有家势之人,才客气的叫你‘白公子’,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既然命中注定成为我的奴隶,就给我……安分守己!”举手就往白楚峰的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好……好,行了,你说了算,别打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做主,要是反抗也不知dào

会有多少彪悍的村民站出来镇压自己,何况身上有伤,对周围环境也不了解,还是忍者为上,等身体康复了就计划逃跑,想通这些,白楚峰在赫兰玉试图抽第二鞭前立kè

选择从容就范。但心里暗想:外面的人叫你玉姐,我看是御姐才对,挺重口味的。

“噢,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就请‘白公子’回去休息,明天就给你安排工作,请!”赫兰玉边说边做出手势,示意白楚峰回去那破烂的帐篷。

白楚峰只能苦憋憋的躲回帐篷里,心里不服地反抗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还识时务者林俊杰呢……操(曹)操……

……

白楚峰在心里把赫兰玉骂了十遍,同时从字眼上把她“林俊杰”了十遍的时候,赫兰玉突然掀开门帘,生生把他吓了一大跳。那滑稽的样子出现在他俊朗的脸上,让赫兰玉也忍不住扑哧笑出来,那巧笑嫣然的样子,顿时也让白楚峰的脾气尽消。

“你怎么进来都不先打个招呼呢?”白楚峰喘一口气说。

“这是谁的地方?本夫人爱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赫兰玉强硬地说。

“那要是我脱光衣服,你进来看见怎么办。”

“呵,你是本夫人财产的一部分,让我看看又怎么了?”

“你……”

“脱呀。”

…………白楚峰重度无语了。

“那请问尊贵的主人,有什么事情要让小人效劳的?”过了一会儿白楚峰改变了战略思想态度。

“呵,变得挺快的嘛!有意思。”说罢,赫兰玉两唇笑得如月儿般的半弯,并从腰上掏出一块木牌,扔到白楚峰身上说:“给你。”

白楚峰一手按着掉在身上正要从怀里落下的木牌,看都不看,只看着赫兰玉说:“这里的奴隶还要挂牌的?那还要不要上铁链拷锁呢?”

“你放心,铁链拷锁是少不了的,但这个木牌是你自己的,不认得啊?”赫兰玉说。

“我的?”自言自语的白楚峰把木牌拿起来认真的看着,牌上正面是一些精致刻纹和一个醒目的“管”字,字体是某种篆体的变异形式,翻过后面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把字读出来:“公子小白、世友叔牙”,“怎么会这样,什么回事”,一时间白楚峰的思想无法组织起来。

“我的?”白楚峰第二次吐出这两字,并眼巴巴的看着赫兰玉

“你是不是觉得我慈悲为怀,居然会还东西给自己的奴隶,不相信了!”赫兰玉说道。

白楚峰看着木牌反面的八字,犹豫了好一阵子。

这段时间中他首先想到的是“叔牙”、“管”就是鲍叔牙和管夷吾的八拜之交的传奇,加上“公子小白”,他想到的是春秋第一霸主齐桓公,这木牌来自齐国,即是山东。而虽然木刻精细,但毕竟只是一块特质木头,并非什么贵金属,绝不会是什么王族亲爵所流传的,不知dào

算不算国家级文物的,不过看上去也像很有历史价值的。

而赫兰玉为什么老是挑衅着喊自己“白公子”,估计也是跟“公子小白”那吻合而来的。

然而,难道她不知dào

这是春秋时期齐国的文物,她连著名的管夷吾、鲍叔牙、齐桓公小白都不认识,还把这么有价值的东西为什么还我,看来这里的人没文化,落后得还非常可以。

“你真还我呀?谢谢主人大发慈悲,敢请问尊贵的主人,你是在何处把奴才救回来的?”为了搜集更多的线索,白楚峰柔声地向赫兰玉提出一个合理的问题。

“原来‘白公子’的声音还挺甜的嘛,呵呵……本夫人也不贪你这木牌,要是不还你,难道你希望我扔了它吗?”稍作回忆后赫兰玉继xù

说:“我们是在村子南下四十几里的辽西湾一个滩头上发xiàn

你的,那时候你虚弱的泡在水中,再迟一些,涨潮的海水不把你淹死也把你送回大海。”赫兰玉心情不错的回述当日的情景,看来女人还是喜欢享shòu

男人说好听的话,这定律贯通古今。

换句话说,赫兰玉在遇到白楚峰前,他已经脱离了渤海的折磨,而这块木牌的突然出现,预示从海上到辽西湾滩头,中间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木牌与他必有关联,而且很可能跟“管”字有关,莫非是管仲在山东的第几十代后人,他干嘛不直接送自己到医院或找公安呢,难道他是一个见义勇为的走私犯,但起码在木牌上刻个手机号啊。白楚峰想到这里,又想起另一个问题,究竟这条落后的奴隶主义村子离某个大城镇有多远,一定要向敬爱的党作出报gào

,派人来这里改革才行。

充分明白情况的白楚峰将要祭出杀手锏准bèi

送客,便跪拜下来,磕了几下头,膝盖走路的来到赫兰玉跟前,一把抱住她的小腰,双手又拉又扯,眼泪鼻涕都出来的哭喊着:“谢谢恩公的再生之德,小的永生难忘,能伺候尊贵美丽,高雅大方,心中仁慈可恩泽大地的主人,是上天给予奴才的光明之路,是奴才下半身(通假字:身通生^_^)几生修来的福分……”

“还有主人宽广的胸襟……让我好生佩服。”拉扯着赫兰玉衣物的时候,白楚峰发xiàn

她的胸部还挺可观的,情不自禁的补充道。

“得了得了,以后用心干活,别说那么多废话,休息去。”赫兰玉看似不耐烦的推开白楚峰,脸色却泛着红晕慌忙地转身离开帐篷。

当赫兰玉走了以后,白楚峰再次回到皮毯上,躺在上面静静地思索着今天和之前的事情。

——————

“玉姐,这夏天很热啊,看你都热得脸红了。”说话的是那天在帐篷被白楚峰吓得跑出来的少女,刚好碰到离开白楚峰帐篷后不久的赫兰玉。

“哦,是小孥呀,没有……是啊,天气有点热……”赫兰玉前言不搭后语,又拉扯别的事情问那个叫小孥的少女说:“那些牲口和货物准bèi

得怎么样?”

“都差不多了,现在赫颌顿大哥在张罗这件事。玉姐,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小孥汇报情况。

“过两天便出发,好了小孥,你去给那个姓白的家伙换点药什么的,我该忙别的事情不跟你说了。”赫兰玉想尽快离开。

“啊?那个人要是又抓着我的手,我……”小孥为难的的说。

“那就用皮鞭狠狠抽他吧!”说完就转身离开,心里却想着刚才白楚峰跪着自己的那一幕情景。

注1:“阿布、额及,体日哄”是现代的蒙古语,不知dào

饿龙翻译有没有误,其意思就是“爸爸,妈妈,那个人(怎么怎么了)”。中国历史研究中,蒙古语词汇与语法与股匈奴词汇记载最为接近,本书中的乌桓小孩说的乌桓语言便直接套用现代蒙古语,反正除蒙古族的同胞外其他民族的兄弟都不懂的,请将就将就。

注2:从这开始白楚峰也用上读书时略懂的文绉绉古汉语跟其他人物对话,但为了减少本书文字上的失误,就不运用古文形式,并且为了保持通俗性。当然,语言环境设定是古汉语,但文章写的还是现代语言,请见谅。

本作书号162106,《公元191》求票求收藏,求指教。

第四章 是个人才

太阳正当午,汗流及屁股,谁知下一餐,肚子咕咕咕……

“都干了一天活了,好累啊,好饿啊!”拖着脚链的白楚峰,手中拿着一根他自己都不认识的、类似棍子的工具一边在翻着泥地,一边不满的宣泄道。

“嘿,咖喱(扎里)兄,究竟什么时候有午饭可吃呢?”接着又向身边一个比较邋遢的人问道。

“是扎里,叫骨扎里。午饭?你第一天出来混啊?还午饭,从来就只有早上和晚上两顿,特别作为奴隶,有两顿已经不错了,别的部落甚至一天只有一顿,还吃不饱。这里的人对我们还算不错了,赶紧干活吧,干着干着很快就到了晚上,有得吃了。”那个自称骨扎里,却被叫成咖喱的人回答白楚峰。

“那前两天中午我一样有得吃啊?”白楚峰用自身的实例反驳骨扎里的经验。虽然这里的食物并不美味,但饥饿的时候谁也不会计较这些。

“我听说过你,你就是前些天被赫夫人从海边捡回来的小子嘛。这两天你都不用干活,睡到中午才起来,吃的都是早上的,你问自己,这两天每天吃的都是两顿,还是三顿?”骨扎里肯定地回答。

“噢,好像真的只有两顿”白楚峰难以相信地恍然大悟起来,看来这两天是把智商给睡下去了。

“看你白白嫩嫩的,之前肯定是哪家的公子哥儿,现在沦落到这里,也难怪的。之前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骨扎里继xù

说。

“……”想起自己种种奇怪的经lì

,白楚峰一时也不知dào

怎么说出来。

“有难言之隐吗?没什么的,像我本来在云中的部族里生活,后来被鲜卑所击,沦为俘虏,后来汉朝的军队打败匈奴,我们就被带回上谷,但外族始终是低人一等,被当做奴隶来买卖,最终被赫氏族长买了回来,命途虽坎坷,在这里我却感到了一丝安稳。”骨扎里试图用自己的经lì

感染白楚峰,希望听听他的故事。

“……”这个骨扎里是白楚峰在翻泥的奴隶友(奴友)中搭讪搭了半天才找到的会说点话是能懂的人,但对他说的那些“匈奴”、“云中”、“汉朝军队”、“上谷”,他一时无法理解起来,唯一能肯定的是所谓的“汉朝军队”肯定不是中华人民解放军,而匈奴不是早已经绝种了吗?汉朝与匈奴……他知dào

,但不理解,他只是觉得骨扎里被虐疯了。

混乱的思绪被一个他在村比较的熟悉的身影所改变,脑力的事情立kè

通通搁到一边去,也扔下手上的工具赶往那个身影的所在。

“呵,‘白公子’,这么急有什么要事?”那个属于赫兰玉的身影发xiàn

了赶到自己面前的白楚峰,便微笑着对他问道。

“尊贵的主人,承蒙你的照顾,所以我希望你能再关照一下,可以不让我去翻泥吗?”白楚峰又是柔声地提出要求说。

“……”

“那你会干些什么?”犹豫了一下后,赫兰玉暂时也没有拒绝白楚峰提的要求。

“我会的东西很多,那些简单而费力的事情并不能完全发挥我的优点。”白楚峰自信地回答。

“那你会骑马吗?”赫兰玉想了一想就问。

“略懂略懂,不过我是十分很非常喜欢骑马的。”白楚峰认为自己并没有撒谎,至少他在云南的时候也骑在马背上一整天了,尽管是有马夫牵着马带他走的,但多少也有点心得。而且白楚峰真的喜欢马背上的感觉,如果让他去干与骑马有关的事,那等于玩乐无疑。

“阿布贾……”赫兰玉高亢的声音立kè

呼唤来了一个人。

“阿布贾,你带这个人去赫颌顿那里帮忙干活。”

那个叫阿布贾的没有说任何话,一手拉着白楚峰离开泥巴地,欲往某个方向走。

“等等……”白楚峰一下挣脱了阿布贾的手,又跑到赫兰玉跟前,赫兰玉却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白楚峰。

“尊贵美丽的赫夫人主人,说实在话,在你身边为你效劳是我平生最满足的事情,现在却须前往他处,不过我也能接受,因为是你尊贵的安排,我定当尽lì

完成你交给我的工作,尽管我心里实在不舍得离开你半步,目光也不愿离开你美丽的脸庞。然而在临别之际,能否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以此再显主人可及天恩的惠泽?”白楚峰摆出一副肃然的样子并深有感慨地道出来。

“你……你还有什么要求?”赫兰玉听完这段话,茫茫然的样子问道。

“我的脚底痛,想要一双鞋,否则,不能走路的我就无法追随主人美丽的身影。”

“阿布贾,你带他去要双草鞋吧。”赫兰玉呆了一会儿,简单的说。

阿布贾还是没有说任何话,又是一手拉着白楚峰离开泥巴地,只是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白楚峰边走还边回头抱拳失礼,还咧咧嘴对着赫兰玉欢笑以示感恩。

赫兰玉看着白楚峰那表情,轻轻的摇晃了几下脑袋,接着就忍不住的也笑了出来。

————————

天刚入黑了,村中最大的帐篷,透过里面的火光映射出的投影,能看出里面有十多个人聚集一起,外面巡逻的人听到帐篷里面传来阵阵议论声,说明里面正在开着会议。

“玉儿,后天的事情都拜托你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似乎在对赫兰玉说。

“放心吧长老,前些天我们已经把礼物送与鲁沃扶,并达成共识,大家都表示愿意和解,只要这次满足豪帅的要求,定能把赫颜带回来的。”赫兰玉回答说。

“牛羊粮食等赎品都已经准bèi

齐全,购置的布匹明天就可以到达,然后我们就可以随时出发卢龙塞。”原本负责张罗这些事的赫颌顿在一旁补充道。

“哎,等赫颜回来,我们就可以顺利的往上谷迁居了。感谢大家为赫颜的事情尽心尽lì

,老朽我不知dào

如何答谢大家。”年迈的长老概叹道。

“长老何必说这些客气话,就长老于玉儿的大恩,玉儿怎么能不尽一分力。”赫兰玉安慰道。

“玉儿说的没错,这里谁是没有得到过长老帮zhù

的,而且救回赫颜是关乎整个邑落的命运,是大家的事情。”赫颌顿的话一出,其他的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唉,玉儿啊,可惜你爹当年早逝,论才能你爹胜我百倍,要是你爹还在,现在这个事情是绝不会发生的。老朽无德无能却接任成为长老,已经有愧,现在更被他人欺我老迈,因此我打算当赫颜回来以后,就退下长老这位置,由你来担任,就算到了上谷,你也是这支赫氏分族的大人,不会改变。”长老语重心长地说。

“长老不要说这样的话,玉儿还小,怎么能担此重任,还望长老继xù

带领我们迁居上谷,玉儿一定在旁尽心辅助。”赫兰玉闻言劝道。

“不,不,玉儿,你听我说,这么多年我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看着你成长,你有没有能力继任长老我心中有数,不必多言;而且自古以来乌桓都有贵少贱老的习惯,别的邑落就是看不起我才这样刁难我们邑落,为了我族发展,我必须退,在你的带领下我族才能兴旺了,你爹以前的朋友也会关照我们,这样其他的族群就不会随意侵犯我们了;唉……自你懂事以来,你每次提的建议我都从来不拒绝一次,因为你的建议都非常好,唯独这次你要听长老的,赫氏分族的未来就交付给你了。”长老缓缓向赫兰玉解释说。

“长老……”赫兰玉已经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了。

“继任的事情不如还是留待赫颜回来再说吧,现在暂且不要给玉儿太大的压力。”赫颌顿提出自己的看法。

“好好,都说老朽我糊涂,我糊涂,一切等颜儿回来再说。”长老也觉得赫颌顿言之有理。

“对了,玉儿,前些天救回来的那个人,你觉得他怎么样?”会议中赫颌顿把焦点放到前些天救回来的白楚峰身上。

“哦……还好啊,他看样子不是什么奸恶之徒,就是人有点奇奇怪怪,但却又有趣。”赫兰玉对于赫颌顿突然说起白楚峰来,显得有点不适。

“我看他人不坏,主要是对于他的能力,想问问玉儿也了解些什么?”赫颌顿一本正经地说。

“那这个玉儿就不清楚了,才见过他几次,每次就是说说话而已。”赫兰玉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回忆起白楚峰那些长篇啰嗦,但又让人感到开心的话语,那些话都是赫兰玉有生以来第一次听的,非常特别非常深刻。

“这小子肯定不是一般族类,很特别。今天阿布贾带他来放牧草场,他……开始的时候根本不会上马,上得了马的时候又控zhì

不住马匹,一看那架步就是不会骑马的,后来还被马带着狂奔数里,但转眼数间却是安然熟练地策马回来,还像与那马相识好久一样,异常亲昵。究竟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如此神奇。”赫颌顿认真叙述起今天的牧场的事情。

“对,他刚上马时还慌得白了脸,感觉绝不像装的。”说话的正是带白楚峰去牧场的阿布贾。

“我今天问了他会做什么,他告sù

我他会很多东西,骑马只是略懂略懂……”

“略懂……”帐内的人都齐齐疑惑起来。

“是啊,他说话的样子非常自信,让人无法不相信他。”赫兰玉说。

“不过从一些细节上都能发xiàn

他的聪明不是一般人能比,例如对牧场管理改善的建议,对养殖上的一些提议都让我感到很兴奋。”赫颌顿想起今天的事情就说道。

帐内众人对赫颌顿后来说的一些白楚峰关于牧场的建议也是纷纷点头,接着就白楚峰其他怪异之处也一一提出来议论,直到月上枝头才告一段落。

————————

月光透过帐篷的破洞散落在熟睡的白楚峰身上,疲倦的白楚峰一边睡觉还一边淫邪地微笑,而反身趴在皮毯的他,屁股却高高翘起……看来今天他骑爽了。

第五章 愉快的旅途

两日后的清晨,五更过后,随着太阳初起,一支队伍从赫兰玉的邑落开始了它的旅途,往西北面的八十里外的卢龙出发。

队伍由三十多游骑负责护卫工作,分作数队前后巡检着队伍;二十多名村民与奴隶驾驶马车运送布匹粮食,并驱赶着共约百头的牛羊马等牲口前行;最后面有一辆马车徐徐跟着部队负责殿后,此马车正是赫兰玉当日救白楚峰回邑落时所乘坐的马车,马车的旁边还有一人步行跟随,此人正是白楚峰。

从出发开始到现在,让白楚峰最郁闷的是目的地根本没有人告sù

他,而是走的都不知dào

是什么路,不是灰尘滚滚,就是湿泥巴路,路上没有任何城镇,哪怕村庄的影子,于他而言非常偏僻,当看着那支队伍装载货物如此出行,让他生出一种进行走私交yì

的感觉。如果此时有公安前来突击就好了,自己便能获救;同时又怕自己被当做走私犯拉去坐牢,加上自己目前钱包手机身份证什么的都没有了,遇到公安更百口莫辩,起码要做上几天囚犯。

所以尽管沿途自然景色壮丽而优美,白楚峰也有点无动于衷。

越走越是郁闷,白楚峰下意识的赶上马车的窗口,把窗帘猛的拉开,让在车中若有所思的赫兰玉也为之一愣。

也许意识到自己的冒犯,白楚峰马上用那阳光灿烂笑的脸迎上赫兰玉。

“尊敬的赫夫人主人,长路漫漫且寂寞,不妨让我沿途与你讲讲故事,以解愁闷。”白楚峰很关心的对赫兰玉说。

“‘白公子’到底是要解你的愁闷,还是解本夫人的愁闷啊?”赫兰玉又带点挑衅的语气反问白楚峰。

“哈哈……要是两家受惠,又何必分你我呢!”白楚峰一本正经的说。

“想不到,白公子的道理还真多,也好,就让你这奴才说点故事来听听。”赫兰玉答yīng

了白楚峰的要求,并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等待着……

“在说故事之前,能否请尊贵的主人答yīng

我另一件事呢?”白楚峰趁机得寸进尺。

“说来听听。”赫兰玉好奇问。

“我想要一匹马。”白楚峰回答并用手头指了指前方的骑士。

“不行,莫非这两天在放牧场你还没骑够吗?负责护卫的战士不能没有马,你还是讲故事吧!”赫兰玉拒绝说。

“骑马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会够,我天天骑都可以,何况村里养的马……好骑……不如让我到车上跟主人讲故事,这样会听得清楚很多,也有趣得多。”白楚峰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你……你……放肆,你一个奴才怎能与本夫人同坐。你赶紧讲故事,不然就……”赫兰玉闻言脸上一阵红晕,并手忙脚乱的找出皮鞭,嗔目看着白楚峰而命令道。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看着赫兰玉那样子,白楚峰已觉趣味十足,便见好就收。

“听好,从前,有个猎人骑着马,带着猎狗去深山打猎,走了很久也没打到猎物。天快黑了,人、马和狗都很累,猎人犹豫了一下,是否还要继xù

,最后下定决心,一定要打到猎物再回去。于是一抖缰绳让马继xù

走,这时,马回头大吼:‘你想累死我啊?!’”

说那个“你想累死我啊”的时候,白楚峰立kè

跑到拉车的马旁边,抱着马儿回头向着赫兰玉大声吼出来,顺便宣泄自己的不满,然而赫兰玉却并不察觉他其中的用意,反而掩不住内心的愉悦,闻言便放声大笑起来,令前方的人都把目光引到这边来。

之后白楚峰又继xù

说:“此时闻马能言的猎人大惊,翻身下马,拉着猎狗就跑,跑到一棵大树下实在跑不动了,便听到猎狗叹了口气说……”说道这里就停了一下,悄悄地问赫兰玉:“你知dào

狗会说什么吗?”

“说什么呢?”赫兰玉非常投入地问道。

“猎狗拍拍胸膛说:‘吓死我了,马也会说话……’”白楚峰把语气模仿的惟肖惟妙地说出来。

“哈哈……笑死我了……会说话的马吓到会说话的狗……‘白公子’你的故事真有趣……呵呵……呵……”赫兰玉已无法停止自己的笑声,但也尽量把声音压下来,又不断回想着那会说话的马和会说话的狗。

其实这个笑话对白楚峰来说很冷,但对赫兰玉却很受用,看着那笑面桃花般的赫兰玉现出如此天真烂漫,白楚峰也深深的陶醉在她的笑容前面,直到与赫兰玉的目光恰巧连成一条平行线的时候,才愕然而醒,把目光投往别处。

赫兰玉平复下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端庄而坐,目视前方,偶尔扫视一下那个扮着健步前行白楚峰,仿佛在盼望他能再说几个有趣的故事,甚至可以到车上来说。

队伍又走了近十里的路,当赫颌顿到赫兰玉那里做完汇报后,赫兰玉竟然提出让白楚峰与赫颌顿共乘一骑,到前方去走走熟悉一下。就这样白楚峰便跟赫颌顿挤在一块,很别扭的离开了。

……………………

“赫大哥,赫夫人其实与你是什么关系?”这两天白楚峰在放牧场一边骑马玩耍一边帮忙整顿牲口,白楚峰表现出来才能也深得赫颌顿赞赏,赫颌顿就没有把白楚峰当做一个奴隶来看,反而当做小弟般一起谈聊家常,所以白楚峰跟他之间的话也没什么见外的地方。

“玉儿是我表妹。说起来,她父亲赫大人原来是这邑落的未来继承人,也算是我的师傅,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教会我很多东西,但可惜好景不长,在玉儿约莫十二岁的时候就不在人世了。尽管赫大人未能成为长老,但我们全邑落的人都把玉儿当做少主人来看待,疼爱有嘉。”赫颌顿很感慨地把故事告sù

白楚峰。

“那赫夫人的童年倒挺让人同情的,对了,赫夫人的丈夫呢?好像一直没见到这号人物。”白楚峰不失机会的把问题抛向赫颌顿。

赫颌顿也没有隐瞒什么,深邃的眼神看着远处的天际,淡淡地说:“在赫大人身故后的十年中,前任长老也随之老逝,现在的长老便继承了位置。然而后来汉人自己发生了动乱,却征发乌桓的壮丁去打仗,并且数年前的大豪帅丘力居对汉人发动叛变,造成乌桓人丁的损失严重,我们的邑落也变弱了。这个时候另一支邻近的赫氏分族向我们提出结盟,盟约的条件之一就是要玉儿嫁给那支赫氏分族的长老之长子。”

“为了两族的共同利益,玉儿也答yīng

了这个要求,事实上她丈夫对她也是非常好,玉儿也很快乐,两族的联姻也让我们强dà

起来。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支赫氏为了扩展势力,响应丘力居的号召而向辽东进军充当前锋,却被辽东的乌桓豪帅苏仆延所袭,赫氏长老之长子……也即玉儿的夫君也阵亡了。”稍作停顿赫颌顿继xù

把故事讲下去。

“……”

丘力居、苏仆延这些名字白楚峰并不认识,还以为是类似什么黑社会的龙头,但奇怪的是为什么依然有“乌桓”、“汉人”……这些个字眼让他在思考上无从着力。但为了继xù

听故事他问道:“所以赫夫人就因此回到娘家是吧?”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后来我们才查出那支赫族的前锋军遭遇袭击导致几乎全军覆没,正是被族内的人出卖。出卖他们的人正是那赫族长老的第三个儿子,他为了继承族主之位,也为了夺取玉儿,所以不惜出卖兄长。在乌桓里,父兄亡而妻其后母报其嫂之例比比皆是。而玉儿能够回来,免受那畜生的糟蹋,就要多得现在的豪帅蹋顿的帮zhù

。那个蹋顿原来是前辽西豪帅丘力居的养子,丘力居去年病故,而小儿子太小,就让蹋顿继成他的位置。当时作为仲裁者的蹋顿用他的特权让玉儿脱离那支赫氏,回到我们这里。”

“那赫夫人后来还有没有再嫁?”白楚峰继xù

八卦。

“玉儿回到这里不过数年光阴,她一心辅助本族从不言及嫁娶之事,而更重yào

的一点是她知dào

现在的豪帅蹋顿喜欢她,一直想娶她作妾,一旦她与别人成夫妻之礼,必让蹋顿不高兴,我族也将更沦落。”赫颌顿为白楚峰解释说。

“不如她直接嫁给那个蹋顿就是了,贵族也定可因此壮大。”白楚峰说。

“呵呵,个中因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玉儿不会嫁给蹋顿的。”赫颌顿笑了笑说。

“而且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正是蹋顿的卢龙塞,目的就是去赎回一个被蹋顿扣押起来的人。”一会儿赫颌顿又吐出一句话来。

白楚峰就矛盾了,之前这蹋顿还帮zhù

了赫兰玉,现在却扣押一个他们的族人,这算什么回事啊。不过意wài

地了解到赫兰玉实质上是单身一族,并非有夫之妇,白楚峰心里暗生出一份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喜悦。

“救的那个人是谁啊?”反正路途遥远,还有时间,白楚峰不耻下问。

“一个关乎我族发展走向的人,尽管之前的谈判已经稳妥,现在的赎品也齐全,但能不能成功,还看中间会不会出现特殊情况。”赫颌顿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对白楚峰解释太多,并且心中也有所忧虑。

跟赫颌顿一段谈话,竟然白楚峰变得更郁闷,太多东西不单奇怪,还让人感到似懂非懂。最后白楚峰问了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一个关键的问题,只是之前不知dào

该问谁。而这几天与赫颌顿相处得非常融洽,也得到他的欣赏,现在这个问题也可以毫无顾忌地问出来:“究竟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还有大汉朝什么的?你们是什么人?”

“噢……”赫颌顿显然搞不清楚白楚峰问题的目的性。

“这里就是大汉的幽州,我们就是聚居幽州隶属辽西的乌桓人。”赫颌顿停了一会后便淡淡回答说。

“什么幽州,什么辽西啊?究竟哪里啊?”白楚峰完全接不上赫颌顿说的内容。

“我们辽西的南面是沧海,东面是公孙度的辽东,北面跨过长城就是漠北,西面就是白马将军公孙瓒的根据地右北平,而辽西也是公孙瓒管辖的地方,你清楚了吧?干嘛问这些问题?”赫颌顿出奇地说。

白楚峰听罢顿时陷入一片迷茫当中。

在白楚峰心中,一直对这里事物存zài

的各种不解和困惑,这些疑惑积累起来就像变成一个潜藏的炸药库,而赫颌顿这句简单的话,如同一根导火线,把这个炸药库引爆了,无比的威力立kè

把白楚峰的灵魂重重的轰出体内,只剩下一副躯壳,呆在马上依靠着赫颌顿,而魂魄却在四处飘荡,彷如回魂夜找不到回家路的茫然幽魂;又或者像被《哈利波特》的摄魂怪吞噬掉灵魂的人物,只有剩下脑子和心脏在工作,不再有自我感觉,没有了记忆,什么都没有了。

“听玉儿说你的家乡在浙江,浙江在哪里,听名字像是在南方,对吗?”赫颌顿没有发xiàn

白楚峰失魂的样子,好久时间都得不到他的任何回答。

叭的一声,是有重物从高处堕下的落地声音。

离发出声音处最近的是赫颌顿,他稍作留神就发xiàn

白楚峰已经侧身躺在地上,张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喘着大气却并没有昏过去。

这时白楚峰的世界是完全静止的,他眼里仅仅只有天空,看不到耸山苍木欲与天比高的壮志,看不到大地芳草孕育生灵的无私情怀,看不到马儿追逐清风的快意,也看不到候鸟为生命而飞翔的高傲,只看到天空背后那片虚无飘渺的浩瀚宇宙,隐现着一个暗影,似乎在对他说:“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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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一站,卢龙(周日放送,第三更)

当你所熟悉的世界已经离你远去,你曾经许下的诺言竟然无法兑现,思念你的人在等待一个无归期的你,那种感觉就如死去一样,除了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其他的都不再与你有关系。

白楚峰梦到自己在坐着太空船上,太空船上竖立了许多个大屏幕,那些屏幕有着不同画面,他看到了父母,看到了他曾经心爱但也深感愧疚的小狗,看到了大学的同学,看到了公司的会议场面,看到了华弟和小玉还在飞机上,也看到马尔代夫的碧水蓝天,只是没有秋野明子。

太空船摆脱了地球的万有引力,渐行渐远,地球的蓝色慢慢变得暗淡,太空船已经飞到地球的暗面,除了缠绕着地球的太阳光环,已经无法看到故乡的海洋与陆地。

被太阳所照亮的月球忽然却从自己身边匆匆擦过,瞬间里,他仿佛看到秋野明子身穿金丝纱衣,臂缠霓虹彩带,静坐在月上宫殿寂寞地等候着谁人。

他想呼喊,但月上宫殿随着月球的旋转也退出他的视野,而秋野明子的愁容却留在他心中。他无法阻止太空船急速移动,地球和月亮很快的变成一个小点,太阳系的其他行星也相继飞速缩小,慢慢连整个太阳系都化作一个小亮点,用微弱的光束送他远离了这个星系。出现在宇宙遥远的尽头是一个无法看清的庞大黑洞,吞噬这一切可见的光芒,飞船上的画面逐一变成了蓝色,而他的思想和记忆也在流逝。

“啊……”难受和煎熬使白楚峰迸发出一声哀怨的呐喊。

猛然醒来的白楚峰身体如装了弹簧一样突然坐直起来,把在沉思中一面焦虑的赫兰玉吓了一个不知所措,惊与喜的神情交杂在她脸上。

从噩梦中把情绪平复过来的白楚峰看清楚了身处的环境,发xiàn

原来还是那一场噩梦,身体又不自主地随着马车的摇晃而左摇右摆地掉在毯子上,心中已无法思考问题。

眼看刚醒过来的白楚峰突然又倒下去,神色紧张的赫兰玉一下子虚伏在他的身上察看他的身体状况。

“白公子……听到吗?白公子……”赫兰玉清楚白楚峰并没有昏过去,只是躺在毯上没有了任何反应,便轻声地叫唤他。

白楚峰看着赫兰玉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但似乎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然而赫兰玉的芳容却让白楚峰慢慢记忆起这几天的经lì

,这几天的经lì

是如此真实不虚假,尽管他仍然是无法接受这个不符合逻辑的事实,但他也没有办法将这个世界所发生过一切当做梦境的一部分。

随着赫兰玉身体散发出草原女性特有的酥香,触碰了白楚峰的嗅觉神经,他的五感也慢慢回归,精神意识也回来一大半,那清醒却失去光彩的眼睛微微眨了几下,然后凝神注视着赫兰玉,同时缓缓的坐立起来。

看着白楚峰能无恙的坐起来,虚伏在白楚峰身上的赫兰玉也调整了坐姿,身躯倚着车厢,舒了一口气缓缓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回事,你怎么会从马上掉了下来?现在觉得怎么样?”

“……没事…………也许……可能……大概因为我的旧伤复发,一时……失神,才坐不稳吧!”支支吾吾的托词从白楚峰的嘴里慢慢溜了出来。

“原来如此,亏你这两天还在牧场骑马骑得那么疯狂,以为你的伤都痊愈,早知如此今天应该让你留守邑落才对。”赫兰玉一面正容地说。

“只是一时的意wài

,不要紧的,‘幸好’你带我出来,不然我就得在村里闷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白楚峰振作精神对赫兰玉笑笑说。

“希望你不是在逞强,你刚才昏迷了很久,现在我们都快要抵达卢龙了。好吧,你就留在马车上休息,我到队伍里巡视一下。”面对醒来的白楚峰,赫兰玉觉得二人这样呆在马车上不是那么方便,就以巡视为名离开了马车,而她自己也清楚了一件事,就是:她已经很难把他当做一个奴隶来看待。

“谢谢你的照顾,有什么能够为你尽lì

的,我乐意效劳。”当赫兰玉刚离开马车走出五步的时候,白楚峰掀开车帘对赫兰玉充满了感激地说。

“如果有,我会找你的。”赫兰玉闻言会心一笑,回头看了看白楚峰后便望着前方的车队赶过去,步伐的轻盈让人看不出她还是刚才那个为将要会见蹋顿而感到焦虑的赫兰玉。

————————

随着队伍向前方推进,一些庄园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数目越来越多,尽管分布并不密集,但至少没有了孤寂的感觉,队伍的众人也精神起来。

在这地块的北边,已经能看到一条三、四丈高的土石长城以灵蛇出洞般的气势从东到西伸展过去,在队伍前方能看到离长城南面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山头,山头的山势高低阻碍了长城的平坦路线,连长城也因此被迫上下起伏前行。而两个山头之间,一座高大城楼依山修筑,保卫城楼的城墙高五丈,长五十丈,由石块从里到外堆集而成,而高出城头两丈许的城楼,其正南面的牌匾上刻着非常显眼的两字:卢龙,远在百步间已能清楚看见。

“大家都快走几步,前面就是卢龙塞,到达后就可以休息了。”在后方驱着马车的白楚峰也能听到赫颌顿的声音,此时已到了未时,大概就是下午两点到三点的时候。

一路上白楚峰都在思考着这个时代的问题。他身处的辽西大概就是自己那个世界的辽宁与河北交汇处,虽然在这个有太多未知因素的时代,但他依靠着赫兰玉这一族还是能够继xù

生存下去,并且也是目前唯一的出路,既来之则安之。

赫兰玉和赫颌顿对他不错,其他的奴隶或村民也不聪明,他相信暂时还是能在赫氏邑落里过得很好的。

不过直至目前他还没有弄清楚自己是身处的汉代的具体哪个时间,只是凭“公孙瓒”三字判定是东汉末年,至于具体是哪一年,哪个时期,汉末战争到了哪个地步,他毫无消息来源,也无判断根据。乌桓的部落历法跟汉朝并不一样,赫氏这个小邑落对这些大问题也甚少关心,而消息更是不怎么灵通。

但“蹋顿”这个开始并不放在心上的名字又慢慢熟悉起来。

在东汉末期,乌桓人通过公孙瓒和袁绍的战争在幽州从中取利,并把长城内本来分散的几个乌桓分部统一起来,而中土乌桓的伟大统一正是由一个名字叫蹋顿的人来完成。尽管后来曹操北征,消灭了乌桓这个北方隐患,并在柳城把这个蹋顿砍首,但也不能降低蹋顿武略能力的高度,可以肯定此人殊不简单。

今天的目的地卢龙塞,正是乌桓的前辽西豪帅丘力居叛乱后又臣服汉室,并被默许其驻军在卢龙的一个军事要塞,让其内助汉军平乱,外抵漠北鲜卑侵扰。话虽这么说,实jì

上就是汉室无力征伐,便放任乌桓人操控这个已被占据又无法取回的地方。卢龙这个继承辽西豪帅大人的蹋顿应该就是三国史书的蹋顿。

白楚峰作为赫族的一个奴隶应该没有机会见到这个未来的乌桓枭雄,反正见不见都一样,还可以好好的歇一回。

————————

时间过得很快,赫族的队伍已经在卢龙塞相隔官道而对的库房、马棚处卸下赎品。赫兰玉并没有给白楚峰安排其他事情,白楚峰便把马车停在马棚附近,随后找了个隐蔽的墙角去休息,然后目送赫兰玉和赫颌顿与数个随从在领路人的带领下进入了卢龙塞的城门后,又回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

卢龙塞的高楼上,一个高大健壮,腰挂大刀,年约三十的虬须大汉手扶木栏,炯炯有神的双目一直注视着赫兰玉等数人,直到他们进入城门后才把头抬起望向天空的飘渺白云,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大兄,还在执念着玉姐姐吗?”说话的是虬须大汉身旁的一名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也一直在楼上注视着赫兰玉众人。

“念又如何,不念又如何?”虬须大汉并不在乎地回答。

“当年大兄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她就不能领大兄的情义,而且对她的族人也大有好处。”少年继xù

说。

“为她做的一切,我并无强要回报之心,我只是做我自己觉得应该去做的事情,至于结果,我实在没有考lǜ

这么多。兄弟,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大,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考lǜ

得太多的,一切都要以大的利益出发。”虬须大汉对少年说出了一番道理。

“既然你不求回报,那么这次扣押赫颜的事情,大兄为何还要……”少年不解道。

“你暂时是不会明白的。不要再多说了,我们下去迎接客人吧!”说罢,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虬须大汉已经转身迈开稳健的脚步了。

那少年也立kè

紧随其后,但只是一刹那,少年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回头朝楼下看去,只见眼下有一个吸引他眼球的人,就在官道对面的马棚附近,与两个本部的乌桓卫兵说些什么,但似乎语言上并没有任何相通的交流,更像是在各自说各自的。

之后不到一眨眼功夫,此人便与两个乌桓卫兵动起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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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壮士,请(周日放送,给力第四更)

“赫夫人,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蹋顿感到很荣幸,有礼了。”那个虬须大汉对赫兰玉施礼间自称蹋顿,但却不见那楼上的少年与他一起。

“见过豪帅大人。”赫兰玉语气冷淡,只是常规性地与蹋顿回了礼。

“足量的牛马羊等牲口与布匹粮食已经清点完毕,并交付卢龙塞,请大人按照约定,让我们把赫颜带走。”还没等蹋顿说话,赫兰玉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蹋顿也早预料到赫兰玉想尽快带赫颜离开这里,缓了一下,笑笑口不以为然地对赫兰玉说:“过门也是客,贵族的人一早赶路,想必现在身心疲倦,何不歇上一会。请先就坐,我们再好好详谈。”说毕便以礼请赫兰玉等人入座,赫兰玉也不好在此逆其意思,稍作回礼就与赫颌顿到一个位置上席地而坐,几个随从肃立其后。

“再过些时辰便要天黑了,晚上赶路也不方便,不妨让我设宴招待赫族诸位朋友,并在卢龙过一宿,好让明天能精神地上路。”刚坐下,蹋顿便提出如此体贴的建议道。

“谢谢大人美意,乌桓战士从来都不怕晚上赶路,而且在大人管辖的地区附近,绝不会有毛贼如此大胆,何况我们是从卢龙塞出来的。”赫兰玉缓缓地回答蹋顿。

面对赫兰玉的回答,蹋顿愁眉一皱一时也想不到其他籍口。

“大人,可否先请赫颜出来,我们再作细谈。”赫颌顿不失时机地再次提起赫颜。

不作多想,蹋顿闻言非常爽快地吩咐下人去带赫颜出来。不多时,一个年约二十的少年在蹋顿侍从的带领下来到蹋顿会见赫兰玉的客厅中。

乍一看见那少年,赫兰玉立kè

站了起来,并来到少年跟前关切地问道:“小颜,没事吧,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那个少年正是赫兰玉一行人的目标人物赫颜,只见赫颜平平淡淡地说:“谢谢玉姐的关心,我很好,蹋顿大人也没对我怎样的。”

面对赫兰玉的关心,赫颜那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冷淡态度,让赫兰玉显得十分难过,而这一切都看在蹋顿的眼里。

“大人,赫颜看来有点精神不佳,我们就不作久留,先告辞。”赫颌顿立kè

代表赫兰玉向蹋顿请辞,然后拉着赫颜边走边说:“我们回去吧,长老很挂念你呢!”

正当赫颜欲随赫颌顿离开会客厅,蹋顿朗声说:“赫兄且慢,蹋顿尚有一事关乎贵族将来,欲与各位共议。”

赫兰玉等人闻此言,不得不留下听听蹋顿欲共议的是何事,便回到客位上。

只见蹋顿先向赫颜说:“赫小弟与鲁族邑落的纷扰,目前已经平息,彼此也化仇恨为轻烟,随风而散,我也按照相关法典收取赎品,赦免了赫小弟。”

“虽然我明白此事实缘起鲁族邑落,但鲁族邑落的支持势力不少,而且证据上也难以判定谁是谁非,本豪帅也是为势所迫,不得不暂且扣押赫颜以平复鲁族的情绪,避免其对贵族做出更激烈的报复行为,而赫颜在我这里受到周全的保护和照顾,没有受一点苦头。不过贵族在发展上的确远落后其他邑落,如此下去必为其他邑落所欺,甚至被吞并,这非我愿意见到的结果。我也是为贵族着想,希望有一个方法可以让贵族强dà

起来。”稍作间歇,蹋顿又向赫兰玉及赫颌顿详细分析。

“不知dào

大人有何能助我族人的办法。”赫颌顿并无太大期望的向蹋顿问道。

“其中一个方法就是贵邑落成为我蹋顿的直隶,其他的邑落必对贵族礼让三分。”蹋顿坦白说出了方法。

“大人欺我,如此一来我族仍然逃不过被吞并的命运,而且还是被大人吞并。”一旁的赫兰玉冷讽道。

“赫夫人误会我了,此直隶邑落并非吞并,只是接受我的名义直隶,我也会派人巡视和保护贵族邑落的安全,不需yào

贵族改变任何称号或任何职权,也不需yào

贵族进献额外的牲口和粮食。”蹋顿并不把赫兰玉的嘲讽放在心上,进一步解释说。

“如此对大人有何利好之处?我族邑落长老年迈无子,连质子也难以交给大人,实难对大人有所交代。”赫兰玉反驳说。

“当年还年少的我也非常敬仰赫夫人的父亲,现在也只是想为赫老师的后人做点事情。质子之事不是问题,我也并无打算向贵族索取质子之意。只是若能与贵族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定能起到更好地联合效果,这就更理想了。”蹋顿似乎若有所指的说。

“谢谢大人美意,此事我们会回去与长老认真商议,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告辞。”赫兰玉毫不理会蹋顿的隐意,只是答作考lǜ

,招呼赫颌顿等人离开。

蹋顿此时却不再挽留,让赫兰玉等人离开.

—————————

“叭……”

当赫兰玉等人离开客厅,但还没有走出第二步时,两名卢龙的乌桓卫兵拖着一人带到厅中,并重重摔在地上,随后还有一个似是文官的中年人一起进来。

“启禀大人,在外面发xiàn

一个可疑的奸细,虽身穿乌桓的服饰,但并非我族,先带到大人面前接受细查。”其中一个乌桓卫兵作出报gào



“白公子是你呀!究竟怎么了?”在蹋顿还在观察那个可疑人物的时候,赫兰玉似乎已经认出那是白楚峰,连忙过去把他扶起。

“赫夫人,我……”

“他是……何人?”白楚峰还没把话说出口,蹋顿已经抢先问赫兰玉道。

“他……白公子是我族南方来的贵客,此行随我来卢龙顺道游耍,却不知何故被大人的属下误会作奸细,请大人明察。”赫兰玉回答蹋顿的疑问,并为白楚峰求情道。但一旁的赫颌顿却留意到赫兰玉言辞上对白楚峰的特别称呼。

“噢,原来是赫夫人的人啊,那看来是一场误会,放人。”蹋顿见机立即再卖一个人情给赫兰玉。

“万万不能放人,大人,此人在外面击伤了我们的三名卫兵,其中一名更左手折断,不作处理,难以服我部众心,我部威信何在?”随两名卫兵一起进来的中年人阻止道。

众人闻言也为之惊讶,连赫兰玉这些熟悉白楚峰的人也倍感意wài



“噢,此人竟然如此能耐,我部卫兵个个武技出众,居然也被其击倒三人。”蹋顿也咋舌称道,用难以相信的眼神看着白楚峰,他眼中的白楚峰身长七尺七,白白嫩嫩,俊朗的面孔饱含书生气息,体型不错,但跟乌桓的勇士相比并不特别强壮,应该属于身手敏捷的类型。

虽欣赏之余也为难地对赫兰玉说:“如乌泉所言,此人伤我数人,我不得不作出判决以慰人心。”蹋顿口中的乌泉正是那中年人。

“难道就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吗?”赫兰玉清楚白楚峰犯下的过错,重则杀头,轻则杖击,虽说蹋顿应该不会在她面前杀害他,但有伤在身的白楚峰也可能挺不过杖击之刑。

“办法是有的,请听我一言。”这个时候赫兰玉与蹋顿听到一把响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都期待着是何人有办法解决眼下的难题。

不过多久,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匆匆赶到客厅上,分别向蹋顿等人施礼,又向赫兰玉施礼道:“玉姐姐,好久没见,还记得小弟吗?”

赫兰玉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终于想到了什么恭敬地说:“哦,原来是楼班少帅,多年没见,如今威风凛凛,不输丘力居豪帅大人当年的风采。姐姐我差点也认不出来。”

接着又以请教的口吻问道:“敢问少帅有何提议?”

“不敢,愚弟以为在说出此法前,先告sù

大家我看见了什么。”

楼班稍作沉思道:“刚才我在楼上目睹这位壮士与三名乌桓卫兵动手的情况,情况的确是一场误会。开始是两名卫兵发xiàn

了这位奇怪的壮士,欲作盘问,但似乎双方言语不通,而壮士欲招来懂双方语言的朋友来对话,却被乌桓卫兵误以为是某些通信暗号,便动手擒拿壮士,几经周折却反被壮士精妙的拳法所击倒,后来又一名卫兵加入其中,也被壮士所击倒。最后由乌泉带来的人把壮士所围困,才送到这里。”说话间关系到乌桓卫兵被击倒的情节,还能看到楼班做一些拳脚动作,看来是情不自禁地模仿白楚峰的动作。

“虽说一场误会,但乌泉刚才所言也是言之有理。”楼班随后又补充道。

“少帅说这些话,到最后仍然是回到……”赫颌顿听后不解地问。

“这位大哥请耐心继xù

听我说。”还没有待赫颌顿把话说完,楼班已经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便打断他的话,继xù

道:“正如乌泉所说必须服众,但也不必采取刑罚,我便提议来一场武斗,由壮士与我部的一名勇士较量,以解决此间纠纷。”

此话一出,众人都一片沉默,唯独不懂乌桓语言的白楚峰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低声问赫兰玉:“尊贵而美丽的主人,你们在这里谈了这么久,究竟谈出了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我一句话都没听懂。”

“你还有心情油嘴滑舌,知dào

吗?你刚才击倒三名乌桓卫兵,让他们面子上下不了台,现在要让你和他们的一名勇士比武。也真看不出你原来这么厉害的嘛,白公子,是不是想跟他们来场比武呢?”

“我……什么回事啊?比武?别开玩笑了。”白楚峰不相信地惊讶道。

“噢,这位壮士是汉人,但看上去也不像……”白楚峰惊讶的说话被蹋顿听到,也听懂了,但却心存疑问。

蹋顿继xù

用流利的汉语说:“我们乌桓人最敬佩的是像壮士般的勇士,不知dào

壮士关于比武的事意下如何?”

“好办法,好办法”还没待白楚峰回答,却已有人叫好,而这话也是用汉语说出,说话者便是乌泉。

“举行武斗,只要我部勇士把此人打败,便可立威以服众心”乌泉此话是向蹋顿说的,接着转向白楚峰说:“就如豪帅大人所说,乌桓人最敬佩的是勇士,只要壮士能在正式的武斗中打败我族的勇士,我部众人也会佩服壮士的威武,不会再追究此事。”

“对,相信壮士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我也很想再次目睹壮士那精妙不凡的武技。”楼班满怀期待地希望武斗可以顺利举行。

“大人……”

“不必说了,我也很想看看这位壮士的身手是否如我兄弟所说的一样,就这样决定,不然就得受刑罚了。”蹋顿看穿赫兰玉还想为白楚峰求情,然而他自己也想不到比这样更好的解决办法,便对赫兰玉摆摆手示意劝说无效。

“……”蹋顿这样一说,白楚峰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还没有请教这位壮士高姓大名?”蹋顿还没还没有正式认识白楚峰。

经过赫兰玉为二人互介shào

后,蹋顿说:“看来壮士是属于南方百越中的与越人杂居的汉人,越人在南方崎岖的山地作战,身手灵活,作战骁勇,流传的武技也是不一般的,难怪白壮士也如此了得,我是越来越期待了。”既然蹋顿认为白楚峰是南越山人,白楚峰也将错就错承认了这个时代的身份。

“让蹋顿设宴为赫夫人与白壮士等洗尘,过后便请到客舍休息。而武斗决定在晚上举行,在外面大营周围安插火把照明并设置擂台,白壮士的对手则让现场的战士中自发上台。那么,赫夫人和诸位朋友就请在卢龙塞歇息一晚,明早再作打算吧!”蹋顿最终作出了武斗的安排。

现在骑虎难下,不得不顺从蹋顿的安排,赫兰玉谢过蹋顿后与白楚峰等人面无表情地离开客厅,只有赫颜一脸不高兴,他不高兴白楚峰横生枝节,迫使自己在这个讨厌的地方再留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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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谁胜谁负

卢龙塞的某客房中,宴会过后的白楚峰正在睡觉,样子感觉平静,似乎并不把一会儿的武斗当做一回事。

“看来你很有信心赢下这场武斗吧,我的白公子。”赫兰玉静悄悄地进入了白楚峰的客房中,本来是为了跟他好好研究比武的事情,但看到他那毫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讥讽起来,皮鞭也在白楚峰身上轻轻一划。

“噢,原来是美丽尊贵的主人,谢谢主人的关心,我一点赢的信心都没有。”白楚峰嘴上还在美丽尊贵的主人,可身子却懒洋洋躺在榻上,无视赫兰玉的存zài

,大大地伸个懒腰,露出一个性感的小肚脐。

见白楚峰一改往日态度,变回刚开始认识时的那个样子,气上心头的赫兰玉狠狠地一皮鞭招呼到白楚峰身上,白楚峰立时痛得跳了起来。

“告sù

我,把那三个乌桓卫兵打倒,你是怎么做到的?”赫兰玉鹊占鸠巢半躺到白楚峰那榻上说,榻上还带着一丝余温。

“不就这样就把他们打倒,我只是自然反应,当时怕嘛。那前两个卫兵也没有拔武器,只想生擒我,这还好,到后来的那个虽然拔武器了,但一对一的情况下,还勉强过得去。如果再来一次我就未必能打倒他们,毕竟赢也是一种运气。”

听白楚峰说得模棱两可的,赫兰玉又作抽鞭的姿态。

“美丽尊贵的主人,我都说实话,你看我像深藏不露的样子吗?打架除了靠扎实的能力,有时候真的要靠点运气,还有那里脑袋的一点聪明。”白楚峰见又要皮鞭侍候,立kè

进一步解释,并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脑袋。

“你说的还有一点道理,这么说你能力也挺扎实啰!那么等一下你心里怎么打算?你说你一点信心都没有,但又这么自在,一点都不担心。”赫兰玉始终关心一会儿武斗的事情。

“这还不是小事一桩,你没听乌泉说吗?我赢了当然没事,就算输了,给点威风他们来下台阶,我一样没事,反正他们爱斗爱面子,我可不爱面子,输就输,我就是愿意输。我的确会点架子,等一下跟乌桓勇士过几招,满足一下蹋顿,然后就找个机会输得好kàn

点,大家都好下台嘛!我想你其实也对这个输赢毫不在乎,尽快离开这里才是你们所求,我没猜错吧。”白楚峰毫不在乎地解释道,并说中赫兰玉的心事。

“不能不说你是挺聪明机灵的,但拳脚无眼,等会儿的勇士可不会留情。要么我向蹋顿求情,因为你有旧伤在身,让其选个一般的勇士争到现场的资格来比斗,只要他能赢就行。反正他打算笼络我族的邑落,也该愿意大事化小免生枝节。”赫兰玉为武斗的事上出了个主意。

“是好主意,但你要明白蹋顿等人都是崇尚武力的人物,目的是要一睹我武技如何不凡,现场确定勇士是为了证明他并无为难我之心,也向他人表明没有故yì

放水的成分,碰到的对手是强是弱就看我的运气,如果你说我有伤,只会让他感到那只是托词,他必不相信,也不开心,还会要那勇士不留余地逼我使出全力。再者你和他之间,没必要再欠他太多了,而且还是为了我……万一他嫉妒你对我的好,那我就更危险了。”白楚峰分析道。

“谁对你好了?”赫兰玉立kè

狡辩说,脸上又是红晕一阵,却被白楚峰看在眼里。

“对,因为我是你的奴隶,你的财产,你应该关心的,而且我的输赢也关系到你面子问题,这非同一般噢!”白楚峰也不想弄得赫兰玉太过尴尬,又开始调侃道。

“你这人……事实就是这样,不过输赢都没关系啦,你留着小命以后给我干活就是。”赫兰玉本来要发作的,但很快就对白楚峰的话反应过来,然后从榻上起来,准bèi

离开客房。

“记住,不要逞强,自己小心。”赫兰玉临别也不忘叮嘱。

“放心,我会输得很好kàn

的。”白楚峰对赫兰玉笑了笑说。

————————

夜幕的漆黑被卢龙大营的火光所驱赶,而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只有卢龙大营在这片大地上闪耀着火光。

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

风,是夜幕刚起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劲风如野牛一样的凶蛮,为武斗的开始提前营造气氛。

震人心弦的鼓声也随之响起,传遍整个军营,几乎所有的乌桓战士都来到擂台附近,在一片喧闹声中等候着大戏上演。

“今天在马棚发生的事,我想兄弟们都略有所闻,其中过程只是一场误会。而今晚来自南越的白壮士与我部其中的一名勇士进行一场武斗,让大家一睹白壮士的武技,无论谁胜谁负,今晚以后白壮士都是我们的朋友。”一切就绪,蹋顿在营中的帅位上用乌桓语言发表讲话,整个营地立kè

肃静起来。

讲话过后蹋顿示意一旁列席的白楚峰上台。

白楚峰那个真叫步步惊心,在客房中他那一面安然的神情荡然无存,面对周围乌桓战士的呐喊,他的精神却难以集中起来,每走一步胆怯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手脚也开始发软,毕竟这里是“客场”中的客场。

一旁的赫兰玉把白楚峰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担心起来,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期盼那个乌桓勇士一拳把白楚峰打趴,而白楚峰又不会受伤太重,赶快结束这场武斗,其他的事情她就无法考lǜ

太多了。

当然,蹋顿等人也同样看到了白楚峰那异常的状态。蹋顿开始只是对此眉头一皱,随后嘴角带着轻蔑往上稍稍提了一点,瞬间恢复过来,没有人能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而乌泉就显得更加放松,凝视着白楚峰的背影轻轻地点头;只有年仅十五、六岁的楼班还不知dào

白楚峰心怀不安,一直跟周围的年轻朋友谈论着他今天看到的事情。

“谁愿意上台作白壮士的对手?”乌泉站在蹋顿旁边,用乌桓语言向在场的乌桓战士发出邀请。顿时一众乌桓战士都开始轰动起来。

站在那两尺高的擂台上,猛烈的夜风把白楚峰吹得不由自主地移动了脚步。正当白楚峰要企图站稳的时候,擂台的地板上传来了震动,他发xiàn

自己面前已经站着一个高大的人,此人身高八尺多,光着上身,手臂粗壮,腹部不见赘肉,一个大光头反射着周围火把的光线。

此人便是白楚峰今晚的对手。

面对如此对手,白楚峰不自觉地咽了几下口水。

“噢!原来是丹泽勇士,丹泽是营中摔跤的高手,连蹋顿大人也称赞有嘉,也请白壮士对我们的勇士指点一番。”乌泉恭敬地用汉语为白楚峰介shào

丹泽。

白楚峰此时也在心中介shào

着自己:白楚峰壮士,是热爱篮球,田径,也是校跆拳道协会会员,高中时在朋友的黑龙武馆修习过一年的咏春及散打,平时喜欢看动作电影,虽然打架不是什么专业水平的,但跑路的水平肯定不错。默默介shào

完毕后,白楚峰的脸上才显得稍微放松了一点。

呜……呜…………

随着号角的想起,武斗意味着正式开始。

白楚峰往右侧后退了一步,因为丹泽那充满战意的眼睛把他紧紧锁定,粗壮的双手往前抬起,动作既自然又充满威胁。但白楚峰的那一步还没有着地,丹泽用极快地步伐抢到他左侧。

来不及改变位置,白楚峰用左手握成凤眼拳往丹泽的喉咙招呼过去。眼见拳到要害,丹泽也迅速停止前进,双手欲制缚白楚峰左臂,然而左拳只是虚击,当丹泽进势稍止时,白楚峰已经急移脚步,丹泽也只能抓了个影,试探性的招数结束,两人重新调整姿态。

刚才紧急的情况让白楚峰突然清醒许多,精神也集中了许多,胆怯的心绪也去了一大半。两人小心地慢慢移动脚步,没有急于一时,然而下一次发动攻势的却是缺乏实战经验的白楚峰。

只见白楚峰猛冲到丹泽面前,立即斜身躲过了丹泽极具威胁力的双手,改作蹲体侧蹬的动作击打丹泽的膝内关节,强壮的丹泽没有意料到白楚峰如此诡异的一招,也遭受痛击,身体不自觉地一沉。而白楚峰脚掌借着击打丹泽膝关节的反作用力,另一只脚作支点,借势后旋并跃起,高举单腿狠狠往丹泽项上劈去。非常成功而且华丽一劈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哇然一片,最兴奋的莫过于那青春年少的楼班。

但受到重击的丹泽并没有倒下,他用双手硬撑地上承shòu住这一腿,当感受到腿劲一止,强忍晕眩挺起身体,并凭感觉一手往身后探去,立kè

抓住白楚峰的衣物,使劲一扯,白楚峰不由自主往后猛退。

白楚峰止不住自身的后退,眼见自己自动退到丹泽前方,丹泽则箭步而上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襟,然后把白楚峰提身离地旋动起来。

被提起白楚峰双手交错紧锁丹泽的双手稳住身体,双腿连环踢打丹泽的胸部,甚至一脚朝天命中丹泽面门。丹泽稍有泄气,甩了甩头随后便一手抓住白楚峰腰间把其高举起来,再用非常纯熟的非常有力动作把白楚峰重重摔在地上,随之就是一众乌桓战士的热烈呼声。

丹泽并没有享shòu

为他喝彩的呼声,一步一步走到过去,把还在享shòu

倒地痉挛的白楚峰抓了起来,接着又是一摔,然后又再重复一次。

赫兰玉焦急的样子已经说明了她关心白楚峰的程度,愤nù

的目光看着蹋顿,蹋顿看到她得目光,神情淡然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说“我也预料不到”,内心的话是:我也料想不到白楚峰如此不济。

随着蹋顿的不尽兴的眼神,丹泽不再用这种方式折磨对手,才在第三次后停止了动作,让白楚峰歇一会,好让他站起来再重新羞辱一番。

——————

脸上摔出了淤块的白楚峰喘着气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见此情此景以为该场武斗理应要以自己的失败而结束了,便强忍着五藏的苦况和手脚关节的麻痹站了起来,准bèi

向蹋顿宣告自己无力再战,但请求结束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丹泽的洪亮声音掩盖了整个场地:“好小子,站起来就好,我便为我兄弟折你一臂。”立kè

有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白楚峰冲去。

白楚峰并不知dào

丹泽用乌桓语说了些什么,只知dào

这次的来势比之前更加猛烈,再这样下去就不是求败了,而是求死了。所谓狗急跳墙,人急跳梁,眼下的白楚峰不顾身体的苦楚,精神集中起来,大喝一声,并敏锐地躲过了丹泽的擒拿,迅速游走,与丹泽总是保持在三步的距离。

“白公子小心,他想要打断你的手,小心……”拳头握得紧紧,脚上不停跺地的赫兰玉激动地用汉语向白楚峰喊出了问题所在,但也让蹋顿看出了问题所在。

无法碰到白楚峰的丹泽越来越恼火,而白楚峰仍然喘着大气,状态只比刚才稍稍好些。现场被两人的胶着情形带动,所有乌桓战士都没有发出声音,四周一片寂静——惊心的寂静。

最先忍耐不住这份惊心寂静的是怒火攻心的丹泽,他需yào

宣泄。丹泽突然的迅猛出击,让一众乌桓战士又再喊出一点呼喝声。

寂静反而痊愈了白楚峰精神意识上的伤害,他没有因为丹泽的凶猛而触动刚才被蹂躏的苦楚记忆,客场没有喧哇气氛反而使他的思绪宁静起来,用同样的节奏小心躲避了丹泽两次的扑击。

直到第三次的扑空,丹泽立kè

改用具有击打效果的鞭拳扫向白楚峰,白楚峰矮身一躲,一晃之下闪身来到丹泽面前,弱侧勾拳随着身体的移动狠狠地甩了出去,正中丹泽脸上,趁丹泽处于晕眩状态,下三路招数一腿踹向丹泽膝关节,上三路顺势再来一式咏春连环快桘,拳拳到脸,把丹泽打得险些倒地。

一旁的赫兰玉见白楚峰一扭颓势,高兴的神情形于脸上,嘴里咕咚咕咚着一些鼓励的话语;而蹋顿和楼班都对白楚峰的招式生出欣赏的神色;只有乌泉开始锁紧了眉头。而其他在一旁围观的乌桓战士的呼吸节奏都被白楚峰的连环拳速所带动。

饱受痛楚的丹泽仍然是凭着感觉,猛然向白楚峰横挥出手臂。劲风扑脸,白楚峰本能的举起左臂挡隔,右手化掌为推卸掉部分刚劲,但丹泽的拳劲势大力沉,令白楚峰五内翻涌,摔伤的手臂伤上加伤,痛楚难言。

白楚峰尽管挡住了拳头,也无法阻止拳劲使身体的滑动,踉踉跄跄往一边倒去,并伴随着一丝晕眩。白楚峰的心里清楚,他没办法再承shòu几次丹泽的重击打,同时也没力qì

跟他这样耗下去。

而眼睛看不清事物,仅能依稀模糊地捕捉到白楚峰影子的丹泽发怒吼一声,又冲了过去。白楚峰糊涂中被丹泽抓住了胳膊,便自然反应地背身肘击丹泽肋骨,但效果似乎不理想,丹泽立kè

企图用胳膊锁住白楚峰的脖子时,白楚峰身子顺势转体并一蹲缩成一团蓄力一蹬,往丹泽的胯下蹿了过去。

如此耻辱的动作顿时引来所有乌桓战士的嬉笑,包括蹋顿在内。不过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只见白楚峰蹿到丹泽后方,身子朝天躺着,提起双腿分别蹬向丹泽的膝关节,丹泽即时欲往地上跪下。此时的白楚峰再顺势合腿用力,向丹泽下落的腰眼上狠狠作出全力一击。

“哇……”营地中充满惊叹声。

“啊……”丹泽趴在地上,勇猛的丹泽立kè

挣扎着要爬起来继xù

战斗,但膝关节承shòu了白楚峰多次的击打的双腿此时并不听从丹泽的使唤,腰背也是麻痹一时。白楚峰不失时机立kè

使尽lì

爬了起来,快步过去,单膝跪住丹泽的脖子让其无法动弹,高举右手准bèi

雷霆一击。

正当众人都注视着白楚峰高举的拳头,猜想着这一拳下去的结果,白楚峰却站了起来,迅速远离了丹泽。暴喝一声:“好!”然后忍着五内的不适恭敬地向蹋顿说:“请豪帅大人宣bù

这次的武斗,是白某人输了。”

蹋顿等人听白楚峰说出此话都非常不理解,明明白白只要白楚峰一拳一下去胜负立见分晓,何解要自动认输呢。然而只有赫兰玉并没有把结果放在心上,只要白楚峰还没有倒下。

“我还没有输,小子再来,我们再战……”恢复过来的丹泽站了起来,燃烧着怒火向白楚峰发出挑zhàn

的宣言……

感应到丹泽的迫近,白楚峰没有回头,也没有躲闪,也无力闪躲,只是一直盯着蹋顿的眼睛,他在赌博。

“停手”蹋顿极具威严的命令瞬间把来势汹汹的丹泽硬生生地留在原地,无法踏步出第二步,接着问白楚峰:“白壮士如何解释你输了?”

白楚峰终于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说:“尽管刚才白某可把丹泽勇士头颅击破,但在此之前白某已经输了。战场中是不会给对手留有喘息的机会的,但求用最快最狠最有效的手段把对方打倒,这些才是真zhèng

实力,而在丹泽勇士在第三次把我放到在地上时,白某已经输了,所以最后那一拳对这一切已经毫无意义,白某是对乌桓的战士骁勇善战打从心底的佩服,绝无谎言。请豪帅大人宣判结果。”

“哈哈……精彩精彩,白壮士不仅身手了得,还有大智慧,对待胜负的胸襟也让我深深佩服,如果我蹋顿仍然在乎谁胜谁负,就被白兄弟比下去。”仔细咀嚼过白楚峰的话语,蹋顿突然开怀起来,心情显非常好。

“乌桓的兄弟们,刚才的场面你们觉得精彩吗?”蹋顿转用乌桓话大声地询问在场的乌桓战士。

“精彩……”众声齐答。

“我们的乌桓勇士丹泽壮哉否?”蹋顿又问。

“壮……”声音更加激昂。

“白壮士的身手俊否?”蹋顿再问。

“俊……”白楚峰灵巧的动作,还有那出其不意的手段,不得不让大部分乌桓战士说一个服字。

“好,我们乌桓的兄弟都是好汉。这次的武斗,没有胜负,没有失败者,只有朋友,从现在开始,赫族的宾客白楚峰白兄弟就是我蹋顿的朋友,你们认着他,倘若将来还有错把白兄弟当奸细抓拿的……哈哈……自己吃了苦头就不好来找我了,哈哈……”

楼班、赫兰玉、赫颌顿与大部分的乌桓战士都在蹋顿宣判中发出热烈的喝彩,丹泽却心有不甘愤然离开了擂台,经过帅台时不愤地与乌泉对视了一眼就匆匆离去。

而赫氏一干人物都上前祝hè白楚峰,白楚峰嘴上淡淡微笑,在赫氏众人簇拥下离开了营地回去卢龙塞的客房。

最后,陪伴营地的除了火光,还有依旧漆黑的夜幕。

本饿龙这章为写动作小说做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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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卢龙之夜

“白公子……”

白楚峰的客房门推开了一线门缝,现出赫兰玉明亮洁净的眼睛。

“赫夫人,请进来吧!”白楚峰被突然惊觉,匆匆回答。

看到白楚峰坐在榻上,靠着墙,手里拿着一碗酒,若有所思的样子,赫兰玉关怀地问道:“在想刚才武斗的事情吗?”

“这个必然,看来今晚做梦无疑都是那般情景了。”被赫兰玉分散了一点精神,白楚峰大喝了一口味道淡淡的乌桓酥酒,恢复了轻松的笑脸说话。

“那今晚你在梦里就把丹泽狠狠地打,不用顾忌蹋顿了。”赫兰玉开玩笑地说。

“我为何要顾忌蹋顿呢?”白楚峰不解道。

“最后的一拳如果不是为了给蹋顿留点面子,你又何必停下手来认输呢?蹋顿就是明白你给了他面子,才判下不分胜负的结局。”赫兰玉边解释说。

“可能也是其中的原因吧,但主要的是我没有能力赢下去。”白楚峰感慨道。

“最后的胜负都掌握在你手上了,怎么说……”只见白楚峰把右手手掌伸到赫兰玉的面前,似乎是一个邀请的手势,但究竟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赫兰玉突然说不出话来,脸上传来一阵奇怪的热感。

“你过来看看我的手。”白楚峰提醒有点茫然的赫兰玉说。

本来平平无奇的男人手掌,在赫兰玉认真察看下,发xiàn

白楚峰手背的手腕位置鼓起了一个小山丘。“你的手,怎么回事了,痛吗?”赫兰玉边说用手按了了一下肿起来的地方。

“当然痛啦,刚才用推掌接下丹泽突然横挥出来的拳头时,右手腕的筋络都挫伤了,最后压在他头上看似雷霆气势的一拳,我根本无力打出,接下去我也无力再战,何不趁机认输给自己一个终止武斗的台阶。你看丹泽后来还是生龙活虎的,我却已经筋疲力尽了,这次的结果真的是取巧罢了。呀呀……轻点……”白楚峰一边任由赫兰玉揉着自己的右手一边说。

“不分胜负的局面也为我们挣得不少面子。真的想不到你这么了得,我们的族人也在私下谈论今晚的事,你在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回去以后,今晚的事将成为一个被流传的故事。”赫兰玉放下了白楚峰的右手由衷地说。

“我妨碍了你们回邑落的时间,不责怪我就好了,哪敢得到称赞,赫夫人见笑了。”听到赫兰玉由衷赞赏的话,白楚峰反而谦虚起来。

“这么精彩的场面,错过了他们才叫可惜。”

“那你们要赎回去的那个人呢,他肯定会埋怨我的,你千万别说这个不要紧,我知dào

他是你们族中很重yào

的人。”白楚峰的话涉及到赫颜。

“你说赫颜,开始他是对你的事有点不高兴,不过比斗结束后他反而平静了下来,可能对你也是由衷佩服,只是有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表达出来。”赫兰玉开解道。

“我可以知dào

他是你们族中的什么人吗?我怕万一某天我得罪了他,不知dào

赫夫人罩不罩得住奴才。”白楚峰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你……你就爱开这样的玩笑!……好吧,我告sù

你赫颜的事,省得你这奴才难做。”

然后赫兰玉转过身背对白楚峰说:“赫颜其实不是我们这支赫族的族人,是长老族兄,也就是上谷赫氏长老的儿子。因为多年前上谷那边的匈奴、鲜卑、乌桓与汉人之间的战争不断,情况十分混乱,上谷赫氏的长老当年老来得子,非常害pà

赫颜会在乱战中有所闪失,就送赫颜来辽西让长老照顾。因为公孙瓒能征善战,管辖的辽西无人敢随便作乱,相对比较安稳,虽然丘力居曾经反叛作乱,但也很快臣服下来,普通乌桓人与汉人之间还是比较和睦,东胡鲜卑也不敢跨过长城骚扰我们,也成了当时避难的最好地方。”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如果无法保住赫颜,我们也愧对上谷赫氏。”稍作停歇,赫兰玉感慨万分地说。

“原来如此,看来也是不能得罪的人物啊!那么他怎么被蹋顿扣押起来的?”白楚峰好奇地问。

“年轻人有点冲动,出了点问题而已,已经解决,没什么好说的。”赫兰玉没好气地道。

“………………”

“怎么不说话了?”见白楚峰不吭声,赫兰玉反觉得奇怪。

“我只是很累而已,实在想不出说什么好。不过最好给我一点治创伤的药,我全身很多地方都疼。”白楚峰的确一脸倦意。

不过说到冲动,白楚峰怨自己先前要是不冲动的话,现在恐怕已经回去了,也不会有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过那时候真的控zhì

不住自己。

“那好,我让人等会儿来给你敷点药吧,你好好休息吧!”赫兰玉转过身来,看着白楚峰疲惫的样子说。

白楚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头表示感谢。

——————————

“赫夫人”

赫兰玉离开白楚峰房间不久,在卢龙塞的一个院子里听到后方传来呼叫她得声音,是一把熟悉的声音,也是她并不想遇到的声音。

“蹋顿大人你好,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吗?”赫兰玉转过身,但不需yào

看清楚叫她的是何人,她已经把话说出来了。

“哦,只是想来私下跟白兄弟谈谈话,却料不到竟能碰到赫夫人。夫人刚才见过白兄弟了吗?”蹋顿非常客气地说。

“见过了,他现在很累,正在休息,希望蹋顿大人不要打扰他了。”赫兰玉推搪地说,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会不让蹋顿去找白楚峰,但话就是这样说出来。

“白兄弟的武技实在让我大开眼界,但白兄弟面对丹泽所受到的伤害我是看得出来的,我只是有点担心……会失去一个朋友。”蹋顿面带担忧地说。

“想不到蹋顿大人对此人如此上心。”

“我从来都是敬佩英雄,不知dào

赫夫人是如何结交到白兄弟的?”蹋顿又问。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其中却没有特别的地方,时候不早了,兰玉先告退,请大人保重。”赫兰玉不想跟蹋顿缠绕太久。

“赫夫人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蹋顿赶上赫兰玉的快步说。

“死者已矣,大人何必再提。”赫兰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

“赫兄弟之死,我实在对你们夫妇有愧,这么多年我为你及你族所做的事不少,然而你始终对我冷淡,难道我不能……”在此只有二人之际蹋顿欲把心中的话尽数说破。

“够了,大人,事实上兰玉对大人的照顾无比感激,若当年没有大人,兰玉或许已毁在那畜生的手上,此事大人对兰玉犹如再生之恩。大人在兰玉心目中是乌桓的英雄,乌桓的领袖,别无其他。”赫兰玉仍然是那么淡然地说话。

“……”蹋顿已经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大人没有其他事情了吧?”赫兰玉淡淡问道。

“我可以帮zhù

你的赫氏恢复到昔日的鼎盛。”

“谢谢大人操心,然而鼎盛只会再陷入纷争,现在我族虽然弱小,但总算平静。大人,兰玉困倦了,先行告辞。”赫兰玉话一说完,不再理会蹋顿离开了。

留下蹋顿在院中看着天空,默然下来,而他也没有去找白楚峰。

——————————

蹋顿回到自己的房舍前,看到乌泉正门口在等候自己。而乌泉一见到蹋顿立kè

上前行礼。

“乌泉,都这么晚了,何事让你在这里久等。”蹋顿问道。

“启禀大人,乌泉只是刚好也经过了院子……故此专候大人。”乌泉若有所指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知dào

了什么?”蹋顿明白乌泉所指,带有杀意地问道。

“属下知罪,请大人治罪。然而属下也是为了赫夫人的事情,才在这里久等大人”乌泉十分恭敬地跪在蹋顿面前说。

“这里说话不方便,起来,进来再说。”蹋顿说罢推开大门,带乌泉进入屋里谈话。

房中并没有亮起灯光,只靠外面的火光依稀地能分辨屋里的东西,蹋顿在漆黑的屋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而乌泉却站在旁边,等候蹋顿的问话。

“说吧!”

“是,大人,请恕属下直言,大人对赫氏、对赫夫人如何的照顾,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我不相信赫夫人会心中不对大人怀有感激之心的。虽然赫夫人心中仍然芥蒂其夫君是为大人出战辽东而牺牲,故一直冷漠,但战场上的生死谁也难料,究其祸首也是赫氏的兄弟,大人也为失去好友而受了苦,赫夫人也是明白的,况且大人对她的好就犹如太阳的热力,终有一天能把寒冰融化的。”乌泉说话间提及的事情令到蹋顿心中不高兴,然而在漆黑的屋里乌泉并没看到蹋顿不高兴的神情。

“只是现在赫夫人身边突然出现了姓白的,按属下的观察,恐怕他会成为大人的障碍。”乌泉继xù

说出他心中的想法。

“……,乌泉,老实告sù

我,丹泽是你安排上场的吗?”蹋顿平静地问道。

“大人,丹泽与那手臂被折断的卫士确实交情颇深,属下只是……”

“只是那手臂折断的卫士也是你旗下的部属,对吗?”

“大人……”

“此事乌泉你是包藏私心,白兄弟与赫夫人的关系暂且不提,我倒是挺欣赏此人。乌泉,无论赫夫人对我如何,对白兄弟又是如何,你不需yào

操心。而类似丹泽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蹋顿严肃地说。

“属下谨遵大人吩咐。”

“你退下下吧!”

在蹋顿命令之下,乌泉灰溜溜地离开了,屋里的灯依然没有点燃,暗影中只剩下蹋顿一人,“白楚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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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迁徙计划

赎回赫颜的队伍已经回到邑落里,村中的所有人都出来迎接,小孩子们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村里的人都会那么高兴,但也凑着热闹在大人堆里不停穿插戏耍。

赫兰玉骑着一匹黑马带着七个随从率先入村见到长老,长老远远的就向这位未来的接班人微笑地点头。原本是赫兰玉乘坐的那辆马车随后也来到长老面前,下车的人正是赫颜。赫颜见到长老恭敬地施礼说:“叔叔,颜儿已经平安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进帐篷再说。”长老见到赫颜的感觉,就像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看着赫兰玉、赫颜、赫颌顿与长老以及其他邑落的重yào

人物进入了大帐篷,白楚峰自己回到破帐篷去休息。

因为打斗负伤,赫兰玉给予白楚峰特赦:白楚峰该名奴隶暂时不需yào

进行日常工作,而且以后行动只接受赫兰玉的直接命令。

虽然受了伤,特别是手臂和手腕的地方最严重,胸口也是闷痛的,但白楚峰仍然很想去牧场骑马,他喜欢那种飞驰的感觉,特别在这个让他非常郁闷的时代,尽管只能是想想而已。毕竟大部分的牛羊都送去蹋顿那里了,现在的牧圈里的牲口数目不多,也不需yào

太多人手去管理。

既然不能去骑马,那就在梦海里飞翔吧。

武斗的痛楚刻骨铭心,但也无法冲淡自己那些经lì

的深刻,每个晚上白楚峰闭上眼睛后的梦都是自己从飞机上坠落的情景,时而会出现在怪异乌云中看到的画面,但只要一醒来,这些隐藏在潜意识里的画面就会统统不记得。

这些梦境这几天都困扰着他,直到到现在。开始是恐惧的,不过后来他非常希望能做这个梦,或许他能在其中找到秘密的线索,哪怕是那么一丝希望的也好。

——————————

就这样在赫氏邑落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白楚峰每天睡觉的时间都显然比在自己的时代里要多很多,因为每天的食物供应次数有限,而且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吃的也不多,他只要通过睡眠来减少体力流失,好在他目前还不需yào

做体力劳动,但一个人老呆在一个地方,会容易发疯的,特别是将要永远呆在一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这段时间白楚峰每天都会去牧场的马圈里看看那些健壮的马儿,尽管他不能骑到它们的背上,不过看着马儿的驯良友善的目光,白楚峰感到这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能慰籍内心的方法,但困在马圈里的骏马也让其联想到自己的处境,都是一样可怜。

终于在某一天,白楚峰把他喜欢的那匹枣红色的牵了出来,但没有上马,只是牵着它在草地上慢慢走着。

白楚峰把缰绳放开,卸下了马鞍,除去负担倍感轻松自在的马儿嘶叫了几声表示谢谢,并回头在白楚峰的身上摩擦依偎。白楚峰轻轻地拍打了几下马儿的屁股,示意它奔跑。马儿看了看白楚峰的样子,不一会儿就开始奔跑起来。

枣红色的骏马在蓝天绿草之间飞驰,简单朴素地构成了美学上的三原色,随着红色的飞闪,在蓝与绿之中带出了无限幻彩,开阔的天地都被这些幻彩占领,让站立一旁的白楚峰深深地陶醉在其中,他感到自己存zài

于世界的现实与虚幻之间,不能分辨。

在这里是轻松自在,自然淳朴,没有物质欲望,没有社会压力,但也没有了朋友。如果仅仅是一次短暂的旅行,那么这里必然是白楚峰一生人最愉快,最毕生难忘之一的旅行,他甚至希望和秋野明子一起在这个广阔无垠的草原上漫步,就跟那时在马尔代夫的沙滩上漫步一样,只要想想都能让自己轻松愉快起来。然而这却是一次没有回程车票的寂寞旅途。

白楚峰面对这个时代,情感上是一片混乱,他回想起在卢龙马厩旁跟两个卫兵动手的情景,那时自己是如何不受控zhì

的,如何把难以表达的情绪宣泄在那几名卫兵身上;与丹泽的武斗他也毫不在意,与他的经lì

相比,拳头的痛楚毫无分量。

没有了其他目标以及方向,享shòu

生命的每一刻成为白楚峰目前所能够做到的事情,而这个时代战乱、饥饿、疾病随时都可以夺取他的性命,他现在只能寄居在一个小数民族的部落里苟且残喘。

一个影子透过阳光斜斜地落在白楚峰旁边的草地上,然而他并没有察觉到。当一个声音从他后方传来时,才回过神来。

“你一个人静悄悄地偷了我的马,跑出来干什么?”声音原是赫兰玉。

“这是你的马呀?哦,我的天呀,我真的不知dào

,以为你的马只是这匹黑色的……呵呵……你的马是一匹好马。”白楚峰扭过头看着骑在黑马上的赫兰玉不好意思地说。

“我又不是只有一两匹马,不过出远门怕中途出现意wài

才把云儿留下,而这些天忙的事情太多,没时间带云儿出来走走,倒是你偷偷带了它出来,云儿似乎和你玩得很好的,没有抗拒你。”赫兰玉说。

“马厩的马都和我相处得很好,我看着他们这几天都呆在马厩里,想带出来散散心,却无意中才挑了你的云儿。”白楚峰说。

“算你还有点眼光……”

“不过你的马是红色的,起名字云儿……云是白色的,似乎不太贴切吧?”

“有什么贴切不贴切的?我喜欢。”

“血色的云……这有点……”

“我就喜欢,你说是不是,云儿!”赫兰玉纵身下马,一边说一边抚摸着云儿的脑袋,而云儿也欢快地嘶声和应。

“对,你喜欢就好了……我看你们这几天好像很忙的,还有什么事情吗?”白楚峰也不想跟赫兰玉纠结这个问题,便转移话题。

“白公子,你觉得这片地方美丽吗?”赫兰玉注视着远方的风景反问道。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带云儿来这里,去卢龙前在这里帮赫颌顿放牧骑马,我就爱上这块草原了。”白楚峰说。

“真的?”赫兰玉一双媚眼装作怀疑地看着白楚峰说。

“起码要比那破帐篷好多了,我尊贵的主人。”白楚峰说。

“呵呵……你倒坦白,那好吧,你很快就不需yào

在那破帐篷里睡觉了。”赫兰玉轻轻一下笑,恢复平静地说。

“是不是要帮我弄个新的帐篷?”

“不是。”

“那你不会打算把我释fàng

了吧?”白楚峰想了一想惊奇地问道,心里担心要是如此,他实在无处可去了。

“怎么了,听你语气,不舍得啊?”赫兰玉乐呵呵地说。

“对于主人你,还真的有点舍不得。”白楚峰嘴里涂了蜜般说道。

“坏家伙,我从来没打算把你放走,你一直都会是我的奴隶,你该安心了吧!呵呵……”赫兰玉笑着说。

“……这又不是,那又不是,我总得有个地方落脚啊……你难道要我露天睡觉啊……哦……我明白了,你是要我给你侍寝是吧,这个我非常理解,寂寞嘛!!”白楚峰恍然大悟地告sù

赫兰玉他的推断。

“去死吧你……”赫兰玉的专属皮鞭顿时漫天飞舞,白楚峰只有不停地左闪右躲,然而皮鞭却根本没有落下来。

一会儿赫兰玉收起皮鞭,没好气地说:“都说汉人学的儒家孔学,做人要做谦谦君子,但战争偏偏就是那些所谓的君子造成的,就像你,外表像个好人,内里活像个无赖。”

“猜猜而已,不需yào

那么认真吧!你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请尊贵的主人可怜可怜我,告sù

我原因吧!”白楚峰一脸忏悔的表情追问道。

“好吧,大概秋收以后,也就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时间,我们的邑落将会搬迁,离开辽西,现在邑落里在预先做好准bèi

。”赫兰玉说罢,又再深深打量着远方的风景。

“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去哪里?”白楚峰问道。

“我们要去上谷,其中牵涉到的原因太多一时间也很难说清楚,反正搬迁是比较好的选择……虽然没有谁愿意离开自己原来的故乡。你呢?你怎么会离开南方来到这里,想你的故乡吧?”赫兰玉淡淡地说。

“故乡……我能不想念我的‘故乡’吗?……乱世嘛,我也是糊里糊涂地来到这里,并且变成你的奴隶了,唉……”白楚峰联想到自己与自己那个时代的分离,一时也感慨万分。

“我不释fàng

你回去,好像很残忍吧!可是你的命,是我的……”作为奴隶制的乌桓人,赫兰玉始终缺乏一些人道主义的精神。

“残忍……什么才算残忍……,不残忍又如何,我又怎么回去,去哪里……”白楚峰说出一些话来,但赫兰玉怎么也不理解他的意思,只以为故乡的思念让白楚峰陷入悲痛之中,但她是不会释fàng

这名奴隶的。

这个时候在草原上跑累了的云儿跑回两人身边,不断用脸摩擦已经木然的白楚峰,白楚峰才把思绪带回这个世界,伸出左手抚摸云儿。

“以后我不骑云儿的时候,就由你负责照顾它了。”看到云儿非常喜欢白楚峰,赫兰玉作出了一个决定。

“好啊,谢谢你,这是一份好的差事。”白楚峰微笑说道。

“我回去了,你照顾好云儿,不要打算骑着它逃跑哦!”赫兰玉装着狐疑地说道。

“我怎么会逃跑呢,真的不舍尊贵而美丽主人啊!”白楚峰像平时一样说道,赫兰玉听罢美滋滋地离开了,只剩下一人一马在这个草原上直到日落黄昏。

————————

晚饭过后,白楚峰在邑落的哨楼附近闲荡,作为一个奴隶他没有资格参加到篝火堆的舞蹈娱乐之中,他也没有这个兴趣。

他反而喜欢爬上树上仰望星空,这个时代的星星比自己那个时代要璀璨许多,也让人感到神mì

许多。古人智者喜欢观星,观星真能带来智慧吗?星星的光来自其他星系中心的那个犹如太阳的恒星,那是宇宙的潜在力量和信息,晒太阳能增强体质,晒星星或许真能增强脑袋发育……哈哈,难怪自己那个时代的人这么多脑残者。

“白楚峰,下来。”

在沉思中,一个不熟悉的声音突然命令自己从树上下来,白楚峰当然没有理会,只是随口问道:“谁?”

“我命令你下来。”那个声音再发出命令。

白楚峰在想究竟谁这么拽啊,现在这个赫氏邑落谁不知dào

自己是赫兰玉直属奴隶,打狗也得看主人嘛,何况自己在卢龙跟蹋顿座下勇士丹泽武斗的事众所皆知,还被添油加醋地渲染,还有人敢这样来跟自己说话。

靠着哨楼的火把余光把树下的人认真地分辨一下,依稀有点熟悉,再回想自己在这里能得罪到的人物,白楚峰问道:“是赫颜吗?”

“是赫大人,你一个奴隶怎么能直呼我名。”赫颜不耐烦地说:“知dào

了还不下来。”

白楚峰确认了面前的人的确是赫颜,想了一想还是从树上下来,对赫颜抱拳作揖说:“请赫大人恕罪。那天在卢龙,小人无意延缓了大人的归期,实在抱歉”

“白壮士是玉姐身边的红人,我赫颜怎敢怪罪。只是想不到当然在卢龙力斗勇士丹泽的白壮士竟然是玉姐的一名奴隶,这次我前来找你,是想见识一下你手底下的本领。”赫颜淡淡地说。

“赫大人见笑了,武斗乃无奈之举,小人的伎俩也不过雕虫小技……”

“不要废话,交过手自然就知dào

,来吧。”赫颜根本没有耐心跟白楚峰说太多,摆出了姿态要求双方进行较量。

见白楚峰没有任何动作,赫颜率先出击,双手抓向白楚峰肩上。

乌桓人的格斗主要都以摔跤的抓、抱、摔等方式为主,很多时拳脚直接击打敌人强壮的身体不能立kè

击倒对手,而近身摔跤既便于攻也便于守,让对手失去重心,出现破绽再以拳脚击打方式痛打对手弱处,才能迅速有效制敌,而强壮的北方游牧民族更适合这种格斗技巧。

面对赫颜的扑抓,白楚峰还是以熟练的脚步迅速往后侧移动,只让赫颜抓住右肩。此时白楚峰右手曲肘,以肘画圆立kè

甩掉了赫颜抓手。

赫颜见过白楚峰的灵活步伐,知dào

他不会跟自己斗力qì

,立kè

改变战术,用拳头击打为主攻,战步迎上右拳也立kè

送出。白楚峰见状便连续后移,只是移动不及拳速快,只好左掌挡在前面接住赫颜的右拳并顺力而推,改变了拳头的轨迹,只从他的右侧胸口斜斜地划过了去。

白楚峰立kè

错开身位,让赫颜远离自己,只是左掌有点忍忍作痛,赫颜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但拳头的力度却比自己大很多,而自己右手腕的伤还没完全痊愈,实在不适合纠缠下去。

“赫大人如果想与小人交手的,请征得到赫夫人的同意,否则小人在赫夫人面前难以担当。”白楚峰只好把赫兰玉摆出来。

“别以为拿玉姐来就有用,辽西赫氏就快要搬迁到上谷,而我本来就来自上谷的赫氏。你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吗?”赫颜不以为然地说。

“知dào

,而且你是上谷赫氏长老之子,这里的长老就是你爹的弟弟,辽西赫氏将会从属甚至合并到上谷那一支去,所以你就认为这里的赫氏族人都要看你的脸色,对吧?”白楚峰说。

“你知dào

的挺多的嘛,事实就是如此,要不然他们怎么会不惜一切要从蹋顿手上把我带回去,没有我,辽西这支赫氏怎么好意思去上谷。”赫颜笑着说。

“也许情况就如你所说,这就是利益。但你来到辽西,是你爹为了保护你才送你来这,在这里生活了不少个年头,这里的人真的会仅仅为了搬迁去上谷才赎你回来吗?还有,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被蹋顿扣了起来,但你自己做过什么本该自己去承担,别人帮了你,你怎么还能这样去看别人。”白楚峰实在看不管赫颜的自负,观点站在辽西赫氏那一边。

“你这奴才太多管闲事,要管闲事也看你有多大本事。”赫颜被说到心里去,老羞成怒再向白楚峰攻过去。

“赫颜住手。”

一个声音把赫颜喝住了,赫颜和白楚峰往声音方向看去,那是赫颌顿。

赫颜瞄了赫颌顿一眼,没有说任何话,不愉快地离开了。赫颌顿随即走到白楚峰跟前淡淡地说:“白兄弟怎么会与赫颜动起手来?不过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正如赫大哥猜的一样,我实在不想与赫颜加深矛盾,何况日后到了上谷,还怕因此给你们添麻烦。”白楚峰叹道。

“赫颜就是性情太过刚烈自负,不然就不会被鲁沃扶那帮人挑衅一下就打起来,还错手把鲁沃扶的弟弟杀死了。”赫颌顿说。

“……他不会想把我也杀了吧!”在这个时代杀戮是常见的事情,但这回白楚峰还是第一次听到。

“赫颜还不至于这么没分寸,主要还是见你了得才一时手痒,借故挑衅吧!”

“如果他没完没了地找我打架,怎么办?到了上谷连赫夫人都罩不住我,我还不完蛋。”白楚峰还是对赫颜充满疑虑。

“我和玉儿会跟他谈谈的,放心吧!”赫颌顿说。

“赫大哥,我在这里只是一个奴隶,却多得你们的照顾,谢谢!”白楚峰心中感激道。

“奴隶只是个身份,实质上你是个有趣的人,也十分有才干,若是日后你立了功劳,我定会争取帮你摆脱奴隶的身份,我族需yào

人才才能振兴,奴隶的身份只会把你这个人才浪费掉。”赫颌顿双手抓着白楚峰肩膀朗声说。

尽管白楚峰很不习惯赫颌顿这种抓肩膀说话的方式,还有点基情上涌地打了一个寒颤,但还是由衷地感激眼前这位乌桓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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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遥遥路途

白楚峰躺在帐篷里沉思。

在哨楼跟赫颌顿谈了很多事情,了解到这次搬迁上谷的重yào

原因:

首先,上谷是属于幽州太守刘虞管辖范围内的一个郡。刘虞是汉室宗亲,也是朝廷太尉,名望很高。数年前初到幽州上任,对乌桓各部晓以利害,成功瓦解了那次丘力居的叛乱,并主张以怀柔政策对待当地的少数民族,开通上谷的胡市,使长城内外的汉人与胡人得以物资交流,并发展渔阳的盐铁产业,百姓安乐积累了不少粮食。不仅青、徐两州的百姓都相继前来投奔,甚至连在上谷聚居的乌桓、鲜卑部落人数也增加不少,辽西赫氏也是看中了上谷的管治环境,加入到迁徙行列。

白楚峰原本所知dào

的刘虞,在汉末里的威望高得足以称帝,而且政治能力也是非常突出的一位汉室宗亲,担任宗正之位。

其次,也是因为辽西赫氏的衰落,迁居上谷避免再出现赫颜与鲁沃扶那样的事情,甚至避免被其他乌桓部落的侵扰。

最后,那是白楚峰自己的推断,赫兰玉无论在公在私都在避开蹋顿,因为她似乎与蹋顿有些复杂的关系。

在卢龙,白楚峰感受到蹋顿对自己的重视有很大部分原因来自赫兰玉,并且感到蹋顿想要拉拢赫氏,但赫氏这样的一个弱小的邑落都值得蹋顿这位辽西大豪帅去拉拢,这是让人很难理解的。蹋顿真的如此心爱赫兰玉吗?可能有这样的原因,但历史的认识教白楚峰不相信蹋顿这样的霸者会是那么痴情的人。那么赫族有什么值得蹋顿如此上心呢?

赫兰玉的父亲?记得赫颌顿说过那也是他的老师。从赫颌顿对自己这奴隶的看法,看事物如此重本质,在这个时代的见识就已经很不一般;而赫兰玉对奴隶的善待也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胸襟。那么他的老师、她的父亲赫大人必定也是与众不同。

可是那也只不过一死人。

至于离开辽西,去上谷,对于现在的白楚峰来说,哪里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分别,一切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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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已起,但大地上还是那夏天留下来的风景,除了那些渐熟的谷麦。

乌桓人的农耕落后,从农田的布局和谷物生长的参差可见一斑,当初耕地翻土的时候也只不过用一根铁头棍子,实在落后。

落后是看在眼里,白楚峰知dào

其中的可以改进的空间,无奈同样落后生产力限制了一些技术上的革mìng

,面对无法改变的就只能适应。能帮zhù

赫氏邑落改善的地方虽不多,但也让整个邑落对白楚峰的定位重新审视一番,“奴隶”慢慢成为一个口头契约的名字而已。

白楚峰伤愈后除了骑马放牧,也在农地里干点细活,农地的作物估计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能全部收割整理完毕,看着这些粮食一车一车满满的,也让人心里实在,但是喜也是忧。

尽管这里离上谷大概有三百五十多公里,就是七百多汉里的路程,按正常运输前进的速度算,不眠不休至少也得走三天,而实jì

上起码要走7天才能到达上谷。这个长时间的旅程实在让人担心。邑落的人口只有两百多人,其中三分一是老弱小孩,尽管附近还有几个小邑落会一起上路,但为避免队伍人多引起官兵的注意被当做叛乱组织,总人数也不会超过六百人。这支队伍带着不少的牛羊粮车,就算公孙瓒不过问,地方流寇也会前来讨个方便,那么这次远途迁徙将会是危难重重,至少在白楚峰心里是如此想。

这个时代的秋天并没有自己时代那样余热难耐,中秋未到,却已清风爽爽,舒适的天气让人倍感精神。

邑落的小孩渐渐喜欢上白楚峰这个外来的奴隶,至少白楚峰的样子并不让人望而生畏,还会教他们很多有趣的游戏。与孩童玩耍得欢乐也让白楚峰暂时忘记了某种不幸的失落,慢慢适应了这个时代里的生活。

十多天后一个消息传到了邑落,数日前,奋武力将军公孙瓒率步骑两万自右北平前往渤海东南地域,征讨来自青州的三十万黄巾乱党。

消息一到,整个邑落都很默契地动起来,一天之内马车牛车都载满东西等待出行。碰到赫颌顿,白楚峰才了解到计划迁徙的时机正是公孙瓒大军离开右北平之时。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动身,首先右北平要固守城塞,就不会随意地派出军队来干扰这些迁徙的邑落。

其次,乌桓人善骑射,汉朝征发乌桓士兵对抗鲜卑、匈奴是常事,而公孙瓒也不例外。白马义从的威名广布天下,可以说是北方的无dí

骑兵,仅仅靠汉人士兵是很难达到这样的强度。尽管公孙瓒一向对外族打击异常给力,但肯诚心归附的也会加以征用,在乌桓战士中挑选精英按比例编入白马义从,既提升了战力,也让汉人在与乌桓人一起作战中学习对方,优化骑射技术。所以公孙瓒对其领地的乌桓部落看得很紧,一防止外族叛乱,二避免兵员流失,如果眼看有乌桓人逃离自己的领地,公孙瓒很可能把其当做叛军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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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日出的太阳还来不及给迁徙队伍送行,队伍却已经离开了这个曾经的赫氏邑落,只留下一些残缺的篱笆和那个依然高耸的哨楼,还有那条孤单的石头路。

在赫氏邑落的位置,与其西南方向碣石山的路上有一支队伍在赶路,正是白楚峰所在的迁徙队伍。队伍中的白楚峰拉着赫兰玉的云儿跟随一辆马车,马车上的毫无疑问就是赫兰玉本人。

随着旭日初升的辉映,已经满脸胡渣的白楚峰戴上一顶斗笠,也大概辨认出这支队伍正朝南面移动,而听闻上谷郡在幽州的西北地域,靠近塞外,西南而行似乎跟目标方向相差很大,便疑惑地问马车上的赫兰玉:“赫夫人,为什么队伍要朝南面绕道?”

赫兰玉答道:“我们西面一直过去就是徐无山,要绕过这山岭就得往南或往北改道,但北上靠近长城,也就接近东胡鲜卑,这些鲜卑人经常在长城残缺的断口处出没侵扰辽西,尽管人数不会很多,而我们乌桓人也并不害pà

,但为免节外生枝,所以还是往南走,靠近海岸侦查也相对简单些。”

白楚峰觉得有理,心里却帮她在回答道:哈哈……还能避开卢龙的蹋顿吧,被他缠上了就不用去上谷了。但还是抱着其他的疑问跟赫兰玉说:“如果这样走,我们就将会在右北平城面前经过,真的会没有问题吗?”

赫兰玉思考着说:“公孙瓒既然已经往渤海方向过去,右北平郡的警戒也相对松懈,我们在这里走上一整天后将会在海阳县附近休息,与另外几个族会合,然后第二天继xù

休整,直到到黄昏再出发,连夜赶路,相信在黎明的时候就会离开右北平城的视线范围,我们就可以往无终县前进了。除非公孙瓒此时就立kè

回来,我们才会撞个正着。”

白楚峰开玩笑地说:“要是遇到山贼呢?前面那座山看来是妖气冲天啊……”

赫兰玉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呵呵,哪来的妖气?那是碣石山,相传秦皇汉武都特意到碣石山祭祀求仙,山上有一处名字叫仙台顶,又叫做汉武台,哪来的妖气。虽然现在汉朝混乱,这里最多就藏几个小毛贼,我们小心点就行了,东胡鲜卑我们都不怕,难道怕几个山贼,他们要是随意暴露了自己,以后被公孙瓒缠上就划不来了。”

“好,尊贵的赫夫人放心,就算有一万个毛贼前来,我都不会让他们碰到你的一根头发。”白楚峰刻意装个英雄姿态地说。

而赫兰玉则掀开车窗看着白楚峰咯咯地笑着说:“你只要不是第一个逃跑了我就算是赚到了,你是很厉害,可我不指望你什么,只是真的到那个时候,你就骑上我的云儿有多远跑多远当帮忙,我不想云儿出事,知dào

吗!”

“你原来就这么看扁我啊!”白楚峰好像吃了闷棒子似的。

“白公子就觉得我是这个意思吗?”赫兰玉淡淡地说。

“呵呵……”白楚峰笑而不语。

正当赫兰玉与白楚峰在谈笑的时候,有斥候赶到马车旁用乌桓语与赫兰玉说了些话后,又向前方赶去。

“上马,随我到前面看看。”对话后的赫兰玉神色有点紧张地对白楚峰说道。

白楚峰也没有多问,立kè

翻身骑到云儿背上,随赫兰玉的马车往前方过去。

来到迁徙队伍的前方,翻过一个小土丘,远处约一里的地方有一众来历不明人在结集,却并没有朝任何方向移动,赫氏迁徙队对这些不明敌意的人也有所顾忌,也慢慢停了下来。

白楚峰的危机感并没有赫氏一族那么强,因为前方那马步混杂的队伍人数也只有六十人左右,而且他意识上还是习惯性地认为这个世界好人比较多,对方会对他们进行袭击的可能性很小。

“前面的人看来不像预先在这里等待我们的,他们人数不多,而且不尽是骑兵,就算发动袭击也不会是我们骑兵护卫的对手,不过我建议还是改变方向,避开他们吧!”白楚峰对还在思索中的赫兰玉说出他的看法。

“你说的也有理,而且我们也南向走得差不多了,赫颌顿已经带人去别的方向侦查,前面那些人没有动作,我们留在原地也权当休息,等待赫颌顿的消息后再确定怎么走。”赫兰玉平静地说道。

白楚峰和队伍就这样原地等待,而那些来历不明的人也是没有任何举措。

直到赫颌顿回来的时候,确定由原来西南转向西北方向行走,又留下所有骑卫防备南面那支队伍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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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支队伍有很多牛羊粮食,要是能带回山上,这个秋冬就不用愁了。”

“我们只是奉命来接应在孤竹古城的兄弟,现在来的人也差不多了,为免节外生枝,我们回山去吧。”

“看到牛羊就这么走了,我怎么甘心,不如带着这些新来的弟兄抢些粮食回山,也算是立功劳。我们骑兵牵制骑兵,其他人就去队伍抢。”

“看样子那是乌桓族的队伍,虽说百多人人中有不少老弱妇孺,但就那三十多乌桓骑兵就不好对付,我们的骑兵也只有三十多,……还是让弟兄们上马,两人乘一匹回山去。”

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人发出命令,不理会白楚峰那支迁徙队伍,准bèi

离开。

白楚峰所在的队伍已经改道向西北前行了几里路,而那支不明来历的队伍也朝碣石山方向过去。

不久,一支约四十人的轻骑队伍从碣石山方向过来正好遇上了那支历不明的队伍,两支队伍迅速会合成一队。

带领从碣石山而来的队伍的人是一位年约四十,满脸长着像针一样的胡须,粗着嗓子对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人说:“管老弟,在这遇上你太好了,看样子孤竹城的过来的弟兄都到了。哈哈……我们山寨是越来越壮大,等时机一到,我们就把临渝打下来,策动各处的黄巾兄弟,然后把辽西的东部占据,就连公孙瓒也鞭长莫及,哈哈……”

“乐大哥人是越来越多,可吃的是越来越少,老子现在都吃不饱了!”之前跟“管老弟”说话的人对来人说道。

“小让说得对,粮食是越来越少了,现在各地秋收,不如趁公孙瓒离开了右北平,我们到各处要些粮食来过冬吧!”那个乐大哥说道。

“正巧我们在前面刚碰到一支乌桓族,他们有不少牛羊粮食,不如我们立kè

回头,绝对能赶得上。”小让把白楚峰那支队伍额情况大概跟乐大哥交代了一下。

“好,找人带步行的弟兄先回山上休息,然后再吩咐山上的一些兄弟下山接应,我们八十骑立kè

启程,子谦带路,走……”众人在一声令下立kè

前往追赶白楚峰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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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手中见血(上)

赫氏的迁徙队伍为防备南面出现难以预料的危险,中途分出来部分人照顾着老弱妇孺,并轻装往靠近乡悬的北方绕行,先抵达孤竹古城休整,次日白天再慢慢上路赶往海阳。主要队伍由青壮驱赶锚重牛羊,由赫兰玉带领往西面前进,而赫颌顿则带着三十多骑,在后徐徐跟进接应。

太阳高挂在东面的天空,照射着赫氏一行人的后背,似乎像是为他们照亮前方。

青壮部队西行后已经进入快速行军的状态,不到两刻钟已经走了近七、八里路了,大家都感觉很累,赫兰玉也让众人稍缓速度继xù

前行,自己则在后方等待赫颌顿,身边当然还有牵马的白楚峰。

逆着阳光,眼睛艰难地张开,发xiàn

远在的两里近有些黑影在移动,开始以为是赫颌顿等人,但随着彼此距离越来越近,白楚峰疑惑道:“我们的骑卫没有这么多人,来者……”

“你赶紧跟上队伍让他们继xù

快速前走。”赫兰玉下了马车,对白楚峰吩咐道,并示意他来驾驶马车。

白楚峰并不多说,把云儿交给赫兰玉后就驾车远去,而赫兰玉则骑上云儿带着她那七个随从,寻找一处长满灌木的小土丘,下马伏身在土丘背坡上,观察从后方过来的人。

远方的人渐近,人数大约七十来人,急催马匹,跟随着地上的车轮印向迁徙队伍追赶而去,然而其中有些人好像已经负伤了。

仔细观察,东南面还有三十骑在半里内紧跟着这七十多骑,那应该是赫颌顿。

赫兰玉心里明白了现时的情况,配合赫颌顿的行动,便命令身边的七人拉弓搭箭,当那七十多骑经过时从后射击。

嗖……嗖……那七十多骑中立kè

有数人应声堕马。

发xiàn

被人伏击,这队骑兵立kè

加速前行,并分作两队迂回调头,分别向发箭的位置包抄过去。

赫兰玉等人见状立kè

上马,接着再射一发箭支,还没确定是否命中目标便已经朝反方向逃逸。

接二连三有人倒下,那队骑兵所有人都感到羞怒。

远看这一变动,赫颌顿立kè

加快速度赶上,并在百步内向那七十骑搭箭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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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兄,那乌桓人的三十骑已经追上来,还有其他游骑在侧,我们实在不宜纠缠下去。”

虽然赫颌顿的齐射未能造成敌人的损伤,但也让这些人分散了注意力,不能只顾追赶赫兰玉那八人,姓管的那人立kè

便建议道。

“可恶,我们不会让弟兄白白牺牲?我一定要灭了这伙人,把他们的财物抢光。”姓乐的气愤道。

“我们只见车轮印,却还不见锚重等,说不好是个陷阱,我们这剩下的人,面对这些乌桓游骑讨不到好处,乐兄……”

“管老弟,我们现在已经明确敌人踪影,一定能追上锚重队伍,只要袭击他们,那些乌桓游骑则必有顾忌,只要正面交锋的话我们就能占据优势,而且来接应的弟兄很快就到,不要管那些游骑,走,加速追赶锚重队。”姓乐的说罢马上率众急行,并命令弓箭手发箭威胁那些乌桓游骑,迅速把彼此的距离拉开到两百步外。

赫兰玉与赫颌顿也会合到一处追赶姓乐的众人,并吹起了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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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远远传来,前方的赫氏队伍听到,前进的速度再次加快。

而姓乐的则担心再遇到伏击,稍微减慢了速度小心追赶,但也不远了。

白楚峰驾着马车走到最前面,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的情况,只有敌人而不见赫兰玉踪影,心里其实是相当地担心,他害pà

赫兰玉已经倒在后方。一念及此,心里默然有种要保护赫兰玉的责任感,然而也恨自己面对这些事情无所作为,但他目前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逃生。

马车突然慢了下来。

其实这个时候,白楚峰大可以驾着马车扬长而去,但后面那百余乌桓人必然遭遇敌人的冲杀,他有点不愿看到这个时代的“家”被残酷了。

一会儿,一匹白马与白楚峰的马车齐头前进,白楚峰瞧了一眼,那是赫颜。

“有没有看到赫夫人回来?”白楚峰问赫颜。

“没有,玉姐应该在还在后头。”赫颜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觉得她会没事吗?”

“哼,你别小看玉姐身边那七人,都是族中的骑射好手,除非他们死光吧。”

尽管赫颜语气有点藐视自己,但心中的担忧就减退不少。

稍作思索,白楚峰说:“我们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毕竟对方是骑兵,要是走累了,连反抗的能力都没……你想和他们干上一场吗?”

赫颜默然了一会,只是点了点头。

“赫大人,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请听我说,按我的去。”

听到白楚峰的话,赫颜眉头只是稍皱,但又爽快地对白楚峰说:“说吧。”

“在这种平坦的地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骑兵的优势,不如把所有锚重及货物散置,围起圆阵作屏障,这样便能坚守一段时间,待赫夫人众骑卫赶到,夹击之下定能驱赶敌人。”

赫颜稍一环顾四周,立kè

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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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姓乐的轻骑离自己不过一里之时,白楚峰的队伍的最前面的锚重车辆突然停了,后方的车继xù

前行,并转弯绕做一个弧形,慢慢直到最后的车辆与最前的车辆相接围合大圈成为一个阵,阵中横七竖八地放置了好几辆车作为掩体,而所有人啊,牛羊全都龟缩在阵内静候敌人。

那六十多骑转眼来到阵前,绕着圆阵转,企图找出突pò

口,同时也以圆阵作掩护躲避赫兰玉等人的利箭,并与之周旋。而赫兰玉等骑卫毕竟人数较少,也不敢与姓乐的众人接战,双方胶着一时。

姓乐的围着圆阵转圈不但未能找到突pò

口,还不时受到阵中乌桓人的长棍和石头攻击,十分郁闷,便命令众人把箭射进圈内。

这些落草为寇的箭术参差,大部分的箭支都落在锚重上,而乌桓人都躲在一些掩体中,受伤率也不高。但看到一些装载秋收粮食的车上,把谷物流个遍地都是,还被践踏,人人都心痛不已,而有些利箭射中个别牛羊,并因此连带引起所有牲口的狂奔,让阵内的乌桓人情况十分混乱。

“哈哈……痛快,管老弟,兵分两路,我正面攻击游骑,你反向抄截。”在姓乐的令下,近四十骑随他跑离阵外转向,待赫兰玉等人出现便策马迎战。

眼见面前敌人数量与自己相差无几,赫兰玉与赫颌顿都认为该放手一搏,再游走下去对自己也是毫无好处。他们当然希望能牵制主力,让阵中的人能出来夹击敌人,却并不知dào

阵中的人都已自顾不暇。

双方都先是射出一轮箭雨,无论是射中马匹还是射中人,都各有数骑拉倒在地上,然后就是两帮人纠缠在一处厮杀,而拉倒在地上的人只要没有死去都继xù

往前加入到厮杀中。

阵中的白楚峰与赫颜被牲口弄得焦头烂额,而看着赫兰玉在外与人厮杀又帮不上忙,心里都非常焦急。

“你的馊主意,让现在都成困兽斗了。”赫颜愤然向白楚峰说道。

“是你们非得把牲口都弄进来,怎么怪我了。”

“你……”赫颜说不出理由来,狠狠地推了白楚峰一把,把锚重车撞得摇摇晃晃的。

白楚峰心里怒了,但一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对赫颜说:“有办法。”

“不听你的。”

“赫夫人那边情势危急,我们必须冲出去。”

“现在还有一支骑兵队在侧边游走,我们冲出去也会被冲垮的。”

“我们把车辆推翻,弄一个缺口,你让人同时驱赶牲口,我们随牲口后面冲出去。”

“……,动手吧!”

“等等,要看时机。”白楚峰在赫颜耳边又说了两句之后,找来了几个乌桓大汉一起伏在锚重车旁边,其他人则尽量控zhì

牲口的乱奔。

正当姓管的带着二十多骑从白楚峰所在的锚重车旁边经过时,那辆锚重车突然倾倒下来,顿时数十头牲口从阵中缺口倾巢而出,一下子把那二十多骑的队伍断开两半,而白楚峰与赫颜则带人缠上了被截队伍的后半部。

姓管的眼见及此却没有回头拯救拉后的弟兄,而是带着十来人冲进了目标战圈中,让姓乐那边的形势立kè

占优。

尽管白楚峰与赫颜把截住的十多敌骑的马匹都抢到手了,但赫兰玉那边也已经快支持不住,直到他们带着众人出阵加入战圈才形势好转。

那边姓乐的没有恋战,还没有跟白楚峰等人接战就已经撤出战圈。从原来的八十多骑变成现在只剩五十骑左右,姓乐的心里怒火盛燃,正组织着新一轮的冲锋来泄愤。

赫兰玉也不好过,被姓管的十多骑冲击,损失严重,跟白楚峰等人会合后清点下,能站起来战斗的骑卫不足二十,尽管赫颜带着十多骑加入队中,战斗力也是不如之前。

白楚峰见到赫兰玉并无大碍,心中已舒一口气,却没有过去作多余慰问,眼睛只留意着周围的情况。发xiàn

在远处的东南面还有大批人马正赶来这里,再看看敌人突然涨起一股高昂的斗志,白楚峰等人都明白那是敌人的援军,己方的形势再一次陷入低潮。

“进入圆阵,快快……”也分不清是谁喊出第一声,但很快整个乌桓队伍都在发出这个声音,呼唤同伴进入圆阵坚守,但也有人胆怯地向北面逃走,那些都是奴隶。

部分乌桓力士拿着木棍冲上前面抵挡冲过来的敌骑,好让赫兰玉等人有时间进入圆阵。

敌人援军越来越近,白楚峰等人都已进入圆阵并把缺口重新堵起来,但看着不少面孔熟悉的人被砍翻在外面自己却无力施救,不只是白楚峰这个没有亲眼见过厮杀场面的外来人,就连见惯场面的乌桓壮汉都痛心疾首,这种悲伤的情感大家都是一致的相同。

但恐惧很快把这种悲伤的情绪冲淡,总数近两倍于己的敌人把整个圆阵围了起来,所有人都只想着怎么防御这次袭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章 手中见血(下)

话说白楚峰与一众乌桓人被困在自己的圆阵中,以静制动,随时抵挡敌人的进攻。

只见那姓乐的带着骑兵队围着圆阵绕了两圈,不一会儿,他在马背上歇够了,便让骑兵拿铁链套上圆阵的锚重车,数匹战马就把一辆装载物不多锚重车拉离一丈的距离,一时间圆阵被轻易打开了若干个缺口。

敌人不断从缺口涌入阵中,好在交战的接触面不广,而且骑兵也无法发挥最好的作用,赫兰玉等人利用阵势一时也与姓乐等人僵持不下。

当所有人都抄家伙与人拼杀的时候,只有白楚峰拿着根木棒跟在赫颜身边,面对敌人的攻击也只是闪躲或拿木棒来挡。

赫颜随手一刀砍翻了一个敌人,眼睛都不用看白楚峰就说:“高手,你拿着木棒能杀几个敌人?”

“哎,木棒好使一点。”白楚峰边说,边用木棒把敌人的刀拨开,顺势一棒敲在对方的颈脖子上。

“你就这么高境界。”赫颜说着,举刀挡下了敌人劈砍。

“没办法,我有生以来只拿过菜刀。”说罢,白楚峰双手握紧木棒,直戳劈砍赫颜的敌人肋下,只是自己的右手腕轻微作痛,似乎是依旧旧伤未愈。

绕着赫颜为轴心,白楚峰强忍着余痛,拿这木棍左右突袭来辅助,二人联手又瞬间秒杀了几个敌人,一时间这二人组合让敌人无法抵挡。其他乌桓人也默契地配合二人,渐渐把敌人抵御在缺口处。

白楚峰看着那些敌人血溅长空,虽然他们都是死在赫颜的刀下,但那种感觉却像死在自己手上无疑。心在抖,但求生的意志并没有让双手发抖,木棒依然有力地击打敌人的破绽位置。

眼看手下无法击溃圆阵,姓乐的怒喝一声,下马带着随从冲往缺口处。

姓乐的大刀过处,没有三合之将,刚填补的缺口瞬间又被破开,只有赫颜手中狂舞的刀能与姓乐的对攻几招,把颓势挽回一些。

白楚峰见姓乐的刀势强横,不敢近身交战,只站在一边伺机而动,持久对攻之下赫颜也因此多处挂彩。

恰好此时其他缺口的情况也已经渐渐控zhì

下来,赫颌顿才能抽身过来与赫颜联手,和姓乐的打得一时难分胜负。

“你拿着木棒干啥?”赫兰玉出现在白楚峰身旁一边不满地喊道,一边又抢去他手中的木棒,把长刀塞到他手上,还不忙推他一把。

“这……”

“上啊。”赫兰玉焦急地说。

白楚峰手执长刀,眼睛愣着看赫兰玉,只见赫兰玉身上也有多处衣服划破,并染上点点血渍,再看看自己,多干净的一身衣服啊……顿时也有点不好意思。

还在愣神的时候,白楚峰忽然感觉手上一沉,手中的刀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上了。

当白楚峰回过神来定眼一看,一个非乌桓人已经被自己的刀贯体而出,自己双手也全面感受到鲜血的热流。

手下一软,非乌桓人的尸体顺着长刀滑下,瘫倒在地上,白楚峰目瞪口呆看着那具尸体,完全不相信那是自己的第一个“作品”。

赫兰玉突然抽出短刀刺倒一个正要袭击白楚峰的敌人,然后一掌打在白楚峰身上,喝道:“你想死啊?在打仗,你发什么愣啊?”

白楚峰依旧说不话来,只是被赫兰玉喝得稍微清醒一些,深呼吸后又咽了咽口水……长刀再次抓紧,并且白楚峰的精神似乎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赫兰玉一手短刀一手木棒跟突入阵内的敌人周旋,平时在身边的七个随身护卫经过多翻苦战后只剩下四个人而已,敌人越来越多,他们感到越来越吃力。

刀光一闪,连架刀抵挡也抵挡不住,一名敌人就此被砍翻在赫兰玉旁边,随后立kè

有乌桓人上前向那敌人补砍数刀直至不能动弹为止。

赫兰玉几人一看,只见白楚峰完全变了一个人,没有躲避也没有挡隔的动作,遇到什么人都是简单地横砍过去,刀光闪过就倒下一个。

但白楚峰身上也因此被挂彩多处,然而他是完全无视受伤的痛楚。

如此完全不给别人或自己留有余地的刀势,反而更快更狠,受伤的几率更低。

白楚峰的身体素质也算是比较好,在自己的时代里饮食都要比这里有营养,面对这些大多数都营养不良的敌人是占了先天的优势。

这些敌人强处在于不要命,为了生存为了吃都已经豁出去了,每每杀敌中都能凭气势压倒对方,但面对同样有点发疯的白楚峰,这种精神状态彼此都是对等的,但身体素质就拼出个高低了,加上敌人是长途奔袭而来,体力更是差了一截。

已经不计较自己是在杀人还是在被杀的白楚峰,把这个当做是一个游戏,说不好gameover后还能领略到生命结束的神mì

,就像《盗梦空间》一样,死了以后醒来发xiàn

那不过是一场梦。而且在某种意义上他也算一个死人,死人就没必要怕死了。

这种气势一时间还真把场上的逆势压制下来,那些敌人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争抢粮食而已,现在演变成样子,完全不是他们所要的,不想拼命的念头让敌人战意都大幅度下降,没有人愿意在这个圆阵中丢了性命。

擒贼先擒王,白楚峰拖刀奔向赫颜那边,看准时机对着姓乐的用刀尖刺去,赫兰玉则带人紧跟其后为其护航。

任那姓乐的再厉害也不能在步战中同时抵挡三人的攻势,颓然后撤。

而白楚峰也不敢托大,立于赫颜与赫颌顿的旁边再次伺机而动,但这次并不是怕死。

看着三人又交手了几个回合,当赫颜与赫颌顿合力架住姓乐的大刀时,白楚峰随即游走到弱侧,刀尖操控在他手中由下往上斜斜地刺向姓乐的胸口,姓乐的唯有侧身闪避,同时也让赫颜与赫颌顿两人的刀势压得有点踉跄。

刀尖没有刺中,但白楚峰却把刀横架在姓乐的左腋之下,并旋动身体拖动长刀,这时的白楚峰就像《风云》漫画里,步惊云用绝世好剑大破绝无神不灭金身的那一幕般得模样。

鲜血四溅,姓乐的左臂没有断,但腋窝的筋肌都被割断,左手无力提起,只能单臂挥舞大刀阻挡赫颜锲而不舍的攻势。白楚峰依然忍着手腕的痛,也不失良机反手拖刀追着姓乐的头颅招呼过去。

却在此时,一人一马直奔至缺口处,高举的长枪奋力拍下白楚峰夺人性命的长刀,枪头并顺势上挑,又划过了白楚峰的胸口。

白楚峰敏捷地躲闪那上挑的枪头,但还是被划破了衣服,右边胸口还有残留了一道还算没有大碍的浅浅血痕,并掉落了一块木牌。

马背上的人留意到地上的木牌,又定眼看了看面前满脸胡渣的白楚峰,惊讶道:“是你。”

赫颜、赫颌顿与赫兰玉见来者竟然认识白楚峰,一时间都感觉奇怪起来,而姓乐的已经乏力再战,双方的交战都因此暂缓下来,只剩下一些满胸仇恨的人还在彼此恶斗。

白楚峰的思绪为此感到异常混乱,眼前的人……难道……

——————————

双方对峙只是稍有缓冲,有机敏的人立kè

发xiàn

在西北面烟尘滚滚,似有大批人马赶来。从双方的表情上能看出,绝非彼此的援军,属于第三方来者。

马背上的人见此形式,立kè

命令众人带着姓乐的撤tuì

回山。

而乌桓人见敌人离开也不再阻拦,毕竟大家都筋疲力尽了,于是坐在地上休息,至于那第三方来者,人数之多,己方根本无一战之力,那就随便吧!

白楚峰盯着马背上的人,刚想开口说话,那人却从怀里掏出一样银白色的东西扔给自己,并说:“在下管承,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

“在下白楚峰”

“料不到我们今天竟会是兵戎相见,哎……白兄弟,日后再相逢。”管承说罢策马赶上回山的队伍。

白楚峰目送管承走远,右手捡起地上的木牌,又摊开满是鲜血的左手,看着那件银白色的东西,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

管承众人走后,赫兰玉等人并没有就此事给白楚峰提出任何疑问,而是望着远方的人马慢慢靠近,这队人马有至少有四五百人,骑兵居多,还带着不少飘扬的军旗,而旗上都有一个大大的“邹”字。

平均每个篇章四千字的内容,饿龙都很用心去写的,发布自今却感觉的成绩很惨淡,心理素质不强的饿龙曾有丧气的感觉。

而这作品已经可以签约了,但愿签约后获得推荐的成绩能突飞猛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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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海阳的姑妈

“我是令支县尉邹丹,你们是哪里的乌桓人,要去往何处?”在“邹”字行伍中,一名军官策马来到白楚峰面前问道。

白楚峰早已无力,懒散地坐在一个木箱上揉着自己的右手腕,并不理会邹丹。

“禀邹大人,小民的邑落在临渝一带,打算运送一批粮食物资到海阳置换物品,不料中途遇到匪人袭击,幸遇大人我们才逃过劫难,小民叩谢大人。”赫颌顿抢前一步替白楚峰回答道。

“你们运输的货物虽不少,可不至于要动用百人押送吧?”邹丹猜疑道。

“……”

赫颌顿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大人也看到了,匪贼横行,百人之众也不足御敌,何以说不至于。”白楚峰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冷讽。

赫兰玉等人都为白楚峰这句话摸了一把汗。

但邹丹只是瞪了白楚峰一眼,却也不怎么计较此等胡族的无礼,随便检视一下情况,地上都是死尸、散落的物件、粮食等,一片混乱,估计也捞不到什么油水,最终决定争取时间继xù

追击那些匪人,希望能立下一些功劳。

“贼人往何方逃逸?”邹丹问道。

“东南方向。”赫颌顿回答。

此时邹丹身边的副官上前说:“邹大人,由此看来,这些贼人可能与孤竹古城匿藏的黄巾余贼有关。”

“有可能,下令立kè

前行。”邹丹命令道。

在赫颌顿口中探明匪人的情况后,“邹”字大旗快速向东南移动,临行时邹丹又把白楚峰盯了好一会,神情显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奇怪的地方。

不一会儿,军队终于走了,所有人都大舒了一口气,在原地休整,生还下来的七十来人随后把散落的物品、粮食收拾起来,同时也在附近找了回十数头牲口,并把战死的乌桓人的尸体安放在牛车马车上,打算到海阳后才祭祀安葬,让老人和孩子再看一眼他们的亲人。

此时临近正午,距离海阳还有一半的路程,赫兰玉一行人都低着头,心情纳闷地赶路,没有任何交谈的声音,整支队伍都很安静。

无声走路中,不知不觉间已开始入夜,离海阳指定集结的村落已经不远。

——————————

传说当一个生命结束,天上就会掉落一颗星星,就把传说当真吧,但夜空的星星依旧繁华,就如白天死去的人对整个世界同样是无关痛痒。

海阳的乌桓族库氏邑落,位于海阳县的东南面,离南面的沧海不过二十里路。库氏邑落依傍着濡水支流,这里的多个乌桓邑落都靠着濡水支流而生存,故此乌桓人俗称其为浯河,亦作“母河”之意。(浯河纯属虚构)

库氏邑落的村口,一名中年妇女带着十数人欣喜地迎接赫兰玉的队伍。

“姑妈……”赫兰玉一见到这位中年妇女立kè

上前叫道。

“好玉儿,一路辛苦吧,看,都蓬头垢发的,赶快梳洗让姑妈看看你最漂亮的样子。”姑妈看着赫兰玉那样子,心疼地说道。

这位姑妈一边打量赫兰玉,发xiàn

赫兰玉身上有不少伤处,又一边朝赫氏队伍瞧了瞧,认出了赫颌顿与赫颜,并点头示意招呼,而在赫颌顿身边的白楚峰,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跟其他乌桓人一样,没有引起姑妈的注意。

“玉儿,你受伤了?队伍怎么这么少人?长老呢?”姑妈观察了一下问道。

“路上碰到有贼人,长老带着老弱妇孺往北面绕行,现在应该到了孤竹古城休息,明天就会过来与我们会合,至于人少了……我们的确与贼人打上了,有不少族人牺牲了……”赫兰玉言到伤心处,脸上也流露出哀伤。

姑妈把赫兰玉抱起来,安慰道:“乱世就是如此,他们至少是战死沙场,不失乌桓人的勇猛,而你们也平安抵达这里,他们也没有白牺牲。好了玉儿,这里有姑妈来处理,你就安心去休息吧!”

这个时候一匹快马赶到,众人都认得是赫氏的族人,没有阻拦,但骑快马之人在二十步外就下马,直奔向赫兰禀告说:“玉姐,长老已经安全到达孤竹古城,打算明天一早赶路,希望能在正午赶到库氏邑落。”

“辛苦你了阿布贾。先休息去吧。”

“玉姐,其他的兄弟……”阿布贾发xiàn

锚重车上载着的尸体问。

“在路上与贼人打上了,这些兄弟都牺牲了。”赫兰玉说不出话来,赫颌顿便上前拍拍阿布贾的肩膀说道。

“恨不能与兄弟们并肩作战,唉……”

“你护送长老一行人也出了不少力,不要这样。”赫颌顿安慰说。

“就让我亲手埋葬这些弟兄吧,算是道别。”阿布贾乞求道。

“这样也好吧,就让你负责。”

“谢谢赫大哥。”

赫兰玉与姑妈一起带着赫颜去见库氏长老,赫颌顿跟阿布贾交代了几句后就去了整理锚重,而阿布贾就要了一些人手去做好埋葬的准bèi

,打算明天孤竹古城的分队到达后才正式礼葬。

————————————

白楚峰并不是阿布贾要去的人手之一,今天看到的死人够多了,如果还要他去面对那些尸体,他宁愿直接加入到那个行列去,当然这个并非是对死人的不敬,只是没有见惯世面而已。

不仅把赫氏的马匹都安置,白楚峰还给一些受伤的马匹处理伤口。当看到云儿也有几处伤口时,白楚峰心里也难过,但云儿洪亮地嘶叫了几声,表现出一种刚毅,似乎也在劝说白楚峰要坚强一点。

白楚峰一边轻扫着云儿的鬃毛,一边回忆今天自己那不怕死的表现,但现在的内心却又如此怯弱和缭乱,眼前这个世界变得相当模糊。

虽然这里的秋天清爽而不觉寒凉,但水的冰凉确实相当刺骨。一瓢凉水从头到脚,才让白楚峰对这个世界的感觉变回真实一点。

白楚峰双手撑着水缸,看到水缸倒影着当空的明月,不自主便想起了秋野明子……那个夜里,横滨狂欢节上,月色也是如此美丽,自己和明子在一个摊档上捞金鱼,相似的月影,还有两人的倒影。现在看到水面却只倒影着一个模糊的孤单人影,那是自己,却是一个不能认出来的自己,变了……一切都变了。

头发长了乱了,满脸胡渣,而且眼神憔悴,那是白楚峰自己吗?

白楚峰现在无法去掉那脸胡渣,不过这些胡渣还挺有男人味的,而且也挺符合这个时代的要求,什么时候留一个关云长式的美髯,可能会非常拉风。

傻笑了几下,白楚峰接着就把头发洗了一遍,然后全部向后疏理,露出前额。

而在月光的映照下,把白楚峰那帅气的面部曲线都充分勾画了出来。

“哎哟,原来白小哥确实是一表人才啊!”

一把满风骚的声音从白楚峰身后传来,那是一把陌生的声音。

白楚峰把脸上的水抹掉,转身看清来者,那是刚才迎接赫兰玉的妇人,但他不懂乌桓话,并不知dào

刚才赫兰玉与她交谈了什么,也不清楚她们的关系,只知dào

她是这个邑落比较有身份的人。然而妇人刚才的话却是用汉语说出来的。

“夫人见笑,小人受之有愧。”

白楚峰打量了一下这个徐娘半老的妇人,敢肯定她年轻时的美丽也是相当可以的。

“何愧之有,玉儿刚才与我长谈许久,关于你的事情也不少。本夫人知dào

你是玉儿的一名奴隶,但却是一个不简单的奴隶,来,让我瞧瞧小哥是怎么个不简单!”说罢那妇人走近白楚峰,并双手抓去。

夫人这一抓感觉要比卢龙塞那勇士丹泽的一抓更有威胁力,不仅在动作上,在气势上都足以把白楚峰的精神气场都抓个粉碎。

白楚峰慌忙后退,却不料身后就是水缸,一个后仰翻身,差点就把头先载进水里。

那妇人的双手一下把白楚峰拉了回来,并搭在他的肩上,很风趣地说:“白小哥,何必这个慌张,本夫人样子有这么骇人吗?”

“不,只是小人失礼了。”

白楚峰嘴上惶恐地说,心里却道:我不好重口味。

“要不是有白小哥的机警勇敢,恐怕玉儿他们也不易逃过劫难。听说你被枪挑伤了,来,把衣服脱下,让我看看小哥伤势如何?”那妇人说罢又欲解开白楚峰的衣服。

“谢夫人关心,小人伤势无碍。夸奖更不敢当,只是刚好有军队经过,贼人才闻风而逃,与小人无关。”白楚峰边说边往侧边退去避开那妇人。

那夫人看着白楚峰那模样,忍不住咯咯偷笑。

“呵呵,玉儿说你很能开玩笑的,本夫人才故yì

相试,却不料白小哥也如那些汉人一般,只懂非礼勿近……还是你只近玉儿,只和玉儿开这玩笑?”那妇人嘴上说道,眼睛却放着光,似乎想把白楚峰看个透彻。

“我……”

“而且今天那些奴隶都趁乱逃跑了,唯独你没有,你现在是赫氏里唯一的奴隶了,呵呵,是为了玉儿不舍得走吧,究竟是忠心?还是爱心?”那妇人继xù

调侃白楚峰。

“……”白楚峰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那夫人说不出话来。

“都被我说中了吧,看你都说不出话来。呵呵……”那妇人越笑越开心。

白楚峰能说什么,个中理由根本就不是常人能懂,现在是百口莫辩,哑巴吃黄连,加上今天的确不是那么愉快,索性什么都不说,转头看着别处,不理会那妇人。

“唉,可怜的小哥,明明喜欢我们的玉儿,却偏偏又背着一个奴隶的身份,奴隶爱上了主子,真是造物弄人啊!”

白楚峰乍听那妇人继xù

摸黑自己,忍不住抓狂起来。

“这位夫人,请问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老是作弄我,作弄我也算了,干嘛非要扯上赫夫人呢?我跟她之间没有那个意思。”

“果然很维护我们的玉儿啊……呵呵……本夫人比你活的久,有些事情我自然清楚不过。呵呵……忘了介shào

,本夫人展氏,正是库氏邑落长老库拔屠的夫人,也是玉儿的姑妈,她父亲就是我的义兄。我兄长和嫂子去世得早,只留下玉儿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所以你要好好对她哦!”

“展老夫人,拜托,放过我吧……”白楚峰双眼翻白,乞求道。

“好好,今晚就放过你,来日方长,有趣的小哥,再会。”赫老夫人说完就笑呵呵地离开了。

待赫老夫人的笑声消失后,白楚峰一身的鸡皮疙瘩才慢慢退去。

早知dào

如此,还不如去阿布贾那里。

——————————

次日接近正午时分,赫氏长老带领的队伍终于赶到库氏邑落。

当那些赶到来的人看到己的儿子,或者丈夫,又或者哥哥弟弟的都化作一具具尸体,躺着在邑落外的草地上,立kè

哭声震天。

葬礼的一切都由阿布贾准bèi

妥当,众人为这些牺牲者作出了最后一别,便由赫氏长老主持,按照乌桓的仪式下葬,库氏邑落的所有人在这个下午里,都是在悲伤中度过。

而在库氏邑落附近的丘陵上,当日出现了数十个小墓丘。

收拾心情,这些乌桓人必须继xù

执行他们企划已久的迁徙行动,现在除了库氏、赫氏两族,还有一些逃走出来的零散乌桓人要跟随两族一起到上谷。

将近黄昏,大队正式出发的时候,可以发xiàn

整个迁徙队伍足有四百多人了。

饿龙真的很希望这个周末大家能留下几句鼓励的说话,期待读者的互动。多谢各位。

第十五章 石门峡(上)

跨过濡水往西行,队伍越走越靠近沧海之边,与海岸线不足一里之远,内陆的草坡比海岸稍高,还能在昏暗的天色之下隐约远眺到海面的微弱斜阳粼光,乐观地说夕阳还算是美景。

从悲观地说,赫氏的发展还能比喻成日落西山,但对白楚峰来说,未来不仅如同夕阳的残光,更是可以用即将的昏天暗地来形容,他完全无法想象到了上谷会如何过活下去。

“白小哥皮肤真好,那些粗大个根本无法看,小哥比女孩子的皮肤还好哦……”

“小哥以前是南方哪里的大户人家?”

“皮肤好有什么秘方的?”

“玉儿有小哥那样的奴才真实有福气……”

“其实小哥有玉儿那样的主子,也是你的福气……”

“有你主子那样的姑妈,也是你们的福气……”

白楚峰闭着眼睛,整个世界早已变成了深灰色。

也不知dào

什么的原因,赫兰玉的姑妈把白楚峰借走了,一路上专门为她驾驶马车。

一般情况下姑妈还是非常得体的,非常有洪兴十三姐的风范,不过一旦与白楚峰独处,那真叫活见鬼,姑妈会一直在“调戏”白楚峰,弄得白楚峰认为这姑妈是不是在他丈夫那里欲求不满,而后又垂涎自己的“美色”……那以后的生活究竟是痛苦还是……

不过就如姑妈说的,有赫兰玉这样的主子是福气的,至少白楚峰现在是非常迫切地奢望回到赫兰玉身边,安安静静地牵牵马,或者可以牵牵手……不过还是算了吧!

这次从库氏邑落出发的队伍脚程比以往都快上一些,因为库氏专门为这次出行制造了许多车辆,让更多的耕牛拉上了车。大部分老弱妇孺都不需yào

再长距离步行,而骑马的就安排轮流换乘,节省了不少时间以及体力。

没有亮起太多的火把,在无边的黑暗中行走,乌桓人依然快速,经过漫长的时间后,队伍的方向渐渐转向西北。

“展老夫人,现在还要走多就才到目的地?”白楚峰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问道。

“已经进入右北平郡地界,我们要绕过右北平城。现在转向,说明已经越过了北面的右北平城,小哥,辛苦你了。”展氏想了想答道。

“展老夫人,那到底还有多久才是下一站?都快天亮了。”白楚峰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继xù

问。

“哎呦,小哥怎么总把妾身叫得这么老,我也不过年长玉兰十来个春秋,你还是叫我展夫人就好。”展夫人有点闷气地说,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回答白楚峰:“快乐,现在往这个方向继xù

走,就会有一条河,名为庚水,在那里就可以休息半天,再继xù

赶往鱼石山一带扎营。”

“对了,展夫人,为什么要我来给你驾车?”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好久,但一直不敢问,不过现在跟展夫人混的有点熟了,加上心态疲惫,也不作多余的顾忌与猜想,心里有哪句话就说哪句话了。

“妾身觉得白小哥有趣,长夜漫漫便只好让你陪我作伴,如何?”

听罢白楚峰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说实在话,这位展夫人真与他见过的乌桓人不同。如果赫兰玉有着与一般乌桓女子不同的美丽和气质,那么这位展夫人就有着与一般乌桓女人不同的开放。

“想你的玉兰主子是吧?”见白楚峰不吭声,展夫人继xù

调侃。

“……”白楚峰彻底投降。

这个时候展夫人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楚峰的背影,眼中隐约闪烁一点泪光,但绝无人能发xiàn



“如果玉兰的父亲、我的义兄还在,我真想让你和他碰上一面。”突然,展夫人说出这样一句占不上边的话来。

“啊?”白楚峰给出合理的反应,心想:提亲么?

之后展夫人并没有再说任何的话语,仿佛在暗自伤神地回忆着某人某事。

白楚峰也不敢打扰她,继xù

打盹,不过这样疲劳驾驶也太危险了。

——————————

天慢慢地亮了起来,根据前方斥候的报gào

,离南岸不远,大概过两个时辰就到达指定休息点。

晨光的初显,驱散了乌桓人的疲惫,于日上三竿的时候,大部队到达庚水北岸才休息用膳。

庚水一带风光秀丽,附近并无县城,小草原的自然旷野与乌桓的牧民个性和谐相通,自在怡人,完全没有了在辽西时的战战兢兢。

如果沿着庚水往东北走就会到达右北平城,白楚峰是很想去那里看看的,因为他以为那就是后世的北京的某处,可惜他错了,右北平不是北平。

一条名为灅水的河流从西北汇入庚水,正午已过,乌桓人便顺着这条河进发,将会抵达无终县的地界,那里小山地比较多,适合据险安营。

太阳从后方赶上,来到了白楚峰一行人的前方,躲在了一扇门里。

“那是什么地方?”白楚峰问道。

“看这个两峡之间,应该快到石门峡了,前面的那个人称龙门,也是石门峡所被命名的原因。”展夫人一边看着那门中的夕阳,一边漫步一边说道,然后又转头看着牵着马车的白楚峰,妩媚地说:“过了石门峡就是鱼石山了,今晚你想跟我,还是回去你玉儿主子那里?”

虽然展夫人那曼妙的步伐开始也挺让白楚峰赏心的,但这句话立kè

让其满脸黑线。

“小人就不打扰夫人和库大人了!”

“呵呵……你还是回去护着你的玉儿主子吧!唉,小哥心不在妾身处,多留也无益。”

“夫人,既然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那你明天还需yào

继xù

得到我的人吗?”白楚峰不正不经的语气反调侃道。

“哎呦,小哥也真有趣……你是除了玉儿的父亲外,能让我觉得有趣的人,就算是他也不及玉儿父亲有趣。”

“那个他是谁?不会是展大人吧?”

“肯定不是他,不过想起他,我就自然想起玉儿的父亲;想起玉儿的父亲,我又不自主地想起他,但他就是没有玉儿父亲那么有趣。”

白楚峰这个时候都不知dào

怎么去回应展夫人这话。

“但你的出现却让我同时想起了他们。哎哟……到底怎么了,妾身不知何故突然把心事都告sù

了小哥……”展夫人说着,又目不转睛地瞄着白楚峰。

被这么一位知性熟女看着,白楚峰还是难免心痒痒的,好在夕阳的金黄遮盖了他白嫩脸上的红晕。

“展夫人与兰玉的父亲……难道……有没有过那个?那个?”白楚峰闻到了一点异样的味道,立kè

转移话题。

“喂,上一辈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不过你叫兰玉这名字叫得挺亲切的嘛,如果玉儿听见了,说不好不需yào

你再称其赫夫人了,呵呵……”

在展夫人嬉笑间,一个红影追了上来,二人看真切那原是赫兰玉,而后方不远处还有几骑跟随着。

赫兰玉见二人谈笑风生,也笑了一笑,随后淡淡地说:“姑妈,累吗?这长途跋涉前进你还好吗?”

“有白公子陪伴,怎么会累。玉儿,你要去往何处?”展夫人一转白楚峰的称谓。

“姑妈,刚才姑丈和长老商议过,为了稳妥,着我亲自带些人先到石门峡一带巡察一番,”赫兰玉放慢马速说道,而云儿也扭过头边走边看着白楚峰,似乎很久没有见到这位好朋友。

展夫人听罢,看着没什么反应的白楚峰,又看看欲催马前行的赫兰玉,突然说:“把白公子带上吧!”而且是用汉语说的。

“姑妈……”

“……”

“玉儿你的七亲卫只剩下四骑了,看白公子驭马之术不错,把他补充进去,不要埋没了他,多个人也多个帮手。”

“……”

“可他还是个奴隶。”赫兰玉一副欲迎却拒的表情。

“前天的事情,白公子没有像其他奴隶那样逃跑,也为赫氏做了不少事情,我也跟赫颌顿说过赦免之事,他也是同意的。像白公子这样有功之人,却又是赫氏里唯一的奴隶,想想也让人觉得十分怪异。”

“……”白楚峰此时觉得这个展夫人完全不是他认识了一天的那个展夫人。

“这……先容长老同意……”

“我相信长老是不会给意见的,而且他是你的人,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

赫兰玉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姑妈再次为她出了个主意:“先带上白公子去吧,再不走,天都快要黑掉了。”

主次要分明,赫兰玉没有再犹豫,着随从给白楚峰牵来一匹马,然后六个身影在夕阳面前变得越来越细小。

第十六章 石门峡(下)

远看像门,当走近峡谷,白楚峰才发xiàn

那是两边的横突的山崖前后交错而成,而在此门后的更远处还有一座山头呈柱状突起,成为峡道中的主景。

正在思索这个山头为什么形状很眼熟的时候,赫兰玉在白楚峰耳边响起声音:“前面这座名叫鱼石山,看那山势犹如一条跃起的活鱼,与这里的龙门呼应,意喻鱼跃龙门。”

“哦,原来这里的好风景有这样的一个典故,真有意思!”可暗地里白楚峰越看越觉得那鱼石山是个阳元山,而龙门过去的峡道就像阴元山,好暧昧的景色呼应啊!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带我来过这里,那个时候那边还没有现在的村庄呢!”

站在峡半坡上,白楚峰顺着赫兰玉的指向,在西南坡一里远方向的地方有个不大的村庄,有十来户人家的样子。

“其实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听展夫人多次说起你父亲。”

“我只知dào

父亲是个很聪明,也很有魅力的人,很爱我和母亲,为了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但长大以后,父亲已经不在了,印象都是停留在童年的时候。”嘴上说着,眼睛却盯着白楚峰,那种眼神的含义跟展夫人却又几分相似。

“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这么早离去,可惜啊,那你母亲呢?”

“其实父亲是怎么去世的,谁都不知dào

,因为那时候他去了漠北的地方,是那个和他一起的同伴逃命回来告sù

我们的。开始母亲并不相信,一年过去了,父亲仍然没有音讯,我们也接受了父亲的离世,但母亲仍然坚信他活着,后来就独自去漠北寻找他,却又是一去不返。”话到此时,赫兰玉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这个时候那四名亲卫已经散开侦查周围环境,白楚峰也因为赫兰玉的思愁而勾起在自己心事,同时也在为自己的遭遇感慨万分:自己已经不存zài

于自己的那个世界了,在这里也没有了爸妈,却很想爸妈。想到自己在那个世界里,只有在2012的那个新年才回家看过父母,真后悔没有常回家看看。如果还有2013的话,那个新年自己不可能再陪爸妈过年,爷爷去年刚过世,自己现在又人间蒸发,爸妈会伤心死的。

而秋野明子呢?她又会因为自己的永久消失怎么去想自己……自己到底还是做了一次负心汉。

白楚峰从苦思中挣扎而回过神来,又看到了赫兰玉流下的眼泪,那是一种饱含无奈的泪水,就如同自己掉出飞机时看到的那滴泪珠——小玉为自己流下的那颗晶莹泪珠。

“小玉……”白楚峰眼见及此,情不自禁地喊出小玉的名字,

赫兰玉以为白楚峰是在称呼自己,羞涩地转过头,泛红的双眼看着白楚峰,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此时白楚峰有点慌乱地说道:“……赫夫人,不应该提及让你伤心的事情,实在是我的过错,对不起。”

“你刚才叫我什么?”

“赫夫人。”

“之前的。”

“赫夫人。”

“不是。”

“没有了。”

“你刚才说:小玉。”

“我……不是……”

“讨厌,就不敢承认。”

“那是误会。”

“哼!”

“唉,实在对不起。”白楚峰也不知dào

能怎么解释清楚。

赫兰玉憋着气,跟白楚峰之间没有了任何对话。

不久以后,四个亲卫回来汇报了情况,都确认石门峡一带是安全的,并选好了安营的位置,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大部队的到来。

“姓白的去村庄里打探一下有什么情况吧,或者看看有什么可以置换的物资。”赫兰玉淡淡地说。

“我一个?不如一起去吧!”

“我们五个一看就知dào

是乌桓人了,这里的汉人多少也有点忌讳异族的,只有你还有点像汉人,就你去好了。”因为那天打架穿的乌桓服饰染满血渍,也破的像乞丐装一样,所以在库氏邑落换上了之前管承给他的那套青州汉服,也是他现在穿的那一身,这让白楚峰成为了最合适的人选。

“有点像汉人?如果针对我有点不像汉人的地方,被村民以最坏的方式处理了,怎么办?”

“去。”赫兰玉又再执起她的皮鞭。

“我怕迷路,到时候找不到你们怎么办?”

“那就不要回来了。”

“……”在场的五个汉子都傻了眼,转变太快了,他们都觉得自己离开的一段时间都错过了一些东西。

随后赫兰玉翻身下马,示意白楚峰换乘云儿,并说:“它会找到我们的,去。”

实在不想再惹赫兰玉了,白楚峰戴上了斗笠掩饰他的一头不算短的短发,骑上了云儿朝村庄出发。

——————————

进入了村里,白楚峰看到这里各家各户的屋顶上炊烟袅袅,走在路上却没有人理会他这个外来怪人。

当他走进了一户人的院子里,白楚峰看到桌上有些碗筷、器皿和食物,虽然没什么好吃的,但至少也吃得上谷物,那刘虞管治的一带,还是能给人民带来一点儿安稳。

白楚峰正想向这户人家喊上几声招呼,却发xiàn

有几双目光并不友善地盯着自己。

一个农夫模样的人拿着棍子冲了过来,把白楚峰逼退了几步,然后护着桌上的食物,而目光仍然没有离开白楚峰身上。

“这位老伯莫慌,在下前往渔阳欲投幽州牧刘伯安刘大人,路过此地却因天色渐晚,欲寻一可宿之处,还请老伯指引。”白楚峰在此之前已经编好了一个入村的理由。

白楚峰壮着胆气说出这话,又牵着云儿这匹骏马,还把从日本亲身学回来的九十度的鞠躬演示出来,显得自己像个才学显赫的文人雅士。

一介斯文的模样,加上亮出了刘虞的旗号,那朴实的老农看了看白楚峰那没有恶意的样子,真的认为白楚峰就是来投奔刘虞,态度马上转了半圈。

“敢问先生高姓?”老农恭敬地说。

“不敢,在下白楚峰。请问老伯今年的秋收可好吧?”

“托刘大人洪福,秋收还可以,还跟关外牧民换了一些劳力的牲口,今年秋耕会更顺利。”

“可老伯的粮食似乎还很紧张。”

“比以往黄巾动乱时好上很多,对老夫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了。”那位老伯此时却笑得开怀。

“幽州这里文政有刘大人外驯异族,武功有公孙将军内御黄巾,而且地处偏远,不受中原政治的纷扰,是一个可以大展拳脚的地方。我白某正欲一展抱负,先从幽州起,继而定天下,老伯,我保证要让这里一直安定繁荣,丰衣足食堪比以往。”白楚峰抑压太久,吹水起来犹如黄河缺堤。

“小民先谢过先生,不过先生欲留宿本村,但村里房子有限,多户人家都数人挤一室,恐怕难寻一雅处容先生休息……但若不嫌弃……”

看看这个村子的破烂模样,还不如睡草地上舒坦,而且白楚峰本来也不是来找地方睡觉的,便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地作床天作被,哪里都一样。既然如此也在下也不敢打扰老伯和其他村民,祝老伯健康长寿,幸福安乐。”

“好说,好说。这里有些煨熟地瓜权作晚膳,请先生收下。”

见老农从一妇人手中接过地瓜热情赠与自己,白楚峰也没有推搪,惭愧地谢过老农后又侃了几句便欲离开。

不过看到老农院子里的一个大缸,顶口已经破掉了一块,但剩下的一半还能容半米水深,白楚峰便想请老农借破缸一用,再捡一些干树枝生火煮水,洗个热水澡。

只是老农拒绝了白楚峰的要求,因为那是老农家用来盛食水的。

还在老农最后告sù

白楚峰一件事:在石门峡北峰处有一处温汤,脚程不过两里多,骑马很快就可以到达。

白楚峰听好老农指出的路线后,白楚峰立kè

骑上云儿又回奔石门峡,但也不急着回去赫兰玉那里。

今天更新晚了,不好意思。明天有好东西。一直关注《公元191》的朋友,请到投票区报道,嘻嘻,多谢合zuò



第十七章 出水芙蓉

经过石门峡的半坡上,远远眺望到那些乌桓人在鱼石山的南面安营,但白楚峰也不急回去,毕竟很久没有享shòu

热水的舒畅,有一个免费温泉怎么能不去。

在云儿背上一边啃着煨地瓜,一边哼着《今夜你回不回来》,白楚峰正在一处密林间的小径里浪荡,月光的秋色从稀疏的树梢间逢中透射下来,给白楚峰套上了一片幻影办的银光铠甲。

不知dào

赫兰玉是否会担心自己今夜回不回来呢?泡泡温泉晚些回去,她会恼怒自己吗?还是欢喜自己没有走掉呢?

之前的事情,赫兰玉明显在生自己的闷气,那一声“小玉”,让白楚峰明白了一点事情,只是当时实在没有做好应有的反应,而且自己还是习惯称她赫夫人。

坦白说赫兰玉的确是美丽,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白楚峰是喜欢的,也是可以色色的,但还说不上很爱。尽管奇妙的事情就是这样无可避免地发生,但白楚峰心里还是念念不忘秋野明子,即使他深知再也见不到自己心爱的人。

林影深处见青烟,一阵雾气迎笑脸,经过又上又下的寻找,白楚峰终于发xiàn

了温泉。

在这个阴森的地方,恐怕只有无神论者的白楚峰才敢在这个时候出现,而白楚峰也暂时没有发xiàn

其他无神论者的存zài

,便安心进行天体浴。

面前是一个约两百多平方米的水域,其中又被岩石分割成若干个水面,而大部分都被密林的树荫所覆盖,只有较外露的池能看到热腾腾的水雾。

在一个老树上圈好了云儿的缰绳,又用手试了试水温,确保不会把蛋蛋烫熟,白楚峰便二话不说脱衣下水。

白楚峰光脱脱地步入水中,一路走一路欣赏自己的肌肉。虽说这里吃的都是粗食,但农民工粗茶淡饭也是一样健壮,而且在这里他又干了不少体力劳动,身体的发达程度犹胜从前,一时间难免自我陶醉一番。

比划了一些健美比赛的专用姿势后,白楚峰便寻找了一处看得到月亮的浅滩,安静地挨躺在一块平滑的大岩石上,享shòu

晒月光的天体浴。

清澈而温暖的泉水拥bào

全身,浑圆的卵石刺激着各个穴位,背靠的大岩石已经吸收了足够的温度,又反馈到白楚峰整个脊椎神经上,让其血气流畅,无比受用,心中的烦恼同时烟消云散。

如此天然的一等一享shòu

,人生能有几回?

所谓饱暖思春,吃饱了煨地瓜,又浸淫在暖水中的白楚峰除了会放几个屁外,还做起了色色的春梦。满脸淫笑的他梦到了秋野明子,还是横滨的那个宾馆,那个浴缸,两人继xù

着那没有继xù

下去的事情。

……

天上秋色撩人,地上春色傻人,一直沉醉在春梦中的傻人被一声马的嘶叫所扰,梦中的秋野明子还来不及穿上衣服,就已经飞回了天上的月亮去。

迷蒙的水蒸气并不能把睁开双眼的白楚峰蒙骗,他已经认清自己不是在横滨那浴室里。再看看不远处的云儿,非常安静,但神情好像也在寻找刚才的那声嘶叫。

不是云儿,声音是在林荫深处传过来的,白楚峰受好奇心所驱使,向深处迈进。

进入密林的拐角处,不过十数米的距离,一条不到一丈高的流瀑呈现眼前,越接近流瀑,水位便越深,白楚峰就越感觉蛋蛋快要熟了,因此不敢再靠近那道流瀑,只好继xù

顺着宛然的水域前进。

再不用十来米便到尽头,月亮又再给白楚峰打了个招呼,而且一眼远望风光无限,近处一看春光无限。

尽头的岩石驳岸下又是一个百多平米的泉池,上下相距也是不过一丈之高,池边的大树旁也圈着一匹马,而池中还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长发女人。

一个一丝不挂的长发女人。

一个一丝不挂,并且曲线撩人的长发女人。

湿漉漉的玉体在月色的影衬下,展现各种完美的曲线,并反射出淡淡白芒。

微风轻送,丝丝长发随风飘影,在朦胧轻盈的迷雾间如幻如真,人影也越来越接近,直到她半身浸入水中,但那上半身还是让白楚峰着迷不已。

在白楚峰腰间游走的温泉暖流顺着岩石的间隙落到下游的水池,拍打在那美人儿的身上,带来无限的代入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白楚峰本是一个无神论者,但也奢幻着眼前这位就是上天为弥补他凄惨遭遇而送来的仙女。

享shòu

可以是长久的,但幻想又是短暂的,白楚峰秉着务实的态度不敢过多幻想,毕竟对方再美也是身影,谁知dào

她到底是不是封面杀手。

所以弟弟很亢奋,而大哥却很理智,偷窥已经不对,要是偷窥一个也许并不美貌的女人就更不对了,可难道还要去查明事实的真相吗?

不。

适可而止,把最美的一刻记在心里,就作为一个神话也不错。

依依不舍地再看了数眼,白楚峰闭上眼睛记住了今夜这个比迪士尼之旅更奇妙的一幕,便欲静悄悄地离开这人间仙境。

可转身一刹那,泉水中噼啪几下,一活跃之物舞起点点水花,吓得白楚峰连忙抓狂起来,激起更大的水花。

这一路过来的宁静泉水,谁料想到会突然有如此活跃的生物,是温泉鱼还是蜥蜴还是蛇,白楚峰无暇多想,他只知dào

他弟弟现在非常有可能成为鱼饵,可他并不想用这么新颖的方式钓鱼。

后退之间,白楚峰触碰到岩石时,一个自然反应翻身越过驳岸的岩石,噼啪落在下游的池里。

才刚站稳,定眼一看,看到了两条湿嫩的火腿,还有一片茂密的雨林。

显然雨林因为牛郎星引起的波动,自然而然地远退。

此时白楚峰抬头一看,看清楚了这片雨林所在的大陆,而大陆也用修长的双手遮掩住陆地上那那高拔的双峰。

“啊……”的一叫,那销魂荡魄的声音麻痹了白楚峰的思想,眼睛却目睹一张如芙蓉般的秀美脸庞。

此女剑眉嗔怒而紧皱地盯着白楚峰,双目流露着一丝惧意,而清秀的眉目间又深藏一股冷峻的媚艳,但在白楚峰眼中一切都是如此美态万千。

这完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仙女,出尘脱俗。

在白楚峰看傻眼之际,那仙女飘然远走,扯起树上青衣匆忙挂身,却不料青衣被树枝所钩破,留下了一片青巾。

仙女又迅速翻身上马提起鞍上佩剑欲拔剑杀人,但犹犹豫豫之间最终还是不忿地策马奔走。

“姑娘,姑娘,对不起,听我解释,听我……”白楚峰在池中踉跄奔走欲上前追赶这朵出水芙蓉。但最后也只得眼巴巴地看着那仙女迎风飘着秀发及青衣,纵马深入林中深处,独留牛郎一人傻傻地留在水中。

月下再无佳人,白楚峰颓然捡起那撕破的青巾,人美,声美,连身上的衣料也如此美,还残留着淡淡体香。

白楚峰苦笑地摇摇脑袋,便带着青巾找到回去上游的路径,又继xù

浸泡在温泉中,回味着刚才的种种:“Itisjustanapple,thenletmetakeabite……ittheysay……why,why,tellemthatitshumannature……(她就像是一个苹果,让我很想咬一口,为什么,人们告sù

我那是人的本性——迈克尔杰克逊《HUMANNATURE》)”。

直到狼嚎马嘶白楚峰才穿上衣服,收起那梦幻的青巾,骑上烦躁不安的云儿,离开这个可能不再回来的地方,直奔乌桓人的营地去。

————————

“你还知dào

回来?”

“当然,我怎么舍得你,云儿也不会舍得你呢!”

“哟,看你精神盎然、春风满脸的,在外面遇到什么好事了?”

“……”白楚峰心想这女人厉害,她老公要是出去偷吃,想不栽倒她手中也很难。

“见不得人?不敢说?在村里邂逅了哪位姑娘了?”

“没有,在村里讨点东西吃嘛。”

“哦,原来如此,亏我给你留了吃的。”

“那村子穷,没什么让我们补给,我也只是啃了些地瓜而已,现在又饿了,还有吃的就好,谢谢赫夫人。”

“不用谢,留着你明天早膳吧!”

“……”

“看你样子干净多了,干什么去了?”赫兰玉好说着,一手在白楚峰的颈脖子抹了一下,手上一尘不染,反倒让白楚峰脖子多了点污渍……

“刚才洗澡来了,所以就干净了。”

“这么好,老娘还一身脏兮兮的,你居然还洗澡了?哟,村里对你这么好招待。”

“只是这么巧,在山间发xiàn

了一处温泉嘛。”

“不信,你这澡肯定有姑娘侍候的,还有一股飘香!”赫兰玉把鼻子凑到白楚峰身上闻了闻。

白楚峰意识到那是藏在怀里的青巾作的怪,心中有鬼,立kè

轻轻推开赫兰玉,笑笑说:“从来只有我侍候人,哪有人侍候我,要是你需yào

洗澡,我倒可以侍候一下主人。”

赫兰玉听罢,瞪着怒目盯着白楚峰,而后者则继xù

笑嘻嘻地东扯西扯地,扯到别的事情去。

因为已经很晚了,所以不过多久,两人也扯不下去,各自去休息,准bèi

明天继xù

赶路。

乌桓人这个晚上没有搭建营帐,只是席地而眠,白楚峰躺在毛皮毯上,沉醉在漫天繁星的夜空下,心里想着那美丽动人的“仙女”,同时又想着在遥远时空外的秋野明子,心灵在惘然若失的思绪中慢慢沉睡下去。

这章发布时发xiàn

很多违禁词语,我汗了一大把,自己感觉其实已经很隐晦了。觉得《公元191》有意思的话请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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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的话也不妨注册个用户,给本书一个收藏……呵呵,给纵横拉客去了,呵呵……

第十八章 自由,自由

在白日青空下,白楚峰终于看清楚了石门峡的整个样子,心中依然恋恋不舍那峡中泉水的舒畅,也有点不舍那美丽动人的“仙女”奇遇,然而却在赫兰玉的鞭挞下,只能驱着马车离开此处,向渔阳郡出发。

这总比给展夫人驾马车舒服,虽然展夫人挺关照自己的,但也关照得有点太过了,他总想不明白展夫人为什么就这么拿自己跟赫兰玉扯上,这其实也无可不可,但被展夫人经常“调戏”,压力是挺大的,尽管自己在那个时代也经lì

过不少大风大浪。

一路过来,平谷、狐奴的村落比辽西的县城都密集许多,路上商队来往的数量也有所上升,而抵达渔阳城后,感觉更是繁荣得多。

之前听展夫人叙述,渔阳城的繁荣程度都已经超过了幽州州治广阳郡的蓟县了,而刘虞本人也是长期留在这里执政,让渔阳成为实jì

上的幽州治所,也是幽州的经济中心。

白楚峰当然没有拜会刘虞这位历史上短暂而杰出的王族政治家,只是在渔阳城外经过而已。

这支四百多人的乌桓队伍在渔阳无须像在辽西地区那样小心绕路,因为刘虞的民族大团结政策,让许多长城内外的外族都往上谷和代郡一带迁居,白楚峰所在的这支队伍对于渔阳的治安官来说是见怪不怪,赫兰玉在渔阳城中办理好通关文书之后就继xù

向上谷出发。

一连数日的赶路,白楚峰一行人就这样经过了平谷、狐奴、渔阳城,再出居肃关,抵达上谷的郡治沮阳一带,进入上谷赫氏的邑落。

上谷赫氏几乎摆脱了乌桓人的帐篷式生活,邑落里大部分都是泥用石堆砌出来的毛石房,牲口数量很多,农耕的土地更多,规划更加合理,邑落周围还有不少金灿灿的谷物没有收割,却让整个邑落保留了一个美丽的景色迎接赫兰玉这些辽西的赫氏。

“弟弟,多年不见,大家都老了。谢谢你一直照顾颜儿,请受为兄一拜。”

迎接辽西队伍的人正上谷赫氏的长老大人,一见面就向族弟辽西赫氏长老来一记跪拜。

“兄长,万万不可,愚弟不才,致使辽西赫氏衰落,危乱间举族前来依附,蒙兄长收留,弟感激不已,怎能受兄长如此大礼,急煞愚弟了。”

两老头在那卿卿我我,白楚峰对此没有兴趣,在一边东张西望。他留意到赫颜的神情非常神气,仿佛是升官发财的样子。

不多一会,两老头卿我完毕以后,库拔屠、展夫人及赫兰玉相继与上谷赫氏长老见面,而展夫人与长老明显是旧相识。

当然还有赫颜此子,与老父相拥哭个天昏地暗,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无不动容,除了几个人对此情景显得冷漠,其中的白楚峰不过是事不关己而已,但其余几个是蔑视以及不忿。

两地赫氏联合,加上库氏的部分同盟,上谷赫氏一时间变得更强dà



白楚峰听赫颌顿说,现在的上谷赫氏联盟阵容已经达到上二千人之多,其中包括几个异性小邑落。在沮阳到居肃一带,赫氏的分族以及同盟邑落很多,拥有的牧场农田也很多,同时也是上谷与汉外边塞进行货物交yì

的主要运输机构之一,在渔阳也有经济插足的地方。

也难怪赫颜如此神气,在这里前途一片光明,只要多建功立业建立自己威望,等上谷长老有什么三长两短,作为独子的赫颜,很大机会能继承这份财产,晋身上谷土豪之主。

——————————

当晚在赫氏邑落度过了夜宴,次日,在上谷赫氏的安排下,白楚峰跟随辽西赫氏的队伍来到了位于沮阳东南部二十多里的一个分族邑落旧址里,从此以后这里就是辽西赫氏的根据地,但其中并没有赫颜,他留在了主族邑落里。

看着这边肥沃的土地,虽说是旧址,但旧有的毛石房还有不少,特别还有数间房子看上去是被人不久前才整理过的,估计就是留给辽西的长老和赫兰玉等人使用的。

这里虽然暂时不足容纳辽西过来的四百多人居住,但更南面的地方开阔,也是赫氏的领地范围,增建邑落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只是一日光景,邑落内外都搭建起帐篷,并开始动手搭建其他的设施,把在辽西时的种种秩序都慢慢恢复起来。不过有变化的是,白楚峰再也不需yào

住帐篷了。

几个大院落都被长老和展夫人、赫兰玉占领了,其余为数不多的毛石房也让其他有身份地位的人物所占有,但其中却有白楚峰一份。

想都想不到自己能住上有茅草树皮遮头的房子,并有十来个平米,跟自己在上海的公寓睡房差不多,就是缺个大厅和书房。而房子所在之处就在赫兰玉院子的一侧,白楚峰心想自己毕竟是人家奴隶嘛,随传随到是必然的。

但更想不到的是,当晚的篝火庆典中,赫氏长老宣告赦免辽西过来的所有奴隶。

在海阳那一场厮杀,奴隶都逃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长老那支老弱队伍中还存留一些女性奴隶。在上谷这个新的地方,这些女性奴隶也必须依赖辽西赫氏才能生存下去,因此辽西赫氏决定把这部分人都吸纳成为族中的一员,让其能与本族的男丁结亲,繁衍发展。

白楚峰因此也成为乌桓人的一份子,并且成为赫兰玉亲卫的其中一员。

当意识到自己自由的那一刻,白楚峰看到了展夫人那笑吟吟的样子,就知dào

其中没少她的给力作用。

在夜阑人静的时候,白楚峰静静地来到一片草地上躺望星星,只有这个时候他的精神世界才能突pò

时空的阻碍,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顺风而来,一阵酥香掠过,白楚峰回头发xiàn

来者竟然是展夫人,心内偷偷唏嘘了几声。

“小哥每每一个人静思的样子总是如此吸引人。”

“夫人真会开玩笑,深夜寻来,不知夫人所谓何事,但正好小人心中有一疑问,想请教夫人。”

“就是让公子的魅力吸引着妾身,不知不觉地就来到这里了。公子也不必再小人自称,你已是玉儿亲卫一员,玉儿又是将来辽西赫氏的首领,你也将是颇有身份的人物了。”展夫人笑得美美的,接着又道:“妾身也略知公子欲问何事,但也请公子明示。”

此时的展夫人不像之前那样“调戏”自己,反而说话是高雅大方,举止得体,一声声“公子”喊得白楚峰心里酥痒,赫兰玉也喊过自己白公子,但知性熟女就是不一样。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以白某自称了。请问赦免奴隶和让白某成为赫夫人的亲卫花了展夫人多少唇舌?”

“我不过是个建议而已,主要还是靠白公子在赫氏立下的功劳,以及众望所归。赦免奴隶是形式所在,更能提高重建的积极性,我根本无需多说。”展夫人一边说一边围着白楚峰转圈。

“又为何赫夫人会成为这邑落的大人,她只是个……”

“白公子还是如汉人那般看不起女子。我们乌桓人的邑落首领大多数都是推选出来的,但男子首领很多时候都只注重武略之事,部族中的事务更多都由女人做主,就如我丈夫是库氏的大人,但实jì

上平日里的事情都由我做主,那玉儿成为赫氏的大人又有什么奇怪。”

“那又何以推举白某成为赫夫人的亲卫,白某到此不足一个月,自问资历尚浅,并且不过是一被赦免的奴隶,实在不可思议。”

展夫人绕到白楚峰身后停顿了一下,心中思绪万千却没有回答白楚峰的话。

良久,一双肉手从白楚峰肋下穿过,在后背把他紧紧抱着,那是无声的展夫人。

白楚峰一直担心的问题出现了,一直爱“调戏”自己的展夫人终于出手,那自己到底要不要顺从就范呢?尽管展夫人尚算秀色可餐,但毕竟年纪比自己大十年之多。

“展夫人,我……”

“不要说话,你说话就不像他了……你就让我这样,安静一会吧!”展夫人带点哀伤的情感说道。

白楚峰就这样被展夫人默默地拥bào

,心跳开始变得厉害,但随时间渐去,慢慢适应下来,还很享shòu

这熟女丰满柔软的胸膛,心跳也感受着展夫人一呼一吸所带来肉体挤压而跌宕起伏。

……

直到展夫人自觉地松开双手,离开了白楚峰的后背,白楚峰才转过身,看着这个双眼有点泪光的女人,就是问不出任何话来。

“白公子,妾身失礼了。”展夫人整理了一下情绪,恢复过来说道。

“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可以说吗?”

“事实你并不是赫氏第一个从奴隶一下子得到重用的人,玉儿的父亲以前也是一个奴隶,是我那个邑落里的奴隶。”

“……”白楚峰听闻瞪着眼睛,张着嘴说不上话,等待展夫人继xù

把故事说下去。

“想不到吧,你更想不到的是他也不是乌桓人,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你的背影跟他真像……有种感觉也像。”展夫人说着又绕到白楚峰的身后,并深情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此情此景,一股凉意从白楚峰的脊椎直冲上大脑。

“原来他也这么不走运。但他怎跟赫氏一个姓?”白楚峰心想自己更不走运,今晚怕要毁了。

“谁说他姓赫的,只是他说要忘了过去的一切,要玉儿的姓氏跟随她母亲的氏系。”

“哦,但有件事情不明白,他是你邑落的人,怎么跟了赫氏去了?”白楚峰没有转身用正面面对展夫人,只是扭着脑袋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她的神情又说:“其实你是爱上他了……”

“换了是你呢?以后你会留在玉儿身边,还是远走他方?”

“……”

“世事难料,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而他爱上的是玉儿的母亲。”

“他知dào

你对他的感觉吗?”

“这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希望你将来能留在玉儿的身边而已。”

“展夫人,就当我一厢情愿,但赫夫人……”

“你给了我他的感觉,那玉儿呢?也许玉儿对你的感觉很奇怪,但她心中若没有你,无论我说什么,她也不会接受你成为她亲卫的一员。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我都希望你能对玉儿这孩子好一些。答yīng

我吧!”

白楚峰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非常特别,也特别令人怜惜,便沉声说道:“我在南方的家已经被战乱所摧毁,无处可归。赫夫人对我也不错,你们也很好,我都把这里当成家了,我答yīng

你留在这里。可是,就如你说的,世事难料……但我会尽lì

的。”

“嗯,其实你这人不错,懂的东西不少,赫氏的重建真的很需yào

你。玉儿的父亲曾帮zhù

赫氏强dà

起来,希望你也不要让我们失望。”

“尽lì

吧!尚未得知夫人寻白某因何事,却反问了如此多问题,实在失礼。夫人有什么话请直说。”

展夫人细细地绕着白楚峰又转了一圈,又把白楚峰看得一阵阵寒意,才慢慢道:“假如妾身希望以后都能像今晚这样抱抱公子,公子乐意吗?”

“啊?就这事……”白楚峰那表情简直无法形容。

“逗你的,小朋友,要是在十多年前,妾身才会考lǜ

,你至少比他可爱。”

白楚峰一擦额上冷汗,笑嘻嘻的看着展夫人,心想这女人的感觉太刺激了。

但展夫人立kè

又用炽热的目光注视着白楚峰的眼睛,弄得白楚峰心苦喊:夫人你就上了我吧,我投降了。

然而展夫人却徐徐道:“妾身有一事相托,请公子答yīng

。”

“请讲。”白楚峰好奇道。

展夫人拿出一被兽皮包裹之物交给了白楚峰,说:“数日后你可能会与玉儿要去居肃见一人,到时候请把此物交予此人。”

白楚峰接过这信物,没有打开来看,只是用手衡量了一下此物的重量,又问道:“见的是何人,夫人还有何话要白某转达?”

“到时候你自然知dào

,只要把此物交给他就可以,不需yào

说什么。”

“为何要我来办此事?”

“就当做一次考验,你接受吗?”

“不就做个邮差嘛,没问题!”

“什么差?”

“我说这是好差事。夫人放心,我知dào

该怎么做。”

“如此,妾身便告退了,公子请早休息,相托之谢日后妾身自有回报。”

当白楚峰在幻想展夫人的“回报”是否会在床上的时候,展夫人已经在其不知觉间离开了。

白楚峰依旧躺在草坡上看星星,想着展夫人与赫兰玉父亲的事情。

展夫人是如此挂念她的义兄,即使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那这份情到底有多深,白楚峰或许是能明白的。因为不管白楚峰日后是和谁共建将来,他心里面也很难忘掉秋野明子这个遗憾一生的情感,心里始终会有这么一个影子。

他怜悯着她,因为她心里也有一个“他”的影子,那赫兰玉的内心是否同样也有一个“他”的影子——她阵亡的丈夫。

打开手中被兽皮包裹的信物,看到的是一个锈迹斑斑的箭头,而兽皮上画了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白楚峰不懂这是什么含义,更不知dào

他见到的将会是什么人。

————————

“姑妈,他真的会留下来吗?”

“嗯,我相信他会的。”

“但我担心……”

“玉儿何必担心,就算你把他当奴隶困一辈子又能怎么样,不如就让他自己选择吧!”

“可……”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不知dào

,但那种感觉,我不舍得他离开……”

“傻玉儿。”

展夫人心中同样的感慨万分。

饿龙感谢大家不断支持《公元191》,请现身一会。

第十九章 隐者卢植

白楚峰所在的那支辽西赫氏连日来都忙于修建邑落,没有再前去上谷赫氏长老那边做一些礼节性的事情,倒是上谷长老那边不时让人运输木材、石料帮zhù

辽西赫氏的修建工作,还带来了大量牲口以及马匹,让赫兰玉等人开心不已。

在白楚峰的一些细节的建议下,修建的效率得到显著提升,才不到四、五天时间,整个邑落都成型起来,还增建了部分毛石房子、木结构房子,白楚峰还特意设计了一座两层高,下层毛石结构,二层木结构,还带天台花园的房子,并依傍着一棵老树借势兴建,只是由于技术问题,这个房子的结构并不算大,而且还比较简陋,但站在连通大树枝干而架建起来的天台上,能一览整个邑落,也让那些乌桓人羡慕不已。

“好你个姓白的,自私了吧!”赫兰玉在白楚峰一旁说道,舞动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让白楚峰无法扑捉赫兰玉究竟是羡慕,妒忌,还是别有所图。

“哪有,只是先做个尝试而已,以后再做个更大的高层房子,够你以后生一窝小孩都能住得下。”

“你这家伙在想什么!”赫兰玉似怒非怒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为你将来着想嘛!如果你喜欢可以搬进来一起住,住两个人还是够的。”

“你家伙就是没安好心,摆脱了,自由了,就整天想胡来,我看你这房子还不知dào

结实不结实,要是过些时候你没在上面摔死,就给我按样子再做一座。”

“行,反正地方多,我也很多要改良的地方,到时候我有新的,这座就送你吧!”白楚峰指着自己设计的房子说。

“那就走着瞧,白公子。”

赫兰玉说着,拿起地上的一张兽皮打开翻来覆去地看,看了一会儿就把兽皮没收,说:“我拿着这东西自己做,不求你。”

“就你还看得懂?”

“你画得还不错啊,怎么看不懂?谢了,我的白公子。”

赫兰玉收下的是白楚峰手绘的一些建筑图,虽然很草,也很不专业,但在这个时代就很够用了。

白楚峰无奈地笑了笑,也很想看看赫兰玉到底能弄出个什么东西来。

不久,热辣辣的烤羊腿送到了二人跟前,白楚峰拿起小刀熟练地割出一片片香肉与赫兰玉共餐。

“但愿以后都能像现在这样安稳。”享shòu

着香肉的赫兰玉说道。

“嗯,就这样也不错,但你觉得这里真的能一直这样繁荣下去?”

“刘虞大人管治的地方太好了,而且他是汉室宗亲,德高望重,加上幽州偏远,谁也不会轻易打这里的主意。”赫兰玉满怀信心地说道。

白楚峰心想,刘虞固然不只是好官,如果他做了皇帝,这个大汉还有可能延续多半个世纪,但他最后会死在自己的属下公孙瓒手里,而公孙瓒与袁绍之间的战争是幽州混乱的开始,直到曹操北征蹋顿才结束。

“刘虞大人是个好官,但愿他长命百岁吧,他好,幽州好,我们才是真的好。”白楚峰心中知dào

的真相是说不出来的,便附和着说道。

“其实不只是因为刘虞大人才使幽州繁盛,上谷这个胡汉混杂的市集能顺利发展下去,很大程度上也得靠另一个人。”

白楚峰与赫兰玉谈话中,一把声音插了进来。

“那是谁?”二人发xiàn

原来是展夫人,都很好奇地问道。

“玉儿想想,你觉得还有谁有这本事,那人你也认识的!”

“……姑姑,莫非是子干老师。”赫兰玉又想了一想,然后说。

“正是他,正因有卢植的坐镇,上谷胡市才顺利建成,带来丰厚的钱财粮食,这是刘大人对幽州军政治理的最大助力。”

“想不到老师隐居了还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白楚峰只听着二人说话没有做声。

卢植,卢中郎,是刘备与公孙瓒的老师,想不到赫兰玉也称他作老师,身为镇压黄巾起义的汉军三巨头之一,声威一时无两,但被黄门小人诬陷,征战途中被关押槛车运返京师,还害的刘备差点就要劫狱。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卢植现在可能就是朝廷的三公之一,以后也没有其他人的事了。

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钉,以卢植的人品、才能和声威,即使以隐居的形式,都足以摆平上谷这个混乱的小地方。

“你们说的卢植,是镇压黄巾的卢中郎吗?刘备的师父?”白楚峰想证实此卢植是否他所知dào

的卢植。

“卢植当然就是卢植,这天下没有第二个卢植。不过,你连刘师哥也都知dào

,说起名气刘师哥就比不上公孙瓒了,虽然他们都是师父的弟子。”赫兰玉解释道。

原来是真的卢植,刘备还真跟赫兰玉有渊源,不知dào

以后会不会因此惹上了刘备呢,万一惹上了,到底是祸还是福。

“他们俩我都知dào

,但你居然也师事卢植,真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你是卢植的女学生。”其实白楚峰还想不通卢植为什么会在上谷,他只知dào

《三国演义》上卢植被押返京城后就没有再做交代了,当然他也没有看过《三国志》关于卢植的叙述。

“这就是卢植与别不同的地方,虽然他也是汉朝的当世大儒,能通古今学,但好研精而不守章句,所谓的繁文缛节他并不计较,孔子不是也说有教无类吗。你看上谷这里的胡市治安稳定,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很敬重卢植,无论是汉人,还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再说,卢植和玉儿的父亲是八拜之交,教导玉儿也是理所当然的。”一旁的展夫人徐徐坐下,看着火堆细细地说道。

“你这样说我也理解了,想不到你老爸这么厉害,佩服佩服……不过按这个来说,公孙瓒也是你的师哥,怎么……还要逃离辽西来这里?在那里有他关照不更好?”白楚峰向赫兰玉问道。

“我才没有这个师哥,公孙瓒对外族歧视甚深,在辽西他没对我们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而小时候就经常欺负我,如果不是有刘师哥,情况就更不堪。其实刘师哥并不比他逊色,却跟着他只是做一个别部司马,可见他对刘师哥也是有所压制。”赫兰玉回想往事显得不是很开心。

“那也是。”白楚峰忽然想到历史上刘备救援徐州之后就没有再回去公孙瓒那里,显然他是感到在公孙瓒那是不得志,两师兄弟无法一起共事。

“我也正打算明天去拜会子干老师,白公子请帮忙打点一下。”赫兰玉说道。

白楚峰对赫兰玉点了点头,又带着恍悟的目光望向展夫人,展夫人也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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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怎么会在上谷隐居的?”

“我也不清楚,数年前刘虞来幽州上任,开通上谷胡市,那时候刘师哥曾来邑落告sù

我老师隐居在上谷。可我那时候还不知dào

上谷的胡市跟他关系这么密切。”

赫兰玉与白楚峰一众人策马前行,经过一处河水便停下欣赏风景,白楚峰也借机提出更多关于卢植的问题。

“那刘备会不会不时来找你的?”

“刘师哥毕竟忙于军务,而且我是个外族女子,能不见还是最好不见。那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赫兰玉话里头显得非常无奈。

白楚峰心想刘备人再好也是注意形象的,他还处于事业上升期,不像卢植那样德高望重,就算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而且刘备还在那不喜欢外族的公孙瓒麾下打工,也难怪要忌讳一点……

“其实刘虞再厉害始终是一个人,新官上却任能短时间治理好幽州,真的需yào

一个像卢植那样的本地老姜来支持他。公孙瓒对外族打压及征发,就与刘虞的民族政策存zài

矛盾,我猜想必有卢植暗中调和才有今天这两人文武相依的局面,这是外人所不知的。而一旦失去卢植或两人矛盾严重到无法平衡的时候,幽州就会乱起来,刘虞那时候是无法抗衡公孙瓒的军队的。这样看来卢植出现在幽州,他所处的战略地位真的无比重yào

。”白楚峰思索了一会儿,把心中的想法都感叹出来。

“白公子,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吧?。”赫兰玉惊奇地问道。

“这次公孙瓒征讨渤海那三十万黄巾军必然旗开得胜,声威大震之下,我真的担心他权力欲望心越来越大,与刘虞之间缓冲的余地也会越来越少,这事情很难说。唉……现在上谷这里挺好的,我也不希望幽州乱起来。”只是白楚峰知dào

幽州是必然会乱的。

“嗯,按公孙瓒的性格,出现这样的问题不奇怪。”

“呵呵,假如我猜中了,那有没有什么可以奖励的?”白楚峰又笑嘻嘻地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但我想要的……我很贪心的哟……”

“等见过老师,我能确定你说的是对的,那奖励嘛,自然少不得,我就看你有多贪心。”

“好,那我们走吧,让我一路慢慢想,你要说话算话。”

白楚峰用清澈的河水洗了把脸后,便着众人动身。赫兰玉也显得特别开心,因为她感到白楚峰愿意留在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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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便玩,也不过一个时辰,白楚峰一行人来到居肃的一处密林外,穿过密林,也渡过密林身后的浅河滩,顺着地势而上,在一处丘陵之间找到了一个庄园,一位随从告sù

赫兰玉,卢植隐居于此。

庄园清幽宁静,带有一点点禅意,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你等前来欲找何人?”一童仆在庄园门外拦住白楚峰等人,轻声地问道。

“小先生,请向卢植大人转达,故人之子前来探望,请把这个交给大人即可。”白楚峰回答那童仆,并递上一块手绢大小的兽皮。因为赫兰玉作为乌桓人,也是一位女子,并不适宜出面答话,所有很早前便约定好由白楚峰来处理这些门面功夫。

童仆带着那块兽皮,也带着疑惑进去庄园向卢植禀告去。

不过一会儿,那位童仆便回来带着白楚峰等人进入了偏厅。白楚峰让其余的随从留下,自己领着赫兰玉跟随童仆去见卢植。

时正西风落叶,庭院中都是草木萧疏、黄叶满地,令人心中秋意萧瑟。

白楚峰与赫兰玉进入屋中,正见一人席地而坐,,此人两鬓斑白却不掩面上温文儒雅之气,而手中正不断玩弄那早已干竭的酒尊(注1)。

当白楚峰踏进去第一步时,那人本已深邃的目光突然精光乍现,硬生生把白楚峰的第二步按在地上,不能拔腿,弄得赫兰玉一下子撞到白楚峰的背上。

那人用一种奇异的眼神一直盯着白楚峰,反而冷落了一旁的赫兰玉,直到赫兰玉向他叫了一声“子干老师,玉儿在此给你请安”,卢子干才收敛心神向其还礼。

赫兰玉侧身坐在卢植一边,白楚峰则坐在他们二人之间的稍后之处,但卢植的目光还是紧盯白楚峰不放,让整个气氛都变得非常怪异。

“子干老师……”

“太像了……玉儿,此乃何人?”卢植一开口就是打探白楚峰的事情,让赫兰玉感到惊讶不已。

“在下姓白,名楚峰,不过是乱世中一浪人,如今乃赫夫人的亲卫。”见赫兰玉说不出话来,白楚峰只好先自报家门。

“玉儿,这当真。”

“子干老师,的确如此。”

“奇哉,奇哉,世间上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人,奇哉!”

“谁和谁像啊?”白楚峰也是一头雾水。

“老夫是说这位小兄弟跟玉儿的父亲很像。”卢植很坚定地说。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感觉,但似乎跟父亲……”

“小兄弟今年多少岁数?”

“二十五岁。”白楚峰答道。

“玉儿出生的时候,你父亲已过三旬,而你能记清的是你父亲奖金四旬样貌,但他更年轻的时候跟这位小兄弟的容貌有七八分相近之处。”卢植不容置疑地对赫兰玉说。

白楚峰心里纳闷,自己应该也挺帅气的,但来到这里居然成了大众脸,谁和谁像啊?

只见卢植唏嘘数声继xù

道:“岁月无痕,看到白兄弟才更深地领略到自己的风烛残年,意气不再。自老夫征伐黄巾后,便没有再见过玉儿了,至今快七八年了,看到玉儿如今如此漂亮,更胜她母亲,老夫也大怀安慰。”

但卢植再看白楚峰一眼,又是一阵无奈的唏嘘。

“父亲早已离去多年,老师不必再难过。”赫兰玉以为卢植看到白楚峰而为故友伤感,便出言安慰。

“玉儿有心了,死者已矣,老夫早已明白生死有命,一切都顺势而为罢了。然而老夫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多做些为民利民之事,待亡故后与你父英灵相遇,也能无愧于己。”

“那老师又为何事而忧愁?玉儿看上谷及渔阳一带汉胡和睦,在刘幽州治理下民生繁荣,老师该安心才对。”

卢植暗叹一口气,说道:“唉,昨日收到玄德的快马来信,伯珪已于渤海大破三十万黄巾军,俘获七万余人,车甲财物无数,威震整个河北。锋芒太露,暗藏劫数,老夫为伯珪担忧,也为幽州担忧。”

注1:是酒尊,尊乃古时盛酒的器具,尊的形制圈足,圆腹或方腹,长颈,敞口,口径较大。今也可作樽解释,但还是按古代的意用,毕竟两者形状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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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似是而非

“唉,昨日收到玄德的快马来信,伯珪已于南皮东北地区大破三十万黄巾军,俘获七万余人,车甲财物无数,威震整个河北。锋芒太露,暗藏劫数,老夫为伯珪担忧,也为幽州担忧。”卢植说道。

“公孙瓒威震河北,幽州更是无人敢犯,老师为何担忧?”

赫兰玉的眼睛带着深意地看了看白楚峰说。

“伯珪跨州征伐黄巾却未得伯安之令,老夫担忧伯珪与伯安不和,同时也担忧冀州的袁绍。”

“奋武将军虽不支持幽州的民族政策,也会自恃功高,不愿受刘幽州的管束,但击溃三十万黄巾大军也算为刘虞增加功绩,而且目前两人并无太大的矛盾,再加上师父的关系,一时半会幽州内里应该不会出乱子。但冀州的州牧是韩馥,袁绍不过是一郡之守,论军势不如公孙瓒,老师又何以担心?”赫兰玉把白楚峰说过的话大概地搬了出来。

“呵呵,玉儿越来越聪明,你说的没错,幽州这事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但千里冰封,非一日之寒。矛盾的种子早已种下,种子破土而出是迟早的事情。功名权力会使一个人变化,伯珪虽有霍卫之将才,却缺少长远的政治眼光,未来他是不会甘于伯安之下的。”

卢植思索间又出言道:“伯珪和玄德两人自小都不好读书,但审时度势的先天悟性玄德要比伯珪优胜许多,老夫也自知天命,如果哪天老夫不在人世,就看玄德能帮zhù

伯珪多少了……真是天意弄人。”

“玉儿来了上谷就可以一直侍候老师,老师一定长命百岁。袁绍那边又能干出什么来?”赫兰玉问道。

“玉儿心意,老夫心领了。渤海太守袁本初出身名门望族,祖上四世三公,河北遍地袁氏门生,而袁绍手下食客过千,能人百出,只要有一个适合的时机,他占据的就不会是一个小小的渤海郡。”

“难道公孙瓒的一丈大胜,就是袁绍的机会?”

“正是。”

“为何?”

卢植没有回答赫兰玉,只是看了看白楚峰,心中又涌起一阵唏嘘,说道:“白小兄弟何以一旁默然无声,是否老夫冷落了你,不如试言你的看法。”

“在下愚钝,不敢妄言。”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老夫也好广听众言,如果就只有一两个人在说话,实在不尽兴,请白小兄弟尽吐心中想法。”

“如此,若有失礼之处就请卢大人见谅。”

“请。”

白楚峰心想不如就和卢植谈谈这个问题,顺便赚点赫兰玉的仰慕也好。

“公孙瓒为朝廷击溃三十万黄巾军,是对,但错在贪功。”白楚峰深思一会,正色地说道。

“贪功在那里?”

“贪功在于,青州前来的黄巾军还在冀州渤海的时候,奋武将军便提兵出击。不提刚才所说与刘幽州矛盾激发之事,光是此战大胜不仅威震河北,还惊动了冀州牧韩馥的心。”白楚峰说完看了看赫兰玉,后者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前者。

“请继xù

。”卢植示意白楚峰把话说得再详细些。

“韩馥不过是一胆怯之人,手下也无强将骁兵,假如我是袁绍的客卿,我便提议借公孙瓒的威势吓唬韩馥,让韩馥心中惧怕,更收买韩馥身边的人对其进言:欲拒公孙瓒,必须借袁绍之力,从而让袁绍得到冀州更多的权力,慢慢架空韩馥,致使兵不血刃地得到整个冀州,那时候公孙瓒也不会是袁绍的对手。”

“好,好,好,白兄弟果然非一般,哈哈……”卢植听罢不断赞赏并大拍手掌。

“你怎么就知dào

韩馥是个胆怯之人?就一定会中计?”赫兰玉疑问道。

“我是听外间流传韩馥是胆小怕事的人,而且我说的是假设,事实上袁绍会怎么利用这个机会,谁也说不准。”白楚峰心想我也只是按历史记载的故事说而已。

“的确,韩馥不仅是个胆小之人,而且也是袁氏门生,此计成功机会很大。”卢植肯定了白楚峰的计策,赫兰玉也附和地点头。

说到这里,白楚峰心里不由比较起来,公孙瓒以及袁绍,两人都是踩着自己上司的上位的,不过公孙瓒是杀掉了刘虞致使不能得到整个幽州的支持,而袁绍就靠阴谋完整接收整个冀州,导致河北争夺中公孙瓒一直处于劣势,如果不是公孙瓒的军队更加优胜,他根本不可能跟袁绍耗了许多年才落败。反过来,公孙瓒要是能好好与刘虞共处,有刘虞在后方大力支持,笑到最后的很可能就是公孙瓒。

“可惜我们没办法阻止冀州权力的易主,而幽州方面卢大人有没有办法尽量补救?”白楚峰也很关心幽州的这个家。

“其实老夫也一直为平衡刘伯安与伯珪的关系花了很多心思,但毕竟大势如此,只能尽lì

而为。我正打算修书一封,让玄德适当时候诱导伯珪。”

“就让玉儿把书信送到刘师哥手上吧,而且玉儿也好久没见过刘师哥了!”

‘他奶奶的又当跑腿,我岂不是要碰上刘备,会发生什么事呢?玉大姐你就干脆回邑落好了,干嘛搅这趟浑水!’白楚峰心中纳闷。

“这样……虽然你许久没见过你师哥,但毕竟你身份有异……不如就让白小兄弟代劳吧!”卢植也不想逆赫兰玉的意思,只好委婉到白楚峰身上。

‘天啊!这分明是摆我上台。’白楚峰心中万分无奈。

“我就扮作白公子的侍婢,那就方便了。”

“也好,我便命人寻几套合适的衣裳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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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卢植写信的时候,赫兰玉、白楚峰与一众随从都换上了汉服。

尤其白楚峰,只有卢植儿子卢毓的衣服才合他的身形,尽管卢植也是生活节俭不奢华,但有那么个身份层次的人,再简朴的衣服也是气质十足的。白楚峰穿上了那身真zhèng

的“公子”套装显得十分风度翩翩,名副其实的“白公子”。白楚峰头戴乌色顶冠让人看不出他那不长不短的头发,再戴上卢植赠与他的佩剑,一出场就让赫兰玉和那些乌桓随从眼前一亮,连卢植也不住地点头。

而赫兰玉身穿的那套侍女套装也显得特别甜姐儿,柔情的一面把白楚峰这个喜爱制服诱惑的男人迷得两眼不眨。

“这里有两份书信,红蜡密封一份交给玄德,另一份用白蜡密封的就让玄德转交幽州牧刘伯安。”卢植说罢,把两个竹简交给白楚峰。

白楚峰接过那两个各重一斤多的竹简,看清楚封蜡的位置有一个隶书体的“卢”字拓印后,便放到挂在身上的皮袋中。

“伯珪领兵正驻扎在渤海郡境内,却早已命玄德赶往渔阳向刘虞禀功,你们前往渔阳便可见到玄德,去吧。”卢植说道。

赫兰玉与卢植告别后边往东面的渔阳前往,估计傍晚时候就能达到,那里自有卢植的人与他们接头寻找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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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发生什么事情了?”

“……糟糕……我漏了点东西在卢大人那里,我要回去找找!”白楚峰说罢便转过马头欲回去。

赫兰玉一把抓住缰绳说:“都来到这里了,迟些再回去拿吧,赶到渔阳要紧。”

“不过是一两里的路程,我去去就回来……”

“你落下什么东西了?”

“很重yào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很快……等我。”

白楚峰已经挣脱了赫兰玉,策马狂奔回卢植的庄园。

‘糟糕!展夫人嘱咐我交给卢植的东西居然在换衣服的时候掉了,赶紧回去,不然被仆人清理掉就不好交代了。’白楚峰直到离开卢植的庄园才发xiàn

身上藏着展夫人的信物不在了,如果还在,大不了回来的时候才交给卢植,就不必像现在这么慌张。毕竟我们的白楚峰是21世纪的诚信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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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峰下马后,穿过庄园的前院,直奔向更衣的那个房子,这次并没有任何人拦住他。

但无论白楚峰怎么着都找不到那个兽皮包裹的信物,他着急了,在庄园中四处乱串找东西,这时候才惊动到那些仆人要制止他的行为。

“这位公子,请不要在园内乱跑……”

“放开我,我只是找点东西而已,找到了就走……”

“公子……”

“你们都住手,退下。”

在白楚峰与仆人纠缠的时候,一把声音喝止了所有人,因为那是卢植的声音。

几个仆人识趣地头退下,独留白楚峰与卢植相对。

“白某只是落下了一物件在贵庄园内,急忙间惊动了大家,其中失礼冒犯之罪请大人见谅。”

“嗯,你随我来。”

白楚峰战战兢兢地随卢植来到一个亭子里,亭子地处丘陵之峰,从里往外看就是刚才进入庄园所经过的那处浅滩和那片密林。

居高临下的风景让人看得痴醉,白楚峰不由佩服卢植找到一处如此好的地方来隐居,如果用来开发房地产,估计能卖个两万多块一平米,如果是四层别墅并带电梯井及地下室,外带约两亩私家园林的话,只要卖出一栋,这辈子就可以把狗腿打断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

如苍松般迎风而立的卢植自有一种不凡的气度,两眼也在注视着亭外的美好风光,忽然间,卢植拿出一个用兽皮包裹的东西递在白楚峰眼前。

“噢……原来被卢大人检获,白某就放心。卢大人,此物乃乌桓库氏的展夫人托白某交给大人,现在此物已在大人手上,任务总算完成,我先行告退。”白楚峰抱拳拱手便欲离开,他也不想赫兰玉在那边久等。

“慢,白兄弟请留步,展夫人之物老夫明白,她还有没有别的话要你转达?”

“在下也曾问她,但没有。”白楚峰已经有一只脚踏出亭子以外,这时又无奈地把脚拉了回来。

“噢,没关系,老夫邀你到此,也有话相谈。不知有否耽误?”

“大人请说。”

“白兄弟的确年仅二十五?”

“我不骗你大人。”

“你是哪里人?”

“浙江,金华……嗯……这是我家乡的说法,事实上就是会稽郡的一带。”

“你真的不是北方人?”

“大人怎会觉得我是北方人?”

“你父母也在会稽?”

“可以这么说。”

“哦?可以?怎么说。”

“以前不是,后来移居到会稽,再后来……他们还能在哪里,现在就我孤身一人,唉!”白楚峰半假半真有模棱两可地诉说自己的身世。

“勾起白兄弟伤感之事,老夫之罪。”卢植说罢对白楚峰抱手鞠躬行礼。

“万万不得,使不得,大人万金之躯,在下受不得,大人不过和我谈谈话而已,何罪之有。”白楚峰连忙扶起卢植,阻止他的鞠躬。

说实话,卢植这下很普通的鞠躬却偏偏带给白楚峰无限的压力,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RP超强dà

所致。

“耽误了白兄弟的时间,就让老夫相送一趟吧!”

卢植没理会白楚峰的婉拒,执意拉起白楚峰的手一直走到庄园的大门。

好在卢植所谓的相送只是送到庄园大门,而白楚峰对卢植简短告别后,就立kè

策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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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白楚峰与赫兰玉等人到达了渔阳才知dào

,刘备还没有来到,他们便只能暂住在卢植在渔阳购置的别院里等候刘备。

转眼间就过去了一天。

次日,卢植在一辆由童仆驾驶的马车里离开了庄园,前往西边两里外唯一的一片竹林。

卢植一路上不断把玩着白楚峰交给他的物件——箭头,并伴随着一阵阵的唏嘘。

当马车到进入了那片竹林深处的时候,早已有另一辆马车在此等候,然后这辆马车却是空空如也。

“你把马车拉到竹林外等候我。”

童仆领命,独留卢植一人在竹林内闲步。

每迈出一步,卢植都花了很多时间,不是因为他年老的原因,而是他在犹豫。

非常艰难地走过了一段路,在竹林的更深处,有一倩影背身向卢植,卢植这个时候却没再有任何犹豫,径自上前,停在其五步之外,非常有礼地说道:“伊诺久候了,请恕植来迟。”

“子干大哥何必客气,伊诺还恐大哥不明白我的意思。大哥既来就好,伊诺有礼了!”

那伊诺女子转身面向卢植行汉人之礼,只见其面带轻纱,只露出水晶般的双目,淡淡地注视着卢植。

“如果换着别人,便不易猜出来,但如果连植也不明白,植也妄为你的子干大哥了。”

“谢谢大哥,与大哥已经十二年没有见过一面,期间只是偶有书信来往,现在看见大哥仍旧精神,妹子心里便宽心了。”

“我虽健康如常,但自知天命将近,今天能见伊诺,却不知还能否有明天。然而世事变幻无常,却正是道之所常,一切顺势吧。”

“大哥不要说如此不吉利的话,伊诺已经见不到杨大哥了,不愿意再失去子干大哥。”那伊诺女子徐徐步向卢植,关切地说道。

“生死有命,植不放在心上,想杨兄之死何其壮哉,植也愿在余下的日子为幽州多做些事情,植便无愧于杨兄了。”随着伊诺的靠近,卢植并没有因男女之嫌而往后躲避,依然站立原地,只是原来强dà

的气场也被这个伊诺有所晃动。

“大哥,妹子邀你来此,实有一事相询。”

“关于白楚峰吗?”

“正是此事。”

“你遣他来送我信物,我已大概猜到,请伊诺说吧!”

“首先杨兄的遗孤究竟是不是公孙瓒?而白楚峰会不会……”

卢植闻言却默不作声,那伊诺女子也静静地看着卢植等待其开口。

“难道大哥也有所怀疑?”

“不,伯珪的确就是杨兄的血脉,这不会有错的。但这个白楚峰无论是样貌还是某些气质都跟杨兄很像,甚至与伯珪也有点形似,我也曾一度猜测他是杨兄另一遗孤,甚至与伯珪是同胞兄弟,只是我们以前不知dào

而已。”

“那他是吗?”听及此言,那伊诺女子却异常紧张地问道。

“可能这也是天下之奇吧!白小兄弟确实有杨兄的七分俊朗,三分文雅,但我也肯定他跟杨兄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当年伯珪的生母并无提及杨兄还有一子。”

“真的不是?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伊诺女子得到卢植的否定答案,明显松下了很大的一口气。

“尽管我能肯定他不是,不过我心里也很希望他就是。从他身上我看到了杨兄曾经那儒雅温和的一面,而伯珪则有杨兄的飒爽英姿,若把二人合zuò

一人……!”卢植却有些奇怪伊诺为何对于白楚峰是否杨兄遗孤一事会如此着紧张。

“人无完人,伯珪如今名震河北,也算不失杨兄之威武。”

卢植心中感叹,歇了一会道:“可伯珪这样的性子,再继xù

下去,终会因过于自傲而自陷困局。”

“真会走到那一步吗?”

卢植没有说任何话语,等于默认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他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那伊诺女子自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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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能说的秘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他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

“适逢汉室动荡,就算没有你的出现,这种事情也难以幸免,时也运也。”

卢植安慰伊诺的话并不能使她感到好过些。

“可我实在无法面对他,否则,我也不会从辽西来到上谷。我也不敢让玉儿知dào

她有这么一位同父异母的兄长。”

“来上谷也好,尽量避开吧,我也担心,要是伯珪知dào

自己有一个异族的妹妹后,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担心他们俩在辽西会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放心吧,子干大哥,只要我在,我一定保玉儿平安。”

“有你在我就放心,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嗯,子干大哥保重。”

两人各自的马车在不同的时间里先后离开了这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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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阳城不算很大,但城外城内的贸易市场都很兴旺。

卢植在渔阳城东购置的别院里,白楚峰站在最高的那层楼阁里,看着渔阳城一角的热闹场景,心想:如果古代的繁荣就是如此这般,那气氛也不比千年以后差,只是所构建硬件形式不同而已。刘虞不简单,刘虞的子民很幸运,但这种幸运又能维持多久。

如果见到刘备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没有公孙瓒,刘虞的幽州又会怎么样?白楚峰不由得很想看看卢植交给他的俩两卷竹简里写了什么内容,但偷看密信是可耻的。

“我很喜欢幽州,也喜欢渔阳,尽管听更多的人说,自董卓火烧洛阳后,唯荆州的的南阳和豫州的汝南是天下人丁兴旺最富有的地方,但我却喜欢渔阳;又尽管幽州也比不上冀州的家世富有,但我还是喜欢幽州和渔阳。虽然乌桓人世代南迁汉土亦近百年,我们也很多地方接受了汉文化的改变,但我始终是乌桓人,而只有刘虞治下的幽州,只有渔阳胡市一带,我才真zhèng

感受到汉胡是平等的,大家都不计较谁是汉人,谁是乌桓人、谁是匈奴人、谁是鲜卑人。”

当白楚峰正一个人静静地欣赏渔阳盛景的时候,赫兰玉悄然降临在他身边,把心中的感觉尽诉,而白楚峰也没有打断她的说话,直到赫兰玉把话说完,他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眼睛。

白楚峰不知dào

该说什么才好,宇宙里所有美满的事物都像烟花一样,辉煌过后总会慢慢消逝,他说这话赫兰玉不知dào

会不会听得懂,而且他也不愿打击她。

“幽州真的会出问题?冀州的袁绍以后真的会对幽州不利吗?”

见白楚峰默不作声,赫兰玉便问道。

“卢植、刘虞都会尽lì

给每一个幽州人带来安居,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嗯,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们在迁徙出塞外,但鲜卑已经把乌桓的故土占去了很多,真不希望离开这里。白公子我们到楼下去吧,刘师哥已经到达渔阳,正在刘虞府上,别院的管事已经去联系了刘师哥,他等会就前来别院见我们。”

“好,夫人请。”白楚峰非常贵公子地来个谦谦之礼。

“哟,像模像样的嘛!以前你还是我的奴仆,现在我倒成了你的侍女。‘奴婢不敢,公子请……’”赫兰玉也装模作样地还了一个礼。

二人嬉笑着到了一处厢房恭候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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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卢中郎遣何人前来?这么大架子,要俺哥哥亲自来见。”

“益德不可无礼,老师自有他的安排。”

远在院外就听到一把巨如响雷的声音,白楚峰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燕人张飞,那么刘备也到了。

不出所料,刘备不久就来到厢房门前。

“益德你留在门外,看守此地。”

说话的那人自然是刘备,他留下张飞留守在外,便踏进白楚峰所在的厢房,并带着一个身长九尺,黑衣长袍,面如枣色,丹凤眼,卧蚕眉,一面威严的大汉,白楚峰也看出那是大名鼎鼎的关云长,只是跟传统印象有所差别。而更大的差别还在于眼前的云长二哥一脸短须不过巴掌长,并不见传说中那尺许美髯。

在门内迎接刘备的那刻,白楚峰心想:还有时间跟关羽抢“美髯公”的注册权。

而刘备则是头戴顶冠,一身青衣,双剑缠腰,俊美的脸庞如上善之水般不起波澜,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帝王的霸气,而是平常得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压力,只需一眼就给人一种很“朋友”的触感,让多少有点紧张的白楚峰心态立时轻松下来。

双方见面,刘备和关羽都见白楚峰一身儒雅之气,礼数上尽是恭敬。

“我乃奋武将军公孙瓒麾下别部司马刘备刘玄德,这位是我二弟关羽,关云长,未知先生怎么称呼?”刘备言语之间依然平淡,但淡淡之中充满了魅力。

“在下白楚峰,刘司马客气了……关将军久仰久仰。”

“关某不过是司马部下一刀斧校尉,未曾高攀将军之职,先生过誉了。”

白楚峰心中汗颜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关羽还不是那个关羽,刘备也不过是一行军司马而已。

“哈哈……让云长见笑,只是我观云长一身英豪之气,王侯将相将来也不过囊中探手之物。”白楚峰脑筋急转弯,顺便给关羽带一顶高帽。关羽仰首摸须,显然对此也无比受用。

“常听世人说刘关张三人桃园结义,刘玄德宽厚仁善,深得人心,而关云长、张益德当世万人莫敌,英雄无双。刘司马有此两位兄弟,将来必成霸业。白某失礼,先在此高攀上了……哦?怎么不见张益德?”马匹越拍越响亮,连刘备都不放过。

“益德鲁莽无礼,恐冲撞先生,备特让在外把风。先生也勿戏耍备,备当今愿望是扫清天下奸党乱贼,匡扶汉室,让大汉中兴,百姓安居乐业,至于霸业则不足道也。”刘备说着鞠了一个大躬,让白楚峰无法知dào

他说的这翻话是真还是假,但他自知就算看着刘备的脸,他也很难猜测其中的真伪。

不理会刘备的说话是真诚还是虚伪,白楚峰只知dào

现在和刘关二人也算熟络了,有了个好印象,就有一个好开始,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刘司马大志,白某佩服。”

白楚峰与刘备又拉扯一番后,便领着二人来到房中的内厅坐下,并备酒相待。

“刘师哥,你看看我是谁?”

“……玉儿师妹……是你,又多年不见,依然光彩照人。”

一身侍女汉服的赫兰玉突然出现,打算给刘备一个惊喜,却让刘备有点慌乱。

“自那次辽西一别后,玉儿也很想念师哥,如今玉儿已举族迁到上谷,以后就可以侍候子干老师,却离师哥越来越远。”赫兰玉边说边靠近刘备身边,喜形于色,完全不顾及一旁的关羽。

“大哥,这位姑娘何人?”关羽明显没见过赫兰玉。

“她是子干老师好友的千金,同样曾师事子干老师,所以也是备的师妹。”

“小女子赫兰玉,见过二哥。”

赫兰玉刚才在里头听到他们的谈话,所以知dào

关羽是刘备的二弟,也敬上礼数。

“赫姓非汉姓,姑娘岂不是胡人?”关羽此话说出来平淡无奇,让人猜不出深意。

“兰玉本辽西乌桓赫氏。”

“大哥,云长不妨碍你们师兄妹叙旧,我到外面陪益德。”关羽闻言匆匆离席,脸上表情依旧,看上去就好像戴了一个千年不变的京剧脸谱一样。

但剩下的三人大概都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白楚峰也料不到传说豪气万丈的关二哥也这般种族歧视,难怪刘备才是大哥,关羽也不过排第二,这就是本质上的区别。

“刘司马,这个是卢中郎托我交给你的信件,而这个是请你转交给刘幽州的。”气氛有点尴尬,白楚峰立kè

拿出卢植写的两卷竹简长对刘备话短说,并把情景的注意力转移。

“有劳白先生。”刘备接过两卷竹简却不急着解开,似乎在等待白楚峰再说些什么。

“白某也不打要刘司马与赫夫人,先告辞。”白楚峰却想不到再说什么,便打算把时间交给赫兰玉来处理。

“白先生留步,备虽欲与师妹一叙,奈何男女有别,恐遭人言,还望先生在此以证我俩清白言谈。”刘备见状一脸惶恐地恳求白楚峰留下。

“白公子就请留下,勿让我和师哥为难吧!”赫兰玉也出言挽留。

白楚峰差点也忘了刘备跟自己不同,人家还是要名声的,无奈之下只好再归席上。

“是白某疏忽,请刘司马见谅。如此,白某便斗胆在此分享你们的故事。”

“备与先生一见如故,已把先生当做知交,请。”

“请。”

言毕,连同赫兰玉在内,三人齐举爵满饮。

跟刘备、赫兰玉一席谈话,白楚峰知dào

了很多关于刘备、赫兰玉师事卢植的故事,而刘备也进一步了解了白楚峰。但关于白楚峰那个“奴隶”的词语却只字不提,他的身份只是一个从南方流浪到此的宾客。

酒过三巡,刘备一股无形的魅力的确打动了白楚峰,白楚峰也很希望刘备可以是稳固幽州的其中因素。只要刘虞能不死,公孙瓒不作乱,幽州太平下去,以后的历史爱怎么改变就随他改变吧。

白楚峰便试探地说:“现今天下动荡,董卓胁天子横霸西京,九州诸侯却各为私利占地专权,唯幽州刘宗正治下兴盛,民众安居,尚算一太平之地。近日公孙将军大破黄巾,刘司马也随着建功,他日必有高升要职,有刘司马之助,幽州或能成为刘汉中兴之地。”

这话似乎触动了刘备,使其不自主地有所忧愁,但刘备很快就说:“承先生贵言,备自当为天下万民尽lì

。”

左一句为天下,右一句为天下,刘备一句托词走天下。

“刘司马欺我。”

“你说什么?”白楚峰一句话却让赫兰玉着急起来。

“不知备何处冒犯先生,请明示。”刘备很知趣地打个圆场,同时也很好奇。

“刘司马口口声声说为天下,可幽州牧是刘大人不是奋武将军,奋武将军未经通报州牧却擅自跨州出兵,虽说战功卓越,但一旦引起幽州内部纠纷,又或引起冀州纠纷,牵一发动全身,战乱伺机四起,敢问刘司马怎让刘家天下平定?而我看刘司马也应该清楚这一点。”

“……先生的确言之有理,备自知其中不是,却有口难言。此次前来渔阳禀功,也为一探刘大人将如何处理这个事情。”

“那刘大人怎么看?”

“刘大人也很踌躇,但现在先生带来老师的信件,备相信可化解刘大人的忧虑。”

“刘司马与公孙将军同属卢中郎弟子,可在卢中郎口中你二人又各有不同,我倒想听听刘司马怎么解释这次跨州动兵之事。”

“……”

“白某只是一个希望幽州安定,能在这里平静过活的一个凡人而已,刘司马若真当我是朋友,请说实话,今天所说的话都只会在这里。”

白楚峰说话时一股深情的目光投向了赫兰玉,让赫兰玉脸上又是一阵泛红,刘备自然把这个情景看在眼里,嘴巴微微颤动,然后说:“唉,今天备便不瞒先生。”

唉息一口气后,刘备说:“这次出兵冀州,伯珪兄也自知从规矩上是不对的,但也不得不这样做。”

此言一出,白楚峰与赫兰玉都感到一阵怪异。

只见刘备再道:“昔日张氏三兄弟号称百万黄巾,而其中妇孺老者居多,能战者不过其中的小数乌合之众,但这次的三十万黄巾流寇却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其中十数万曾是地方兵卒。”

“何来这么多兵卒,就算曾是行伍出身,但缺少训liàn

,这些兵应该也差上了许多吧!”

“差是差上许多,但领头的人却不简单。此人乃麴义,本是韩馥麾下一员大将,伯珪兄与其交手时才认出来。备也不曾听闻他叛变韩馥,但不知何故会出现在这支黄巾队伍中,这次战斗让伯珪部下也是损失不少。实jì

上我们也得到一个小道传闻,这支黄巾军中的兵卒,以前是属于十常侍所勾结的军官部队,而当年何进被杀,袁绍带兵进宫诛杀十常侍,却秘密扣留其中数人,备与伯珪猜测这支黄巾军前往冀州渤海与袁绍有关,才先发制人。”

“此消息可靠?”赫兰玉惊奇地问道。

“按现在来看,可靠。”

“从刘司马话中,白某斗胆肯定袁绍必与这支伪装的黄巾有勾结。只要渤海太守袁绍出兵‘击败’这支黄巾军立下军功,必然提升职位扩大权力,并可名正言顺‘收编’黄巾军及其财物以扩充军力,短时间内让实力暴增。”

白楚峰说出自己的看法,刘备与赫兰玉也在点头。

“我们正是担心这点,才突击出兵不让袁绍得逞,否则幽州将面临强敌。”

“但关联到麴义这个人物,更有甚者,袁绍或可‘放任’这支黄巾军先击败甚至击杀不善领兵的韩馥,继而出兵讨伐黄巾以立战功,再策动冀州袁氏门生的推举袁绍自领冀州牧,最短时间内接收整个冀州并可快速扩充自己的军力,一举两得。麴义毫无疑问已经靠拢袁绍一方,两人在上演一出里应外合的好戏。”白楚峰心想麴义就是袁绍在界桥之战大破公孙瓒白马义从的大将,那自己的推断也是更理所当然的。

白楚峰再出论断,此次却听得刘备与二人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真会如此?”刘备问道。

难道不是吗?但说出去谁又会相信。

“如果任由这支黄巾军不管,我用性命担保肯定会如此。故公孙将军与刘司马此次出兵,白某看来也是必须的。只是当下应该关心出兵的善后事情,而且冀州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可能会更大。”公孙瓒这次出兵掩盖了一个更大的历史阴谋,此事所带来的政治问题比起这个历史阴谋,白楚峰看来是微不足道,但历史的走势仍旧没有变动,难道幽州还是不能一直太平下去?

今天饿龙有事情去了一趟澳门,现在才回来,今天更新晚了,不过发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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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河北暗战(上)

“岂有此理,气死我了,可恨的公孙小儿!”

说话之人非常生气,一手把案上的物件统统横扫落地,除了让整个房间变得一团糟,连气氛都变得非常诡异,让一旁的几个仆人都吓得不敢吭一声。

“主公息怒。”一谋士装束之人赶到那人身旁劝慰地说,并暗示这些仆人先退下。

“这教我如何息怒。如今我只据守一个小小的渤海郡,受制于韩馥这种庸才。刻下将士粮草日益缺乏,韩馥还减少我军物资供应。又好不容易等到青州那支部队到来,只是刚踏进渤海,却被公孙小儿过境袭击,我也只能困在这里看着财物粮草等尽数被掠去,这教我如何是好?如何能息怒?气煞我也!”这位怒火中烧的人正是渤海太守袁绍,他就像只被狐狸抢去口中肥肉的乌鸦那样,气得呱呱地叫。

“世事难料,公孙瓒居然行动这么迅速,但据闻他并没有先通报刘虞,而是擅自出兵,我方大可以此放出谣言离间二人,以泄主公心头之恨。”

“就算把公孙小儿与刘虞弄至水火不容,但我军的困境依然得不到解决,幽州就算再乱,我也图不了什么好处……元图,还有何妙策可助我?”袁绍着急地向那谋士问计。

“挑拨公孙瓒与刘虞之间不和,只是为日后争夺幽州作些准bèi

而已。哈哈……袁氏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冀州的豪门氏族,主公已占其人和,而公孙瓒现正驻军冀州,其势锋芒,正为我所用之天时,纪现有一计可让主公坐稳冀州。”

“元图快说。”

“如今公孙瓒兵压冀州,我们大可编造公孙瓒欲占领冀州的趋势,以此给邺城的韩馥带来压力,再派说客并收买其身边的人从中作梗,韩馥胆小之人必然惊惧而求救于主公,以借主公抵御公孙瓒,主公便及时可索取更多兵权及粮草物资。”

“可韩馥会这样做吗?”

“韩馥乃袁氏门生,此事又与主公利益相关,必然依仗主公,如果顺利,我们可利用更多支持主公的豪族逼他交出冀州牧。”

“好,有元图在,我袁本初无忧了。还有,那几个阉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都给我灭口吧!”

“是,纪领命。”

逢纪,字元图,正是这位自十八路诸侯讨董卓后,从洛阳一直到渤海仍然对袁绍不离不弃的谋士,谋划出这个夺取冀州的计策。

————————————

“大哥,刚到渔阳,俺老张都喝不上一口酒,就要走了,真扫兴!”

“事关重大,我们尽快赶往公孙将军的营地。”刘备说。

“卢大人的信简上说的是否过虑了。”关羽不快不慢地说道。

“二弟,不仅老师的信简说道冀州之变,送信的白先生也分析过这件事,让我确信事情真的不会那么简单。”

“大丈夫当立于世,我看那个白先生只会苟且在乌桓人的部族里,不过是个会呈嘴舌之徒,大哥不必认真。不过那个白先生似乎有点面善……哦,与公孙将军有六分相似,只是没有那种霸者之气。”

刘备听到关羽的话,不禁又想起卢植别院的厢房内关羽离席的那一幕。

然而刘备心中早已认定白楚峰是个人才,如果有机会还得拉拢一下,只是白楚峰似乎更愿意留在乌桓的部落里和自己的小师妹过些太平的日子,小师妹与他又有些什么关系呢?

“目前我们也要有所防范,尽快报gào

伯珪兄,商议下一步。”刘备低沉地说道,但没有告sù

关羽自己十五年前求学于卢植时,见过的赫兰玉的父亲,不管跟白楚峰还是跟公孙瓒也有相似之处,自己还在猜想白楚峰、公孙瓒以及赫兰玉父亲之间的关系。

“若袁绍真有异动,趁其未坐稳冀州,我们便挥军攻下渤海,甚至整个冀州都攻下来。”关羽说道。

“如今董卓乱纪,我们的意愿则是让汉室中兴,若出师无名,随意攻伐州郡则无视汉法,那我们与董卓有何不同。而且袁绍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够打败的,不能妄动。”刘备正色道。

“若等袁绍那斯把整个冀州都谋下来,俺们再出兵会不会太晚了,而且俺看公孙瓒那斯也不会管出师有名没名。”张飞大大咧咧地说。

“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坚定自己的立场,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莫要背利益蒙蔽,贪图一时之快。就算袁绍占据了整个冀州,我们也能在战场上把他击败,因为我有二弟和三弟。”

“好,袁绍小儿的人头就暂且寄放在他的脖子上,来日云长定为大哥取下来。”

“还有我老张。”

刘备正气凛然的说辞,把关张的思想都统一下来,接着又说:“伯珪与袁绍自讨董以来便积怨甚深,我正担忧被伯珪忍不住要向渤海出兵,所以要尽快见到伯珪,否则不单会助袁绍一臂之力,还会让幽州成为诸侯矛头所指向的地方。”

而白楚峰和赫兰玉二人在卢植别院的管家陪同之下,登上了渔阳城的城头上,远远地能看到刘备三兄弟和那数十轻骑正快马加鞭在城外的草地上疾走。

“白先生……”

“噢,我升级先生啦?”

“刘师哥不是就这样叫你的吗?”

“那也是。”白楚峰说话间脸上现出一个很得yì

的夸张表情。

但赫兰玉并没有理会他的夸张表情,只是淡淡地问:“白先生,你觉得冀州真可能被袁绍占有吗?”

“机会很大……但只要幽州不出现大问题,也不必担心太多了,回去沮阳吧!这些事情都交给那些官府的人去处理吧!你刘师哥该不会让我们失望吧!”白楚峰心想冀州注定会成为袁绍的地盘,他只是希望幽州能保住其现在的太平。

庆幸公孙瓒目前的心中还算有刘虞这个上司,而这个事件总算有一个合理解释的理由,尽管这个理由是不可能对外公开的。

不过白楚峰还是提醒过刘备,切勿让公孙瓒与刘虞矛盾升级,只要维持幽州平衡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也尽管这个预言看似很遥远,但刘备还是郑重地接受了。

“回去前,我们再去老师那一趟吧!”

“也可以,离入夜还有段时间,足够我们赶到居肃,现在走吗?”

“不,难得来到渔阳城,不好好走走怎么行,明天出发不迟。”

噢,天啊,原来无论哪个时代,逛街shopping都是女人的天性,白楚峰便只好和赫兰玉在渔阳城的市集里闲荡,让管家先回去别院等候。

有读者建议饿龙拉平均一下章节的更新量,因为有时候一章3K多,一时侯又5K多,结合饿龙的现在新稿的写作速度(有时候剧情也要反复推敲,避免太多bug。),存稿也会很快被吃完,故此饿龙也同意把一些章节拆解放出,毕竟稳定更新量给读者一个正常的阅读习惯。

饿龙也怕万一哪天存稿没了,新稿又跟不上,要沦落到每3天才更新一次,那是一个很坏的情况。

故此求稳定求质量,长写长有,饿龙接下来这几章的更新量将稍微下调,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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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今天的后论述文字骗了不少字数,哈哈……各位愚人节快乐。)

第二十三章 河北暗战(下)

在渔阳城内刘虞府内,整个府上非常简陋,人们根本想象不到这是幽州牧所应有的府邸,除了没有什么杂物之外,连一些好kàn

的摆设也不多,其中的冷清与府外的渔阳市集之繁华犹如两个世界。也能从渔阳经济发达的胡市中看出,该府上的主人——幽州牧刘虞的朴素以及清廉。

在刘虞府内的议事厅上,刘备匆匆告退,并在府外领着关羽和张飞朝渔阳城的东门而去。

当刘备走后,议事厅中只剩下刘虞一人在不停地来回走动,似乎有些事情还没有想通。但是不过多久,刘虞便命下人去召来了魏攸、鲜于辅两人,打算开了一个小会。

“刘大人为何不采取手段压制公孙瓒那家伙,那家伙一直自恃甚高,根本不把大人放在眼内。恳请大人让辅立kè

召集兵马前去夺回公孙瓒的兵权,并把他擒下交给大人治罪。”听完刘虞的说话,鲜于辅首先发表自己意见,他向来看不惯公孙瓒,自己又身为刘虞的兵曹从事,便理所当然地提出讨伐一事。

“鲜于辅莫急,公孙瓒虽是一头难驯的狼,但南方到处是猛虎,我们暂时还得依仗这头狼给我们看门口,以刘大人的仁德,假以时日必可把这头狼变成一只小狗。”一旁的魏攸不同意道。

“狼就是狼,我绝不相信公孙瓒会有服从的那天。上回袁绍要推捧大人当皇帝,他公孙瓒居然敢反对,我便可见他对大人心中的态度。大人放心,幽州胡汉相依,刘大人又得人心,就算没有公孙瓒,必要的时候召集乌桓、鲜卑共同抗敌,我敢说天下无人会小观我们。”

“鲜于辅,令立皇权之事不可再提,那是欺君犯上之罪,袁绍欲陷我不义也。而且胡汉可以共享太平,但汉室内乱,我不希望胡虏介入,一旦介入我怕会多生不必要的事端。”说话的人是刘虞,他也不同意鲜于辅。

“大人明鉴,幽州胡市开始不过两年已见成效,但还需yào

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让其成为幽州的优势。当胡市一旦成熟下来,我们的手上才有足够的筹码与天下诸侯对峙,甚至以此完全控zhì

公孙瓒,然而目前我们还须靠公孙瓒抵挡幽州以外的强敌。”魏攸顺着刘虞的话继xù

分析道。

“可我们难道什么都不做,看着公孙瓒在这里任意妄为吗?”鲜于辅还是有点不服气。

“我这并不是对公孙瓒妥协,但时下必须要忍,幽州必须要团结才不会让小人有机可乘。虽然公孙瓒是过于自恃,但还没到了把我刘虞完全不放在眼内的地步,他已派刘玄德前来向我禀报及请罪,并许诺把战利品送到渔阳。我们暂时静观其变吧!”刘虞说道。

“送来的是小份,大份的都去北平了。刘大人没有什么吩咐的话,辅先告退。”

“鲜于辅请体恤我的用心,刘某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依仗你的。”刘虞说罢便上前向鲜于辅行了一个礼,吓得鲜于辅慌忙跪下连说不敢。

刘虞把鲜于辅扶起来缓缓地说道:“幽州目前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却担心冀州那便会出大问题,所以请鲜于从事这段时间多派斥候勤察消息,冀州一旦有变立kè

向我禀报。”

“大人,冀州难道想吞并幽州?可韩馥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胆色吧?”鲜于辅说。

“韩馥没有,但袁绍有。不过袁绍只有一个小小的渤海郡,手上虽说食客过千,并且袁氏的威望在冀州也很高,但不仅受制于韩馥,而起他手上的战力远不如公孙瓒,刘大人何解如此担忧?”连魏攸也对刘虞的想法产生疑惑。

“我只是预防而已,而且一旦出了问题就不是诸位想的那么简单。鲜于辅,若冀州有任何消息必须立kè

禀告,知dào

吗?”

“是,大人。”

“另外,近日必有谣言流入民间,其内容可能就是针对我与公孙瓒的,魏从事必须压止这些谣言,莫让其破坏幽州目前的平衡。”

“魏攸明白。”魏攸是聪明人,不需yào

刘虞解释太多,已经明白了关键的地方。

鲜于辅与魏攸都退下执行刘虞的吩咐,刘虞便一人回去书房内打算静静地想些事情。

书房的书案上放着一卷竹简,竹简还粘着一些零碎的白色蜡痕,刘虞一手拿起又细看了一遍。

“卢大人啊,你特遣玄德前来送信,我完全能明白你的立场,你的心意。公孙瓒的确是守卫幽州的屏障,但再继xù

这样下去,他又会犹如一座大山,妨碍幽州前进的道路,那个时候我实在没有信心,然而现在又没有任何好的办法?而当幽州与冀州交战的那天,你说我盼他败,还是盼他胜……”刘虞唏嘘地叹道。

“如果田子泰还在,便有人能为我分忧。可子泰却远赴长安,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如今汉室动荡,我却连一个幽州都难以控zhì

,实在愧对皇上,愧对先帝。”

刘虞放下手中的竹简,心中一阵悲凉,心中不断念想着田子泰……田子泰……

…………

“大人,不好了!”一名官员慌慌张张地冲进刘府之中,就像盲头苍蝇般到处乱奔,最后终于在下人的指引下见到了刘虞。

“何事如此慌张?”刘虞早已闻知那官员的呼叫声,也放下手上的竹简,走出了议事厅,并把大门关上,在那荒凉的院子里向那官员问道。

“大人,下官怀疑公孙瓒乔装混进了渔阳城。”

“程绪你别胡说,这是不可能的。”

“刘大人,这是下官在市集内亲眼所见,虽然乔装了,但下官还是能辨认出他是公孙瓒。我更怀疑是公孙瓒刻意安排刘备前来禀功,暗中乔装随刘备进城,图谋不轨。”薄曹从事程绪便慌张地说道……

“这不可能,刘备的人都走了,就他孤身一人能干出什么来……唉,走,带我去瞧瞧。”

“大人请随下官来,下官已经安排手下监视其一举一动。”

小记:今清早一觉醒来,倍觉世界的不真实。

原来是4月2日了,差点就忘了一件事情,就是我曾经的爱犬在三天前已经足两岁了,不过也只是假如它还健在的话。

自从三月开始发布《公元191》后,加上早一段做方案太多,工作繁忙,渐渐把爱犬淡忘。但心中最深处的闹钟依然在提醒自己:我一如既往地想念着它。

其实过去整整一年中,我无时无刻,每日每夜,就连在街上看到其他犬只的时候,都想起自家的爱犬。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失去它,这个原因复杂,而且纠结得让我无法回答。

昨夜的梦境是在是真实得让我不愿意醒来,过去的时间里,我是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欢愉的幻象,究竟是我太想它了,还是它已经炼化成一个灵体混进我的思海中!

其实《公元191》正文第六章所提到的“曾经心爱但也深感愧疚的小狗”,它就是那原型。

过两天就清明了,对爱犬的思念性质同样让我倍感纠结。

提早祝大家假期愉快,饿龙创作《公元》其中一个初衷之一也是打算寄心写作,以减轻铭心的追忆——但又可能是蕉鹿自欺。

另外:《公元191》终于突pò

点击千点了,后来才发觉是编辑已经帮饿龙上了分类强推榜,还在前三甲,饿龙今天也大大地开心一个。明天饿龙就放假了,当吃饱喝足,再推个油后,卯足劲继xù

为公元、为读者奋斗,以不负自己或他人的期望。

多谢支持,求票求收藏。(今天又骗字数了!!反正还是公众章节!嘻嘻……)

第二十四章 认错人了

“真的是一把好刀,闪闪发光,就那刀刃闪烁的青光都能杀人于无形……哈哈……我是绝地武士。”白楚峰边说边拿这那把长刀在挥舞,看样子还有点架势。

“客官你真识货,这把长刀是冀州著名的中山甄家铁刃山庄出产,无论从融铁、铸铁、打铁到淬火的工序都是经过严格的把关,刀身硬度十足,刀刃吹毛断发,刀柄经过精细打磨,线条美观,今年只打造了不过五十把……”

“别说那么多,这刀值多少钱?”在别处看货品的赫兰玉走了过来,打断了卖刀郎的广告词并不好气地问道。

那卖刀郎见是一个侍婢模样的人说话,居然还这么不礼貌,爱理不理地说:“你一个女的懂什么,告sù

你,你也不会衡量值不值这个价钱。”

赫兰玉刚想发作的时候,白楚峰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并上前对那卖刀郎说:“做生意就利索点,人家问你什么回答就是,别瞧不起人。”然后又凑到那卖刀郎耳边说:“你别小看那女的,女人发起狠来,比老虎还要凶猛,我就亲眼见过。”

那卖刀郎似乎完全相信白楚峰的忠告,愕然地迎向赫兰玉不高兴的眼神,咽了咽口水说:“小店货不二价,此刀价四千钱。”

“噢,四千钱。”

“啊?四千钱?”

前者是白楚峰的反应,后者自当是赫兰玉的。

“你看,你看,这位客官就是识货的人,就知dào

这刀的价值所在,毫无惊慌失措之举。”那卖刀郎有意无意间在奉承白楚峰并嘲讽赫兰玉。

白楚峰闻言便把头歪倒赫兰玉的肩膀上并在其耳边轻轻细语道:“四千钱究竟是便宜还是贵了?”

“邑里养的了三年的好马市价也就一金之值,一金万钱,也只能买两三把这样的刀,你说到底贵不贵,而且就这一把刀的价钱够你买粮食吃上四五年。”赫兰玉也同样细声小语地咬白楚峰的耳朵。

“但好像真的是一把好刀。”

“那又怎么样,你不会想我送一把给你吧!”

上次在去居肃的路上,赫兰玉跟白楚峰打赌,只要能证明白楚峰的猜想是对的,赫兰玉就要给他一些奖励,赫兰玉当然以为这把到就是白楚峰想索要的奖励。

“跟你说了我是‘很’贪心的,这把刀‘满足’不了我……呵呵……”白楚峰其表情猥琐得就像一头大猩猩那般,阴阴邪邪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还在赫兰玉耳边轻轻第呵了一道暖气。

“你这坏蛋想怎么样?”赫兰玉眼角瞄了了一下白楚峰那猥琐的样子,脸上羞涩而娇声骂道,却又没有特地推开白楚峰,任由他把自己耳朵呵得酥痒。

那卖刀郎看见一对男女在公共场合如此不合礼仪地相互咬耳朵,尽管他跟胡人打交道已经多年,对礼俗之类的东西看得很淡,但还是觉二人的行为有伤风俗,故此说道:“两位客官不是买刀的,请到别的地方去,不要妨碍我做生意。”并一手夺过白楚峰手上的长刀,用布擦了擦后放回了货摊上。

白楚峰与赫兰玉都吸了一口大气,立kè

变回一面正经地离去,对刚才的事情再不提一个字,并走到别处看货品,只见各类陶瓷制品、铁器制品、皮甲布匹、谷物、牲口、农产工具等琳琅满目,多不胜数,足见渔阳的繁荣。

正当二人在闹市中闲荡时,赫兰玉突然一把抓住白楚峰,拉着他到自己眼前,眼睛盯着眼睛凝重地说:“你闻到了吗?”

“闻到什么?”白楚峰奇怪地问。

“你再认真闻一下。”

“好像是闻到……一阵香香的……”

“在石门峡的那个晚上,就跟你回来时身上带有的那股香气一模一样,好像你那天晚上在某处洗澡来了哟!”赫兰玉眯着眼睛一边说一边留意着白楚峰的表情。

“……”白楚峰不知dào

怎么回答,但脑海里又呈现出那个月下倩影,眼睛也很自动化地想四下扫视。

“你老相好在哪?找出来让我瞧瞧是不是长得很美很美……”赫兰玉说罢也顺着白楚峰的目光向四处张望。

“哪有什么老相好……”

白楚峰现在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有机会再遇到那个仙女般的女子,但担忧的是,如果被那女子认了出来,自己也不知dào

如何是好。

“天下间相似的味道多着呢,你怎么这么敏感……”白楚峰一边说一边加快脚步远离这个区域,同时留意周围的人群,而脑中的倩影也让其内心矛盾不断。

“你别走这么快啊,心虚是吧,别走得这么快!”

当赫兰玉追赶上去,刚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却看到白楚峰被数十个手持刀枪的官兵重重围了起来,立时吓得急停了下来,闪身躲在一处卖布匹的店旁,神色浓重地留意着眼前发生的事,心中忐忑不安。

那边白楚峰被一群官兵无缘无故地围了起来,虽自问并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但看见那些官兵的来势,心下也不自主地有点不安起来。

但见其余的官兵驱散了周围的人群,又让出了一处缺口,接着走来了两个文官模样的人,其中一人喊道:“公孙瓒潜入渔阳图谋不轨,如今被我等发xiàn

还不束手就擒。”

嗯,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公孙瓒,白楚峰就觉得搞笑了,曾经有人说他像赫兰玉的父亲,现在还有人说他像公孙瓒,怎么他奶奶的来到这里就一副大众脸。

“程绪,慢。”正当那些官兵再度上前之际,被另一文官打扮的人叫止了。

“本官乃幽州牧刘虞,刚才我的部下对先生有失礼之处,请先生见谅。”刘虞说罢对白楚峰行了一礼。

“这不就是公孙瓒吗?大人……”程绪却焦急地说。

只有白楚峰还茫然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才问:“刘大人,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我……”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请先生放心。”

“可否请大人说的明白些。”

“只因先生长相与奋武将军相像,让我的部下误会罢了。”

“奋武将军也是刘大人的部下,就算他出现在渔阳,大人又何故如此刀剑相向呢?”

“公孙瓒目中无人,无视法纪,擅动兵马,刘大人要治他的罪又有何不可。”程绪抢着答道。

“程从事。”

刘虞一声话语,让程绪不敢再说话,但白楚峰已经充分认识到公孙瓒与刘虞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一朝一夕,只要一根导火线都足以点燃战争,好在这次公孙瓒擅自跨州击黄巾还没造成爆fā

性的影响,只是加剧了两个集团之间的摩擦……

“怎么称呼先生?”刘虞谦恭地问白楚峰。

“白楚峰。”

“白先生可否借佩剑一看。”刘虞显然认出白楚峰的佩剑。

“这佩剑乃卢植大人所赠,刘大人请。”白楚峰眼见及此,也顺势打出卢植这张手牌。

“果真是卢大人的剑,请先生收好,他日先生见到卢大人,请替刘虞向其问好。”

“当然,当然。在下定会转达。”

“那我也不打扰先生了,希望渔阳城能让先生开心。”

刘虞与白楚峰互相行了一礼后,便带着程绪和那群官兵离开了。

赫兰玉则在布匹店旁松了一口气,只是大队人马正朝自己的方向过来,她生怕自己那紧张的神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转头装作用心挑选货品的样子。

当刘虞一队人都走远后,赫兰玉便要上前寻找白楚峰,可整条大街上除了零丁可数的行人外,偏偏寻不着白楚峰的人,只是淡淡地又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

“那事才刚完,都不跟人家打个招呼就立kè

跑去找老相好,正死色鬼,不理你了。”

表情异常复杂的赫兰玉依然城内走了好几转,只不过还是找不到白楚峰半点踪影,那就只好一个人回去了卢植别院,并准bèi

待白楚峰回来时候,好好地招待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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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记:饿龙今早本想睡个大懒觉再起来的,可是最后比平时上班时间还早起,真是犯贱。

《公元191》经过前面的故事,饿龙可以说已经埋下了大量伏笔,后面的故事更精彩,本书不是爽文,更着重对人物的刻画,饿龙想把里面的角色都塑造得有血有肉,他们都会有自己背后的故事,而不是一场游戏里的简单的某个棋子或者玩偶。

在此向各位诚心求票求收藏,求支持。

也祝《公元191》在假日期间能给读者一个愉快的消遣选择,也祝本书有个好成绩。

第二十五章 又认错人?

今夜的月亮一点也不圆,那弯弯的月牙尖钩看上去似乎非常锋利,但还远不及那青衣少女的利剑锋利。

剑身寒光闪闪,让人看见也毛骨悚然,只是被捆绑在木桩上的那个人早已昏睡过去,并未能目睹。

宽敞的庭院周围被大树相伴,又显得十分隐秘。四处鸣响着秋夜的蟾鼓鸦歌,却又倍觉异常安宁,或许这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唦一声,一盆冷水浇到被绑的那人头上,木盆也被那青衣少女随手扔得远远。

绑在木桩上的人骤觉一阵寒冷而惊醒,双眼强忍着冷水的渗入而徐徐睁开,又很自然地把脑袋甩了甩,却觉得脑后一阵疼痛。慢慢地,那人才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也看清楚了眼前那绝美的少女,那感觉就像上了天堂一样的愉快;但当其察觉到自己全身被五花大绑的时候,又像掉进了地狱一样的悲哀。

只听那青衣少女充满恨意地说:“醒了,今夜我要让你死个明白!”

不用猜了,被绑的人正是白楚峰,那青衣少女正是在无终温泉被白楚峰一窥全豹的无辜少女。那个花容月貌和那醉人的香气已经让白楚峰完全理解了发生什么事,但就跟所有被审的罪犯一样,白楚峰依然大喊着:“冤枉啊!”

“淫贼闭嘴,就知dào

你会这样说。”

“真的冤枉,今天才有一群官兵想抓我,说我像某个人,但那的确是一场误会,后来不也把我放了,我觉得你应该也是认错了人了吧!”白楚峰强装淡定地说。

“哼,狡辩,这块青巾就是从你身上找到的,你不认得吗?”青衣少女拿出青巾在白楚峰面前扬了一下。

白楚峰此时却有点无言以对,心中悔恨干嘛把那青巾时时刻刻带在身上,最终重遇那少女时带来的不是福,而是一场祸。

“哼,我不管你和公孙瓒像,还是和阿猫阿狗像,今天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那青衣少女把剑横放在白楚峰的脖子上,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好吧,对不起,姑娘,是我有负姑娘,那死在姑娘手上我也认了。只是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很多事情要去实践,可惜我今后恐怕再没有机会了,所以恳请姑娘容我留下遗言,不知可否?”白楚峰闭上了眼睛颤栗地吆喝出每一个字,因为这句话若不能使青衣少女动容的话,自己的脖子就会随时见红。

白楚峰一直紧闭双眼,他不想看到那少女杀人狰狞的样子,只愿带着她那仙女般的记忆离去。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白楚峰骤觉利剑的寒气渐渐远离了自己脆弱的脖子,只见青衣少女垂下剑转身而立,眼睛再没有盯着自己,似乎正等待他说出人世间最后的话语。

“可以知dào

姑娘的名字吗?”

“田芷箐。”

“姑娘人果真如其名,和这里的景色也相当合衬,啊……天地笔墨景中画,青衣倩影画中诗,这里一切都太美了,我竟然能死在这么美的地方,死在这么美的人手里。”白楚峰是从心底发出的赞叹,尽量去感受现在的一切美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田芷箐美丽的侧影。

“登徒浪子,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田芷箐又再挥剑指向白楚峰说。

“不,不,芷箐姑娘误会了,虽然我那次的确冒犯了姑娘,但也是无心之举,试问在那荒山野岭间我怎么会料到芷箐姑娘的出现,而芷箐姑娘你又何曾料到我的出现,这是老天爷的一场玩笑,我……至于对美的向往乃是人的本性,芷箐姑娘如此貌若天仙,我一个凡人又怎能不为所动,然而我绝无任何不轨之心,只是带着一份纯欣赏的心去对待芷箐姑娘天生的美态,就如我欣赏天地之间的任何事物一样,它们都有自己独特的美,例如夜空闪烁的繁星如此璀璨,如此醉人,但我绝无把它摘下的私心。”

“那是因为你根本无法把星星摘下来。”

“不,不,就算我有能力把它摘下,我也不会这样做,毕竟群星在那暗夜的天空上,闪烁着它们那灵异的光彩,才能体现出的美,真zhèng

的价值,我怎能去破坏这份美呢!”白楚峰却心想有能力摘星的人还真的不敢去摘星,因为万一破坏了星系间的引力平衡,可能导致银河系颠覆性的结构变化,包括地球及其他有生命体星球的毁灭。

“说,继xù

说,说是当然说得好听,口舌之徒,说完了吧?”只是田芷箐说话的语气却有点放松下来,并没有刚才那么紧。

“我死了之后,请你替我到渔阳城东的卢氏别院那里找一个人,告sù

她,我因为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回去南方了,仓促间不辞而别,请她别怪我,也不要再等我,让她回家以后快快乐乐地生活,我与她相处时日不短,但也不长,不过也请忘记我,不需yào

记挂。告sù

她,救命之恩我是无法在报答她了,只能祝福她的将来。”

“她对你有救命之恩?”

“是的,我从南方落难到此,后来昏迷在一个荒芜的河滩上,是她救了我,我才幸存至今。而她却是个可怜的人,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后来有一位对她很好的丈夫,也死于战乱之中,现在她一个人肩负起一个家,很苦。我曾对自己说我的命是她的,我无论如何都要分担她肩上的重担,可是……”白楚峰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白楚峰情真意切地诉说着他与赫兰玉的故事,其中当然加了点水分,但街头说书的故事基本都是有真有假的,甚至连《三国演义》都不例外——七分真三分假,那何况白楚峰。

“她叫什么名字?是你的什么人?”

“她姓赫,我的未过门妻子。”

或许是长期深居山林,田芷箐也有点单纯,对白楚峰的故事产生了动容。当田芷箐听完故事后就这样一直站着,手中的剑似乎也变得犹豫。

而这个时候白楚峰更难熬,要么痛痛快快一剑,要么就立kè

放人,像这样不知死活的耗下去,精神会崩溃的。

“你怕死吗?”田芷箐迷惘的眼神看着别处,嘴上却淡淡地问道。

“怕,但我没有选择的权力。”

这话说出来,也是一种精神压力的释fàng

,白楚峰感觉好上许多。

啪一声,白楚峰身上的绳子被割断了,身体重获自由却让白楚峰感到惊讶。

“芷箐姑娘……”

“你走,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事情变化太大,就如坐过山车一样,白楚峰还不敢相信。

“还不走,是不是想让我改变主意?”田芷箐提起剑尖指向白楚峰。

田芷箐既然一直不杀自己,现在也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手吧!白楚峰放松下来恭敬地说:“多谢芷箐姑娘饶命之恩,日后若有能相助芷箐姑娘的地方,我自当不遗余力。”

“不需yào

你的帮zhù

。今天放你走,不代表明天我不杀你,还有,不许你再提我的名字。”田芷箐说罢把剑还鞘,径自走进了屋子里并关上大门。

看着那曼妙的身影消失眼前,白楚峰苦恼地轻轻摇头,只觉脑后又是一阵痛楚,但也无碍,然后捡起被田芷箐放在一旁那属于他的佩剑,无趣地离开了这个庭院,进入了树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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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石门劫

在夜色中的道路非常艰险,而且走出庭院后一路都是宛然山坡,人生地不熟,白楚峰心想只能藏身林中等待黎明的到来。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白楚峰摸出了管承还给他的的劳力士看了看,都差不多晚上11点了,不看则已,一看手表上的时间就有种心理暗示——立kè

就想睡觉。

这个劳力士果然是名牌正货,泡了这么久得海水,现在还是能运作正常,不枉自己当初花了一万多从朋友手上收购回来,虽然二手,但挺实用的——当然还要感谢管承没有因为好奇而随便乱弄,甚至解剖这只劳力士来研究。

在山林辗转之间白楚峰居然回到一个熟悉的地方——石门峡的温泉。

“这温泉看来是田芷箐的私家浴室呢!今晚该不会再来洗澡了吧!”

(题外音:他当然想看人家洗澡。)

“原来都把我抓到了无终来,这里离开渔阳很远了,明天走路都要走上一整天,我的妈呀!”

“看来她是不舍得杀我,或者不敢杀我,毕竟小妹子还年轻,不会这么凶狠。若真的要杀我,离开渔阳城数里之外便可动手,肯定是在犹豫间直把我带到无终,还要弄醒我当面对质,好能下决心杀我,可惜,被我说得心软了。不过嘛,还是祝福人家在这里安居快乐吧!”

看着温泉水面那飘忽的水雾,白楚峰没有丝毫想去泡澡的意欲,反而想起那个晚上的事情,而今夜却又这么惊险,每每想起田芷箐那精致的脸容,让人又爱又怕。

在这个稍微熟悉的地方很快便找到个藏身之地,白楚峰找到一块七尺高的平顶石,非常敏捷地爬到上面龟缩起来,因为已经开始听到狼嚎了。

躺在石头上面的白楚峰看着天上的月亮与昔日的不同,初秋将过,中秋临近,月缺很快又会月圆,可惜他与秋野明子却无法团圆。

白楚峰想起刚才撒的一个谎言,说赫兰玉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而这也是一个可行的选择,至少自己并不抗拒这个念头,甚至乎觉得这结局是他留在这里最好的结局。不知不觉间,赫兰玉成为自己在这里所能够依靠的一个人,感情最深厚的一个人,所以撒谎时却能情真意切,就算田芷箐不相信,至少自己临死前也可占以个便宜——也算阿Q一回吧!

要是留在这个时代里,留在这个地方,赫兰玉也是一个好选择,自己心中对她怜惜或对她爱,无论是哪一样,如果她不拒绝,如果她觉得自己够资格的话,白楚峰愿意去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保护这个女人。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明子你会原谅我吧!如果有一天,我有机会回到自己的时代,我又会否舍弃这个乱世中的可怜而又坚强女人,回到自己的那个温暖窝里呢?”白楚峰问着自己一个矛盾的问题。

想得太远了。

就现在这个夜里,赫兰玉不见自己回来,不知dào

会不会着急地到处找自己呢?还是觉得自己真的丢下她跟别的女人跑路了,但实jì

上自己是被其他女人抓走的。

突然间特别挂念那个乌桓女人,而田芷箐的所有美丽却在此刻从白楚峰的脑海里完全消失无终。

寂静间中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一阵轻盈的马蹄声惊动了白楚峰,他立kè

迅速地翻身躲在石头的后侧,听着那马蹄声渐行渐近。

马蹄声直抵达石头旁边的位置才停了下来,马的呼吸声让白楚峰感到来者与他仅仅一石之隔。

这么晚了,还有谁这么闲在这荒山野岭出没,当然自己是例外的。难道是田芷箐再发善心,怕自己在山中不安全,特意来寻?但不对,不是这个方向。

不清楚对方是何方神圣,何故停在此处不走,而白楚峰也不敢擅自逃走,只能屏住呼吸,以不变应万变。

突然间,白楚峰眼前寒光闪过,一剑尖从其头顶一晃而过,继而停留在自己眼前。顺着剑尖往上看,一个布衣汉已经蹲在平顶石上,那个剑尖自然是属于他手上利剑的。

白楚峰无奈地埋怨自己今天面对的刀光剑影真多。

“你是何人,何故夜里鬼鬼祟祟躲藏在这里?”那布衣汉语气很随意地问白楚峰。

“我问你何人才对,莫非山间盗贼?”白楚峰虽然被剑尖所向,但却完全不感觉到对方的杀意,内心并不恐慌,似乎对方那随意态度是在说明,他对自己的生死是可以随时掌控。

“看你身穿儒服,头戴顶冠,倒比我更像个好人,好。”

铮一声,剑还鞘,那布衣汉便跃下石头骑到马上,策马前进。

“侠士且慢,敢问侠士如何知dào

我在石头后面?”白楚峰立kè

爬上石头对那布衣汉问道。

布衣汉拿着还鞘的剑敲打了一下石头侧面某处,对白楚峰说:“你自己看。”

借助朦胧的月色,白楚峰看到了石头侧面有数个泥印,而且泥质湿润松软,对比后才发xiàn

是自己足下之泥所留下的,顿时疑惑顿解。

只是稍一回神,白楚峰便发xiàn

那布衣汉已经远去,剩下自己一个。

那名布衣汉似乎并非什么盗贼,大概跟自己一样是个赶路人,白楚峰本欲结交,毕竟山间多恶狼,多个人照应会安全些。但布衣汉所去的方向明显不是离开石门峡的,而且人已经骑马走远,自己也不一定追得上去,万一泥路上遇到恶狼就够蛋疼了。

……

越入夜空气便越凉,冷得让人有点哆嗦。

而躺在冰凉石头上的白楚峰不停地发抖,无法入睡。

无法静心的人总会胡思乱想,陷入混乱思绪中的白楚峰并无留意到,石头下方已经有四头恶狼在不停徘徊,直到一头恶狼扑上石头,用嘴里喷出的臭气才把白楚峰熏醒。

白楚峰猛然站起来,发xiàn

如此恶状,立kè

拔出卢植赠予的佩剑对着恶狼挥舞。

眼露青光的恶狼不断扑向石头上,但石头太高,恶狼只空有其势,白楚峰一时无恙。

但其中两头狼慢慢退了下来,四处寻找可作台阶的石头,欲进行两面夹击。

眼看一头狼已经爬上了近处一三尺高的石头上,随时能扑过来,白楚峰不顾最下面的两头狼了,剑锋改向最接近的那头,干扰其的攻势。

正当那三头狼引开了白楚峰的注意时,另一头狼也爬到一处更高的地方,虎视眈眈,让白楚峰后背一凉一凉地。

忙着挥剑左顾右盼,也要留心脚下的狼口,白楚峰慢慢疲倦下来,必要时只能大喝一声,吓唬一下恶狼换来一些缓冲的时间。

逃没有地方逃,离开这块石头又根本走不远,只是再这样下去也无疑等死。

当白楚峰手上剑势逐渐丧失威胁之际,最高处的那头狼猛的扑向背向它的白楚峰,白楚峰也来不及回剑,眼看这着狼从上而下地降临。

就这一瞬间,一滩鲜血洒落在石头上,白楚峰身上更是血渍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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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搞小记:

好吧,饿龙《公元191》的主角看来要死了,可能就此完本,明天大结局:

读者互动:(单选)

1、是让主角就这样死掉了事?

2、还是让主角鬼魂附身某个三国猛人继xù

故事?

3、又还是让主角醒来发xiàn

自己只是南柯一梦,自己躺在在21世纪的医院里,随后不顾伤情立kè

赶赴日本,也不顾秋野明子父亲反对而进行抢亲私奔,把明子带到祖国,从此好好珍惜这个女人?

4、又或者是主角只是被饿狼咬掉了JJ,此后遇到华佗做隆胸变性手术,然后改成女版故事,并移到女性频道连载?

5、也许主角其实是上帝之子,死而复生发xiàn

自己原来是耶稣,然后离开亚洲到欧洲展开故事。

6、读者自助结局。

求票求收藏,可怜可怜主角吧!各位!

另外附送一则NBA体育消息:

湖人作客自己的主场斯台普斯球馆大战快船,最终以113比108战胜这赛季迅速冒起的快船,这是本赛季双方第三次交手,前两次各有胜负战至平手。

但现在的湖人自从交yì

得到塞申斯这名潜力后卫后,根本无惧拥有克里斯保罗的快船,而且湖人双塔今天完全压制了格里芬+乔丹的野兽组合,格里芬也被加索尔与拜纳姆给冒爽了。

然后湖人的贵族毛病还是给了快船追分的机会,这几个毛病从前几场战弱旅黄蜂、篮网均明显地表现出来——比赛末端斗志松懈,防守强度下降、替补不给力等等因素。简直就像数年前的那支火箭一样总是第四节崩盘。

然而不同的是湖人拥有科比。

在大战黄蜂之前的几场赛事科比手感一直不好,屡创打铁新高并超越乔丹的打铁记录。然而最近这三场比赛却无一不是科比最后的关键球拯救了湖人:对阵黄蜂的三分绝杀,对阵篮网最后锁定胜局的超远幸运三分,还有今天的飘逸后仰。

这样的比赛当然刺激,只是这样一支靠科比的湖人怎么能走远,湖人要好自为之。

(我是湖密记者山中饿龙)

第二十七章 一亩三分田

话说上回定格的场面是鲜血纷飞的一幕。

但当白楚峰定神之际,发xiàn

扑向自己的那头狼已经撞在平顶石上,又滚到地面上,而胸部还被一柄利剑贯体而过,自己则被恶狼的腥血洒在身上。

随后一人一骑来势汹涌地冲到平顶石旁,把其余那三头恶狼都驱散到十步之远,又对白楚峰大喊道:“上马。”

白楚峰一看,原来是刚才路过的那个布衣汉,他早离去已久,如何又折返这里呢?

不容多想,白楚峰把手中佩剑抛向那布衣汉,然后纵身一跃,双手扶着布衣汉的肩膀平稳地落到马鞍上。

那布衣汉伸手接过白楚峰的佩剑,便催马前行,并一个俯身探手提起地上的剑,以及带走了那具恶狼的尸体。

其余三头可怜巴巴的恶狼又围在一处,汪汪地像小狗一般低鸣着,眼睛看着二人,以及自己那同伴越走越远。

这个晚上它们不仅没有食物,还赔上了一个同伴。

——————————

“哈哈,今晚收获不错,刚好今天在县里打了一壶酒,痛快!”那布衣汉边说边用手拍拍那恶狼还带着点余温的尸体,然而左手反手握着白楚峰的佩剑,却并无归还的意思。

“多谢侠士出手相救,今晚我们也算是有缘,在下白楚峰,欲攀交侠士这位朋友。”

“在下田豫,田国让,未知楚峰兄何以流落在此山间歇息?”

白楚峰知dào

田豫其人,只出现在正史中,他开始是跟随刘备,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留在幽州没有跟刘备到徐州,再后曹操统一北方,他就成为魏国的将领,而能力很强,官位还不低。

史官评价其:位止小州,招终于郡守,未尽其用也。便可知他最大化的水平其实可以混到更高级的官位。

那现在他还没有跟随刘备?

白楚峰本对其不欲归还佩剑还有所戒备,现在得知他是田豫,心下便完全放松下来了。

“我应该怎么对国让兄说呢?一些小误会被别人带到此地而,然而夜里不好赶路,才欲待天亮后再去往渔阳城。那国让兄又何故在此夜里赶路?”

“不瞒楚峰兄,我本渔阳雍奴人氏,数年前我外出历练直到如今才回来幽州,得知我的堂兄田畴在刘虞大人手下任职从事,欲前往渔阳投到堂兄手下一并为幽州出力。然而家乡的亲属告知我堂兄早已半年多没有在渔阳出现过了,也没有人知dào

他的踪迹,我便猜想他会否又在无终的住处隐居起来,故特意寻找。”田豫慢慢地说。

“可是多年未曾踏足这里,自己也在夜里迷路了。刚才沿路折返,又听到有人在大声呼喝,顺着声音前来却刚好救了楚峰兄一命,也许这我们就是缘分啊!”田豫停顿了一下继xù

说道。

噢,田豫的堂兄原来是田畴,曹操当年就是靠田畴献计并充当向导,才能打败占据辽西的蹋顿,想不到田畴有一居所在此,那田芷箐跟他们是否又同一亩田呢?

“是啊,救命之恩白某他日自当相报。敢问国让兄明早还会前往渔阳城吗?”

白楚峰心想你去就去吧,让我搭一趟顺风车吧!

“刚才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楚峰兄言重了。至于前往渔阳,先等我探到堂兄的居所,得到他的消息再说。若我前往渔阳,楚峰兄就有伴了。那楚峰兄前往渔阳何事?欲投奔刘大人麾下吗?”

“只是有一位朋友再渔阳等候我,我怕她见不到我会很着急。”

“是楚峰兄的红颜知己吗?”

“这个……你猜对了,国让兄心思细密实在让人佩服。”

“听楚峰兄的语气便能略知一二。既然如此豫尽可能明天陪你一起去渔阳会佳人。”

“唉,令国让兄见笑了。”

“楚峰兄今年多少岁数?”

“二十有五。”

“楚峰兄也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实在不能让嫂子在渔阳久等了。”

“国让兄勿见笑我,这个……”

“楚峰兄是否只是意欲如此,却未曾与佳人表露初衷吧!”

“……”

“抱歉,是豫失礼了。”

“没关系,顺其自然吧!”

“豫对楚峰兄的胸怀也是十分敬佩。”

“令国让兄见笑。”

“哈哈……”二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其实豫比兄长年少五岁,兄长便莫再以兄称呼国让了。”

“那国让老弟,白某失礼了。”

“楚峰兄,老弟一词不如也省了吧!”

“哈哈……”二人又同时大笑了起来。

白楚峰与田豫相谈甚欢,一边交谈一边骑在马背上寻找前往田畴居所的道路。

……

在田豫那过期版本的人肉GPS搜索下,最终还是把路线确定了下来。同时,情况慢慢峰回路转,在山间辗转之际,二人眼前的远方出现了一点火光。

随着追踪眼前的火光,一所茅舍院落渐渐映入眼帘。当来到茅舍门前二人下马步行,田豫也把白楚峰的佩剑一并奉还。

茅舍院外的迎客门高挂着一块牌匾,但匾上并没有刻上任何的文字,除了那厚厚的灰尘。

跨过迎客门,一个占地一亩的院落修整得非常雅致,可以充分体现出主人家必然是一个清雅脱俗的隐士。

“不过怎么这里的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噢?想必楚峰兄跟子泰兄,也就是我的堂兄田畴的品味相近,才有这种精神品味上的感应。哈哈……子泰兄之前就一直住在这里研修学问,并不打算出仕,后来竟然让刘虞给请了出山,真的难得。”

“刘虞的确一位值得追随的人物,可惜啊……”

“可惜什么?”

“在这个虎狼遍野的乱世,刘虞这头高贵的麋鹿最终还是会倒在他人的爪牙之下。”

“楚峰兄这话有意思,好极了,等一会我们一边烤狼肉,一边喝酒,再一边说说那些乱世的恶狼,哈哈……”

当田豫刚想大喊田畴的名字时,一条人影从屋内飞窜出来,此时白楚峰二人才刚走到院子的中心。

一道快绝无伦的剑影直往走在前方田豫招呼过去,田豫来不及拔剑,立kè

侧身闪避并用剑鞘顺势挡隔。

然而剑影刚掠过田豫,又转向白楚峰,而且剑势更加猛烈。

就在这一瞬间白楚峰依稀看清楚来人,正是田芷箐。

来不及分析田豫、田畴与田芷箐三人的逻辑关系,白楚峰首先要做的是保命的功夫。

退也是来不及,眼下佩剑系在腰间无法田豫那样提手挡隔,可拔剑是真的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际,白楚峰做了一件会让田芷箐恨他一辈子的事情。

只见白楚峰顺势后仰避过了夺命一剑,可后仰之势太大,无法保持平衡之下,白楚峰凌空双腿同时提起,并用了美国摔跤联盟常用的一招麻花腿绞缠着田芷箐的右脚。

最后的结果是白楚峰重重地背摔倒地,而田芷箐也失去右脚的支撑,因而顺势往前欲趴倒地上,幸好底下有白楚峰垫底;但不好的是,田芷箐用了她那柔软的胸部压在了白楚峰的脸上,这样白楚峰可能会因无法呼吸而窒息致死。

田芷箐刚倒下的刹那便欲立kè

起来,可被迷糊中的白楚峰用双手从其后背紧紧死抱着而不能动弹,而白楚峰呼出来的热气也让田芷箐的胸口来了一阵阵酥软。

田豫这个时候很机警的立kè

上前打掉田芷箐手中的剑,并把人擒了起来。

看着躺在地上喘着大气的白楚峰,田豫乐呵呵地说:“楚峰兄,真是销魂的一夜啊!”

白楚峰并没有急着爬起来,而是继xù

赖在地上,大大舒了一口闷气才说:“老实说,今天,整整一天,我都很销魂。”

笑声过后,田豫看着田芷箐问道说:“你是何人?”

可田芷箐还没说话,躺在地上的白楚峰便说道:“我估计她也不会是田畴的女儿吧!”

“田子泰是我亲兄。我说过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回来干什么?”田芷箐眼里充满怒火看着白楚峰说。

白楚峰没有说话,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双手摊开表示:我也没有办法。

“子泰兄只有一个亲妹,芷箐是你吗?”田豫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

“……”

“你看看我,我是田豫,田国让。你很小的时候,我常带你去钓鱼,你却说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好好的,为什么要把它带到岸上没有水的地方,很可怜,最后还把我钓上来的鱼儿偷偷放回河里,让我白忙了一天。真想不到几年不见了,芷箐你现在婷婷玉立,漂亮了许多,我刚才真没有认出是你,很抱歉。”田豫温馨地回忆说道,并解除对田芷箐的擒拿锁。

“国让哥哥,是国让哥哥……”认出了眼前的亲人,田芷箐激动得落下眼泪。

“国让哥哥,让我杀了他。”田芷箐通红的双眼又盯上了赖在地上的白楚峰,话刚出口便对毫无防备的田豫出手,夺下了他手上的剑。

“芷箐住手,刚才都是一场误会。”田豫手也快,一把抓住田芷箐的肩膀,阻止她对白楚峰施以杀手。而白楚峰眼见及此也急忙从地上跳了起来,做好防备。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作者:这一期饿龙大发慈悲,让主角多活一天,如果读者不给我票票,不给我收藏,明天就让主角死在美女手上。如果你们不想明天就看大结局的话!哼哼……这不是打劫,但赶紧给票,收藏,留言赞美饿龙!哈哈……哈哈……

对面大街上两个MM:

MMA:你看到了吗?

MMB:看到什么?

MMA:那个笑得很帅的人!

MMB:哦,就是那个笑得很嚣张,很猥琐的那一个!

MMA:他真的很帅啊!

MMB:他不会对你有兴趣的!

MMA:为何?

MMB:因为他只对读者的票票,收藏感兴趣!

MMA:……没关系,立kè

注册纵横用户,赚积分,升等级,给他收藏,给他票票,还等什么,赶快来啊!

MMB:A,等等,你没带电话……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连饿龙自己都觉得特别恶搞,特别无耻!!!!!!!!

今天生病感冒了,有点发疯!更新晚了,乱说话了,大家将就将就……

第二十八章 安然无恙

“楚峰兄,你是否早已与芷箐认识?”田豫经已制止住田芷箐的,一面无奈地向白楚峰问道。

“也算有数面之缘,然而其中细节却不便细说,不过都是一场误会。”白楚峰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而且笑得非常尴尬。

“误会,我不管。”田芷箐越说越是悲愤,手中的剑尖依然在试图锁定白楚峰,尽管田豫已经抓紧她的手臂。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田豫现在对着二人,实在头都大了。

“这……”只是田芷箐实在无法把那事情说出口来。

“国让,我是该对芷箐姑娘说一声对不起,但其中详情真不便细说。芷箐姑娘,我连同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同对你说;对不起。你让我离开,我便离开,但路上我巧遇国让,本来只打算到国让的堂兄,也就是你兄长田子泰的居所借宿一夜,可万万想不到这就回来了;或许刚才我是从后院离开,所以进来后一直都没发觉这里还是你的家。芷箐大人,有得罪之处多多包涵。”白楚峰说完,非常恭敬地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毕竟占了一个冰清玉洁如的仙女的美人不少便宜,白楚峰自问内心的确要做到这个程度,这不丢人。

白楚峰的大礼确实让田芷箐的情绪平伏了不少,而一旁的田豫也说:“芷箐,之前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偏偏你们又说不清楚,但既然你之前曾放过了楚峰兄,这次是否真的又必须要了他的性命?”

“……”田芷箐这个时候犹豫得无法作出任何决定。

“如果你真认为必须要了他的性命才能把事情解决,那我也没办法,但你要想清楚。”田豫说罢,放开了田芷箐,然后转身背对二人。

白楚峰这时就倒吸一口凉气了,田豫也不保自己了。

但也必须体谅田豫的处境,毕竟自己跟他认识才那么点时间,而且自己也不可能把事情交代清楚让他来评个理,现在田豫只能用心理暗示的方法,让田芷箐自己做出选择。

而且无论田芷箐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田豫站的位置都不会是自己那一边。如今只能靠自己去解决眼前的问题,那也只能用老办法了。

“好吧,或许我命中注定是过不了这个晚上,所以还是那句:芷箐姑娘,替我到渔阳找到她,并告sù

她。”白楚峰说罢闭上眼睛,赌田芷箐,也在赌田豫,但也做好必要时拔剑的准bèi

,毕竟他现在没被绑着。

“你……”田芷箐睁着眼睛看着白楚峰,手中举剑不定。

“……”田豫转过头来看着田芷箐,眼中也有点茫然。

嗙一声,剑被掷在地上,田芷箐转身难过地逃进屋里,而田豫则对白楚峰点了点头,随后也跟上田芷箐进去了屋里……

最后整个院子只剩下白楚峰一人。

………………………………

深夜的空气特别清新,也特别清凉,白楚峰闲坐在水井旁,默默注视着井中倒影的冷月。

随后白楚峰打了一桶冰凉的井水,洗了洗满是尘土的脸,还有染上了狼血的外衣。他的脑袋现在除了迫不及待要回去渔阳的念头外,其余都是一片空白。回去赫氏的邑落,那里才是他所能安稳生活的地方。

田豫随田芷箐进了屋子,也已经很长时间,究竟有个什么样的结果,会不会到最后田豫会帮田芷箐亲手杀了自己,毕竟这个自己对他来说实在毫无重yào

。而且田豫再优秀也不排除会是个私心的人,或者是心狠的人。

但也要看田芷箐是不是有勇气把一切实情都说得出来。

一阵酒香飘了进来,白楚峰循着香气转过头来,看到田豫正拿着两个酒碗和一壶酒向自己走过来。

“刚烫好的酒,秋凉的夜里恰好。”田豫在井便摆下酒碗,并倒满了酒。

“没有忘了烤狼肉吧?”白楚峰饥渴地喝下一口热酒,浑身舒畅,但也顿觉腹中空空,被酒刺激得一阵酸涩。

“怎么会忘记,芷箐正在后院看火。来,喝。”

白楚峰却淡淡地舔了一小口,然后再问:“芷箐姑娘还在生气吗?”

“放心吧,芷箐心性阔达,刚才也是一时之怒,如果错手取你性命,让你的佳人在渔阳等来一个遗憾,芷箐这辈子也不会安稳的。”

“那国让的堂兄呢?”

“很可惜,来晚了。芷箐说早在半年前,子泰兄受刘虞的委任秘密到长安面见天子,至今未回,而且知dào

这件事的人也不多。”

“那又为何告sù

我?”

“半年了,没有意wài

都该抵达长安,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为何扔下芷箐姑娘一人而前往长安?也为难了芷箐姑娘。”

“子泰兄一向淡俗,不易为世利所动,而且文雅忠武,实在是刘虞所依仗之人。在初平元年,袁绍与韩馥欲拥立刘虞为帝,建立河北的政权,却遭刘虞所拒绝,但刘虞却仍然担心被别人诬陷其对汉室不忠,故遣子泰兄携带文书,出居肃关从塞外秘密绕道前往长安面见天子,为其表忠。”田豫慢慢地解释道。

“这乱世里,刘虞这样做似乎多此一举,有点迂腐。”

“这也是算刘虞此等仁者的弱点吧!本来芷箐也随兄居住在渔阳的府邸,可是她天性跟其兄相近,喜欢清幽安静,在子泰远离后,她便一人搬到这个隐舍里,说打理好一切,待子泰兄某天弃官归隐后所用。”田豫又继xù

补充道。

“可她一个人,似乎不太安全。”

“哈哈,楚峰兄台太小看芷箐了,子泰兄不仅满腹经纶,更是精研剑术的好手,芷箐的剑术也得其兄指点,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在三十招内胜她。而且这个隐舍也不是那么好找,附近还布有迷阵,逃走的方法很多,不必为她担心。”

“那就好,我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如果日后我能帮到你的,国让请尽管开口。”

“好,楚峰兄有情有义,豫先敬。”田豫把酒一口尽饮。

白楚峰曾经猜想酒中会不会有毒,但那也是自己多心,因为对田氏兄妹来说,取自己性命何必多次一举。

尽饮碗中之酒后,白楚峰说:“不知dào

狼肉是否已香,劳烦国让一看,而我就不便前往了,并且今夜我也在院内休息便可。”田豫闻言与白楚峰对目相笑后,便走进了屋内寻果腹之物。

今天不恶搞了,昨天票是给饿龙了,还给了4张黑票,饿龙心里悲凉得很啊!让饿龙病上加病了!

第二十九章 喜双逢

清晨的阳光刚驱散了昨夜的阴霾,今早的天气非常好。

田豫与白楚峰一人一骑一起下山离开了石门峡。只是直到现在,白楚峰再没看到过田芷箐一眼,也没想过能见上一眼,可是就此告别又多少带有一点遗憾,或许这就叫做缘尽于此,但换个角度去想又或许是劫后重生。

快马前行不过个把时辰,渔阳城的已经出现在二人的眼前,其中当数白楚峰的心情最为兴奋,连座下之马都超越了前方的田豫。

“楚峰兄,请疼爱我的马,轻点……”看着自己的马被白楚峰如此鞭打,田豫都有点心疼,实jì

上田豫骑的是田芷箐隐舍的马,为什么?大家是懂的。

渔阳的城外的市集也就刚开摊不久,除了一些摊主在摆弄棚架外,周围只有零散的人在走路;城门的守城卒却早已集合,分开小队四处巡逻;而城内也有六七成的店铺开始营业,只是走在路上的人也不多。

白楚峰则带着田豫步行牵马进城,前往卢植的别院。

“谢谢国让送我前来,却要国让多跑了一趟把马送回无终。”白楚峰带着歉意说道。

“这不是问题,我也打算到渔阳走走,熟悉一下,日落前离开赶回去就是。跟几年前相比,渔阳的变化实在很大,刘幽州果然不简单,我田豫由心佩服。”田豫说话间不断地观察着城内的环境。

“那以后呢?你堂兄至今未返,你作何打算?难道也在隐舍等他回来?”

“不,这不是浪费时间吗?光阴似箭,一去不返,成事者必须坐言起行,岂可在此空等。”田豫说着,思想中陷入了深思。

“那国让欲向刘虞自荐。”

“刘虞虽有能耐,却并无过人的识人之明,没有子泰兄的推荐,纵然出仕也不见得重用,其他的文臣武官都各安据要职,我恐怕难有用武之地。”

“幽州里除了刘虞,就要数公孙瓒。公孙瓒能征善战,他日与冀州将有不少交战,国让莫非打算跟公孙瓒南征北战赚取功勋博取高位,并一展所长?”

“楚峰兄何必借故取笑豫,你明知我的答案,却偏偏要胡说一通。”

“真的欲投刘备?”

“与楚峰兄一夜长谈,眼看冀州必将易主,幽冀大战在即,投身刘虞只会在一边旁观;而公孙瓒自恃甚高,必欺豫年少无用,兼其帐下大将也不在少数,也同样不会委我重任,豫何必自误于己。反观刘备三兄弟早年征战黄巾,又大战吕布于虎牢关前,也是小有名气,又兼刘备仁义,却因际遇不堪,仍屈身当前,正需yào

有人助其腾飞,豫正当其时。”

“那我相信刘玄德也必是你的明主。”

白楚峰想,要是日后你并没有离开刘备,离开徐州,刘备就不见得一定会两失徐州而败走荆州。可惜,命运使然,缘分有散聚,刘备也慨叹: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

“而更主要的是,像楚峰兄所说,公孙瓒与刘虞两争必使袁绍取利,豫也希望能藉此寻出一个办法轻其之害。”

“若有一力量能制衡二人使幽州平衡,或许就是国让所想的办法,而刘备就是你心中的那个力量。”

“楚峰兄难道不也是这样想吗?再者若刘备壮大,就算公孙瓒与刘虞两家失衡,起码在外人看来,可乘之机大大减少。”

“呵……”二人同时会心一笑。

“国让,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来到卢植别院的门口,白楚峰跟护院打个招呼后,便带着田豫走进院内。

“楚峰兄可以住在卢中郎的府上,真是让豫羡慕。”

“我也不过是暂住而已,今天或明天就会回去上谷,国让今天定要和我再饮一杯。”

当田豫安坐在大厅的客席上时,赫兰玉也匆匆赶到凑上了热闹。

“白楚峰,舍得回来了吗?你还知dào

回来!”

只见赫兰玉说话间眼睛红红的,但绝对不是要哭,白楚峰细细看着赫兰玉充满血丝的双眼,带着轻柔而且歉意的声音说:“对不起,玉儿!”

“……”本来一夜睡不好的赫兰玉脾气就有点不好,正要发作之际却听白楚峰这么叫自己玉儿,立kè

不知dào

说些什么才好。

“这位就是赫夫人吧,田某在此作证,楚峰兄为何现在才能回来,实在是情非得已。”田豫也不失时机地为白楚峰说话。

“这是何人?”赫兰玉把白楚峰抓到一边细问。

“玉儿,听我说,昨天遇到点意wài

,在市集里先遇到官兵把我误作他人,之后又被一帮人把我掳走,其实他们也是把我误作他人,后来我逃走出来了流落荒野,还被野狼围攻,幸好有这位……”

白楚峰说到一半之时拉着赫兰玉来到田豫面前接着再说:“这位是田豫,田国让,就是他把我从狼堆中救了出来,今天还送我来到渔阳,直至我能见到你的时候他才能安心,实在是义薄云天啊!”

“你受伤了吗?”赫兰玉开始留意到白楚峰那身带血渍的衣服,关切地问。

“楚峰兄也是身手了得,怎么会受伤,这只是狼的血。”田豫代答道。

只见赫兰玉对白楚峰从恼怒到忧心忡忡的变化,在旁观的田豫都感受到那两人之间的确是非比寻常。

“田先生,妾身在此谢过。”

“夫人言重了,楚峰兄对你的情深,教我也为之动容,豫便在此祝福两位,同时告辞了。”

田豫的话教赫兰玉当场愣了一下,而白楚峰则深呼吸了一口气,笑嘻嘻地说:“国让走得如此匆忙,为何不与我先喝一杯?”

“我想楚峰兄必有千言万语要对赫夫人说的,豫岂敢妨碍,待他日豫随刘备同来拜访之时,再与兄畅饮三大杯,告辞。”

白楚峰也不勉强,把田豫送至城中大道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别院的客厅门前。

“田豫说的‘情深’、‘千言万语’,请楚峰兄好好地解释一下。”

白楚峰站在门前,只见赫兰玉安坐在席上,悠悠然地一字一字地把话说了出来。

白楚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气氛也凝固了起来,随着那一口气的呼出,话也说了出来:“我可不可以后都叫你玉儿?”

“你决定了要这样吗?”赫兰玉面无表情地说,实在看不出是喜还是不喜。

“嗯。”

“嗯究竟是什么?”

“就是……我希望……这样。”

“你希望怎么样?”

“就是希望以后能得到一个机会。”白楚峰说得很果duàn

,并一个箭步来到赫兰玉的面前并跪了下来,赫兰玉因此也不由自主地愕然了一回。

白楚峰接着又说:“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后,我夜里有种感觉,我很怕今天再也见不到你,因为失去心中挂念的人是很可怕的,也很痛苦的。”

看着赫兰玉那一眨不眨而又水晶般亮洁眼睛,白楚峰继xù

说:“因此我觉得我不能再叫你赫夫人了,我想叫你玉儿,离乡别井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感到你就是我的亲人……不知dào

你明白不明白。”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一切都变得非常安静。

“我明白,但不行。”赫兰玉侧过头,却笑得甜甜丝丝地说。

“为啥……”白楚峰感到十分意wài



“叫我玉儿的人多着呢!”

“……”

“上次你叫我啥来了?”

“哪次?”

“石门峡的时候。”

“……小玉。”

“乖了,小白。”赫兰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弯月。

“小白?”

“你可以唤我小玉,那我就唤你小白吧,喜欢吗?小白。”赫兰玉在白楚峰面前娇滴滴地说道。

“好吧,随你喜欢。”白楚峰脸上的表情比较无奈,自己怎么也没有低Q到小白程度吧!

“小白、小白、小白……”

“……”脸上现出了黑线,白楚峰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他唤她小玉,因为他心里也有另一个小玉,这种东西会很混乱的。

很快白楚峰与赫兰玉又回到昨天的那样,而且感情上似乎更进了一步,其过程不过只相隔一个晚上,或许那个晚上他们都同时明白了一些什么,那张纱纸也在一个晚上消融掉了。

“小白,田豫跟刘师哥是什么关系?”

“小玉,他们暂时没有关系,不过很快你刘师哥会因为有他的帮zhù

而得到更多的机会,田豫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你刘师哥能把他一直留在身边吧!”

“如果有一天刘师哥要你跟他去打仗,你会怎样选择?”

“为何突然扯到我身上?”

“因为你也算个人才,据我对刘师哥的了解,他会这样做。”

“那你愿意让我去帮你刘师哥吗?”

“这我管不了,那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呵呵,我想他没有这个机会了,他将会越走越远,以后你恐怕连他一面都难见。”

“你说得这么玄,好像未卜先知似的,幽州也是刘师哥的家,他能去哪里?”

“那祝他好运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沮阳?”

看白楚峰的表情,他是恨不得立kè

离开这个地方。

“午后吧,你也要休息一下,梳洗一番。”

赫兰玉看着白楚峰那蓬乱的发丝和疲惫的面容,也忍不住伸手为他整理一番。

“那你会帮我梳洗吗?”

“小玉去帮小云梳洗,小白就自己照顾自己吧!”

“小玉……”

“你就别想太美了,不过,等一下我给你做些好吃的过来。”

“小玉你对我太好了。”

赫兰玉笑不作声,带着玉面桃花的容颜慢慢消失在白楚峰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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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

好了,饿龙也为了今天的章节后记需不需yào

又恶搞一番的事头痛了很久,在前几个章节饿龙老说要弄死主角,结束本书——其实今天的确是要结束了。

哈哈……只是结束第一卷,不是结束全书,这还早着呢,这么多史料,这么构想,后面的路途是又长又艰辛,却又有趣(不过也要有读者陪饿龙一起走过才叫有趣。)

白楚峰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到现在,情感经lì

上也到了一个中间站,所以小小地淡淡地圆满一番,也算是喜剧收场吧!

饿龙再重申,本文不是爽文,当然也会有爽的地方,但必须要有一些低潮去辅助这些“爽”。那些历史年代是残酷的,悲剧是到处都有的,很多时候的乐也是苦中作乐。而饿龙的写作何尝又不是在枯燥的上班生活中苦中作乐。

第一卷为白楚峰后面的路铺得差不多了,第二卷开始会有更多史实人物及虚设人物的出场,只是分卷的名称饿龙一时也没有定下来,以后在补充。

后面的故事更精彩,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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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计中之计

上谷一带的感觉真的与渔阳那里感觉不同,上谷的胡人更多,但更有安全感,因为这里多个民族部落相互制衡,而且他们也很享shòu

刘虞制定的政策,要出现战争真的比较困难。

白楚峰就这样在上谷过上了一段非常安稳的日子,除了不时跟随赫兰玉到胡市换购一些物资外,就是在邑落里组织人丁制作一些稍微精细而当时罕见的手工艺品,虽说这些东西受欢迎,但被仿造的速度也很快,不过总算做了一些敢为人先的事情,衍生的好处还是不少的。

高脚凳子的出现,在白楚峰强调注重造型和精细打磨的情况下,还是得到很多氏族豪贵的青睐。尽管这种凳子与汉礼的席坐有冲突之处,但在日常起居待客中还是十分实用,白楚峰还特意根据情况设计出高低型号不一的凳子,还有会摇晃的太师椅等等。

白楚峰的这些东西秉承着精良制作的品质精神,在仿造品林立的市场上还是独树一格,汉人也称这些来自东胡部落的东西叫做“胡椅”,在不久的将来,上谷也被称为胡椅之乡,当然这是后话。

当前的赫氏就因此赚得了一些名气及财富,整个赫氏都沉醉在百废正兴的愉悦中,完全不知dào

整个幽州、冀州、甚至整个天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在最近八月节(拜月节、也就是中秋节)的时候,白楚峰跟随赫兰玉又拜访了一次卢植,却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就这样直到深秋来临,北方的争霸才刚刚开始。

一支五千人的军队从右北平出发徐徐南下,帅旗上写着“公孙”二字,那倒不是公孙瓒要对袁绍出兵,而是派去支援南方的袁术的援军。

这支援军是由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越所率领,计划从渤海岸边行军穿过冀州,绕道青州西部再转到豫州的阳城,与袁术旗下最强统帅孙坚会师。

孙坚可以说是当时综合能力最强的武将,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时候,斩华雄,破洛阳,迫使董卓迁京长安,是唯一全力跟董卓展开全面战斗,并最后取得胜利的诸侯。在洛阳时更传闻其秘密得到传国玉玺,无形中产生了帝星之相。

孙坚之所以能在讨董时获得如此彪炳的战绩,除了本身的武略外,手下的黄盖、程普、韩当都是能独挡一面的战将,而更重yào

的就是他身后还有袁术的支持。

相比袁绍,袁术在天下豪门袁氏家族中的血统更纯正,因为他才是嫡系之子,袁绍才不过是庶子,所以袁绍与袁术之间的仇恨不仅来自于政见不同,更有私下攀比的斗争,否则二袁南北相呼应,天下早早就归一了。

而袁术正凭着其在汝南显赫的家世,坐拥豫州,后来更凭着自身的“气侠”与“轻狡”的孙坚下相交甚厚,驱使这头猛虎为其南征备战,把袁术的地盘扩大到荆州的南阳(当时人口最多,最富饶之城郡)、扬州北部、兖州部分地区,成为洛阳关外最强的诸侯。

其实袁术有这样一个无dí

统帅,公孙瓒这支援军可以说是无足轻重,但公孙瓒的目的不是帮zhù

孙坚,而是为了拖孙坚的后退,而退一步来说,借此途经青州,作出军事侦察,他日对冀州全面出兵时还可占据这边青州土地。

现在的青州只有北海以东是由孔融治理,那还算国泰民安,但西部地区与东部只隔一座泰山,情况却是大相庭径,那里到处都是流荡的饥民,又或是黄巾余党的巢穴,所以当初袁绍那支打着“黄巾”的援军从青州而来可以说是水到渠成,但却棋差一着。

在公孙越临行之时,公孙瓒再三吩咐:“保存实力,不可妄自出战,尽量把战事的时间延长,务必把袁绍的主力都往中原方向吸引过去。”

而阳城正是袁绍与袁术两军交兵之地。

在冀州方面,早在半个月前,冀州已经按照袁绍谋士逢纪的计策进行,让袁绍当上了冀州牧。

尽管刘备早就与公孙瓒解释了袁绍的背后阴谋,并全面退军回到幽州,但袁绍却在韩馥面前封锁了一切关于冀州的消息。又招来能言善辩之士郭图,在韩馥面前伪造流言,夸大公孙瓒的军事行动,而韩馥身边的谋士文臣荀谌、许攸也成为了袁绍的内应,一起劝说韩馥。最后生性怯懦的韩馥也自问无法与袁绍相比,便让出冀州北部的大部分地区,前往魏郡的邺城以躲避公孙瓒的“锋芒”。

却不料路上遭到跟自己有旧仇的朱汉,被朱汉的伏兵所袭击,队伍也被杀得四散逃亡,儿子还被人打断了两只腿,最后韩馥没有办法只能离开冀州投靠了兖州陈留郡的张邈那里。

那个朱汉正是袁绍手下的一名从官,毫无疑问,没有袁绍的肯首,任朱汉与韩馥有再大的仇恨也不会随意干这档事情。然而事后袁绍却以此对朱汉问罪,还没给朱汉申辩几句就让河北四庭柱之首的颜良斩其首级,还派遣使者送朱汉首级到身在陈留的韩馥面前谢罪,还邀请韩馥回去冀州继xù

执政。

试问韩馥还怎么敢回去冀州。

袁绍这次不但在天下人面前当了一回好人,还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冀州牧,依靠袁氏门生的支持平稳地接管了冀州的所有土地。本来从属韩馥的名士都纷纷投到袁绍的帐下,例如沮授、田丰、审配等人。

一时间袁绍手下谋士、猛将多不胜数,形势空前强盛,但他还没有能完全坐稳冀州的发展,就急忙地对外作战,那些谋士也劝不住这个好谋少决又过于自我的人物。

而且袁绍宣战的不是他北方的劲敌公孙瓒,而是袁术。

当袁术地盘不断扩大,他对朝廷上表让孙坚领豫州牧,董卓那边也让天子答yīng

了这个任命。

这一个举动却让袁绍坐不住,袁绍根本不承认孙坚这个豫州牧。他又认为幽州迟早内乱不需yào

急于一时,而对于袁术这个族弟,他心中的怨恨远比公孙瓒要大得多。现在自己拥有了冀州,自信能胜过袁术,也只有这样才能壮自己威风。

接下来袁绍又上表自己的部下周昂为豫州牧,派其突袭并占领了阳城,令到当时还在洛阳的孙坚不得不放qì

洛阳回去自己的辖地。

从此袁绍与袁术之间的战争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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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这个时候,幽州太守刘虞的儿子刘和也从长安逃了出来。

本来刘和是在长安做汉献帝的侍中,只是汉献帝实在想念洛阳这个家,让刘和偷偷逃出去,到幽州刘虞那里搬救兵,却不料途经中原被袁术扣留,并以此威胁刘虞。

刘虞此时也在防范南面的袁绍,最后只要答yīng

与袁术以及徐州的陶谦三方结盟共同对抗袁绍。

故此公孙瓒也顺理成章地派出公孙越前往袁术处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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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右北平城头上的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刘备,另外一个头戴金盔,身披白袍,雄姿英发,显得十分威风的人正是公孙瓒,在两人身后还有一个文士着装的人,他就是公孙瓒的行军长史关靖。

“玄德,这次我军与袁术夹攻袁绍,袁术能不能把袁绍的主力部队拖到南方我无所谓,我反而担心被孙坚抢先一步夺得冀州,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备认为袁绍新得冀州不仅招纳了一班谋士,而其手下的河北四庭柱都是能独挡一面的大将,如果我军与其正面交锋实在是下下之策。不妨让袁术先消耗袁绍的战力。而攻城需yào

的兵力须十倍于敌才有优势,孙坚那些疲兵一时三刻也未必能顺利打下阳城。”刘备说。

“哼,比将,颜良、文丑不过是一介勇夫,比吕布差之甚远,我有玄德的两位兄弟在,何惧之有;比军,我军士卒皆是长年于苦寒之地与胡族征战,袁绍手下的都不过是冀州的纨绔子弟,我以虎狼之师击之必一击即溃;况且袁绍这人好大喜功,又听不进人言,那些谋士都只是稻草人,十八路诸侯讨董之时便可见一斑,如果他当时能听曹操之言,哪里轮到孙坚在洛阳耀武扬威,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弃我而顾袁术,袁绍真的看不起人。我多想现在就挥军南下。”

“将军,现正深秋,很快就会进入冬天,幽州冬天比九州任何一个地方都好严寒,虽说我军精锐也不畏寒苦,但若现在跟袁绍开战,我军依然要与袁绍打一场持久的战役,要是碰上一场大风雪,便难卜吉凶,所以最好是在袁绍与袁术纠缠一起,互相消耗的时候,待明年春来之时寻机进攻冀州,我军必可直捣黄龙。”刘备对公孙瓒劝说道。

“刘司马所言甚是,现在的确不是我方进攻的好时机,并且辽西一带正由邹都尉带兵清剿黄巾余孽,还需yào

一些时间,当来年时机来临,我军也无后顾之忧,就可全力夺取冀州。”一旁的关靖也赞同刘备道。

“两位所言我也知dào

,我只担心孙坚,希望我弟能拖得住袁术的军势。玄德、士起,这段时间要做好充分的准bèi

,来年便按玄德的计策,一举占领青、冀两州,助我成就霸业。”公孙瓒说道,但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好像预感到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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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陪这公孙瓒在右北平城上目送公孙越的军队离开后,便回去了舍内。而关羽和张飞正安坐着等待,只是舍内除这二人外,还有田豫。

“刘司马。”田豫见刘备出现,随即行礼。

“国让无需多礼,这里不是军营,大家都是自己兄弟。”刘备满脸笑容地搀扶着田豫坐到一起。

“大哥,公孙将军已依国让之计行事,来年要击败强弩之末的袁绍必是十拿九稳,只是公孙将军一坐大,必然引起刘大人那边的警惕,此二人若在幽州起纷争,那时候我们该站在刘大人那边还是公孙将军这边?”关羽提出疑问。

“国让计中,我们实jì

上的目标是青州的土地,而袁绍也不可能一时间被灭。只是伯珪从来都是让我随军其后,从不让我独立领军,青州这个地方我们该怎么办,请国让指教。”刘备也是心中存zài

疑问。

“刘大人与公孙将军之间必须有一个平衡他们之间的力量,那就是玄德兄你了。要让玄德兄成为这股力量就必需yào

有自己的领地。可我观察公孙将军是不会让你在幽州有独立领地,因为他认识到你的能力,同时也忌惮你的能力。所以不能只困在幽州,冀州就是分散公孙将军注意力的诱饵,当他全力盯着冀州的时候,我们就向青州迈进。”

“国让,这个我们都懂,赶紧入正题,我们该怎么做?”一旁的张飞不怎么耐心。

“事实上,田楷将军本是青州齐鲁的田氏族人,公孙将军也有意让其担任出兵青州的统帅,故此青州一事也多系其身。”田豫又说。

“可是备与田将军交情不算深,恐怕……”

“玄德兄放心,豫乃是田将军旁系的侄辈,这点豫早与他计议,田将军认为公孙瓒虽是一方霸者,但能成天下事的却是玄德兄,故青州一事上他会大力协助我们。”田豫解释道。

“国让有你的,我老张佩服。”

“能得田将军之助,备感激不已。而国让的到来,乃是上天对备的眷顾。”刘备又再发挥他收买人心的本能。

“这样说田将军取得青州等同我们取得青州,这个羽没有异议,只是大哥怎么才能离开公孙将军的军系,否则我们始终受制。”关羽又问。

“这个豫自有计策,只是计策也需yào

按时势而施,所以眼下我们只需yào

等。”

“等,老张最不喜欢就是等。”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这个时机最好是让公孙瓒一筹莫展的时候。”

“国让说得有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就耐心点吧!”刘备也非常赞同,毕竟成功了他就能有自己的地盘,失败了他也没有任何损失。

对于白楚峰在上谷的种田行为,我希望有读者可以为饿龙提供些好的技术建议。

饿龙不是种田派,但故事有些地方也要适当插入种田的东西。饿龙肯定不会长篇大论去解释种田的技术流,只需yào

简单地、恰当地写写就可以,甚至乎一笔带过。就像有些前辈作者所说,生产力的低下限制了技术的发展,饿龙的种田在目前这个乱世里面最多也就种种小田。

希望读者能一起参与到本书的创作中,谢谢。

第二卷开始了,求票求收藏。

第二章 初平三年新年夜

初平二年的这个冬天,渔阳一带的胡市随着温度急剧下降,失去了以往的热闹,最近连场风雪,百姓都很少出门,反而让刘虞及一众官员都有了点闲余的时间。

在右北平那边的公孙瓒冒着严寒不停地倾巢黄巾余孽,并在初秋所俘虏的那七万人中精选万人编入行伍之中,同时秘密练兵,蓄势待发。

至于黄河的南岸,气候比幽州好得多,但偏偏袁绍与袁术两兄弟不好好珍惜,分别派出的周昂与孙坚两支军队在阳城打个你死我活,而周昂作为守城一方凭借地利,与孙坚这头猛虎纠缠了不少时日。

而从幽州前来公孙越的五千人就在阳城附近安营,却给孙坚军扮演拉拉队,让孙坚非常生气,只是又无可奈何。

白楚峰则依然在上谷过着平静的生活,不时探望卢植,也不时受到卢植的邀请做客,从其中稍稍了解一下外界的消息,并商讨一些上谷的胡市经营的经济问题,直至初平三年正月来临的前几天,卢植告sù

白楚峰:十日前,豫州阳城的战争中,公孙越中流箭丧命于城下,随军的五千人半数战死或逃亡,半数被孙坚所吞并。

公孙越的死其实很蹊跷,因为他一直都不曾参与交战当中,却有一天突然出兵,还被流箭射死于城墙下。

有传言在公孙越出兵前一天,有一神mì

人偷偷前来拜见他,之后周昂竟然放qì

守城,出城与孙坚作战,这时公孙越破天荒出兵袭击阳城,却遭城内弓箭手的伏击,并被回城的周昂夹击,最后横尸沙场。

关于公孙越的死,一般人看来肯定是死于周昂手上的;但也有传言推断,是孙坚对其不满而放的背后冷箭;更有传言说,那是公孙瓒暗中使人谋害自己兄弟的,然后就赖上袁绍,目的就是要一个天下人都不可能反对他的名义,进攻袁绍,并鼓动士兵的战意。

流言的版本很多,但绝对可以肯定一件事情,就是初平三年的春天,公孙瓒必然倾力进攻冀州,那已经不是争夺领土的战争,那是一场复仇的战争。

然而白楚峰对这件事只是听听而已,完全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知dào

不久的将来,公孙瓒就会惨败在桥界之战中,刘虞也会乘虚而抽公孙瓒后腿,却依然败在公孙瓒手里,问题是最后刘虞会不会死在公孙瓒手上呢?这还得看刘备了。

不过在这里生活久了,白楚峰心中清楚这事其实对上谷影响不大,就算幽州易主,公孙瓒或袁绍也好,都不能随意乱动上谷,因为这里有一乌桓豪帅难楼镇守在此。

整个幽州的乌桓王部,分别有辽东的苏朴延、辽西的蹋顿、右北平的乌延以及上谷的难楼。辽东地处偏远,影响力极少;右北平正是公孙瓒的根据地,乌桓人长年被征发,乌延的实力是最弱的,拥有不过八百的邑落;辽西的蹋顿继承了丘力居的五千邑落,实力很强,野心大,非常活跃,又是后起之秀,所以在乌桓族中名气最高,对其未来的寄望很大,乌延也因此依附着蹋顿;但说到实力最雄厚的就得数上谷的难楼,而这个难楼也是被白楚峰的历史知识所忽略掉的一个人物。

当初乌桓各王部响应黄巾军张纯的行动,在幽州发起叛乱时,难楼就拥有九千多个邑落,只是难楼并无发动过多的战事,当刘虞一来招安时就迅速投降,实力得以保存。再到后来,刘虞的政策实施,难楼这部乌桓也是利益的受惠者,势力伸展到代郡及关外一带,并与鲜卑联合,可以说现在的难楼才是王中之王。只不过难楼也是上了年纪,不愿卷入太多纷争,也想过安稳的日子,才成就了蹋顿如日中天的名声。

正因如此,袁绍统治河北的时候只能交好蹋顿,曹操灭袁绍后,也要看准时机,当刘表只安守荆州,孙权忙于稳定江南的时候才出手北伐,所以公孙瓒再厉害还是不敢乱碰上谷这个地方的,现在白楚峰也比从前任何一个时候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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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三年,正月前夕傍晚,白楚峰正忙着指挥邑落里的村民装载礼货,因为这个晚上在上谷赫氏的主邑落里将会举办的年会,辽西赫氏也是必定到场的嘉宾,也为了道谢上谷赫氏的恩德,这些年礼是必不可少的。

车队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到达了上谷赫氏的邑落,那些领导人物相互嘘寒一顿后,便步入帐篷再喝点酥油酒,聊聊家常,特别那两个老头子,亲昵得恰似一对恋人。

而白楚峰则在外面和其余的亲卫兄弟喝酒作乐,非常随意,也十分享shòu

,边玩边看着一些小邑落的宾客纷纷到来。

积雪覆盖着大地,远望的山岭在也披着白衣,穿着毛皮大衣的白楚峰像只山羊那般摊在禾草堆上,略带微醉,并一边继xù

品尝那酥油酒,一边教导那些亲卫兄弟猜拳,不亦说乎。

“八仙过海……六六顺”

“三六顺……四季发财”

“五谷丰登……九九归一”

“小哈你喝……”大伙把手指都指向那个叫小哈的说。

“你们都欺负我,我的汉语不熟练。”小哈辩解道。

“你就是来骗酒喝的,别装了!”这是老穆在调侃小哈。

“那好,这次喊乌桓语,来,白大哥,换我们来……”小哈不忿道,还想借白楚峰这个汉人来挽回一点信心。

“得了,我不骗酒喝,我的乌桓语不到家,我就不奉陪了,老良继xù

嘛!”白楚峰拒绝出战。

“好,小哈你的汉语不熟练嘛,我就让你连乌桓语都会感到自卑,来……”老良立时兴奋起来。

平时老良最喜欢巴结白楚峰的,所以也不逆白楚峰的意思,白楚峰也就拿老良来当挡箭牌。

“楚峰,你上哪啊?”忽然看见白楚峰起身离开,一旁并不喜欢猜拳的苏图问道。

“看他的姿势,肯定是忍不住……”老良非常肯定地说。

“忍不住去找姑娘了吧?喂,别乱来,我们可会向玉姐报gào

的……”老穆是最爱说笑的一个,连白楚峰都敢调侃。

“找你的头,我要尿尿,老穆张嘴,来吧!”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

在一片恶玩笑当中,白楚峰急急忙忙跑了去一处荒草丛中解手,只是寒风阵阵,方便之时全身抖震。

为了迅速回暖,回去的路上白楚峰只有不停跑步,也想快点赶回去跟帮兄弟逗着乐,不过“醉驾”中的超速行驶行为终于酿出祸来。白楚峰踩在有点打滑的地上漂移起来,方向失误一头栽进了一个帐篷中,好在帐篷结实,没被他掀翻。

只是内里的情景实在教白楚峰非常不好意思。

帐篷内里有一男子赤裸半身压在了一女的身上,场景非常香艳,而那个女的当然是衣冠不整,只有一点点零星的衣布遮挡住了一些敏感的部位,看情况好戏似乎还没有正式上演。

“无岐啦来,无岐啦来……(意思是对不起)”白楚峰一脸坏笑地向这对男女道歉。

白楚峰一边踉跄地爬起来道歉,一边斜眼偷看那隐约显露的春光,但越看就越感到奇怪,女的衣服有被撕破的地方,眼角有被泪水划过的明显痕迹,而她的表情根本不是在享shòu

鱼水之欢,那个女的是被用强。

当白楚峰反应过来要做出正义行动的时候,那个男的也做贼心虚,欲闪身逃走。

白楚峰企图阻拦那披头散发的疯狂男子,但那人就像个疯子般跟白楚峰纠缠起来,慌乱中又发狠把白楚峰推倒在地上,随后逃之夭夭。

“哎呀,楚峰兄,就说你急什么找姑娘嘛,这事你教我怎么跟玉姐解释?”才不到一会儿,同样来解手的老穆经过了案发xiàn

场,也发xiàn

了这个帐篷的不寻常,随手掀开破破裂的帐篷,就看到了白楚峰躺在里面,身边还有一个不断抽拉着衣物遮掩身体的女子,只是无缘看见刚才那逃跑的人。

“你想啥?”白楚峰反着白眼问老穆。

“我想我应该在想着你不想我那样想你的东西。”

“那你想着我不想你那样想我的东西,在你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大概吧!”

“她是人证!”白楚峰指着受害人说道。

“既然这样,我现在想你应该是无辜的。”老穆同时一把拉起了白楚峰。

“大年夜居然碰到这事情,是我好运气吗?赶紧叫人来吧!”白楚峰无奈地对老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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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借醉成凶(发傻,二更)

这个本来愉快的除夕夜里,发生了一件并不让人感到愉快的事。

来到长老居所的客厅里,现在有长老两兄弟、赫颜及赫颜的那几个便宜兄弟,以及赫兰玉,还包括当时目击者白楚峰、老穆及那名受害女子,现在准bèi

开庭受审。

“究竟是何人如此张狂,竟敢在这个夜里大胆行凶。白楚峰,你把事情的经过都说出来。”上谷赫氏长老开了话头。

“当时…就这样,然后……接着…那之后老穆就来到现场。”白楚峰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说话间还不时以手抚头来清醒酒意。

“那纳杜穆你见到他的时候,当时情景是怎么样的?”上谷长老指着白楚峰问老穆。

“楚峰兄躺在地上,她就躲在一角抽泣,我就看到这些而已。”

“那你看到了那个行凶之人吗?”上谷长老再问。

“没有。”

“小诗,对你行凶之人你可看清是何人?”上谷长老转而问小诗说。

但受害者小诗的样子似乎还处于慌忙失措的状态,听到长老的话嘴巴欲张却合,眼睛到处张望,而大家等了半天都听不到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好事?”赫兰玉拉过白楚峰悄悄地盘问道。

“她跟你比起来差远了,我要是干这档事早就干了。她才这么小,发育都没你好……”

“找死啊你。”

“好吧!我这是见义勇为,你不要怀疑我。”

事实上赫兰玉也相信白楚峰不是那种色鬼投胎的男人,只是她看见小诗的慌张眼神不断盯看白楚峰,时间最长,也最奇怪,不免感到其中的古怪。

“小诗,说吧,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他。”这次是赫颜发话,他显然很愤慨,而且对小诗也非常关切。

小诗望了望赫颜,慢慢的恢复了神色,稍微定神又一直看着白楚峰,白楚峰自己也感到一种异常的感觉,最后听见小诗竟然说:“是……白公子……”说罢,小诗双手掩脸,两行泪下。

“啊?”白楚峰瞪着一双灯笼大的眼睛。

不仅这一双眼,其余的人都变了灯笼眼,除了赫颜。

“啊……”白楚峰忽然被推倒地。

“畜生原来是你……”只见赫颜怒发冲冠,紧握拳头,继xù

想痛扁白楚峰。

“我不是,冤枉的!”白楚峰摸摸自己疼痛的脸,喊道。

“放开我,你难道说小诗撒谎吗?放开……”赫颜要继xù

上前,但已经被老穆从后抱紧,阻止他走近白楚峰,而赫兰玉也抢在中间隔开两人。

“小诗,你说话要谨慎,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他?”赫兰玉不敢相信地问道。

小诗没有再说话,反而哭得更厉害。

“唉,大哥,这件事该怎么办?”辽西赫氏长老叹道。

“我也不希望这就是事实,但小诗既然这样说,弟弟,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白楚峰是你的人……这……纳杜穆你真的没看到其他人,你再想想!”上谷赫氏长老也是拿不定主义。

“这个……”老穆也努力思考,希望会在记忆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甚至非常后悔刚才坦白的说辞,早知那女子这样说,还不如撒个谎说看到了古怪的人影。他清楚那事不是白楚峰干的,毕竟白楚峰离开后再到两人遇上之间的时间很短,不太可能立kè

发生这事,但这个时间的概念很抽象,也很无菱两可,对于小诗的言辞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真的冤枉啊!”白楚峰也很想自己辩解一番,但情况突如其来,自己除了喊冤枉外,都不知dào

怎么组织思路。

“让我要杀了他。”赫颜红着眼大吼,并在老穆分神之际挣脱开来。

一众人非常慌乱,但赫颜那几个便宜兄弟却在一边幸灾乐祸。

“不,赫大少爷,不要杀白公子,不要为了我这样一个卑微的女子,让这个年夜里有人丧命,不要,求你了……”这个时候小诗一下抱住了赫颜双腿,让其寸步难行,并且哭的更厉害。

“不行,那家伙毁了你的清白,我要他用命抵偿。”

这个时候老穆也回过神来,继xù

拉住赫颜,而小诗便放开赫颜,来到长老两兄弟面前跪下,磕头说道:“请长老饶过白公子。”

“小诗为何这样说。”

“……白公子……不过是醉里糊涂,一时错乱,绝非有心之失,小女子只怪自己命苦并不怪他,而且白公子……小诗也不忍……”小诗说话间有点慌乱。

“唉,这个……白楚峰啊,如果让你纳了小诗,照顾她,你可接受。”上谷长老忽然说道。

“啊?可我……冤枉啊……我哪有喝醉……”白楚峰心想这酥油酒连啤酒都不如。

“你能证明你是清白,是被冤枉吗?”

“……”

“现在的种种都让行凶者得身份指向了你,先不管这些,假若你纳了小诗,整件事也算顺理成章地解决了,大年夜我真不知dào

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不如把坏事变好事,今晚大家都睡得安稳。”辽西长老也对白楚峰说。

“这……”其实这事情上白楚峰倒无所谓,只是这么大的死猫也挺难咽得下,而且这个小诗为何要冤枉自己,难道是一个局?但长老也说得很有道理,因为他自己现在真的累得只想舒舒服服好好睡一觉,明天再算,甚至希望明天醒来就发xiàn

那只是场梦。

不过就算是按长老说的去做,有些人还是会睡得不安稳的。

白楚峰瞧了瞧赫兰玉,希望她能表态,但赫兰玉瞄了白楚峰一眼就走了,只留下一句:“这事情让长老做主吧!”

这下孤立无援了,还好有老穆站在自己那边。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便宜那畜生。”被老穆拉着的赫颜还是非常激动,而小诗仍然默默地跪在长老的面前。

“你们把赫颜先带出去。”上谷长老发话,纳杜穆和赫颜那几个便宜兄弟一起齐心合力才让大厅变得清静。

大厅里只剩下长老两兄弟,还有白楚峰及受害人小诗。

“长老,我重申,我是冤枉的,当时的确是别人对小诗用强,我是恰好碰到。”

“你认得那人吗?”上谷长老问白楚峰。

“黑夜里那人披头散发的,我不认得。”

“那你真让我们为难,难道小诗这个弱质女子撒谎,但又为何?”上谷长老说。

“小诗,你确定就是行凶之人就是他。”辽西长老指着白楚峰问小诗。

“是……的,长老。”小诗说话时依然泪流两行。

“那你可会接受让他对你的贞节负责?”辽西长老再问小诗。

“白公子无论人品还是才华都让小诗感到高攀,当时白公子是那样子……现在若能明媒正娶,小诗也愿意侍奉白公子左右。”小诗得闻长老的话,泣极而喜。

“噢……我们都年轻过,都懂,小事情罢了。白楚峰,不如这样,就当作你救了小诗,小诗对你付托终身,这么好的一个年轻女子……你就接受吧……好吗?唉……大家都困了。”老人家都容易疲惫,而且女受害人也愿意庭外和解。

“……”

“不然就要论罪了。”

白楚峰完全不能再思考了,只能顺着点了头,再点头,并发誓以后都不喝酒,酒精害人。

(我同事就是那夜里去夜总会喝多了,回去的路上下车尿尿,结果……嘿嘿……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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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追凶

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这些思想简单而又快乐的乌桓人,一大清早他们就开始了喜庆活动。几个邑落的宾客都齐聚这里,让这个邑落多了许多临时帐篷,地方显得有点拥挤,但也难阻这些人的欢愉,似乎谁也不知dào

昨夜发生的事情。

摔跤的呼喊声,看摔跤的的呐喊喝彩声,草原民族的高亢的歌声,都让本来还想再睡的白楚峰不得不挣扎地爬了起来。

新年的第一天这么早起来,白楚峰好久没有这样了,以前不是在外面跟朋友熬倒数,就是在家里上网到夜深,因为住在郊区,半夜里还要被很多鞭炮声吵得无法入睡,到天亮时就继xù

呼呼大睡。

在这里的新年跟自己那回差不多,都是一个字“吵”,可现在是晚上安静早上吵,打扰了自己的懒觉。

白楚峰坐在毛毯上想念着从前的回忆,而这个时候一位少女走了进来,手来还捧着一陶罐水进来,看到白楚峰在那里发呆,便柔声问候到:“公子醒了,新年快乐,佳节如意。”

“谢谢你,新年好。”白楚峰条件反射地回答了那少女。

“公子洗洗脸,精神饱满,喜气洋洋。”少女再说。

心想不知dào

哪来的少女,怎么这么精巧伶俐,白楚峰完全忘了昨夜的郁闷,心情舒畅,便抬头认真看看眼前的少女,不看则已,一看诧异。

“你怎么会在这,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昨晚为什么要这样害我?”白楚峰一下子又激动起来。

只见那少女徐徐放下了陶罐,并不为白楚峰的激动情绪而慌张,淡淡地说:“小诗已经是公子的人了,当然要在这个时候侍奉公子。而且长老已经允许今天让小诗随公子一同回去。”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人家会怎么看我,我的名声都没有了!说,谁指使你这样做的,你借机靠近我有什么目的。”白楚峰睡足了一晚,精神十分好,想想自己也算上谷一个名人,想打自己主意,揩自己油的人还不少,而且还不分男女。

可是小诗面对白楚峰的指责只是沉默以对,随后才说:“昨夜的事情虽传开去了,但大家所说的都是小诗得公子所救而自愿相许以报恩德。”

白楚峰听到小诗这样说,情绪稍稍有点平伏下来,心想那还不算冤屈,好歹自己的确是救了人,现在还多了个人侍候自己……慢慢得,白楚峰都不禁偷着乐,但再想起小玉,又开始焦虑起来,然后不断地蹉跎,直到又想通了一些事情。

“不对劲,整个事情都不对劲,小诗你是不是和长老一起合伙谋我?还有赫颜,傻子都看得出赫颜对你的态度,你有问题,长老也有问题,整件事都有问题,说,不许隐瞒。”

面对白楚峰凌厉的质问,小诗都有点承shòu不住。

“还不愿说?”

“公子,公子的确是救了小诗,小诗……感激公子,小诗愿意侍候公子,做牛做马,为公子做什么都可以。”小诗说着啪一声跪在白楚峰面前并不断磕头。

男人一心软就什么都好说话,白楚峰更不例外。

“起来,起来,你就说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既然感激我,但昨夜为何偏要说我欺负你?”

“对不起公子,我不得不这样做,但我不能说,而且长老没有和我合谋害你的意思,只是长老要借这件事情让我离开这里。”小诗终于肯交代一点事情。

“他们为何要你离开这里?难道和赫颜有关?”白楚峰也察觉到一点而味道。

“赫大少爷对小诗很好,只是小诗并不配他,他应该跟更高贵的人在一起。”

“原来这样……赫颜是嫡系长子,长老就是为了不让你影响赫颜,所以就推给我……那个对你行凶的人不会是长老故yì

安排的吧?如果没有我,那个人得手了,也同样达到目的。”不会有一个这般纯洁的女孩会拿自己的贞洁和别人来糊弄自己,这案中有案,白楚峰也开始接受了小诗的话,从她的角度去想这件事情。

“绝对不是,长老不会做这种事情,另有其人,但我不能说,至少在这里我不能说。”

“就算你不说,你大可以说看不清来人,何必如此诬陷我,害得我差点就成淫贼,但现在还是让某人对我产生不好的想法。”白楚峰一想到赫兰玉就开始犯愁了,只能回到家里拉小诗出来跟她解释,顺便讨论这件事情。

“对不起,其实小诗心中也想尽快离开这里,如果我继xù

留在这里不知dào

还会遭受什么样的事情,因为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时都让我害pà

。而公子的出现了,让我相信公子能带我离开这里。”小诗恳切地说。

“那你的方法太极端了。”看着面前这位年轻而平凡的少女,白楚峰都觉得难以置信。

“对不起,公子,我当时也很乱,只觉得这是最直接最好的办法。求公子成全,带我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能过上简单的日子,小诗原为公子做任何事,侍奉你一生一世。”小诗说着,又在磕头。

似乎这个小诗很可怜,白楚峰也想一个小数民族的部落里应该不会有太多阴谋诡计,像这种低下层的人民更多都是受害者,那么帮她一把离开这里应该也不是很大的问题。

“那好吧。可是你离开这里,你家中父母怎么办?”

“家中老夫老母得知小诗能跟着公子,开心也来不及。”

“那你家人还挺有趣。”白楚峰对此有点难以置信。

“可以说公子在这里也是名声在望,不然小诗也不敢利用公子了。”小诗笑眯眯地说。

“好一个利用……”看着小诗现在天真可爱的笑容,白楚峰就对自己说: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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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

一阵让白楚峰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声音从他耳边幽幽而过。

“展大娘,你被乌兰峰上的远古幽灵附体了吗?”白楚峰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还击。

“你怎能拿乌桓人的祖宗来说笑,严肃点。”展夫人装着一脸严肃地说,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严肃点,记得严肃点噢!”

当展夫人骑的马与白楚峰那马齐头并进的时候,便开始叹道:“白公子现在是春风得yì

,只是可怜了我们的玉儿。”展夫人特意来就是为了在白楚峰面前叹这口气。

“误会,完全是误会,回去就给你们好好解释。”

“哎呦,说得问心无愧的样子,可人家都被你给带回家了。”

“随你们怎么样,总有一天你就知dào

我是个好人。不过我本来就是个好人。”白楚峰根本不为展夫人的说话所动。

“你是个好人。不过我希望你做什么之前都要对得起玉儿才好。”

又是对得起和对不起的问题。

那自己对得起赫兰玉,但对得起秋野明子吗?心里还在想着秋野明子的时候,他又是否对得起赫兰玉?假如赫兰玉是自己一个情感上的代替品,那是否也是对不起?又假如自己也不过是赫兰玉心中亡夫的代替品,自己又会否怪责她对不起自己。

不过小诗的事情上,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小玉,他只希望她接受自己的初衷,明白自己的正义感。

“怎么这么不经说,夫人我不是责怪你,男人有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你在这之前要说出来,不要暗地里偷偷摸摸。”

听展夫人说完,白楚峰头上更多了几根黑线。

————————

白楚峰回到自己所在的邑落,因为小诗已经成了自己的附属,自己必须承担提供最基本食宿条件的责任,这份上的事赫兰玉目前是不会愿意帮忙的,那只好让小诗住在自己的木屋的顶层,自己住在底层,而没什么事情的话也不会上去人家二层的闺房,甚至是经过,换句话说,二层顶的天台花园就这样送人了,又无可奈何。

“公子,这儿很漂亮,很高,能看到整个邑落,我很喜欢,谢谢!”小诗笑容灿烂,如阳光般从高处照下来。

在这个观景台上观看风景的人,恰好也成为了一道风景,落中的乌桓人纷纷随着这把娇嫩的声音看过去,立时让小诗有点不好意思地缩了回来。

但这就让白楚峰心中有点难堪,小玉就在旁边的屋里,她看到了自己该怎么解释,必须尽快跟她说说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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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人合演的好戏,教我怎么去相信?”

白楚峰拉着小诗去见赫兰玉,并把所有知dào

的一切都告sù

了赫兰玉,可她对他的话并不相信。

“这一切都是真的,小诗当时不说,但现在她可以证实我是清白的。”

“你说吧,小诗。”白楚峰又示意小诗说。

“当时公子是救了小诗,但在长老面前有些话不适合说出来,小诗才故yì

隐瞒,还冤枉了公子,一切都是小诗的错,请夫人不要责怪公子。”小诗说着来到赫兰玉面前跪下来。

赫兰玉侧过身看了看小诗,淡淡地说:“我看不像,是不是你们在帐篷里男欢女爱的时候,被老穆碰到了,白楚峰你就为保自己,撒谎别人要对小诗用强,可是小诗一个女孩不会撒谎才坦白一切,然而现在你们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何必再对我继xù

说这个谎言呢!”

赫兰玉冷冷的目光看过去白楚峰脸上又说:“你喜欢人家就早点说,我又不是小气的女人,假如你是担心赫颜的话,就更不应该偷偷摸摸的,长老还是会像现在一样站在你们那边的。”

“小玉,不要想得这样复杂。”白楚峰无奈地对赫兰玉说。

“小诗,你现在该可以说当时的行凶的人是谁了吧?”

白楚峰问小诗,而赫兰玉也特别留心起来听小诗说话。

“他正是二少爷赫巴。”

“怎么可能会是他?”赫兰玉反问。

“巴赫?赫巴?谁啊?玩音乐的?”

“白楚峰你说什么?赫巴就是赫颜的亲弟弟,长老的次子,但我不太相信。”

“……这个有什么不能相信,赫颜回来威胁到赫巴的地位,如果能羞辱对手喜欢的人,必然对赫颜造成极大打击,之后对付思想烦乱的赫颜都变得简单很多。”白楚峰想了想后说道。

“赫巴在这里是个出了名的仁德少年,通达儒学汉礼,并且武力过人,武略兼备,是整个上谷赫氏上位者的未来寄望,就算赫颜是长子,但论头脑他比不上赫巴,论勇武也许也及不上赫巴,那他何必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赫兰玉对赫巴与赫颜进行了分析说。

“夫人,小诗没有说谎,我肯定那就是赫二少爷。”小诗惶惶恐恐地说到。

“不一定是政敌嘛,这也就叫兄弟同心,连爱的人都是同一个,情敌的战争中赫巴先下手为强而已。”白楚峰想了想后又说道。

“那个晚上你看清楚了吗?你认识赫巴吗?你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认不出,你现在凭什么这么肯定是赫巴,因为相信你的小情人是吧?”

“这个……我只是推理……”

“公子、夫人,小诗可以证明。”

之间小诗从腰际见拿出了一块半月状得银器,而银器边上的孔上还系着根锦绳。

“这是小诗挣扎的时候从赫巴身上扯下来的。”

赫兰玉拿在手上仔细观察,而白楚峰看了看就说:“不过这块银器没有刻有谁的名字,也没有特别标记,说不清楚的,凶手大可以说不是他的,又或者说很早之前在哪里掉了,反正无法充分证明当时的事情。”

白楚峰话一说出,赫兰玉十分奇特地看着他,而小诗的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干什么呢?”白楚峰奇怪地问道。

“你说这话,是不想给自己申辩吧?”赫兰玉说。

“我只是客观地分析案情而已。”

“可你却伤透了小诗的心了。”

这时候白楚峰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连自己都对小诗的拿出的证据没有信心,小诗能不难过?但自己不过是客观论事而已。

“小诗,不要哭,夫人我不能尽信你,但也不怀疑你。”赫兰玉一边说一边把小诗抱了起来。

面对这个转变白楚峰显得很茫然,然而赫兰玉随后就为白楚峰的茫然作出了解释:“这个银器可能很多人都有,但我的确从赫巴那里见过,他是有一个的;而且那天晚上,长老的几个亲儿子或义子都来到厅上论案,但偏偏赫巴却百般推脱,事情的确有点可疑。”

“有了目标就好办,让我设计一个办法把他套出来……嘿嘿”白楚峰这个时候不断把记忆中侦探电影桥段翻出来。

“你这人的想法还挺多的。”赫兰玉也见识惯了白楚峰的想象力。

“不,不要这样做。”

“为何?”赫兰玉与白楚峰同问。

“小诗当时不说,现在也不想说出去,因为一旦证实赫巴就是当晚的凶手,赫大少爷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找赫巴算账,万一大少爷有什么意wài

,小诗心里也会很难过。现在说出来只是希望夫人不要误会公子。”

可白楚峰就不是这样想了,你怕赫颜找赫巴算账,你怎么就不担心赫颜找你的恩人算账,那晚差点就被赫颜给灭了,难道自己样子长得善就好欺负。

“小诗为什么不说?那畜生这样对你就该告sù

我,我什么都不怕,我赫颜一定为你从那畜生里讨回个公道……必须要讨回一个公道。”

突如其来的赫颜已经闯进屋内,从赫兰玉那里抢过小诗追问着,叫赫兰玉和白楚峰完全对此不知所措。

然后小诗却低头落泪,久久不哼一句话,只是一直不断地摇头。

“唔……”赫颜低沉地呼出一阵闷气后便径直离开,随后说了一句:“我这就去找那畜生。”赫颜夺过小诗手上的银器便转身离开。

无暇多想为何赫颜会出现在这里,赫兰玉与白楚峰首先必须追上去,因为小诗比他俩更先一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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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来追债的人

“大少爷,不要,现在一切都很好,不要再纠缠这件事了。”

当赫兰玉与白楚峰赶到的时候,小诗正拉着赫颜坐骑的缰绳,阻止他做冲动的事。

“你不可为了小诗这样,小诗知dào

你对我好,但大少爷在小诗心中是尊敬的人,而且长老心中你应该跟其他邑落的小姐成婚成姻,我们两人是不可能的,我不希望大少爷的前途都毁在小诗手里。”小诗依然在苦苦哀求。

赫颜眼见二人赶到,也不再抢小诗的手中的缰绳,反而下了马,对小诗说:“我赫颜也不求别的,但求小诗能安心快乐地过日子,至于什么大少爷的我不在乎,假如我不再是什么大少爷,只是一个普通的乌桓人,就可与小诗简单地相处。但赫巴那畜生居然对你做出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都要讨回一个公道,出这个口恶气。”

说罢,赫颜拉小诗到赫兰玉跟前交了给她,然后对着白楚峰说:“之前是我误会了白兄,赫颜在此谢罪,也请白兄和玉姐好好照顾小诗……我会回来的。”

一说完,赫颜又欲上马离去,却又被别人抢过了缰绳,不过这次是白楚峰。

“小玉,先带小诗回去吧,我有话要跟赫颜谈谈。小诗不要担心,先回去吧!”

赫兰玉也按白楚峰的话带了小诗离去,而赫颜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似乎也想听听白楚峰想说些什么。

二人来到了一片幽静的树林中,赫颜静静地站着等待白楚峰开口。

白楚峰一下子坐在一个树墩上,说:“刚才的屋内的话,你应该大部分都听到了吧?”

“是的。”

“那银器能证明的东西有限,为何你一下子就相信了我,也相信了凶手就是赫巴?”

“我以为白兄有多聪明,为何这次又问如此愚蠢的问题。我只是相信小诗,而且好歹也与白兄在沙场上共过患难并肩作战,相比赫巴,我觉得白兄也算是个磊落之人。”

白楚峰心想:我这才被叫做‘算磊落’,我来这里这么久都没干过什么坏事,简直是百分百的磊落好人嘛!

不过话不是那样说的,而是这样说的:“我感到一段时日不见,赫颜你真的变了很多。”

“你说的没错,是变了。以前我鲁莽,冲动,甚至狂,以为回来上谷能够得到更多更多,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就像赫巴,看上去他很好,可笑里藏刀,他不断要在我面前证明这里是属于他的,而不是我的,这段日子里我都受够了,当父亲离开人世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会属于他的,而我什么都没有,最后只会被迫离开。既然这样,我何必顾忌太多,这口恶气我不为自己,也要为小诗而出。”赫颜对着白楚峰把一直以来的闷气都抒发出来。

“但你这样去找赫巴无疑是无疑是死路一条,何必呢。”

“我没办法,无论什么后果,我都不会让赫巴好过。”

“你这样做还是冲动,你不能从上谷这里得到你应该拥有的,赫巴是一个原因,而你自己也是一个原因,你能想清楚这些原因的话,你能击败赫巴,得到你的东西。”

“什么意思?”

“简单说吧,就是汉人兵法说的:知己知彼。”

“我知dào

,赫巴拥有这里的很多特权,很多人听他使唤,他更熟悉这里的一切,而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空有一个大少爷的名衔,那也只是依仗着父亲的关照。”赫颜说这些话的时候越说越失去信心。

“不,你不是什么都没有,就因为你不清楚自己拥有什么,所以一直都处于劣势的竞争。”

“……你意思是?”

“你应该也能想到,就是辽西过来的赫氏。”

“可你们也不过是寄居这里的客,能把赫巴怎么样?你们何必卷入这场纷争,来到这里,玉姐和叔父都是为了安居而已。”

“你又错了,你和辽西赫氏的关系密切,非比寻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

“你虽然是上谷出生,但你生长在辽西,赫巴眼里你是辽西一族的,假设赫巴成为这里的首领,你赫颜被赶走了,辽西这支赫氏在他眼中算是什么?你懂的,我不解释。只要你赫颜在,辽西的赫氏就能在这里落地生根,你赫颜的威望越大,就能为他们提供更宽厚的生存条件及更大的发展空间,而为了让你赫颜在这里有稳固的地位,辽西赫氏不会看着你被赫巴欺压的,你们双方是互惠互利的。当你拥有实力后,把这里的一切都从赫巴手上夺过来,让他一无所有,这才是报复的最好办法,最痛快的办法,但整个过程里面你一定要有坚毅的意志,以及耐心。”白楚峰越说越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连他都觉得自己像魔鬼撒旦。

赫颜听完白楚峰一番话,静静地思索起来,白楚峰也不打扰他,让他冷静一下。

“那我该怎么办?”冷静下来的赫颜向白楚峰问道。

“GOOD,这就是个好的开始,就像你现在一样,问。你该做的就是遇到问题,自己能解决或不能解决的事情都要多找人商量,广纳众言对自己有益,像玉姐、赫大哥、我白楚峰,你都可以找我们,我们都是你最亲密的伙伴。至于第一步,你要与辽西赫氏成为一个整体,你不能老是呆在你父亲那里,多出来走走,与你玉姐他们一起做点事情,把你的名字与功劳连在一起,让更多的人知dào

你的名字,让你的名字变成一种他人对你能力认可的标记。”

赫颜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点头,消化白楚峰的话。

“第二步,当你跟辽西赫氏紧密成一体的时候,要多到赫氏以外的范围活动,争取更多人脉和势力与你产生交情或缔下盟约,让辽西赫氏在这里进一步壮大了,你以后要做事的时候才能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并可能会遇到给带来你巨大机会的人或事。”

“那这个以后我又该怎么办?”赫颜问。

“第三步,就是见一步走一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做到以上的一两点,至少你老父归天以后,你不至于被赫巴当狗一样赶走。也只有这样你才能靠自己来保护小诗,也有能力主宰你和小诗的命运。”

赫颜听到最后的那句话,一团从内心慢慢燃烧起来。

就从这天起,赫颜在自己家里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出现在赫兰玉那里越来越多,一来可以少见到赫巴,二来可以多见到小诗,慢慢地参与到辽西赫氏的重建中,连赫兰玉、赫颌顿都觉得赫颜变了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般虚心求教。

而小诗依然住在白楚峰那木屋的二层小室中,但赫颜也没有反对。

尽管小诗说自己很感激赫颜的好,但从没有想过与赫颜在一起,只是愿意侍奉在白楚峰身边过些简单的生活,但白楚峰还是相信赫颜的真诚总有一天能感动小诗的,而自己对这位才不过十六岁的少女也是毫无想法,便把小诗的报恩换了另一种形式:认了小诗作义妹。

这样子赫兰玉和赫颜现在就没有压力了。

——————————

只是这样和谐的日子总是过不了几天。

白楚峰算了算,今天就是元宵佳节,也就是这里人们所说的上元节,但乌桓人对汉人这个重大节日的注重稍微少了一些。

但这样平淡的气氛里却仍然带给白楚峰几分异样的感觉,因为一位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客人出现了。

“田大哥,你在这里与白大哥好好聊聊,小诗给你们拿些酒食过来。”

小诗放下两杯清水就走出了木屋,剩下田豫与白楚峰互相目视对方。白楚峰小宇宙的“第七感”告sù

自己,田豫这次的到来不是什么好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他从右北平而来。

“楚峰兄在上谷真是优哉游哉,如此别致的多层木屋,精巧又实在,除了赫夫人一位红颜,还有一年轻少女陪住,真让豫羡慕死了。”

“国让如果喜欢就住在这里吧,我一定让你宾至如归,你有意思的话我帮你物色一个乌桓女子,不比汉人女子差。”

“哈哈……有楚峰兄这句话,我田国让真的不枉此行,就算以后再怎么落魄都不愁无处可归。”

“国让将来飞黄腾达后还要好好关照我,怎可落魄而终。”

“唉,若只是最终落魄的话我也无可不可,只怕最后身死他乡而已,这次来看你这位朋友外,也是来看看芷箐,也看看子泰兄回来没有。”

田豫一提起田芷箐,白楚峰心里就来了一点触动,这个美若天仙的女人给他的感觉太复杂了,想起就让人摇头,但又禁不住去想。

田豫看着白楚峰没有说话,又说:“过几天公孙瓒就会以报弟仇为名,起兵数万攻打渤海,幽州与冀州的战事从此开始,不知dào

这场战争又会死多少人,毁了多少人的家,而且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听到田豫那像是自言自语并夹带叹息的说话,白楚峰反而回过神来,并说:“那国让不如就留下吧!”白楚峰只是觉得桥界之战公孙瓒必败,但又不是一败涂地,就田豫现在的影响力,说实话回去不回去根本无关痛痒。

“不,我既然出仕在刘司马麾下,我定尽lì

辅助他的左右,不能就如此轻易临阵退缩,大丈夫以天下为己任,世道混乱教我何以安家。”

“国让此等气概让人佩服。”田豫的话从另一层面说,白楚峰现在做的就是一个窝囊,不是一个大丈夫所为,头上自然地出现了几根黑线。

“楚峰兄,其实豫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欲请楚峰兄帮忙的。”田豫话头一转,白楚峰感到正题要来了。

是不是要自己抽空照顾一下独居山林田芷箐,或者留下什么书信话语让自己日后寻找田畴并转达,又或者是……白楚峰猜想了不少的可能性,但他觉得要是受托去照顾田芷箐的话……

“究竟是什么事情,国让尽管说,我一定不遗余力。”白楚峰爽快地说道。

“此事非同一般,楚峰兄真的能鼎力相助?”

“国让曾救我,我至今未曾报答,倘若我能做到的,怎么可能拒绝国让。”

“能与兄相交,豫无憾矣!”

只见田豫轻轻呼了一口气又说道:“眼下袁绍已经派出大部分兵力南下与袁术交锋,只余文丑、颜良坐镇冀州,公孙瓒将会兵分两路,一路由其统领的三万大军攻打渤海城,另一路将会由田楷带领万人进驻青州,只要计划顺利刘司马将兵驻平原郡作掎角之势,并阻扰南下袁军的回军之路”

田豫说的战略符合三国志上所描述的一样,白楚峰就自然而然地点头。

“只是刘司马手握的兵力有限,据守平原县却不足对从南面回来的袁军造成威胁,甚至乎会被敌人重新夺回平原郡城,让这次军事行动充满危险。”

“那国让到底想我做些什么?再说,这次战略部署是谁谋划的?”白楚峰对此事的确有不解。

“正是田某谋划,让刘司马对公孙瓒提议的,想借此为刘司马赚取拥兵据地的机会,可是这是险中取利,豫得为此想办法令此事多做准bèi

。”

田豫说道此,闭上眼睛整理一下思绪,正容地说:“豫希望能集结一支乌桓骑兵成为奇兵,凭关羽、张飞手上的精锐步兵,只要辅以五百骑兵,豫有信心可守得平原郡。”

白楚峰没有任何回答,按田豫这样说,就算界桥之战结束,但当曹操攻伐徐州的时候,刘备其实还会选择徐州,刘虞与公孙瓒的故事必然继xù

谱写下去,就算这样对自己影响不大,但也不希望这样损耗幽州的政治资本。可是自己哪有这个能力集结五百人,就算赫兰玉肯帮他刘师哥,还把库氏也算上去,辽西过来的人口中,最多就是让田豫带走五六十人,或许可以跟附近一些友邦邑落商讨,若顺利,二百人的乌桓骑手倒不是问题,只要田豫出得起价钱就是了,但核心问题是,这里的人都安居乐业,谁会跟你跑去打仗,这不现实。

“国让,这件事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从辽西一路过来我们这个族人都折损了不少人,并且这些人天性并不喜欢战争,我们怎么能再把他们卷入战争中去?”

“楚峰兄误会了,豫只是要一支乌桓骑兵,但并不是向兄索要兵员,事实上这五百人豫早就有好友帮忙集结了,但只是愁这支队伍如何正名。”

“噢,难道正名之事与我有关?”

“哈哈,兄猜得不错。在北平及辽西一带豫是不敢在那里征募乌桓骑兵的,但我有一儿时好友阎柔,很久以前被俘于乌桓、鲜卑,后得到信任被委以重位,情况就如楚峰楚峰兄现在那样。他在乌桓、鲜卑中名声很高,豫得其助集得五百之众,只是阎柔隶属护乌桓校尉管辖之下,而护乌桓校尉又直属刘虞,这支骑兵绝不能如此从他手上发出。”

“所以要把五百人化整为零藏于我这一带,再集结起来,以上谷某部完全介于公孙瓒与刘虞以外的人为名,前往渤海潜伏,在公孙瓒分兵后便跟随到平原一带汇合,对吧?”

“既然如此,豫不需yào

再费唇舌了。”

“不过是为一个名而已,何故要找上我?”

“因为这里有赫夫人,从这里出兵合情,有楚峰兄,豫来这里合理。”

“但你可会想过会连累到这个氏族?”

“只要不是在幽州两大权力中心行事,在这个边陲地方出现一支五百人骑兵,谁会在乎?只要这支骑兵一旦在平原出现,我们也能给一个让公孙瓒接受的理由。而且豫心中想的是,这支五百人的骑兵由你亲自带往渤海。”

“什么?”白楚峰刚喝到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

求票求收藏,这段时间无论生活以及工作都缺乏激情,所以小说的作用就出来了。

第六章 离乡别井

“豫心中想的是,这支五百人的骑兵由你亲自带往渤海。”

“什么?”

当田豫一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白楚峰把刚喝到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

“开玩笑是吧,怎么是我?”白楚峰十分不高兴地说。

“楚峰兄,又不是让你上前线厮杀,只是带队伍过去,请你帮这个忙,只有你才能信任,才让人觉得可靠,希望你明白,我不能找一个与刘虞或公孙瓒有丁点关系的人去做这件事。”田豫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水,一边慢慢地向白楚峰解释道。

“可我管不住这些人的。”

“哈哈,楚峰兄真的低估了自己了,就凭你那‘胡椅之父’的名声,都足以让那些乌桓勇士感到激动,这个邑落的商货贸易也很火,谁不想跟你搭上一些关系。”

田豫边说边看着白楚峰在轻轻第摇头,接着又说:“这队人中都是闵柔挑选出来的精英战士,纪律严明,其中有一个人更能给你帮忙,你放心,事成以后我田豫必让你带的这支骑兵成就美名还乡,他日回来你在乌桓人中说话的影响力也会更大的。”

白楚峰嘴角阴阴地笑了笑,但完全不受田豫的说辞所动:老子只想好好过点安逸的生活,你田豫干嘛非得来摆我上台。

“人各有志,国让不必多说,我……”

“我要去。”突然一把声音响了起来,白楚峰只说了一半的话被打断,再仔细辨认那应该是赫颜的声音。

果然就是赫颜,白楚峰就纳闷了,赫颜那小子肯定有个癖好,就是爱躲在一旁偷听人家说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

“不需yào

多说,我什么都听到,也不要阻止我,我要到战场上锻炼自己,而且我要证明在这些乌桓的精锐战士中,我同样是精英中的精英。”

赫颜对着白楚峰、赫兰玉坚定地说。

“我也说了很多,可是无法阻止他的想法,年轻人就是有冲劲,或许他这番出去会是一件好事吧!”白楚峰无可奈何地对赫兰玉轻声地说。

“你能保证他能安然回来吗?这是去打仗,随时都可能丢掉小命。”赫兰玉说话间似乎又触动到她内心深处的一些难过回忆。

“赫颜……”

“白大哥不要再劝说了,我意已决。玉姐不要担心,我们乌桓人无所畏惧的,而我必须去证明一下自己,我也保证一定平安回来见你们,回来后一定会再做一番事情。”

白楚峰与赫兰玉二人也无法再多说什么了,能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只能尊重赫颜的决定,并祈求上天让他能平安归来。

——————————

两日后,在白楚峰的邑落附近集中了很多骑人马,那就是阎柔给田豫找来的五百乌桓骑兵,田豫并没有出现,他很小心,担心被探子跟踪,只躲在白楚峰的家里跟赫颜交代一些事情。

当田豫看着赫颜这个跟自己年纪相当的壮汉策马缓缓走近那五百骑兵,苦笑了一会,居然让赫颜顶着“胡椅之父”的未来便宜小舅子头衔去率领这支骑兵,实在有点滑稽,但也未尝不可。

“好了,有缘的话我们再见。”

“唉……不必说再见。”

“为何?”

“我跟你一起去。”

“?”田豫感到异常愕然。

“五百乌桓骑兵觅路秘潜往渤海,你是回去刘备那里吧,我跟你一同前往。”白楚峰面无表情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没有听错吧,楚峰兄你是说真的?为何?”

“赫颜好歹不是个普通的乌桓人,族里的人担心,让我前去做个照应。”

田豫安慰道:“骑兵的作用都是突击或牵引敌人,而平原郡一带最适合这支骑兵,我们也不会轻易与敌军硬碰,只要展现足够的威胁力即可,而且乌桓游骑不需yào

太过强求阵型,可合可分,战术变化很大,个人战斗力比一般汉人的骑兵都强,我肯定袁绍那疲惫之师不可能占到便宜,你们大可放心。”

“不过你能跟我一起去我非常开心,这段时间可以陪我痛快地聊天了,哈哈……”田豫看着白楚峰那无奈的样子开怀地笑道。

这在此时,赫兰玉拉着一匹马与纳杜穆一起走过来,对田豫点了点头后,转向对白楚峰说:“你就带着云儿去吧,还有纳杜穆会随行保护你。”

白楚峰接过云儿,对纳杜穆示意点头,看见他手上拿着两个大包袱,自己就无奈地闭起双眼。

“又不是让你上前线厮杀,你到时候留在刘师哥的营帐里喝喝酒就好了,别这个样子嘛!”赫兰玉说。

“毕竟兵荒马乱,能让我安心吗?再说,你找也找别人去嘛,你不是不知dào

我们都打算成亲了,你就舍得?万一……”白楚峰说道这里,赫兰玉的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唇,摇了摇头。

“赫夫人,我田国让对天起誓,就算舍我性命也保白楚峰能安然回到沮阳,在此之前我绝对不会让楚峰兄少一根头发。”

田豫是说的好听,赫兰玉也感到很满yì

,只有楚峰兄不是这样想,但他并不是怀疑田豫的诚意,只是据科学统计,一个正常人每天都会掉百余根头发:那田豫你打算给我什么样的洗发水可防得一根头发都不掉?他奶奶的虚假广告。

原谅白楚峰,一个人焦虑不安和不愉快的时候总是会钻牛角尖。

“等你回来,我们再成亲,好吗?我看着赫颜长大,他就是我的弟弟,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他,这样就算成亲,我的心里也不会踏实。”赫兰玉语气十分忧愁。

最终白楚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前往,不仅是赫兰玉,连长老也同意让白楚峰前去,因为白楚峰是这里跟刘备唯一有过交情的男汉人……你懂的。也只有展夫人不同意,她劝过赫兰玉,但也只能是劝劝而已,因为赫兰玉对白楚峰充满了一种无法解释的信心。

——————————

翻过涿郡与中山国之间地界的小山脉,可以看到一些山岭上没有消融的积雪,白楚峰三人迎着冷风,立在一个上头山看着赫颜那支队伍渐渐消失在中山国的境内。

“跟到这里就够了,我们还是直接到刘司马营地吧!”田豫建议道。

“他们能顺利到达渤海周边吗?会不会被袁绍所截击?”纳杜穆在一旁问道。

“袁绍的大敌是公孙瓒,这一群乌桓人,在袁绍眼中最多就是来趁火打劫的掠夺者,在这个时候袁绍才不会理会治下百姓是否遭受劫难,也不会招惹无谓的战斗,而且赫颜他们是从幽州西部过来,他更不会想到是我们的援军,这五百骑手又可分散多个分队前进后再集中,绝对是可以来去自如。”田豫解释说。

田豫与纳杜穆说话,但白楚峰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看着南面的中山国看得入神。

“楚峰兄,有什么心事吗?想着玉姐?还是想着小诗妹妹?”纳杜穆笑嘻嘻地问道。

想着小玉是正常的,但想小诗嘛……当然也想,但不是像想着小玉那样去想。这段时间他算是习惯小诗无微不至的照顾,家里也被她整理得比以前好上很多,当家里有个女的果然很不同,但只是这种服wù

上的习惯,情感上跟小玉的是不一样的,尽管小玉将来也很难做到小诗那般持家有道。

白楚峰希望快点结束公孙瓒与袁绍之间的战争,尽快回去。好不容易在这里才重新有了一个家,重新有了一份新的承诺,但他没有忘记对秋野明子的承诺,而他也明白小玉永远不是秋野明子,这个世界没有代替品,可是他只能活在当下,好好珍惜眼前的人和事。

然而说到底,白楚峰心里其实还想着两件事:

第一,中山国无极县有一位大美人叫甄宓,倾国倾城倾倒曹家三父子,白楚峰也很想一睹这位小姐的风采;

第二,中山国再过去的常山国,或者说常山郡,那里的真定县有一位未来的大人物叫赵云,尽管三国演义把他吹嘘得很厉害,但他的确是白楚峰心里的偶像,起码长坂坡七进七出的事就不是假的,就算赵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家乡了,但能去寻访一些他的踪迹也是很让人着迷的。不过毫无意wài

的话,桥界之战前的预演磐河大战中,那位偶像级人物将会闪亮登场,自己很快就可以见到赵云了。

白楚峰没有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却率先策动云儿上路,田豫与纳杜穆只好立kè

跟上。

不过话说回来,白楚峰没想到的是,那位在甄家排行最小的五妹,史书上记载她九岁时,喜读书写字的甄宓,现在也不过是八岁大的小小萝莉,要一睹美人风采,恐怕还要等上十年的光景,只是那时候甄宓早已住进了袁绍的小儿子袁熙的府上了。

白楚峰跟着田豫途经涿郡与河间郡边歇边走,次日就进入了渤海郡的境内,一路上大部分地区都被公孙瓒所占据,包括河间郡,渤海郡北部,只是大部分的村落却室空人去,显然袁绍正在实行坚壁清野政策,只有章武县的城池挂上了零星的“公孙”军旗,似乎公孙瓒对这个不痛不痒的地方也不是很重视。

三人一直南下,时近正午终于抵达浮阳,看到浮阳的小城池上除了公孙瓒的军旗外,还有一“田”字样的帅旗,正是田楷负责守城,但田豫并不急着去见田楷,而是直奔城南五里处安营扎寨的公孙瓒大军寻找刘备。

…………

公孙瓒这次讨伐袁绍主打报杀弟之仇的口号,顺便把一些事情也添油加醋,发出一篇“讨袁檄文”列数袁绍十大罪状:(可以不看)

“臣闻皇、羲以来,始有君臣上下之事,张化以导民,刑罚以禁暴。今行车骑将军袁绍,讬其先轨,寇窃人爵,既性*,厥行*淫*秽。

昔为司隶校尉,会值国家丧祸之际,太后承摄,何氏辅政,绍专为邪媚,不能举直,至令丁原焚烧孟津,招来董卓,造为乱根,绍罪一也。

卓既入雒而主见质,绍不能权谲以济君父,而弃置节传,迸窜逃亡,忝辱爵命,背上不忠,绍罪二也。

绍为渤海太守,默选戎马,当攻董卓,不告父兄,致使太傅门户,太仆母子,一旦而毙,不仁不孝,绍罪三也。

绍既兴兵,涉历二年,不恤国难,广自封殖,乃多以资粮专为不急,割剥富室,收考责钱,百姓吁嗟,莫不痛怨,绍罪四也。

韩馥之迫,窃其虚位,矫命诏恩,刻金印玉玺,每下文书,皁囊施检,文曰‘诏书一封,邟乡侯印’。昔新室之乱,渐以即真,今绍所施,拟而方之,绍罪五也。

绍令崔巨业候视星日,财货赂遗,与共饮食,克期会合,攻钞郡县,此岂大臣所当宜为?绍罪六也。

绍与故虎牙都尉刘勋首共造兵,勋仍有效,又降伏张扬,而以小忿枉害于勋,信用谗慝,杀害有功,绍罪七也。

绍又上故上谷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贡,横责其钱,钱不备毕,二人并命,绍罪八也。

春秋之义,子以母贵。绍母亲为婢使,绍实微贱,不可以为人后,以义不宜,乃据丰隆之重任,忝污王爵,损辱袁宗,绍罪九也。

又长沙太守孙坚,前领豫州刺史,驱走董卓,扫除陵庙,其功莫大;绍令周昂盗居其位,断绝坚粮,令不得入,使卓不被诛,绍罪十也。

臣又每得后将军袁术书,云绍非术类也。绍之罪戾,虽南山之竹不能载。昔姬周政弱,王道陵迟,天子迁都,诸侯背叛,于是齐桓立柯亭之盟,晋文为践土之会,伐荆楚以致菁茅,诛曹、卫以彰无礼。臣虽阘茸,名非先贤,蒙被朝恩,当此重任,职在鈇钺,奉辞伐罪,辄与诸将州郡兵讨绍等。若事克捷,罪人斯得,庶续桓、文忠诚之效,攻战形状,前后续上。”

凭借这篇檄文本来该气势如虹地吞并冀州的土地,可进入军营后,眼看整个营内的士兵都没有高昂的战意,还带着一些抑郁的情感,令人感到战况糟糕。

田豫奇怪自己前后离开不过六七天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情况突变?难道郡治南皮城真的如此难以攻陷?可袁绍的大部分军队都被牵制在南方,并且袁绍本部早已迁往安平郡的信都城,在信都一带,袁绍不可能再像渤海那样进行坚壁清野政策,决战点也应该在安平郡东向的广川的一带,当攻陷广川并渡过磐河后就是大会战的开始,而南皮的守军按道理是不足以阻挡公孙瓒大军的,可为什么?一切的原因都只能找到刘备才能问个清楚。

几经转折,三人来到了刘备的营外,当正想进入营帐的时候,三条人影突然从营帐的门帘窜了出来,与白楚峰三人碰个正着,六双眼睛你眼望我眼。

只见为首之人大喝:“刀斧手,把来人拿下!”

一声吆喝,突然冒一群士兵把白楚峰三人重重围了起来,并以刀枪相向,这个时候白楚峰还来不及看清那些人从何处冒出来,自己眼前早已是满布刀剑。

当为首之人身后的那名将领模样的人这时候徐徐地说:“将军,来者正是备的客卿田国让,并非贼人,请将军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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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叫阵南皮

“公孙将军,来者正是备的客卿田国让,并非贼人,请将军明察!”

“噢……既然是玄德的人,那就是一场误会,放开他们。”听刘备一说,公孙瓒也没有心思深究下去,愁眉之间依然在为某些事而犯愁。

白楚峰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刀剑相向了,经验使然,神情异常淡定。第一次是蹋顿的手下,第二次是管承,那都是很凶险;第三次是刘虞手下的人,最无辜;第四次就是田芷箐,最香艳……田芷箐,又是田芷箐,大脑又被田芷箐缠上了,白楚峰立kè

轻柔自己的天灵位,并期望用秋野明子及赫兰玉把田芷箐赶出去。

刘备上前对田豫说:“国让回来得正好,眼下情况有变,明天我军需全力攻城夺下南皮,今夜我们好好商量其中细节。”

“田国让,这些是你带过来的人?”公孙瓒指着白楚峰问田豫。

田豫看到白楚峰穿着的那身乌桓冬装,还有那头披散的长发,突然担心公孙瓒以为他是胡族而动怒,便解释道:“豫这位朋友白楚峰是居住在乌桓部落的汉人,路上碰恰遇上,便陪豫一起前来见刘司马。”

刘备慢慢也认出了这个身穿胡服之人正是在渔阳见过的白楚峰,看见公孙瓒边听边点头,刘备也说道:“白先生乃卢植老师的客人,备初秋之时前往渔阳,也在老师的别院处见过白先生。”与此同时,刘备对白楚峰施礼,白楚峰也急忙还礼。

“好,田豫你真的回来得正好,好,哈哈……”公孙瓒突然心情大佳,洪亮的笑声震惊了整个军营,令到周围的士兵都骚动起来。

只有公孙瓒才知dào

自己为何事如此高兴,其他如刘备、关靖、田豫、白楚峰都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情,更不要说小眼睛小耳朵的乌桓小虾米纳杜穆能够知dào



公孙瓒没有多说什么就匆匆地走了,只让刘备招呼田豫等三人进帐休息等候,并不许离开。众人都感到一阵异常。

刚以坐下,田豫立kè

询问刘备战况,便了解到驻守南皮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孙瓒的族弟公孙范。

当初田豫刚离开正要出兵冀州的公孙瓒大军,前往上谷,袁绍就任命公孙范为渤海太守以抵挡公孙瓒。

而说起公孙范与公孙瓒的关系,就跟袁术与袁绍的关系差不多。公孙范血脉正统,而公孙瓒跟袁绍一样都是庶出,血脉正统在家族中论名总是有先天的劣势。可偏偏公孙瓒能力比公孙范高出了一大截,当上了将军,而公孙范在幽州呆不下去只好投靠了袁绍,袁绍也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朋友的原则,收留了公孙范。

直到今天袁绍这个“朋友”终于派得上用场。

说句老实话,就凭公孙范那点料子以及南皮城内那三千守军,公孙瓒只要日夜不停猛攻必定能迅速攻陷,只是这样就会带来了一个问题。

本来公孙瓒就是为兄弟报仇而战,却在出战之初攻打自己另一个兄弟,名义有点说不过去。而南皮又是必经之路,全力攻下南皮自己难免多少受损,还怕一个错手杀了公孙范,又或者被袁绍派人从背后暗算公孙范而算到了自己头上的话,自己说的跟做的就变成了一件非常矛盾的事,天下的名士怎么看?幽州的公孙家族人又会怎么看?尽管对公孙瓒来说,杀死公孙范他本身并不在乎。

但在田豫回来之前,公孙瓒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最终还是按耐不住要出兵攻城。当然,公孙瓒自己不出手没问题,就找来刘备和他那两个勇猛的兄弟,所以才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刘备的营帐之中。

“白先生这段时间就留在帐内,备必以上宾招待。”

除了纳杜穆搭不上话来,刘备三人在帐内闲话家常,听闻赫颜正率领一支骑兵前来支援,同时得知白楚峰将会留在自己这里,心下非常兴奋,盼望明天立kè

攻陷南皮,继而按战略计划出兵青州扩展自己的地盘。

“白某不懂军事,留在这里只是给刘司马徒增负累,上宾之礼万万不敢,刘司马言重了。”

在这个时候,关羽和张飞于营外操兵回来,两尊大神龙行虎步走入了营帐之中,把营内的气氛霎时间改变了。

“大哥,听说明天我们便要率兵攻城,老张我憋了太久了,终于可以动动筋骨。”

这把声音对白楚峰来说似曾相识,那就是在卢植别院的厢房外听到的声音——张飞,只是送别刘备的时候,张飞正好离开整顿人马,未能见到张飞本人。凭这把虎啸之音以及过往的印象,白楚峰认为张飞必定是个五大三粗的虬须大汉,可白楚峰这回是错了。

只见张飞八尺多高的身材,在这冬寒未退的初春里只穿了一件单衣并卷起来双袖,连衣服也掩盖不住张飞那一身欲爆zhà

而出的肌肉,他的强壮并不是肌肉横长,而是比例匀称中每块肌肉又非常结实,结实得就像在一尊石头上刻出来的肌肉男一样,尽管张飞要比关羽矮了半个头,但他的力量感明显要比关羽强很多。

如果张飞能换上一件文士的套装,显然又可以成为一个翩翩有度的公子,只是那脸须根就必须刮去才行,也可能汉代对男子审美要求不同的关系,像关羽那样长须是美,又或者周瑜那样玉面郎是美,偏偏是张飞那种须根不长不短的粗犷美不太入上流。

总体来说,在白楚峰眼里张飞不像个粗汉,只是行为细节才使他成为一个粗汉,或者说那是大大咧咧,随意不拘束而已。

白楚峰仔细打量张飞之际,张飞并未有留意到白楚峰,直到与刘备、田豫打过招呼以后才有所察觉。

但关羽那双丹凤眼早认出了白楚峰,又看到张飞那莫名的样子,淡淡地问刘备:“白先生既然到访,那件事情想必也顺利吧?”

可还未到刘备说话,张飞突然惊讶地大悟地说:“这位就是白先生吧?大哥!”

“张益德不仅勇猛过人,而且胆大心细,一瞬间便能猜到白某,佩服佩服。”白楚峰这个时候很自觉地送上了马屁,让张飞很受用。

刘备苦笑地对白楚峰点头,却又对关羽和张飞说道:“一切都顺利,云长、益德今天也劳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必须以最少的代价取下南皮。”

“哈哈……玄德,明天我们只是攻南皮,但不需yào

攻陷城池,也不需yào

谈什么代价了。”

另一把洪亮的声音出现了,是公孙瓒。

公孙瓒一进入帐内并没有理会站在那里的关羽、张飞,一直走到白楚峰面前,呵呵笑着地说道:“白兄弟请起。”

白楚峰站起来,却不知dào

公孙瓒究竟要做些什么。这个时候随公孙瓒一同进帐的两名军需官脱去了白楚峰身上的皮毛大衣,又把带来了一身装束披挂到白楚峰身上,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当白楚峰穿好了那身盔甲,披上了白袍,戴上了一顶金盔,并经过军需官的一番梳理及黏上胡须后,眼前奇异的事情让在坐所有人都诧异万分。

无论身形和相貌都让人觉得二人一模一样,一时间出现两个公孙瓒让大家都说不出话来,但只有张飞说:“很像,但眼神不对,白先生与将军的眼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这个时候白楚峰才好好地认真细看公孙瓒,才发xiàn

自己跟他的确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只是在自己心中,自己的形象一直都是白面帅哥的级别,怎么可能把面前这位大胡子老兄跟自己扯上一谈,但偏偏自己黏上胡须后还真是这个样子……不过原来自己有大胡子的时候还能这么帅的。

而公孙瓒刚才看到白楚峰的感觉,就像看见自己曾经的时候,触动很深,就特意这样做,结果让自己非常满yì

,只是就像张飞所说的那样,还有点细节要好好处理。

“玄德,我已经想好了一条计策,南皮定将手到拿来。”公孙瓒说罢,把无关人等支开,只留下刘关张、关靖、田豫、白楚峰一起议事。

————————————

次日清晨,公孙瓒大军拔寨而起,推进到南皮城东十里处调整阵型再一步一步来压向南皮城。

公孙瓒骑着一匹硕大的白马,在刘关张的簇拥之下来到南皮城前,还有三千白马义从威立其后,清一色的白马在阳光之下发出阵阵白芒,气势非常。

公孙瓒在此阵势下用洪亮的声音对公孙范劝降道:“好老弟,我们公孙氏的威名在幽州如日中天,只要铲除袁绍恶贼,黄河以北都尽归我们手中,天下之间再无人可与我们匹敌,你何以在此阻扰我们的大业,难道你就愿意做公孙家的罪人吗?袁绍还害死了越弟,难道你就不想为你的兄弟报仇吗?不如打开城门,我们一起共成大业。”

而身后的幽州士兵还齐声大喊:“认祖归宗……认祖归宗……”

“公孙瓒你不过是公孙家的庶子,论资排辈何时轮到你在我面前大声叫嚷,你虽夺我辽西的家业,我却幸得袁将军庇护,而袁将军待我宽厚并委以重任,士为知己者死,今天我与南皮的所有士卒就算不要性命也要死守这座城池。来吧,公孙瓒,今天我要向世人证明我公孙范绝不在你公孙瓒之下。”公孙越也是庶出,在公孙范眼里也算不上什么,公孙范不慌不忙用说话反击,并鼓舞起守城士卒的士气。

“老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降还是不降?”

“哈哈……你要是能破城,莫说现在,下一辈子我都给你当牛马!”

公孙范说完便提弓拉弦,一支快箭直奔公孙瓒面门。可还差一步之距时,箭支被张飞的蛇矛从腰间斩断掉到地上,气得公孙范直叫可惜。

公孙瓒与刘关张齐齐回到阵中,大旗一挥,战鼓雷鸣,先是数阵箭雨压制城头的敌军,随后上万士卒齐声呐喊杀向南皮城。

南皮的城池高四丈,任公孙瓒的士兵如何勇猛,如何搭建云梯及攻城架都未能登上城头。厮杀了一个时辰,公孙瓒下令鸣金,攻城的士卒慢慢退了下来,带着城下受伤的兄弟回到阵中。

南皮城中的数千士卒轮番奋力抵挡敌军的攻击,现在也呈现疲态,但眼看击退了敌人这番攻势,士气依然高涨。

如果公孙瓒以这样的攻势持续数天,南皮必定能破,但也必定损兵折将,以此疲态之师如何与袁绍的主力军作战,在这样的情况地下,公孙瓒毅然领军撤离,然而并没有回去浮阳,而是向南面行军。

“公孙瓒到底要干什么?想绕过南皮南面的高地袭击我军后背?”公孙范对敌人的行动相当疑惑。

“大人,如果公孙瓒敢这样做,我军联合东光县的守军联合牵制敌人,待袁将军的人马一到,多面夹击下必可取其性命。”公孙范身边的军士建议道。

“不可能,公孙瓒不会犯这种错误……传令下去,派出斥候跟随敌人,随时向南皮报gào

情况。还有,侦查浮阳的守将是何人?”公孙范下令道。

一连数日,斥候回来报gào

的是公孙瓒相继攻陷饶安、重合等县,甚至分兵占领了青州的乐安、济南、平原等郡城。

形势上公孙瓒已经在渤海的南面得到了立足的地方,随时可以绕道信都,或从令一面袭击南皮,并且还切断了袁绍南北两支部队的联系,令到在阳城的军队进退不得,极可能被孙坚攻陷。

然而公孙范想到的是,公孙瓒孤军深入,还妄想孤立河北的袁绍,但只要自己现在立kè

反攻浮阳、章武等地,也等同切断了公孙瓒与幽州之间的联系。

公孙瓒在青州那些地方立足未稳,只要时间久了,公孙瓒那数万人的部队士气就会低落,粮草也出现匮乏,那时候便可提议让袁绍亲自消灭公孙瓒的残军,而自己就北上收复幽州的家业。

想到此处,公孙范立kè

遣斥候加紧侦查南面的情报,慎防公孙瓒回军,并让袁绍派来的偏将蒋义渠调集两千兵马进攻浮阳,同时又写信告sù

袁绍此间的情况,自己则固守南皮以待袁绍的援军。

现在的浮阳城由公孙瓒座下牙将单经守卫,人数也不过千余之众,加上浮阳这种小城无险可守,乘其不备之下蒋义渠必可攻克浮阳,公孙范正是抱着这种心态,信心满满的回到太守府上。

公孙范刚按坐到家里大厅上闭目养神的时候,透过眼皮察觉到几条人影快速掠过,只是刚张开眼睛,就只觉眼前一阵寒光刺眼,两把利刃早已架在自己的颈上。

眼前的人身穿单薄的素衣,嘴角不断地抽笑,从他那贪婪的眼神中,公孙范认出了来人:“公孙瓒,你不是身在平原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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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酒逢知己

“公孙瓒,你不是身在平原吗?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是为了要破你的南皮城!”

“我明明看着你亲自率领大军南下,并加强探子侦查,根本没有任何一人从南面而来,可你……我不明白。”

“哈哈……你不需yào

明白这个,你只需明白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俘虏就可以了。”

“你就算能潜伏进来又如何,就凭你们几个人根本控zhì

不了这里,你就算杀了我也逃不出这里。”公孙范毫无畏惧地说。

“我能进来就自然能离开这里,你不用替我担心。只是我为何要杀你?越弟已经不在了,还要我亲手杀掉一个公孙家的兄弟,我是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白马将军,开始以为你孤军深入平原是为了行险计切断袁将军的南北联系,但原来你真zhèng

的计策竟然是潜城擒王,我实在低估你……我败了。”

公孙瓒此时趾气高扬地在公孙范面前说道:“哼,当年我只带着数十从骑深入漠北,杀败数百鲜卑胡骑,杀得鲜卑人从此听到公孙瓒三个字便不敢靠近长城半步,这座小小的南皮城于我而言也不过草芥,只恨我抓住的是你公孙范而不是袁绍老贼。”

“那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

“借你渤海太守的印绶一用。”

公孙瓒利用公孙范的印绶大开南皮城门,把城外部将王门率领的两千幽州兵引入城中,缴获南皮城中的粮饷、兵器、物资,并完全控zhì

住南皮的城防。还对外宣称公孙范感念家族,决定向公孙瓒投降献出了整个渤海郡,致使公孙范部下的公孙氏子弟兵纷纷响应,令渤海郡的接收情况非常顺利。

而公孙范之前派出的蒋义渠领着两千人来到浮阳城中,发xiàn

城中根本没有任何士兵,也没有任何的粮食物资剩下,只有城头上的旌旗,及路上一些流离的百姓,换言之浮阳变成了一座空城。

随后,蒋义渠又听闻公孙范投降了公孙瓒,便开口大骂其狡猾,特意支开自己前来这个破城然后迎接敌人。可如今这个情况下蒋义渠也无法驻守浮阳等待袁绍的到来,只能引军暂向河间郡撤tuì



——————————

在平原城内,张飞独占太守府,而刘备与关羽连同公孙瓒手下大将严纲继xù

引主力军扫荡清河郡,并将在广川的路上与公孙瓒会师与信都的袁绍进行会战。

“今天真的痛快,来,先生,喝!”

张飞倒满一爵美酒,一饮而尽,而白楚峰也随着张飞的意思喝上一口,但觉这酒香醇甘口,跟一般的酒有很大的不同,绝对是上品。

“真的是好酒,益德不仅笔法神技,连品酒也高于常人,白某再与君同饮此爵。”白楚峰说罢把剩下的那半爵酒也一饮而尽,而张飞又是满上一爵再饮而尽。

“我也好久没喝过这酒了,想当年跟大哥、二哥结义就是在桃树之下畅饮此酒,后来征讨黄巾便把酒封存zài

庄园之中,无奈黄巾猖狂,我的庄园几近被毁坏,仓库的酒也被尽扫一空,好在我藏在地窖中还有一些,只是数量不多,一般的时候还真不舍得拿出来啊!”

“那你何不等你大哥、二哥回来后再开酒坛。不过我今天算有幸了。”

“哈哈……老张我今天太高兴了,禁不住酒瘾,待哥哥们大破袁绍回来,我自不会吝啬。”

不过白楚峰在想,好在你酒瘾犯了不等刘备、关羽,不然真要等破了袁绍才拿这酒出来,恐怕自己一辈子都喝不上了。

“既然袁绍尚未消灭,何事能让益德如此高兴?”

“唉,在投奔公孙瓒之前,大哥因讨黄巾有功被封为高唐县尉,也就是平原城南面十里的那个地方。可惜后来黄巾余孽再起余波,势大之下我们守不下去……哼……这么小的一个高唐县也没什么值得好守,我兄弟三人立功无数却只得一小县……哼……不过今天我们总算回来了,还拥有整个平原郡,先生你说,是不是值得高兴。”话里间,张飞已经吞下了美酒好几爵。

白楚峰明白,失而复得是多么可贵的,而且在张飞心中这里还是他们兄弟征战天下的起点,意义非凡。

只是张飞已经呈现醉意,白楚峰劝道:“这真是值得好好高兴的事情,可喜可贺。不过我担心南面的周昂知dào

我们占据平原,会放qì

阳城从豫州撤军反攻我们,好给袁绍助战。益德,今天暂且少喝一点,来日再痛饮。”

“哈哈……周昂想撤军哪有这么容易,除非他是傻子。天下英雄不多,但孙坚就是其中一个,当年在汜水关孙坚杀败华雄,英姿无双,弄得我老张手痒,在虎牢关前看不惯那帮废物去送死,便一马当先大战吕布,但就怪二哥……唉,算了,不提不提,总之平原暂时不会有问题。”

三英战吕布,可张飞似乎对关羽还挺大意见的。

张飞又连饮数爵,并且越喝越狂,白楚峰这个时候只能顺着张飞的话去说,让张飞心情大佳。不过这样又委屈了自己,被张飞抓住说心事,又喝上不少的酒。自小诗事件之后,白楚峰已经是基本禁酒,只是非常场合才喝一点,然而在张飞面前又怎么能只喝一点。

不过这个晚上张飞的确被白楚峰哄得十分开心,说着说着,到兴致尽时白楚峰终于告别了张飞,踉踉跄跄地走到府内的园里散散酒意。

“报……”

一个传令兵急急忙忙跑过来要给张飞报gào

,可张飞早已醉卧在房内毫无反应,让传令兵着急万分。传令兵却在此时看到在园中一角歇息的白楚峰,立kè

上前说:“张大人醉得不省人事,幸好遇到先生,小人恳请请先生帮忙!”

“究竟……什么事情?”白楚峰懵懵懂懂地说。

“先生跟我来就是了。”

那传令兵说着拉起白楚峰的手就跑起来,可白楚峰步伐不稳一下就栽倒在地上,传令兵见状只要把白楚峰翻身驮在背上,健步疾走。

跑惯腿的人果然不同,而且这个传令兵也够健壮,跑起来也十分平稳。白楚峰伏在那传令兵身上感觉如腾云驾雾,不用自己双腿走路真舒服。

那个传令兵背着白楚峰一直走,直到平原城的西门处停了下来,正准bèi

放下白楚峰,谁知到白楚峰居然说:“别,就这样,我走不动了,有什么事情就这样说好了。”

传令兵在这个依然森寒的夜里呼着白气,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们发xiàn

了一名袁绍的奸细,但他硬说是来投靠公孙大人的,只是公孙大人已经跟严大人和刘大人挥军北上广川,平原的一切都由张大人说了算,但是张大人又醉成这样,小人只好请先生来辨别真伪。”

“这还不简单,先把来人软禁起来,待明早张大人醒来审理此事即可。”白楚峰也不想动脑子想问题,只好打发一下传令兵。

“我们不是不想这样做,可是那人武艺高强,我们十多个守兵都无法靠近其三步之内,抓也抓不住,赶也赶不走,然而对方单人匹马前来又只守不攻,显然也没有什么敌意,我们也不想惊动其他军中的兄弟,就想找张大人前来处理,顺便让那人领教下张大人的本领,可是……”

“呵呵……你不想惊动其他兄弟,其实你是怕被别人知dào

你们十几人都打不过一个人,怕丢脸才对吧!”白楚峰笑道。

“先生英明,真的瞒不过先生,只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人在哪里?让我先瞧瞧。”

“就在城门外,我带先生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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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无名之祸

话说那个传令兵背起白楚峰走向城门,门卫很迅速地就打开了一扇仅仅够二人通过的门缝,之后也迅速地把门合上,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继xù

站岗。

只见平原城外乌黑一片,除了一阵阵的寒风外空无一人,何来打斗?何来可疑人物?

“那人呢?”白楚峰对传令兵问道。

但这个传令兵没有回答,一直跑到远处的城脚下把白楚峰摔在地上,可在白楚峰还没倒地之前,一个布袋已经往头上罩下,眼前的景象黑上加黑。

被人打包了,还被人捂住了嘴巴,白楚峰想叫也叫不出声音,只迷蒙地感觉有刀架在自己身上,还有有几个强壮的彪汉把他提起向城外的方向奔跑。

那几个人抬着白楚峰奔走了好一会儿,突然把布袋扔到地上,冰凉的草地让白楚峰倍感清醒,只是这份清醒让白楚峰把那伙人的说话声音听得更加清楚,大概就是要绑架自己,前去某某大人那里,还有见人或见尸云云之类的。此时白楚峰心中暗叫糟糕,拼命挣扎。

正当白楚峰静静等待那伙人要对自己干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嗖……嗖……连续数声,并伴随着数声惨叫。

白楚峰感到自己身体无恙,也无痛楚,噢?是那几个贼人被放倒了,有人来救我?光是声音就知dào

有人放出冷箭,而且出快绝无伦,究竟是谁?张飞?

猜想之间,一阵骏马的蹄声渐渐靠近,随后一人解开布袋,让白楚峰重见不太黑的黑夜。

“幸好及时,这位先生没有受伤吧?”来人初时见有人向白楚峰刺了一刀,心中担忧,但见白楚峰安然无恙,得以存命,心下又高兴起来。

“幸好有你相救,不然我死了都不知dào

什么事情。”白楚峰徐徐从布袋爬了起来。

冒了一身虚汗之后,酒气也散去多少,白楚峰定神瞧瞧那几个人手执刀剑,而且都中箭倒地的,而且三箭都是同一射中右肩,未取性命,只是在地上呻吟。

再看看那救命恩人,虽然黑夜中看不清楚,但也能察觉他的一身正气,白楚峰立kè

施礼感谢到:“真的非常感谢大侠的救命之恩,请问大侠高姓大名,我一定报答。”

“路见不平罢了,微不足道。时下世道混乱,先生出门慎防贼人,请珍重。”那人见白楚峰穿着斯文儒雅,而那几个人中有两人则是夜行衣裹身,大概猜想是一般的匪徒劫财事件,现在把人救下了,也不多管闲事,匆匆告别,看样子他似乎还有很重yào

的事情等着去做。

“那大侠也请珍重,我……”

还未等白楚峰说完,那人已经策马飞奔。

“……叫白楚峰,唉,这么厉害的人都不能认识一下!”白楚峰这下感到十分无奈,同时也再次赞叹恩人的箭法高超,如此黑夜之中,连发三箭,箭箭命中同右肩,不简单。

“想阴我,让你阴我……”

白楚峰捡起地上的刀刃,先对对三人的大腿一人戳一刀,这样就确保有任何意wài

这三个家伙都追不上自己。

“你就算了,好歹刚才你背着老子也背得挺舒服的,你这腿我就留着,但你说,为什么要害我?”连戳两人后,面对那个传令兵白楚峰又手下留情,软硬兼施下,那个传令兵也没有脾气。

“先生饶命,先生饶命。”那个传令兵强忍肩上的痛楚,不停跪拜白楚峰。

“说!”

“…小人无名小卒什么都不知dào

…。”

“说!”白楚峰一刀划过传令兵的受伤肩膀上,痛楚的反应令肌肉抽动,便使箭伤渐渐消去的痛楚再次回来,痛上加痛,那传令兵十分不好受。

“是刘司马指使,小人绝不敢撒谎,先生饶命。”传令兵含痛地喊道。

“那你说说,刘备为什么要帮我我?不合逻辑,说,说得通就留你一命。”

“……因为这是公孙瓒对刘备下的命令,刘司马密令小人对先生下手,至于为什么小人一概不知dào

。请先生饶命!”传令兵继xù

求乞道。

“起来,走!”

白楚峰用刀挟着传令兵起来,驱赶其走动。

“先生要干什么?”

“不信你说的话,我要带你回去城中让张飞来审你!”

“吓……不要……不要,我会比死更难受!”

“知dào

难受吧!说真话!”

“先生明鉴,小人说的都是真话,不敢有半句隐瞒!”

“那回去把这话对张飞说一遍!”

“呜呜……先生,回去也是死,不如请先生现在就杀了小人吧!”

这个人听到要面对张飞已经七情上面,看来说的是真的,除非他比专业演员还要好戏,白楚峰心想为何刘备对自己就如此做,而且张飞是真巧请自己喝酒,还是因为也知dào

实情才想灌醉自己好下手?想得太多,要是连张飞都要谋害自己,根本不需yào

这么多花样。

“如果说公孙瓒要害我,我倒明白他的意思,但为什么要扯上刘备。如果你是刘备的人,又何必供出你的主人,只需yào

说公孙瓒就足够交代,疑点太多了,我实在无法相信你!”

就靠这一句话,白楚峰捕捉到传令兵得神情变化,他说的可能是事实,但也有些东西给隐瞒了。还有那么一点酒精的余劲发作,白楚峰真的不想再去想着复杂的问题,还是回去上谷好,自由自在,人们都只要衣食住行齐备就满足了,哪有这么多阴谋诡计……小玉啊,难道与你师哥真有关系吗?

白楚峰半信半疑间用刀挟着那个传令兵欲回去平原城中,一切都待张飞醒来再说,他相信张飞,张飞那种个性不会跟这种事情搭上关系。

在这漆黑而寂静的路上,走着走着就容易让人的思绪进入一种惯性的麻痹中,而在这个时候通常也是突变出现的时候。

走在前头的传令兵突然一个回头探月,右手不顾利刃的锋芒牢牢抓住刀身,也不顾痛楚地用左手拔出右肩的断箭,握紧箭头顺势往白楚峰胸前猛刺。

来势凶猛而且突然,而且白楚峰怕被夺兵刃右手不敢放松,只用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抵挡一时。

只是白楚峰这个时候是双手交错的姿势,十分不好用力,慢慢被那传令兵逼得向后猛退。不过危急之中,白楚峰驶出压箱底的本领,借势一个侧身,顺着带起右腿往传令兵的脑袋奋起一踢。

传令兵无奈左手被抓,无法抵挡眼前的一招,只好立kè

放开白楚峰,险险地避过这一脚,但头顶的帽子还是被扫落地上。

而白楚峰却脚步不稳,加上初春的天气夜晚草湿地滑,落地即倒,叭一声非常清脆。

传令兵抓紧机会继xù

要置白楚峰与死地,无惧向着自己刀刃,一步步地向前伺机出手。

也在这个时候,一条黑影从白楚峰头顶掠过直扑在那个传令兵的身上,两个人抱在地上滚动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夜幕里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当白楚峰坐起来的时候,看见一条人影也慢慢站了起来,另一条人影则一直躺在地上,只见站着的那个人徐徐地向自己靠近,白楚峰又握紧手中兵刃慢慢站起来。

“先生勿慌,小人是来救先生的。”当走到白楚峰面前三步时,那人脚步停下来恭敬地说道。

“救我?”

“小人是奉刘司马之命,暗中保护先生,可惜来迟一步,累先生受惊了!”

这个晚上真的很伤脑筋,一时有人说刘备找人害自己,一时有人说刘备找人救自己,混乱,十分地混乱。

“也就是说,刘备知dào

有人要谋害我?你说,那个人是谁派来的?”

“这个小人不知dào

,刘司马只是担心先生会发生意wài

。”

“啊?会不会是公孙瓒?”白楚峰思绪有点凌乱了。

“此事小人不敢乱猜测,但先生请听我说,眼下先生已脱险,请立kè

离开平原,不要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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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救命恩人

“先生请听我说,眼下先生已脱险,请立kè

离开平原,不要再回来了。”

“离开?这摸黑的时候你让我去哪里?再说,我为什么不能回城里去?”

“刘司马有令,若有突发事情发生在先生身上,就让小人带先生离开这里,同时让先生不轻易露面,以防他人再次有机可乘。”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白楚峰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先生,刘司马确实对此事有些不好的预感,请先生勿让刘司马担忧,也勿让小人难做。”

“难道有张飞在,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碰我吗?”

“张三爷……这个夜里就很能说明一切,毕竟明枪易档,暗箭难防,先生,一切还须谨慎。”看来眼前这个人说的话却是有几分道理。

“那我究竟能去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平原离上谷少说也有近千里,一时间白楚峰真想不到怎么回去,特别在这黑夜里。

“小人龚宁安,先生不如先到一处地方暂避,那里自然有人会照应先生,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吧!”

“如此也好,麻烦宁安可否等会儿到平原给我的兄弟纳杜穆打个招呼,让他立kè

前来找我。”

“也请先生稍等数天,为了安全起见,只要你的兄弟因为你的失踪而表现的慌乱,才能让别人信服你出了意wài

,如此谋事者才会对先生有所松懈,所以就算是张三爷,刘司马也不让我们告sù

他实情。”

白楚峰现在也没有主意,随后,龚宁安就带着白楚峰往北面一个村庄前去。

——————————

这是一个很疯狂的世界。

白楚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整理了思绪,知dào

自己替身公孙瓒的事情,知dào

的人除了刘备三兄弟、田豫、公孙瓒。想来想去,刘备不会如此自导自编一场戏,从而让自己敌视公孙瓒,而且真的要死一个人作为代价去骗自己,这个值得吗?不过刘备怎么会觉得自己会有意wài

发生,这个也确实奇怪。

而另一方面自问自己对公孙瓒还有利用价值,他怎么可能现在就对自己下杀手,难道自己这一个与公孙瓒样貌想象的人,威胁真的这么大吗?任白楚峰怎么去演公孙瓒,白楚峰也不可能兴起什么大风大浪。

莫非还另有其人,但那会是谁呢?田豫及关张更没有理由这样对自己。目前对白楚峰来说,先把疑凶锁定在公孙瓒身上,因为他对公孙瓒还不够熟悉,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不过刘备既然有这种预感,估计刘备总会知dào

点什么的。

在南皮城下那次叫阵,毫无疑问,白楚峰真的把公孙瓒演绎得非常传神,让公孙范完完全全相信公孙大军都到了南面去,才冷不防公孙瓒潜入城里偷袭。可以说拿下南皮城,白楚峰也算是立下一件大功,而首要感谢的是张飞。

张飞不愧为一代画家,那天晚上白楚峰看过箱底的画稿后也赞美不已,特别是那些少女画像的传神。那不是拍马屁的,而是从行家的角度去说。白楚峰在那个时代的专业就是绘画,公司的方案策划手稿,意向插画都几乎都出自他的手笔;在大学泡妞也靠着那支笔头,想学《泰坦尼克号》的杰克那样给女孩来写些裸体写真,当然那只是幻想罢了,但也凭此勾搭过不少女生,因而对绘画也就没少研究。

可惜刘备经常就这事劝戒张飞,而偏偏白楚峰却懂得欣赏。

当张飞碰上了白楚峰,就像伯牙遇到了钟子期一样——知音。

而张飞还化绘画为化妆,经过张飞的笔法修饰后,连白楚峰与公孙瓒之间的最后一点差异都被抹去了。

不仅是化妆,张飞还教白楚峰运用洪亮的嗓子,经过一个晚的“男高音”练习,白楚峰的声音也喊得够响亮了,疲倦中还带点沙哑,却恰好更接近公孙瓒。

如果可以,白楚峰真的想回去平原,因为张飞给他的安全感实在很强烈,不过那张益德有时候也不怎么靠谱。

当龚宁安护着白楚峰来到北面三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里后,跟村长交代了一些话后就离开了,话说他还有其他要事,以及就这件事给刘备报信。

话说当年刘备还是高唐县尉的时候,这个村庄的村长就受过刘备的恩惠,所以白楚峰可以暂时安心留在村里。

在一间小屋内昏睡了个把时辰,白楚峰便已无心睡眠,早早起来看看这个清晨的阳光。

环晨露雨悬迹,幽径荒草萋萋,迷蒙的雾色中一灰衣人牵着一匹骏硕白马慢慢浮现在村子前面。

“请问村长,可否给一些草料,让我的马歇息一会,等一会儿我还要上路赶往广川一带。”那灰衣人脸容略带疲惫,尽管眼睛的精光依旧四射,却只是为自己的马儿向村长屈尊说求。

“好骏的一匹马,好吧,壮士请随我到草棚休息。”老村长也乐善好施,并看此人甚是和善,便不拒绝。

白楚峰看着村长带着那人从自己身边经过,村长对自己抱拳笑笑作为招呼,那灰衣人也随之对白楚峰微微点头一笑。

白楚峰又看着那灰衣人在草棚旁边如何细心为那匹白马悉心护理,喂食草料,却完全不顾给自己风尘仆仆的脸容而梳洗一番,直到白马吃饱后自己才靠在一根木柱闭上眼睛养神,而胸前还紧紧抱着一根约莫四尺来长、被麻布裹得严实的条状物。

“这个人也长得十分英武,没想到却是对条状物感兴趣的……嘻嘻……如果是我,我宁愿抱两个紫金大圆锤……”苦中作乐,白楚峰自言自语道,不过并无恶意,实质上他明白麻布里面的东西必然是一件兵器,这样才符合此人的身份。

细细看着这匹白马,白楚峰不由自主地把脚步慢慢移近,也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时候也会如此细心去照料赫氏马厩的马匹,更会细心地照料云儿……“不知dào

云儿在平原城想不想我呢?但愿老穆会好好照顾它……如果云儿在的话,我早就骑着它跑回上谷了,最多就跑两个白天。”

“先生似乎对我的白马十分感兴趣。”

那灰衣人虽然双眼依然闭上,嘴上却如此对白楚峰说道。

“哈哈……的确,不仅马好,人……”白楚峰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因为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而那灰衣人也在这个时候张开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愕然。

“哈哈……马真的很好,而人却更好得厉害,白某还怕没机会再见大侠了,想不到咱们还是有这个缘分的……呵呵……白楚峰再次感谢大侠那三箭之恩。”说着白楚峰立kè

躬身谢礼。

那灰衣人闪身站了起来扶起白楚峰朗声说:“白先生不必如此大礼,上天既然安排赵某救你一命,也安排赵某在此再遇先生,都是命运使然,赵某也不过顺天而为罢了。”

白楚峰忽然想起龚宁安迟来的救援,如果没有赵大侠,自己现在都不知dào

怎么样了,现在能重遇此人,这是上天的安排吧,。

“赵大侠过谦了,乱世中难得遇到你此等侠士,是白某的幸运。请随白某进屋,我让村长备一些酒食来。”

“不必了,赵某还有紧要的事情,正准bèi

出发。”

“何事如此重yào

?比填饱肚子还重yào

?”

“天下没能吃饱的人太多了,难道这不比赵某一人是否吃得饱来得重yào

?”

“……你真的是侠士心肠,白某佩服。这样吧,大侠的恩白某只能来日再报,只要日后有需yào

你到上谷沮阳找我,我白楚峰在那里也算有些名气,而我无论如何都会为你做……一件事,……呵呵,但是假若那时候我真的无能为力的话,我白楚峰最起码能给你一个容身之所,保你下半辈子不愁吃住。”本来白楚峰还想豪气一把,说三箭之恩就做三件事情,不过还是总承包算了。

“先生后面的话虽然粗俗,但也让人感到字字真诚。赵某的家乡就在常山真定,离上谷不远,待天下一平定,赵某定到上谷拜访先生。”

又是“待天下一平定”,白楚峰觉得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很傻很天真,平定天下怎么会如此简单,刘关张等人也是如此,难道特别牛的人看问题就是特别简单的吗?不过自己也不需yào

去钻这牛角尖。

“赵大侠是常山真定人,那你家乡是不是有位叫赵云的人?”

“不知dào

先生说的赵云是不是赵某,还是另指其人?不过先生怎么知dào

赵云的?”

“啊…你就是赵云?只是略有所闻吧!”难道赵云的名字到处都有吗?难道赵云还有别人?不过根据其他的特征,白楚峰也曾猜想他可能是赵子龙,只是白楚峰做梦也想不到眼前此人当真是赵云,因为他心中的赵云应该正徘徊在广川一带,在磐河开战时出现,为何此时出现在平原呢?

“云字子龙,年约十二之时已经外出拜师学艺,多年未回家乡,先生又怎么会有所闻呢?该是我家乡的同名之人吧!”

……早知如此,三箭之恩就为赵云做三件事吧,何必搞得自己这么抠门。

“噢,或许吧,我在上谷曾经遇到过一个赵氏客商带着一些兵器前来上谷贩卖,听他说过有个叫赵云武艺十分高强,所以才有此一问,子龙勿怪。”赵云居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白楚峰就不客气借用了。

“先生客气了,云还要赶路,以后定会拜访先生。”赵云说着就牵着白马要离开小村。

白楚峰见赵云要走,心中稍一思索,立kè

抢说:“且慢,子龙是不是要北上投奔公孙瓒?”

赵云闻言转过身来惊讶地说道:“先生不简单,云什么的都没有说,也瞒不过先生。”

“子龙不会是听闻公孙瓒连克乐安、平原等地才追寻至此吧?”

“正是如此,却无奈还是来迟一步,不但见不到公孙将军,连平原城的守将也见不到,后来闻说公孙将军早已挥军北上,云便经过此地继xù

追寻。”

白楚峰心想,张飞昨晚真够尽兴,喝到这种程度,不知dào

现在醒了没有。

“哈哈……难怪子龙要说什么天下人和你究竟谁吃得饱!”

“先生见笑了,云认为公孙瓒与袁绍此战甚是重yào

,关乎天下大变。”

“子龙似乎希望公孙瓒战胜袁绍可否说得详细些?”

“请先生指教。在云看来,袁绍只会追求高门大族的利益,好大喜功,不恤民苦,若是绍胜,便能倚河北而窥天下,非天下之幸。公孙瓒曾驱叛胡于塞表,破黄巾于渤海,有霍、卫之功,正是北方男儿仿效的对象……不过,就算公孙瓒胜,其亦非治天下之才,云所望其实是幽州牧刘虞刘大人,先生身处上谷,相必比云更清楚刘大人。”

赵云的一番话说得白楚峰连连点头,心中对其智勇赞叹不已,随后说道:“子龙现在若助公孙打败袁绍,下一步,刘虞与公孙瓒的问题又怎么处理,你不怕公孙瓒一坐大,连刘虞也被他吞并了?”

“先生看得很远,但是眼前的袁绍还没有解决,后面的都是空话……云先告辞了,先生保重。”

面对赵云的道别,白楚峰闭上眼睛良久才开口说道:“千万人不能快乐,一个我能做什么,至少不做旁观者吧!子龙,我随你一同去。”

白楚峰心里其实想尽早为赵云与刘备拉线,才不会浪费赵云的青春,这样也算报赵云救命之恩的一种吧!

而且这样的话,估计刘备也会很感激自己,自己那也算不欠刘备什么了,正所谓借花敬佛,这次还要两头借两头敬。同时只要有赵云在,那个暗地里的人再派多少个杀手来,白楚峰都当他们是空气,到时候遇上刘备,借一匹马自己就奔回上谷去……但难道就这样落下赫颜和纳杜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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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磐河之林

在平原到广川的途中,刘备陪同大将严纲带着黑压压的幽州大军正在北上,按公孙瓒的理想计划是主力大军在广川的磐河河段一带吸引袁绍的注意力,自己则从南皮悄悄偷渡磐河。待严纲的主力军渡河之时也是袁绍军行动之时,自己这支的奇兵则从其后方及侧翼袭击,一战便可击溃敌军。

“奋武将军在南皮只有数千人马,严某恐其意wài

遭遇袁绍的大军,难以应付,故抵达广川后,我于磐河一带扎营,请刘司马提军一支上前接应奋武将军吧!”

“这个备自当遵命。”

严纲是公孙瓒的心腹大将,虽然绝对不是河北四庭柱的级数,但也是能征惯战,深得公孙瓒的赏识,故此自封严纲为冀州牧,还委其为讨袁先锋,现在与刘备一同领兵,官级在刘备之上,刘备也不得不听令他的说话。

“刘司马也不必担心平原,严某看张益德也是一员猛将,粗中有细,短时间内可保平原安全,待大军与奋武将军会师后,刘司马便可引军回防平原拦截周昂。”

“备认为不如尽早引轻骑前往接应将军为上,恐怕南皮投降的事早已让袁绍派出了军队前去,万一将军途中遇敌,我军首尾不能相顾。”

严纲略作思索,同意了刘备的看法,便着其领两千骑兵迅速沿磐河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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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龙,那便是刘备的军旗,为何要突然脱离大军独自北上?”

白楚峰与赵云同骑一马慢慢才追上公孙大军,而远远地就看到了军势的变动。

“恐怕他是要先一步去会合公孙将军,然后再到磐河会师。”

白楚峰一路上把自己替身公孙瓒南下,以及公孙瓒如何诈取南皮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sù

赵云,只是除了自己被绑走的事幕后因由,自己也并不确定,暂时也对赵云有所隐瞒。

然而那份掏心的信任让赵云感到惊讶之余,心中也十分暖和,二人的交情很快又加深一层。

“袁绍在冀州的军力有限,他还敢派出多少兵力出去,合则强,分则弱,出兵多了,信都空虚,兵少了又不能把公孙瓒怎么样。而且袁绍根本不知dào

公孙瓒的真身在南皮,刘备此行或许是过于谨慎之故。”赵云虽然看出刘备的意图是会合公孙瓒,但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然。

“呵呵,我现在倒知dào

是什么一回事,接应是虚,实情……但我又不便透露,只要追上去你就会知dào

了。”

“楚峰兄你真的吊人胃口。”赵云笑着摇头道,脚下更催促胯下的白马加快地跑,这匹白马背着赵云与白楚峰二人依然后劲十足。

但毕竟是二人一马,就算这白马再优秀,速度再快也稍逊刘备的那支骑兵,白楚峰与刘备的距离一直拉不近,只能保持不跟丢而已。

“前面有一密林,骑兵队不适宜穿林而过,必绕西而行,我们单骑穿过密林必能跟上刘备。”随后赵云建议道。

———————————

林中幽深,是一处非常合适设伏的地方,但却不是合适打遭遇战的地方。

幽暗的林内眼睛看不清很远的地方,却听到喧哗的声音,一直走到深处,白楚峰与赵云才发xiàn

不断有零散的士兵在互相搏斗,或在各自逃逸,但并不怎么理会他们二个没有威胁的平民。

当再进入深一些的地方,交锋的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而且双方的不同颜色的兵服非常明显,在白楚峰看来不用想都知dào

红色那边正是幽州的公孙瓒士兵,而黄色的估计就是袁绍军的,究竟双方什么人在战斗呢?

白楚峰与赵云止步不前不知dào

如何是好,踌躇之间一骑将忽然冲至赵云面前,并挺枪疾刺,可赵云眼睛依然看着远处,右手却飞闪划动。

一瞬间,那骑将手上的长枪被赵云牢牢地抓住了枪头,欲刺不能前,欲扯不能后,不得已便弃枪拔剑。赵云一夺过枪来,稍稍抖动枪尾击中那骑将的胸口,动作之快令那名骑将无法闪躲或挡隔,噗一声就掉到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并摸着胸口动弹不得,估计至少也要断一根肋骨。

赵云这招法的原理对白楚峰来说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咏春拳的寸劲,短距离的瞬间力量爆fā

,虽然形式上不同,但用力原理都是一样的。而且现在赵云手上还多了那柄枪作为中介物质,可能会减弱了一些机械动能的力量,但依然产生这么强的效果,赵子龙的强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白楚峰立kè

跳下赵云的白马,骑到那名骑将空出来的马上,以便完全释fàng

赵云的战斗力,那而且自己也不用在赵云背后替其做“人肉避弹衣”。

就这样两人骑马往人比较稀少的地方策马而去,希望能尽快穿过这片密林,找到刘备再作下一步的对策。

二人正在奔走之间,一员士兵迎面而来,却不是敌人。

只见那士兵看见白楚峰立kè

说道:“先生,先生,救救公孙大人,快救公孙大人……”

白楚峰十分疑惑那人为何会认得自己,但眼见这人也有点面熟,应该是公孙瓒的近卫。而且他喊“救救公孙大人”估计就是公孙瓒,白楚峰心想究竟谁这么乌鸦嘴,公孙瓒果真遇袭了。估计敌人也是在不知情下双方打了一个遭遇战,否则怎么会在这个谁也讨不到便宜的地方开战,完全无兵法无阵势可言。

虽然白楚峰心中是猜疑公孙瓒,但米钱还是要去救公孙瓒,因为公孙瓒有什么不测,幽州就完了,尽管白楚峰知dào

公孙瓒是不可能死在这里,但这个结果在现阶段也很大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营救而产生,自己也许己成为这个发展的其中一部分,自己出现在这里,作为当事人而不作为的话,反而也会产生另一个层面的蝴蝶效应——反正公孙瓒不死就是目标结果。

二人随着士兵的指引走了不多远的地方,遇见一金盔白袍之人被两骑将追赶,那金盔白袍之人时而策马狂奔,时而回枪战住身后二将。

正当金盔白袍之人奋力一枪刺落身后一将时,另一将却横扫一枪把此人打落马下。

“子龙,现在被打落马之人正是公孙瓒。”白楚峰在一旁指认出公孙瓒并呐喊道。

赵云闻言,应声而出,不多一时已赶至敌将面前,送出一枪,把敌将对公孙瓒要命的第二枪挡了下来。

只是两人暴发出的力量巨大,让赵云从敌人手上夺来的木枪承shòu不住,并断开了两截,木屑纷飞。反观敌将那根黑铁枪却丝毫无损。

二人交锋过后双双震开,只见敌将兴奋地赞赏道:“好样的,报上名来,你有资格死在我文丑手上。”

“常山,赵子龙。”

只见赵云说边掏出白马一侧悬挂的用麻布包裹的四尺长物,手中巧劲一扬,麻布张开,一根银色闪闪的三节链锁棍飘悬在空中,不,那并不是普通的棍,因为其中一端带着一个精光闪烁的利刃。

赵云接住那三节棍,随手在空中舞起几个大圈,几下翻动后便把三节棍接合成一柄银枪。横枪一摆,一股锐气霎时划破了文丑紧锁其身的杀意。

意动之下,文丑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嘴角带笑举枪来战赵云。

两枪相碰旗鼓相当,枪头在空中不断碰撞,一黑一白犹如两条黑白双龙在大海里纠缠,激起无数浪花。

正在二人战得激烈之时,另一边,正有士兵扶起了公孙瓒助其再上马背,而白楚峰实在不想看见公孙瓒,但又不知dào

该走该留。

也就在这个时候,文丑身后有一员悍将带着不少袁绍的士卒赶来,白楚峰见机便对赵云喊道:“子龙,你先顶着,我找刘备搬救兵。”

赵云自然心领神会,白楚峰也不婆妈,策马往林外猛冲,刚好一步卒欲拦截白楚峰,却被快箭射中,当即毙命。当白楚峰顺着来箭方向搜寻何人放矢时,恰然发xiàn

放箭者正是公孙瓒。

白楚峰来不及去猜想公孙瓒究竟在搞什么飞机,只管快马前进,很快眼前光明再现,不仅冲出了密林,还恰好遇上了刘备。

“刘司马,公孙瓒林中正在恶战,快!”

“原来如此,难怪沿途众多走散的士卒,云长……”

刘备刚要命令关羽做好作战的准bèi

,但关羽已早早单骑出阵冲到前方。

此时,在不断有双方士卒冲出来的树林边上,突然冒出两白马骑将,后方还有两骑以及追兵紧随其后。

白楚很快便看清来人便是赵云及公孙瓒,后面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刚才某人——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文丑。

只见关羽一个冲刺越到公孙瓒身,舞起青龙匽月刀往文丑头上大劈而下,迫使文丑的来势戛然而止,文丑身旁一将见此状况马上加入其中,与文丑双战关羽。

而赵云见状也转过马头冲入战阵,四员无双猛将激斗甚烈,周围的士卒都不得不慢下来看着主将们各施奇招。

公孙瓒抓到刘备这根救命稻草旋即松了一口气,并领着刘备带来的两千骑兵掩杀过去,翻起无数尘烟……当滚滚沙尘散去后,却独剩下白楚峰一人一骑立在原地,神情淡然一动不动。

那边文丑二人见大批骑兵正掩杀过来,而自己身后的士卒却散乱不成阵势,也不敢恋战下去,立kè

回头指挥兵马撤回林中结小阵借地形抵御敌人,并且战且退。

把敌人赶走了,公孙瓒收住军马,对刘备感激地说:“若非玄德来救,几乎狼狈。”

然后又问赵云道:“将军自何来?竟能从文丑、颜良手上救我一命。”经此一说,如今袁绍麾下的两员大将双双出动,信都必然空虚。

赵云面对公孙瓒的提问,淡淡地说:“我乃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本要相投麾下,途上遇见白先生,后随其指引碰巧来到此处,遇上将军。”

“听闻贵郡的人都投往袁绍处,可为何你偏偏来见我?”公孙瓒疑惑道。

“方今天下滔滔,民有倒悬之危,袁绍仁义不足,云只是不愿见天下落到他手上。”赵云淡淡地回答。

只是这句话听在公孙瓒的耳内又不是特别中听,所以对赵云赞赏之余也不是十分好感,仅仅虚委一职以作报答。

刘备贪婪的目光却紧盯着赵云,又对身边的关羽说:“伯珪如此待子龙,实在是不得其用。”刘备心中感到甚是可惜。而关羽也叹道:“方才一战,子龙真英雄也。”

此时白楚峰则来到刘备身边偷偷地说:“刘司马不必为子龙惋惜。”并不断打眼色。

刘备不是蠢人,见白楚峰与赵云非常相熟,自然也懂其意思,心下大喜。

不过多久,公孙瓒也转头向白楚峰说:“前事蒙先生相助,瓒不胜感激。但先生不是身处平原,何故出现在此处?”

白楚峰心想公孙瓒到底是不是在装蒜?难道真的与他无关?但眼下还是答道:“在平原醉酒后,不知何故被人所害,幸有子龙相救才保一命,我便助子龙前来寻找将军以还其愿。”

“如此瓒还得再次多谢先生。只是何人欲加害先生,瓒必不放过他。”白楚峰说被人所害,公孙瓒立kè

紧张起来,但又看不出到底是关心还是心虚。

“可能是青州乱贼所为,眼下白某已经无恙,大人有心了。”白楚峰勉强地说道。

一番“客气”话后,公孙瓒立kè

聚集林中走散的士兵,重整阵容后领军赶往磐河的严纲大军会师,并派出信使知会严纲现在的形势,让其做好准bèi



因为文丑、颜良二人此刻不在袁绍身边,公孙瓒必须把握时机进攻兵力薄弱的信都。在白楚峰看来,蝴蝶效应已经产生了,界桥之战或许因此便会由公孙瓒获胜而告终。信都落陷,幽州军趁势追击,整个冀州必将被吞并,即使南下的周昂大军能在孙坚面前安全抽身而退,回来发动反攻,也不可能挽回袁绍的败局,历史将会被改写,自己将来等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也是陌生的世界。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白楚峰就可以回去上谷过自己舒适快乐的生活,但真能如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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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劫数难逃(上)

当文丑、颜良离开以后,公孙瓒也马不停蹄,领着三千步骑赶往磐河与严纲回合,又令刘备等人引军两千余为后军徐徐而行,以防文丑的去而复返。只是时近黄昏,兼且大战过后,士卒疲惫,只待—夜恢复,明日倾兵破城。

而刘备那一部便在渡过磐河后于隐蔽处潜伏扎营,同时配合公孙瓒明日的行动扰袭袁绍。

“白某先谢过刘司马!”

“先生何必客气,见先生无恙,备也放心了。”

“刘司马,实质上白某是否做错了什么地方?”

“不,先生勿多想,只能说有些事情没有十足的把握,备也不敢胡说出来,但先生放心,我定不会再让先生遇险。”

“那好吧,不再提这件事了,我也只想早些回去上谷,其他恩怨我不想管。不过想不到,是因我的意wài

而遇上了子龙,然后带着子龙来了这里,真是天意。”在白楚峰来看这件事真让人感到有些事情天意难违。

“这也是托先生的洪福。”

“不说这个!刘司马,国让不是一直随你左右吗?自遇上你后,一直没有见到他。”

“呵呵,离开严纲后,我便让国让去接应那支乌桓骑兵,想必他正在回来的途中。”

白楚峰想你刘备离队果然是打这个主义。

“那就好,刘司马稍等,我去找子龙过来一起喝酒。”

“多谢先生,备在此恭候。”刘备大喜道。

整个军营除了隐蔽的中心处有一点隐约的火光外,周围的营帐为了隐伏在黑夜中,都没有点亮火把,一片都是黑呼呼的。白楚峰在这摸黑的地方跌跌碰碰的来到军营较外围的地方找到了赵云,也碰到了关羽,似乎赵云与关羽很聊得来。

“云长、子龙均在此处,太好了,正想找你们一起去刘司马那聊聊天。”

“今夜这个情况,士卒的哨防不足,云不敢松懈,来日再与先生畅叙吧!”

“无妨,有羽在,怎会让敌人来打扰你们,子龙去吧!我在此处巡察即可。”

“这样……”赵云还是有点犹豫

“走吧子龙,你这两天也累了,来!”

白楚峰立即拉着赵云要走,只是怎么也拉不动赵云,而赵云则对着关羽说:“云便稍息一会,云长过一会便来刘司马帐中,换云巡防。”

关羽点头应道,也催促白楚峰带赵云赶快去刘备那。

白楚峰带着赵云来到刘备营帐面前的时候,听到一把异常熟悉的声音——是田豫的声音,白楚峰不由概叹田豫真厉害,无声无息的就出现了,赵云和关羽都干啥去的。

只听得田豫说道:“明日会战之时,豫便带着赫兄弟一同前往平原助益德协防城池。”

“国让突然出现真教人惊喜,赫颜路上一切可好?”白楚峰掀开门帘闯了进去,开怀地说道。

白楚峰忽见在场的有田豫和赫颜,并且一面愕然,只有刘备在一旁笑呵呵地偷着乐。

赫颜和白楚峰互相用手指指着对方不说话,似乎赫颜在说:你老哥什么时候也爱躲在一旁听别人说话?而白楚峰则说:还不是学老弟你的本事。

田豫则有点不明所以,但却替赫颜说道:“楚峰兄放心,五百骑兵多日前早已安然无恙抵达河间与渤海交界,并在途中遇上了一支‘蒋’字帅旗的袁绍兵马,赫颜还趁机干上一丈……”

“打上了?你就不怕惊动袁绍,暴露了自己……”白楚峰刚听田豫说到打仗,就责问赫颜为何要冒这样的险,他实在不希望赫颜有什么冬瓜豆腐,自己便难以回去上谷交代,而且自己作为赫颜的未来便宜姐夫也的确是很担心,毕竟打仗真不是开玩笑的。

“白大哥,真的没有事情,兵书上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也是见事有可为才发动袭击。毕竟在渤海一带呆了几天了,我们轻骑所带干粮也快尽,所以嘛……”赫颜解释道。

一边的田豫也按着白楚峰安慰道:“赫兄弟的确是有带兵的潜质,那支军队步兵居多,而且士气低落,赫颜把五百骑兵分作三队,时而合击,时而分散多面扰敌,一举击溃了两千余敌人,实在是教豫佩服。”

“如此战绩,也教云佩服。”赵云随后也钻进了帐里跟各位互相介shào

了一番,田豫与赫颜也是对赵云恭敬有加,这个情景最欢心的当属刘备,不仅有关张,后得田豫,不久还将会拥有赵云,刘备似乎感到他的梦想是越来越近……如果还有眼前的赫颜……当然最好还有白楚峰。

“所以楚峰兄放心,五百人一个不损,还得了不少粮食物资,现在部队正在北面二十里远的地方扎营,并点满火把庆功呢?”田豫又继xù

说道。

“如此岂不是让袁绍有所警觉?反而让我们这支奇兵失效。”赵云不无担忧地说。

田豫则对赵云徐地说:“子龙,这样倒无妨,今夜就让他们替我们放哨,我相信文丑一行人徘徊这一带时见此必不敢轻易回城,实能削弱信都城内的力量。”

“要是文丑发动袭击岂不是危险?”刘备也担忧起来。

“我乌柦人就如草原的狼群一样,更不怕夜战,让他们尽管来吧!”赫颜朗声说。

“呵呵,如此我们也出击合围之。不过文丑这样的大将该深知手下的疲兵不合适这样做,尽快与袁绍合兵才明智。”白楚峰也忍不住插上一句。

“楚峰兄倒看得挺透彻。”田豫嘉奖道。

“好说,要是明天五百游骑光明正大地远走他方,让袁绍猜不着我们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牵制的效果更好。而我们也能趁机暗度陈仓。”白楚峰继xù

说道。

帐内各人闻言都会心一笑,期盼着明天的大捷。

次日早上,白楚峰向刘备辞行,毕竟两兵交战也没他什么事情,倒不如快快赶回平原,不过就不愿意再跟张飞喝酒了,尽管那酒食多么美味。

就这样,白楚峰离开了刘备。随着赫颜率领的五百游骑大张旗鼓从信都城西面绕行,并徐徐地离开,而信都城上的卫兵却对他们爱理不理。

五百游骑已经渐渐消失在信都城的视线范围内,开始向东南面的平原城缓缓前进。

“白大哥,我来介shào

,这位是郫尔乞,在渤海能痛击袁绍军,郫尔乞其实功不可没,而他也就是田兄曾经提及能帮zhù

你的那个人。”田豫的确曾经跟白楚峰说过会有一人能给予帮zhù

,正是赫颜现在介shào

的人。

“郫尔乞,幸会,以后请你多多关照。”白楚峰说道。

“白兄何必如此客气,以后回到上谷还要靠你的商路多多关照。”郫尔乞客气地回应。

“郫尔乞,何故不远千里地来此地征战?万一牺牲在这里,岂不是遗憾?”白楚峰问了郫尔乞一个问题,其实也是问赫颜的。

“白兄这个问题不如问赫颜吧!”

看着赫颜苦笑地摇了摇头,白楚峰说:“问也问不出个结果,反正我是无能为力,只是想听听郫尔乞的想法。”

“好吧!乌桓男儿怎么会因为死亡而遗憾?只要是守护自己的家乡而死,我们都相信自己的灵魂总会回到乌兰峰的先灵身边。”郫尔乞说的时候,赫颜也同意地点头,白楚峰则似笑非笑地和应一下。

“再说战场才能锻炼自己成为一个真zhèng

战士,我相信赫颜也是这样想的。幽州现在太过太平了,但我相信不久以后难免有恶战,我们也不过是为战争的来临做好点准bèi

。”郫尔乞又继xù

说道。

“你们也害pà

袁绍取得胜利危害幽州。”白楚峰说道。

“不一定,其实无论幽州是谁掌管,我相信都没有汉人敢轻易碰我们上谷,以及其他的乌桓分部,不过刘虞实在是个好官,我希望他继xù

执掌幽州。然而就算我们不担心袁绍,却担心蹋顿。”郫尔乞说。

“蹋顿,此人我见过,的确了不起。可你们都是乌桓人,就算不相容,难道还怕互相加害?但辽西无论军力、财力应该都不如上谷。”白楚峰问。

“呵呵……蹋顿自比当世冒顿,统一乌桓是他的志向,正是辽西实力比不了上谷,我们是他实现内部一统的最大阻力,他必将勾结袁绍对付我们。”郫尔乞解释道。

“郫尔乞你眼光放得如此长远,看来你的身份也不低,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乌桓人。”白楚峰狐疑地问。

“我也不过是个只想建功立业的年轻人嘛,够幸运的话,说不好哪天乌桓一统就是由我来完成……哈哈!”郫尔乞半开玩笑地说道,以此回答白楚峰的问题。

客套了一会之后,大队继xù

往平原前进。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白楚峰也不再问什么,但直觉郫尔乞没这么简单。

袁绍灭不灭不要紧,但绝对不能失去公孙瓒,只要辽西有公孙瓒一天,蹋顿是永远冒不出头的。而最好就是袁绍和公孙瓒并存继xù

争斗,又能压制蹋顿,上谷的乌桓才有从中取利的余地。

这只是白楚峰片面的猜想,白楚峰当然还无法猜透郫尔乞这次肯带队南下的真zhèng

目的,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印证了白楚峰对郫尔乞的其中一些看法。

就此不过多久,北面的信都城风向沙尘滚滚,依稀看到一群毫无阵型的散兵被追赶得向南逃跑,并伴随着嘶声裂肺的嚎叫。

白楚峰、赫颜、郫尔乞都为此感到十分奇怪,公孙瓒围攻信都怎么会如此穷追败兵至此。

当三人再仔细看清那些被追赶得疲于奔命的士兵竟然是公孙瓒手下的儿郎时,都没办法说出任何话来,当场惊呆了。

求票求收藏,JJ自然会变长,如此才能杜绝太监。

第十三章 劫数难逃(下)

无数公孙瓒士卒在这众乌桓人前方经过,却完全不理会这些乌桓人,仿佛在他们眼中,只要对方不是穿着袁绍的军服就万事大吉了。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公孙瓒拥有优势兵力居然也能兵败如山倒?”郫尔乞终于开口说话,还带点轻蔑的语气。

而赫颜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有白楚峰知dào

原因很可能是麴义,公孙瓒逃不过这场浩劫,肯定又败在麴义手上了。

按道理大将颜良和文丑都不在袁绍身边,而如今刘备、关羽也从平原来到这里助战,怎么这一点胜利的希望都把握不住?真是天意不可违,要改写天命还不是可以随意而为的。

“看来我们要做点什么了?我恐怕白马义从可能被歼灭了!”白楚峰对二人淡淡地说道。

“白兄开什么玩笑,这是不可能的。”

在郫尔乞心中白马义从是战神,或是恶魔般的存zài

,白楚峰说这支部队被歼灭,他是第一个不相信,赫颜也不相信,估计其余的乌桓人、鲜卑人都不会相信。

“白大哥何出此言?”赫颜求一个理由。

“……”白楚峰有点尴尬地笑而不语,直到想到了托词以后才深沉地说:“你们看,其实公孙瓒这些逃亡的士卒人数不少,只要组织起来仍然能给袁绍的人马造成威胁的,但为什么要逃?为什么没有人去组织他们?公孙瓒呢?其他大将呢?而我从士卒惊恐的表情和歇斯底里的叫喊中感觉到了‘崩溃’的信息。”

“……”显然郫尔乞和赫颜都不怎么理解他想说些什么。

“简单来说,也就是我的综合猜想:首先是白马义从被歼灭了。因为白马义从是整个公孙瓒军团里的象征,也是军魂所在,只要这个灵魂被击灭了,才能让其他士卒的精神信仰破裂,噩梦一般的现实也让他们失去了战斗的信心,甚至像传染病一样扩散,最后变成了我们面前这个场景。我更恐怕公孙瓒及他手下的大将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一时间不知所措,根本不能冷静下来组织反击,更甚者,可能主将都已经完蛋了。”白楚峰一边解释一边无奈地笑起来,公孙瓒的生死居然也能对他的情感产生复杂的影响。

“不会吧?公孙瓒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这个时候郫尔乞的表情是最难看的,似乎白楚峰字字在理的话对他刺激很大。

眼看更多的公孙瓒士卒出现在面前,还有袁绍的人马渐渐靠近,郫尔乞下达了命令,大部队迂回到袁绍追兵的侧翼徘徊,静观其变。

没有办法,场面混乱,他也不敢自己单独离队撤回平原那里,只能随着这五百乌桓骑兵到处游走。

————————

只见滚滚烟尘中,隐藏着无数刀光剑影,却被一柄破空而出银枪把这无数的影子通通扫落,一个英姿威武的骑将从烟尘中纵马横出,此时任何人看见他,都得避让三分,不敢靠近。

那骑将身后还有一将军模样的人随着出现,二人从袁绍的追兵中突pò

出来,而此时不少公孙瓒的士卒相继凝聚在二人身边跟袁绍的追兵周旋起来。

白楚峰认得二人正是赵云和公孙瓒,赵云一如既往的骁勇无双,只是公孙瓒显得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神采,甚至还不如现在的白楚峰。

“唉,还好,公孙瓒无恙,真多得赵云。”白楚峰此时也舒了一口气,轻松了许多。

“是否那二人就是公孙瓒与赵云?”郫尔乞并不怎么认识二人。

“正是那二人。”赫颜回应郫尔乞说道。

“&¥#%&……”郫尔乞用了一通白楚峰听得不全懂的乌桓话说出来,当赫颜应允后,郫尔乞立kè

率先策马前行,而后方的乌桓骑兵也跟随着前进。

“赫颜,怎么了?”白楚峰问道。

“郫尔乞要奔袭袁绍追兵的侧翼。”赫颜说着也策马动身。

“有必要现在跟袁绍军交锋?”白楚峰追上赫颜继xù

问。

“因为公孙瓒,虽然具体为什么他来不及解释清楚,但我喜欢这样。”

白楚峰没有继xù

问了,他也隐约感到这样做是跟公孙瓒有关,只是用不上正面交锋吧!

赫颜随后也跟上郫尔乞一起冲到最前方,白楚峰当然也不忘要求赫颜安排几个骑士护送他,他实在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回事,所以就策马前去寻找赵云,他觉得那样会比现在的处境更安全。

白楚峰一边回头留意赫颜等人的去向,一边在骑卫的保护下靠近公孙瓒与赵云。

赫颜那五百乌桓骑兵来到袁绍追兵的面前,忽近忽远地放出了六轮箭雨后,便分作三队,呈漩涡式的连锁队形向袁绍的追兵绞杀过去。

当乌桓骑兵完全没入袁绍追兵中的时候,白楚峰也来到了赵云面前,并迫切地问道:“子龙,白马义从是否被歼灭了?”

赵云闻言稍稍愕然,但随后说道:“楚峰兄料事如神。袁绍出城设伏,白马义从遭遇伏兵,几乎全灭。”

“我的义从,白马义从完了……都没了……麴义……麴义……”这个时候公孙瓒突然颓然地说道,可已经没有了昔日豪言的雄壮,像是对白楚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直到后来想起白马义从的惨况,又满怀怨气地把麴义挂在嘴边。

白楚峰看到公孙瓒这个落魄模样有点叹息,也为白马义从的覆灭感到叹息,自己当初是不是应该提醒公孙瓒注意弓弩手的埋伏问题呢?其中一个情感问题是自己不愿对公孙瓒说太多什么。

可实jì

上当初连自己也认为袁绍现在没有颜良、文丑,城中的兵力也不足,是不会弃城出战的。自己也认为就算麴义再厉害,他的先登死士再强dà

,也不能独自用弱势的兵力战胜有刘备、关羽、赵云在旁策应的公孙瓒。

史书上记载:颜良、文丑为先锋,各引弓弩手分作左右。现在没有这两名悍将的配合,麴义依然战胜公孙瓒,那麴义真的不可小观。

“刘备和关羽呢?怎么只有你,他们呢?”白楚峰感到有点不对劲,赵云不是在刘备的队伍中吗,怎么又独自出现,他究竟是赵子龙还是史泰龙(第N滴血,兰博)?

“……自遇埋伏后,我和刘司马正领军到来,本可趁机夹击袁绍,挽回颓势。不料颜良、文丑突然从后杀至,刘司马与云长只好回身抵挡二人,而袁绍也倾兵掩杀过来,公孙将军本部军心涣散,无法反击,云只好与刘司马分头行事前来营救公孙将军。”赵云回答道。

白楚峰看着现在的形式,心中不安,问赵云:“刘备和关羽是否还在与颜良、文丑纠缠一起。”

“很有可能,要摆脱那二人实在不容易。”

“那就糟糕了,眼下士兵都被赶往东南方向,与北面的刘备失去联系,难免袁绍下一步会收拢士兵夹击刘备,然后重整阵势,并封锁我们回幽州的通道,再逐步压迫我们这支孤军,我们就算退守平原,也迟早被袁绍大破。”

白楚峰始终是旁观者清,赵云一路只顾厮杀保护公孙瓒实在没有想太多这个问题,但现在这个情形,怎么才能进行反击。

一想到此处,赵云表情暗淡,似乎北面被困的刘备在他心中的确十分有分量。

“先生,我们还有反击的可能吗?”一旁的公孙瓒忽然问道。

“……”公孙瓒突然如此虚心求教,令白楚峰有点不太习惯。

“只要谁能为我义从报了此仇,日后他要什么,只管开口,我公孙伯珪绝不二话。”公孙瓒目光坚定地看着白楚峰,说话间也令人有难以拒绝。

白楚峰心中暗叹一口气,对自己说道:我这算是为了幽州,也是为了赫颜。真怕赫颜袭击追兵时会发生什么意wài



“好吧,将军,昔日威震边疆的白马将军,可现在你还是吗?白马义从虽然覆灭,军魂尽失,但将军才是士兵心中的灵魂,只要有将军一天,白马义从便能重生,只有将军的信心才能感染士卒,率领他们绝地反击。“

公孙瓒听到白楚峰这番话,眼中的光芒渐渐明亮起来。

白楚峰继xù

说:“眼下我们不缺人,只是缺了一份战意。现在我有一支乌桓骑兵正阻击袁绍的追兵,刻下稍缓之际,只要将军立kè

组织起士卒令赵云为前锋杀回去,同时配合我的骑兵,必能成功反击追兵,只要战场上形势发生转变,其他逃亡的士卒必回身加入血战,我们才有机会直捣袁绍本部,出其不意,反败为胜。”

公孙瓒再闻言,略作思索,整个人就慢慢振奋起来,并喝令道:“全军听令,不许后退,燕、代男儿怎能如此狼狈,谁敢随我破敌,彰显我军神威。”

没有大声公的声音也能如此震动人心,白楚峰自问那天在南皮叫阵时的喊声真不及公孙瓒这时的三分之一。

周围的士卒纷纷停下脚步,眼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将军。只见公孙瓒不再说些什么,领着赵云策马回身就杀向袁绍的追兵,此时很多高级的军官也纷纷响应,策动逃走的士兵去追随在公孙瓒前去迎战。

慢慢地,公孙瓒后面带领的人马聚集得越来越多,并与赫颜的乌桓骑兵配合呼应,敌我双方的形势似乎开始要发生变化。

真悲哀,早上办公室忙图,晚上下大雨还要被迫去做苦力,用人荒啊,请不到劳工,还要办公室的下场充数,为自己悲哀,为公司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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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龙枪

边疆的汉人十分不喜欢与东胡的外族交手,这是有原因的。胡族贼骑经常扰袭汉人的村庄,掠夺财物粮食,他们骑着马来去如风,难以捕捉其踪影,一般人对付不了,军队也奈何不了他们。

霍去病与卫青花了多少气力,牺牲了多少士兵的生命,才从大漠里把匈奴的王庭铲除,但散牧各处的匈奴人依然如同苍蝇一般一直骚扰这汉朝这头大母猪,那就可以想象游骑在汉人心中是多么的烦。

如今赫颜率领的五百乌桓骑兵,也是如此让袁绍的追兵感到心烦。

而本已晕头转向的袁绍士卒发xiàn

,本来如同丧家之犬的公孙瓒士兵突然变成了群恶狼向己方杀过来,显得有点一时失措。想捡便宜捡不到,还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这时轮到袁绍的士兵的思想产生了破绽。

不过袁绍的士兵并不是十分畏惧,仍旧勇猛地与公孙瓒率领的人马接战,因为他们知dào

大破白马义从的麴义很快就会到达这里,率领他们再次杀败公孙瓒那家伙。

说时迟,那时快,才不到一会儿,袁军得后方,出现一位银甲将军率领着数百装备优良的精兵加入战场,把赫颜的乌桓骑兵逼退了战圈,赫颜也害pà

手下的人出现大量伤亡,随即避重就轻地游离在外围,还不断射箭骚扰后阵的袁军,以减轻公孙瓒的压力……

“麴义,休想逃跑,我公孙瓒今天必杀你以祭我的白马义从。”

“公孙小贼,我就送你到地府与你的义从团聚。”

公孙瓒看见仇人分外地眼红,不理会身后到底有多少士兵跟随自己,只管策马冲向麴义,而座下的健硕大白马似乎也感到了公孙瓒的愤慨,跑得比任何时候都来劲。

似乎麴义面对怒槽处于满值状态的公孙瓒,是有点吃力,只是周围的精兵却很自觉地上前协助麴义围剿公孙瓒。

这些精兵正是麴义一手训liàn

出来的袁军精锐——先登死士。

公孙瓒无惧这些先登死士的扰袭,依旧追着麴义拼命出招,一时间里麴义和他的手下也拿这个无双战将没有办法。

就这个时候,一瞬之间,一柄银枪划过,让好几个先登死士纷纷倒地,而银枪所带起的鲜血却连贯得如同丝带一般飘逸在空中(参考德芙巧克力广告效果:如丝般柔滑……),在这血色丝带刚刚散落尘土之时,立kè

又有数名先登死士被放倒在地上。

围绕在公孙瓒身边的先登死士就这样被解决了,压力骤减之下,公孙瓒更不遗余力地向麴义使出杀招,却奈何其中不断有先登死士后继而上,使麴义难以死于公孙瓒的大槊之下。

“将军,让云取下麴义的首级。”银枪的主人正是赵云,赵云此刻杀气外露,枪头的锐气硬生生地把周围的先登死士震慑得不敢上前半步,更欲上前速战速决。

可是公孙瓒此时却较劲起来,横槊拦住赵云前进的方向,怒气地说:“麴义,是我的,你在一旁给我压阵。”

要是换过白楚峰,他肯定要反大白眼了,但赵云却仅是皱皱眉头,郁闷地撤到一旁指挥士卒跟袁军交战。

——————————

“子龙在干嘛?赶紧把麴义干掉,袁军群龙无首,我们便可杀退追兵,再会合刘备重夺先机。”

白楚峰远远望到公孙瓒大战麴义,也看到赵云的参战,却久久未能干掉麴义,心下焦急万分。

“看来将军的老毛病又发作了,他想自己亲手收拾麴义。”白楚峰身旁有一人回应道。

“关长史,眼下召集回来的士兵有多少人?”白楚峰回头看看身后的部队,向那人问道。

“估计也召回来六七千人了。”

白楚峰刚才在后方碰到了公孙瓒的行军长史关靖,便一块把召集起来的士卒带往前方支援公孙瓒。

“那边又来了什么人马?”

白楚峰突然看见远处沙尘滚滚,隐约间又一支人马赶到,就疑惑地问关靖。

“……糟,那是袁绍的本部大军,足有万人。”关靖忧虑地说道。

“现在双方人马相当,真是一场恶战。”白楚峰也是犯愁。

关靖也不多想,立kè

下令身后的六千士卒分作三部,一部呈防御阵型徐徐前进做好接站准bèi

,一部正面支援公孙瓒,最后份一部绕道威胁麴义的侧翼。

暂时来说,公孙瓒的人马数量是比麴义占优的,但那是袁绍本部大军到达前得情况。

白楚峰没有跟随关靖前进,关靖也不理会他,毕竟白楚峰不是上战场的角色。只是关靖才刚策动胯下骏马,白楚峰忽然叫住了自己,不由地愣了一愣。

“关长史,请替我传话赵云,擒贼先擒王,正有一支骑兵可配合他突击袁绍本部。”

白楚峰说的话,关靖似乎不是很十分理解,但白楚峰再三叮嘱成败与否就看赵云的这次突击,关靖也答yīng

了白楚峰的传话。

稍后白楚峰又对身边的一个乌桓骑卫吩咐道:“马上知会赫颜,做好准bèi

,只要见到赵云出现,所有人立kè

跟随其后,由赵云指挥作战,并且不能对赵云有任何质疑,明白吗?立kè

去,赶紧。”

——————————

当袁绍本部的援军快要接近麴义的部队时,关靖所布置的防守型兵阵也向袁绍本部不断压进,企图阻止其闯进只属于公孙瓒与麴义的战场中。

正当袁绍与敌人交战之时,一支手臂绑有红布的骑兵突然从中杀出,为首之人正是常山赵子龙。这支骑兵先是掠过麴义人马的右翼,杀得其不成阵型,又远远地向袁绍中军大放冷箭,转而绕道袁绍后军分作两队。

一队以赫颜为首直杀中军,配合关靖布置的兵阵牵制大军,而赵云则率领百骑飞入袁绍后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袁军上下立kè

阵脚大乱。

此时袁绍正与田丰分析战事,不料赵云如此迅猛,心中不禁大乱,并对田丰说:“公孙瓒麾下何来此人?可恨我颜良、文丑尚未回军,若得其一人,尚能与此将一战。”

“主公,来人势不可挡,眼下先避其锋。”

田丰拉着袁绍的马缰往欲撤离战场,袁绍也不甘心地催马后撤,身边的侍卫也合拢成阵阻止赵云的追击,但也只是挡得赵云手中银枪的十招八式。乌桓骑兵所过之处,皆溃不成阵。

赵云对袁绍穷追猛打,渐渐迫使其脱离战场,而战场上的袁军见主帅败走,也无心恋战,渐渐被公孙瓒的人马压迫后撤,麴义也不得不令先登死士立kè

先行撤tuì

,撇下其他肉盾阻延公孙瓒的追赶。

——————————

正当袁绍被赵云追得喘不过气,忽然一彪人马突然出现自己跟前,吓得袁绍心想自己这次就此死定的时候,来人却大呼:“主公莫慌,文丑前来救驾。”

袁绍闻声立kè

精神一爽,对身边的田丰说:“天不亡我。”

文丑对袁绍也不多礼,纵马横枪,转瞬间冲到赵云百步之前,吆喝道:“好小子,来来来,与我一决雌雄!”

赵云也不废话,举枪来战文丑,二人拼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之际,袁绍已经收拢部队撤往信都城中。

见袁绍无恙,文丑也无谓再与赵云纠缠下去,带领手下往城撤tuì

,并一路防备敌人的突袭。

赵云手下百骑也已折其二三,眼下文丑率兵已至,自己不占优势,便不再追赶,只待与公孙瓒人马会合,再作他想。

稍作休整,赵云待公孙瓒率军到来,见赫颜那队人马也赶到,便合zuò

一军,并向公孙瓒请令前往接应刘备,公孙瓒也不多想,还着令赵云再率骑兵五百,合上赫颜乌桓骑兵,约计千骑,立kè

赶往刘备处。

——————————

且说刘备那边让田豫指挥士兵与敌周旋,自己则关切地注视关羽与颜良的舞刀弄枪。

关羽和颜良已经前后交手近百回合,眼看颜良渐渐乏力,却仍能不时从关羽手底下溜开调动人马与刘备的士兵周旋,刘备也感叹河北四庭柱之首果然非常人也。

当信都城中响起号角,颜良闻声立kè

收兵,急忙中奋力挡下了关羽的重刀,并徐徐撤tuì



“云长,勿追赶,且与大军会合。”

“好,先留颜良一条命,虽然挡下我的一刀,但他也必定伤及筋骨,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哼!”

刘备见关羽无恙,也恐公孙瓒有失,当下不多说,马上调军前去接应公孙瓒,恰好在路上遇到前来支援的赵云,两军又合在一起。又相互交换信息,彼此都对战事安下心来,于是便一同引军与公孙瓒会师。

“赵兄的枪法真让我大开眼界,而且我赫颜也从未见过比赵兄更厉害的骑兵战法,佩服佩服!”赫颜一路上对赵云这次指挥直呼叫好,心下也是彻底拜服。

“我本以为乌桓骑兵厉害是当然的,谁知dào

用在赵兄手上,威力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不仅赫颜,连郫尔乞都对赵云写一个服字。

“两位不要见笑,云不是没有见识过乌桓骑兵的厉害,但我深觉你麾下这支骑兵实在非同一般,否则谅云再厉害,也难有如此战绩。”赵云不是谦虚,而是的确觉得这支骑兵不是一般之众。

此刻郫尔乞只是淡淡一笑,不作答话,只是田豫此时却策马上前补充道:“这支乌桓骑兵当然不是凡品,乃是我好友闵柔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可以说是跟白马义从不遑多让。”田豫说话间也显得十分自豪。

郫尔乞也随着田豫的话,嘴上笑笑以作附和。

………………

而转眼之间,赵云一众人已经到达公孙瓒本军之中,只见一众士卒除了巡防队之外,其他人要么躺在地上,要么依傍大树,要么两三人背靠背相互依靠地闭目瞌睡,看来刚才的大战让他们都身心疲惫。

只有公孙瓒仍然不作休整,亲自安慰着那些重伤的士卒,特别是白马义从中幸存的百多人,经过救治,他们总算生命无大碍,只是白马义从的旗号从不在了,就靠剩下的这些元老,要重建白马义从也是一件耗时耗力的事情。

过后,公孙瓒站营地在最前方夫人一处土丘上遥望信都城,没有人能弄清他眼中的究竟是悔恨、仇恨、哀伤,还是激怒。

“伯珪兄无恙吧!”刘备走上了土丘来到公孙瓒身边,问道。

“再也没有白马义从了!”公孙瓒淡淡地说。

刘备此时也不知dào

如何开解他,只能默然站立在公孙瓒的身后一同望着远方信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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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平原告急

正午的太阳高高照射下来,刚刚才酣睡下来的士兵被面食的香气所叫醒,从懒懒散散的样子突然变成发疯的饿鬼一样,毫无纪律地挤到军需官面前伸出血与泥尘都搅和到一块的脏手要吃,一手下去就是几个大馒头。

说实话,白楚峰此时也是饥肠辘辘的,更何况是那些早已奋战半天的士卒。

今天见到的死人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任何战争都是要死不少人,孙武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在挺难操作的,若拥有压倒性的国力,说一句简单的话比一场复杂的战争更有成效。

白楚峰心中如是想,但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他自己又不是种田派,平时就不爱动手干活,要是在这个科技几乎空白的时代去研究一样或两样技术什么的,除了要有个扎实的经济及社会基础,若要整理自己脑中不健全的知识去创造出超时代的东西,那相信得花自己以及一班能帮得上自己的助手一辈子的时间,而且这东西甚至不见得就能成熟起来,或者甚至看到其中成效,毕竟自己也不是那个技术专业的,搞搞管理他还行。

他此刻感到自己就如大海中的一只小船,想做哥伦布也十分艰难。

白楚峰咬着赵云给他的两个稍微雪白的馒头,却咽不下去。

他正和赵云、关羽、田豫一起听着关靖讲述白马义从如何被歼的情景,但那又如何,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不关心白马义从是怎么消逝的,毕竟已成现实,他只是在想既然逃避不了战争,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对战争、对死亡麻木不仁的地步。不过他也不相信这些久经沙场士卒就能对这些死亡都麻木不仁,否则何以他们有些人是用馒头堵着嘴巴,脸上却泪流两行。

生命对谁不是可贵的?除了对疯子来说。

或许公孙瓒也算是一个疯子,不过任何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多少都会是疯子。

只是疯子也有心中的结,白马义从的灭亡对公孙瓒打击真的很大。白楚峰也在猜想,公孙瓒站在那个高处的风口位,是否也想把泪水吹干呢?白马义从于他而言也相当于一位恋人——多少春秋共生死,如今只独君一人。

“严纲栽在麴义的手上,白马义从也不复存zài

,玄德,我们是否要撤回北平呢?”

良久,公孙瓒声音略带沙哑的向刘备询问道。

“如今我军状态不好,叛逃的士卒不在少数,强攻信都城实在是下策。”刘备看着土丘之下士卒,平静地说道。

“那就全军撤回南皮整顿,再伺机而为。”

“那青州方面?”

“若能扼守渤海,田楷那边尚可继xù

稳守,否则只能集中兵力保守防御,至于平原……”

“备认为袁绍如今也不见得好过,但倘若阳城的周昂能全身而退,带着援军回防冀州,我军是无任何希望可言了。”

“玄德,难道你认为自己能守得住平原?”

“只要将军给备足量兵力,备定能在平原为将军牵制住周昂的人马。只待幽州那面增援将军,将军便可再挥军进攻信都,活抓袁绍。”

公孙瓒听闻刘备所言,闭起双眼,许久以后,终于答yīng

了刘备的要求:“好吧,不妨一试,但玄德你要记住,事若无可为,且退兵回来吧……嗯,我也会令田楷在济南一带给予你支援。”

刘备终于得到公孙瓒的肯首,并被委以平原国相,代平原令,以抵御周昂。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一个自称张飞从平原郡派来的信使,给公孙瓒等人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久攻不下阳城的孙坚撤军离去,周昂也弃城率军急行赶往冀州,估计后天便抵达平原境内。

闻此消息,公孙瓒欲否决刘备扼守平原的方案,只是在刘备再三劝说之下,公孙瓒还是想一搏机会,最终继xù

让刘备去抵御周昂。

军情告急下,除了刘备本部兵马,公孙瓒也再拨给三千马步及军械粮草,以增强刘备军力,自己便率军撤回南皮,并在东光一带布下营寨。

刘备眼下也要尽早赶回平原做好准bèi

,并在离去前索去了赵云同回平原。

公孙瓒竟然不阻拦赵云,却极力挽留白楚峰。

“将军,白某心领了,只是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了将军什么忙!”

“先生何必这样说,这次在阵上我军力挽狂澜,少不了先生的决策,也少不了先生对瓒的激励,瓒说过先生要什么,瓒都不会有半句托词。”

“麴义未死,袁绍未除,白某也未能为将军的义从报了此仇,怎能居功。”

“哎,先生多次相助瓒,怎可说无功。请先生留在这里,瓒定不怠慢,还要给先生一官半职,共享荣华。”

面对公孙瓒的热情,换做他人早就答yīng

下来了。唯独白楚峰不会这样做,不是白楚峰对公孙瓒开出的条件不心动,而是他现在还是疑心重重。

那次平原绑架案对白楚峰还历历在目,他真不知dào

自己到底能否相信公孙瓒,现在公孙瓒极力拉拢自己,真不知dào

是福还是祸。怎么才好呢?同时公孙瓒是否在打这支乌桓骑兵的主义呢?

“将军可知dào

这支乌桓骑兵。”白楚峰问道。

“知dào

,非常神勇,可比美我白马义从,却未知何以有这样一支队伍?”公孙瓒如实回答,竟在白楚峰预料之内。

“这支骑兵是乌桓各族中的精英中挑选出来,当然是一支劲旅。”白楚峰话音刚完,然后又另有深意地看了看公孙瓒。

“先生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

“卢植老师叮嘱我一定要管好这支外族骑兵,用好了就能助将军一臂之力……唉!其实卢植老师一直都对将军很上心的。”白楚峰再一次祭出了这招杀手锏,不过这次是无中生有。

事实上每次到居肃做客,卢植都不少把公孙瓒挂在嘴边,可见这位弟子在他老人家心中还真有分量……

“所以啊,这次对付周昂,这就是一支制胜关键的奇兵,但就怕他们不听刘备的……我何尝不怕刀光剑影,但我实在是不能不到平原一趟。”

公孙瓒一听到卢植两个字就陷入了一片沉思,只是白楚峰装作不理会,继xù

自言自语,并很满yì

自己的谎话生效了。

其实白楚峰心中不仅担心公孙瓒会对这支骑兵起贪念,还担心公孙瓒知dào

这支骑兵其实是刘备暗中所为,必发生大问题。所以此刻自己把这事情揽上了身,反正就如田豫所说名正言顺,而白楚峰还撒了一个大谎言,把卢植也拖下水来,公孙瓒也不得不接受这所谓的“事实”。

而且卢植拿出来做护身符,无论公孙瓒是否自己心中那个疑凶,他现在也要好好照顾白楚峰了,而且白楚峰还能顺利借此逃回平原去。

同时白楚峰也庆幸这个时代没有手机,要是公孙瓒拿起一部移动通信,拨通省外长途,跟卢植说:“喂,老师……”——那白楚峰就不敢撒这个谎了。

————————

“感谢先生为备所做的一切,真的不知dào

怎么报答先生。”往平原城的返程路上,刘备异常宽心地对白楚峰道谢。

白楚峰心想:你们两师兄弟都说答谢我,我还怕自己消受不起。我现在只想要一样东西,就是回去上谷睡大觉。公孙瓒那只会让我担惊受怕,而你刘备就只管带我去那些都是刀光剑影的地方,你说你们能给我想要的吗?能吗?

只是心里头是这样想,嘴上就肯定不是这样说。

在二十一世界哪个打工的老油条不是当面把老板的马匹拍得响响,把皮鞋擦得亮亮,转身就在背后跟其他人把老板的祖宗十八代来个大满灌(注意,是灌肠的灌哦!)。

“刘司马,别说这些客气话!”

“听国让说,先生正打算与小师妹成亲,备却没来得及厚礼相送,还因备的缘故要先生长途跋涉来此险地,备是真的心下难安,他日备定当双倍报答先生,以后有福同享,有祸就由备一人全担。”

白楚峰心中苦笑,等你刘备的报答,比等汽油降价还要难,都不知dào

何年何月才是。而且这些话哄哄这个时代的人还可以,要骗骗二十一世纪的人,没门,二十一世纪的人对这些话都是免疫的。

“等过了这场大战再说吧!”白楚峰苦笑道,不过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也相信刘备不会食言的,只是真的好久。

“刘司马……”

“先生怎能如此见外,他日先生与小师妹成亲后,我与先生便犹如兄弟,不可再叫我刘司马了,今后就直呼备的字吧!”

白楚峰刚想对刘备再问问什么,但刘备却先抢着跟白楚峰拉近点关系。

“玄德……玄德……那白某就不客气了。”

“先生有话便直说。”

“那玄德也不如直呼我名吧!事实上白某对‘先生’二字也感觉非常沉重!”

“好,好……楚峰快人快语,真的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我那小师妹。”这就是刘备的甜言蜜语。

“先说正事,敢问玄德对镇守平原有多少把握!”

这个才是白楚峰最关心的问题,究竟刘备会怎样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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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不废话,求票求收藏。

其实饿龙很想歇息一段时间再继xù

更新,虽然还有近半个月的存稿,但工作现在越来越多,闲余时间真的照顾不来这部小说,速度恐怕迟早跟不上,尽管我喜欢这个故事,会一直写下去,并且不会太监的。

不过看到漫画商出漫画,单周刊、双周刊,里面一期的内容有时候可能还不及小说的一个篇章,而且剧情还挺狗血,居然还能卖不少钱。所以也觉得业余写小说的还挺悲催的,靠的就是作者心中灵感的激情,和读者的热情去支持。

饿龙想歇歇的原因,还有一个是《三国志12》入手了,饿龙想花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其内政系统参照了4代的委任官员模式,当设施建设后不会再出现大量内政高人吃闲饭的现象,而且城池多了,对人员需求量也会增多,试想一个城平均有6个内政类设施,就需yào

6个内政人才,三到四个城的话就要20多个,因为很多统智政全才的人(如公瑾、孔明、曹操)在前线征战频繁的时候都不会把他们委任到设施去的,所以对纯内政人才的需求量就很多。

若果在前几代,当建设完成后,我只会留下若十来个特技比较出众的纯内政人才,其他的全部下岗,如果他们爱到我的敌人那里去的话,就靠俸禄都能拖死对方,何乐而不为?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钱粮收入与委任官员的能力有关,这样也影响了国力的高低,没有以前那么鸡肋的,以前的收入就靠设施的级数或城市开发度而已。

作为传统的战棋转变为即时战略模式的三国12,饿龙也很接受得来,暂时还觉得不错,将来觉得不好的地方,以后再与大家分享。

说回更新的问题,现在《公元191》还在编辑的特别推荐栏目里,饿龙一定会天天更,当推荐降温后,我会正式跟大家说说更新安排,那时新读者还会增加多少久不知dào

,但因为有老读者,饿龙没有理由不写。

重复重复,求票求收藏,周日愉快。

第十六章 再回险地

听到白楚峰的问题,刘备迟疑了一会,深深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我不知dào

。”

“玄德难道不会说点安慰的话吗?”

“如果换了以前,我怎敢如此说,万一传开去,军心不稳,备就是罪人了。”

“哦?”

“楚峰不是外人,而且还希望‘先生’能为备定策!”这时候刘备苦笑地说。

“玄德太看得起我了,两军对阵决胜之策非我所长,这些事情你应该请教国让。”

“楚峰勿自欺欺人,这次界桥会战,莫不是得你临阵应变,又怎可退却袁军追兵。”

“见笑了,那是赵龙之功。”

“没有你的撮合,子龙难建奇功。事实上,你问我有没有把握守住平原,若凭我一己之力,那当然没有。但我却对云长、益德、子龙、国让有信心,论武功我不如益德、子龙;论阵前将士军心所系者,我不如云长;论运筹帷幄,我又不如国让。然而若众人合力赢得平原之战,最大的军功又落在我的头上,那楚峰说,这是我应得的吗?”刘备细细地说。

“你是众将归心者,自然是你应得的。没有你刘备,众人可能就如同一盘散沙,可以说玄德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那楚峰何尝不是如此,你才是这支乌桓骑兵的归心者,没有你的话,他们又怎能为赵云所统领,此二者连心,你也就是那条锁链,胜负之因果环环相扣,既然置身其中,你便是其中一环,而且是核心一环。”

刘备笑笑口地说道,但白楚峰却陷入深思。因为这个道理白楚峰是明白的,这个道理远在四百年前刘备的祖宗刘邦曾经就说过。但目前白楚峰只是想低调些,收敛些,不愿扯上一些本不该属于他的事情。

只是刘备所说的话,若提升到更高的视点来看,就不仅仅是这一场战争的问题,而是整个河北发展的问题,他很害pà

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牵扯到当中,因为他从渤海开始到现在已经经lì

了不少的事情,似乎越陷越深,刘备与公孙瓒都对自己非常重视,这是不是会失去抽身而退的机会。

至少现在要在刘备面前抽身,已经很困难,就如刘备所说,自己与小玉成亲后,彼此的关系将更加密切,自己不是躲在上谷就能躲开诸侯间的混战。除非让刘备继xù

奔走徐州继而流落湘江,再退守巴蜀,那自己就可以远离刘备了。

只是这样子的重蹈复撤,自己始终要面对一个混乱的幽州,那还不如试试让刘备在幽州雄起,改变命运,可能有更好的结局。

“我也对他们有信心,只是目前胜负仍然是五五之数,玄德为何还要强行去守平原,倒不如回幽州,尽量改善刘虞和公孙瓒的关系,又或者联合刘虞夺公孙瓒之兵,由你带领云长、益德、子龙同样能守得幽州固若金汤,将来伺机再探冀州?”其实白楚峰自己说出这番话也觉得很可笑,因为他本身就认为一旦让袁绍坐稳冀州,在幽州的这帮人想南下是非常困难的,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刘备。

白楚峰有一样东西故yì

不点明,就是袁绍手下的谋士比他们高出了不只一个档次。尽管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但那是比他更胜一筹的曹操对他作出的贬评。就连曹操这样出众的人物,自身性格上的弱点也是多多的,更何况袁绍。但是面对公孙瓒、刘备等人,袁绍这些弱点就不一定算数了。

不过白楚峰宁愿刘备先好好守住一个幽州,幽州之外的事情就暂时静观其变吧!

“楚峰不要再说什么取代伯珪的话了,子干老师叮嘱备要好好辅助伯珪,备怎么能取伯珪而代之,逆老师的话,此乃不忠不孝,伯珪与我也是自小有情谊,我又怎能不义……”

“但玄德明知在公孙瓒手下是难有出头之日,你的理想难道就不顾了?那不仅是你,还是你们兄弟的共同理想啊!”

“不要多说了,眼下备一定会去守住平原,这不仅是拖垮袁绍的办法,而且平原将会是备的立足之本。楚峰,有些事情毕竟需yào

自己努力去拼博,才是能真zhèng

属于自己,也是无愧于自己。”

刘备说的这翻话,白楚峰是懂的,但经刘备如此说出来,白楚峰才感受到一个成功、或者将来注定要成功的人,他的演讲魅力是多么惊人的。

不错,刘备在平原面对周昂就是为了一搏命运,那自己何尝不想也拿刘备来一搏幽州的命运。

“留在平原的确存zài

极大的危险,楚峰,不如你先退到济南田楷将军那里去吧!若备能成事,必迎楚峰安坐平原城。”刘备见白楚峰有点深思的样子,也明白他心中所想为何,很体谅地说道。

“不需如此了,就让我留在平原,看着玄德如何收拾周昂吧!”白楚峰同时用一双明亮的眼睛去告sù

刘备:我对你有信心。

刘备也十分感激地报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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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城,白楚峰那夜多么狼狈地离开了这座城池,今天又回来,自然要好好认真看清这个地方。

据典籍记载:“齐襄公十九年(公元前679年)风沙卫奔高唐,京相璠曰平原。”由此而证,平原是当时还是齐国郡址之一。当霸主齐桓公拜管仲为相后,管仲就对齐国大胆的进行多方面的改革,对都邑、乡村进行整顿,包括平原郡。

平原郡南依泰山,北望燕代,人口众多,郡内地平土沃无山河之限,连通青、兖、冀三州,农商经济发达,实乃兵家相争之要地。只可惜一马平川之地无险可守,易攻难守,对刘备来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但只要刘备坐稳平原,那就是他事业成功的第一步。

不过白楚峰在想,无论平原于刘备而言是否一块福地,对他自己来说就不算是一块福地。

既然是齐桓公小白整顿过的城,怎么就不能庇佑一下白楚峰这位小白。所以这次白楚峰手中握紧管承给他的那块木牌,心中默念:“小白你一定要保佑小白我这次回来平原平平安安!!”白楚峰然后深呼吸了一口闷气,终于策马进城了。

“先生,见到你太好了,自从那天晚上先生无故失踪以后,老张我实在自责得没有一个晚上能睡个好觉,尽管后来得到报信说先生安然无恙,我还是每个夜里都是闭不上眼睛……哎呀,如今见到先生,今晚睡得着了!”

“这个张益德,撒谎还睁着眼呢!何况睡觉,他本来睡觉的时候就是一直睁着眼睛,挺吓人的!”

本来张飞见到白楚峰是一个热情地嘘寒问暖,只是一番话下来,被身旁一个衣着相当儒雅,但行为又相当放浪的人讽刺一道,弄得表情很尴尬的。不过白楚峰也看出那人其实只是在开开玩笑,逗逗张飞而已,他们似乎也习惯了。

“虽然是睡觉的时候,老张我会睁大眼睛,但我的确是挂念先生。先生乃我书画美酒之知己,失此一知己,会是老张我人生一大遗憾。”可能张飞的确是自觉对白楚峰有愧,说话是多么情真意切,白楚峰很快就安抚了这位好朋友,让张飞立kè

变得乐呵呵的。

“不知dào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白楚峰对眼前这位看似非常特别,但又非常有幽默的人产生了兴趣。

“在下涿郡人士,简雍,简宪和。我知dào

你就是白楚峰,果然是相貌堂堂,有儒雅之气,难怪玄德如此欣赏你。”简雍在白楚峰面前左顾右盼,不住点头说道。

“宪和兄真会开玩笑,在下常年聚居乌桓之地,不懂汉礼,不过是个村夫而已。”白楚峰感觉面前这个简雍实在不客气,不过此人跟张飞站在一起却又非常相衬,一个粗鲁却豪气,一个文雅却放浪,然而二人其实是仪表不凡而又爽朗过人。

只见简雍笑笑口跟白楚峰说道:“楚峰勿在我面前过谦,我与玄德乃属同乡,自少有旧,最了解他,我怎么看你,他自然怎么看你。而你其实更应该跟我和益德是同一个队伍人,关云长那个是第二队的,哈哈……”

“宪和,也别这么说二哥嘛!值得我敬仰的二哥就是这样嘛!”张飞虽然要制止简雍调侃关羽,但似乎他也是很认同关羽给人的印象。

“宪和兄又在羽背后说我什么坏话?”突然关羽出现在三人面前,插上了一句。

“哎,云长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得我说你什么的时候才出现,你是故yì

的吧!”简雍并不在意关羽的出现,还是依旧调侃道。

“宪和兄就耍嘴皮吧!羽先去整顿城防,晚上再跟宪和研究军机。”关羽表情一如既往,简单交代几句就离去了。

“云长就是这样,不懂乐趣,不管他。楚峰,走吧!刚才军事会议后,玄德特让我带你到处走走!”

“羡慕死老张了,你们可以去喝酒作乐,老张我却要处理军务,可恼也……周昂那小子怎么还不来,待老张一矛取他性命,然后就喝酒去。”张飞一肚子不满地说。

“谁让你是燕人张翼德,来日两军对阵之时,你最好能一击必杀,取了敌方主将性命,否则战事拖长了,待你胜利那天,恐怕你家的好酒都被我简宪和喝的干干净净了,呵呵……”

简雍一语差点气炸了张飞,但他也早已拉着白楚峰走远了。然而张飞也就骂了几句,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前去兵营办正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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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张飞的故事(上)

在刘备军进入平原城之时,从上谷过来的纳杜穆早已在城门等待白楚峰,白楚峰也不需yào

去参加刘备的军事会议,便与纳杜穆一起叙旧。

自白楚峰无故失踪的那个晚上,纳杜穆也是非常慌乱,直到今天见到白楚峰平安无事才六神回归,舒了一大口气。当然,白楚峰完全没有透露自己被劫走的内情,还是用那一个大众版本把老穆敷衍过去。

随后,白楚峰没有让老穆跟在身边,而是让他到城外给在外栖息的赫颜一些帮忙,若乌桓人有什么需yào

的,便通过老穆与城内联系,确保这支骑兵的战斗力依旧出众。

然后就发生在平原郡府外的一幕,白楚峰认识了涿郡人,刘备的同乡简雍。

当白楚峰骑着久别重逢的云儿,跟随着简雍从平原城的南门离开时,也碰到了正要出城的赵云,不用细问也明白赵云到底要去做什么了。

只是白楚峰非常奇怪,怎么这个简雍把自己带离开了城塞,往南面奔走?去哪里?

白楚峰也不多问,自己也非常享shòu

地策马奔走在这片原野上,一切的烦恼的感觉也顿时消失得无影踪。而云儿也在欢快地展开四蹄,踏踏实实地亲吻着大地。

云儿瘦了,听老穆说,自己失踪的那么几天,云儿喝的少,吃不多。在老穆强喂草料的情况下,云儿才吃下那么一点点,每天在马厩里总是闷闷不乐,也不愿到跟老穆到外面跑步。

抚摸这云儿头上原本是乌黑,现在却是泛黄的鬃毛,白楚峰心下便不禁怜惜起来,随即也放慢了云儿的速度,让它随自己喜好的节奏跑过这段路程。

白楚峰没有去计算自己出城到现在的时间,却在不知不觉间被简雍带到了一个县里。

“这是哪里?”

“高唐!”

“就是玄德以前治理过得地方?”

“正是。”

简雍回答问题非常简短,没有多余的字句,而神态也很严肃,坐在马上望着高唐的风景。

白楚峰看得出简雍那模样是陷入了精神的思忆之中,因为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回忆往事是自己的家常便饭,他又怎么会感应不到简雍的这种思绪变化呢!

“曾经我和玄德以为这里会是我们安定天下的起点,那个时候我们一起为高唐的百姓造福,希望天下能从这里开始兴盛起来。事实上高唐的确越来越好,百姓拥戴玄德。只是一个小县算得了什么,经不起一小场战乱,我和玄德那一年下来的心血又付诸东流。”简雍很是感慨地说道。

“宪和不是特意来这里忆苦思甜,好培养杀敌的情绪吧?”

“楚峰,真不该给机会让你来挖苦我!”

“大敌当前,如果真的能激发战意,我这怎么能算挖苦呢?”

“哈,终于找到个比我还能耍嘴皮的人了!”简雍又再幽默起来。

“言归正传,宪和怎么要带我前来高唐,你还要跟关羽商议军机,在平原城随便走走就是了。”白楚峰不和简雍开玩笑了,正色地问道。

“正因为要和关老二商议军机,我不得不来高唐一趟。”

“怎么说?”

“等会儿再说。既然到了高唐,我来带楚峰好好享shòu

一番吧!”

说罢,简雍拉着白楚峰往县里一处大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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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座大宅虽然简朴,但厢房、庭院不少,甚至比卢植在渔阳购置的别院还大上几分,可见其主人所处的阶层也是不低的。更特别的是,在高唐这种次级乡县里居然有这种大宅,就更显其位。

在大宅的一处宽敞阁楼里,简雍在一处席上随身而摊开,那舒坦的样子实在教白楚峰为之哗然。不过白楚峰见简雍言行随意,也随即学他那样放开手脚,就像自己以前在咖啡厅时放松休闲的样子,软软地仰躺在席上,把身心都完全放松。

简雍连忙叹息道:“想不到一山还比一山高,原来不理威仪的简雍我,也只是一座小山而已。楚峰连趟也没有躺相!”

“亏你还说我跟你是一个队伍的人,现在怎么就对我指指点点?你不会就叫我来这里光呆着吧!有什么节目,快快拿出来。”白楚峰说罢,一手掌摊了出来,就像债主那样对这简雍吆喝。

“哈哈……你等等,来人!”简雍坏笑了几声,便招来宅内的仆人。

只见仆人提着一酒坛以及酒具来到二人面前,把酒坛和酒具均各放到二人身旁的案台上,随后便转身离去。

简雍当打开酒坛传来一阵醇香,白楚峰感觉香味有点熟悉,便问简雍:“这酒怎么这么像张飞家的酒?”

“正是张飞庄上特制的玉花香。”

“哎呀,原来他的酒还有如此文雅的名字……宪和,你不会是从他那里偷偷拿出来的吧?被张飞知dào

了,不好吧!”

“这酒名当然文雅,张小弟弟不仅是我们涿县里的大财主,还是曾经是县里的大才子呢!也算是一个风流少年……唉……少年啊!”简雍一边解说,一边为白楚峰满上了酒。

“喝!”

“这个不好吧,还是留着等丈打完,再跟益德一起慢慢喝。”白楚峰不太敢喝,但不是因为顾及张飞的感受,而是怕酒太香了,会不自觉地喝高了,当每次他喝高的时候都会出现想象不到的大事件。

“你还真以为我是从他那里偷出来的嘛!唉……想当初不是我托县里的朋友把他藏在地窖的酒搬空,那小子的酒早就被那些蝗虫给抽干了!”简雍说一句就喝一口,回味无穷地对白楚峰说道。

“蝗虫?”

“就是黄巾,那些黄巾跟蝗虫有什么区别?”

“那的确是这样。那他地窖里的酒就是你后来放回去的吧?”

“当然,他还真以为是自己的地窖保护了酒!嘿……地窖在蝗虫面前算个什么东西。”简雍摇着头,耸耸肩,又是一口酒下肚子。

简雍酒入口中,又恨舒爽地打出一个酒嗝,又接着说道:“我当然不会就这么便宜他,所以从中拿走了十几坛,当做报酬,现在我们喝的都是我应得的一份。”

白楚峰不喝的理由被简雍所驳回去了,而那玉花香的酒香也在勾引着他,看着简雍一口一口的畅饮,白楚峰实在无法再拒绝下去。

“啊,先谢谢宪和……好酒,这酒比张飞那的还甘醇几分,肯定是宪和当初把最好的十几坛酒都选走了。“白楚峰一口不痛快,连忙又是第二口狂送嘴里,每一口酒的快感都在释fàng

着那压抑白楚峰数天的不欢情绪。

“哈哈……不错,不错,好酒当然要留着慢慢喝,让那张飞如同喝水般来糟蹋此酒,岂不浪费!楚峰也不急,慢慢喝,下酒菜正来着呢!”简雍见白楚峰非常尽兴的样子,心下也是非常得yì



“宪和,我们不只是来这里光吃吃喝喝吧!这里头肯定还有什么事情的,快说吧!而且这家大宅,到底什么回事?“白楚峰酒下三巡,也很自觉地收手了,尽管简雍早已又给他满上一爵。

简雍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徐徐放下手上的酒爵,挨着案台昂着首,眼睛把阁楼的扫视了一遍,最后盯着顶上的横梁眼睛一眨不眨。

“宪和……”

“楚峰知dào

乙瑛吗?”

“是人来的?”

“还以为楚峰如此懂得赏画,必然会知dào

乙瑛此人。”

“不要卖关子了,那是什么人?”白楚峰不好气地说。

说实在话,那时候读书学画画只是一味的练笔法,至于美术历史的中外名人从古到今,除了达芬奇、毕加索、梵高、齐白石、徐悲鸿等,他白楚峰还真没听过乙瑛一号人物。而且追溯到三国两晋时期,他也只知dào

顾恺之而已,除非像钟繇这种政界名人就不一样,就连张飞他也只是后来在别人解读他的身世时,才知dào

有这么一位书画大家。

“乙瑛,高唐县人,乃桓帝时任命的鲁国相,也是一位显赫一时的大书画家。而这座大宅便是乙氏在高唐的家业。”

“人家的家业怎让你在这里随意胡来?”

“在玄德治理高唐的时候,这所大宅已是凋零多时,我和益德见此处的木柱、石墙多有乙瑛所留下的书刻,实在不忍心就此让其荒废下去,便出钱修葺一新,可以说这里也有我们的一份。”简雍不无感慨地说。

“可你们后来不是寄身到幽州了吗?相隔已久,按理这大宅也应该辗转他人手中了。”白楚峰说话间,也渐渐发xiàn

阁楼外的院落的确有不少刚才他未曾察觉的书刻,这所大宅果然隐藏着某种书香的气息。

“因为现在这大宅的主人是乙瑛的曾孙女儿乙璃所有。”

“那关你们什么事情啊?”

“话说乙璃的爷爷正是张飞那粗大个的老师。”

“乙璃的爷爷?”

简雍又是斟了一爵酒,细细地说:“想当年在涿郡,那个时候我和玄德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我那时已经继承家业经营家里的产业,而玄德则去了卢植那里求学,那个时候在我们涿县的张家猪肉店……正是益德父亲留给他的那个猪肉店,可惜现在都没有了。”

简雍又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小口酒,整理了一下思绪继xù

说道:“就是那个时候,张家猪肉店有个才七八岁,特别捣蛋,也让人很蛋疼的孩子,他就是张飞。”

“嗯……”听着听着,简雍说的故事总是迷迷蒙蒙,迟迟不入正题,白楚峰眼睛发呆地看着简雍,无精打采地和应一声。

简雍自不理会白楚峰的表情,继xù

慢慢道来:“后来,这个特别让人蛋疼的孩子居然变了,还成为了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

白楚峰眼睛虽然是闭着,但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正反着白眼。

“益德之所以有这样的转变,正是乙璃的爷爷,乙玑的原因。”简雍接续说。

“是不是乙玑让益德学画画,写书法,以此来融化性格的暴烈,那最后益德就成就了一手高超的书画功法。”白楚峰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插入点,肯定不会就此轻易放过。

“楚峰说得没错,经过乙玑教导益德练习书画,益德的变化的确很大,但那时候益德的书画功法还没有现在这般高超。让他臻至这种境界的,还缘自另一个人,还有一个让其十分悲痛的故事。”

简雍这句话引起了白楚峰的内心关注,白楚峰很好奇,究竟张飞背后的那个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悲痛,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悲痛?是不是英雄背后总是伴随着悲剧,还是悲痛的命运才能练就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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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也就跟风而已。

第十八章 张飞的故事(下)

究竟张飞背后的那个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白楚峰没有吭声,他静静地等待简雍说故事。

歇了一会儿,只听简雍细细道来:“让益德这个孩子惊变之人,她就是乙玑最小的小女儿,乙璃的姑姑乙玥小姐。这个乙玥小姐是何等清丽的女子,没有浓妆艳抹,就那乙氏承传下来的书香文气已让其亮绝一方,想当年不知dào

俘虏了多少涿县男子的心,可偏偏她就长伴在张飞这小屁孩左右,让所有人都妒忌不已。”说罢,简雍又轻轻呷一口酒。

“宪和不会也跟那些人一样妒火中烧吧?跟一小屁孩吃醋,太没度量了。”

“我哪有?我只是为她的命运所惋惜。”简雍没有说笑,表情认真。

白楚峰本来还想继xù

开玩笑的,但又想到所谓的悲剧跟此女子会有莫大的关联,那自己也得收敛一点,安安静静去听简雍把故事说完。

“暂且不提这些。就说乙瑛早已离世,但乙玑也早得其父亲的真传。当时世道混乱,黄巾正隐约待发,在高唐的乙氏几乎家破人亡,乙玑只剩下最小的女儿乙玥和只有两岁的孙女儿乙璃,他们便只好带着剩下的几个家仆一同迁离高唐,后来得益德父亲的收留才来到了涿县。而乙玑见益德虽然捣蛋,但实在深藏聪资,便自主要求教导益德以作报答张父。

那个益德开始还有点抵触,但因为乙玥的出现,益德竟然乖乖的听话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那时侯乙玥已经是年满双十,益德却不过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嘻嘻……

乙玑也只是隔一段时间才来着重提点张飞的功法,更多的时间都是由乙玥亲自教导益德……嗄……我想,那应该是益德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之一。”简雍越说越声音显得有点低沉,玩弄着手中的酒爵,却没有喝进半滴酒。

白楚峰也恍然大悟,这个乙玥比张飞大上十二年,那也至少比简雍大上五、六年,简雍应该也不会有恋姐情节的,但想不到张飞……不过白楚峰自己也曾幻想自己的老师是……嘻嘻……你们懂得!!

“后来又怎么样?”

人生本来就是起起落落,既然那是一生最快乐的时光,那快乐过后就肯定是最不快乐的时候,白楚峰语气也有点沉重地追问道。

“后来……就这样过去了六、七年,是益德最快乐的六、七年。只是有一天,高唐那里突然传来了乙氏的消息,有人说乙玑的一个儿子仍然在生。

那乙玑便欲回乡寻找亲儿。乙玥得知兄长在世,当然也一同陪老父回去,可是偏偏就这么一去不返了。当时侥幸逃命回到涿县的乙氏仆人告sù

益德父亲:乙玑一行人在路上遇到乱贼所袭,乙玑及大部分人被杀,乙玥与几个婢女被恶贼虏获……”

可以看到简雍那表情时真的一个惋惜,白楚峰听见此话,不用简雍说明白也能猜到乙玥遭到的会是什么样的惨况。

同时白楚峰心下也是暗叹一声,却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才好。

“自从闻得这个噩耗,益德又再性情大变,一时间狂暴至极,一时间又安静得像尊石头一样,在家中不吃不喝,数日不出门。后来有人发xiàn

益德开始在家中狂练墨画,而画的始终是一个女子的肖像。”

“那是乙玥吧!”

“是的,益德在安静的时候寄情于笔画,书画功法突飞猛进,绘出来的乙玥像一幅比一幅肖妙,同时情绪慢慢恢复正常,从心里的阴霾走了出来。不过却不再注意自己的仪容,时常不修边幅,才成为了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个粗大个。”

白楚峰还是不知dào

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便听着简雍的话,一边在点头意会。

“坦白说,涿县里谁不知dào

益德这家伙心里想什么,也十分同情他。后来县里的人连同他父亲一起计议,托媒人寻找郡上各县各户的年轻可嫁之女与益德相亲,并请益德为其作画,希望有那么一位女子能够让益德忘记乙玥。

可是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益德又怎么能忘却,益德粗是粗了点,但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尽管益德非常乐意为这些女子画肖像,也迷上了画仕女像,毕竟能让其短暂地忘却伤痛,而且都画得十分惟妙,但始终没有一个女子能取缔乙玥在他心中的位置。”

“难怪益德的画箱里有如此多的女子肖像,原来如此。也难怪众多女子肖像画里,唯独有一幅是画得特别出众,特别传神,简直就是神作,我想那就是乙玥吧!”白楚峰回想其那天晚上的事情,慢慢地说道。

“你见过乙玥像?”

“有什么奇怪,那天晚上聊着聊着,他就拿出来给我看了。”

“一般人没有几个能看到过益德深藏的乙玥像,云长和我至今也只是听说,却没有见过,只有玄德一人是见过的……想不到楚峰也有本事啊!”简雍出自真心地赞叹道。

“益德真是苦命的人啊!”白楚峰此时却有点尴尬地避开了涉及自己的话题。

“但益德也是一个坚强的人,他最终化悲愤为力量,无论是书画,还是武艺均臻至极致的水平,并且嫉恶如仇,后来就便随玄德、云长一起参军征战黄巾,他说只要把天下坏人全部杀光,那肯定能杀到那个当年害死老师的恶贼。”

“真是想不到益德征战天下的大志背后是有这样一个故事,平时还真看不出来。”

“当然,否则试问哪个家世富有的人会愿意把自家产业统统卖掉,以此组织乡勇去奔赴那无情的战场呢?”

“那宪和呢?我看你也是家业不小的人,何以又跟随玄德四方奔走呢?”

白楚峰听完张飞的故事,心中其实也是非常难受,一为朋友难受,二也为自己的过去难受,像张飞心中那样的一座愁城,他又何尝不是也有一座,只是他幸运未来有了赫兰玉。他也不愿多纠缠在张飞的故事之中,便拿简雍本身来展开对话。

“我跟张飞不同,我没有为了玄德把我的家业尽数卖掉,玄德也不许我这样做,至少要在涿县留下一点根基。我本意并不愿参与到这些战争当中,只想舒舒服服在一个远离纷扰的地方过我的日子,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既然玄德选择来这条路,我也就跟随一起看看这个天下,若事有可为便为天下万民做点事情也未尝不可。只是若事与愿违,哪天我到上谷投奔楚峰的时候,记得留我一个柴房,雍也满足了。”简雍有点调侃地说道。

白楚峰也很佩服简雍,他那种游戏人间的心态非常好,拿得起又能放得下,这种态度在他的言行举止上其实也相当诚实地表现了出来,如果诸葛亮有简雍一半的心态,又何以会心力绞碎而死在五丈原上呢!

但很快简雍又再把话题扯到张飞与乙氏的身上:“幸好乙璃那个时候还小,留在了张家,才使乙氏还保留了一点血脉。可能上天怜悯乙氏,几年前恰好玄德迁升高唐令,我便让人带乙璃来高唐承接祖业,并把这座大宅修葺一新,其主人依然是乙璃。”

“不是说后来玄德不敌贼众,失守高唐,才投奔公孙瓒的麾下吗?这座乙氏大宅怎么还能保存至今?”

“我们当时是不敌贼众,但多少也有点自我放qì

的原因。不过贼人针对的是官兵,只为财物,民间百姓却不敢犯,特别这里还有一地方豪族‘华府’,贼人对其也有些顾忌,当得到财物后也不多加留难。”

“华府……”华安?唐伯虎?

正在白楚峰走神之际,简雍继xù

说道:“华府上有一名士华歆,其与北海邴原、管宁俱游学,三人相善,时人号三人为“一龙”,歆为龙头,原为龙腹,宁为龙尾,时至今天,华歆在扬州任豫章太守,邴原、管宁二人则依然避居辽东,可见龙头就是龙头,就连高唐之中的华家子弟也是不好欺负的。”

“不过避居不代表邴原、管宁二人无能,假如他日是你简宪和避居上谷,我依然会对你尊敬有加。”白楚峰笑嘻嘻地说道。

“楚峰,你究竟是要褒奖我,还是要贬我。”简雍有深意地一问。

“哈哈……”白楚峰闻言大笑,简雍也随之笑得开怀。

“认识你白楚峰,实不枉也。”简雍心里感慨着。

“宪和,来来来,说了这么多,今天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笑声过后,白楚峰再三正色地向简雍询问来高唐的目的。

“不急,再喝上一爵,我自然会为你道来。”简雍拿起酒爵,示意白楚峰一同畅饮,并且挥手对旁边的仆人打了一个手势。

白楚峰看着那名仆人离开了,也拿起酒爵放到唇边,只是轻轻沾酒却不大喝,心中却纳闷了,都问了你简雍三次,怎么就总套不出一个话来呢?总感觉有点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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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乙氏遗孤

不一会儿,刚才被简雍示意离去的那个仆人,随后领来了一名年轻少女,少女身后还跟随着一位披发妇人,只见那名妇人以及仆人似乎都对那名年轻少女恭敬有加,兼之少女身上的书香气质,白楚峰也受到简雍先前大量故事铺垫的启发,那不需yào

多介shào

也知dào

这名年轻少女就是乙璃同学了。

白楚峰愣愣地看着乙璃走过来,坐在对面的案席上,非常有礼地安坐下来,而那名随从妇人低着首,体型端庄地站在乙璃身后。

白楚峰把刚灌到嘴上的美酒咽了下去,转过头非常有深意地看着简雍的眼睛。简雍也对白楚峰报之一笑并轻轻点头,然后也放下手中已经空空的酒爵,舒了一口气,很郑重地对白楚峰说:“这位就是乙氏大宅的少主人乙璃小姐,这位就是玄德的好友白楚峰先生。”

乙璃面向白楚峰非常含羞地一笑,白楚峰也慌忙地拱手以礼。

可以说眼前的乙璃也是一位可人儿,虽然与赫兰玉这种成熟而爽朗的草原女性各有千秋,但只要把田芷箐拿出来一显,还是不及那种天仙气质,而且是几乎被秒杀的那一种。

“白某非常有幸能认识乙璃小姐,失礼了。”

“先生请勿客气,能得先生到本宅作客,乙氏有什么怠慢的地方也请多多见谅。”

“唉!我说两位请不要见外了,若说招呼怠慢那也应该算到简某的头上,若说楚峰失礼,那也是简某的不善。”简雍看二人宾客之礼实在拘束,忍不住要说上两句。

“简先生!”那乙璃似乎对简雍嬉笑的话有些不快,但她也清楚简雍就是如此而已。

白楚峰也看不出这样一位年约十七的少女会严肃如斯,年纪轻轻就要担起一族之兴衰,这小妹妹实在不容易。

“宪和能以美酒相待,还为在下引见佳人,白某实在荣幸之极,乙璃小姐,贵宅书香门第,处处渗透着文雅气息,实教我对这里欢喜得很。”

“先生过誉了,只是在这乱世之中,这座大宅也不知dào

能幸存至何时。”

乙璃的忧愁,那份异常的成熟完全不是一个这个年纪的女子所应该有的。

白楚峰觉得,这样一位少女应该是带着阳光的笑容,无忧无愁地在绿柳成荫的青青河岸上,踏上小舟,手抱弦琴,在鸟儿相伴,鱼儿相随之下弹奏风曲,高唱雅词,成为天地之间的一道美丽风景才对。

正当白楚峰又堕进自己那丰富的想象力之中时,简雍又开始说话了。

“是啊,现在袁绍与公孙瓒在河北开战,袁术也不会简单坐视,如此一来其他兖州、徐州、司隶各处的诸侯必纷纷趁机起乱机,好浑水摸鱼,平原郡虽说落在我们的手上,先不论周昂大军,且说日后还得面对袁绍接踵而来的攻势,此乃四战之地,乙宅的前景真的不容乐观。”

“袁绍若想保存冀州的土地,总不会在这里四处破坏吧!就算某天平原郡再归其手也不过一破烂之地,鸡肋!”

“哈,鸡肋?楚峰说着这好像有点意思。怎么说?”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嘛!”话刚出口,白楚峰立kè

醒悟过来,唉,自己盗版了杨修:对不起啊,杨修兄弟。

(在长安的一处宅舍中,一名年轻的少男十分快意地在院中放置的书案上练字,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那少男立kè

打了一个打喷嚏,并立kè

抱怨地说:“初春依然寒盛,要保重身体才行!爹爹为民生请命却被那董卓罢官,那董卓残暴不仁,实在可恶,我要写死他……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不懂的自己查】”)

“有趣,有趣。不过假若平原郡一直被玄德占据着,袁绍宁愿毁了它也不会便宜我们。我们也要做好了这方面得打算。”

“例如怎么样?坚壁清野?”

“差不多吧!起码目前乙璃小姐最好不要留在高唐。”

“那你打算怎么办?”白楚峰似乎也嗅到了什么。

“玄德他们均忙着军务,实在无暇兼顾她们啊!”

白楚峰这个时候手指头指着自己的脸,眉头紧皱,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简雍,后者自然是非常满yì

地不断点头,就差一句:孺子可教也。

白楚峰同时也用难以置信的表情望向乙璃,只见乙璃徐徐起立,礼数十足地向白楚峰鞠身一礼,又很尴尬地说道:“若蒙先生之助,乙氏上下定感激不尽!”

这个时候的乙璃才流露出一个少女所应有的青涩,白楚峰本来也觉得乙璃身世挺可怜的,心下又是一软,但还是委婉地说:“如此,他日我族回上谷之时,也一并护送乙璃返回涿县。”

“楚峰,其实是希望你帮乙璃一行人搬迁至上谷安顿,毕竟战乱当前,涿县也不是一个好去处。”简雍此时补充答道。

“为何偏偏要选我?”

“难道先生不愿意帮乙璃吗?”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我……”白楚峰看着乙璃那种似乎很无辜的样子,心下更是大软。想拒绝但找不到理由,其实他还巴不得能与美女多多靠近,只是他也需yào

一个理由向上谷那边交代——赫兰玉毕竟不是汉人女子,白楚峰是怕她会吃醋。

“楚峰,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上谷的确是一处好地方。而且益德也只同意这样做。”

“先生,乙璃太爷乙瑛的密室藏有不少珍品书画,若先生不嫌弃,乙璃愿尽数送给先生免得落入坏人之手,毕竟我一柔弱女子根本无力保护这些太爷的心血,先生是识画之人肯定能替乙氏守护这些书画的。”乙璃跪倒在白楚峰面前,并提出这样一个条件。

“容我细想……”张飞已经同意了,乙璃也开出这样一个条件,白楚峰不能不说有点心动。乙氏这些书画都是文物——保护文物,就是保护我们的历史。(对于文艺青年来说,这,算理由吗?)

“楚峰认为玄德此一丈胜负若何?”突然,简雍问道。

“不乐观。”

“既然如此,楚峰先带乙璃回去平原吧!眼下大战在即,若战事顺利,我们也不愿为难楚峰,否则,还请楚峰好好照顾乙璃小姐!”简雍此时提出一个权宜之计,看似在减轻白楚峰的烦恼,但实jì

上只要白楚峰挂上了这个包袱就不是那么容易给甩下来了,这就是所谓的先入为主——跟时下部分找工作的人一样,先进入了你的企业,以后再慢慢要求这样要求那样,你不给?我没有效率!你赶我走?行,劳动法告你,赔偿,跟你玉石俱焚,反正你就甭想轻易甩了老子。

见白楚峰没有什么意见,简雍也示意乙璃简单收拾行装,其余日后要搬迁的就留给下人处理,眼下先跟随白楚峰回平原暂避。

两个高兴,一个郁闷,三人各饮一爵后,有一人急忙前来,在简雍耳边细细说话后,简雍便随那人离去。而乙璃也回去闺房收拾细软,只留下白楚峰一人在宅内的庭院内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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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宅各处的刻字刻画都非常有品位,白楚峰在一处走到一处看得一个乐,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后院,看着这院子的布置,白楚峰也猜到是大宅主人的房舍,多少一点避忌地另走他处。

当白楚峰回头离去之际,恰好与刚才跟随乙璃身后的那名妇人碰个正着,并挡住了人家的去路。

只见那妇人愕然抬头,白楚峰还是第一次看清楚她的脸容。

随风吹起了那妇人两鬓的披发,脸庞明显有烫伤或者擦伤而遗留下来的疤痕,充满愁容的脸上也多有沧桑的皱纹和深斑,眼睛更加是暗淡让白楚峰无法看清眼珠。

那妇人只是稍稍一愣,又再低下头来不说一句话,侧过身来轻轻绕过白楚峰继xù

前行。

白楚峰看着这样一个被毁掉容颜的女人,心下不由得为其暗暗叫了一声可惜,不过在这个烽火四起的年代,这又算得了什么,至少这样一个妇人有乙宅这一个安稳的家。

这个时候白楚峰对于庇护乙氏到上谷的事,多少又产生了一些同情心,将来嘴上就更难以拒绝了。

只是稍一回想,不对劲啊!

当那妇人走开不过离白楚峰身后十步之距时,白楚峰突然返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追到那妇人身后,将近其身边的时候又突然止步犹豫起来。

“乙玥!”白楚峰突然对那妇人喊了一个名字,只见那妇人立kè

有点愣神而且慌张地滞停下来。

光看那背影的反应,白楚峰心里也有了一个底。

白楚峰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强行把其扭转身来,双手又拨开她长长的披发,看着那张并不好kàn

的脸,凝视了许久许久……

“先生请自重,若是先生欲求歌姬侍奉,奴家便请小姐批准,到县上为先生请来便是……”那妇人愣神许久才恢复过来,立kè

挣脱白楚峰古怪行为,双手马上捂脸侧过身来,声音略带惊慌地说:“奴家……不好kàn

,恐怕难以取悦先生……得罪了。”

虽然声音有点慌张,也有点沙,但白楚峰也能分辨得出这把声音曾经是非常好听的,同时妇人那张脸曾经也应该是非常好kàn

的,而且是十分好kàn



妇人把话说完,不待白楚峰反应过来便欲离开,但白楚峰马上抓住了她的手,也扳开了她捂脸的手,很坚定地说道:“你是乙玥,不会有错的,我绝对相信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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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卢植的剑

话说白楚峰一直盯着那妇人的脸,用自己在职业生涯中练就出来的人肉PS大_法,为其去斑、去纹、美白、美瞳、调整面部轮廓后得出一个结论——乙玥。

“你是乙玥,不会有错的,我绝对相信我的眼睛。”白楚峰坚定地说道。

“不是,我不是,先生认错人了!”那妇人挣扎着要逃离。

白楚峰死抓着那妇人的手,不肯放开,对着她说:“你是乙玥,我见过你的肖像画。”

那妇人还在不断挣扎,而且神情显得异常痛苦,但并不是白楚峰把她抓得太痛的原因。事实上白楚峰用的力不算多,却感觉到眼前这个妇人有种精神上的瘫软,手上虽然在挣扎,但使不上劲来。

这个时候白楚峰更肯定这个妇人就是“乙玥”,因为白楚峰揭穿的秘密,让她打心底上遭受到赤裸般的伤害,为什么她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不肯承认?白楚峰明白在这个情况下她是该有苦衷的,不过又特别想她告sù

自己,尽管自己跟她也不是很熟。

“乙玥小姐,逃避不是办法,这样子你让那些愿意对你好的人情何以堪?他们都很想念你的!”

无论白楚峰说什么,这个“乙玥”就只会摇头,而且都差不多快要哭出来了。

“先生,请住手。”

突然传来一把急急忙忙的声音,白楚峰转过头发xiàn

是乙璃正在快步赶过来。

这个时候这个“乙玥”终于看到救兵一样,马上摆脱了白楚峰,与赶到跟前的乙璃相拥在一块,而乙璃就像一个大姐姐在安抚一个小妹妹一样,不断抚摸着“乙玥”的脑袋,乙玥才慢慢安定下来。

“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乙璃抱着“乙玥”,神情严肃地质问白楚峰。

“她是你的什么人?”白楚峰眉头有点紧地迎向乙璃的目光,没有回答,只是问。

“她是我乙府的一名普通的女仆,但也不可任由先生随意胡来!”乙璃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不是的,你应该比我了解……她是谁?为什么你们都不说?”

“先生说的话真的奇怪,我一点也听不懂。”

“她是你姑姑乙玥,你不可能不知dào

,我见过张飞画的乙玥像,所以我能辨认出来。”

“也许先生这几天太过劳累,而本小姐也招待不周让生生不欢,这样吧!我令下人安排厢房先生休息,并请来歌姬为先生解闷,如何?”乙璃的表情依然没有怎么变化地说道。

这个乙璃真的有点面呆,就算冷艳如田芷箐,白楚峰至少也能见过她的“怒”放的艳丽,但眼前的乙璃无论喜怒哀乐都是一样,或者从一个侧面说明这个年轻的少女内心已经过不少风浪,对很多事情都处之若然。

不过无论乙璃多淡定也好,“乙玥”始终是一个破绽。

可能连乙璃也察觉不到,在白楚峰提及张飞画的乙玥像的时候,“乙玥”始终给了白楚峰一点反应。

然而白楚峰还能这么无赖地缠着她们吗?毕竟现在手上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而且这个“乙玥”早已毁容了,就算拿个张飞的乙玥像来,也没有人相信眼前这个妇人就是当年美绝涿县的乙玥——问世间有多少人有白楚峰那种境界。

“乙璃小姐若随白某到平原,白某自会证实给你们看,我不相信张飞认不出来。”白楚峰带着恐xià

的语气说。

“到了平原又如何,张飞曾经见过她也认不出来,如果怕被张飞认出来,我们又怎么会去平原呢?”乙璃依然淡定,一点也没有被白楚峰吓到。

“是啊!认不出来,她是乙玥,但偏偏就是认不出来。不过,如果她不是乙玥,那又何须计较认得出,还是认不出呢?”

白楚峰这次的确耍了点无赖,玩了一场文字游戏,让本来很淡定的乙璃也失措得对不上话来——在白楚峰面前乙璃还是嫩了点。

“先生很过分,为何非要留难我的女仆,非要提起我姑姑的事,这让乙璃心中非常难过。”这次白楚峰终于看到乙璃的表情变化了。

“乙璃小姐,也许我能给你们一点帮zhù

。”

“先生,别再说了,根本不是你想象那般。如此下去怎教乙璃能安心随先生到平原,甚至到上谷呢?”

乙璃那夹杂着恼怒、委屈的眼神让白楚峰不敢再多说什么。

白楚峰在乙璃面前很酷地呼了一道长气,说:“那白某不打搅小姐,小姐请准bèi

行装随白某前往平原安顿吧!白某一定尽心保护小姐。”

“多谢先生,至于那歌姬,等一会……”

“不,乙璃小姐别误会,白某真的没有此意。”

白楚峰与乙璃此时却有些尴尬起来,两人不多说,立kè

相互请辞。

乙璃带着那“乙玥”离开,白楚峰看着“乙玥”的背影,心情非常复杂。

…………

白楚峰又再一个人在乙宅里闲游着,当来到一处宽敞的角落时,白楚峰拿起来手中的剑——那还是卢植给他的佩剑。

那个时候白楚峰和赫兰玉从渔阳回居肃再探望卢植,白楚峰打算把佩剑还给卢植。可卢植却执意要把这把剑送给白楚峰,说是对白楚峰一见如故,而且自己年事已高,剑在他手中只会令其失去剑所应该有的作用。

白楚峰当然也拗不过卢植,有些开心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半推半就地接过了卢植的佩剑,卢植也告sù

白楚峰这把剑有一个名字——碧玉剑。

而时常到居肃探望卢植时,白楚峰也知dào

了这柄剑的背后,有这么一段故事:

卢植这把剑本来是属于他的老师是马融,而马融老师乃是东汉汉安帝时期著名的儒家家,经学家。

马融人美辞貌,有俊才,在汉桓帝时,外任南郡太守,因忤大将军梁冀,遭诬陷,免官,髡徙朔方。后得赦,复拜议郎,重在东观著述,以病辞官,居家教授。他达生任性,不太注重儒者节操,常坐高堂,施绛纱帐,前庭授徒以学术,后_列女以寻乐。

卢植就在那时候开始师从马融。

马融的可谓风流儒术,而卢植的儒学能通古今学,但好研精而不守章句正是因为受到马融的影响。而且马融死于延熹九年(公元166年),时年八十七岁,可谓越风流越长命。

碧玉剑的碧玉其实是一个人,是马融的妻子。

既然提到马融的妻子,如此,我们又要追溯到马融的老师挚恂那里去了!(是不是很烦呢?哈哈……)

马融年少时曾经求学于挚恂。挚恂博学多才,娴于文辞,常隐居在京兆附近的南山深处。在东汉顺帝永和年间(136~140),公卿们举荐挚恂,公车征召,挚恂推辞不应;大将军窦武举荐挚恂为贤良,挚恂也不受,连白楚峰也觉得他是很牛叉逼。

马融的妻子碧玉就是挚恂的女儿。

当时在挚恂众多学生之中马融并不是特别优秀的一个,虽然其天资聪敏,但却也因此自恃而不刻苦学习,而这一切都被一直关心马融的碧玉所看在眼里,碧玉心中可谓一个恨铁不成钢。

碧玉为了一挫马融的傲气,激起他的奋斗心,便提出要与马融比试学问,两人便来到挚恂面前,要求挚恂提出问题。

结果挚恂一连三个问题马融都答不出来。

一气之下,马融独自一人来到仙游寺旁,劈石筑室,发奋读书。几易寒暑,研究了谱子百家经典。从此,才思更加敏捷,写起文章妙笔生花,成了名噪一时的通儒。

马融终有所成,老师的千金碧玉也很顺利地下嫁于他。后来得知妻子当初的一片苦心,马融对碧玉感激流涕,并在京兆找到当时的铸剑大师为其铸造了一柄宝剑——碧玉剑。

后马融临终时把这把剑交给了卢植,因为卢植是他众多弟子中文武兼备,最能不负这剑义所在的人。当然卢植也不负马融的期望,只是敌不过一些看不到的敌人。

卢植把碧玉剑交给了自己,那是什么意思呢?因为赫兰玉的缘故才传剑给自己,还是……

白楚峰一想起这把剑的故事,就想到张飞与乙玥,现在乙玥何尝不是对张飞有那么一片苦心,可这片苦心值得吗?为什么不与其相认?难道张飞会介yì

她?但张飞对乙玥的感情应该已经升华到一个不是谁人都能轻易理解的层次了——只是张飞遇见过她,为何又认不出她就是乙玥。

太多太多的问题,太多太多的不值,他为张飞不值,也为乙玥不值,也为自己某些过去不值。

剑在挥舞,风在动,空气破碎的声音不时回荡。

白楚峰正把从卢植那里学回来的剑招使了出来,浑然不觉简雍已经站立在一旁关注着自己。

当白楚峰收剑之时,简雍才拍着手掌,开心地说道:“精彩,精彩,楚峰原来也如此深藏不露!”

“也只能在这里摆显摆显,真zhèng

的时候使不上。”白楚峰喘着气不好意思地说。

“楚峰谦虚了,只是太谦虚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宪和,现在怎么样?我们是要回去平原了吗?”

“刚刚探子汇报了消息,周昂已经抵达济北并扎营休整,距离平原尚有两百里左右,若明早继xù

按现在这个速度进军,也得明天黄昏抵达平原域内。所以我们还有时间。”简雍说得一面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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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东汉末年外卖记

“嗯,周昂大战孙坚后,现在疲兵远道而来,我们何不趁虚击之,以此减轻城战的防守压力。”白楚峰听罢简雍的情报建议道。

“……楚峰说对了一半,只是城战?周昂怎么可能与我们城战?”

“不打城战?袁绍不想夺回平原吗?难道我军弱势,还要主动与其野外会战吗?”

“周昂此次根本就是过境之兵,我们的任务是尽可能拖住他在平原一带,令其无法增援袁绍,所以他是没必要前来攻城,必须在城外发动突袭。”

“……”白楚峰现在脑袋三条黑线啊!他一直以为是要守住平原城,但原来这个“守”是指牵制周昂在平原,不放其通过。

“不过我方兵少,也不排除周昂会引我军出城迎战之机,分兵突袭平原城,以此安心与袁绍成掎角之势。”

“那我们让济南的田楷领兵前来援助便是。”

“此正是我所想,所以正想赶回平原跟玄德、云长商讨对策。”

“好,那我们走吧!”白楚峰拉着简雍要离开。

“我都说了有时间,楚峰别急!”

“你现在不走,还等到什么时候?”

“我是现在走,但你不急,天快要入夜了,你便留在这,待明早天亮再带着乙璃小姐一起到平原就是。”

“……”

“别这样嘛!今天剩下的玉花香还有不少,我都全留给你,够你打发时间了……还有,刚才我已命人到县里请最好的歌姬,今晚来与你作伴!准不让你无聊。”

简雍最后那句话真让白楚峰要喷饭,刚才才在两个女的面前拒绝了两次,现在还来。

“楚峰面色怎么……唉,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都给乙璃小姐交代过了,她自会为你作好安排,若你还有什么需yào

的话就尽管跟她说吧!”这事情真让白楚峰挣扎呀!来到古代第一次叫外卖,白楚峰需yào

套套,这个是不是也去问问乙璃……好像以前用的都是鱼鳔啊!

在简雍正待转身之际,白楚峰又抓住他问道:“乙璃身边的女仆,宪和你以前见过吗?“

“见过,数年前玄德入治高唐县时,乙宅大修后,乙璃小姐招募仆人的时候就有她了,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那宪和看来,她是没有问题啰?“

“楚峰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嗯……没什么了!“

“哼哼……不要胡思乱想的,记得明天尽早回来平原,我走了!“

简雍就这样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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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雍走了,天也黑了,那个不是很圆的月亮也渐渐出现,白楚峰吃过晚饭,在今天的那个楼阁里伸展四肢躺卧着,这里没有家中的胡椅,屈膝实在坐的不舒服,还是现在这样舒服。

“这玉花香还真是好喝!今天晚上怎么喝醉也好,呵呵……最多就是搞出人命而已!”白楚峰心中那个搞出人命当然不会指自己又被追杀之类的事情——呵呵,你懂的。

当玉花香挥散出来的酒香还夹杂着一阵脂粉香的时候,白楚峰就发xiàn

今晚的另一个主角到了。

白楚峰双手撑地而起,上半身就起来了,只差下半身而已。

只见他面前的女子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妖艳,反倒是清雅怡人,一身的服饰也很端庄雅淑,手上抱着一个圆琴,卖弄着小碎步慢慢走近白楚峰的面前。

如果不是有简雍说今天晚上请来歌姬与自己作伴,白楚峰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干那种工作的。

“小女子千羽,特来为相公献艺。”

千羽说话的声音就如同在哼着调子一样充满着音律,令白楚峰耳朵马上欢悦起来,这就是高唐最好的歌姬吗?

“哦,千羽小姐,请,请……”

白楚峰正要招呼这位佳人,为其斟酒之时,千羽一手放下了圆琴,一手抢在白楚峰之前拿起了酒壶,莺声莺语地说道:“相公请继xù

安躺,由千羽来侍候相公便可。”说话间,那只刚放下圆琴的纤手一把子按到白楚峰的胸膛上,把他按回在地上。

白楚峰那个被“逆推”的感觉真是销魂至极啊!

千羽刚刚把酒斟好,又拿起来圆琴,侧膝坐在白楚峰身旁问道:“不知dào

相公喜欢乐府、秦腔楚辞,或是别的什么曲子呢?”

笑面伊人枕边坐,琴辞无声意已生。

“音乐我不太懂,但我喜欢柔和一点的,就像跟你一样的柔和”!

“嘻嘻……千羽未曾取悦相公,相公却已让千羽先颜悦起来,其中失态相公勿见怪!”千羽被白楚峰逗着了。

“不要这么说,看见你笑,我也很乐。”

“嘻……那千羽便为相公唱一曲《上邪》!”

“好,好,为千羽洗耳恭听。”

千羽微微一笑便拿着圆琴,走到一丈之远的地方再次坐下了,十指徐徐抖动了起来,随着琴音和应,只听曲中辞义: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动听的声音已经在楼阁内消失了,却还在白楚峰的耳边久久回荡。

“好,妙,千羽唱得真好,简直就是人、曲、辞三者合一,让我也有一种身同感受的情谊,眼前差点就要出现幻觉了。”白楚峰一半正经一半嬉笑地为千羽叫好。

“相公真的风趣,千羽也觉得今夜很特别。”

“也许就如千羽曲中辞义,今夜是我俩的相遇,是我俩的相知吧!”

“相公……”千羽非常羞涩。

白楚峰一个翻身,拿起案上的一爵酒,一饮而尽,接着又斟了一爵,随手拿起两爵酒,以膝代步跪行到千羽面前,迎着千羽的明眸之笑、千羽的醉人之香,白楚峰把一爵美酒递到她的面前。

千羽徐徐放下手中的圆琴,笑迎白楚峰的酒爵,然后侧过脸,举起酒爵,玉唇轻沾花酒,神情似乎陶醉在那酒的芳香之中,而白楚峰则陶醉在千羽的神韵当中。

千羽只是小小的一尝美酒,便目视白楚峰以表谢礼。

白楚峰全神贯注着千羽那迷人双眼,那是他心中的“清纯学生妹”啊!

只见白楚峰突然夺走千羽手上的酒爵与自己的互换,然后眼神依然不离不舍千羽的美眸,只凭着直觉找到了酒爵上千羽玉唇所碰到过的地方,然后昂首把玉花香一饮而尽。

千羽看见白楚峰如此,羞涩地低着首尴尬地笑了一笑。

这个时候,白楚峰已经为千羽而火烫,他的狼性也开始大发了,这个夜里他早已抛弃了斯文,抛弃了道德伦常,也暂时抛弃了心中的任何人,他要尽情都放纵自己——当然也只限在这个夜里。

“相公……不要!”

在千羽喊出这一声的时候,白楚峰早已不顾她手中仍然拿着盛满玉花香的酒爵,飞身把千羽扑倒在地上,嘴唇和鼻尖在千羽的脸庞和脖子之间来回游荡。

美酒早已散落满地,其散发出来酒香进一步麻醉了白楚峰的神经,在情_欲的畅快面前他不顾千羽如何挣扎,如何SAY_NO,他就是置之不闻,他还自认为那是这个行业的一种取悦手法而已。

当白楚峰已经扒开了千羽第一层衣裳的时候,千羽落下了委屈的泪水。

就是那眼泪突然让正处于兽性状态的白楚峰看得着迷,看得茫然。

趁白楚峰突然静止不动的时候,千羽不断地向后挪行,并泣语道:“相公……千羽卖艺不卖身,简相公说过相公你……若是千羽有什么地方让相公误会的话,千羽……”

听见千羽泣不成声,白楚峰就好像失忆一样摸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千羽,看着周围混乱的情景,貌似完全不知dào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千羽小姐,我……”

千羽看着白楚峰不断地摇头,身体却依然在艰难地往后挪动。

白楚峰回到刚才的酒案上拿起酒壶直接灌酒,喝够以后,留下一句“对不起”就急忙离开了楼阁。

————————

“这次《东汉末年外卖记》,我白楚峰真的臭大,简雍怎么就不早说这歌姬原是卖艺不卖身的,害我在美女面前大出洋相。真是沟通、交底工作没有做好的后果,唉……不知dào

千羽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回去安慰一下她,或者找乙璃去安慰一下她,打赏多点钱财就是了。”

白楚峰迎着夜里的冷风在院落里来回踱步,十分介怀自己刚才的道德穿越。

“先生为何在此,莫非那位歌姬姐姐侍候先生不周到吗?”

“嗄!原来是乙璃小姐,为何你又夜里来到此处,行装都收拾得差不多吧?”

“都好了,谢谢先生费心。先生,歌姬姐姐是否侍候不周到?”乙璃再三问道,似乎十分担心白楚峰在这里会感到无聊。

“没有,没有,千羽人美声甜,色艺双全,实在让我……有点难以招架啊!”

“先生既然喜欢,何以又难以招架呢?”乙璃有点不解地问道。

“你不明白,我现在内心里有一只魔鬼,但又有一个天使,他们正在打仗,非常混乱,我心里乱得比黄巾之乱还乱。”

“先生的话乙璃虽然不是很懂,但好像也能理解,这样吧,千羽的事情就交给乙璃去处理,先生不如先回厢房休息吧!”乙璃依然淡定地说道。

“那样也好,但真的不是千羽对我怠慢,她真的很好,乙璃先替我多打赏点钱财与她,日后我再归还给你。”

“先生怎么跟乙璃客气了,不过小小赏钱,乙璃按先生的意思去办就是。”

乙璃离开白楚峰后,便前去阁楼找千羽,白楚峰也舒了一口大气,觉得事情应该就此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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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乙氏的礼物

清晨,悦耳的鸟啼声好像还不及昨夜千羽的曲声来得动听,而白楚峰还赖在床上,意识在有与没有之间依旧幻梦着与女人有关的故事。

直到乙宅的一名女仆打水来为白楚峰梳洗的时候,白楚峰才在模糊之间说服他的兄弟前去休息,轮到白楚峰换更值日班。

饱腹以后,白楚峰便与乙璃等乙氏家仆同行,当然还有那个“乙玥”。

连同其他男性家丁,一行八人从乙宅离开,徐徐向高唐县北门离开,直到北门的时候,坐在马车上的乙璃令众人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北门早已为他们敞开,但乙璃仍然没有下令前行,好像在等待什么。

不过一会儿,又一辆马车徐徐赶至,并来到乙璃的马车旁边,那马车的车夫显然也是乙宅的一名家丁。

那名家丁跟乙璃交代几句以后,乙璃就从马车下来,走到刚来的马车里带出了一个人。

白楚峰定眼一看,那不就是昨夜的千羽姑娘嘛?昨夜灯火之中的千羽朦胧而美,而在这白日之下千羽又美得如此清澈,白楚峰真心恨自己昨夜的糊涂,这个女子怎么可能是干那个的……只是乙璃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乙璃拉着千羽走到白楚峰面前,白楚峰也纵身下马。

“先生,乙璃已经为千羽姐姐换回了身契,现在千羽姐姐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平原,去上谷了。”乙璃的表情好像在笑,但好像又没有笑,眼睛却很满yì

地目视白楚峰。

一旁的千羽真不如乙璃那般淡定,有点羞涩,又有点欢喜地低着头不敢望向白楚峰。

白楚峰把乙璃拉到一边质问道:“我的小姐啊!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说你给我处理好的吗?怎么会买了她下来?”

“先生既然喜欢千羽姐姐,乙璃自当为先生撮合,也算是乙璃送给先生的一份礼,请先生笑纳。”

“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以后就这样跟着我吗?”

“这个当然,难道先生不喜欢吗?”

“我是喜欢……但不是这样的,真想不到你居然把她给买了下来,为千羽赎身花费多少?”

“男女之间的事情乙璃可能不是很懂,但喜欢一个人却又不敢面对,这个乙璃可以理解,既然先生对千羽姐姐一见钟情,乙璃也不过成人之美罢了。”

“一见钟情?”

“先生勿怪乙璃,昨夜先生独自在庭院徘徊,还说内心犹如发生一场战争一样,可见千羽姐姐对先生触动有多深。”

看来千羽对昨夜自己的莽撞守口如瓶。乙璃却不知dào

,那是白楚峰昨夜误会千羽是那种货色,施以魔爪后内心在道德底线边缘上挣扎而已。不过白楚峰在想,既然都为千羽赎身了,就将错有错着吧!否则日后千羽遇到比自己更禽兽的人,一样是倒霉,不如趁此还她自由以作补偿。

“乙璃真的贴心,白某在此谢过,不过千羽赎身之事到底花费多少钱财,也该我白楚峰一律承担才对!”

“这个乙璃就不好说了。千羽的班主与乙氏有交情,而乙璃只是用了太爷乙瑛的一幅书画真迹就把千羽交换回来了。此等小事,先生何必挂心,日后乙氏还得蒙先生照顾,这就当是乙璃给先生的谢礼,先生若再与乙璃计较这般那般,也教乙璃难以心安。”

听完乙璃的话,白楚峰瞧了瞧远处的千羽,立kè

领悟到一个事实:乙瑛的真迹价值不菲。

看千羽那种等级的歌姬,虽说只是一个小县里的,但也该是身价不低的,仅仅是乙瑛的一幅真迹就足够了,可见那些书画都是个宝啊!

“这要动用你祖上的珍贵物件,我怎么好意思?”

“那位班主也是个风雅之人,那幅书画也算适逢其主,先生不要客气。”

“如此也好。我们现在要离开高唐,你家中的书画珍品可保存妥善?”

“让先生费心,均已经收拾妥当,稍后也会运抵平原,若日后方便,自会一同送达上谷,彼时也请先生为乙氏好好保存这些祖辈的心血。”

“不要客气,若到了上谷我一定会为你们乙氏看管好这些书画,若中原安定后,你们要再回这里定居,这些书画也会一同送回它们的家乡。”

“先生……”

“这些都是你们乙氏的东西,我岂可贪之……只可惜这家大宅柱壁上的书刻,希望那个时候我们仍然能够看见吧!”

“多谢先生,乙璃感激不尽。”

二人随后也不多废话了,赶紧带队立kè

离开高唐,往平原城而去。

一路上白楚峰都因为千羽而兴奋不已,完全忘了平原正处于战前阶段,一直到了平原城内,刘备等人已经在商议军情,白楚峰也不打搅,按照简雍安排好的一切进行,带着乙璃等人到了城东的宅舍内安置下来。

把乙氏等人都安置好后,白楚峰也把千羽给安置在自己旁边的厢房里,这个美好的现实来得太快了,白楚峰今天整天都有点飘飘然,在千羽眼中这样的一个白楚峰又显得十分可爱。

白楚峰离开了乙璃等人,立kè

赶到郡守府上寻找刘备等人。

因为刘备的会议还没有完,白楚峰也很耐心地在外守候着,直到看见关羽第一个离开的时候,白楚峰才开始往里面冲。

白楚峰与关羽之间实在没有太多话可说的,远不如跟张飞那样亲密,或许就如简雍说的:关羽是第二队的。

“楚峰,来了刚好,刚才我们定了一套战略,你过来一起参详参详!”

“我正是这个打算。”

白楚峰很认真地看着地图,平原周边地区均是一马平川,真的无险可守,唯独在济北国东阿县附近有一泰安湖,迫使周昂要从湖的东面而过,到达临邑县进过再进入平原。而且兖州牧刘岱一直在公孙瓒与袁绍之间饰演墙头草的角色,周昂也不敢在东郡及东平国一带借道而行,所以临邑成为了这场战争的军事要点。

但是刘备也告sù

了白楚峰一个不好的消息:袁绍结交臧洪,并任其为青州刺史,率刚刚过身的青州刺史焦和麾下之兵进攻青州,田楷只能与臧洪对峙,无力对平原派遣援兵。

臧洪何许人也?当年讨伐董卓的时候,各路诸侯设坛会盟,盟主自然就是现在公孙瓒所面对的袁绍,而会盟的主持者就是这个臧洪。

那个时候刘备也在会盟的现场,只听臧洪辞气慷慨,涕泣横下,但凡闻其言者,无论是普通士卒又或下人,全部都变得斗志激扬,思想都因为臧洪而集中到一起去。

在刘备眼里,此人对人实在有相当大的号召力,不可小观。

现在这个臧洪率领兵马侵扰田楷辖下的地方,实在是如临大敌,平原这边是不指望他了,但独自面对兵力数倍于己的周昂大军,刘备现在的处境也相当困难

目前大家商讨的战略部署就是趁周昂全军尚未抵达平原境内时,让赵云统领乌桓骑兵于临邑一带设伏,利用泰安湖一带的地形隐蔽起来,待周昂抵达临邑或过境后再视形式而定。

关羽与张飞则带着骑兵一千于聊城后方隐伏起来,聊城没有坚固的城壁,刘备便率领三千马步于聊城前扎营立寨,挡住周昂的去路,并多置火把以作疑兵诱饵,让周昂来攻,关羽、张飞与赵云则或从前或从后突袭之,务求击溃周昂中军,又或可烧毁其行军粮草,尽可能地消耗周昂的力量。

如果这个战略没有达到理想目标的话,结果就是让周昂带着人马安全通过平原回合袁绍,刘备也只能放qì

平原,引兵前往渤海与公孙瓒一起坚守。

白楚峰又不是诸葛亮,这个部署对他来说感觉还相当可行,而且己方兵不多,但有良将猛将,周昂虽说还有两万士卒,但起码有四五千人是后勤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最不理想的也不过是被周昂全身退,而据探子回报,周昂全军两万人一起北进,没有分兵而行,那平原城也有田豫驻守,应该无忧。

当然白楚峰也由衷希望刘备能达到军事目的。

事实上白楚峰其实一直都在念挂着让自己心痒痒的千羽,跟刘备、赵云等人随便说了几句后,也不打扰他们做正事,立kè

离开了郡守府。而刘备很清楚白楚峰在平原要做的事情,所以也不忘派遣了十个刀卫跟随白楚峰前去,至于去问张飞关于“乙玥”的事,等打完长回来再说吧,顺便可以观察一下那个“乙玥”对张飞生命安危的态度。

稍后,白楚峰来到纳杜穆的住所,把云儿交给他打理,随后一句“今夜我不会回来睡觉了”,就领着一众随从急急忙忙往城东方向而去。当白楚峰离去后,云儿竟然相当不满地胡乱嘶叫,让纳杜穆异常手忙脚乱。

当白楚峰回到乙氏的暂居府邸,也不用向乙璃打什么招呼了,马上就前去千羽的厢房,心想必须好好关心关心这个美姬。

“千羽……千羽你在吗?是不是睡觉了?我是白……”

“相公,千羽在这里!”

白楚峰此时正轻敲千羽的房门,忽然听到千羽的声音,却不是从她的房中传出来的,巡声寻觅,赫然发xiàn

千羽在另一旁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门中探出半边身来。

此时的千羽虽然换上了普通的侍女服,不及之前那般光彩照人,但却又有另一翻的味道——可能这就是cosplay的特别所在吧!

“千羽,你怎么在我房中?”

“千羽见相公忙于正事,无暇收拾房间,千羽便为相公打扫整理,好让相公回来立kè

可以好好休息!”千羽笑容甜美地笑着说道。

这就是女人啊!梦寐以求的女人啊!有这样一个女人的男人真是很幸福,白楚峰完全代入进去某一个角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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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伊人依人

上回说到,白楚峰竟然看见千羽在自己的房中出现,还为自己打扫家居,心中那个感动是久久不能平复。

“相公,是不是千羽擅自进入相公的房中,让相公不快了,千羽知错!”千羽见白楚峰不说话,以为自己做错了。

那边正在走神的白楚峰听到这句话,样子比千羽还要慌张,连忙解释地说:“不,千羽没有错,你帮我打扫房间,我感激也来不及,怎么会怪千羽呢!”

白楚峰笑着笑着来到千羽面前,把千羽推进自己的房中,又看看四下无人,便把房间的大门关上了。

房中关上门,也没有点灯,室内黑漆漆的,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人的轮廓。

“千羽……“

“相公……“白楚峰的一声呼喊,千羽胸口的起伏明显变得急促,也把白楚峰看得心里痒痒的。

“千羽,昨夜那事情,我白楚峰实在抱歉至极,真的很对不起!”

看来千羽每次都料想不到白楚峰的举动,这次白楚峰的行为又超出了千羽心中所想了。

“相公……相公不要这样,千羽不怪相公,相公如此千羽受不起。”

“我以为那个……所以昨夜差点就累了你的终身,我自己都很难原谅自己。”

“真的,千羽从来没有为昨夜之事怪过相公,千羽自知虽为歌姬,说着是卖身不卖艺,但有多少歌姬能不被那些豪绅所染指,好则带回府上作妾,坏则被玩弄完后丢到一边,甚至又送给别人而继xù

受尽凌辱。所以千羽也曾想过若自己有那么一天,也只好认命了。幸好千羽在高唐县内也有点名声,那些豪绅只是暗中争夺千羽却未曾敢那么明目张胆地下手,却不料相公你……”千羽话里好像在暗讽白楚峰,但她那夹带笑声的语气,却让白楚峰觉得千羽是在夸奖自己。

“然而千羽更料想不到相公你居然突然住手,实在教千羽不知dào

是开心好,还是继xù

生气好。最后千羽又料想不到相公竟然托乙璃小姐替千羽赎身,相公的恩,千羽真的是感激不尽啊!”

听着千羽那悦耳的话语,白楚峰尴尬地说道:“千羽如此想会让我感到惭愧。其实眼下千羽你已是自由之身,心中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我赎你回来,也是想为小姐做点事情,作为自身过错的弥补罢了!”

“相公怎么不要千羽了?”千羽的笑语突然变得悲凉起来。

“不是这样,只是还你自由之身,让你的生命不为别人,为自己而灿烂一点吧!”白楚峰在暗房中一字一句由衷地说道。

“那相公还不如把千羽送回高唐吧!”

“你还回去?难道你不害pà

又……又遇到像我,或者比我更……那个的人?”

“千羽自幼被卖到班主那里,就靠着为男人唱曲,为取悦男人的而活着,莫说千羽已经不记得家在何处,就算知dào

,也不知dào

双亲是否仍然健在。若相公让千羽离开这里,千羽还能去那里?那还不如回去班主那里继xù

给别人唱曲,可能有一天又能遇上一位像相公那般的好人,千羽就跟他一辈子了。”

千羽委屈地说道,其中的话语暗藏对白楚峰表露心迹的字眼,教白楚峰一时间都不知dào

怎么去处理才好。

乱世之中哪个不是可怜人,白楚峰虽然听到千羽是这么说,但还是觉得应该给千羽多些时间,有更多选择的时候,再让千羽公平地选择自己的命运。

白楚峰深信自己是个好人,昨晚只是一个例外。

“千羽,我不是不要你,反正未来还有时间,如果日后你是遇到一个真zhèng

值得跟随的人,那个时候,我会再让你去选择一次,我也会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相公就是千羽最好的选择!”千羽楚楚可怜地看着白楚峰说。

“不,现在说的不算,到了那个时候再说。”

“哦,那相公我还可以每天为你这样打扫房间、洗衣服吗?”

“……可以,但你习惯做这些粗活吗?你好像也很身娇肉贵的!”

“在唱班里千羽还不是要自己照顾自己,这些粗活一样要去做,现在千羽只需yào

侍奉相公一人,多出来的时间也要找些事情做做。请相公相信,千羽定会侍候得相公非常周到的。”

这个女人哄男人的手段真是高,白楚峰这次是真的招架不住了。不过在平原的日子里有千羽相伴,哪管外面的仗打得天昏地暗,这里都会是天堂。

白楚峰并没有把金屋藏娇的事情告sù

纳杜穆,事关他还在考lǜ

,若千羽跟着自己回到上谷他又怎么跟赫兰玉交代呢?而他的小屋二层已经有一个小诗了,千羽怎么安置呢?让千羽跟自己睡?还是让千羽跟小诗百合呢?可能小玉会把自己强行拉到她的屋里睡,甚至玩起SM,而自己那个别致的小屋就拱手让给那两个可以照顾到自己很周到的女人。

事实上白楚峰有点惧内,因为赫兰玉就像一个女强人,白楚峰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其实很多都是因为赫兰玉的缘故而来,可能包括他手中的这把碧玉剑。

如果没有赫兰玉,他自己也不清楚今天的他能混到怎样子?

但这种惧内其实也是白楚峰对赫兰玉爱的体现,尽管赫兰玉可能不如小诗、如千羽那般去细致地照顾自己,相反,很多时候还得自己去细致地照顾她,哄她开心,但这种个性却特别贴近自己那个时代的女性,自己从中又找到了某些感觉——你们说是不是21世纪的好男人犯贱呢?而白楚峰又在上海工作,哼哼……你们懂的。

——————

天已经入夜了,白楚峰尝过千羽下厨做的美味饭菜后,懒洋洋地靠在房内案台上,并伸展着双脚,手中拿着刚沏好的茶享shòu

着,而心中也在估算这个夜里将发生的暴风雨,然而确切的消息却不知dào

何时才能得到。

这个时候一双芊芊玉手从白楚峰的身后出现,抚摸着他的脖子,捏着他的肩膀,让白楚峰舒坦得很。

“千羽不但歌声好听,厨艺超群,这手艺也是一绝。”

“相公喜欢,千羽便天天这样侍候。”

“好啊!”

白楚峰是舒服得张大了嘴巴呼着大气,合不起来,都快要呻吟起来了,而千羽脸上也笑出了她从没有过的幸福。

“千羽,其实可以这样……或者这样……又像那样……”白楚峰舒服之际也不忘以往在按摩院、足浴店的亲身体验,不断在指点着千羽,直到让千羽倚在案台上,白楚峰跪在她身后让千羽用身体去学习白楚峰所说的按摩推拿之技法。

“相公……好舒服啊……啊……”千羽是真的舒服的呻吟了起来。

“千羽……不要这样‘啊’得这么大声……”销魂的呻吟,让白楚峰都意乱起来。

“喔……不好意思相公。相公,还是让千羽来吧!”千羽抿着小嘴说道,然后站了起来拉着白楚峰来到床前,接着双手按在白楚峰的肩膀,像昨晚那样又把白楚峰放倒下来。

白楚峰趴在床上,享shòu

着千羽的推按,千羽还在他的耳边唱起了悠扬的小调。

这时候,白楚峰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被哄着,一边在迷糊中赞扬着千羽的手法,一边慢慢沉睡下去,外面的战事又变得与他毫无关系了。

而千羽看着白楚峰那像孩子般的睡脸,很自然很温馨地笑了起来。

白楚峰房中的歌声在更晚的时候就停止了,房间的灯也随之而灭了,漫漫长夜就这样进行下去,但在临邑一带的士兵,都没有一个能睡得下去。

…………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白楚峰已经睁开了眼睛。

今天醒来的他觉得特别精神,自那夜从平原逃离出来后,就没有一夜能睡得好,就连在乙宅的时候,白楚峰也要为千羽的事情而辗转难眠。

当事情都解决了,又有千羽昨夜的侍候,这个夜里无疑是他离开幽州之后睡得最安稳、最舒服的一觉,就算明知外面在打仗,他一样睡得很香。

白楚峰在床上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这时却发xiàn

身边有些东西在挪动,大惊之下一看,有一人睡在了自己的身边,那人的散发遮住了脸,让暗房中的白楚峰过了好一会才认出那是千羽,而不是日本惊栗电影的桥段。

“怎么回事?我什么都没做,难道千羽把我逆推了?”白楚峰看着千羽那熟睡的美人样,心中不知dào

是惊还是喜。

当白楚峰轻轻掀开被子,露出一个小洞的时候,他发xiàn

自己和千羽还是完好地穿着衣服的。而对于自己的未曾失身,白楚峰又分不清自己心内想的究竟是失落还是幸运!

“相公……你醒了!”

被白楚峰多次动作的影响下,千羽也慢慢醒过来了,在白楚峰还在专注地看着被子里的东西时,对白楚峰打了一声招呼。

白楚峰似乎突然被吓了一条,慌失失地看着千羽那睡眼惺忪的可爱俏脸,暗暗呼了一口大气。

千羽这时又像白楚峰刚才那样伸了一个大懒腰,而白楚峰依稀能看到千羽那高挺的美胸都快要呼之欲出。愣神之间,白楚峰此时最坚挺的宝贝却不料被千羽柔软的小腹撞个正着。

“相公……”可惜房内非常黑暗,白楚峰看不到千羽那含羞的表情,只听见千羽那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那如兰般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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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惊觉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白楚峰的道德思想还在熟睡当中,而早膳更不到时候,但此时的白楚峰早就饥渴不已。

二人的肢体纠缠在一起,白楚峰吻千羽的嫩唇,贪婪地吮吸着她的玉露,那宽大手掌已经闯进了千羽的衣内,随着触感在她的玉体上四处游走。

千羽玉体的温度与皮肤柔软的感觉不断从白楚峰的指尖传送到他的大脑,让他越来越变得兴奋;千羽也因为他温柔的爱抚,身体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骚动。

房中依旧漆黑,他们看不清对方,只凭着感觉互相替对方解除了衣服的束缚。当白楚峰把千羽仅剩下来遮掩前胸的肚兜,用力拉扯掉的时候,他们的世界再也没有了任何世俗东西的阻隔,变得如此的神圣,如此的洁净,而精神的世界也随之搭起了一座桥梁。

…………

当白楚峰喘着气,趴在千羽那柔弱身躯上的时候,千羽就像安抚小孩子的一样地柔情说道:“累吗?”

“怎么会……你……痛吗?”

“不,相公这般温柔,千羽一点也不痛。”

白楚峰笑了一笑,对千羽又是深长地一吻。长吻过后白楚峰才转过身来安躺在床上,他怕自己的身躯会压坏了千羽那娇嫩的身体。而千羽就像小鸟依偎过来,脑袋放在白楚峰的左胸前细听着他的心跳,手指却在他的右胸上书写着些什么。

“好痒啊!你在写什么?”白楚峰乐乐的说道。

“相公猜猜!”

“……是千羽的名字,你是要我心里永远都有你!”

“千羽心里同样永远都有相公,只是我写的不是这个,再猜?”千羽满心欢喜地莺声笑说道。

“……相公我愚钝,猜不出了!”

“是‘平安’,千羽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也不需yào

相公做什么王侯将相,只求相公能平平安安,让千羽永远都可以侍候相公。”

这样一个贴心贴身的女人,白楚峰心里怎能毫无感动,他差点就想哭出来,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对他说出如此动心的话语,虽然有点肉麻。

白楚峰在千羽的额上轻轻地一吻,手臂肉紧地搂住千羽细腰,心中却千丝百绪。

不过一会,千羽推开了白楚峰的臂膀坐起来,并翻身骑上了他的躯干上。

晨光开始初露,此时房中稀薄的光线让白楚峰看清楚了千羽那玲珑的美_体,真的很美,也很神mì



千羽的玉手按在白楚峰身上,小蛮腰像水蛇一样在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时而快又时而慢地摆动着,而千羽的媚媚笑颜,还有那如曲乐般悦耳的哼声都深深都诱惑着白楚峰。

白楚峰的手自然也没有在千羽的身体上闲着,与千羽的身体节奏相互无间地配合。直到千羽的腰间忽然像触电般痉挛起来,然后有气无力地伏在白楚峰的胸膛之上,白楚峰又再抱紧了千羽,拨弄着千羽的秀发,对着她秀脸又是一吻。

二人彼此双双紧抱在一起,在这清晨已至之时,非常安静地又一起熟睡过去。

…………

那一个清晨,我很快乐地安枕着你的胸膛,看着你的倦容,听着你的心跳,它告sù

我:你爱着我,但它也在告sù

我:你害pà

我!你害pà

我是应该的,但为何现在的你已经开始害pà

我……其实我也很渴望陪在你的身旁,真的。而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会把你放在我的心上,你曾经给过我的承诺,那个时候我也会给你相同的承诺,尊重你的选择,我真不愿意到那个时候看见你为难的样子,但我又真的别无选择。

——千羽

————————

朝阳东照,平原城一改往日的宁静清晨,迎来了一阵阵热闹的喧哗,把那房中那羡似鸳鸯的一对男女惊醒了。

“谁这么一大清早……干啥?”白楚峰非常不满外面的嘈杂把自己的美好时光给打扰了。

“发生什么事了?”千羽卷缩在白楚峰的怀中,带睡意懒懒地问道。

“莫非刘备他们打了大胜仗回来,全民欢呼,不亦乐乎?”白楚峰眼睛都还没有张开就臆想地说。

“那就奇怪了,刘备大胜而归,早该有人前来报信,可是府内却毫无动静……”女孩子心细,不像白楚峰。

“嗯……不知dào

,我还是去看看。”千羽说得有些理,白楚峰的思维也进入了状态,并马上拿起衣服准bèi

动身。

却在白楚峰坐起来把上衣穿到一半的时候,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只见来人是那个“乙玥”,这个时候她站在门口当场愣住。

“乙玥”看到白楚峰那裸露的胸膛,也看到了只盖着半身并露出玉背的千羽侧卧床上,神情显得尴尬万分。

“先生,袁兵应经杀入城内,小姐请先生决定该怎么办?”

“乙玥”仍然坚持站在门口,把她要说的话说都说完,然后带着恍惚的心神把房门慢慢地关上。而房内的白楚峰和千羽一直目瞪口呆,两人互视对方说不出话来,但那并不是“乙玥”的冒失原因,而是平原城失守了。

穿好裤子鞋子,随意披上外衣,手提碧玉剑的白楚峰匆匆忙往外奔走,临别时也不忘亲吻千羽,并叮嘱她马上到乙璃那跟大家呆在一起等他回来,他自己则到府外看看什么情况。

当白楚峰来到前院大门处,发xiàn

那几个刀卫也在门缝边上窥视着外间的状况。

“先生……”

那几个刀卫忽然发xiàn

白楚峰把头也凑到了门缝,与他们一起看着外面的情况。

“不必多礼,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有不少袁兵出现在城内,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不在少数,但似乎更多的士兵都正涌向西南方向。”

“我们府邸周边有没有袁兵意图不轨?”白楚峰问道。

“取易不取难,这里墙高院深,只是部分袁兵各顾各抢掠,暂时还不敢进来这里,但再这样下去,总会在抢无可抢之下打上我们的主意。”

“看现在敌兵走向,似乎正朝西门、南门过去,你叫几个兄弟去东门、北门打探到底是哪个方向被敌人抢占了?若东门无恙,就带着小姐从东门逃走……另外你们两个跟我到外面往郡守府的方向前去一看究竟。”

“啊……”尽管那几个卫兵对白楚峰的勇气非常佩服,但这个任务真的危险系数十分高。不过白楚峰是他们现在的临时大哥,这个命令不能不听。

那两个刀卫跟着白楚峰*从府邸一侧的小巷里来到了大街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慢慢向郡守府摸索过去,白楚峰心中不由骂道:刘备、田豫在搞什么?不过他也在担心田豫现在的安危,还有靠近郡守府的纳杜穆。

当三人转过一个街角,忽然偶遇两个袁兵,白楚峰与刀卫随从毫不留情地了结了他们的生命,但马上又发xiàn

有好几个袁兵随后赶至。

只是这次双方还没有来得及交手之际,突然一匹神驹疾奔而来,猛向那些袁兵冲去。某一袁兵见其来势汹汹便挺抢而刺,却不料那神驹竟然骤然变向避过了枪头,然后前腿着地又是一蹬,硕大的前胸硬是把那袁兵撞得飞出数丈之外,滚落到对面的屋檐底下就一动不动。

如此骇人的情景让其他几个袁兵都当场一愣,就在他们愣神之际,数支飞箭接踵而来,把他们尽数放倒,根本没有白楚峰那三人出手的余地。

“楚峰兄……”正当白楚峰寻思谁人来救的时候,一把声音在叫喊着自己。

“是纳杜穆!”

来人正是纳杜穆,只见他手执弯弓,不用细想,刚才那精准的劲箭就是他的了,而那匹神马原来就是云儿。

“老穆,遇上你真好!”白楚峰这时候看见纳杜穆实在是满心欢喜,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厉害的“狙击手”。

“真的巧,我随着云儿前来就找到你的,你知dào

吗?昨天你走了以后,云儿的反应十分古怪异常,而今天袁军杀来的时候,它嘶鸣得更加厉害,自己挣断了马厩的缰绳,踢断了木栏自己跑了出来,那我就只好追着它来到这里,刚好碰到现在这个情形。”纳杜穆也为此疑惑万分,不过云儿对白楚峰有强烈的感应却是事实。

“见到你我就安心了,我正打算看看田豫那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还怕你在那边出事了。”

“我正从那边赶过来,刚才还好,城门内并没有敌军,只是南门外却有近万敌军强攻城池,现在城内出现敌人抢门,真不知dào

何时会破城。”老穆不无担忧地说道。

“现在情况不乐观,可能敌人在声东击西,可以的话我得问田豫要一队人马随我杀向北门,看那一路上的袁兵动向,我恐怕那边已经失陷了。”白楚峰也忧心地说道。

“这样我们得快。”

“行,老穆你和我前去郡守府,你们俩回去一定要保护好乙璃小姐……还有……千羽小姐,知dào

吧!还有,路上小心。”白楚峰这时就对身边两个刀卫叮嘱道。

————————

不知dào

谁看饿龙不爽,给了不少黑票,男子汉不爽的要说,我又不寻仇的,只想知dào

究竟,为人民服wù

嘛,要接受民意来提高。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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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神秘援军

平原城内的街边巷角不时涌现出一些袁兵,有杀人放火,有打家劫舍,有些还不忘当街即兴奸_淫妇女,反正城内就被这些兵搞得有多混乱就混乱

大街上,有一柄快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然后顺势往下挥去,半个袁兵的脑袋连同着半个铁盔一起飞上半空,洒起了一阵血雨。

那个没有了半个脑袋,只剩下颚那个只张不合的嘴巴的袁兵,依然站在原地,只是身体摇摇欲坠,不过多久就先是屈膝跪在了他身前的那名妇女面前,接着趴倒在地上,并从那断开的头颅内流出了地狱的岩浆。

如此情景把那名妇女吓得再尖叫起来,叫得比刚才还要厉害,不过在大叫之余,那名妇女还是不忘拉起那掉落的衣服遮盖着自己刚才裸露的肩膀,并慌忙地从地上爬起往别去逃走。

云儿跑得太快,白楚峰也看不清那名妇女究竟有多漂亮,能吸引那个袁军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对她下手,只是继xù

目视前方,偶尔挥剑,不停制造刚才那一幕的恐怖场面。

杀人并不代表白楚峰已经对生命产生了麻木,而是因为这些骚扰百姓的人太可恶。该出手的时候就要出手,因为这是一个杀戮的世界,有些问题难免需yào

用这个方式去解决,或者说这应该叫做“以武止戈”,那是他在去海阳路上遇到的厮杀,还有在界桥会战的时候领悟到的——因为有你需yào

保护的人或物在这里,你的立场就要坚定在这里。

云儿也跑得实在太快了,每一个袁兵都不能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同时避开白楚峰的剑,就算有来不及去阎王报道的,也被随后的纳杜穆来帮他补送一程。

不过看着那一个个如被割草式倒地的袁兵,白楚峰一点英雄的感觉也没有;而看着那些逃离了厄运的平民,白楚峰也只觉得那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应该站出来,理所当然去做的事情。

“碧玉剑果然是一把好剑!”

白楚峰也对那剑身已经变得泛红的碧玉剑由衷地赞叹道。

虽然甩去了袁兵的鲜血,但碧玉剑依然银光中透着红,白楚峰猜想那是它久经沙场,现在再经嗜血唤醒了剑中的战魂,那恐怕在卢植手上就已经喝掉了不少黄巾农民的血了,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

“袁兵已经有不少人攻上城头了!”老穆看着远处说道。

“我也看到了,那不是国让吗?看来他现在也无暇应付我们了!城下还有不少袁兵要抢占城门……”白楚峰与老穆距离城门三十丈,看到的形式很不乐观。

“谁让我们的守城的士兵太少了!”

“先给守城的士兵减压吧!这里失守,外面的大军一涌而入,神仙也救不了平原。”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老穆好奇地问。

“我难道就没这么勇敢过吗?”白楚峰有些不高兴地反问过来。

“可上次的你没这么冷静!那个时候你简直不要命!”老穆回忆起那次离开辽西路上白楚峰疯狂的样子说道。

“这次的命我可得留着,真的拼不过,我们再撤回东门逃吧!”白楚峰摇摇头说。

二人说罢一起策马向南门杀过去,老穆也不忘先放上几支冷箭开路,那些箭支又是精准地射杀几名袁兵,守城的士兵突然发xiàn

有救兵来到,都振奋起来,但最后却发xiàn

来者只是两个人。

三十丈的马程,老穆已经射出了快十支利箭,让为数不多的袁兵又少上几个,白楚峰也是继xù

挥动着碧玉,可完全没有刚才那般杀得顺手,这次的敌人都会闪躲。

无奈之下,白楚峰干脆下马步战,而云儿就在他身后护法。这样的步战反而得心应手,上下挑动长剑刺倒了几名敌人,只是看来白楚峰还得修习一下长兵器才行。

就这样纠缠了一刻钟,城门下的情况似乎比刚才好上许多,虽有这个也有白楚峰之功,不过主要是有人带着士兵加入了战团,而且连部分青壮百姓也过来帮忙,这才让情况得以稳定。

“宪和,你来得真及时!”看到简雍到来,白楚峰马上舒一口气,实战经验白楚峰始终还差了些。

“楚峰你怎么在这里?乙璃小姐呢?”只是简雍对白楚峄的出现充满奇怪。

“她们在那府邸中,应该还是安全的,而我看有敌人闯入要抢南门,我也尽一分力罢了。不过我估计北门被敌人控zhì

,南门久攻不下,我怕不久敌人会调兵从那里闯入。”白楚峰马上解释道。

“所见略同,我正要带兵过去,但这里吃紧能派得人数不多,希望可以尽快把北门控zhì

权抢回来!”

“让我先带骑兵队过去吧!”白楚峰自动请缨。

“好!”

简雍下令那数十骑兵随白楚峰前往北门,自己则留在南门指挥步卒清剿余下的袁兵,随后不久也带着人往白楚峰的方向追过去。

“老穆!”正当一行人赶赴北门之时,白楚峄突然说。

“什么事?”

“东门那边最大的府邸,里面有位乙璃小姐,我受张飞所托要照顾她,你立kè

到那里为我转达一句话!”

“啊?说吧!”

“告sù

他们随时做好从东门逃走的准bèi

,不需yào

等我!”

“好吧,我立kè

去!立kè

回来!”

“不要回来,你直接护着她们逃离平原!”

“什么?那谁保护你?”老穆对白楚峰的话吃惊不已。

“有它嘛!而且后面那些又不是吃素的?”白楚峰拍拍云儿的鬃毛说道。

老穆拗不过白楚峰,只管接受他的命令改道前往东门方向。

而白楚峰一行骑兵众来到北门前,看见大门敞开了三丈阔,地上也有不少双方尸体,只有零零星星的己方士卒在玩命拼杀,但袁兵却有数十人之多,而城外还有不少袁兵继xù

涌入,然而当白楚峰带着骑兵冲过城门驱散掉那些袁兵的时候,才发xiàn

在门外西侧半里之处,起码有上千的敌军正在汹涌而至。

“关城门,赶紧关城门!”随白楚峰冲在最前面士兵都一起大喊。

因为白楚峰与其中十数名骑兵冲得最前最远,眼见来及回城并同时关好城门,只好命令后面的人不要理他们,立kè

清剿控门的袁兵,并关门死守,而自己就与那十数名骑兵往东侧逃逸。

就这样白楚峰带着一众人已经离开了平原城,城内的事情他已经是无法在帮上任何事情,一切就看田豫与简雍怎么应付,自己只是担心府邸里的千羽,还有受托照顾的乙璃,不过有老穆在。

直至来到东门,白楚峰见东门居然毫无动静,老穆与乙璃等人也没从这里逃走出来,一时间也不知dào

城内现在状况如何,白楚峰心里有点慌,一直在想办法怎么回去城内,只见周围也有不少的袁兵在远处徘徊,他怎么敢喊里面的门卒开门让他进去。

可就在这个无计可施的时候,在东面很远的地方涌起一阵尘烟,有一支人马正在赶来,白楚峰心中多希望那时田楷的援兵。只是当那支人马渐行渐近的时候,白楚峰发xiàn

上帝并没有实现他的愿望。

那支神mì

的人马人人都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穿着紧身的黑衣,头上裹着黑布只露出眼睛,完全不没有其他明显的标记,谁也不知dào

那是何方人马。

在白楚峰看来,还以为那是忍者村过来的忍者大队。

不过从这些人马的样貌看来,白楚峰估计也不可能是袁绍的骑兵,难道是来浑水摸鱼的?但这人数……大约只有五百人,混什么水?能摸到什么鱼?

在白楚峰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那支人马冲到平原城的南墙面前,顺着方向往南门的大群袁兵强冲强过去。白楚峰相当好奇,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kè

催马随后跟去一看究竟。

不看则已,一看就吃惊,只见那一众黑骑就像深水炸弹一样投进了袁兵丛中,那群袁兵就立kè

开花,一道道人浪被推向两侧,从一端到中心,再到另一端上,袁兵被破开两堆,并被冲得完全不成阵型。

这个时候的状况,也让南门城上城下两方士卒的混战都因为这第三方人马的出现停滞下来。

“比那些乌桓骑兵还要勇猛,战力还要强dà

,这莫非是白马义从的亡魂从地狱启灵变成黑衣义从,上来人间来助我们守住平原?”

作为无神论主义者的白楚峰却认为只有这样一个解释才能合理说明眼前这一切。

当这一次冲击过后,那帮黑衣骑兵就消失了,因为那些袁兵挡住了视线,白楚峰看不到那些骑兵从西边一直离开,

只是这次冲击给袁兵造成的伤害很惨重,攻城士兵一时难以后继,田豫很快就肃清了城上的敌人,并把那些攻城梯统统打掉。

城下的袁兵此时乱作一团,难以重整阵型,还被城上的弓箭手当箭靶来射。

这个时候就算用眼睛数也数得出袁军还是占有数量优势,但在士气彼消此长的情况下,袁军其实也已经是攻城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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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难安的心

“先生,看来这次平原城没事了!”白楚峰身边一名骑士说道。

“希望吧!只是这个结果完全不是操控在我们的手上,也不是操控在敌人手上,还有其他人在留意着平原,这里还是充满未知隐忧。”白楚峰这时不见得有多开心,但看见袁军开始撤tuì

,心中还是暗舒了一口气。

这时袁军在一名出色的将领指挥下,很快调整好阵型,开始非常有秩序地撤离,过程中还非常有效率地把部分伤兵救走了,当白楚峰看清楚军旗上绣着“河间张”的时候,白楚峰终于知dào

来人是谁了。如果没有那支神mì

的部队的出现,这批将近万人的袁军,恐怕靠田豫城内那千余士卒,平原真的迟早失陷了。

好在,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了,不知dào

刘备面对周昂的结果又是怎么样?

“白楚峰……”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浑厚而高亢的声音呼唤自己,那是草原人才特有的声线,不用猜,白楚峰早就知dào

是纳杜穆了。

回头看见纳杜穆正策马而来,身后还有两辆马车以及二十多男女随行,白楚峰心中苦笑: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了,你们才出来凑热闹。

“城内怎么样?都逃出来了?”

“简雍传信说北门快要失守,南门也异常艰险,让我们赶快逃……楚峰兄,怎么袁军退兵了?”

“是退兵了,只是你错过了一场好戏!”

“什么?”

“刚才有一支约五百人的神mì

骑兵把袁军的阵势杀乱,袁军正在撤tuì

。”

“不会是赫颜他们吧?”

“全部身穿黑衣,蒙着头脸,不知dào

是什么人。而且比起我们那些乌桓骑士更要强上几分,难听说一句,就算赫颜他们仍然是五百足数,也许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白楚峰面无表情地说着,眼睛仍然看着前方,仿佛还看着那支神mì

骑兵部队一样。

“还有这种事情!莫非对方是匈奴或是鲜卑?”纳杜穆心中虽然难以接受,但他却相信白楚峰说的话。

“这里中原,你的出现已经是很例外了,怎么可能还有鲜卑和匈奴?”这话是对着老穆说的,说话的人还说的有点刻薄,正是乙璃。

“这位小姐,我好歹也是白楚峰的兄弟,也是来救你的,你怎么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老穆不满地对乙璃说。

“对于你来说,本小姐已经算客气了。倒是你适才的无礼,乙璃也没有怪罪你。”乙璃语气依旧平淡。

“既然现在都没事了,我们先回城里再说吧!老穆可能不懂汉人规矩,对小姐有冒犯的话,若事情不大就请看在白某的份上,请乙璃小姐大人有大量吧!”然而白楚峰说话时却看去了乙璃身后的马车,只见千羽拉开车帘露出一个小缝,对着白楚峰微微一笑。

伊人一笑,白楚峰觉得一切都要变轻松了,却浑然不觉自己面前的乙璃在说了些什么。

“先生、先生……”

“哦……乙璃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白楚峰那走神的眼睛,乙璃同样看了看身后的马车,马上偷偷地笑了出来,笑了一会才说:“没有什么了,我们回城吧!”

就这样,刚刚打算逃亡的一行人又朝城内走去,各人都面露悦色,今天从这刻开始都是幸运的,而早前的杀戮已变得不算一回事了。

“楚峰兄,刚才你在那乙璃小姐身后看什么?能看得这么入迷?”老穆也留意到白楚峰的神色有异,这个时候他们二人落在最后面,老穆自然要向白楚峰打听打听。

“……那你看到了什么?”

“我要是看到,就不用问你了!”

“唉……过些时候,我有件事想跟你聊聊,那时你自然就会知dào

。”

乐与苦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今天一清晨的时候,白楚峰是快乐无比的,但袁军的袭击把他带进了恐惧与担忧之中,现在白楚峰本应该跟平原城的军民一样开心才对,但老穆又提醒了自己一件事情,让白楚峰心中隐忧不断。

————————

平原城在田豫与简雍调整之下,城中秩序又恢复过来,虽有不少袁兵曾经扰民,但民生受损害程度也不高。毕竟全国本身也正在衰退,平原现在的境况比起黄巾动乱之前,还是差了不少,烧掉的都多是没人居住的空屋,抢掉的都多是不值钱之物。

白楚峰也问过田豫与简雍的想法,但二人都对神mì

骑兵没有任何头绪,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三人又在南城墙上走了两圈,依然不见刘备的回来,白楚峰也不等刘备,也不管田豫与简雍有多担忧,留一下一句:“耳垂长的人都长命,刘备命更不薄。”然后就离开郡守府。留下田豫、简雍二人在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耳朵,不仅如此,连白楚峰走在路上时也不经意地摸摸自己的耳朵。

“谢谢先生!”当白楚峰回到了府邸,乙璃见到白楚峰回来就立kè

说。

“小姐太客气了,白某没有做些什么,危急时候还不在小姐什么尽自己的责任。”

“先生才客气了,乙璃个人事小,平原城的百姓事大,乙璃是为平原的百姓谢先生的。”

“平原稳守,跟我也没多大关系。”白楚峰抚心自问。

“可刚才很多百姓前来说要答谢先生,说先生刚才一路上救了他们不少人。”

“哦,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而已。”

“可见先生是何等仁义,益德哥哥找先生前来,乙璃真的可以安心。”

“对了,我那个胡族朋友纳杜穆呢?他到哪里去了?”白楚峰回来后一直找不到老穆,还怕是乙璃把他赶走了。

“他正回去收拾细软,说今夜前来这里与你同住,怕袁军再次来攻,不能及时保护你……对了先生,他是那你什么人?”

“好朋友,兄弟……老师吧!”白楚峰知dào

老穆要搬过来,正好可以跟他说说千羽的事情。

“老师?”

“每个人身上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他不例外,就算小姐身上也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先生说得有理,但那是要多大的思想与胸怀才能做到,乙璃佩服。只是不知dào

乙璃有什么值得先生赞赏?”

“首先小姐不要这样赞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其次说到小姐有什么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就是小姐的坚强。”白楚峰此时真有点腼腆起来。

“乙璃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脆弱的女子,怎么会坚强?”

“嘴上说自己多勇敢的,是不是真zhèng

勇敢,那是见仁见智。然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lì

,这些经lì

都会很恰到好处地反映这个人的特点……乙氏蒙难以来,小姐年纪轻轻却要承担那么多事情,没有一颗坚强的心,又怎会有今天,我相信因为小姐的存zài

,乙氏的明天会更好”白楚峰细细地说。

“先生真是奇怪又有趣,难怪千羽姐姐对先生如此欢喜!”被人称赞的滋味怎叫人不欢喜,乙璃也不例外。

“那么,乙璃小姐会欢喜我不?”

“先生怎么突然如此不正经……不过细想起来,如果真的到了上谷胡虏之地,乙璃也不知dào

能不能找到比先生更好的人,那个时候或许吧!”乙璃很冷静地说道。

“我不过开开玩笑而已,乙璃小姐,我白楚峰会照顾好你的,但不需yào

你那样做,我跟你是朋友,不是一个因为利益而相互利用,所以不要想太多。”白楚峰嘻哈地解释道。当说得高兴的时候,白楚峰居然忘了乙璃是一个古代女子,开不得暧昧的玩笑。

“……我们是朋友……先生,谢谢你!”

“好,既然大家是朋友,那你可以告sù

我‘乙玥’的事情吗?”白楚峰忽然话锋一转。

“先生,这个无可奉告,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请不要问。”

“好,不好意思!”这个问题的结果,白楚峰早就猜到了,当下笑嘻嘻地道歉道。

面对乙璃这小女生,白楚峰真的是摇头轻叹。

告别了乙璃,白楚峰就找千羽去,只是走到了房门前,白楚峰却突然有点紧张,一想起千羽就想到今天清晨的种种。

其实白楚峰那时候心中是一点准bèi

也没有,他完全没有想过会和千羽发生那种事情,但当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还那么快乐。

当袁军攻打平原的时候,白楚峰那心里最紧张,最关心的人就是千羽,然而现在却又不知dào

如何面对她才好。

门被推开了,白楚峰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千羽的踪影,有点庆幸又有点失望。

只是这个时候,千羽房间的房门却开了。

“相公……”

“千羽……正想来找你。”

“千羽为相公烧了水,准bèi

侍候相公沐浴。”

“也好……谢谢!”

千羽听到白楚峰那一句谢谢,从心中发出的一种幸福笑意挂在了脸上,白楚峰也感觉自己像一个回到家中的丈夫,享shòu

着妻子无微不至的照顾而感到温馨,但内心的矛盾还是像一个计时器那样,发出滴答滴答烦人的声音。

“相公舒服吗?”

白楚峰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点头,而千羽就在他背后不断推擦着白楚峰的后背,然后又为他锤锤肩膀。

“相公的肩膀有道伤疤……”

“今天有好几个地方都被敌人的兵器划伤了,不过小意思,你看我胸前这道伤痕……更厉害。”白楚峰说罢,转过身来,把前胸那道被管承的长枪所留下来的伤疤展示给千羽看。

“原来是真的,千羽摸这相公的胸口就感觉出来,所以在相公胸前才写下了那祈求‘平安’的二字,千羽不愿意相公再遇上这种事情,我要相公一直都平平安安陪伴在千羽身边。”

“我也会好好地保护千羽,就算伤疤再多几道都是小事情。”

白楚峰看着千羽的清秀脸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深深地吻了下去。

千羽的每一句话,每做的一件事情都让白楚峰甜得醉人心肺,白楚峰还怎么舍得撇下这么好的一个女子,但他却能清楚感受到,将来无论自己怎么去选择,他都会在不经意间伤害了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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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心结

“刘大人,豫差点丢了平原城,实在无颜再见令君。”田豫一个箭步向前,在刘备面前请罪。

“雍也有失策,未能探得袁军分兵,使平原受袭,请令君责罚。”简雍也随同田豫一起向刘备请罪。

“两位何罪之有,请起来,平原既然尚在我们手上,备还得依仗大家一同管治这里。”刘备扶起二人说道。

“我们是想不到周昂竟然驱赶上万平民混到士卒行伍间前来诱惑我们,却在临邑之前就分兵绕道奔袭平原,能出此谋略者实在出人意料。”关羽此时在一旁把战事总结地说道。

“最可气老张我竟然中周昂那小子的诡计,还让周昂走掉了……也不知dào

我们错杀了多少良民,可恶的袁绍走狗!”张飞是气得大力猛拍案台,把案上的茶具也震得翻侧过来。

此次刘备带兵伏击周昂本以为是很成功的,但事实上周昂早已定下了一个圈套让刘备扑空。

其实周昂从阳城回撤的时候粮草早已不多,麾下的随军谋士也料到刘备会出城拦截,从而派奇兵进攻平原,希望可以借此收复土地以作据点,并可与信都的袁绍成犄角,同时也盼望得到平原城内的物资整备军队。

所以当刘备成功以为烧毁敌人粮草的时候,发xiàn

车上的都是干茅草,那些士卒多是胆怯的平民,才知dào

中计了。

可在刘备与关羽等人商议下,并没有立kè

回防平原城,而是随着张飞孤注一掷地追击周昂,只要擒杀周昂,歼灭余下失去指挥的兵马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对袁绍的打击是非常沉重的,而且刘备相信平原城在田豫与简雍手中能守得住一段时间。

不过刘备只是打败周昂本部,却未能擒杀周昂,同时他们似乎也低估了前来攻城的大将,而田豫与简雍同样犯了这个错误,险些令刘备没有了容身之地。刘备没有怪责身边的文武,更下令贴出告示,向全平原城内的军民自谴其身。

这个时候赵云也前来郡守府内的议事厅向刘备报gào

:“大人,云已把一众百姓及袁军俘虏在城内安置妥当。”

“子龙来得甚好,关于那支前来助我方守城的那支骑兵,你有什么看法?”

刘备等人又正谈论其那支全是黑色装扮的神mì

骑兵队,只是谁也是毫无头绪,连赵云也是轻叹摇头。

这个问题纠结了他们很久,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们仍然找不到任何答案,一直成为了他们心中的谜。

————————

“白先生,外面有一胡人前来找你!”乙氏的一名家丁前来报信。

“看来是赫颜来了,老穆,一起去接我们的大少爷吧!”

纳杜穆应声而起,随白楚峰一起出门迎接征战回来的赫颜。

三人来到一个偏厅,完全没有坐相地随意坐在一起,说起了关于昨夜开始的那些战事。

“看来我们的这些乌桓人还要多思长进才行,想不到中原也有如此彪悍的人马!”赫颜从白楚峰口中得知了那一支神mì

的骑兵,不由得感叹道。

“我们的大少爷真是越来越成熟了。”白楚峰说道。

“离开邑落之后的日子真的让人感慨万分,以前在上谷忍受的种种与此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我还开始喜欢了现在的生活。”赫颜厮杀回来,却斗志不减,似乎随时还能继xù

去拼杀的样子。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上谷?”其实老穆也开始想家了,却听见赫颜说喜欢上这个四战之地。

“除非刘备已经在平原稳打稳扎,又或者平原失守,他必须滚回公孙瓒那里去,否则,我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是我们离开的时候。”白楚峰心淡淡地说道。

“白老兄是因为大少爷你才来到这里的,我就因为白老兄而来到这里。大少爷,你究竟怎么打算的?”老穆很有深意地看了白楚峰一眼,然后问赫颜。

“说不好,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已经不复存zài

了,如果我们这支乌桓骑兵能在刘备手上打出盛名……”赫颜没有说出来,但白楚峰与老穆已经感到他的理想——取缔白马义从的地位。

如果就像赫颜这样说的话,那老穆的归期真的是遥遥无期。

随后三人瞎聊了一些事情,赫颜也离开回去整顿军务,这个时候老穆看着身边的白楚峰说道:“现在好了吧,你的问题至少可以在延迟一些时候,你好好想个解决的办法吧!”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那个时候我还是不知dào

怎么去处理。”

“正是,何况以你过去曾经的身份,玉姐会认为你是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突然间多了一个人与她一起分享自己喜欢的人,我也猜不到她那个时候会怎么样!”

“可千羽是一个可怜人,我很想带她到一个可以安享半生的地方去。”

“楚峰兄……”老穆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拍了拍白楚峰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

人多情的时候自然就会多烦恼,白楚峰在赫兰玉与千羽之间不知dào

如何取舍,其实在这个时代的制度里他可以两个都要了,但他却又很顾及赫兰玉的感受,是否代表小玉在他心里的分量更重一些呢?还是更感恩一些呢?

施比受乐——赫兰玉对白楚峰施,白楚峰对千羽而施,白楚峰又会否在千羽的身上得到的快乐比赫兰玉那里多,所以他同样放不下千羽。

赫兰玉……

千羽……

白楚峰实在困惑了。

————————

“乙璃小姐……”

“先生有何要事?”乙璃看见白楚峰鬼鬼祟祟地进来,有点奇怪地问道。

当白楚峰看见了“乙玥”也在乙璃身边,心里十分开心,但脸上却肃然无声地把房间的门关上,慢慢走近乙璃。

乙璃和“乙玥”都感到白楚峰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心里自然紧张起来。

“乙璃小姐……我实在不知dào

怎么说这件事情,可是……”

“先生,什么事情?”

“这……”白楚峰突然一阵哀伤流露面上,并不住地摇头,欲言又止地叹息着。

“……”

“这件事情,请乙璃小姐做好心理准bèi

,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先生,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今天平原城受到袭击,差点就要被破城……然而比这更坏的情况是……刘令君他……”白楚峰继xù

欲言又止。

“先生能否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刘令君究竟怎么样了?”这时“乙玥”开始按捺不住了。

“那个周昂太可恶了,给刘令君设了一个陷阱……益德他……”

“他怎么了?”乙璃与“乙玥”二人同时出口问道。

“益德中了周昂的埋伏,随后刘令君救回来,但……”白楚峰一边哀伤地说道,一边摇着脑袋,没有痛哭,却流着鼻涕。

白楚峰非常满yì

地看着某人终于倒下了,不过也有点惭愧,自己心里郁闷之时却还管别人的闲事,想以此让自己暂时忘却烦恼。

乙璃抱着“乙玥”不停地叫唤,但“乙玥”始终陷入昏厥的状态,也让白楚峰看得有点过意不去。

“乙玥小姐他怎么样了?”白楚峰也关切地问道。

“她听到益德哥哥出了事,所以就……先生,究竟益德哥哥怎么样了?”乙璃一面慌乱,对白楚峰的问话直接地回答。

“益德只是受了一点轻伤,问题不大,但益德中伏后心中不愤,执意追击周昂,以致平原深陷敌军奇兵的扰袭,所以刘令君以及益德都觉得对平原的军民非常抱歉,在城外贴出了告示自责其罪,这样做也不知dào

是好还是坏,刘令君毕竟是一郡之主,实在有损威信。”

听到白楚峰这样说,乙璃傻了眼,看着怀中的“乙玥”,说不出任何话来。

白楚峰对“乙玥”检视了一番,知dào

她只是昏厥过去,并没有其他太大的问题,只需yào

冷静下来就可以。

随后白楚峰也对乙璃说:“不要再骗我了,为什么不把乙玥的事情告sù

益德,这样对益德是不公平!”

只见乙璃把“乙玥”徐徐放到床上,然后来到白楚峰面前,示意其跟随自己,接着就带着白楚峰离开了房间。

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眼见四下无人,乙璃面对着墙壁,背向着白楚峰,缓缓地说道:“乙玥姑姑不愿意把这个真相告sù

益德哥哥,虽然我曾经劝过姑姑,但她仍然坚持要这样做,我也只能站在姑姑那一边。”

“也许那是你姑姑自身的尊严问题吧!我多少可以理解,但凡事轻重有别,你姑姑对益德依然是关心有加,该说的时候就说吧!不要等一辈子完了,说出来也没有用。”

“姑姑只要知dào

益德哥哥平平安安她就安心了,她真不希望益德哥哥因为她而放qì

追随刘令君,这样姑姑会觉得累了他一辈子。”

“乙玥小姐在张飞的心目中真的这么重yào

吗?连刘备都可以舍弃?”白楚峰显然对这个解释有点难以自信。

“也许吧!但实jì

上谁也不会知dào

结果,益德哥哥是那种很古怪的人,不能用常理推测。他立志随刘令君平定天下是因为姑姑这个心结,如果再见姑姑,他连留在姑姑身边保护她一辈子都做不到,他心中有牵挂,又怎么去闯这个天下。”

“……也许刚好相反,说不定益德会比现在更有动力,会更乐观更积极去应对这个天下吧!”白楚峰比划着说。

“哼……你也是个男人,我又问你!假如有一天,你喜欢的人变成一个丑妇,你会怎么想,怎么对她?例如千羽姐姐,她不再有现在的美貌了,你告sù

我你会怎么办?”

乙璃假设的这个问题,在男人的第一反应里,回答起来还相当困难,但男人却从来不会像女人那样去假设这种没根据的东西——然而乙玥确是一个很实jì

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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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_birthday”say_that_to_myself!!whataboutyou?

今晚看复仇者联盟,不码字,今天吃存稿!!

第二十八章 能臣?奸雄?

的确,一个曾经拥有美貌的人失去了他/她原本该拥有的美丽,这个不论别人,就其本身也是对这种打击难以接受的,甚至可以改变那个人的世界观、价值观,从此以后不敢再面对很多的事物,永远活在一个面具的世界里,就如乙玥。

面对乙璃提出的假设性问题,白楚峰笑而不语。

千羽的现实性问题早已摆在他白楚峰面前,这个假设性的遥远问题,白楚峰连想都懒得去想。而且国情不同,也不能类推的。

“乙璃小姐,相信我,这么多年过去了,益德不是小孩子,乙玥在他心中是什么样的一个位置,再不是那么简单的。乙玥小姐在他心中是神圣的,值得尊敬尊重的,就如是亲人一样,那是一种对他影响半生的恩情,亲情。正如你所说,乙玥对他来说可能比刘备更重yào

,那就告sù

他吧,勿让他遗憾一生。而且解开这个心结,乙玥才能走出这个阴影,回到小姐你以及益德的身边,这也是对乙玥小姐的一种帮zhù

。”

“先生为什么一直都要操心此事,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乙璃被白楚峰说得愁眉深锁。

“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这世间不是每件事都要有好处才去做的。心之使然,你体会过没有机会再跟自己心中重yào

的人说上一句话的遗憾吗?乙玥就在张飞身边,却把最近的距离变作最遥远的距离,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愚蠢的行为。我只知dào

这样一直瞒下去,对他们都没有任何好处,益德是我的朋友,乙璃你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会这样做。”白楚峰还想说,那种感觉就像小孩子看童话故事一样,看到鱼美人救了王子以后,喝了巫女的药化身成人却又不懂得说话,王子一直都不知dào

鱼美人的真相,还要与公主结婚,那个时候真的很想拿麦克风调到最大的音量说:“她就是救你的鱼美人,你应该和鱼美人一起。”

“谢谢先生,这事情我再跟姑姑谈谈吧!但我会支持她的任何决定,也请先生尊重她的任何决定,同时乙璃也请先生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先生能答yīng

乙璃吗?”

这个时候白楚峰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答yīng

乙璃保守着这个秘密。

白楚峰其实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很无聊,要去管别人的事情,因为自己本身就有一个难题,自己的问题都没解决好就管人家的事情,也许他觉得张飞与乙玥的遭遇能分散一点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在赫兰玉与千羽的问题上能轻松一点,或者当做一件好事,让自己受到命运的眷顾多一些。

那事实上,白楚峰也真的由衷希望张飞与乙玥这对师生能有个好的结局。

“嘿,楚峰跟乙璃小姐在这一个角落里……真是有趣,真让我简雍找得很苦啊!”

突然身后传来了简雍的声音,似乎笑二人孤男寡女在一角落里密语有点不成体统,只是白楚峰倒不太在意,乙璃反而显得有点拘谨。

“简先生,为何突然前来?”乙璃虽说拘谨,本身也十分大方,稍作调整很快就平静地问简雍的来意。

“没什么,益德那斯放心不下,让我前来探看你们,现在看来有楚峰在……你们倒挺好的。益德过虑了,我也过虑了。”简雍笑吟吟地说。

“那益德就说不过去了,现在又不用行军打仗,民政倒该是宪和的事情,为什么他不亲自过来一趟,让宪和当这跑腿,真是累了宪和兄也。”白楚峰对简雍作出反击。

“说去来益德那斯也是扭捏,关心你们的安危,但又不亲自来一趟,说起来城里的房屋烧毁不少,还来了大批难民及俘虏,我这几天也真是挺忙的。楚峰,有什么需yào

的就说吧,否则这几天你想找我都难。”

“多谢老兄,我也没啥特别的事。”

“别说这客气话,关键时刻要你白楚峰能提剑上马前来助阵,我简雍才多谢你不少,也得你及时赶到,才让情况太过糟糕。”

简雍也真的是有事缠身,不多一会也想白楚峰及乙璃告辞,白楚峰当然送了简雍一程,临行的时候,简雍在府邸门前小声地对白楚峰说:“楚峰真的风流倜傥啊!才不过数日,不仅得美姬千羽,连小姐乙璃也快得手了……好手段!好手段!”

“你还好说,千羽这事我也就算了,乙璃和我真的没什么。”白楚峰觉得简雍对他的烦恼事多少也得负上一些责任。

“乙璃小姐迟早要跟你到上谷的,那个事情也不过是迟或早的问题,放心吧!这事情我跟益德谈谈,没准他会同意的。”

“简宪和,你是吃饱了没事干吗?这事情你不要操心,你要真没事操心,你想想以后怎么保平原平安就好。”

“雍也是好心一片而已,我知dào

你上谷还有个没过门的妻子,关系还非同一般,不过你也不要慌,让玄德出面修书一封解释一下,千羽的事情你内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再说,某情理上乙璃也算益德的师妹,那两位师妹说不好会成为好姐妹……嘻嘻……”简雍越说越是有趣味,非常有深意地往白楚峰的肩膀一搭。

白楚峰却不太领情,一手拨掉了简雍的手,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真的不要你操心!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平原郡吧!别让我回不去上谷。”

就这样,简雍被白楚峰推出了府外。

但说实话,白楚峰也想在回去上谷前有多点时间让他想些问题,虽然旁人看来他的问题很简单,不就是二选一或全要的问题而已,但每个人的心都是不同的,白楚峰太在乎赫兰玉或者千羽的感受了,小玉是一定不能放qì

的,但接受千羽可能会伤害到小玉;但为小玉放qì

千羽,千羽会很受伤,自己也很自责。最后就像一个计算机数据循环冗余的纠结问题,不停在白楚峰脑中显示错误报g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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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楚峰还因为自身感情问题烦恼的时候,一件大事情却正在某处酝酿着,等待着属于它的时机。

在济北国的的相府内,济北相鲍信正在府内一处房间里与一人秘密议事,而房间所在的院内虽然没有任何守卫,同时也没有任何可让人躲藏的地方,但院外却是把守森严,似乎这次商议的事情十分重yào

,也十分隐秘。

鲍信听完另一人说话后,深思了一会儿说道:“孟德思虑周详,此计可行。”

“允成既然说此计可行那肯定可行。”说话的人语气十分轻松,样子也十分潇洒自如,还有满满得信心,似乎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压力可言,与鲍信那谨慎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孟德,当然就是曹孟德,鲍信的好友曹操。十八路诸侯讨董,鲍信是最先响应曹操的,当天下豪杰都推崇袁绍的时候,只有鲍信认为曹操是日后能统领天下群雄以拨乱反正的人。

现在二人在房内谈论的又是什么事情呢?且听(窃听,无论曹操和鲍信多小心,也防不了作者装的窃听器。作者:对付这些大人物,光靠考古能做的很有限,还得靠YY)。

“现在刘表已经听从我们的建议,跟袁绍南北呼应,让袁术转攻江南,同时袁绍也必须着手对付公孙瓒。我们的机会很快就会来到。”鲍信自然也对曹操满怀信心。

“袁绍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其实不然,公孙瓒才是最难啃的骨头。现在袁绍只顾着北方的事情,无暇中原,袁术自然也要先解除南方的后顾之忧才能再次北上,只要等刘表把孙坚击垮了,袁术这个无用之人看我们怎么收拾他。”

“孙坚那斯也是野心勃勃,想借这次的机会回去长沙老家发展,如果让他在南方站稳阵脚,以后也是很难对付的。不过相信孟德此计定可除去此人,但问题是除掉孙坚以后,那时刘表比我们强,恐怕袁术的的大部分土地都会被刘表吞并,我们会否空欢喜一场?”但鲍信还是有所顾虑。

“刘表守成之人,一个南阳郡就足够吃撑这家伙了,何况能杀死孙坚,刘表的虚荣也会到了一个顶点,那时候,我们也不要把袁术赶得太尽,让刘表继xù

抱着隔岸观火的心。而且荆州的大族相互之间各扯后腿,刘表就算想走出荆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曹操自信地告sù

鲍信。

“荆州以外将会由更多利益,为何那些大族会扯后腿?难道他们不想要更大的利益。”

“正因利益,利益可以驱使人发奋,也可以蒙蔽人的双眼。荆州士族眼中本土的利益是其根本,他们看重的也是这一块,所以要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图外面的利益,他们就回担忧荆州内的利益会被别人趁虚所占。刘表正是靠那些士族起家,他也怕那些士族在他背后起乱。我说荆州上下跟刘表一样都是守成之人,都只会守着家里的饭菜,所以中原这块肉他们是吃不上的,肉始终是虎狼的食物。”

“如此甚好,放眼中原再无人可阻扰我们,只要中原一定,我们便有力量可抗衡董卓,希望不久的将来能迎天子回东都,重整汉室的威风。”鲍信兴奋地说。

“允成,多谢你一直对我的帮zhù

。”突然,曹操说出了不怎么搭调子的话来。

“怎么跟我客气起来,那是你我的共同志愿。”

“我感谢身边有允成。本初已经不是我儿时认识的本初了,哪一天我可能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好友,想起就觉得揪心。”曹操这时十分感慨。

“我们这条路注定是这样的,如果我哪一天先倒下了,孟德你也要坚持下去。”

“……”

就在曹操跟鲍信议事的时候,一人匆匆往房子走去,沿途没有人敢去阻拦,可见来人身份特殊。

“兄长,纯回来了。”

曹操这个时候听见来人的声音,却没有因被打扰而有任何不高兴,反而喜上眉梢,立kè

打开房门把来人接进房中,然后再小心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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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者联盟》太爽了,2个多小时的电影还未尽人意,3个小时还差不多,不过总体来说超级英雄还是钢铁侠、绿巨人和雷神,美国队长在他们面前还是弱了一些,更不要说是鹰眼和黑寡妇,后二者不说,且说美国队长,似乎比不起个人专辑电影有感觉,要科技没有科技,要特种训liàn

没有特种训liàn

,就是一股意志,难怪被钢铁侠看遍他是一个穿戏服来。

战力最强当属绿巨人,力量无解,防御无解,甚至比索尔还要强,只是索尔似乎也是不死身,还有外挂道具雷神之锤无限电能,而且会飞。

钢铁侠仅次上述二人,虽然高科技支持,但力量上还是比那两个家伙差,装甲的防御还是有血槽限制,而且能量也是有限的,只是钢铁侠技能要多,远程攻击厉害,也比较拉风,但钢铁侠和索尔单挑时证明了他对雷属性攻击是免疫的,而且还可以加血,那是我就想:最后打大boss的时候是不是索尔给钢铁侠充电,然后放大招?

只是尽管最后的,充满人性哲学的重头戏给了钢铁侠,但完全没有我预想的那个放大招的情节,假如有索尔和钢铁侠有这么一次的话,多角色互动就更完美了。

地面作战美国队长和鹰眼黑寡妇互动不少,打外形飞鱼绿巨人和索尔也并肩作战,索尔也回到地面扶了美国队长一把,但就是钢铁侠一直都是独立作战,最多就是为鹰眼吸引火力,让鹰眼干掉一些人而异,但毕竟桀骜不群是钢铁侠斯塔基的本性。

整体娱乐性、故事性、画面效果都很不错,对这部商业大片感觉很满y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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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到此为止,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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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去或留

“兄长,纯幸不辱命,圆满完成你所吩咐的任务,并且五百骑一人不损。”

“如此战事能不折一人,子和真是当世良才。看来刘备能在平原安稳度过一段时间了。”曹操很满yì

地笑道。

曹纯,字子和,曹操的从弟,史书上记载甚少,就如其所统领的虎豹骑一样的神mì

,这次在平原城外助田豫等人击退袁绍的神mì

部队正是曹纯所率领前去的。

“兄长,只是纯对援助刘备一事始终不明。”曹纯是一名执行力非常高的军人,从来没有质疑过曹操的军令,就算对行事动机不理解的情况下依然领命执行,也只有这样的兄弟,才能让曹操成就大事。

“让刘备在平原立足,成为袁绍与孟德之间的一块屏障,为我们中原定下的战略制造条件。”鲍信向曹纯解释说。

“这也是其中之一吧!说实话,我倒十分欣赏刘备此人,就当我曹孟德恭贺他入主新城,送他的一份见面礼吧!哈哈……”

曾经的黄巾之乱,曹操遇到过刘备,他第一眼就觉得刘备此人与众不同,而也是第一眼,就觉得关羽、张飞的英武不凡,当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时候,刘备三兄弟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更加是旁人难以理解,像袁术、袁绍此等自傲之人,曹操反而是不屑之。

“可是刘备连一个平原也要靠我们暗中帮zhù

才能保得住,我看他比起兄长差远了,以后也不见得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帮zhù

。”曹纯的亲历却告sù

他刘备那帮人不怎样。

“子和,你这样跟袁术那些人都一样看不起刘备,但刘备此人总有一天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我曹孟德不会看错他。”

“不过日后刘备是敌是友,很难说,孟德不担心……”鲍信对曹操劝道。

曹操没等鲍信把话说完,就挥着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然后徐徐说道:“刘备也是一个有志向,有抱负的人,我相信我们能成为朋友……只是……假如有一天我们成为敌人了,唉……我曹某也会因为有这样一个敌人而骄傲半生的,呵呵……”

鲍信和曹纯看着曹操诡异的笑容,完全撺摸不到这位未来霸者心中的所思所想。

“子和回来得也刚好,这里有一份密信,你到荆州走一趟,亲手交给刘表。”话锋一转,曹操立kè

又给曹纯一个新的任务。

正当曹纯伸手要接过信函的时候,曹操猛地把手缩了回去,眯着眼睛凝神地对曹纯郑重地说:“切记,要亲手交给刘表。”

“属下领命。”

曹纯说毕,非常小心地接过曹操的密信,然后雷厉风行地离开了。

“孟德,此等小事,何必要子和亲自前往。”

“子和为人不骄不躁,也不会拖泥带水,他做事冷静细心我最放心,否则我也不会把那些子弟兵交给他统领。”曹操很自豪地说这位弟弟。

“孟德真有福气,元让(夏侯惇)、妙才(夏侯渊)、子孝(曹仁)、子廉(曹洪)、子和均是一等良才,这让人羡慕不已。”

“允成莫把他们赞坏了,若论手下的兄弟,刘备手下那两位兄弟才真zhèng

让我曹操羡慕不已才对,妙才他们比那二人还是差上几分。”曹操说话间若有所思。

在鲍信看来,似乎天下的走向都操纵在曹操手上。北面的袁绍与公孙瓒,南面的刘表与袁术都按照他的设想而相互斗争起来,然而此四人在曹操眼中都不过是一时之主,真zhèng

让曹操上心的是他们设法要除去的孙坚,还有那尚且依附在公孙瓒手下的刘备。

“兖州的事情问题不大吧?”曹操突然问起鲍信。

“陈留张孟卓(张邈)已经与我们取得共识,正劝说刘岱。相信刘岱也是个聪明人,不会犯这种糊涂吧!”鲍信徐徐回答。

“刘岱也是一迂腐之人,汉室的所谓宗亲就没几个是能干大事,就只会在袁绍与公孙瓒之间做墙头草,如果他不答yīng

,我曹孟德就想办法让他答yīng

。还有张孟卓的弟弟张超,他答yīng

加入我们吗?”

“那个张超似乎听从臧洪的话,投奔袁绍,现在正与臧洪一起与青州的田楷打得难分难解。”

“又是袁绍,此二人投袁绍,如投井自杀无异,实在可惜。”曹操语气轻蔑。

“臧洪自关东联军会盟之时,与袁绍就相交甚密,而且现在我们没有什么能让他看得上眼,这个也在我们所料之中。”

“不要紧,我们很快会在这个地方崛起,那时候他们自然知dào

该怎么选择。”

曹操跟鲍信密谋着兖州,未来的中原大地很快将会掀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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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得开春,公孙瓒与袁绍只是爆fā

了一场不痛不痒的战争,总体来说并没有伤到他们的根基,袁绍依然固守冀州,公孙瓒虽然得到了冀州及青州部分土地,但也损失了他的精锐骑兵白马义从。

袁绍也认识到自己对冀州的掌控力量还不算充足,否则就不会被公孙瓒一口气连下几城,而且很多冀州望族更加是墙头草地两边摇摆。袁绍需yào

休养,并稳固他对冀州的控zhì

权。

公孙瓒新得的郡城也要巩固统治,而且在青州那方面,田楷正在与臧洪周旋,这条战线严重影响其在冀州的战略部署,所以还得先观望一段时间,若战事不利,也许真的要退守渤海这咽喉位置与袁绍持久对峙。

就这样,公孙瓒与袁绍对峙了两个多月,期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大规模作战,都在各自生息准bèi

着未来。

而当初评三年即将步入夏季之际,远在长安的董卓董太师不知dào

在想什么,本来关东诸侯各自乱战,越乱就越好,但董太师居然假天子诏令公孙瓒与袁绍和解,还派了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亲自前往为二人和解。

董卓是趁机秀秀自己挟天子的威风,也在秀秀他期望天下太平的美好祝愿,而公孙瓒与袁绍在现实利益面前也进行了妥协,非常配合地接受了“朝廷”的一番好意。昨日董卓还是关东联盟的死敌,也是昨日,公孙瓒与袁绍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然而在一切的现实利益驱使下,都变得不重yào

了,因为这就是政治,白楚峰如是想。

“那两位太傅、太仆都回去长安了吗?”白楚峰问道。

“是的,他们不得不回去,因为天子还在董卓手中。”刘备回答说。

某日,白楚峰闲来无事,就会溜达到郡守府,找刘备、张飞等人聊聊天。而刚才在郡守府面前就看到有两位仁兄很大排场地被恭送出城外,白楚峰猜也应该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两位钦差了。

“不过也难为他们了,皇帝寄人篱下,肯定郁郁寡欢,现在还得顺着董卓的意志来办事情,太傅和太仆他们脸色的确不怎好。”一旁的田豫说道。

“是啊!董卓这次假天子诏不是安好心,除了让自己呈威风外,是因为他深深明白关东诸侯之间的乱战是停不下来的,他目的就是要这些忠于皇帝的老臣忠臣亲眼看到这一个事实,关东联盟是指望不了的,没有人能拯救天子,进一步打击这些大臣的意志,要这些大臣只能屈服在他董卓脚下。其实这一趟关东之旅,他两老的的心都该凉了一大半了。”白楚峰顺着田豫的话去说。

“所以备这次才私下求见与马太傅、赵太仆,以表明备对汉室的抱负,对天子的忠诚之心。”刘备这时哀叹道。

在白楚峰看来刘备这次纯粹是拉关系,捞政治资本,只是这星星之火在马日磾和赵岐眼中恐怕还不够点烟。不过刘备也算下对注了,起码汉献帝也会知dào

有刘备这么一号人物,这些投资日后自然是有回报的,只是皇叔要等好久以后。

“玄德,虽说公孙瓒与袁绍日后依然会有战事,不过眼下也会太平一段时间,而近月来,我看平原城在你的整治底下生机焕发,玄德手上的实力也会与日俱增,既然如此我打算告辞,回去上谷了。”白楚峰今天的到来也是为了对刘备请辞。

“楚峰兄,怎么如此快就离开。现在战事稍平,豫才有些时间与你相叙,不可如此,你怎么也要留下来一段时间。”田豫说罢,身手拉住白楚峰,生怕他马上就会离去。

“正是。楚峰,备还没有好好谢你,你就这样回去,日后也不知dào

何时再能相见,备心中实在难舍。”刘备也劝说起来。

白楚峰一直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被田豫激动地抓住,当下有些无奈的感觉,只听他说:“我离开上谷已近四月有余,的确有点想念那里了。其次,现在并没有战事,那些乌桓骑兵于城外立营,时间长了恐怕心中也有变,骚扰到附近的村落,但若容其进城,却跟城中民生也格格不入,实在不好管束,不如也遣他们回去吧!这样也能节省平原城的粮食开支。”

“赫颜等人也为我军立功不少,楚峰何须与备计较这。说实在话,备真的很想你能留在这里帮我的忙,若你肯首,我便委你官职,总督这部乌桓人于平原郡内开辟村落营地,还可经营平原的农事生产以及商贸发展等事,如何?”刘备为留白楚峰,开出了一个条件。

“那时平原和上谷都有你们赫氏的产业,南北往来的贸易,对你赫氏的发展是绝对有利的,不妨考lǜ

一下吧!”田豫也在一边鼓励说。

“……”虽然白楚峰知dào

刘备等人在平原的管治按历史进程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不过若能在平原有一个稳定的商贸点,就算日后袁绍还是曹操来了,对上谷的帮zhù

是依然有利的,貌似这件事情真的有可考lǜ

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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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胖头陀

“丑”妾终须见家“妻”,白楚峰与其留在平原惶惶终日,那倒不如快快回去求得一个结果,说不好自己还能中个头奖,有个好结果。

不过当刘备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之后,在白楚峰面前的选择又不一样了。

留在平原发展,无论在公在私,那都是白楚峰的一个很好的选择,至少目前他还不知dào

该怎么带着千羽回上谷跟和赫兰玉说此事,他实在估计不到赫兰玉会有什么反应:会像古代四德女子那般顺从自己的意思,还是会因为自己的出轨而闹脾气呢?

目前自己也只是跟纳杜穆商讨过此事,只是老穆在这方面也给不了自己多少意见,至于赫颜,白楚峰也不知dào

该怎么去说。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在平原安了一个家以后,就能够把千羽藏在这里,自己也可独自来往于上谷与平原之间,嘻嘻……

正当白楚峰在思考着他那“诡计”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府邸门前,却发xiàn

有一个胖头陀式的中年男子对自己那府内左窥右看,行为鬼鬼祟祟的,但其身穿的却是富有人家的锦衣。

白楚峰一看,原来那家伙在自家门缝中偷窥自己的情人千羽,好大的狗胆啊!

“哇……”白楚峰装成路人一样跟那胖头陀一起在门缝里偷窥,并发出赞叹的叫声。

“你谁?在干什么?”胖头陀被白楚峰打扰了,心里不畅快地质问起来。

“呵!你在干什么,我就在干什么……那小姐真是秀色可餐,不错,不错……”白楚峰眼睛看都不看那胖头陀,继xù

陶醉在眼前的美色当中,脸色还现出一阵阵的奸邪之笑。

那胖头陀受不了白楚峰那无礼的挑衅,一把拉开白楚峰,指着其脸上恐xià

说:“我不知dào

哪里冒出来你这小子,今天大爷我看中的女人,就是大爷的,你少罗嗦,一边去。”

白楚峰听胖头陀这样说,却一点也不以为然,耸耸肩,右手放在下巴下做了一个V字形的手势,然后笑笑口说道:“我也看中那位小姐了……但是我估计那小姐会看上我多一些。”随后白楚峰又用很夸张的动作去比划自己以及胖头陀的身形和相貌。

“你……赵二、赵三……”胖头陀气得手指发抖地喊道。

“在……”突然不知dào

从哪个地方冒出了两个人来。

“嘿!想干什么……嘿,嘿,这是城里哦,不要乱来……”

那胖头陀大袖一挥,赵二、赵三忽然扣住白楚峰两侧肋下,把他整个人抬了起来,往府邸一旁的小巷走去。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白楚峰只是想耍耍这胖头陀,因此面对突如其来的二人实在有点措手不及。

“是不是相公啊?”

当白楚峰刚没入小巷的时候,美丽的千羽似乎隐约听到了白楚峰的声音,就打开了府邸的大门要看个究竟,只是出现在她的眼前的却是一个胖头陀。

“这么快就叫人家相公,看来小姐比我还要心急,来吧,本大爷现在就带小姐回去我的府上。”胖头陀说罢就用那咸猪手抓住了千羽扶着门板的玉手,并把其拉扯出府外。

千羽这一介弱质纤纤的女子又怎么扯得过胖头陀这大吨位的动物,一个不慎就被拉着不由自主地向前走。

“你是谁?放手!”虽然事情来得很快,但眼前这个胖头陀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千羽马上大喊起来。

“我不就是你的相公嘛!娘子不要慌,到了我家,我会对你很温柔的……嘻嘻……”胖头陀似乎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大嘴巴笑得特别给力,也特别猥琐,露出的牙齿黄中带黑,还有一阵阵恶臭。

千羽紧皱眉头,心中口中都在叫喊着,只是她的好情郎白楚峰却始终未曾出现。

“叭”,很响亮的一声,痛得胖头陀立kè

松开了抓住千羽的粗手。

千羽就趁这个时候往后退了回去,身后还有一人与其紧紧相拥。看清来人,千羽心下也安稳了许多。

“哎哟,哎哟,今天老子走了什么运,同时遇到上了两位美人儿,刚刚好,刚刚好,来来来,都随大爷回去府上……呵呵……”当胖头陀也看清来人的时候,本来摸着那发痛的手背,现在也变得非常舒服,巴不得让那人再打上一下。

“乙璃小姐,谢谢!”

“有我在,千羽姐姐不要担心。”

乙璃安慰了千羽,又拿起木尺指着胖头陀警告说:“无耻之徒,胆敢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你再敢如此,休怪本小姐不客气!”

“小姐不要客气,打我吧,用点力,打完之后就随我回去嗄……呵呵……”胖头陀根本无视乙璃的警告,还是不断向二人靠近。

闲话不说,反正胖头陀皮粗肉厚,自然无视乙璃的木尺,不到两下功夫就两手各抓着一个美人,继xù

前行。

一个猥琐男拉扯着两位美女,自然就让四周的百姓开始了围观,胖头陀的样子却像衣锦还乡般,炫耀地向四周的百姓笑着点头。

“赵二、赵三……”

差不多快到巷口得时候,胖头陀喊着自己那两个随从,只是那两人并没有回应,然而却在这个时候,有一人从巷口走了出来。

胖头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是惊讶的,而千羽和乙璃却是欣喜的,因为看到了救星。

“你……怎么会是你?赵二、赵三呢?”

白楚峰神情淡然地竖起手指对着巷子向胖头陀示意。

胖头陀本能地告sù

自己事情不好了,根本不敢移动半步,看着白楚峰慢慢走到自己面前。

“臭小子别碍着大爷,大爷现在没心情给你玩!”

那胖头陀也不想理会白楚峰,拉着千羽和乙璃绕过白楚峰就像逃,但却没有走出一步,就被白楚峰横臂挡住了前路。

那胖头陀见此阵势,心来来火,两手卷起衣袖,看样子要跟白楚峰动手,又说道:“嘿,小子你以为你是谁,螳臂当车。平原城谁不认识我赵老大,你敢跟我对着干……你……”

胖头陀才突然发xiàn

那两名美人躲到白楚峰的身后,莫名其妙得很,后面的话也咽在喉咙里。

“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没事就回家洗洗睡,做你的春梦去。”白楚峰似劝非劝地对胖头陀说。

胖头陀那是两眼冒火,从来没有一个庶民会跟自己这样过不去的,心道不教xùn

一下眼前这家伙,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平原城里混。

跑起来的胖头陀就像一台坦克一样向白楚峰压过去,这种吨位的质量再乘以速度的二次方,所得出来的动能是很大的,而白楚峰完全承shòu了胖头陀的能量后,根据爱因斯坦的能量守恒定律,那么按白楚峰那个体重质量去换算速度,白楚峰至少要瞬间飞出好远的地方。

这条物理题,胖头陀是不会算的,白楚峰也没有时间去算,赶紧让千羽和乙璃到了一遍去,自己却站在原地看着胖头陀的迫近。

事情发生在短短的数秒之间,周围的群众都深深吸了一口气,包括在场的千羽和乙璃,然后他们都屏住那一口气久久不能呼出来,仿佛那种不舒适的感觉就像在自己身上产生的一样。

“……咔……嗄……”

“舒服吗?”

“……嗄……咳……咕……”

“我放手了,你不要再纠缠下去,知dào

吗?不然就会让你继xù

不舒服下去。”

“……唵……唵!”胖头陀马上表态答yīng



当白楚峰松开手的刹那,胖头陀抚这自己的脖子拼命地呼吸,还伴随着阵阵咳嗽。

刚才,就在胖头陀撞向白楚峰的那一瞬间,白楚峰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从下往上斜斜地往胖头陀中空大露的咽喉位置直插过去,两指刚好捏住胖头陀下巴底下两寸的位置,使胖头陀很自觉地压制住自己的动能,而白楚峰也只是往后退了一小步。

在胖头陀终于能呼吸的时候,周围的群众也呼出憋了很久的那一道气,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好你的,山水有相逢!”胖头陀顺气以后,抖擞抖擞精神,丢下一句话就离开,还走进了小巷,此时还留在场的人都能听到那胖头陀巷子里大呼小叫:“都躺着干什么,今晚你们没有饭吃……”云云之语。

周围的群众见胖头陀溜走了,都给白楚峰投向了赞美的神色,也在这个时候,府邸里的家丁护卫都统统出现,问候白楚峰及千羽、乙璃几人有否出事。

“我以为只有电视剧、电影里才有的桥段,现实居然也真的如此。你们这些府上的龙套为什么非要等我把事情都解决了才出来过过场?为什么我被人挟走的时候,走出来的只有千羽?为什么当千羽出事的时候,走出来的只有乙璃妹妹?这合逻辑吗?”白楚峰心中异常纳闷。

(本作者也很认同白楚峰的观点,故此决定删掉那班打杂出来善后摆POSS的戏份,不给机会他们抢戏。若再有下次,就直接让他们领便当。)

也不知dào

是否白楚峰心中太过纳闷的原因,突然短路起来。

“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不要吓千羽……”

“先生……先生……”

白楚峰就这样忽然倒在了千羽和乙璃的怀抱之中,他已经失去了知觉,没办法去弄清楚乙璃究竟发育到多大的罩杯,当然也无法听到两位美人对自己焦急失措的呼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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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变天前兆

“白楚峰怎么样?”

“不知dào

,已经三天了,连大夫也束手无策。”

“怎么会这样,事情真的十分离奇。”

“虽然大夫也束手无策。但也说过楚峰身体并无其他异常,希望他能尽快醒过来,我们或许会知dào

原因。”

“也唯有这样了。乙璃小姐,备就不打扰了,辛苦小姐照顾楚峰了。”

“刘大人不需yào

客气,这是乙璃应该的,若先生醒来,乙璃马上派人通知大人。”

看着白楚峰那沉睡的样子,刘备概叹地与简雍离开了乙府。

自从那天赶走胖头陀后,白楚峰突然昏倒,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期间来了不知dào

多少大夫,只是依然是无法诊正白楚峰的病因,让平原那帮人都为此揪心,特别是千羽,没日没夜衣不解带地照顾这白楚峰,现在的容颜也变得憔悴。

“先生,若你知dào

千羽姐姐现在有多苦累的话,请快快醒来吧!”乙璃站在白楚峰的床前,忧心地自语。

不多一时,千羽提着水盆和脸帕走进房中为白楚峰清洁,乙璃会意地离开了,走在院落的时候也见到乙玥姑姑。

“璃儿,他还是那样吗?”

“是的,一直都在昏迷中。”

“可怜了千羽,那个白楚峰也算一个挺好的人,为何偏偏会在他身上发生这种怪事。上天为何又偏偏这样对待这样的两个人。”尽管白楚峰那次对乙玥撒谎,让她受惊,但也感受到白楚峰善意的初衷,而乙玥本身也大度,也就原谅了白楚峰,白楚峰当然也为她守住秘密。

乙璃也完全明白乙玥的感慨,其实看着千羽连日来对白楚峰的照顾谁也动容,谁也盼望白楚峰快快醒来。三天以来无论关羽、张飞、张云、田豫的到来,还是今天得刘备和简雍,他们都觉得自己在战场上可以对敌人的生命予取予求,但对着自己这位躺在床上生死未知的朋友却是如此无能为力,倍感揪心。

“姑姑,恐怕上谷此行不知dào

何时才有个结果。”

“天意如此,我们也只能作罢,也许我们还是暂时回去乙氏大宅吧!”

“嗯,此处已经被那个赵典盯上了,也不宜久留,只是先生眼下如此,我们也怎能随意离去?”

乙玥没有说话,轻轻地扶着乙璃往别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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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个姓白的居然发生如此怪事?”

愁眉深锁的人曹操,曹操口中姓白的人也正是昏迷不醒的白楚峰,然而让人奇怪的是,曹操怎么知dào

白楚峰?连白楚峰现在是什么样子都如此清楚?

“禀主公,事情的确很怪异,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

“嗯!看来我的想法要落空了。你替我给那边传个口信:事无可为就尽快回来。”

“是,主公。”探子领命后迅速从侧门退去。

“哼!你居然让我失望了。”

虽然曹操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确有点不快,但很快也不把这个放在心上了,因为曹操心中的天下很大,要拿起的东西很多,要放下的东西也很多,例如他与袁绍之间友谊。

曹操不愿再困在房中,扔下了笔,也放下了关于军政治略的公文书,走到外面换换气,当房门打开的时候却看见鲍信匆匆忙忙地赶来,把自己推了回去,并小心翼翼地合上门,神色慌张地对曹操说:“事情不好了,今日青州黄巾压迫兖州,刘公山不听我劝住,执意出兵东平,结果被黄巾头目击杀。”

“有这样的事?”这是今天曹操听到的第二件坏消息。

“现在兖州各郡国都各自为战,这样下去兖州不保,而且东平就近东郡,黄巾乱军很快就会杀过来了。”

“既然如此,允诚怎么还从济北前来此处,我也要马上提兵出战才是。”曹操闻言非常着急。

“这个又怎么会是我认识的曹孟德,孟德欺我也。”鲍信此时却很淡定地说。

“允诚亦欺我,快说,你来东郡绝不会只是告sù

我这个坏消息而已。”曹操笑吟吟地说道。

“当然不是来告sù

坏消息,而是好消息。”

“快说快说。”

“嗯……正是刘公山阵亡东平。”

“允诚……”

“孟德,你看。”

鲍信说罢,从身上拿出来一份竹简,上面云云之语,大意就是兖州牧刘岱被黄巾乱贼杀害,兖州上下应同心诛贼,现在推举一人统领众人,而鲍信、张邈几个名士纷纷表态支持东郡太守曹操代领兖州牧。

“这是一个好机会,孟德借此迅速占据兖州,大事可成。”

“允诚……”曹操看着鲍信,心中欢喜,也很感激,一时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房外有人叫门,曹操闻声开门,显然对来人是毫无顾忌。

“公台,来得正好,我已与张孟卓达成共识,共同推举孟德代领州牧,你看这文书可有修改之处。”鲍信对来人也非常信任,毫不犹豫就把那份竹简递过去。

“鲍大人的文字甚佳,无需宫修改任何字眼,只是仅靠几郡之主,恐怕对曹公代领州牧的说服不够。”

“那如何是好?”

尽管鲍信言语急切,但一旁的曹操却非常淡然,看样子对这个问题并不关心。鲍信看着曹操那个样子,突然恍然说:“孟德又欺我也。”

“允诚,我只知dào

黄巾袭境,刘公山阵亡,然后一直在忙于谋划如何击退黄巾的事,但代领州牧一事都是公台在为我操心,曹某并没有太多的奢望。只是若能动员整个兖州的力量,我相信定能事半功倍。”曹操一脸无辜地向鲍信解释道。

事实上,曹操早已得知黄巾再动,而曹操自领东郡太守得陈宫相助,为其出谋划策,深得曹操之心,曹操也放心让陈宫自主谋策。

“鲍大人、曹公,关于州牧一事宫有好消息。”

“请说。”

“宫已与兖州治中万潜秘密商议,得万潜应诺,同说服州治官员接纳曹公代任州牧一职,结果一如我想,不日曹公就可入主州牧府了。”陈宫一字一语清清楚楚地告sù

二人。

“公台,此事当真?”鲍信、曹操同声问道。

“当真,相信不久,万潜就能拿到众官联名之书以迎曹公。”

“哈哈,公台真是我曹某的臂膀,好,那我便能全心意去整军待战,务必一战定兖州。”

曹操说毕便同二人共议军事,那大破黄巾,收建青州精兵自当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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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这个时间里,还有两件影响着整个汉朝的大事件。

第一,孙坚战死了。

这个消息无论是刘备、是公孙瓒,还是袁绍,反正所有认识孙坚的人都感到非常震惊。

任何武将再厉害,战死沙场是难以幸免的,他们心里也早有这个准bèi

。但诸侯们认识的孙坚,是连董卓也畏惧三分的江东猛虎,可能就算项羽再生也不过如此,现在居然战死了,死于乱石、乱箭之下,而且是死于刘表手上。

但确切地说,应该是死于黄祖手上,甚至说死于黄祖手下大将吕公手上。

无论吕公到黄祖,或者黄祖到刘表,那都不是以军事闻名之人,而且那个黄祖、吕公,估计中原诸侯更闻所未闻,而孙坚就是死在这帮人手里。

有人高兴、也有人惋惜,但最痛心的莫过于淮南的袁术,那种感觉真的仿佛是被人砍掉了一双手臂一样,没错,是一双。没有了孙坚的袁术,的确如同一个废人。

唯一让袁术安慰的是,孙坚的儿子孙策从黄祖手上抢回了孙坚的遗体,又归依到自己麾下,还带着孙坚的旧部前来。故此袁术把孙策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希望这头小虎他日能重振自己的雄风。

南方的刘表击杀孙坚后并无异动,北方袁绍、公孙瓒也停战了,潼关以东变得相当安静,似乎都很默契地等待着什么。

可能他们都在等待着这第二件事情:

那时董卓的举京搬迁,把大量的人口、财富都从洛阳抽取出来注入到长安之中。长安这个自从东汉中兴后便没落的西汉京都,在董太师的强政中立kè

复苏起来,看外表似乎又回到了几百年前的繁华盛世中,一片歌舞升平。

当然,歌舞升平的只是董太师以及他的一众乱党而已。

无论汉献帝,还是他身边的忠臣,还有长安城内每天都活在胆战心惊的百姓们,都是惶恐终日,不得安寝。

然而还有一个人现在心中也是纠结万分,虽然他异常威武地挺立在殿堂之上,神气盎然,同样看着殿堂上的声色戏艺,但眼中隐含的空洞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察觉,连他身边的义父董卓也看不真这个眼神,只是除了他深爱的那个女人,那个正柔软地躺在董卓怀中,被董卓细细抚摸着的那个女人——貂蝉。

吕布,这个天下武力最强的男人,关东诸侯最畏惧的男人,没有吕布,关东诸侯根本不会畏惧董卓。但这样一个吕布,他觉得自己只是个最落魄,最失意的男人。

因为他曾经要亲手杀了自己那个最痛爱自己的义父,也因为他自己所爱的女人要躺在那个丑陋的男人身边夜夜侍寝,自己却阻止不了那一切,却还要站在那个丑陋的男人背后,保护他,喊他“爹”。

就连吕布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要忍受什么?他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会失控突然杀了这个天天要自己喊“爹”的人,但他还是在忍耐,因为时机还没有到,他等待,一直在等待,他相信这天很快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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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惊雷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早就想杀了那老匹夫,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就杀掉他?什么李傕、郭汜等不过是凉州野狗,我吕布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有我在,王司徒你究竟怕什么?”吕布疯狂地大喊,质问,一直以来的闷气都已经积压得无法再积压了。

坐在吕布正对面的是司徒王允,王允与一众保王派得忠臣一直在密谋铲除董卓,吕布正是他们所策反的对象,事情很顺利,吕布早已跟王允等人成为一伙,而且比这些忠臣更心急要杀掉董卓。

幸好这里是司徒府,王允已经把所有人都支开,就只有自己和吕布在这个园中之园的楼阁里谈着正事。

只见王允慢条斯理地拿起酒杯细细呷了一口,平静地对吕布说:“铲除董卓不仅是除害,事后我们也必须有足够的把握保住这个京城,以及皇上,现在董卓没日没夜地躲在郿坞里,守卫森严,你就算杀了他,你一人真的能杀出去吗?你能就这样带着红昌安然离开郿坞吗?而且董卓手下的李儒等人也可以秘密不宣,然后调集兵力再入长安,长安的百姓官员在这个情况下根本不会反抗,最后,董卓是死了,但还会有另外一个董卓,然而你和我却什么都没有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可红昌,我现在看见红昌每天都躺在老匹夫的床上,还要强装欢颜,我的心就在滴血。那个时候在九原,我未能好好保护她,现在我竟然再见到她了,但……再这样下去我快要疯了……当初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不要脸的计策。王司徒,我不管,你们赶紧想办法,如果……我会立kè

杀了那老匹夫,我什么都不会管,什么都没有关系。”

吕布似乎已经把心中的闷气宣泄得差不多了,在王允面前咬着牙发出最后的通牒,然后站直了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王允只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吕布则愁眉深锁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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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日子,天变得很厉害。

这天也是白楚峰昏睡的第五天,千羽仍然是满怀心事地打着水,拿着脸帕来到白楚峰的房间,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外。

千羽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在门外站一会儿再进入房中,似乎她那个时候正在祈祷白楚峰能马上醒来,希望自己一进入房中的时候能看到以往那个生龙活虎的相公。

轰,一阵足以惊震中原大地的雷鸣叫醒了千羽,然后房门被轻轻推开,千羽迈起脚步走进了房中,但房中的情景却教她惊呆了好一会儿,这瞬间过后,千羽马上放下了手中的脸盆,迅速地外往冲了出去,她竟然不顾大雨的倾泻,在城内到处奔走——因为千羽看见白楚峰的床上空空如也。

当千羽在四处寻找白楚峰的时候,在平原城的街道上,有一个人半疯半癫的模样,拖着疲软的双腿,摇摇晃晃地缓慢前进,时而走进小巷,时而又走到一些烂泥地上,方向飘忽。

大雨倾洒在他的身上,衣服和头发都紧缩在一块,地上溅起的水花和泥泞粘了他的半身,附近民房的居民看见这样的一个人心里总是有点古怪的味道。

又是一道雷响,周围的居民心里的思想又被扯到别处了,不再留意眼前这个怪人,不过在这雷鸣前的电闪之际,这个人也早已消失在闪光之中。

“真是可怜的一个人!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呢?”

一位看似老者模样的老者在一角撑着油伞,看着眼前那个怪人自言自语道。

那个怪人这是刚才在街上的那个人,现在他出现一个死胡同的巷子里,而且还在那个看似老者的老者眼前,只是那位老者虽然头发灰白混杂,但眼神却像一个二三十岁的壮年人那样有神。

“……算了吧!”那位老者摇了摇头,因为他已经从那怪人面前慢步经过,却发xiàn

那个人好像失去了意识一样,一双眼睛如同一个活死人。老者也就无所谓地离开了。

老者走了以后,只剩下那个怪人依然站立在那里,周围只是围墙,或是墙头上树杈。面对雨水和烈风,那人根本无动于衷。

直到雨水已经厌倦了这样的重复下坠,悄然停止,但那怪人仍然站立在那里,低着头,面向着死胡同的墙壁,一动不动。

“峰……”

虽然雨云已去,但亦近黄昏。朦胧的光线中,却有人认出了这个怪人,然而又非常不肯定地喊了一声。

“千羽姐姐,真的是先生吗?”

“应该不会错吧?”

原来是千羽和乙璃,莫非他们找到了白楚峰了?

这时的千羽衣服半湿,头发还夹杂着些水汽,脸上也带着倦容,徐徐迈开了脚步走到那个人的身后,而乙璃以及几个随身的家丁紧跟其后,都做足了准bèi



“峰……”

千羽小心翼翼地来到那个人的侧身,越发肯定这人正是白楚峰。

“相公,真的是你,你醒来了,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相公……”

千羽拨开了白楚峰那湿乱的长发,手上的衣袖拭擦着他的脸庞,并关切地问道。

而看到这一幕的乙璃及那几个家丁,眉头都紧皱不开,每一个人都显得很茫然。

白楚峰没有回应千羽的关切,也没有说出一句说话,只是那双无神的眼睛斜斜地看了千羽一会,然后又看着面前的素墙,随后又慢慢有闭上了眼睛。

千羽突然感到非常伤心,痛心,这种感觉比起有人来伤害她更难受。

乙璃安慰着千羽,又令家丁动手把白楚峰搬回家去。而开始那几个家丁还有点畏手畏脚的,但白楚峰竟然一直没有任何反抗,最终,几个人就这样把他扛起来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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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同一天,就在那场雷雨来临之前,长安未央宫殿面前的大道上,百官都身穿朝服,跪拜在大道的两侧,但他们并不是跪迎天子,而是迎接董太师。

董卓看到这个场面今天非常开心,坐在马车上一路大笑,心内却叹息没有把貂蝉一起带到这里见识自己的威风。

直到宫殿门前,董卓的随身侍卫都被挡在外面,只有亲信李肃带着数十人进内面圣上。

因为天子大病而愈,自感越居天位,就下诏将其天位让禅与董卓。董卓早已在郿坞之中淫乐极致,听李肃说此消息,毫不犹豫就相信了,再加上貂蝉从旁细怂,董卓就撇下来李傕、郭汜等人,随李肃而来了。

“王司徒,持剑是何意?”董卓在上宫殿是忽然看见王允持剑立在一侧,心中警惕地问道。

只见王允没有说话,一脸平静地走下台阶,在董卓面前的十五个步阶前停了下来,突然说道:“反贼至此,武士何在?”并立kè

拔剑在手,高举为号。

王允身后这时涌出百余人纷纷围住董卓,李肃见势立kè

拔剑在手,急忙做出护卫董卓的姿态。

可就凭李肃率的那数十人根本“抵挡不住”这些武士,很快数十人都被制服,只剩下李肃一人尽忠守在董卓身边。

数十利槊同时刺向董卓的身体,无奈董卓身穿内甲,根本刺不进去,而且董卓身体横硕,在凉州也曾是出名的勇士,力大无穷,一手抱紧那些利槊,蛮力一动,把十数个武士扫落阶梯之下,连一旁的李肃也神色一紧,惊讶异常。

“我儿何在?快给我取这些乱贼的狗命!”董卓着急而又凶悍地呐喊着。

四周的看见董卓如此凶相,迟疑之间也不敢上前,而董卓身后的阶梯处的聚集的武士却忽然让开了一条大道。

一个高大威武的人从这条大道上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并慢慢踏上了步级。

“奉先你这狗日的跑去哪里了?他们都造反了!赶紧给我把他们统统处死!”董卓看见身后来人正是他盼望的吕布,兴奋地吆喝着。

但董卓慢慢发xiàn

吕布给他的感觉比起平日并不寻常,忽然回想起来长安时听到的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下,犹不生。同时还想起那个块迎风飘来而裂开两个破口的锦布。

故此董卓立kè

戒备起来,拔出了剑,看来董卓意识到这次要靠自己了。

“奉天子诏,特来讨贼!”吕布简单地说罢,手中的方天画戟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刺中了董卓的胸口。

烂船还有三斤钉,这董卓虽然体型发福,笨拙有余,但手底下还有那么一点功夫,虽然无法招架吕布夺命的一招,但手上的剑还是把那刺向咽喉的方天画戟拨打下来,刺到身内那宝甲上。

董卓胸口的大片衣布被划下,露出了一身鱼鳞银甲,但银甲被画戟刺中之处已经大块鳞甲被破碎散落,恐怕挡不住第二次相同位置的攻击。

“不可能,这件宝甲怎么可能被刺破,不可能……”尽管董卓知dào

吕布的天下无双,但也不可能就这样刺穿宝甲,眼前发生的一切让董卓异常震惊。

“肯定是那个贱人……吕布你这畜生,我待你如亲儿,你却勾结王允父女背叛我……”董卓震惊之余,似乎已经想到了为什么。

“老匹夫你没资格说她是贱人,我不跟你废话,今天我只要你死!”

吕布话音刚落,方天画戟飞闪至董卓跟前,而董卓的剑也已经挡在胸前迎接吕布猛烈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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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吕布与貂蝉

整个中原大地都笼罩在密云之中,云中电光闪现,让长安天空忽蓝忽红,诡异非常。伴随着霹雳闪电的是一阵旷世惊雷,震响了整个神州,惊动了汉献帝刘勰的思愁,刘勰站立起来,慢慢走出寝宫的殿外,看着远方的未央殿,内心焦急万分:“天要变了,不知dào

是变好,还是要变坏!”

而远在长安外二百多里的郿坞中,一名婀娜的女子披散着那长可及地的秀发,非常优美的身姿迎着风,站郿坞城堡顶端的承汉台边缘上,望着远处的长安城。

自从她被董卓带回郿坞后,这个承汉台一般只有他和董卓才能上来,现在却只有她一个。

郿坞的城墙高厚七丈,比大都城的城墙还要高耸坚厚,而这个承汉台所在的城堡是在郿坞内依山而建,比城墙还要高出四五丈,站在台上也让人胆颤心惊,但董卓就喜欢这种疯狂的感觉,更这样喜欢俯视天下,看着长安城的一举一动。

眼前这个女子面对这种高险,神情漠然,但并非因为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而是她心中早已连死都不怕了,那也没有什么让她感到可怕了。

忽然一阵清风掠过,吹起了女子披散的长发,露出了雪白娇嫩的脸庞,她那紧闭的眼缝慢慢渗出了一滴泪珠,冲破了那秀美的睫毛,在脸上划出了一道晶莹而优美的曲线。

朱唇颤动,她想说出内心的声音,但倾听的人却不在眼前:“奉先……”

到了今天,她的使命终于完结了,明天应该会是属于自己的,也可以属于他的。但不知dào

为何,她总是憧憬的明天就要来临的时候,她却没有勇气去面对,甚至觉得自己不配,看着脚底下的地面,她甚至想这样一跃而去。

轰,就是刚才的那一道惊雷,把她从迷茫的思绪中惊醒了,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只是记自己还是那个貂蝉,而长安那诡异的天空也深深地悬着她的心。

———————

就在那声惊天动地的雷鸣过后,吕布的方天画戟已经从董卓身上贯体而过,董卓的血顺着方天画戟的刃端不断滴在地上,溅起的血花又染红了落在地上的那柄断剑。

董卓没有任何遗言,只能眼睁睁地盯着吕布,然后慢慢失去了意识。当吕布给一旁的李肃使了一个颜色,李肃马上利索地割下了董卓的人头。

董卓庞大身躯倒下了,顺着阶梯一直滚下去,一直滚到大道两旁的百官面前,文武百官此时拍手称欢,大呼万岁,更向北而拜伏在地。

此时王允站了出来,朗声说道:“董卓欺君,皆有李儒,谁与我擒之?”王允话音刚完,李肃又马上请命而出。

“奉先要到哪里去?”王允这时看见吕布转身便要离开,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的一样。

“郿坞,红昌在等我。”吕布说罢,不再理会王允,匆匆而退。

王允看着吕布那桀骜的背影,哼哧一笑,然后面向百官说:“皇甫嵩。”

“在。”一人应声而出。

“请皇甫将军立kè

率领军紧随吕布其后,待郿坞城门大开,尽掩杀而去。”

“末将知dào

该怎样做。”

皇甫嵩也不废话,马上应王允之命前去领军,只留下王允陪同百官围绕这董卓的无头尸首扬声称快。

顷刻之间,吕布已经骑乘赤兔飞奔到郿坞面前,守门的士卒看见来人是吕布,自然是不敢留难,吕布想怎样自是怎样。

郿坞的大门很快就打开,门仅够一匹马身宽的时候,吕布已经冲入坞内,当城门士卒转过头来,都看不到吕布和赤兔的任何影子。

既然吕布已经进来了,门自然得关上,可城门的士卒眼中的景象始终停留在寻找吕布踪影的那一瞬间,然后眼睛的景象连同头颅一起掉到了地上。

嘭,郿坞的城门把撞开,数十名骑兵作为开路先锋砍杀了把手城门的士兵,然后大喊:“汉贼董卓已被天子诛杀,你等贼党快束手就擒!”

这数十先锋的其中一人拿着高杆吊起了董卓的人头,让前来增援的人马脚步为之一滞,而这个时候,从郿坞外涌进了不少汉军,把坞内的人马吓得急往后退。

皇甫嵩大军不断涌入,除了清剿乱党,还要除董卓的根,但凡董卓亲属不分老幼,尽皆诛杀。

“是皇甫嵩,看来关中我们是留不下去了。”在远处的三个人认出了皇甫嵩立kè

密议起来。

“太师都被斩首了,大势已去,看吕布刚才那样子,那斯肯定已背叛太师,我们不能指望了。”

“就算他没有背叛太师,难道这并州狗会帮我们吗?哼!稚然(李傕的字)说得对,我们不如回凉州吧!”

“也只能这样,那赶紧逃吧!兄弟们保重!”

说话的三人正是李傕、郭汜、樊稠,三人立kè

从其他小门各自逃命,来得及走的忠心士卒就紧随三人其后,来不及走的就临阵倒戈,而来得及走又不怎么忠心的就在郿坞内到处抢掠,要捞一笔回家种田。

反正郿坞内乱作一团,在承汉台上的貂蝉看着这个情景,心中也不是滋味,没有董卓又怎么样,杀戮仍然是不会停止的。

“那个不是董太师的新宠?”一名进来城堡内偷窃的士卒来到了承汉台,看见了貂蝉的美态,向身后的同伙问道。

“就是他,哇,好漂亮啊!我要是有这样一个老婆,皇帝让我当我还懒得。”另一人从那名士兵身后探头窥视着貂蝉,手里还捧着不少金银首饰,只是被貂蝉的一霎美艳震惊得所有东西都尽掉地上。

“哼……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过,既然懂太师都没了,这可怜的人儿也没有人照顾了,我只能做做好心了!”那名士兵奸邪地笑道。

“哎呀!好主意!要拿布包把她罩起来,免得路上被其他人前来抢夺。”

二人找到了一个大麻袋,然后静悄悄地来到了貂蝉的身后,由那名士兵开口说道:“夫人,郿坞很乱啊!为了你的安全,我们特意来带你离开这里。”那士兵非常刻意地压抑着自己邪恶的兴奋,尽量不愿惊吓到眼前的美人。

但貂蝉没有说话,只是侧着连用眼角扫过二人,心中依然忧愁,神情依旧淡然。

那一刹那,貂蝉的忧郁美态严重刺激了二人的男性神经,那名士卒已经兴奋得全身都痉挛起来,越走越快,也越走越近,如果不是城内混乱,他巴不得立kè

将貂蝉就地正_法。

而另一个人却眼睛呆呆的不会弹动,被那名士兵喝醒了才急急忙忙拿起麻袋,要将貂蝉打包起来,但走不到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会利索点……你……”那名士兵不停催促同伙前来动手,但一回头,却发xiàn

一柄利枪已经把那同伙的胸口刺穿,枪头也穿过了那个麻袋。

那名士兵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只见同伙胸前的枪头没动,却从其身后闪出一个人影,来人手中的长剑向自己疾刺而来。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来人简简单单地就把那士兵放倒地上,看着地上两具尸体。来人也轻蔑地笑了一笑,并向貂蝉走了过去。

“貂蝉姐姐,有绣在这里,没有人能欺负你。”

“谢谢你。佑维(张绣字),董卓已经被诛杀了,李傕、郭汜等人四处逃走,你叔张济定必一同逃离,你还是赶快跟随你叔叔离开吧!万一被朝廷士兵抓住,他们会把你当做董卓乱党诛杀的。”貂蝉柔声轻轻地说。

“姐姐不如随绣一起走吧!姐姐要相信绣,绣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张绣关切地对貂蝉说道。

“她不需yào

走,有我吕布在,同样没有任何人能欺负她。”突然张绣身后响起了一把让鬼神都为之惊惧的声音——吕布的声音。

张绣对吕布的突然到来有点愕然,不过稍稍愣神之后,对吕布说道:“传闻你一直对太师的女人有兴趣,原来是真的。”

张绣话毕,还轻佻一笑,明显是要挑衅眼前这个杀神。

“这里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你走吧!跟你的叔叔有多远走多远。”吕布对张绣的话完全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完全都集中在貂蝉身上。

“可恶,吕布你实在太傲慢了,别以为凉州就没有人物!”张绣气盛,禁不住吕布说自己是小孩,心中不忿。

事实上在吕布眼里张绣的年纪也太小了,而且吕布现在没有心情杀戮,张绣往日也与他没有仇恨,这些话完全是出于好意,况且刚才张绣出手保护了自己的女人,吕布也不至于如此冷酷。

吕布不理睬张绣,径直走向貂蝉那里,张绣初生之犊,不怕吕布这头猛虎,横手就拦截吕布的去路。

可是与吕布几下的博手,张绣自己完全吃亏,力量不及,巧劲也不及,面对身形比自己高两头的吕布,张绣完败,而吕布也走到张绣的身后——貂蝉的面前。

嚯一声,张绣从那具尸体上拔出了自己的英枪,摆出架势要与吕布比试兵刃。

拳脚功夫张绣是不及吕布,但张绣对于自己自小从大枪法家童渊那里学来的一手“百鸟朝凰枪”是十分有信心的,况且不是马战,吕布没有赤兔,自己未必招架不住。

张绣其实自问也没有与吕布动武的特别理由,也不是为了争夺貂蝉,而且跟叔叔张济离开的确是头等大事,但那是出于一份年轻人想要证明自己的心,吕布这个标杆是张绣期盼已久的。

吕布侧身斜背对着张绣,手中的方天画戟却没有握紧,反而倒插入地上,他等待着张绣,但轻视他。

张绣的枪一直指着吕布,也一直没有动,直到枪杆上的血都快风干了,张绣却忽然把枪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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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梦境

张绣的枪收了起来,不是因为他害pà

吕布,也不是没有信心,更不是怕输,而是吕布身后的那一个眼神,让他无法集中起来。

貂蝉的眼睛在吕布身后的充满愁绪,张绣看在眼里心中不忍:与吕布动手实在有些荒唐,也不智,何必在她面前干这种蠢事呢!

“两位保重!”张绣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安心地离开。

吕布并没有理会张绣,而貂蝉对着张绣默默低头,以示感激。

“红昌,走吧!我带你回去长安!”只剩下吕布和貂蝉两人,吕布一身的霸气尽散,十分柔情地说道。

貂蝉,本名任红昌,在王允收为义女后始名貂蝉,吕布口中的红昌正是指貂蝉。

“奉先,董卓是否死了?”貂蝉淡淡地问道。

“是我亲手取那老贼的性命,红昌,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想,从今以后你都只会是我吕布的,这个地方都会是我吕布的,我吕布很快也会拥有这个天下,天下再没有人能骚扰我们,我和你永远都不会再分开。”吕布此刻的心情非常好,对未来也是充满期望,似乎一切都会因为他吕布而存zài



只是这一切对貂蝉来说并不是那么让人兴奋,神情依然平淡而带有微微忧伤。

吕布看在眼里没有道破,也许他觉得自己明白,貂蝉已经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屈辱,她的内心还没从那困苦中挣脱出来,而他觉得将来能用快乐让貂蝉高兴起来。

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厢情愿就能理解的,貂蝉的忧愁不是因为她吃了多少苦,还是屈辱,而是她想要的并不是吕布心中所想的,她还在回忆着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在并州九原县过着简单而快乐的每一天,而每天都看到那个对自己很好,又很善良的大哥哥——只是大哥哥现在变了,虽然他还是她那位大哥哥,还是那样珍爱自己,呵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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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沉的,还飘散着雨滴,沉闷而有节奏的雷声,却让人的精神有些昏沉。风的清爽把人也吹得摇摇摆摆,白楚峰闭着眼睛,感到自己正站立在悬崖之上,思海还能感应到崖下整个漫山片野的景象,自由而宽广的天空中,只是突然一阵紫电直下,一员浑身黑气的武士从天而降,拿着方天画戟对着白楚峰的胸口疯狂地刺去,并且贯体而过。

白楚峰惊惧之余,却感受不到任何痛楚,眼睛却始终睁不开来,只有无数惊觉如潮浪翻涌而来。

…………

“峰,醒醒,别再贪睡了。”

“不要吵,让我多睡一会儿,我好累。”

“你还睡,你为什么不睁大眼睛看看我呢?”

“谁啊?”

“你忘记我了?”

这声音很熟悉,很雅悦,那是白楚峰遗忘已久的声音,也是他想象不到的声音。

当白楚峰努力去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人物让他震惊不已。

“明子?怎么会是你?”

白楚峰看见的竟然是秋野明子,他很紧张,也很慌乱地伸出手去抚摸秋野明子的脸庞,拨弄她的秀发,她跟那时候的她还是一模一样,触感真实得让白楚峰无法否认眼前的事实。

“峰……”秋野明子叫唤着白楚峰。

“明子,怎么会在这里,我好想你……”

“峰……”

“我现在在那里?我不是,我回来了吗?”

白楚峰不停地打量着秋野明子,打量着四周,也打量着自己。眼前的秋野明子没有变化,穿着一身湛蓝的衣服和黑色的小背心,白楚峰看到自己躺在榻榻米的毯子铺上,盖着被子,被子异常的厚重,他原来还在日本,四周十分黑暗,只有窗台透射着耀眼的强光。

被子很重,白楚峰怎么努力也不能把被子推开,越是用力推被子,被子就越重,自己身体除了压抑,还渐渐失去气力,慌乱紧张,头皮都变得发麻,心中随之又来了一阵莫名的惊觉。

“峰……”秋野明子眼神悲伤地注视着无助的白楚峰。

“明子,我怎么了,帮帮我……”

古怪的一切让白楚峰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但看到和摸到的梦境质感又跟现实无异,白楚峰甚至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脑海中过去的某些画面反而是幻觉。孰真孰假,白楚峰真的很想有人告sù

自己答案。

“峰……”秋野明子不断重复着一个字,并忽然起身离去的时候,而白楚峰就立kè

感到精神更加混乱。

“明子你怎么了,假的?假的?”

随着秋野明子的渐走渐远,白楚峰奋力地挣脱起来,就算这是梦境,他都愿意去追,去拥bào

一下心中潜藏的秋野明子,那种他可一不可再的遗憾质感。

只是被子的沉重,让他在绝望中挣扎着,竭斯底里地哭泣着,心中的无限悲凉最后凝聚成狂猛的力量,就是为了挣脱束缚……

“啊……相公,怎么了?”

一双温柔的手扶住了白楚峰那笨重的身躯,才没有让白楚峰滚到床下去,而白楚峰的头颅枕在一双玉腿上,却抬不起来,脑袋很沉重,而且眼花缭乱。

眼前没有秋野明子,只是看到一件熟悉的衣服,闻一阵让自己情绪稍能安稳的体香,许久以后白楚峰才定下心神,叹了一口气。

“不知dào

千羽一直这样陪着自己陪了多久”白楚峰心里想到此处才不感觉到孤单,并滋味百感。

“相公躺着不要乱动,你现在的身子很虚,千羽拿些稀粥给你开胃。”

千羽吃力才把白楚峰安放回床上,因为白楚峰发xiàn

自己根本使不上任何力qì

,就如千羽所说自己是虚弱得不得了,刚躺回去时,脑袋还嗡嗡地来了一阵晕眩,久久才能适应下来。

当白楚峰眼前的黑影尽退,再次看清四周事物的时候,千羽早已不在了。白楚峰看着屋顶,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进入了双重梦境,做了一回莱昂纳多(《盗梦空间》)。问题是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最真实的“梦境”。

换做任何人都会质疑自己这样的一种存zài

,但也只能是质疑而已。

…………

白楚峰就像许久没有吃过东西的饥民一样,享shòu

着从千羽手上煮出来的稀粥,口中的粥还烫得舌头跳舞,嘴上却忍不住开口问千羽:“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千羽不知dào

怎么说,脸上看上去也十分迷惑。

“怎么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但我真记不起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会躺在这里的?千羽……”白楚峰吞下了一口粥,声沙气弱地说道。

“还记得那天在府邸门外欺负千羽和乙璃的那个人吗?”千羽整理了一下思绪才说。

“……噢,好像是有这回事,只是……后来……”白楚峰努力去想,但事情的末段他始终想不起来。

“他走了以后,相公你就晕倒了,直到现在……”千羽神情有些忧伤地看着白楚峰说。

“有这种事情?我晕倒了?我就这样到现在,躺了多久了?”白楚峰好奇道。

“直到今天,相公已经躺了七天了,幸好你今天终于清醒。”话到此时,千羽悲中带喜,淡然一笑。

“七天……怎么会这样,我一点也想不起来我究竟怎么晕倒的。”

“那两天前你醒来过一次,在城里乱走你记得吗?”

“两天前,我醒过吗?还城里乱走……没有,我一点都不知dào

有这事情。怎么会这样?不过,现在我实在有点难受,不舒服……唉……”白楚峰对于这事情是感到十分惊讶。

在白楚峰惊讶之际,千羽接过了白楚峰手上的那碗粥,并认真地解释地说:“是真的,但那个时候,相公的双目无神,连我们也认不出来,不会说话,没有任何反应,跟今天完全不一样,所以今天的相公才是真zhèng

的清醒了。但相公昏迷的时候,大夫都来看过,说相公没有任何病因和症状,也解释不了相公会为何如此。而相公两天前的那次醒来,外面正下着大雨……相公才因此得了寒感,卧病而已。”

白楚峰还是对此有点难以置信,难道自己梦游吗?但是真是假也好,自己到底怎么会突然这样晕倒,原因实在诡异。

“多谢你,千羽。这些天来,也辛苦你了,对不起!”

“相公怎么对千羽说这种客气话。”

当那一勺子的粥水还稍稍微暖的时候,千羽便喂道白楚峰唇上,白楚峰则滋味地张大嘴巴咽了下去,这个感觉才是最真实。

嘴里尝着千羽煮的粥,但白楚峰心里依旧还在想着刚才的几重梦境,想着那个似梦迷离的秋野明子,想着那个容颜,想着那把声音,还想着那个手持方天画戟的黑武士,却想不到那种痛楚,只是想到这个时代里的一个人——吕布。白楚峰在盘算,这个是不是他在这个时代的一个预言,虽然还没有见过吕布,但白楚峰已经吕布产生一种莫名的担忧。

尽管白楚峰心中疑惑重重,但既然都醒来了,一切的烦恼也放下吧,可能答案会在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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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变幻无常

在这个时候,董卓的死,已经传遍了汉土的每一个角落,天下的格局又发生了改变,有些人好像又看到了汉皇权的兴起,而有些人又看到了私欲的机会。

王允司徒拥立汉献帝,又有天下第一武将的吕布辅助一旁,汉室的忠臣纷纷聚首一堂,以长安为都的汉皇权欲要重整雄风,敢问谁能阻挡,只要一出潼关,关东诸侯也得乖乖称臣。

只是王允一朝得志,语无伦次,先前的面对董卓的沉着和冷静完全没有了,换了的是权力赋予他的气焰和狂妄,尽管他是忠于汉室,忠于献帝。

就因为王允后来的不智,又带给了天下人两件沉重的消息。

蔡邕死在监牢里了。

原因无他,就因为蔡邕在董卓的尸首旁哭了几声,东汉末年的第一大文学家就这样被王允打入大牢,并“赐死”了。

董卓虽暴虐无道,但他初入长安对许多身怀才学的人都赏识及重用,对蔡邕也不例外,不仅仅是因为蔡邕的名声,而是真zhèng

了解蔡邕之才的产生的赏识,令蔡邕打从心底对董卓有些小感激。

但凡文学家内心总有那么一点感性,而蔡邕也不例外。蔡邕一时的愚情流露竟然让自己招来横祸,有人嗤之,也有人惜之。

有人说是王允妒忌蔡邕之才,才借故陷害;也有人说,王允杀蔡邕就是为了在汉庭众臣立威,所以当人人劝谏为保蔡邕一命时,王允更一意孤行地杀死蔡邕。

但不管什么原因,蔡邕这块文坛珍宝死了,可王允也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汉室的大臣很多都疏远了王允,不少认从中看出王允并非大汉的中兴之才,长安依旧岌岌可危,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更可体现出王允的愚不可及。

王允不仅罔顾一切众议杀了蔡邕,还在应该大赦天下的时候,不顾一切要追杀李傕、郭汜、张济和樊稠四人,并悬赏通缉。当日董卓一死,李傕等人立kè

逃往凉州避祸,想不到王允依然穷追不放,很多人都怀疑王允不知dào

什么叫做狗急跳墙。

董卓座下的“四人_帮”最后放手一搏,扬言王允欲杀绝凉州人,联络西凉诸将,从凉州带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长安。

虽说十万,但能战者不过四分一,其余都是苦力农夫或其他缺乏训liàn

的充数者,不过这样也够长安的一帮人心惊胆战了,也只有吕布和王允对此不害pà



王允不害pà

是因为他手上有吕布,而吕布不害pà

因为他是吕布,从来只有人怕吕布,没有吕布怕的人。

但难得刚舒了一口气的长安臣民不希望再有战争,上到大臣下到平民,就连汉献帝刘勰都都埋怨王允,可谁都不敢说话,而那些从董卓里投降过来的人更害pà

明天会轮到自己被王允“赐死”。

直到无dí

的吕布被困在长安外面,李傕和郭汜杀到长安城下,董卓的旧臣从城内倒戈,李傕和郭汜几乎不杀多少人就完整地接收了整个长安,当晚不亦乐乎,他们不仅可以拥有自己主公董卓的一切权利和财富,甚至乎董卓的女人……只是苦了长安的平民,他们又遭到一次洗劫。

而心有不甘的王允则选择从城墙上跳了下来,可没有多少人为其痛惜。

义父死去了,吕布身在城外,貂蝉自己孤零零地留在王府内,静候着上苍的命运。

“貂蝉姐姐。”

“是佑维?”貂蝉难以置信眼前的人居然是张绣,心下稍安,因为不是李傕、郭汜或他人。

“跟我走……”张绣没有多说,一手拉起貂蝉,一手捡起斗篷就往府邸的后门奔走。貂蝉披着斗篷上了马,伏在张绣的身后,自己的命运此刻就掌握张绣的手上。

马匹离开了王府,冲出了城门,离开了长安,一路无人敢档,因为他是四人_帮张济的侄子张绣。

“佑维,你要带我到什么地方?”貂蝉在马背上有点欣喜,也有些疑惑。

“貂蝉姐姐,我说过要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害的,所以……我带你回去吕布那里!”其实就连张绣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心中的貂蝉姐姐已经与他同乘一马,本可以带着她去天涯海角,但他还是要把她带回吕布那里去。

所以连貂蝉对此话也不知dào

怎么应对。

“呵呵……上次我要从吕布手上带走你,这次却要把你送回吕布那里,实在有点荒诞,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张绣无奈地笑着说。

“为什么?”

“那是因为董卓死了,我们都要逃亡,如果你跟着我走,我就带你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过些简单快乐的日子,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的生活……可是现在我随李傕一起回来长安,李傕和郭汜是什么人,你应该也很清楚,如果他们要对你动手,我根本阻止不来,我不希望这样……可是现在我无法与你去天涯海角……只能带你回去吕布那里。”张绣深深地吸上一口气,把心底的话对貂蝉说了出来。

“是因为这次回来,你们重新掌握了长安,看到了机会,你也舍不得权力!”貂蝉读懂了张绣的心。

“堂堂男儿怎可窝缩一处,既然上天再给我机会,我也不枉天意。我知dào

李傕和郭汜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能把我和我叔叔与他们看成是一丘之貉,但李傕和郭汜都跟董卓一样是不成气候的人,我不会让他们一直骑在头上的。”张绣坚定地回答。

权力是男人都会追求的东西,义父王允不例外,吕布不例外,张绣也不例外,但权力带来的影响却又不可想象,貂蝉此刻默默地对吕布祈祷。

————————

“佑维回来了!”一把低沉的声音叫唤着张绣。

“是的,老师……我回来了。”

“心里还放不下女人吗?”

“不,我已经把貂蝉送回吕布那里了。”

“呵呵……那是两回事,不过佑维能克己,让诩很欣慰。”张绣的老师抚着胡子,非常有深意地笑说。

“老师,其实我们当时有没有机会击杀吕布?”张绣突然问道。

“佑维……吕布只可困不可败。即使能败,恐怕张、樊二人的兵力也损失不少,只会为李、郭所图。况且关东能不能乱下去,还要看吕布。”张绣的老师稍作停顿,沉声地说道。

“叔父已经请命驻守弘农,只是樊叔不肯随我们一同离开,那现在我们下一步又该怎样做?”

“樊稠的脑子不好使,留在长安只会成为李郭相争的牺牲品,况且汉庭内也不乏能人,留在这里没有好处,不如去弘农保存实力静观长安变化。而且弘农乃东西都之咽喉,必要时还可迎汉帝回洛阳!”张绣的老师眼睛闭着说,在他的心中的天下还在不断地变化。

不久,张绣的老师便要离去,这时又抛下了一句话:“我要回去李傕那里了,真害pà

那些人又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我不在的时候,佑维,随时做好接收樊稠兵马的准bè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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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董卓除去后,汉庭又几经易手,终究还重入贼子手上。”平原的刘备唏嘘地叹息道。

“也想不到曹操这么快就成了我们的邻居,兖州牧曹操……唉,我担心我们将来要与他交战的事!”白楚峰苦笑地摇晃着脑袋。

“楚峰似乎很担心曹操?”

“曹操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不是董卓、袁绍之流可比,现在不仅朝廷有人保荐他出任兖州牧,还有不少文武大才加入到他身边,而且他的家族本来也是人才辈出,近来有收得青州强兵,潜力不可估量,玄德应当小心。”白楚峰一边说就一边想起颖川书院那些天才,还有典韦、于禁等人,头皮就发麻了,虽然目前他们与曹操还不会有大冲突。

“自关东会盟,备也知曹操乃非常人,但也知其豪丈,今其在南方与袁术争夺豫州,河北之事估计他也没有插足的余地,但楚峰的话也不错,日后我们也要多留神。”

一想起曹操,白楚峰就想起了徐州,而现在刘备还会继xù

向徐州方向发展吗?那只会走上旧路。又或者会继xù

谋划河北?但河北的袁绍也难除,未来不久,天子也应该来到了曹操手中,若让曹操轻易取得了徐州,中原很快就全是曹操的,而那时候河北无论是继xù

两家对峙,还是袁绍或公孙瓒,或者刘备一方大统,都很难对抗曹操……不过话说回来,白楚峰其实都快要回去幽州的小部落过自己的生活,将来也可以投降曹操,因为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原则和立场的阻碍。

刘备看着沉思的白楚峰突然古怪地笑了起来,就问道:“楚峰笑什么?”

“没有什么,唉……假如有一天要玄德投降曹操,你可会?”

“……若到了别无选择的那刻,曹操也是一个人物。”刘备的话很隐晦,但也不难说明曹操在他心目中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白楚峰淡淡地点着头,刘备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谈论曹操这个人,都没有让他们感到拘束的感觉,这感觉真是奇妙。

“楚峰身体还好吧?”

“休息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恢复差不多了,只是有时候特别容易疲倦,也许那次大病伤了精元。”

“那就陪备去练练剑吧!听说平原有个姓赵的豪绅也想打这个地方的注意,备也想好好kàn

看这个府邸又什么特别之处。”

“好!我们走吧!”

白楚峰提起了碧玉剑,就带着刘备走到庭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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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走不得

“子干老师的剑,楚峰似乎使得非常顺手。”刘备在一旁称赞道。

“见笑了,论剑术,我远远不及玄德。上回十招内,剑就被玄德打脱手了,真的惭愧!”白楚峰完招收剑,客气地说道。

“楚峰习剑时日甚短之故。若有更多的对敌经验,他日你必会成为一名剑术高手。”

“我习剑也不过是闲来无事,也作防身之技,所以碧玉在我手上到底还是被埋没了!而我奇怪,为何卢大人会传剑于我,事实上玄德比我更合适拥有这把宝剑。”白楚峰把心中困扰甚久得问题向刘备请教一番。

“老师此举必有深意,楚峰不要想太多。拥有宝剑资格也不会因为谁本事高谁本事低而有定论。”刘备对此根本不在意,并开解白楚峰。

白楚峰淡淡一笑,接受了刘备的说话,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楚峰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谷?”刘备语气中带着不舍。

“我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了,而且外面战事不吃紧,现在可以安心赶路了,我想这个月底就出发,回去好好休养。”

“真不打算在平原做个一官半职?”

“我何尝不想在平原设立一个驿点,只是我大病初愈不久,实在不想_操劳,不如让我先回上谷与众人谋划齐备,若事成,我定再回来平原的。”

“既然如此,也好,这座府邸我就留着给你。”刘备承诺道。

“你就不怕那个赵姓豪绅搞风搞雨?”白楚峰小说道。

“呵呵……他敢吗?”刘备也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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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三年四月下旬,平原城东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人们都在看着白楚峰等人大车小车地搬运着物件,当府内清空之后,一些官兵就在那府邸的各处大门上贴上了禁条,不许其他人进内。

这举动就让人群中的一名大胖子感到非常不快。

“赵兄,后会有期。”白楚峰对着那名大胖子拱手说道。

那个大胖子就是之前想打千羽和乙璃主义的胖头陀,胖头陀叫赵典,是平原当地的豪绅。这个赵典平时蛮横习惯了,就是平原的恶霸,又恃着家势,历任平原的官府都不敢与他闹得太开,毕竟一郡一县的经济收入与这些豪绅关联也实在太大了。

刘备刚在平原站住阵脚,也不能为了白楚峰而对赵典采取过激的行为,而且赵典有财有势,光明正大地要买下白楚峰的府邸,刘备也没有理由去制止,毕竟这个府邸也是临时给予白楚峰使用,白楚峰等人并没有地契等东西。

只是白楚峰等人一走,刘备马上派人在府上贴上封禁之条,列入查封对象,如此一来,这个府邸就不再成为被买卖的对象,赵典也只能光着眼看而已。

其实赵典看中这个府邸,最主要还是府中的两位美女,只是现在美女也跟着白楚峰离开了,这府邸对赵典来说也是兴趣大减。

面对白楚峰的问候,赵典黑着口脸也随手还礼,心中异常纳闷。

白楚峰就这样带着车队,徐徐朝平原城的北门前进,将近城门的时候,刘备、简雍、田豫等人均在等候。

众人与白楚峰一一说别后,刘备说道:“楚峰,希望能有你的好消息,平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白楚峰笑而不语,示意车队动身出发,自己则在一边继xù

与一众朋友多留一会。

“先生,好好照顾乙璃他们,我张飞感激不尽!”

“老张说什么客气话……对了,我怎么觉得乙璃身边的那名妇人非常面熟,老张可有印象。”白楚峰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很随意地问张飞。

张飞久久才说道:“先生,一切都拜托你了,好好照顾她们,给她们一些安稳的日子,老张真的衷心感激。”

张飞似乎已经回答了白楚峰问题,白楚峰忽然大悟地看着张飞的眼睛,心中也得到了答案:“……我明白的,放心。”白楚峰又拍拍了张飞结实的肩头。

“报,急报刘大人……”

一匹快马快如流星从北面赶来,所有人都为此一滞,连车队也缓缓停了下来。

似乎那个信使认得刘备,来到刘备面前,交出了一块折叠后缝纫起来的锦布,然后等待着刘备的回话。

刘备把锦布拆开,仔细看着里面写的内容,越看眉头越是紧皱,脸上也泛起一阵忧愁,一会儿后才对那信使说:“将军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人不知dào

,请刘大人尽快到南皮。”

除了刘备,没有人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刘备的脸色告sù

所有人,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楚峰暂不能走,你随我一起前往南皮一趟。”刘备忽然神色凝重地对白楚峰说。

白楚峰眼睛没有正视刘备,半闭着眼皮,眼睛看着地下,心中异常彷徨,而其他人等你眼看我眼,都一面茫然。

————————

“玄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路上刘备没有说任何话,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对其他人交代任何东西,就拖着白楚峰,并带上百人骑兵立kè

赶往渤海的南皮城。而此时此刻已经走了很远的路,白楚峰才开始询问刘备事因。

“实在难以想象,信简中说伯珪中箭负伤,现密召我前去,还有你,但不许我们带军队前往。”刘备忧心地说。

“公孙瓒什么时候又出兵开战了?我们怎么会不知dào

?要我前去……莫非又要我当替身?”白楚峰一听刘备的话,立kè

猜到公孙瓒的意图了。

“只要伯珪倒下,袁绍便可肆无忌惮,我看这也是不得已。”

“平原那边要不要做好撤离的准bèi

,万一事败,冀州将再无我们立足的地方……”白楚峰作出最坏打算,千羽和乙璃等人还在平原,行军撤离又怎么会拉着这帮人一起走,那个时候最多兵分两路,千羽她们只能徐徐北上,而他白楚峰却在南皮,完全不能照应过来,叫他怎么不能担心。

“一切都等见到伯珪再说吧!那里有云长等人在,我们暂且不要过虑。”

二人说罢,又加速驰骋飞往南皮。

————————

“刘大人,快随靖前来,将军等你很久了。”

刘备与白楚峰二人才进南皮不久,就有令兵带着二人往将军府上走,一到将军府门前,关靖就立kè

上前拉着刘备进去,那焦急的模样,似乎关靖已经等了刘备很久。

关靖领着刘备来到了公孙瓒的房内就离开了,白楚峰则跟着刘备的身后来到床前,看见公孙瓒卧床不起。

“将军。”刘备轻声叫道。

床上的人忽然转身,盯着刘备回应道:“玄德。”

床上的人明显就是公孙瓒,原来这个家伙是装死来着。这样一来白楚峰和刘备都知dào

公孙瓒安然无恙,但心中却盘算着公孙瓒这次的目的。

“抱歉两位,且听我说。”公孙瓒离开床上跟二人致歉。

房内阴暗,对外不通透,气氛十分神mì

,三人坐在一角,公孙瓒开始慢慢地说:“两日前我亲自带着卫兵到龙凑一带视察,孰不料碰到麴义,真是冤家,如此自然少不了一番交手,结果我中了麴义一箭,落于马下。”

公孙瓒这个时候把手臂的伤口露给刘备和白楚峰看,示意这次没有骗他们。

“当时麴义看着我堕马,后来我就要关靖扬言公孙瓒受伤卧床,生命垂危……目的就是要袁绍轻心。”

“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白楚峰问道,同时心想公孙瓒和麴义前世都不知dào

干过什么来,这辈子麴义就是公孙瓒的克星。

“因为我需yào

你的帮zhù

。”公孙瓒阴笑地看着白楚峰说。

白楚峰异常淡定地摸着自己的脸,却没有说话,公孙瓒的意图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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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二次披上公孙瓒的战袍,刘备和关靖分别在我的左右,我感觉自己相当威风,腰胸也比平日挺得要直,每一个脚步都比平日有力量,我躲在头盔里催眠自己:我就是公孙瓒。同时也用眼神告sù

别人:我就是公孙瓒。

今天我就是大哥,谁都要听我的……但我还是要听剧本的,只有一些细节的地方可以让我即兴发挥,然而……我……不只是一个演员。

当白楚峰站在南皮的城头上,能看见城下那黑压压的大军,足有两万之多,而且观其阵势,全是可训liàn

有素,可投入战争的兵,没有充数之人。而大军的前排有不少将领聚首一堂,白楚峰几乎一个都不认识,唯独那个麴义有些许印象,然而庆幸的是,颜良文丑一个都不在。

这个时候白楚峰还躲在一众公孙瓒的亲卫当中,就像大明星躲避疯狂粉丝一般,不敢露面,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城下的一切。

麴义这个时候上前大喊:“公孙瓒小儿,吃了爷爷的一箭受苦了,麴义爷爷我其实不舍的你这个小孙子。小孙子,没死的话就快快投降,爷爷我立kè

饶你一命。”

白楚峰还没有到露面的时候,一切都由刘备先去交舌。

“哈哈……我的小孙子是不是死了,不会回答爷爷的话,要劳烦大耳了。”麴义见自己不断煽动两军情绪,也只有刘备出现,心中进一步认为公孙瓒的确垂危,如此机会定可夺回南皮。

此消彼长,麴义身后的士卒情绪越来越高涨,战意越盛,战机就越快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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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雪耻

无论武侠小说还是武侠漫画,都有一套理论,就是招式的最强一点,也是破招的破绽点。

这套理论在白楚峰眼中也不外乎是衰盛替换的道理,就像买股票一样,最低点的时候要懂得买入,来到最高点的时候就要知dào

卖出,否则,最高点的时候就是最要命的时候,一个不慎就摔死人,所谓盛极而衰。

不过这衰盛之间的临界点也要抓拿得十分好,才能把握住制胜之机。

麴义所率领的大军现在气势滂沱,公孙瓒到底是生是死已经无关重yào

,最重yào

是所有人都相信没有人阻挡得了他们的脚步,南皮的守军群龙无首根本不堪一击。当然这份信心之时建立在某种现象的基础上。

现在正是白楚峰需yào

去打破这种现象,展现另一种现象。

二石大弓拉了一个满圆,拉弓的手指随之一松,一道迅猛的暗箭从城头上疾射向阵前的麴义,幸好麴义也是箭术好手,把握到箭路,才险险避了过去,然而银白的头盔被利箭擦中,闹了一个叮当响。

这一箭不仅让麴义恼怒,所有袁军士兵都起了哄。

“无耻之徒,竟敢放暗箭,我麴义誓要把你们一个不留。”

麴义话音刚落,立kè

催动全军发动攻城。

嗡,又是一箭飞出,只是麴义有了前车之鉴,这次随手挥刀就把飞箭击落,但心中的气愤比之刚才又上了一个等级。

“谁,不敢站出来么?”麴义狂嚎。

“哈哈……才离别数天,麴大将军就舍不得瓒,如此阵势教我受宠若惊,瓒自愧,先以三箭礼上,望麴大将军笑纳。”

白楚峰,不,应该说“公孙瓒”从城头一个暗楼走了出来,朗声洪亮地喊道,无论城上还是城下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嗡,“公孙瓒”马上送出了第三箭,只是这箭真不可能伤到麴义,然而利箭刚过,杀着才真zhèng

地出现。

“这……”麴义心中泛虚,当日他明明白白看见公孙中箭,面前的公孙瓒应该就算不死,也肯定带伤,何故……而这三箭无论力度速度都同出一辙,这公孙瓒不仅不是在死撑,而且是毫无大恙。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但不可能……麴义的精神世界就陷入了矛盾当中,就连那些袁兵,听到的传闻跟眼前所见的事实是两回事,也变得不知所措。

主帅迟疑是兵家大忌,可麴义现在实在不知dào

是进还是退,眼前的南皮城也许还危机四伏,而且麴义还能感受到身后士兵的士气正在下降,进攻可以说没有胜算,损失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因为袁绍可不是那么能体谅自己。

退,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虽然也会打伤士气,但起码首先保住了兵员。

麴义开始撤军,“公孙瓒”马上给刘备使了眼色,刘备就马上统领兵马开城追击。

看到这个情形的麴义反而乐了,就怕公孙瓒的人不追,只要对方出城追击,麴义就马上在前方设伏,杀败追兵就能重振士气返身杀回南皮。

刘备带着五千追兵紧随麴义其后,当来到一处地势起伏之处,马上放慢了追赶的速度。

“这个大耳还有点见识,但你不追不要紧,我这里比你人多,你也是送上门而已。”在土丘一侧的麴义心中想道。

左右两侧的伏兵收到麴义指令,改隐伏为抄截分别从两边往刘备方向前进,那边的刘备反而没有任何动静。

“杀。”

当两侧抄截的部队前进得差不多的时候,麴义的中军发动了总攻,齐齐杀向刘备。

刘备眼看麴义杀来,两侧也出现了大量敌军,假如不及时后撤,可能会陷入包围当中,可这个时候刘备竟然不顾一切催动兵马迎向麴义。

这样正合麴义的意思。

“嘭”,此乃枪剑利刃交击的声音。

刘备拿起来雌雄双剑架住了麴义的枪,麴义不断把枪头收放,却总是落入刘备双剑的夹缝之中,如游龙困浅滩,得不到舒展。尽管刘备的短兵器也无法对麴义造成危险,但就这样一直守得固若金汤。

刘备依然异常镇定,只有麴义有点郁闷,而就在郁闷难解的时候,麴义身后忽然出现了大量骑兵,少说也将近四千,而且领头的一千均是白马坐骑。

“嗯?怎么会是公孙瓒?怎么会如此迅速?”

不仅公孙瓒,那些白马骑兵也让麴义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麴义又一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公孙瓒那些白马也快要杀到自己的后方了,就算刘备被包围成功,但自己却要被刘备和公孙瓒夹击一处,这样对自己一点也不划算。然而面前的这个刘备也实在难缠。

“麴大将军,走得这么快,为什么不到城中,让我请你喝碗水酒。”公孙瓒声音比人快,马上就到了麴义的耳边。

麴义心开始变得慌,但还继xù

淡定地指挥着。而公孙瓒自知有伤在身不宜硬拼,而且此“白马”也非自己曾经的“义从”,便带着骑兵慢慢分割并蚕食麴义的兵马,并让麴义夹在自己与刘备之间。而且在这个时候关靖也率领城中之兵出来增援。

眼看两侧回收的部队对自己承shòu的包夹毫无作用,麴义越来越处于弱势,不得已而为,自己只好带着先登死士一同突围,但余下来不及冲出去的士兵都被麴义舍弃了。

这次交战宣告公孙瓒大获全胜,尽管公孙瓒十分想追击麴义,但无奈力不从心。不过此役斩杀数千敌人,并俘获上千袁兵,重重击溃了袁军的军心,还有麴义的心,公孙瓒也算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大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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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又得谢先生之助,瓒敬上。”公孙瓒心情颇欢地给白楚峰满上酒。

“不客气,将军。”白楚峰此时百感交集。

“先生的箭法毫不逊色,让人惊喜万分!”

“在北方久了,弓马自然就娴熟,实在不足道。”白楚峰推搪地说。事实上在上谷白楚峰就一直在学习箭术,尤其师从纳杜穆,老穆那手箭法也是相当出众,那白楚峰这个“徒弟”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白楚峰的眼力本来就不错,只要有相当的身体条件,拉弓射箭很快就上手,而且相当有准心,否则也吓唬不了麴义。

“先生客气了,瓒真的不舍的先生离开,真希望先生留在瓒的身边!”

公孙瓒非常爽快,毫无忌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让白楚峰与刘备也一时错愕,但白楚峰真不愿意做公孙瓒的影子武士。

“多谢将军厚爱,让我考lǜ

考lǜ

吧!”白楚峰不好意思地推搪道。

刘备这时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公孙瓒说上别的事情:“将军,袁绍对冀州的掌握越来越稳固,手中的战力也在提升,我军现在若要与其开战实不合适。”

“但我怕时间越久,攻打袁绍就越困难,只要找准机会,我们怎么都要试一试。”公孙瓒说道。

“公孙将军,请恕在下斗胆一言。”白楚峰难得有主动进言,公孙瓒十分惊喜,刘备也有些愕然。

“先生试言之。”

“袁绍与刘虞,谁对将军威胁更大?”白楚峰神色平淡地对公孙瓒问道。

“……袁绍。”

“在幽州,谁与将军唇齿相连?”

“当然是刘虞!”

“在刘虞眼中,不知dào

是将军可畏?还是袁绍可畏?”

“……”这个问题对公孙瓒来说就比较难回答。

“我相信在刘虞眼中,将军和袁绍都是可畏的!”白楚峰自问自答。

“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将军,袁绍在冀州人脉甚广,时间越长越难以撼动,将军虽善战,却不善治。敢问将军手下有如田丰、沮授、郭图等大族之名士吗?”白楚峰没有回答,继xù

发问。

“……不多。”

白楚峰听罢笑笑地点头,又继xù

问:“将军重兵旅而轻吏治,若与袁绍交战自当速战,因袁兵不如我等;若袁绍坚守不出,拖延战事,不仅我方器械粮草等都难以后继,幽州人口稀少,兵员也是一个问题。这些可否有误?”

“……正如先生所说。”白楚峰说的有理,公孙瓒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正如白楚峰所言公孙瓒只看重军事,是一方战力强横的诸侯,但那些后勤问题很多都忽略过去,因为过去一直有刘虞在背后给予支持,公孙瓒也没有从那方面花太多心机,然而现在公孙瓒与刘虞关系越趋紧张,问题总有一天被突显出来。

“向刘虞示好,联合刘虞共同对付袁绍,如何?”

面对白楚峰这个提议,公孙瓒脸色有点不好kàn

,但也不好发作。

“将军和刘虞不过是政见不合,却跟袁绍是要你死我亡,孰轻孰重?趁目前将军与刘虞的关系还没有把矛盾深化,不如以大局为重吧!”

公孙瓒听着白楚峰的话,看着刘备,忽然深沉说道:“你们知dào

吗?我受伤后第二天,刘虞竟然在范阳进驻了数万人马,因此袁绍不得不防范……所以此次南皮城外也只有麴义独自引军前来一探虚实。”

看样子公孙瓒说的都是事实,那刘虞的动机就让刘备及白楚峰都奇怪起来。

“不管刘虞在想什么,将军,此次正好借机向其致谢,让双方交好,也好让袁绍忌惮。”白楚峰没有想太多,因为交好刘虞永远利大于弊。

“玄德怎么看?”公孙瓒也要听听刘备的意见。

“论势,我们也许该联合刘虞。万一交恶,后方的辽西也危险。”

“嗯,也好,我公孙瓒也是一个知恩之人,刘虞这次以兵势助我,我也不违其好意。”公孙瓒说出同意的决定。

知dào

刘虞兵助公孙瓒,又听到公孙瓒要交好刘虞,一切都变了,白楚峰忽然看到了幽州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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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老先生

“先生真的不愿留在这里帮我吗?”

站在南皮城头上的白楚峰迎着风,他没有正视公孙瓒,从那次在磐河密林中的相助一箭,直到今天,公孙瓒似乎一直都很看重自己,自己心中曾经猜测公孙瓒是那夜平原绑架自己的人,或许有误?

白楚峰深深呼出一口气,眼睛仍然没有看公孙瓒,只是淡淡地说:“我除了做将军的替身外,实在没有其他地方能帮得上将军,而且这替身之计也只能用这几次,同样的招式用多也就不灵了,下次说不好麴义就会看出其中的破绽来。”

“哎……先生,实不相瞒,我公孙瓒也自知平日骄横,在别人眼中就是一脑子傲气,甚至一意孤行,但我对先生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先生所说的话也特别中听,故我真希望先生留在这里对瓒多提点。”

万万想不到公孙瓒在自己面前如此客气,实让白楚峰大吃一惊,还有点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dào

怎么说才好。

“先生可知dào

我弟弟公孙越的死让我多痛心!在别人眼里,越弟的死可能不过是一场战争的借口,但于我而言却不是,我甚至有点后悔当初让越弟去助战那个什么袁术、孙坚,我要打袁绍就打袁绍,应当毫不犹豫。”

人总是有感情的,公孙瓒说的话在情理之中,白楚峰也很能体会那种感觉,就说:“将军节哀!”

“越弟离我而去,我那白马义从的兄弟们又几乎遭覆灭,其实我那个时候真很迷茫,那个时候若不是先生把我点醒,今天我可能早已败归辽西。”

公孙瓒说的话叫白楚峰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却只听公孙瓒又继xù

说道:“倘若说先生是我公孙瓒的亲兄弟,恐怕相信的人会很多……”

“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兄弟”,白楚峰显得十分彷徨,若与公孙瓒称兄道弟,结果会变成怎么样呢?但白楚峰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他真的希望回去幽州的上谷。

“先生腰缠的是子干老师的碧玉剑,尽管老师没有明言,但你早就该是老师的弟子了,我公孙瓒不客气的话,也该称先生一声师弟,这不也有如兄弟吗?”

白楚峰心想这个“大师兄”说话还挺直接的,自己压力很大。

不过白楚峰这个时候笑了,说道:“承蒙将军看得起我。只是子干老师近年身体欠佳,我自当在老师身边侍候左右,而且我身系要事必须回去上谷一趟,若一切安置妥当,也得老师肯首,我必与将军同图大业。”

不提卢植就罢,既然提起卢植,白楚峰就只好顺势而为了。

果然卢植是白楚峰的一道很管用的护身符,公孙瓒的目的又只好暂缓。借卢植来吓唬公孙瓒,只是白楚峰不知dào

他将来要欠下卢植的东西,那是还也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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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到底那夜在平原要绑架我的会是什么人?你知dào

的话,就说!”在南皮的街道上走着走着,白楚峰突然把刘备拉到一角问道。

“楚峰何故又问起这事情来?”刘备似乎茫然。

“我曾经猜想那是公孙瓒所为,然而公孙瓒虽刚愎,但不是那种耍阴谋的人,必定另有其人,你知dào

的话告sù

我。”

“伯珪的确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另有其人……只是我不肯定。”

“什么叫不肯定?”白楚峰十分难理解刘备的回答,激动地反问。

“假如是刘虞,刘大人,你又相信吗?”

“?”

“我没有证据,但你觉得是不是也好,不要再问这事情了,有更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刘备匆匆说罢,趁白楚峰愣神之际就转身离开了。

当白楚峰回过神来,立kè

追上刘备,语气平静地说:“刚才我是不是太激动了?”

“这个备能够体谅。”刘备不以为然地说。

实jì

上白楚峰对那次的事情已经淡忘许多了,不过跟公孙瓒多次接触,白楚峰就越觉得自己当初的猜想不对,这才打算从刘备口中套一些话来,只是刘备的答案是刘虞,但又似真若假,让白楚峰又不得不从新思考一番。当然,刚才白楚峰的激动都是装的。

“我们为什么不马上回去平原,还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白楚峰说。

“伯珪始终有伤在,我们也不妨多留几天。”

“要么我先回平原城吧!”

“不,这样我反而不放心。”

“……”

不久以后,二人来到南皮的一家酒家坐下,看着城中的街道,相对无言,而白楚峰从坐下到现在,都没有发xiàn

酒家大堂内有一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过却被刘备发xiàn

了。

“楚峰可认得那人?”

“哪个?”

“就是那边的那位,我以为是楚峰的朋友!”

顺着刘备所指示的方向看去,白楚峰看到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但精神非常饱满,骤眼看去,白楚峰还以为那是洪七公,不过东汉末年又何来洪七公?

那老者正摸着手中的酒壶,目光淡然地看着白楚峰,当白楚峰也还以目光的时候,那老者便朝白楚峰和刘备这边走来,手中还提着一个酒葫芦。

“小兄弟见过老夫否?”

“……”

奇怪的问题。如果白楚峰见过那老者,那老者肯定也见过白楚峰,可现在那老者问白楚峰有否见过自己,是不是这老者有点痴呆症以致失忆?但问题是白楚峰自问根本没有见过这名老者。

“很好。”

白楚峰没有回答任何话,那老者却自得其意地说,让一旁的刘备大感迷糊。

“在下刘备,这位老先生怎么称呼?”

“老夫不过一流浪汉,贱名不足道,刘令君客气了!”看来这老者都知dào

刘备是何许人也,只是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似乎有点傲慢。

不过刘备不在意,说:“老先生跟我的朋友可是相识?”

“不相识。”老者摇了摇头。

刘备看了看白楚峰,白楚峰也瞧了瞧刘备,刘备就说:“老先生是否在哪里见过我的朋友?”

“嗯……不错,不过似乎这位小兄弟并没有印象!”老者笑呵呵地说。

“那老先生在何处见过在下?”白楚峰疑惑地问。

“呵呵……小兄弟可感近日有体虚之状?”那老者不答反问。

哼哼,不过一个江湖骗子,白楚峰如是想。

“没有没有,身体不知dào

多好。”白楚峰说。

“呵呵……白日自当无事,但过戍时,夜里就体虚力乏,却在寅时又精力充沛而不得眠,甚至还有压抑着难以宣泄的感觉?小兄弟是否如此?”老者又说。

这下白楚峰就奇怪了,自己自从昏迷过后的确与他日感觉不一样,他以为自己只是身体没有回复,日间多消耗,夜里疲倦所致,然后每每过了寅时,也就是看劳力士的三、四点左右,那是的确精力旺盛得可以,似乎更胜从前,否则那二石的大弓怎可能拉得满弦,那可有近两百斤的力,平日在上谷也只是跟老穆玩一石小弓箭而已。只是一到夜里又是疲惫不堪,身体大起大落,异常古怪,不是一件好事,白楚峰也知dào

这会有损身体。

白楚峰心中一寒,都说不出话来。

然后刘备与那老者光看白楚峰的脸色就知dào

了真假。

“老先生有何高见?”刘备问道。

“高见不敢,不过与小兄弟有缘,此处有三颗雪丹,若小兄弟每缝季节交替之时服下一颗,身体阴阳不调之状便可消除!”老者说罢,把手往桌面的一放,酒碗里突然凭空多了三颗丹药。

白楚峰看着那三颗药丸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以前母亲常服用的乌鸡白凤丸一样。那三颗雪丹均被蜡封存起来,而此时三颗药丸还在碗中像滚骰子一样地打转。

“行不行啊?”白楚峰疑惑说。

“嗯……我看行!”老者看了看白楚峰,肯定地说道。

你看行,你看行,这里又没有神州行……

“来,先吞下一颗,如果不行,刘令君可当场砍我脑袋。”那老者说罢就剥开了其中一颗的蜡皮,露出了乌黑的丹体,一阵像薄荷的味道攻进白楚峰的鼻子里,无比舒畅。

本来还犹犹豫豫的白楚峰闻到这气味就自觉地张大嘴,把丹药放进了嘴中。嗅觉味觉都无比舒畅的同时,雪丹不知不觉地化掉了,白楚峰根本没有吞吐的感觉,雪丹自然地进入了他体内。

“就这样?”白楚峰非常迷茫。

“楚峰怎么样?”刘备问道。

“感觉很好,全身感觉很清爽舒畅,连我的心都感觉到很平静……就像一湖清水,清可见底,又平静如镜。”白楚峰说话的样子也十分陶醉。

看着白楚峰的样子,刘备满yì

地跟老者说:“感谢老先生,老先生尊姓大名?日后备自当拜访!”

“都说了贱名不足挂,令君,老夫告辞了。”那老者说走就走。

“老先生慢着,若按时节服下这三颗雪丹,是否我就一切无恙?”白楚峰此时追上老者问。

“此丹只能调理小兄弟的五内阴阳,却未有根除之效。”

“如此,老先生可有更多雪丹?我白楚峰可出钱购买?若不然,老先生不如随我到上谷,我给老先生一处安稳的定居之所,为我炼制此丹?”白楚峰对老者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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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回家

“如此,老先生可有更多雪丹?我可出钱购买?若不然,老先生不如随我到上谷,我给老先生一处安稳的定居之所,为我炼制此丹?”白楚峰对老者提议。

听闻白楚峰的提议,老者大笑起来。

“老先生,是否白某的要求唐突?”白楚峰听着老者的笑声一面茫然。

“不,不,小兄弟美意老夫心领了,只是这雪丹老夫身上仅有三颗,炼制更不是易事,莫说材料难觅,就是炼制此丹也要花许多时间。今天老夫赠你此三颗雪丹,一来是与你有缘,二是此丹适用者甚少,却恰遇小兄弟,此乃天意。”老者说道。

“那我这位朋友的怪病可否医治?”刘备闻言也为白楚峰感到着急。

“……小兄弟的症状实无任何病因,似乎是体内阴阳与天地之气相驳,以阴为用,阳盛则体衰,才有至阴之时精力充沛,日间精力却无故会消磨殆尽,这才是最怪异的地方,老夫也无能为力,就看小兄弟他日的缘分了。”老者无奈地说。

这……这不是逆天吗?白楚峰想不到自己会是这样突然变异,尽管以前读书熬夜也感觉很精神,只是那种精神的硬撑的,是虚耗青春的本钱换来的,但现在夜间的旺盛完全就像是插了插头充电一样澎湃。尽管这些电力在白日中也能用好长一段时间,然而用光这些电力以后却又是前所未有的疲倦,白楚峰还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

白楚峰和刘备四目相对,关于老者的解释都感到很困惑。只是这短瞬间的对视后,二人再想对老者问话时,那位老者却早已消失无踪了。

在白楚峰心中,那老者就是一位神一样的人物,因为白楚峰拿起仅余的两颗雪丹时,发xiàn

丹蜡上有一个红色印字,那是一个“左”字,此时白楚峰心里也有了一个数。

白楚峰收起两颗雪丹对刘备说:“玄德,回去吧!”

“楚峰感觉真的好多了吗?”

“现在是很好,但还要过几天才知dào

,就是没有用也无所谓,反正以后当自己是一只猫,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游玩就好……呵呵!”白楚峰嬉笑地说。

“楚峰天性豁达,日后必有奇缘。”

“也只能如此期望,还有,不要对其他人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楚峰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就更别说刘备了。

话不多说,白楚峰与刘备二人回去了城中的客舍,自有另一番谈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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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皮城中的数日,白楚峰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吕布投奔袁绍,并在常山一带打退了张燕。

起初吕布本打算投奔袁术,取代当初孙坚在袁术时的军事地位,只要有钱有粮有兵,他吕布自问会比孙坚更厉害,但袁术却只对孙坚痴心一片,还说吕布奸狡不忠以及骄横难驯,拒绝了吕布,袁术也可谓有些眼光。

在如此情况底下,吕布反而被袁术的对头兄弟袁绍所接纳,而头一件事就是与袁绍共同击败了张燕的黑山军,为袁绍解除了后顾之忧。

公孙瓒等人更担心袁绍下一步就是驱使吕布来攻南皮,差点就要把平原和青州的兵力回收到南皮,准bèi

严阵以待。

不过白楚峰却安慰他说:“袁绍外宽内嫉,袁术不用吕布他反而要用,其实袁绍也该很清楚吕布乃高傲之人,只是为了在袁术面前争一口气,也顺便让吕布为自己增加声势,但却难长久。袁绍不敢给吕布太多的兵权,立太多的战功,更不敢过于宠信他,而冀州那些人也会十分忌惮外来的吕布,假以时日,就算袁绍对吕布没有意见,吕布也会弃袁绍而奔他处,说到底,吕布都不会是一个甘为人下,把自己的命运让别人操纵的一个人,现在只是无奈之举罢了。如此情况下,袁绍是就算让吕布来攻渤海的,吕布也不会笨的来跟我们硬拼,让袁绍捡便宜。吕布与袁绍之间也不过是一时的鱼水之欢,我们没必要太操心,除非袁绍真敢让吕布踏进冀州的土地上,我们再筹备应对也不迟。”

想到鱼水之欢一词,白楚峰就想到那天与千羽之间的鱼水,但绝不会像吕布和袁绍那样仅此一时。

那白楚峰的话当然是按照吕布的历史走向,编了一些靠谱理由,让公孙瓒和刘备安下心,反正吕布跟自己所处的这些地方根本沾不上边,白楚峰是特别淡定。

其实白楚峰何尝不愿一睹“人中吕布”的风采,那是因为人总是好奇的,面对吕布,白楚峰心里就更好奇,而且还对关羽好奇。因为那夜在平原与张飞喝酒,张飞曾怪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是关羽坏了事,白楚峰能不好奇吗?

关羽手底下的本事是毋庸置疑的,至少白楚峰就看过关羽和赵云双战颜良文丑,那三英到底是怎么战吕布的?白楚峰就是好奇关羽背后到底是不是有什么故事,甚至怀疑是否与吕布有关?白楚峰又想是否可以去问问刘备,但他却不敢,无论刘备知dào

与否。因为知dào

的秘密越多,就越容易有祸,所谓好奇害死猫,尽管白楚峰心中还是好奇得不得了。

话说回来,袁绍现在不仅占据冀州,击败张燕的黑山军后,在吕布这个并州本土人的帮zhù

下,袁绍势力还继xù

往并州展开从而盘踞两州,而公孙瓒面前的敌人越来越强dà



“我们何不跟张燕取得联系,加上刘虞,三面包围袁绍,抑制他的发展。”刘备建议道。

“反正我要回去上谷,离并州较近,张燕就交给我去吧!”白楚峰自荐。

“先生可有把握?”公孙瓒犹豫道。

“因为有袁绍,最坏的情况张燕也不会与将军为敌。”白楚峰说。

“那有劳先生。”公孙瓒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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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半个多月,端午将至,白楚峰才开始动身返回幽州。

说起端午,白楚峰就想起浙江的家乡一带,有一个传说,东汉上虞人曹娥,父亲溺于江中,数日不见尸体,当时曹娥才年仅十四岁,日日夜夜在江边同哭,就这样过了十七天后,曹娥就在五月五日投江,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曹娥五日后居然从江中抱出父尸。

白楚峰觉得那只是民间神话传说,但现在却不认为了,因为可能那是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例如江底有外星人……囧!

不要怪白楚峰,因为他经lì

过飞机上那怪异的事情,他一直在猜测那是渤海海口突然出现了像美洲百慕达三角的超自然现象,而那个位置刚好是蓬莱附近的海域。而自古流传蓬莱有仙境,白楚峰怀疑着仙境不会那么简单,假如蓬莱岛上有仙人,那一定是外星人,又或者是超远古文明的先人(仙人)。

如果可以,白楚峰真想到山东走一走,但那一切都是未知数,那只是仅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存zài

而已……难道真能回去吗?谁知dào

?然而目前的一切人和物他又能舍得吗?

还是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现实吧!为什么白楚峰还在平原,是不是平原的粽子特别好吃?

也不要怪白楚峰,第一,张燕被吕布击溃后踪影难觅,聚众恢复力量也需yào

些时间,白楚峰也只能等张燕重新冒头的时候才能前去找他。

第二,就是因为那位左老先生的雪丹。

服下雪丹后白楚峰的确感到比从前正常多了,晚上腰不酸腿不累,还可以跟千羽好好云雨一番。毕竟雪丹的效用都需yào

时间去观察,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感知后,白楚峰基本就能确定雪丹于己有利,余下的两颗也可在几个月之后继xù

服用。

现在一切都回到正常轨道上,白楚峰终于可以回去山谷了,而那些乌桓骑士也早已思归心切。

“白大哥,怎么了,还在为那事情烦心?”赫颜来到白楚峰的身旁,一手搭在白楚峰的肩膀上说,眼睛又看看了千羽乘坐的那辆马车。

白楚峰当然知dào

赫颜说的是什么,就说:“那事情已经烦了我几个月,早就习惯了……只是现在真的要回家了,心里多少有点触感罢了。”

“说回来,白大哥就是不够兄弟,这事情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连老穆都知dào

了,只有我是最后一个才知dào

。”赫颜一副不满的样子说道。

“那时候我还不知dào

怎么跟你说,毕竟我总觉得对不起你大姐。”

“说老实话,我恐怕大姐真的一时会难以接受这个事情,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完全站在你那一边!”赫颜肯定地说。

“真的?”白楚峰狐疑地说。

“当然,一般情况男人有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我们的玉姐有点特殊,但这没关系,我赫颜会在她耳边为你多说一些好话,毕竟千羽姐姐也是身世可怜的,而我们的玉姐呢……也很有怜悯之心的。”

说起来,赫兰玉在白楚峰心中还真是这样,想当初要不是赫兰玉仁慈,自己可能都不知dào

死到那里去了,但一想到这层,白楚峰又是一阵愧疚。

“赫老弟,那我这个做大哥的真不知dào

该怎么谢你了?不过我倒开始替小诗担心了,以后我们的赫老弟都不知dào

会有多少个女人……呵呵!”白楚峰调侃地说。

“白大哥你这是恩将仇报啊!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小诗很好的,才不像大舅爷你呢!也不知dào

那位乙璃小妹什么时候会步千羽姐姐的后尘。”

“别把我说得这么宽好吧!”赫颜算反将白楚峰一军。

“不过有一事,真的要白大哥帮个忙!”赫颜忽然客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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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家的感觉

“不过有一事,真的要白大哥帮个忙!”赫颜忽然客气地说道。

都回来上谷了,有什么事情还要求白楚峰帮忙?看赫颜的语气,看来这事情还不一般。

“是不是要我跟长老商量,提议你与小诗的事情?假如你能在那个事情上帮了我,我也不会让你的终身大事闲着的。”白楚峰说。

“小诗的事情你肯定要帮忙,但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哦?不是这个?在上谷还有什么要我才能替你办到的?”白楚峰惊奇地说。

“关于黑山张燕的事情。”

“嗯,这你想这么样?”

“假如会盟成功,我希望我们这班乌桓骑兵能作为公孙瓒军队和张燕一起对袁绍共同作战。”赫颜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

“他们难道不回自己的邑落吗?”白楚峰指着那些乌桓骑士说。

“这次来冀州,先在河间大破袁军,后在界桥和赵云一起参与反击战,还在平原与周昂交手,战斗虽多不多,但少也不少,我们这帮乌桓人从此感到天下好像变了。这些被召集起来的乌桓战士都是没有家室的人,经lì

了这些后我们都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为战争而活,如果能在幽州与并州一带联合张燕一起作战,我们真不愿就此解散。郫尔乞也说了,只要你能做到,他就欠你一个人情,并答yīng

以后会为你做一件事情。”赫颜说。

“可你是有家室的人啊!你跑到战场上去就算不死,赫氏呢?你就如此拱手相让给赫巴?”白楚峰反问道。

“不是有你和玉姐吗?你不是说要我争取多些邑落以外的人和事物支持吗?假如我因战成名,得到更多的势力支持,你和玉姐在邑落甚至上谷一带做事情也会方便得多,这是一箭双雕,各取其利,万一这支乌桓骑兵成就了像白马义从那般的盛名,背后的利益白大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赫颜坦白地说。

“嗯!男儿志在四方,跟你比,白大哥也有点惭愧,或许你是对的,也会因此成功。这次来冀州一趟,感觉赫颜你的收获是最大的。”赫颜说得有理,而且每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赫颜那是追求自己心中所需,白楚峰也同意。

“大哥你谦虚了,论收获,你的才是最大的……”赫颜说话间又很有深意地往千羽的马车指去,这还不,接着又往乙璃的马车指去。白楚峰自然也知dào

赫颜的意思,只是最后顺着赫颜的手指往乙璃马车看去时,在那马车一旁的简雍笑呵呵地对白楚峰拱手一礼。

简雍之所以跟白楚峰一起去上谷,因为简雍才是说客,那白楚峰究竟是干什么的?不是说好由白楚峰出面摆平张燕吗?难道刘备信不过白楚峰?

非也,白楚峰身为上谷的住民,在上谷有一定的名声和影响力,只要白楚峰出面,张燕才会觉得公孙瓒那方不仅只有辽西和渤海等地,在上谷也有潜在的实力,这样的联盟才有一定的保障,然而简雍才是公孙瓒势力里有职务的官员,才有实质的谈判地位,那白楚峰与简雍一起去可谓是双管齐下。

然而在简雍心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白楚峰的邑落有哪间“柴房”合他心意。

连日来的上路,白楚峰一行人途径渤海、涿郡,虽然骑兵有马,其他人也有马车及牛车,但也用了整整近十天的时间才回到上谷,中途经过涿县当然也到了简雍的家乡逗留了一夜。

难怪说旅行是一种修行,旅行的意义是为了寻找真我。

重新回到上谷,白楚峰才真zhèng

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是这个辽阔的草原,以及这个自由的天空。

卸下了儒雅的文服,穿上了粗犷的乌桓布衣,解去了汉冠上的头髻,散落的长发随风飘扬,呼吸着青草的香味,白楚峰非常享shòu

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感觉。

因为旅行,离开了熟悉的地方,离开了旧有的视线,旧有的观念,重新掌握新的事物,这样才有了对比,才触发了内心的思想,同时让自己跳出了固有的框框,发xiàn

了选择,发xiàn

了自己。

本是江南出生的白楚峰,早已注入了北方草原的血液,回到这个“故乡”的时候,白楚峰发xiàn

自己心中也非常牵挂赫兰玉,内心深处的亲切感觉又是那么强烈。

“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白楚峰与赫兰玉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有了一些从前不曾有的腼腆,但用“小别胜新婚”来形容却又为之过早。

“……”四目交投,偏偏无言以对。

“你憔悴了!”白楚峰率先打破了沉默。

“因为想你,每天数着日子,就是盼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终于盼到了。”

白楚峰心中欢喜得很,却又有一点难安。

“刘师哥看来把你照顾得挺好的,比从前都要白白胖胖。”赫兰玉看着白楚峰的样子,宽慰地说。

“除了正月之时战事稍多,后面整整三个多月都是安安稳稳地过去了,在平原郡养尊处优太久了,所以我还是喜欢回来上谷,在这里我就可以到处游玩。”

“我也听说赫颜他们战功不少,名声大振,可是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回来邑落,是不是太张扬了?”刚看到白楚峰回来的时候,大小马车好几辆,赫颜带着那四百多乌桓骑士紧跟其后,这个小小的邑落一时间变得十分拥挤,这个问题在赫兰玉心里已经憋了好一会儿。要知dào

白楚峰走的那个时候,除了田豫,身边只有纳杜穆跟着而已。

“正是要张扬开去,让赫颜和这支部队在上谷扬名,让谁都知dào

界桥之战的大逆转的关键就是这支乌桓骑兵,为这个赫氏邑落大造声势,如此会有利我们与其他邑落发展关系。”白楚峰慢慢解释道。

“小白,其实现在已经挺好了,上谷赫氏名声在外,我们辽西的这支也能安稳发展。现在要是把赫颜的事情闹开了,可能有很多乌桓邑落会看好我们,但也有很多会忌恨我们,要是能不招惹那些人就最好,我宁愿简简单单平平静静地过日子,难道你不想吗?”赫兰玉听白楚峰这样说,心里有点发愁。

“小玉,招来的是福还是祸,全看利益所致,说不好早就有人看我们不过去了,只是还没有知dào

而已。现在我们回来,明面上既没有损害什么人的利益,也没有故yì

夸大事实,我们只是把一件事情告sù

别人,上谷赫氏出了一个叫赫颜的人,爱我的人会更爱我,恨我的人……可能就不敢恨我了。赫颜不像你我,他不会躲在这里就想安稳地过一辈子,至少他就不是那种性格的人。而且他的身份也决定了他需yào

这样做,因为他所处的是一个要他去竞争的环境,那我们是不是要在一些事情上多帮帮他。我在想,日后他能成为赫氏之主,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白楚峰说。

“就是那次你说的一大番话才让他走上这条路的。就算赫巴当了主,我们收留赫颜,他也不至于这么大胆还要压迫赫颜,就怪你当时夸大其词。”

“你看赫小子现在不是很享shòu

吗?人最重yào

就是找到理想,找到寄托,你难道想他窝窝囊囊地在你庇佑下过一辈子吗?而且我一是为了让他有个可行的目标来燃点斗志,二是缓解他对赫巴的冲动,否则他早就跑去跟赫巴玉石俱焚了。”说到这,白楚峰就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理想了,因为他真的只想窝在这里跑跑商路过一辈子……还希望赫兰玉能与千羽和平共处……其实这个也不知dào

算不算是理想。

“可他别的不找,找到的是从军的路……你叫我……”

“小玉,不要太担心了,赫颜有那份才能,让他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白楚安慰赫兰玉说。

赫兰玉说不上话来,扁着嘴巴十分不高兴,本来好好的相见,却因为对赫颜的事意见不合,与白楚峰闹得有点不欢。

在这种情势底下,其实白楚峰心中更不好受,倒不是因为意见不合的问题,而是接下来要对赫兰玉坦白交待的事情。那个事情要是在这个气氛底下交待,情况只会变得更糟糕。

“小玉,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说。”白楚峰慢慢地说道。

“什么事情?”赫兰玉看着那几辆马车之中,走下来了一个女子,对着自己点头,同时也在留心听着白楚峰的话。

…………

“原来是这样,也不错。”

在一处屋舍,白楚峰正细细地说出高唐的事情,赫兰玉听后,不住点头应允,白楚峰也明显比刚才心里安稳多了,而他们身边还有刚才那名从马车下来的女子。

“多谢姐姐照顾。”

“不要客气,我们这些乌桓人不太懂汉礼,日后有什么不便之处,请乙璃小姐多多包涵!”

“姐姐言重了,以后唤我小妹即可!”

眼看面前这两个女人非常友好,白楚峰当然心里宽慰。这莫非跟刘备和张飞的渊源脱不了关系?又也许这两个女人都各自在担起一族之重任,冥冥中产生了一份相知相惜。

高唐的事情白楚峰都细细说了出来,却唯独乙宅那夜的事情没有说。乙氏的事情也图了一个圆满,关于千羽的事情,白楚峰还在盘算着说辞。

当然,白楚峰还盼着乙璃做自己的辩方证人,所以看到赫兰玉和乙璃越是相交深厚,心中自然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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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雁门关(上)

“什么?”

赫兰玉忽然惊吼一声,吓得连一旁的小诗也愣了起来。

“小玉,你冷静一点……”

“白楚峰你好本事,离开这一段时间就另找新欢,枉我在这里日夜盼你回来,我看你其实根本不想回来!”赫兰玉委屈的眼神看着白楚峰说。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都想着这里,心里也牵挂着你,只是……”

“不要解释,和那个的女人谈笑风生的时候,你还会想着我吗?”

这个问题无论回答“想”与“不想”都是死路一条,白楚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怪那个简雍,就是那个跟我一起回来,猥猥琐琐的那个,别看他穿得得体,你从他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得出他爱胡闹。

就是他要给我找歌姬,才遇上了千羽,而乙璃小姐当时以为我喜欢千羽,就替我买下了千羽,我当时是打算让千羽去寻找自己的自由,可千羽也是乱世中的一个可怜人,无处可去,我只好收留她。

后来,千羽一直都照顾得我很好,甚至我大病昏迷,千羽依然对我无微不至,我是真心的被感动了。但说到能让我心里真zhèng

感到亲切,真zhèng

在乎的人始终是小玉你。我知dào

这件事情你不一定能接受……”

“好了,不要说了,千羽……千羽……你刚才提到了多少次千羽。”

白楚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赫兰玉打断了。

“小玉,对不起!”白楚峰感到有些彷徨难安。

“玉姐,其实是公子心肠太好,但我相信公子心里还是对姐姐紧张一些。”一旁的小诗为白楚峰求情说道。

赫兰玉看了小诗一眼,似乎想起小诗的故事,随后淡淡地说:“这个我知dào

,看他的表情就知dào

他慌得很!我说过我不是小气的女人,我也不相信他不会对别的女人起色心,男人嘛!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本事这么大,我们都还没有正式成亲,他居然连未来小妾都准bèi

好了。”

把白楚峰说得一脸无语的时候,赫兰玉接着又转头对小诗说:“假如是赫颜今天带着别的女子回来,小诗你会怎么想?”

“小诗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赫大少爷本来就该与有身份地位的女子在一起。”小诗羞涩地说道。

听到小诗的话,白楚峰与赫兰玉都暗暗摇头为赫颜着急。

“既然人是你带回来的,白楚峰你自己想办法安置她吧!好,我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漂亮的女人把你白楚峰给迷住。”赫兰玉说罢,就离去寻找千羽去了。

“小诗,今晚就委屈你和千羽共寝一宿,以后我会尽快找到适合的地方。”

“小诗也是寄住在公子楼里的客,公子尽管安排就是了,倒是公子赶快去看看玉姐吧!”

白楚峰当然也知dào

要去看看那赫兰玉与千羽,当下跟小诗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赶紧去找赫兰玉。

——————

当天色入夜,草原的夜空特别宁静,周遭皆是泥泞土气,牛羊马声,原来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城市与农村的分别,虽然平原城在白楚峰的眼里其实跟农村依然无异。

离开了四个多月,经lì

春夏,整个屋子被小诗打理得十分有条理,但屋子旁那老树的新枝延展,新叶盛长,白日之时自然阴凉清爽,可夜里的星空却被枝叶所挡。

故此,白楚峰不得不攀爬到树顶才能看到今夜的星空。虽然白楚峰不像什么诸葛孔明那般善观星象,但他就是爱看星空,倒不是在装神弄鬼,而是人性对私密环境的渴求。

最难的难关终于过去了——当时,当白楚峰追上赫兰玉的时候,已经看到赫兰玉“逮”住千羽在说话,白楚峰在高血压的状态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最后的结果意想不到,赫兰玉很轻易地接受了千羽,或许是千羽本身的文雅气质说服了赫兰玉,又或许赫兰玉本身真的很大度,但白楚峰实质上要感谢一个人——简雍。

就在那个时候,简雍出现了,白楚峰不知dào

当时简雍说了些什么,后来他也不肯说,但就是简雍的一番话,两个女人突然笑了起来,还十分友好。

“公子!”在白楚峰胡想着简雍说了些什么的时候,有人在树下轻声叫唤自己。

白楚峰听声音,知dào

那是千羽。因为碍于“相公”的称呼敏感,而“先生”二字在上谷对自己不怎么通用,白楚峰就吩咐千羽来到上谷后要改称自己“公子”,也算是入乡随俗吧!

“千羽还不休息?小诗呢?睡了没?”

在这个农村地方剩下的砖石房屋几乎没有了,只有一间小屋仅仅够乙璃以及几名女仆共居,其他家丁都在露天扎营。千羽当然跟着白楚峰住在了那个别致的屋子里。

“小诗睡着了,但我看相公不在楼下,就想到你会在天台,但想不到你还爬上了树上,相公下来小心。”千羽还是轻声地说道,除了白楚峰外,其他人都不会听见。

只见白楚峰在树干上几次起落后,一个纵身跃到了天台上,但着地无声,看来白楚峰的身手还是那么矫健。

“都说了,在这里叫我公子,万一改不了口,被小玉听见,我怕刺激到她。”

“看来公子心里还是对玉姐紧张一些。”

“千羽也吃醋了……”夜色掩盖住了白楚峰的尴尬。

“怎么会,千羽自知尊卑,何况公子也不是厚此薄彼之人,知dào

公子还关心千羽,也就足够了。”

“对不起!”

“公子怎么说这样的话?”

“事实如此,其实我都该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那你以后还会对第三个女人这样说‘对不起’吗?”

“第三个?不可能啦!”

“可今天听完简先生说的话以后,我感觉你可能会有!”

“啊?对了,今天简雍究竟对你们说了什么?你们笑得这么开心!”

“看见玉姐和我的时候,简先生就说到处都找不到你,猜你是不是跑去找乙璃小姐谈心去?”

“这又什么好笑的?”

“后来他说‘白楚峰这大色鬼放着两个大美人在这里,跑去找个小妹妹,够贪心的!’但我知dào

你和玉姐才刚和乙璃小姐一起说话来,怎么可能又去找乙璃小姐呢?玉姐自然也是那样想,而且你是否贪心的人我难道还不知dào

吗?不过都是女人,听到简先生骂你大色鬼,我们心中都不知dào

多么解气。”千羽学着简雍的语气说。

“原来千羽心中还是对我有气的。”

“女人嘛,体谅原谅是一回事,但怎么能完全无动于衷,所以这几天你还是多陪陪玉姐,不要管我,而且我和小诗也相处得很好,不会闷的。”

“谢谢你千羽。”对于千羽的善解人意,白楚峰顿感温馨

“但话说回来,乙璃小姐和小诗妹妹,你打算怎么办?”这时千羽又问道。

“什么怎么办?小诗是我义妹,我和小玉还要想办法撮合她和赫颜,至于乙璃,我真的没有想法,不要听那简雍乱说。”既然简雍在赫兰玉和千羽面前这样说自己,还要提乙璃,白楚峰就知dào

现在简雍是红十字会的医护人员,是来给那两个女人打预防针。只是白楚峰不知dào

该谢简雍好,还是怨简雍好。

“又说回来,这次简雍随我一同前来上谷,是为了与张燕谈结盟的事情,也许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你自己留在邑落里要照顾好自己。”

“我明白,放心吧,有时间我还是会多与乙璃小姐一起的。”

白楚峰的事情或者可以告一段落,但有一件事情他多希望能在与张燕成功结盟之后能办好。

——————

次日万里无云,白楚峰调集了一些人手协助乙氏在邑落的其他荒地圈建住宅,自己就随简雍前往寻找张燕。

据简雍所探,张燕自从被吕布所败后,逃往了雁门郡的平城一带,现在已经把溃散的残军召集回来有六七成,正等待时机重返常山一带的黑山大寨。

白楚峰和简雍都对事情进行了分析,张燕目前虽然实力有所削弱,但正是他最需yào

盟友的时候,估计双方的谈判一定会相当顺利,只是张燕一定会张大嘴巴向己方要些东西。

白楚峰和简雍带着一帮随从出上谷,经代郡进并州雁门郡,花了白楚峰等人足足一个白天的时间,直到太阳偏西的时候,平城才隐约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就是平城?宪和,雁门关在什么地方?”白楚峰远远看到了平城,但心中念挂的却是更著名的雁门关。

“楚峰怎么特别关心雁门关呢?”简雍故yì

问道。

“没有来过当然好奇,宪和在涿郡经商,应该来雁门这里不少次吧?快说!”

“好,就在平城正东的方向二十里左右的地方。”

“很近嘛!不如先去那边看看关口,回来再找张燕!”

“正事要紧……嘿,楚峰你别跑,先办正事……”

“反正早已派了人与张燕通过信,而且今夜怎么也要在张燕营里过上一夜,长夜漫漫时间多得是,回来再慢慢说吧!”

白楚峰一边说,一边跑远,简雍也拿他没办法,不过白楚峰说得对,长夜漫漫,而且这样个夜里应该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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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雁门关(中)

雁门大关城墙高两丈,白楚峰现在面向的东城上,有楼名曰雁楼。但关城与周围峰峦叠嶂,山岩峭拔,峡壑阴森的环境相比,至少在白楚峰眼里似乎并不怎么宏伟。

后来赶上的简雍来到白楚峰身后,同样地看着雁门关,但那种情怀却无比唏嘘。

“想当年飞将军李广驰骋古塞内外,在雁门、云中一带与匈奴大战数十次,其中一次,李广出雁门,却兵败被俘。在敌军两马之间的网兜里,他表面佯死躺下,心里却在等待机会。突然,他腾跃而起,将一胡兵推下马去,立即夺马取弓策马南驰数十里,复收余军,杀退追兵,安全脱险。汉武帝时期我们大汉何等威风,后世祖皇帝中兴开创东汉,我汉得以延续两百载,可时至今天又是内乱之局,教人何等唏嘘!”似乎小小的一个雁门带给简雍不少的愁绪。

“雁门乃天险之称的大关,何以……我感觉辽西的卢龙塞都比这要雄壮。”白楚峰虽对简雍的大汉哀愁有些许感应,但毕竟没有那种“恋汉”情结,接着又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别以为从关内看雁门关城墙不高,其实关口依傍隆岭、雁门山以及隆山,两山对峙之间却是一夫当关之势,关外就是一片低谷平地,易守难攻,假若你出关一看就知dào

了。战国时期的赵国名将李牧就是凭借数千赵兵,以雁门关之险要抗击十万匈奴。”简雍徐徐解释道。

白楚峰看着这里的地势,也有了认同感,只是身有要事要返往张燕之处,否则真想过关一看。

看着夕阳躲在了雁楼的身后,金光从关口后方闪耀而出,夹杂着阵阵飞扬黄土,倍感浩荡的沧桑。

白楚峰看着雁门关,这个著名的关城,感觉很沉重,这一点都没有旅游观光的感觉。而且城上的卫兵稀稀疏疏,城关似乎岌岌可危,塞外胡虏随时可破关而入,大汉朝的诸将却在窝里斗,让人感到阵阵凄凉。

忽然白楚峰从匈奴破关中想起来一些东西。吕布兵败长安投到了袁绍麾下,长安现在正处于李傕的管治时期,正因为李傕和郭汜等凉州帮的内斗,导致长安数年动乱,羌胡番兵趁机入中原掠夺,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长驱入朔漠,匈奴人还把蔡邕之女蔡琰抢了回去,实教人惋惜。

但蔡琰只是一个代表的写照而已,其他被残杀的无名汉人,被奸_淫的无名汉女,谁又能为她们怜惜?但现在的中原大地上还不是每天发生这种事情,谁又能阻止得了。

“历史进程不知dào

有否变动……愿蔡琰以及长安的平民百姓能逃过一劫吧?若不然,就看我那部乌桓人将来能发展到什么程度,看那时候有没有足够的筹码跟匈奴来个买卖?可惜我是没有机会巴结到上谷乌桓王难楼……”白楚峰这时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

“天色快如黑,这位兄弟呆立关前,犹豫过关与否?”

一名大汉经过白楚峰身边,好奇白楚峰那发呆的样子开口问道。

缓缓回过神来的白楚峰看着那名大汉,只见那大汉身形高大而锦衣布服,文雅的外表偶尔流露出难以内敛的威武,只能用“敬畏”二字来形容白楚峰现在的感觉。

“不,路过此地,随便一看而已。倒是这位大哥既非商旅也非官家,怎么也来此地?”白楚峰反问道。

“近日我重返故乡,便来此处故地重游罢了。”

“大哥原是念旧之人。”白楚峰拱手敬言。

“嗯,这位兄弟刚才入神得很,不知dào

雁门何事能勾得兄弟如此?”

“只是想到天下大乱,关外羌胡番兵随时乱入中原,心中隐忧而已。”白楚峰边说边摇头,这个时候他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心声。

“兄弟不仅坦白,还仁义……但我看兄弟似乎是乌桓或鲜卑……竟也如此忧心汉朝。”那名大汉看着白楚峰的一身装扮说道。

“我名白楚峰,本是汉人,只是长年深居乌桓,随俗罢了。倒是这位大哥如此体格,我倒以为是塞外胡人。”

“哈哈……我乃并州人李奉,从前在这个地方也杀了不少番邦乱贼……”话到此时,那李奉也多有感慨。

“李兄真英雄也,战国时有赵将李牧,西汉初有飞将军李广,而今天就有李奉,有李兄在,这雁门关外的匈奴人是一步也进不来啊!”白楚峰笑着说。

“兄弟这马匹拍得响亮啊!难怪我第一眼就觉得你如此特别。”

“原来如此,李兄慧眼,在下惶恐!”

“哈哈……其实兄弟你现在站的位置,就是我昔日在关内看雁门的位置,只有在这里看去,雁门关才是最壮丽的。”

“就像现在这样?”白楚峰不以为然,因为他的确觉得这才两丈的墙高的确不怎么气势。

“不,我当年在这位置一箭射杀攀上城墙上的羌人大将,立kè

把羌兵瓦解,那是关口眼看就快要失陷的时候。”

李奉淡淡地说道,但白楚峰却能想象得出那一箭的凌厉和对大势影响的威力,如果那天白楚峰那些箭能射杀麴义,那么多少年后白楚峰再次站到南皮城的那个位置时,他也会无限眷恋着那天的情景。

目测这一箭的发射点距离雁门城关将近有百步之遥,白楚峰心想李奉此人果真是高手。

“夫君,天色已黑,我们还是回去吧!”

在白楚峰与李奉交谈之际,一架马车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他们的身后,叫唤夫君之时传来美美的声音,顿教白楚峰与简雍一众随从惊觉起来。

“夫人稍等!”

显然那马车上的女子正是李奉的妻子,那李奉应了其妻子后,回身便向白楚峰告辞,然后跟着马车徐徐离开雁门关前。

一阵夹带沙尘的清风吹过,马车的窗帘被轻轻吹起,一张秀脸映入白楚峰的眼前。

那是白楚峰从来没见过的脸,美丽得无懈可击,暗带一份忧伤生出一种楚楚动人之美态,就算连他所见过的田芷箐也有所不及,因为后者的美丽似乎游离在三界之外那样迷离虚妄,而前者是真zhèng

属于人间那般实实在在,尽管那是凄丽的美感,但却是最能诱惑男人的柔弱美感。

“看什么?”李奉和其夫人离开以后,简雍才开始说话。

“你没看到吗?马车的那个女人……好漂亮”

“我说你是色鬼就没错,连别人的老婆都想打主意。”简雍“轻蔑”地说道。

“那女的真的很漂亮!”白楚峰“义正言辞”地说。

“你家里现在就有两个了,将来还会有那第三个,而你还不知足……而且那是人家的老婆啊!”简雍打算调侃到底。

“好,不说这个,就说你怎么在小玉和千羽面前说我和乙璃要来一腿呢?你不害我吗?”

“女人的妒忌心是不可消除的,只有把她们的视线都引向别的地方,你们之间的矛盾才会缓和一时,我是在帮你,再说,乙璃小姐……”

“哎呀,宪和兄别提这个好吗?”

“哈哈……楚峰太有趣了。”看来简雍抓到了白楚峰的死穴了。

“刚才不吭一声,现在就这么多话说!”白楚峰埋怨道。

“不过是一陌生之人,虽然该人异常威武,但与我们眼前的事情毫不相干,我刚才一直都在想张燕的事。”

“那你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现在该吃晚膳的时候,如果再不去找张燕,恐怕连‘鸿门宴’我们都没有份儿,你也不想一夜饿着肚皮吧!”

“我想你是想着张燕会拿什么酒来招待你才对!”

“楚峰知我也!”

“甭想了,张燕落魄至此,还能有什么好酒!”

“楚峰又怎可以这样打击我……不说了,不说了,还是赶紧走吧!”

简雍如此说,白楚峰也知dào

轻重,刻下立即随众人往平城方向策马而去。

—————

“我要过关。”

当白楚峰众人走了以后,雁门关开始沉寂在星月之中,只是此时又有一大汉出现在关外的门前。

“天色已黑,你来得不是时候,明天再来吧!”关上的守卫长按照规矩办事,还是比较恪守职责。

“这位兵大哥,你看看这些够吗?”那大汉忽然把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抛上关城,并说道。

那几个卫兵好奇之余打开了那个袋子,发xiàn

里面有两条金块,合共有一斤之重,心下欢喜就立kè

会意,连忙着人打开城门放那大汉进来。

那大汉低着头,径直从往西走,直到来到西门,可是西门依然紧闭,而大汉却听到身后的东门重重地关闭起来。

“要过关先通报姓名。”刚才在关城上的守卫长带着几个手下来到西门处,把那名大汉围了起来并要挟道。

“呼厨泉。”

“原来是番邦……可以,要开这们,再拿点金子出来!”

“金子就这些,全都给你们了。请官爷好心,放某出关吧!”那呼厨泉并不惊惧,淡淡地说道。

“哼……你不肯给,我们就自己拿!”那守卫长冷笑一声说道,身边那几个手下立kè

知机地上前办事。

那些手下在呼厨泉身上上下搜索,完全找不到半块金子或值钱的东西,然而呼厨泉也任由他们搜身,没有作出任何反抗。

“可恶的番邦。”

守卫长心中极不高兴,做出手势立kè

示意守卫杀掉呼厨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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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雁门关(下)

雁门关的那帮腐卒要谋财不成却要杀掉眼前这名番邦大汉,在那守卫长的一声令下,十数人立kè

拔刀,并把呼厨泉围了起来。

面对这个阵势,呼厨泉摇头叹气。

“去死吧!”一名卫兵挥刀向前欲建头功。

噗,仅仅是一拳,那名上前的卫兵立kè

飞出两丈远,而且那是呼厨泉气定神闲的一拳。

“可恶的胡狗,别以为大汉朝没有人了,兄弟们都上。”那名守卫长见自己的手下倒地昏迷,嘴上还呕了一地的血,情急大叫。

可是呼厨泉似乎并不在意,挥动着刚拳冲击上前的兵卒,兵卒倒地,但刀刃落在臂膀上却似乎亳无伤痕,只留下一丝细痕。

那些城卒见呼厨泉如此金刚不坏之躯都呆立当场,而落在地上的卫兵也无力爬起来,只能昂视这个呼厨泉。

“请让我入关,我不想为难各位。”呼厨泉淡淡地说道。

“大人不能放过此人,小人曾听说南匈奴单于於夫罗有一亲弟名日呼厨泉,眼前此呼厨泉如此强悍泉,说不好就是那匈奴王之弟,若我们擒之就是立大功了。”当守卫长意念动摇之时,身边一士卒进言道。

“你以为我想不到,但此人强横,实难强留,不如随他去吧!”守卫长对于留住呼厨泉毫无信心,跟卫兵小声地说话。

“大人不如先假意答yīng

放呼厨泉出关,拖延时间并诱他去东门的瓮城,小人则带人前往设伏…”

“……好主意,就这样!”守卫长被卫兵一言惊醒,然而又不敢表露欣喜之态。

“呼延泉壮士,对阁下有得罪之处是我等不对,本卫长向你赔罪,请随我来,我马上让人开关放行!”那守卫长摇尾乞首地向呼厨泉说道,而那名卫兵早已消失无踪。

“请,泉感激不尽!”

呼厨泉客气地说道,并随着守卫长离去。

一道大门在呼厨泉和守卫长的面前打开,两人走进了瓮城。

“你们这班家伙利索点,呼延壮士要入关,怎么还不开门?”守卫长来到门前大骂,似乎他比呼厨泉更急着出关的模样。

“这帮小兔崽子就是这样懒散惯了,还是让我亲自为壮士开启城门吧!”守卫长说罢就往城楼上走去。

“大人何故一而再留难我,事情急不容缓,请开关,我呼厨泉他日定有相报!”那守卫长还没有走远的时候,呼厨泉早已赶至其后,一手抓住其肩膀,但态度上还是那么恭敬客气地说道,并没有埋怨对方的奸狡行径。

守卫长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呼厨泉,而城头上早已埋伏的弓箭手更不敢冒头,连刚才那进言的卫兵也不知所措。

“大人欺我不知dào

这是瓮城,但今夜无论如何我都要入关,大人现在只要说答yīng

还是不答yīng

就可。”呼厨泉说话间手上的巨力加大,守卫长似乎感到自己的肩膀快要碎掉的时候,就大喊:“开门,开门,还不开门。”

话音刚落,城关的大门也徐徐开启。

————————

“天都黑得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找到张燕的营寨,是不是你的伙计没吃饭,饿晕了,找不到路了?”

“放屁,我手下的斥候都到过张燕营中,怎么可能迷路,不过怎么就没发xiàn

任何营寨的影踪呢?”

简雍很肯定他手下的斥候绝对的专业,但目前依然找不到张燕的营寨,不得不让他们感到蹊跷。

“我现在开始饿了,恐怕张燕也开饭了,居然曾不到一顿饭。”白楚峰无精打采地诉苦。

“还不怪你,平白无故跑去看什么雁门关,把时间都耽误了,你要是喜欢,明天一大早都可以去看,够你晚上一整天了。”

“玩一整天多累啊,那里有没有什么美丽的导游小姐,又没有美女表演,我只是想去看看黄昏的景象,也只有黄昏的时候,才能映衬出这个古老的城关那独特的魅力。”白楚峰虽饿着肚皮,但心中还在想着刚才那壮丽的金光。

“真会挑时间,眼光也不错嘛,这我倒对你比较佩服……不过你这么念想美女,你会挑赫夫人,还是挑千羽小姐与你一同观看那壮丽景色?”简雍说道。

“……你!”

“呵……你看刚才关前那大汉,有佳人相伴而来多么写意,楚峰莫非触景生情了吧?不过人家才一个,楚峰你下次来三个……”

“好了吧,简宪和,玩笑到此为止了。”白楚峰头上三杠顺带蓝紫色。

“抱歉我的朋友,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忘却饥饿。”简雍说罢,肚子很不客气地发出了一声怪叫,弄得两人哈哈大笑,而身后的随从也忍不住要笑出来。

“宪和你看前面有点星火之光,该是张燕的营寨了吧?”白楚峰止住笑声的时候发xiàn

面前不远的地方有点类似火把的红点隐约闪耀,不忘提醒简雍。

“也许吧!但这也太小心了,才那么一点火把!要是马跑得快,我们真可能会错过。”

不需yào

再多说,众人都不约而同朝火光的地方策马而去。

……

“怎么会这样?”

“我们来错地方了吧?”

“……可这面不是‘黑山’的旗帜?”白楚峰捡起地上的一块布摊开,在火光的映衬下明显看到了“黑山”的字样。

简雍接过白楚峰手上的旗帜,上面已经被烧了好几个大洞,旗布上海带着一些温度。

白楚峰及简雍等人看着那面前的一片焦土,周围都是被冲的七零八落的栏杆,营中伞落着只一点残破零碎的木块,而他们远远看到的火光并不是火把,而是这些残木上保留的火星。地上还躺着不少尸体,而且大部分发出被烤焦的味道,幸好是暗夜里,白楚峰没能看清那些被烤焦的人样。

“幸好去了一趟雁门关,否则,我们就是去鬼门关了!”白楚峰尽管没看到那些烤尸的样子,但他这时的饥饿感全无,心中只庆幸自己逃过了变烤鸡的一劫。

“……”简雍心底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但也悄然庆幸地瞧了白楚峰一眼。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张燕的营寨遭到洗劫,从现场的情况可以看出,是发生在不久之前,其中的变数很多,白楚峰不得不让简雍去拿主意。

“就算张燕逃离在外,我们恐怕也追不上,而且夜深,我们人少,没有必要冒险!”

“那怎么办?此处危机四伏,不定会有敌人在附近徘徊,而现在回去上谷不是那么理想。”

“先回雁门关一带,到一处荒凉之地先作休息,明天在去探探张燕的下落!”

“雁门关那边安全吗?”

“诸侯们只忙顾南征北伐扩充势力,并没有心思派兵驻守那些连通塞外的关城,关城的汉兵都是谁给钱粮谁就是主公,没有闹出严重事情,就算有胡虏在一带山间潜入来他们都会视而不见,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没人管的地方,所以比较安全。”简雍解释道。

“遇到匈奴或羌人碰巧潜入的时候,我们难道还安全?”白楚峰疑惑说。

“攀行这些横断山地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些胡虏夜里出现的机会很少,就算遇上人数也不会多,总比这里稳妥些。”

遇上了意料之外的境况,白楚峰和简雍都带着一大堆疑惑离开了这个残破的营地,一路上都默然无声。

以为事情会很顺利,可现在要是找不到张燕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不知dào

要在雁门这个地方逗留多久,不过白楚峰心中当然希望公孙瓒和刘备顺利地与张燕结盟,还得交好刘虞,共同抑制袁绍的扩展。

虽然袁绍与白楚峰没有新仇旧恨,但就像简雍说的,那些关城都是墙头草的汉兵,袁绍这些人在大战时候连境内的百姓都不顾,又怎么会理会这些边塞的城关。而在辽西,公孙瓒在南下征战的时候也不忘驻兵边关,捍卫国家疆土,或许从自私的一面说,那是为了自家的后院,但起码这对平民是有利的,也至少像个汉朝将军。

公孙瓒不乏血性,可最后的下场是避战,不思败敌,在易京筑高城而自守度日。那易京高城就如一口井,公孙瓒就如那只青蛙,结果就是死在里面,还把自己打造成一介懦夫。

白楚峰明白,那是从界桥之战白马义从覆灭,再接二连三承shòu失败的打击,让公孙瓒丧失了战心,舍弃了骨子里头的那个“白马将军”,那样的死是多么懦弱,还要先杀掉自己的妻儿再自焚身亡,这又是多么绝望。

不过至少到现在,白楚峰还没有看到那个会死在易京的公孙瓒的半点影子。

……

“大人,前方有一人中箭倒地,看样子还有呼吸。”

前行之时,在前方探路的斥候忽然折返,向简雍禀报说。

“难道……”

听闻此话简雍和白楚峰对视一会,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处,当下不说二话,立kè

打马向前随斥候而去。

月色迷蒙,简雍当初所想的这一夜固然不是那么简单,但这个不简单现在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之中。

————————

饿龙觉得昨日末尾介shào

呼厨泉出现的那段不太好,今天想改版的,但老板开会说废话说到晚上10点半才放人,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现在赶着在12点前更新本章,真难受,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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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左贤王

“这个会是什么人?”看着躺在帐内的大汉,简雍疑惑地说。

“看发饰的结辫之法,似乎像是是匈奴人。”白楚峰在上谷见过的胡虏太多了,稍加注意就能辨别出这个大汉。

“刚才还以为是张燕受伤倒在路上,看来明日还是要好好继xù

寻找张燕的下落,不过现在知dào

此人不是张燕,我的心反而还缓了一口气。”简雍说。

在路上,无论是简雍还是白楚峰都在思索着张燕的事情,咋一听闻有人在前方中箭倒地,自然就会想到张燕遇难。

夜里虽看不清楚,但倒地之人身材高大,肌肉结实,一看就知dào

是孔武非常,当下对此人是张燕的猜测更进一步。

不过来到雁门关附近的荒地扎营生火后,简雍和白楚峰就得出了否定的结论,而且发xiàn

此人的附近地方并没有其他异象,路上的血迹也不是指向平城一带。

“此人不但是匈奴人,还是一个地位不低的匈奴人,你看。”简雍从大汉的衣服暗袋拿起了一块铁牌让白楚峰看。

铁牌上铸有不少的匈奴文字和三个稍微小一些的汉体字,正是“左贤王”。

“左贤王……匈奴的左贤王?怎么左贤王会落魄至此?”

“我怎么知dào

?”

简雍对于白楚峰那种莫名的目光感到不耐烦。

但白楚峰并不是真的关心左贤王为什么而落魄,而是关心左贤王未来的事情。

“不想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找张燕,左贤王的事情还是等他醒来以后再问吧!”

“好的!”

“还不舍得走吗?”简雍看到白楚峰凝神还在注视着左贤王,催促道。

——————

当次日的白昼开始进行的时候,简雍一行人又开始收拾营寨准bèi

出发,只是他们现在完全没有目标方向,只能回到平城一带尽可能找到一些关于张燕的蛛丝马迹。

“左贤王,你行不行?”

“多谢,没有问题。”

“你后背中了两箭,伤及腰肩,我看你……”

白楚峰看到那个左贤王在马上摇摇欲坠的样子,自己都觉得有点不踏实。

“你我都是马背上长大的人,何故如此小看我们匈奴人。”左贤王淡淡一笑地说道。

“……哦?”白楚峰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大汉,身负两处箭伤,一夜过来就可以独乘一骑,身体素质真好,而且还操得一口流利的“外语”。

“敢问阁下大名?又是哪部乌桓?”左贤王又问。

“在下白楚峰,来自上谷乌桓。”

“你不是乌桓人?汉人?你又跟这些汉人是……”

“我是在乌桓过日子的汉人,这些自然都是我的朋友。”

“难怪你说汉语?”

“当然,而且我只会说汉语。”

“多谢白兄相救。”左贤王忽然道谢。

“你刚醒来的时候已经道谢了,大丈夫何必啰嗦!”

“唉,乌桓和匈奴两族之间的历史甚多,积怨甚深,假如你是乌桓人,我也不期望你会救我一命,你虽救我,也不过是使我沦为奴隶。然而我遇到的你是汉人,就是上苍怜悯我呼厨泉,给了我一次机会。”

呼厨泉不就是在闯过雁门关的那个呼厨泉吗?左贤王,那当然是匈奴单于的亲弟呼厨泉。

“难道我是汉人就不会抓你回去做奴隶?想你这样强壮的奴隶,一个顶十个,再说,你贵为左贤王,我就算不拿你去上谷乌桓王难楼那里邀功,也不向匈奴单于勒索,就拿你去云中的市集做人口买卖,我也可以大赚一笔,哈哈……”白楚峰此时故yì

恐xià

道。

“恐怕让白兄失望了,左贤王这个称号于我再无任何价值。”

“你是在害pà

才这么说吧?”

“没必要,假如我还是左贤王,你救我一命,即使你就是乌桓人,我也会加倍报答你,牛羊各五千,壮马一千,这个数目你应该满yì

吧?只是,我现在不再是左贤王了?”呼厨泉样子诚恳地说道。

白楚峰对这个数目是有点心动,但他最终要的还不是这个。

“为何你说自己不再是左贤王?”白楚峰问道。

“假如我还贵为左贤王,又怎么会孤身流落至此,匈奴王庭发生的事情很复杂,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呼厨泉说话间带着伤感。

“那就慢慢说说你匈奴王庭的故事,我们有的是时间。你虽落魄,来这里究竟又为了什么?”白楚峰漫不经心地说。

“大单于被奸人所害,我却遭诬陷成为谋反者,现在王庭正在四处追捕我,我便潜入关内躲避。”

“你们的单于就这样死了?你……”不对啊!白楚峰绝对知dào

呼厨泉这个人,他就是匈奴未来继位的单于,可眼前这个呼厨泉教白楚峰一时哑口无言。

白楚峰心想自己的担心已经多余了,既然呼厨泉不再是匈奴单于,自然也不会参与到几年后李傕的长安内战里那个匈奴乱入长安的事件中,那蔡琰小姐自然也不会落到呼厨泉手中,更不会为呼厨泉生下阿迪王……不好意思,应该是阿迪拐那两兄弟。

可是没有呼厨泉,也会有别的单于,蔡琰以及那些长安平民可能还是难逃劫数,看来白楚峰依旧有心无力。

“没有,大单于没有离去,但一直昏迷,如今是右贤王主政。”呼厨泉说。

“这么说很可能就是这个右贤王是幕后黑手,就是他诬陷你的?”

“不,不是右贤王,他是我叔叔,自小疼爱我们,我不相信是他。而我想应该是屠各胡。”

“屠各胡?谁?”白楚峰问道。

“大单于於夫罗和我是兄弟,我们的父亲在五年前被屠各胡谋害,我叔叔右贤王便立当时的左贤王,即我兄长於夫罗为单于,所以我说不可能是叔叔,假如叔叔要做匈奴单于早就有机会了,何必等到现在。然而屠各胡一众朋党并不承认我兄长,更另立卜骨为单于,一时间匈奴王庭有了两个单于。”

“而那个时候於夫罗首先前往洛阳拜见灵帝,得到了认可,於夫罗还是名正言顺的南匈奴单于。”在呼厨泉叙述之时,简雍忽然插上话来。

“不错,兄长才是真zhèng

的单于。但屠各胡是不会罢休,这次他既害了兄长,也要让我身败名裂,正是要我们栾提氏后继无人,好让卜骨当上单于。”

“不是还有你叔叔右贤王吗?”白楚峰不解道。

“假如於夫罗死了,呼厨泉谋反出逃,这时候右贤王继任单于,屠各胡同样可以说右贤王图谋不轨让单于兄弟不和,从中夺位。”简雍倒替呼厨泉回答了问题。

“我说了,叔叔不是那样的人,因为他早就有这样的机会。”

“说不好是他现在才觉得后悔呢!”白楚峰肆意地说。

“不会,他绝对不会。我能来到这里,他给我的帮zhù

很多。”听到白楚峰说右贤王坏话,呼厨泉情绪变得激动。

“不好意思,开个玩笑。然而在其他人眼里却不会这么想,你们栾提氏的处境真的很被动。”白楚峰尴尬地说。

“左贤王,阁下的王庭如此境地,你来关内又能做些什么补救的事情?”简雍也好奇地问着刚才白楚峰问的问题。

“……”呼厨泉有些犹豫。

“不可以说吗?”

“……其实我是……小心……”

呼厨泉刚喊小心,两只刚拳罔顾背伤挥动起来,吓得白楚峰以为他要干掉自己。可一看真,呼厨泉不仅扫落了几支利箭,并抓住了一支射向白楚峰的箭。

白楚峰来不及赞叹呼厨泉的身手,因为身后的数名随已从中箭堕马。

原来二人与呼厨泉说话之间,众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险地,西侧是高地,东侧是密林,适才的利箭就是从高地前方射出来的,幸好呼厨泉依旧威武。

这时候白楚峰和众人一同快往林中,远离那片高地,可刚进入林中,忽然有大量人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一时间马匹被勒停的嘶叫声回荡林中。

——————

“好俊的一匹马!”一个疑似流氓般的少年摸着白楚峰的云儿,赞美地说,但云儿却十分抗拒。

“一个乌桓人,一个匈奴,还有一班汉人,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那少年摸着云儿,回头又盯着白楚峰、呼厨泉和简雍说道。

“请你的手离开这匹马,不然它踢了你,就别怪我不提醒你。”白楚峰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十分淡定地说。

那少年听了白楚峰的话,眼睛看着云儿的眼睛,忽然眼神中产生了一丝恐惧,把手缩了回去。

“说,回答我的问题,乌桓人。”那少年没有生气,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喝上一口便说道。

“第一,我白楚峰是汉人,不是乌桓人……”

“你是白楚峰?”那少年惊奇地问道。

“当然,第二,你现在坐着的四脚胡椅……”

“我知dào

,是你那里做出来的,我知dào

!”少年抢着说。

“……你”白楚峰对白被抢,一时间组织不上话来。

“先生坐。”那少年倒是客气,拉着白楚峰到一边坐下来。

因为白楚峰等人不多,还有好几人中箭受伤,所以少年那些人并没有把白楚峰等人用绳子捆绑起来。白楚峰见那些人似乎并无恶意,反而刚才发xiàn

他们大多数人都时而流露着慌张的神情,心里头奇怪之余又并不惊惧……

“多谢,敢问英雄高姓大名?”白楚峰客气地说道。

“我张方不是什么英雄,我……与先生相见恨晚,更恨家父无缘与先生见上一面。”

见张方神情忽然变得悲切,白楚峰轻声问道:“你父为何不能与我相见?”

“不瞒先生,家父正是黑山张燕,昨日于营寨内被张辽斩首。”张方说罢,立kè

痛苦泪流。

张燕被张辽斩首,不仅张方痛苦,连白楚峰和简雍都当场震惊,但有一个人的反应更让白楚峰等人震惊。

“你说什么?张燕死了?张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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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有事相求

“你说什么?张燕死了?张燕死了?”

洪亮叫声,震得林中百鸟惊飞,原来是呼厨泉在叫喊,白楚峰等人均张口无言,不知状况。

“你是何人?家父之死与你何干?”张方问道。

可呼厨泉口中还在念念碎,似乎张燕的死与他真的有很大关系。

“此人乃一匈奴人,是我在路上所救,见他颇有气力,我正要押他回去做我的奴隶,张将军莫怪他无礼。”白楚峰见呼厨泉忽然变得不会说话,就说对张方说。同时也没有揭露呼厨泉那左贤王的身份。

“谢谢你白楚峰,但你不必替我隐瞒。”呼厨泉似乎按下了情绪,抬起头来看着白楚峰说道,同时也对张方说:“你们坐下吧!都听我说。”

呼厨泉嘴上说话要说,但神色凝重之中又迟迟不开口,张方也会意,立kè

退下随从,在白楚峰的要求底下,只剩下呼厨泉、白楚峰、简雍、张方,以及一个张方麾下的人。

呼厨泉环顾四周,感觉可以了就开口说道:“张少将军,我乃匈奴的左贤王呼厨泉,但现在又不是了。”

张方对于呼厨泉那奇妙的字眼费了一番劲才进入了耳朵,随后又听呼厨泉说:“白楚峰兄弟也知dào

我匈奴单于被人加害,如今危在旦夕,我却被屠各胡诬陷而逃亡至此,事实上我来这里正是为了找张燕。”

呼厨泉也是为了找张燕,白楚峰心想大家原来都有相同的目标,难怪这么有缘。

张方想要对呼厨泉问话,但呼厨泉已经明白张方想问什么,手势示意张方安静,听自己细细道来。

“你父亲有一好友眭固吧!我认识,数月之前我们匈奴与眭固立下盟约,准bèi

引军河内助其攻打魏郡,期间我得眭固引荐与你父张燕交好,更准bèi

不久以后也与黑山军立下盟约相互依存。”

“原来眭固这家伙,我父早已受朝廷招安任平难中郎将,可眭固、于毒等人还是不安心,四处征战说要打地盘,弄得黑山大军四分五裂,实力不如从前,才会不敌吕布和袁绍,还弄至如斯田地。”张方听见呼厨泉提起眭固,心里不高兴起来。

“我族蒙难,本想来关内请张兄帮忙,助我突袭屠各胡,挽救栾提氏的命运,谁知dào

张兄却遭厄运,我呼厨泉却无力为他做些什么,唉……”呼厨泉心中概叹天意弄人。

“对不起了左贤王,小侄如今也自身难保,请便。”知dào

呼厨泉的故事,张方也没有兴趣留难他们,也没有闲余的功夫去留难他们,就站起来请辞道,更想离开这里。

“张将军,且慢!”白楚峰追身说道。

“哦!忘了招呼先生,方的不是,先生有话请说。”

“张将军还没有说,为何张大帅如此想见我?”

“噢,原来如此。先生在上谷名声在外,商贸往来遍布幽州、冀北以及长城内外,家父早有结交之心。近日更闻先生所召集的五百乌桓战骑在界桥之战中为公孙瓒扭转败局,更是想见先生。”

“那我也不过是一胡族商人,何故张大帅如此青睐?”白楚峰更想不到那五百乌桓兵的出处居然跟自己扯上了关系,看来张燕是想跟自己交yì

,又或者想招集胡族雇佣骑兵。

“就这样的一张四脚胡椅,家父说,这样简单的一件物品,却带了不一般的感受,造物者不仅在追求着自己的生命感觉,而且还敢打破一些旧有的缛节,那不仅是创造者,还是一位革新者,就像张天师那样的革新者。”张方神情肃然地回忆着张燕说过的话。

白楚峰心里愕然,自己哪里是什么创造,而且还跟张角比较了起来,感情这张燕不是智慧过了头,就是思想太过感性,否则也不会说这种如此富含哲学的话来。

“张将军可知我这次来雁门的目的?”

“不知,请先生明示。”张方对白楚峰的态度真的十分恭敬。

“这位是公孙瓒的使者简雍,我这次与他前来,正是为了找张燕谈谈结盟的事情。”白楚峰向张方介shào

简雍,简雍有礼地与张方相互点头。

“白楚峰兄弟,原来你……”

呼厨泉听后也大悟起来,白楚峰对其抱拳一笑。

“多谢先生好意,若能与公孙瓒联合是最好不过,可惜你们来都得太晚了!”张方那是同时对白楚峰和呼厨泉说。

“张将军,恕雍无礼,雍想问将军一些事情。”简雍对张方说道。

“别再叫我将军了,家父已去,我也不想继承什么将位,过些时候我就打算散掉部众,找个地方去就罢了。简大人有话请说。”张方对未来已经失去了信心。

“敢问张公子的部众还有多少人?”

“在平城本来已经聚众过万人,可吕布遣张辽率并州铁骑来袭,大寨被毁,部众失散,如今随我者不过千余之数。”张方说。

“张公子不如再号召黑山部众,我方愿助将军重整旗鼓。”简雍建议道。

“家父已亡,众心已寒,如何能再集众人。即使众人再集,面对吕布和袁绍,又怎能匹敌。”张方颓然道。

“张公子,不若带领部众随我前往河套,助我对付屠各胡,若复我栾提氏,我便教单于封你为王。若你要回来并州找吕布袁绍报杀父之仇,我呼厨泉定全力助你。”这时候,呼厨泉忽然把话插了进来。

“这个……就凭这千余人又怎能与匈奴铁骑交锋,左贤王太看得起我了。”张方婉辞推搪,但似乎也有点心动的样子。

“而且……”白楚峰与简雍会心对视后,也加入到这个话题中,只听白楚峰继xù

说:“……左贤王流落至此,我正准bèi

带你回去乌桓做奴隶,你要回匈奴王庭,总先要拿些东西来赎吧!”

“兄弟的救命之恩,我呼厨泉一定不会忘记,但匈奴王庭危在旦夕……兄弟,若能助我,莫说那些牛羊马匹,我甚至也教单于封你为王,比起你在乌桓得到的要多更多。”呼厨泉信誓旦旦,认认真真地说。

白楚峰与又对视一眼,摇头轻叹:“很吸引,但我想你匈奴的大王肯定是满大街都是,而且我要是这样做,岂不是会得罪了整个上谷乌桓,你要知dào

上谷乌桓王难楼治下也有万余落,我可不敢。”

(注:落是否指一个邑落?乌桓人一个邑落约二百人左右,那一个上谷乌桓岂不是有过百万人。所以我觉得三国志述:“上谷乌桓大王难楼,众九千余落。”落应该是指户的意思,所谓一户不过五六人之数,那一个乌桓王有四五万臣民是比较合理的,因为东汉末年整个南匈奴王庭也不过几十万人而已。)

“……那兄弟到底想要什么?你说,我为你做,只要你能帮我们……或者兄弟你就放我走吧!若事成,我必不会忘记你的,这个为证。”呼厨泉说罢,拿出铸有“左贤王”的铁牌,交给了白楚峰。

“好!”白楚峰拿着铁牌,嘴角轻轻一笑。

简雍见此情况把白楚峰拉到一边悄悄地说话,而呼厨泉又继xù

游说张方。

“楚峰你疯了,南匈奴越乱越好,让他们相互残杀,否则我大汉朝衰落,必被这些番邦乘机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啊!”简雍说。

“宪和我明白,汉朝内乱不止,外患也将至,但你想想,这个呼厨泉四肢发达,人却笨笨实实的,或许将来他一样会危害大汉,可跟那个屠各胡一比,一切都不一样了,能把栾提氏弄到如此田地,阴谋诡计肯定不少,屠各胡才是最危险的,若匈奴单于你要我挑谁?我肯定不会挑那个屠各胡!”白楚峰说道。

“那张方呢?现在张燕不复在,黑山名存实亡,我军已失去盟友,我现在希望让张方继xù

召集散落的部众,投到玄德麾下,楚峰有什么好想法?”

“我认为让张方随呼厨泉到河套走一趟比较好。”

“那我们此行岂不是白走一趟?”

“正如张方所说,他们那些黑山军队对吕布、袁绍早已惊惧,在战场上一交锋就要先腿软,要来也无用,倒不如去匈奴那里练一练回来。如果呼厨泉成功挽救匈奴王庭,我倒可以从他那里雇佣匈奴铁骑,当然我不是要引胡虏入关,只要少数精锐即可,就像白马义从那样,胡汉混编。”白楚峰建议道。

“如此何不直接引入乌桓骑兵,眼下楚峰你就能办到。”

“乌桓骑兵是轻骑,匈奴铁骑是皮甲俱全的重骑,种类不一,用途也不一,再说我对匈奴还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简雍不解道。

“一些私事而已,只是呼厨泉和张方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用处,倒不如赌一把,或许将来有大用。”

“眼下也只能如此,不过引入匈奴铁骑的事还是跟玄德商量了再说。”

刻下白楚峰与简雍已经商妥,而呼厨泉与张方似乎也有定论。

“白楚峰兄弟,我呼厨泉还有一事相求。”

“哦?还有什么事情。”

“我想你带我去见上谷乌桓王难楼。”

呼厨泉此话一出,简雍和白楚峰都愣起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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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大英雄

“我想你带我去见上谷乌桓王难楼。”

“什么,你要去见难楼?”

“是的,请兄弟帮我。”

“你是匈奴的王,去见乌桓的王,过去乌桓和匈奴战事不断,见难楼,你不怕吗?”白楚峰不解地问道。

“我怎么也要一试,只要取得难楼的支持,我的把握才更大。”呼厨泉决然地说。

看样子张方不是不肯助呼厨泉,而是要呼厨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才会答yīng

呼厨泉的要求,那样呼厨泉能否取得楼难的支持至关重yào

,只是呼厨泉有什么筹码可以和难楼谈判呢?

然而白楚峰也不知dào

怎么带呼厨泉去见难楼,自己个跟难楼毫无交情,靠关系一层叠一层地上去,始终对自己在乌桓的立足十分不利。

“你说我怎么敢,带你这个匈奴王去,万一不利我也要陪葬。”

“兄弟,你把我当做俘虏前去找难楼邀功就是,不会连累你。”

听呼厨泉说出这样的一个不成功便成仁的要求,白楚峰和简雍都面面相觎。

“左贤王你真的要这样做?”连张方也对呼厨泉的做法感到不乐观。

“兄弟,呼厨泉求你了。”

呼厨泉一个劲跪倒地上,白楚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手搭在呼厨泉那健硕的肩膀上说:“好,我就帮你一把!”

——————

当日,简雍和一众随从留在了张方那林中营地,一来给手受伤的人疗伤,二要跟张方谈谈黑山将来的事情。而白楚峰就带着呼厨泉回去上谷,找楼难去了。

“快到上谷了,楚峰还是先把我捆绑比较妥当。”

白楚峰带着呼厨泉在代郡奔走,将近上谷地界的时候,呼厨泉比自己还要细心,白楚峰就按呼厨泉的话把他的双手捆绑起来,留出一根绳索与呼厨泉的马缰一同牵在手中,“拖着”呼厨泉又策马奔走。

“你见难楼的时候可有把握?”白楚峰问道。

“并无十足。”

“要么先去我的家中过了一夜再说?”

“……”

“听闻难楼本部聚居上谷西北的广宁一带,眼下我们位处潘县,从这里过去广宁或去沮阳路程相当,但是现在时间不早,到了广宁天色也快黑,而我对难楼本部确切位置却不太清楚。”

“如此,就打搅贵落一夜,希望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不过就睡一个觉嘛!”

当下白楚峰就转向沮阳方向,沿着桑干河一直向前跑。

——————

“白大哥,这个人是谁?是匈奴人吗?”刚回到邑落,迎面而来的就是小哈,小哈指着呼厨泉问道。(小哈,在第二卷第二章出场,有安排对白的龙套。)

“……这个……”

“我是匈奴的左贤王……”呼厨泉用匈奴话说道。

胡虏之间的语言混杂,但却相近,呼厨泉这句话小哈是自然能够听明白。

“匈奴的……哇……大家快来啊!匈奴的左贤王被白楚峰抓住了,是左贤王被抓,是白大哥抓的!大家快点来啦……”小哈看到呼厨泉的手上扎着绳索,立kè

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立kè

在赫氏邑落里大声呼唤。

白楚峰愕然地望向呼厨泉。本来白楚峰是想低调处理的,谁知dào

呼厨泉却自报家门,把事情弄得沸沸扬扬的,而呼厨泉却说:“这下你就成了乌桓的大英雄了,记住,我背上的两处箭伤都是你的。”

既然都变成这个样子,白楚峰还能怎么办?自然是顺势威风威风。

……

“好你的老白,青出于蓝嘛!这两箭漂亮!”老穆拍着白楚峰的肩膀赞美道。

“白大哥你就不对了,下次外出一定要带上我,何时又擒一个鲜卑大王,让我和你一同威风威风……”这是马屁精老良(与小哈情况一样)在说话。

小孩子随着大人们热闹;那些像小诗般年纪的青春少女都纷纷向白楚峰投来了闪烁的眼色;壮年汉子则在称赞之余又把自己代入到擒获左贤王的故事中享shòu

着荣誉;而那些老人家就在一边概叹,或许是概叹自己不复当年之勇。

当然还是有不少认怀着质疑的态度。

不仅这个邑落的四五百人,就连附近的邻邑也有好几百人跑来赫氏这里凑热闹,一同把白楚峰和呼厨泉围在中间,白楚峰是一面不自在,而呼厨泉却相当坦然。

“你怎么一个人带着他回来?简大人呢?”赫兰玉忽然从人群中走出来问道,身后乙璃等人紧跟其后。

白楚峰看着架势,心道这班女人才短短一天就组团了。

“……简雍暂时留在雁门善理事务,我……”白楚峰霎时间也不知dào

怎么说张燕被杀的事情。

“……我挂念你,所以就自己先回来了……”这句话白楚峰是轻轻凑到赫兰玉的耳边细说,但赫兰玉却还他一句:“也不知dào

你心里实jì

想的究竟是谁?”惹得身后的千羽脸上尴尬。

白楚峰遭受打击却不便纠结,咳了一声又再大声说话:“在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一队匈奴铁骑在远方徘徊,我当然没有去惊动他们,可这个左贤王却发xiàn

了我,带着铁骑向我追来,追了很远的时候,他依然紧追着我,实在可恶,可他的手下却落后许多,几乎不见踪影。单挑嘛!这个时候我就不怕了,策动快马进密林,几个迂回悄悄来的他身后,连放两箭术把他放到,后来发xiàn

这次中宝了,原来他就是左贤王呼厨泉。你们看,这个铁牌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白楚峰当着众人从怀里拿出了“左贤王”的铁牌高举空中,随后又交给众人一一传阅,而人群之中则哇声不断,很多质疑白楚峰的人都开始心悦诚服了。

“那先生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左贤王?”在赫兰玉身后的乙璃此时问道。

“当然是把这个匈奴王砍掉手脚,取其眼割其舌头挖其心,拿来血祭我们乌兰峰上的天神,保佑我们乌桓千秋万载。”

“是啊,是啊,当然是这样!”

人群中有人抢着回答乙璃的问题,更有许多人认同这个做法,弄得乙璃和一旁莫不做声的千羽都神色惊慌,恶心无比。

白楚峰听着就大反白眼,心想这些乌桓人平时在族内还是好好的,像个正常人,但对着外族一点人道主义都没有,这么残忍的虐俘行为白楚峰是不会认同的。白楚峰又看呼厨泉的神色毫无变化,果然是经得起风浪的左贤王。

而乙璃正等待着白楚峰的答案:“大家安静一下,我明白,早年汉朝强征乌桓与匈奴交战,我们有很多族人死在匈奴人的手上,但那是战场上的生死,都是早有裹尸马革的准bèi

(白楚峰甚至想说那是汉朝的阴谋,但这岂不是要煽动造反)……我们在上谷胡市,无论与鲜卑人、羌人,甚至匈奴人都可以公平贸易,和平相处,相互尊重,那现在是不是也可以给这个匈奴之王一些应有的尊严?尽管他是我的俘虏。”白楚峰是再三强调呼厨泉是自己的俘虏。

“匈奴平民不一样,他是匈奴的王……”人群中有声音说道。

“你说的对,就因为他是王,我们更不应该私下去处理这个事情,所以我决定明天押送这个左贤王去见我们的乌桓王难楼大人,让大王去决定。”

白楚峰抢着说,没有给那人说下去的机会,而且把人交给难楼,绝对没有任何人会有意见。

白楚峰见大家都安静了,继xù

说:“我明白有些仇恨是不能抹去的,或许有人会对他恨之入骨,但我希望这个晚上大家都不要胡来,我必须要留着他的命交给大王,因为这样能为我部换来美好的将来。”

说道这个份上,谁不用再说什么,都等着赫氏的真zhèng

当家发言,而白楚峰看着赫兰玉,让她赶快为自己说几句话。

“既然左贤王是由白公子带回来的,一切都听白公子安排。白公子也说得对,这样的人物自然要交给大王来处置才合适。都夜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热闹都看得差不多了,大伙也就听从当家的话一一散去,但还是不忘议论白楚峰的历史。有些人说当初在卢龙,白楚峰是为给蹋顿面子才与那个丹泽战个平手,算蹋顿亲自下场都不会是白楚峰的对手,更有人说连匈奴左贤王都手到拿来,白楚峰武艺是天下第一,当然,这些都不过是乌桓部落的小圈子趣闻而已。

……

众人散去之后,白楚峰不需yào

任何人帮忙,就带着呼厨泉来到一处帐篷内,把他手上的绳索放松一些,只是装个捆绑的模样而已。

“左贤王你何必给我添麻烦,差点就把你给宰了!”

“有你在我倒不怎么害pà

,不过你在这里还是挺有地位的。现在你在乌桓的威望又提升了,或许你不肯要匈奴的王,但我还是能给你一些帮zhù

的。”

“高处不胜寒啊!做个王又能怎么样?不说这个,猴戏是看完了,但今晚你自己还是要小心,我怕还是有人会冲着你这个王来。”

“放心,我能照料自己,你早些休息吧!不过猴戏……是什么东西?”呼厨泉问道。

第四十七章 大英雄二

“猴戏就是有耍猴人带着猴子在街上卖艺,博取看戏人的打赏。”白楚峰对猴戏进行了解释。

“我这回倒是成了猴子了,白兄弟,刚才打赏可够?”

“最重yào

的打赏还在后头,明天再说吧!你的伤真的没问题?”

呼厨泉淡淡一笑,白楚峰心想今天呼厨泉带伤的情况下还能替自己接住迎面一箭,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白楚峰还是不踏实,就找来赫颌顿看守呼厨泉,才觉得安稳。

当白楚峰走了以后,呼厨泉回忆起那夜在雁门关内:

自己挟着守卫长逃离关城,本想离城数里找一处合适的地方放了守卫长,然后就借地势潜逃。

可是离城不过百步,守城的士卒居然不顾自己手中的人质,拼命向这边射箭,守卫长当场被利箭射死,自己就拿起守卫长的尸体来当箭,可是自己身躯庞大,尸体太小,逃走中还是有两箭误中背门。

就这样,呼厨泉咬着牙带着伤,一直逃,逃到一个自己都不知dào

的地方,然后就倒下了,当醒来的时候,就认识了白楚峰。

想到此处,呼厨泉不禁轻摇脑袋笑了起来。

——————

当赫氏邑落完全恢复平静的时候,都是多数人熟睡的时候,然而白楚峰却在自己的榻上左右翻滚。

白楚峰其实不怕见乌桓王,但怕乌桓王真的会像刚才那些人所说,把呼厨泉杀了来血祭天神。虽然作为一个首领人物不应该如此毫无价值地处理俘虏,但白楚峰知dào

古代领导脑残的代表多的是,不知dào

自己会否如此幸运。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有人轻敲门口,那声音很小,假如白楚峰睡着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听到声音。当然,这也没有惊醒二楼的小诗和千羽。

门打开了,进来屋内的是一男一女,白楚峰正想要点灯,但女的阻止了他。

“我的姑奶奶,深夜前来为了何事?”白楚峰问道。

“当然为了呼厨泉的事情,妾身恭喜公子又为我们乌桓人成就了一段神话。”

能用这样的语气跟白楚峰说话的,自然是赫兰玉的姑妈,展夫人。

“你这是在挖苦我!”

“我深夜前来难道就是为了挖苦你吗?”

“我想睡觉,有话快说。”

“你要是睡得着,又怎么能听到我们敲门的声音。”展夫人毫无掩饰戳穿白楚峰的托词。

“你就知dào

我睡不着……说吧!”

“苏图,你来说。”展夫人让身边那男的说。(苏图,第二卷第二章出场。)

“是夫人。”

在赫兰玉的亲卫中,苏图是年纪最大的,阅历最多,话虽少却是最稳重的,白楚峰自然留心去听苏图的话:“楚峰,还在灵帝中平二年(公元185年)的时候,凉州有军队起义,汉车骑将军张温征发幽州乌桓三千骑至关内镇压,而凉州军联结南匈奴,匈奴人派出五千铁骑支援凉州,当时率领匈奴铁骑的是当时左贤王於夫罗,也就是如今匈奴的单于,而随军出征的还有呼厨泉,也就是你带回来的左贤王。”

“哦,那后来……怎样?是不是他们杀了我们很多乌桓人?”白楚峰听苏图如此说,担心呼厨泉与乌桓有深仇大恨,那明天一行,真的如同送死。

“就如你说的,死在战场上这也没有什么可怨的,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

“呼厨泉怎么会落在你手上?”

“我不是说了吗?”

“不,虽然你的确进步了很多,但要擒拿呼厨泉,在单挑的情况下你是做不到的。”

“可现在不是分明载在我手上吗?”白楚峰按下心中浮虚,语气肯定地说。

“那时候前往凉州的三千乌桓突骑,我也在其中,而我曾与呼厨泉交手……”

白楚峰静静地挺苏图阐述当年他与呼厨泉交手的情景,最后苏图败在呼厨泉的手上,却大难不死。后来张温战事不利,乌桓骑兵人心浮动,军无斗志,皆临阵不战,随后逃归幽州各部,此时苏图也就带着伤一个人在外流浪,跌跌碰碰几经艰辛才回到了幽州。

“所以你的箭要射中呼厨泉很难,呼厨泉会穷追你不舍也有可疑,你要带他去见难楼更是可疑。”苏图说道。

“白公子,有什么事情也不要隐瞒在心里,说出来让妾身为你参详。”展夫人劝着白楚峰。

“说到底,你们是不相信我,枉我跟你们相识一场。”白楚峰继xù

耍流氓。

“好好,不管你是偷的还是抢的,这个呼厨泉我们倒可以不过问,甚至呼厨泉是否故yì

落入你手,背后动机是什么我也不管,但你要带着他去见难楼,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妾身是为你担心。”展夫人这时候才现出她的愁眉。

“把他交给难楼,然后我领赏,难道还会为难我这立功之人吗?”白楚峰的确地不解。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现在难楼大王与势力在太原到代郡,乃至云中一带的鲜卑单于魁头关系密切,而魁头与匈奴人素来交恶,若把呼厨泉交给难楼,实在是给大王一个难题。”展夫人说道。

“原来如此……等等,难道难楼大王还会善待呼厨泉?若难楼是要杀了呼厨泉,那还有什么难题?”白楚峰感到展夫人这话怪怪的。

“因为大人并不想得罪匈奴人,可送回匈奴王庭就会得罪魁头,若呼厨泉有什么损伤,就会得罪匈奴人,你教大王如何是好?所以我才要问,究竟呼厨泉是怎样落在你手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一带?”展夫人追问道。

“他好好的一个活人有手有脚爱到哪里就到哪里,我怎么会知dào

,再说难道是呼厨泉没事干挨我两箭,然后跪在我跟前,求我带他去见难楼,莫不成他要效仿要离刺庆忌,来这里刺杀难楼大王?可他贵为左贤王,干这事情……有意义吗?”白楚峰反问道。

“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才来问你事实。一个不慎可能会牵连赫氏。”展夫人没好气地说。

“我的姑奶奶,反正这不会是一个陷阱,相信我,这事情有我扛着。而且现在我白楚峰勇擒左贤王的事迹已经传开了,明天不送还得送。”

白楚峰没有跟展夫人和苏图继xù

废话,而展夫人也拿白楚峰没有办法,只好再三叮嘱白楚峰见到难楼不要乱说话,随意要点奖赏就好,不要过于牵涉到这势力纷争中。

不过当展夫人和苏图走后,白楚峰才开始忧心起来。如展夫人所说,但白楚峰不担心这会成为难楼的烦恼问题,只要把呼厨泉交给鲜卑的魁头,无论是杀还是放,匈奴人眼中都只会把魁头放在复仇第一名单,难楼才是第二,更何况栾提氏现在这境地根本不可能谈什么复仇,只是这里的人还没有得到消息。

然而白楚峰担心的是,若不能说服难楼帮zhù

呼厨泉,难楼就会把呼厨泉交给魁头,那么呼厨泉肯定九死一生。白楚峰真心不希望呼厨泉就这样送命,但还能怎么样,明天还是要遵从呼厨泉的意愿前去见难楼,因为这是呼厨泉选择的路。

——————

次日一大清早,白楚峰趁大伙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就偷偷前去寻找呼厨泉,也就随意要了几个人带着呼厨泉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邑落,但在半路中白楚峰就把跟随的人通通打发回去。

“公子,你一个人带着左贤王,不太安全吧?”随从问道。

“他没受伤前我都不怕,难道现在我还怕?都回去。”

就这样白楚峰就像昨天一样带着呼厨泉往广宁方向前往。

……

几经周转,白楚峰终于把呼厨泉带到了楼难所处的部落,这个部落本身就像个万人军营一样大,其附近还有不少大邑落相伴,果然是王族的地方,但在白楚峰眼里还不就一农村而已。

这次白楚峰告诫过呼厨泉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一切让白楚峰说了就好。

白楚峰下马步行,一手拉着两条马缰绳,一手拉着呼厨泉的绳索,慢慢走近了楼难的部落里。

当白楚峰想守卫报上姓名后,自然就放行,因为谁人都知dào

上谷有个商人叫白楚峰。但对于这个平日只会在胡市出没的商人,今天竟然会独自造访乌桓王的部落,实在奇怪,而且他还拖着一个身形高大却被捆绑双手的壮汉,叫人更感到奇怪。

“我想见你们的大人。立kè

通报。”

白楚峰说罢,随手扔了一块金子给守卫,那个守卫立kè

两眼放光,急急忙忙就要跑去找难楼。

“慢着,还有这个,一同带给难楼大人。”白楚峰叫住守卫,把装着“左贤王”铁牌的皮袋交给守卫。

很快,那个守卫就顺利地完成白楚峰交代的事情,回到白楚峰身边,并立kè

带路往里头走,不久,一个非常宏大的院落就呈现在白楚峰的眼前。

“嗯?”

“嗯?”

“郫尔乞是你?”

“白兄……”

白楚峰刚走进院中,就立kè

发xiàn

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郫尔乞,郫尔乞也想象不到会在这里碰到白楚峰,神情愕然之余,还十分古怪。

而那名带白楚峰前来的守卫看到郫尔乞后,更说了一声:“拜见三少主人!”

第四十八章 大英雄三

“你果然是有些事情瞒着我,‘三少主人’,你是难楼大人的儿子?”

“可是我还是逃不过白兄的慧眼,更逃不过天神旨意,终教我栽到你手上。”

郫尔乞被白楚峰撞见后,就把白楚峰拉到院中一角,攀谈起来,同时让那守卫暂回岗位。

“当知dào

你的真实身份后,我忽然想到了很多东西,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来让你证实。”

“呵呵,那白兄今天到此所为何事?”

“你看。”

郫尔乞顺着白楚峰的指向,看见了高大威武却被捆住双手的呼厨泉,同时也认得那是匈奴人,就问:“这是何人?”

“匈奴左贤王,呼厨泉。”

“……”似乎郫尔乞有点不敢相信。

“现在没时间跟你说太多,我正要带此人见难楼大人,不如请三少为我带路。”

“好,白兄,请。”

——————

“想不到抓住匈奴左贤王的白楚峰,竟然是我小儿的朋友,好得很。白楚峰,来来来,不必拘束,坐坐坐。”

说话的是上谷乌桓王难楼,这个难楼年过五旬,虽然身体依然健壮,但头上的白鬓还是把岁月的沧桑出卖了。

难楼孤身坐在一个宽敞的营帐内,看是营帐,但当白楚峰走进里头,却发xiàn

那是砖石结构,外表拉起麻布或兽皮以为装饰,依旧不失乌桓的味道,而帐内两侧均挂满了野兽头颅,或牛角羊角,又或貂皮豹皮以及各种精良的大弓,粗犷却精致的野性华丽。

经过郫尔乞的引见,白楚峰也说明了来意,这时难楼淡淡的目光扫视了呼厨泉,又看着白楚峰交给自己的那个“左贤王”铁牌,然后说出了刚才的话。

当白楚峰随郫尔乞坐在两旁,难楼又问道:“白楚峰,你送来了匈奴的左贤王,你要我奖你些什么,尽管说。”

难楼倒是爽快,白楚峰也不客气地说:“牛羊马匹,粮食皮革等自然必不可少,可是我带来的是左贤王,肯定不只是值这一些,然而时间仓促,我到现在还没有想好要大人赏我一些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大人可否容我想一想,或许稍后我就知dào

我想要些什么。”白楚峰说罢还装着贪婪地笑了一笑。

听白楚峰这样说,难楼并没有不耐烦,闭着眼睛想着白楚峰的话。一旁的郫尔乞更一面绯尔所思。

“好吧!果然是上谷有名的商人,难怪汉人的士农工商,商在后,你这类人果然有些讨厌,不过够坦白,好,你慢慢想。老三你陪白楚峰到处走走,我想跟这个左贤王说两句话。”难楼淡淡地说道。

白楚峰在郫尔乞的陪同下离开了营帐,在踏出营帐那刻白楚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在祝愿着呼厨泉一切顺利。

——————

“堂堂上谷乌桓王的老三,居然要跟着去冀州一尝刀枪之利。你真不怕自己有什么冬瓜豆腐?”白楚峰随郫尔乞来到另一个营帐的时候,劈头劈脑地问道。

“什么又冬瓜又豆腐的?”

“就是一劈就烂……这事情,难楼大人知dào

吗?”白楚峰忽然转弯。

“嘘!不要再他面前提这事!”

“哦!”白楚峰得yì

起来。

“唉……不瞒你说,闵柔给田豫的五百乌桓突骑,都是我的人,我要组建一支精锐骑兵。”郫尔乞坦白地交代。

“赫颜知dào

这事情吗?”

“如果今天不是倒霉遇上你,不会有其他人知dào

的。”

“但你对蹋顿的警惕却是真的。”白楚峰想起那次跟郫尔乞的谈话。

“这当然,以蹋顿今天的地位和实力,未来很可能要成为乌桓的大单于,可我不服。”吐露心声。

“可我知dào

上谷这部的乌桓实力要比蹋顿强,难楼大人难道不会去争这大单于?”

“上谷乌桓真的习惯了这里的繁盛,恐怕父王也没有这个心,就连我几个兄长都是那样,现在右北平的乌延已经靠拢蹋顿,只要辽东的苏朴延没有太多意见,而蹋顿也给我父王足够面子的话,父王也会在语言上附和蹋顿,促使乌桓的一统。”郫尔乞继xù

说。

“所以你才希望公孙瓒继xù

压着蹋顿,让他不能在辽西肆意妄为。”

“对,更重yào

的是,我要有自己的一支精锐突骑,如此才可以跟蹋顿一较长短。”

“那么这冀州一行,你的兵练得如何?”

“他们在赵云的手下学到了很多,但我以为还需yào

多一些锻炼,。”

“你怕匈奴铁骑吗?”

“哈哈……光武中兴之初,匈奴人被我们乌桓的祖辈杀得北徙千里,我们这些做子孙的又怎么会怕,白兄你太小看我了。”郫尔乞傲慢地说。

“假如让你跟河套的匈奴王庭干上几丈,你可高兴?”

“呵,我当然高兴,可没有这个机会,而且现在上谷这部虽鼎盛,可没有几个人愿意打仗的。”

“你说得很对,这里各族自安,没有人想打仗,可眼前偏偏有一个机会……”白楚峰说着,眼睛满有深意地盯着郫尔乞。

“兄是何意?”

“左贤王。”白楚峰简单地说了三个字。

“……这……莫非杀左贤王,然后与匈奴人宣战?”郫尔乞想了很久才说。

“啊?难楼大人不是无心征战吗?他怎么会无故杀了左贤王而开罪整个匈奴?如此我白楚峰更寝食难安,冷不防匈奴人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我白楚峰。”白楚峰装着惊慌的样子诓郫尔乞。

“父王与代郡的鲜卑大人魁头关系甚密,而魁头却一直与匈奴交恶,我想父王多半会把左贤王送给魁头,左贤王会死在魁头手上。”郫尔乞深思地说。

“那个时候,难楼大人也会出兵支援魁头与匈奴的战事?”

“多少也要派出一些兵力。”

“可我告sù

你,无论谁杀了左贤王,你们与匈奴之间都不可能发生任何战事。”白楚峰望着顶上的天空,故作高深地说出这番话来。

“白兄究竟想说什么?”郫尔乞被白楚峰搞得有点迷糊。

“好吧!再不说真话,我也觉得自己对你不够朋友。你听着,这左贤王不是我抓住的,而是我救的。”白楚峰正在拉近自己与郫尔乞的关系。

“哈……你真是的……不过这个跟匈奴之间的战事与否有何关系?”郫尔乞还是不理解。

“因为这是左贤王要求我送他过来的!”白楚峰简单地说着,嘴上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白兄,说吧!”郫尔乞是有点不耐烦了。

“呵呵……跟你说,匈奴的单于於夫罗遇害,如今生死难料,左贤王却被诬陷而逃亡,其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匈奴的屠各胡。左贤王这次让我带他来见难楼大人,目的是想向你们借兵。”白楚峰慢慢细说。

“你能确定这个左贤王没有骗你?”郫尔乞还是有点疑惑。

“我救他的时候,他背部中了两箭,后来知dào

他是要来找黑山张燕,此是千真万确,可是有些事情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们只找到张燕的儿子,张燕被吕布的部下张辽袭营,并斩首了。”

“什么?黑山的张燕……死了,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郫尔乞非常震惊。

“我也做梦都没想到张燕就如此死去,如今袁绍和吕布对我们的威胁都很大,而你也要当心……”白楚峰让郫尔乞当心的不是指袁绍和吕布,而是辽西的蹋顿,同时白楚峰也在祈求吕布赶紧离开并州,离开袁绍,去争霸他的中原。

“呵……多谢关心,只是……送左贤王来见我父王,就怕他白走一趟还要赔上性命,别说父王不想征战,就算开战,我们又为何要帮他?匈奴越乱就越好?那么白兄,你这次帮左贤王,除了成就一时勇名之外,于你又有何好处?”郫尔乞开始思考白楚峰的动机。

“其实我也不知dào

这样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只是于大势而言,匈奴的单于若是易手屠各胡,一切的利益又要重新估算,不知dào

你认为这是对你们是否有利。而我却有点欣赏这个左贤王,至少他不是那种城府很深,满脑算计的人。郫尔乞,假如这次难楼大人答yīng

了呼厨泉的要求,你不仅有机会征战,继xù

提升你的突骑,在将来,你们还可以与匈奴缔下盟约,互不侵犯,维持稳定……而你就可以专心应付蹋顿。”白楚峰向郫尔乞分析说。

“可这样会让鲜卑的魁头反感。”

“你说的对,可魁头算什么?他又不是你们的单于。这一切还是要看呼厨泉有什么条件能打动难楼大人。不过我至少可以打动你。”

“白兄……”

“等消息吧!可以的话,适当的时机,你也帮几句,可以吧!”

“这没有问题,若左贤王事成,我会要求亲自带兵,若赫颜随我出战,不知dào

白楚峰会否应允?”

“……这个我倒可以答yīng

,不过,你们真是好战份子……”白楚峰无奈地笑说,早在回上谷之时,赫颜就提出过要跟张燕一起对吕布作战,如今依然不会让赫颜失望。

“我也会维护白兄的勇士之名!”

郫尔乞识趣地说,白楚峰就笑出了让人无法辨别情感的脸容。

第四十九章 大英雄四

“白楚峰,说说你怎么看呼厨泉这个人,还有这件事情。”

白楚峰再被难楼召见,并在一个阴暗的营帐里,四周都被遮盖得严严实实,营帐顶上刻意打开了一个缺口,天空的阳光从上射下。那束光把站在营帐中心的难楼笼罩起来,显得异常神mì

,又异常霸气。

白楚峰看着楼难神mì

的背影,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呼厨泉是一条汉子。他已经到大人手上,大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白某并无异议。”

“若我把他杀了?”难楼稍稍侧过面来说。

“那我就领大人给我奖赏回去。”

“……你想好要我奖你什么啦?”

“是的。”

“你要什么?”

“左贤王的铁牌。”

“只是这个?”

“还有之前提到的必不可少的牛羊马匹和粮食皮革。”

“若我不给,怎么样?”

“那大人想怎么样?”

“给你两千乌桓突骑。”此时难楼转过身来,看着白楚峰说,双眼的精光表达着肯定的态度。

“……为何?”

“开门见山,不要再装了,你是知dào

呼厨泉来这里是所谓何事,我给你两千人,也只有两千人。”难楼很干脆地说。

“嗯!只是为何给我?”

“不给你,难道让一个匈奴人领着两千乌桓人,这岂不笑话。”难楼冷笑道。

“倘若大人不愿意这样做的话,何必勉强。”白楚峰缓缓说道。

“你知dào

不知dào

这样说话,很容易让我改变主意的?”难楼对着白楚峰感觉有些不耐烦。

“这件事,若大人初衷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在这里单独见大人,我很想知dào

呼厨泉究竟有什么东西能打动大人?”

“要打动我,并不需yào

什么,本王老眼,却还看得清楚。”

“大人可否说清楚一些,我不懂!”

“自乌桓二度南迁,仅存塞内幽州几郡,汉官也常驱使乌桓抗击匈奴或鲜卑,但在此前,乌桓人却是常助匈奴鲜卑寇掠汉边,乌桓、鲜卑、匈奴三方关系在这百年来时友时敌。”

白楚峰静静地听着难楼说话,难楼停顿一会,继xù

说:“自十一年前鲜卑首领檀石槐病毙,鲜卑瓦解,北方边境才稍有喘息,乌桓、匈奴也渐渐恢复生息。鲜卑随后分作三部,但其占据漠南横跨东西,只要再出现一个檀石槐,或一个像匈奴冒顿的人物,那么长城之外还是一片险地。”

“你意思是怕鲜卑再次强dà

,所以你帮呼厨泉,帮匈奴,是要以其共同挟制鲜卑?”白楚峰听出了味道。

“作为一个商人,你的嗅觉十分敏锐。不错,假如匈奴内斗不止,变得弱小,甚至灭亡,只会沦为汉朝或鲜卑兼并的对象,将来面对鲜卑还是面对汉人,我们都没有了可依仗的朋友。”

“那大人,将来你愿重返漠南,还是南下中原?”

“你是不是想向汉人报信立功?”难楼提起嘴角,笑说道。

“不敢,不敢,只是随口说说。”白楚峰嬉笑道。

“长城之北,大漠之南,我们任何时候都祈盼故土,再见乌兰峰上的先冢,可是也不知dào

要何年何月?至于中原,我难楼老迈,只想在这上谷苟且度日,那些事情都交给老丘(辽西乌桓王丘力居)那些儿子去想吧!”难楼叹息道。

“你是说蹋顿?”

“还有楼班!”

“上谷实力要比辽西强,大人为何……”

“不,这里是一片乐土,只要这里一天有刘虞,我难楼一天都会守护这里的太平,不会让战争祸延至此,也不会在这里发动战争。哈哈……蹋顿是一个好样的汉子,只要他能握住机会,我当然会助他,好让我们乌桓也出一个冒顿和檀石槐。”

听了难楼的话,白楚峰在想,人越老就越精,难楼看得恨透,郫尔乞就不行了,有时候年轻的人终究会沉醉在历史的观点上,看不准现实。

“无论结交鲜卑,还是依顺汉朝,又或者帮zhù

匈奴,都是为了在这土地上生存,我希望以后你和呼厨泉都会是我的朋友。”难楼忽然说道。

“感谢大人,白某也热爱这片土地。”

“既然如此,朋友,这次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可否告sù

我一二?”

“……”白楚峰感觉有点怪异。

“当我听闻你擒获呼厨泉来见我,我就知dào

事情不简单,因为呼厨泉不是一般人就能制服,你虽不差,但也难以办到,就算他早已受伤。且不论你如何遇上呼厨泉,然而你竟然愿送呼厨泉到此,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dào

当中存zài

的危险吧?”难楼质问道。

“若呼厨泉无法说服你,我就当做不知情领了奖赏就走,大人要杀他,还是送他给魁头,我也管不了,路是他自己选的,而我?一个建功之人,我会有什么危险?难道大人要给世人留下一个坏印象?”

“哈哈……万一我是一个暴君,如今就疑你通敌,就算今天不除你,来日也会对付你。”

“那真是承蒙大人看重。”白楚峰耸肩说。

“呼厨泉能为你办什么?给你什么?让你肯如此相助。”

“这要待他成事以后我才会提报酬!”白楚峰无所谓地说道。

“你不是一个商人吗?这样容易赔本的生意都敢做?”

“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风险越高,获利越多。”

“好一个贪心的人。”

自己居然被说成一个贪心的人,白楚峰倍感无奈,随后就咯咯笑道:“至少能把大人赏我的牛羊之物的拉一些回去,也算捞回了本钱,至于毛利嘛!以后慢慢算咯。”

难楼听罢,笑吟吟地点着头,随后就下令清点各一千头牛羊,一千匹良马,两千石谷物,一千件兽皮以及其他珍品。

白楚峰自然是开心不已,当下立kè

告退,但难楼却说且慢:“白楚峰你没有其他要求?”

“……嗯,想大人借郫尔乞一用。”

“哈哈……你自己跟老三说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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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怎么?”

郫尔乞见白楚峰一面淡然地走出来营帐,急切地问。

“一切顺利。”

“父王就这样答yīng

了?呼厨泉有什么可以说服父王的?”

“好像没有,或者是你父王故yì

不说,但似乎大人更想借这次与匈奴拉近点关系。”

“可魁头会怎么想?”

“所以大人这次美其名委我两千突骑暗中行事,这事情与任何人都无关,我这次是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白楚峰有些无奈。

“那白兄什么时候出发?”

“急不得,先打探打探匈奴那面的消息,然后慢慢开溜,按呼厨泉描述的情况,我们人少却在暗处,要攻其不备,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屠各胡。”

“也对,但击溃屠各之众后,呼厨泉还是背负罪名,王庭那边不好处理吧!”

“栾提氏衰落,屠各盛,无论於夫罗生或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敌人消灭才能挽救栾提氏,至于呼厨泉的个人荣辱他是不会计较的,或许没有屠各的阻挠,呼厨泉还有机会为自己还个清白。”

“那祝你们好运!”

“不是祝你们,是我们。”

“我们?”

“对,我已经向大人要你过来一起前往河套。”

“哈哈……太好了,真要感谢白兄,我还在斟酌怎么跟父王开口呢……哈哈!”

“其实领着两千乌桓突骑我真不知dào

何从入手,就算赫颜来了还是需yào

时间去熟悉这些人,但你就不一样,有你在就有足够的号召力。而且听你父王的语气,我的要求似乎非常合乎他的愿望!”

“太好了,我和我私下的五百勇士随时做好准bèi

,等大帅的号令。”

“得了!我这个大帅是挂名而已,我现在去见呼厨泉,一起吧?”

“走。”

“等等,一会儿替我安排些人力,我先把一部分赏品带回沮阳去。”

“行,到时我跟你一起去沮阳。带我也给赫颜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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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呼厨泉后,商议好行动的细节后,白楚峰就领着郫尔乞带着赏品一起往沮阳的邑落回去。

呼厨泉还是被幽禁在难楼的部落中,静心等待着下一步的安排。

其实白楚峰早就预料到会这个样子,难楼是绝不会明目张胆地涉及到匈奴的内部纠纷中,白楚峰现在就像中介公司一样,身负相当的责任。只是刚回来上谷不久,又要准bèi

离去,实在有些不舍的,而且行动艰苦,难道还能带着千羽去吗?噢……为什么不是小玉?

完了,完了,白楚峰这下大脑又开始数据循环冗余。

一辆辆马车,一群群牛羊进入了辽西赫氏的邑落,邑落的居民看到这个情景都兴奋起来,那是他们辛苦劳动好几年也未必能积累下来的财富。突然间,人们发xiàn

邑落里的粮仓已经不够地方了,发xiàn

牛圈羊圈都变小了,畜生基本都把本该人站的地方都给占了,有些还冲进了房舍之中,但人们依然乐意,一些年轻人甚至兴奋地骑上了牛头上,唱起歌来。

“白公子……白公子……”

白楚峰就像伟人一样享shòu

着呼喊,尽管整个邑落里也不过只得四五百人。然而每个都喜欢有人赞赏自己,哪怕这个世界只有一个这样的人,他心里依旧会乐呵呵!(就像饿龙的书,我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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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埋藏已久的秘密

“我的祖宗啊!白大哥,你一下子把够我几辈子的东西都带回来了,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老良跟在白楚峰的屁股后面语无伦次。

白楚峰笑而不语,他今天对荣誉已经感到疲倦。郫尔乞一来村里就去找赫颜了,白楚峰就让郫尔乞顺便给赫颜交代一番,然后自己就一直往前走,找小玉去。

当白楚峰一手拉开了帘子,刚走进赫兰玉的屋内的大厅时,就看到赫兰玉就坐在一角,而当整个大厅尽收眼底时,发xiàn

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自己的眼里。

“卢大人?”

“楚峰,很久不见!”

这个熟悉的身影转过身来,白楚峰发xiàn

那原来是卢植,想不到卢植会离开居肃亲自来到这这乌桓邑落里。真的是许久不见了,离初平三年的正月到现在已经有半年,卢植的脸显得比以前更苍老。

“愣在这里干啥?还不赶紧过来坐,给老师倒茶。”

赫兰玉就像呼唤奴隶一样地使唤白楚峰,当然,白楚峰原来就是赫兰玉的奴隶,这哪里需yào

客气,特别白楚峰这次回来,赫兰玉觉得有需yào

对白楚峰严厉一点。

“大人,敬上!”白楚峰手脚麻利地沏上了一杯茶。

“楚峰,不如以后你也跟玉儿那样吧!大人这两字始终觉耳生。”卢植声音也苍老了许多。

“……”白楚峰犹豫之间,忽然想起了公孙瓒跟自己说过的话……师兄……师弟……

“你又愣什么嘛!难得子干老师肯首。”赫兰玉在白楚峰耳边催促着。

白楚峰摸了摸腰间的碧玉剑,心里也有了说法:“子干老师,学生敬上!”随着第二杯差的递上,白楚峰连忙后退两步,双膝跪地,响头三扣。

“嗯!楚峰何必拘紧形式之礼,如此,让老夫反而感到自己多此一举了。”卢植接过白楚峰的茶,但白楚峰那婆妈之礼,心里反而不开心。

“那是学生打从心里对老师的尊重。”白楚峰笑笑说。

“今天可热闹,一来到这里就听闻你成了大英雄,难楼还给了你这么多牲口,看来他也很赏识你。”卢植拿着茶碗,徐徐地说。

“今天这些只是其中一半,日后还有……对了,老师怎么会突然造访?本应学生去居肃看望老师才对。”

“人越老就越怕,怕外面这些美好的风景离自己越来越远。也怕有些话不说就没有机会再说了。”卢植语气淡然,但字义却苍凉。

“老师怎么说这些话,让玉儿心里不安。”赫兰玉忧心地说。

白楚峰这个时候却不懂说什么安慰话,看着卢植比起从前要消瘦的脸,白楚峰感到卢植必然有病缠身,然而却又无可奈何,劝卢植多休养吗?可这个自然经济时代的环境比起工业时代要好很多了,看来卢植那是天命。

“生老病死自有始终,只求不枉而过,你们年轻人要想得通。”

“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心中牵挂,就让学生代劳吧!”白楚峰说。

“对,老师,就留在这里吧!玉儿能侍奉左右!”赫兰玉也道。

“呵呵……好,好,老夫非常安慰,看着刘伯安治理的幽州渐渐入佳境,楚峰在上谷也是名声在外,玉儿能安居在此,老夫心中没有什么牵挂,有你们陪伴,甚好。”

“老师对公孙瓒和刘备就没有寄望吗?”

“他们早已投身天下,是成或败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老夫也只是寄望天下人平安,他们能为百姓造福而已。”卢植口说如此,但心中还是有些想念。

白楚峰听在心中,但手中把玩这碧玉剑得剑柄,却在思索着卢植对自己又有何寄望。

“玉姐,邑落清点了难楼大人遣来的牛羊等物,太多了,请你来看看……”忽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呼救。

“都是你白楚峰,带来的麻烦要我替你收拾。”赫兰玉白了某人一眼,说。

“你不要我就还给难楼好了!”

“哼!”赫兰玉没有跟白楚峰费唇舌,告别卢植后就到了邑落里察看情况。

“玉儿比从前越来越开朗,真是楚峰的功劳。”卢植也会开玩笑。

“老师就不要笑学生了。”

“呵呵,楚峰不如说说那个呼厨泉,当时的情况如何?”卢植呷了一口茶,准bèi

听白楚峰的故事。

白楚峰其实多么想告sù

卢植事实的真相,为自己参详参详,只是一个应该颐享天年的老人,白楚峰又怎忍心让他费这种心力,尽管卢植的年纪放在自己那个时代一点也不老,起码还没有资格领退休金。

“其实想起来也是运气吧!我也做梦都想不到匈奴的左贤王会栽在我手上,到现在我还不知dào

自己是否在做梦。”白楚峰尴尬地一笑。却是为隐瞒而心中尴尬。

“如此,楚峰忽然让我又想起某人了!”

“又是小玉的父亲?”

“哈哈……楚峰先听我说一段历史。”

“学生洗耳恭听。”

“好。现在想起来,不经不觉又十年了,哦,人老了就有点么懵懂,到如今又是一年,那就是十一年前的事情。楚峰,你知dào

十多年前让大汉感到害pà

的是谁?”

白楚峰心想自己还是十五岁的时候最怕就是做作业,怕开家长会,自己成绩虽不错,但绝对是态度作风都有问题的学生,经常被老师没收和批评自己带小说和漫画来教室,还说自己严重影响其他同学。而且平时同时还怕见到自己喜欢的那个同桌在自己面前经过……可当时为什么要怕呢?

白楚峰尽lì

把自己的灵魂从回忆中抽了出来,然后回答卢植:“学生那时候年纪还小,身处南方乡间,不清楚十年前的历史……不知dào

老师是否指称霸大漠的鲜卑人,檀石槐。”

“不错,正是檀石槐。”

白楚峰是忽然想起难楼同样说过十一这个数字,这个数字跟檀石槐有关,居然真的蒙中了。

“自乌桓人内迁到边郡塞内,鲜卑渐渐把乌桓故地尽数占有,后兼并匈奴遗户十万余,鲜卑由此强盛。匈奴、乌桓、鲜卑时而联手掠劫汉边郡,又时而相互攻伐,汉朝就利用机会依恃乌桓,联合匈奴,共同攻击鲜卑。

鲜卑虽然强dà

,但内部并不稳定,直到檀石槐的出现,鲜卑疆土从辽东以西直到乌孙,成为了整个汉朝北面最大的危机。当时桓帝在位,为此忧患,欲封檀石槐为王,并跟他和亲。然而檀石槐非但不受,反而加紧对长城缘边要塞的侵犯和劫掠。

檀石槐厉害不仅善于用兵,还善于谈判,或以威胁或以利诱乌桓、匈奴、羌人侵扰汉边九郡,让汉室随时有南迁之势。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灵帝遣护乌桓校尉、匈奴中郎将与匈奴单于同出雁门关,三道并进共征檀石槐,却均被击败,归者不及十分之一,于是全国汉都惊惧,河北疆民皆南迁避祸,乌桓、匈奴皆不能自保,使汉土混乱,以致黄巾动乱隐约待发。”卢植把鲜卑和檀石槐的历史说了一遍,当年的暗影又再呈现在他那沧桑的脸上。

“后来檀石槐终究死了,汉室也终于得以残喘。”白楚峰说,但这个有跟那个有什么关系。

“你知dào

檀石槐是怎么死吗?”卢植问道。

“老师不要考学生,学生哪有这通天本事。”

“檀石槐死于光和四年(公元181年),年四十五,正直壮年,谁能料到他会突然身死。事实檀石槐的死不是寿终,而是人之所为。”

“难道是被刺杀了。”

“杀檀石槐者正是玉儿的父亲,姓杨名鼎。也是在赫氏化名的赫洋”卢植语气忽然激扬。

“啊?”

白楚峰对卢植说的事情哑口无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玉儿的父亲这么牛,已故的未来岳父大人居然能把檀石槐给干掉了,就像左贤王呼厨泉被自己“生擒”一样,教人难以置信,然而他又怎会不相信卢植。

这样说来,杨鼎不仅是乌桓的英雄,还是汉人的英雄,只是这个英雄居然从来无人得知,直到卢植告sù

自己。刺杀总是完成己任同时也赔上性命,特别是檀石槐这种大人物,小玉父亲后来一直没有回来,肯定也是那样。

“檀石槐是被刺杀的?不是说病死吗?鲜卑人居然也没有把事实真相揭露出来?”白楚峰脑袋还是有许多疑问。

“唔,檀石槐被行刺,鲜卑人又怎会把真相泄露,那是对鲜卑强盛的打击,他们必须维系鲜卑的威严,维护鲜卑各部的和合,可惜檀石槐的儿子连和贪_淫妄断,致使鲜卑分裂,东西中三部自立,如今中部鲜卑魁头乃檀石槐之后,却也不复檀石槐之盛。”

“那个时候真的严峻到没有其他办法?”杨鼎英雄之余,白楚峰却惦记这赫兰玉的身世,英雄背后却要牺牲者妻女恩情,这个英雄到底有多少人愿意去当,至少白楚峰第一个摇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国将不存,家亦何安。杨兄何尝不是为了玉儿与其母亲而行此险事……那也是为北方百姓,实教我卢植心生敬仰。当初惊闻檀石槐身故,我就知dào

杨兄马到功成,也曾幻想杨兄能功成身退,然而寻找多年依旧一无所获,玉儿母亲也为此而远走大漠寻找杨兄,最终也是一去不返。”说道此处,卢植不免又是一阵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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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剑语

过去回忆勾起了卢植的伤感,白楚峰此时也无法以言语相劝,只是陪伴卢植一起默然,心中在跟自己说一定要对小玉好,弥补她上半生的不幸。

卢植看到白楚峰就像看到杨鼎一样,不仅外貌有相像之处,连行事也有相近之处,一个“生擒”左贤王,一个行刺了鲜卑的檀石槐。

“杨兄当年也想在幽州安度余生,然而事实往往不如人意,杨兄选择了自己的路,无怨无悔。楚峰,你也能吗?”

卢植说了这样一通道理,弄得白楚峰挠着头皮不解其意。只是察觉卢植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碧玉剑上。

“老师,能左右天下的人当数公孙瓒和刘备,而我,不过是上谷一客商……”

“伯珪也是杨兄的遗孤。”

“啊?不会吧!”

尽管白楚峰心中不相信,但想到自己与公孙瓒那替身关系,换而言之杨鼎和公孙瓒有这样一个秘密也不足为奇……只是自己算什么?

“玉儿是个可怜的孩子,伯珪也是。本来杨兄与伯珪的母亲辽西令支过隐居,那年伯珪才不过两岁,但适逢边疆大乱,杨兄佳缘被乌桓一部族掠寇,杨兄更被劫到乌桓部族中,留下孤儿寡母。”

“那是因为展夫人的缘故。”

“她跟你说了?看来她对当年的事情还是谨谨于怀,后悔不已。哈哈……只是天意弄人,杨兄竟然做了伊诺的义兄,大错已经铸成,然而挽救却晚了,杨兄一直寻找也无法找到伯珪母子。数年以后,杨兄娶了一乌桓女子,还有了如今的玉儿。而我是后来镇压边疆动乱才认识了杨兄和伊诺,展夫人就是伊诺。

后来我在幽州四处打听,才查到伯珪母亲被公孙氏纳做旁妾,伯珪也成为了公孙家的子弟,却没有多少人知dào

伯珪只是公孙氏的养子,却道是公孙氏庶出而已,因为公孙氏对此子痛爱有加,而伯珪如今也没有让公孙家失望。

随后我也受杨兄所托收伯珪为学生,本以为让玉儿与伯珪共师,慢慢告sù

伯珪身世,可是料想不到伯珪对异族记恨甚深,杨兄更不便与之相认,更不愿影响伯珪的仕途。”

卢植把公孙瓒的秘密也一同说出,教白楚峰惊讶不已,公孙瓒血液原来因此而烙印着对胡族的仇恨。白楚峰却想,杨鼎一旦告sù

公孙瓒所有事实真相,公孙瓒可能这个人生都会崩溃,一个人发xiàn

自己一直以为的东西原来只是一个多此一举的笑话时,那会是什么情况?而且那是父亲亲口说出来,尽管自己的童年幸福的确是被胡族所摧毁了。

“无论公孙瓒知dào

这个秘密与否,他都是一个可怜的人。”白楚峰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

“所以我一直都很维护他,可能连玄德、玉儿都会因此困惑,但这都是我能为杨兄做的一些微薄之事。所以我非常感谢你,不仅是你对伯珪的同情。”

“是否刘备都把冀州的一些事告sù

你了?”

“嗯!不可否认,玄德才是我最能干的学生。还有宪和,的确是玄德自小的好友。”

“宪和……难道左贤王之事……”

“呵呵……”

卢植笑而不语,让白楚峰忽然清楚了卢植早已知dào

的事情。

“或许你一直疑惑为什么碧玉交给你而不是伯珪,但,剑既然交给你,你就为我一直好好保存下去。”卢植笑止便说。

“子干老师……”

“我相信你的选择,用你的选择为乱世的百姓谋求平安。”

“玉儿父亲是为民除害,可我是帮zhù

外族,老师不认为我是叛汉?”

“汉胡有何分别,天下万民本是疾苦,分别只是上位者的私心,汉人之间尚且为寸土而纷争,番帮外族也能为求生存而相互扶持对抗汉朝,也能联汉而抵外强。自古到今的诸侯混战,曾经冒顿、檀石槐的大漠一统,又或如今南匈奴和乌桓的依附汉室,汉胡有别只是口诛笔伐的托词,楚峰身在乌桓,应该更清楚,不要多心,相信自己。”

白楚峰此时的两肩感觉异常沉重,却又无比自在,因为无论如何,卢植在默默支持着自己,白楚峰不需yào

理会其他人如何评论这件事情。

卢植说得对的,一个宽广的胸襟,不分汉胡,只有那份包容才能立足天下,否则只会偏离世道。五胡乱华,元灭宋,清代明,清朝闭关锁国而让西欧列强侵华,都是外来异族的胜利,因为他们吸收了中原的文化,中原人却自恃天下宗正而排斥外来文化,再也无法知己知彼。

毕竟西汉到东汉,四百多年,有穷兵黩武出塞征讨,也有和亲求安,因此,卢植认为白楚峰雪中送炭帮zhù

左贤王,以此交厚匈奴也是一条可行的路。

“其实学生心中所想的确是为了汉土之民,想长安被李傕等人所占,天子更深陷其中,长安必然不会是一个可以继xù

平静的地方,来日风起云涌自免不了腥风血雨,无论是有人刻意而为,还是番邦自己趁乱兵入长安,长安的老百姓也少不了惨遭横祸,若呼厨泉的栾提氏依旧能主事南匈奴,便要他答yīng

我绝不能兵扰长安,至少那个时候不能。”白楚峰坦白说出心中所想,当然他也在想着那个闻名已久的人,却不能对卢植说出来。

“楚峰,你就相信那个呼厨泉能答yīng

你?”

“昭君出塞也能使汉与匈奴数十年相安无事,匈奴人虽凶残,那是生存的法则,但不是不讲道义,我跟呼厨泉相处过来,他不是那种小人,所以我相信他会答yīng

我,至少这是个机会。”

“我不知dào

楚峰你怎么会如此肯定长安必有如你所说的动乱,但你的确有一些独到的见解。这点跟玉儿的父亲也十分相像。”

白楚峰每逢听到卢植拿自己跟杨鼎比较,总是感觉尴尬无比。

因为卢植心系汉室,心系天子,对白楚峰关于长安的忧心也觉得理所当然,却不知dào

白楚峰心中的某个人才是主导因素,并非全是为民,否则天下万民皆苦,何以独念长安,白楚峰怎么不去拯救一下其他人。

只听卢植又继xù

说:“当年我也劝过杨兄勿行此冒险之事,但他依旧坚持到底,而现在想来,若不是他那份坚持,除掉了檀石槐,也不知dào

汉室还能否复存。不过后事之说皆为人语,谁能明白当事人的心意。”

“那是但求无悔。”

“好一个但求无悔,即使天下没有人知dào

,没有人会感谢你,你依旧无悔?”

“老师会觉得杨鼎有悔吗?”

“哈哈……楚峰,碧玉剑的确应该交给你,你本应属于天下的。”

“老师见笑,只是尽lì

一试罢了,我还是喜欢这个安静的地方。”白楚峰凝视着窗外的情景说道。

“长安,忽然让我想起了昔日好友蔡侍中,杨太尉,当年灵帝在位,我们三人一起校对五经,补续《汉纪》,只是黄巾之乱,我被调往广宗拒敌,后又因董卓乱政我避祸隐居上谷,一个月前传来伯喈被害的消息,我实在痛心,不知dào

文先如今怎样?”

“吉人自有天相,老师请安心。”白楚峰安慰道。

“文先德载四方,知进退,其有一子杨修,更自小聪明,杨氏大族,我也不太担心……只是伯喈身故,其独女昭姬却是无所依靠,让人怜惜不已。”

“不如派人去长安接蔡小姐来这里吧?”白楚峰听得卢植与蔡氏甚深,忽然突发奇想,心中还兴奋不已。

“楚峰怎么突然如此激昂?”卢植看着白楚峰就感到神色有异。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的事情很伟大,还能为老师分忧,干脆让老师安心个彻底好了。”白楚峰的底牌差点被揭露,内心难免有些虚。

“玉儿难道就是喜欢你这古灵精怪吗?若有奇缘,当可如此,不过凡事也不可强求,司隶离幽州遥远,天下到处纷乱,处处险境。再说,我怕我等不到哪天!”

“老师……”卢植对自己时日的悲观,白楚峰心里难受。

“即使等到昭姬侄女,也只能拜托楚峰照顾,楚峰,现在是否开心不已?”卢植话锋一转,似乎在故yì

嘲弄白楚峰。

“子干老师,我白楚峰就算想女人也不会想到这个地步,那位蔡小姐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你能保证我那个时候一定很开心吗?”白楚峰反驳过来,不过那的确是实话。

“说回来,我印象中的昭姬还是小时候的样子,也不知dào

如今何等模样。”一声感叹,卢植也投入在思忆之中,

“原来老师也没有信心。”白楚峰笑说。

“呵呵……你这孩子,有些地方倒跟马融老师非常相似……来吧!让我看看你近来可否疏于练剑。”

白楚峰闻言,自然会心一笑,立kè

紧跟卢植身后,并离开了邑落,找了一块清静的地方。剑在卢植手中舞动,白楚峰在一旁凝神而看,此情此景师徒二人温馨异常,却又带有点点凄戚。

碧玉的剑风似乎是对卢植不舍的离别话语。

第五十二章 秘密潜入

转眼间就过去了半个多月,整个幽州乃至并州无人不晓得白楚峰的大名,但南匈奴单于於夫罗的异况,以及南匈奴的形势,忽然让左贤王这个大名失去了曾经的价值,连鲜卑的魁头也置之不闻,而乌桓王难楼还是有更多的赏品陆续来到了赫氏邑落,赫氏的邑落规模也扩大了好几倍以容纳膨胀的财富,尽管白楚峰的勇名也慢慢开始被常人所淡薄。

“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白楚峰说。

幽暗的房中不仅有白楚峰,还有郫尔乞、赫颜、呼厨泉、张方和黑山的一员副将杜长。

呼厨泉本来是幽禁在难楼部落之中,但随着南匈奴的形势,再也没有多少人关注左贤王,难楼也就暗中寻找体型相似之人替换呼厨泉,反正呼厨泉披头散发,还满脸虬须,特别是被幽禁的人,看上去就跟样子都差不多,所以呼厨泉就很顺了地换了出来,跟着前往赫氏邑落的送礼大队会见白楚峰等人。

“黑山余众已经集得三千人,但恐怕不会再有更多归来者。”杜长向众人报gào

黑山军得情况。

“这三千人可见忠诚,虽少但绝对能堪大用。多谢少将军。”呼厨泉对张方抱拳说道。

“在河套平原上征战绝不少得骑兵,我麾下两千突骑已经秘密出关,前往五原郡,当我们兵抵广牧,再密令突骑整合,务必一击即中,让屠各胡一众溃不成军。”郫尔乞也说道。

“两千人虽不多,但河南地(黄河北段之南)广人稀,恐怕也容易被对方发xiàn

,再说光靠我们黑山三千之众在河套平原上行军,对方一旦铁骑来袭,如何抵挡?这一路过来险阻重重,就怕我们无法在稠阳会师。”年纪最轻的张方不无忧心地说道。

“正因为河南地广人稀,我那两千突骑均易服成匈奴之民,五六为伍散布而行,又怎能察觉。”郫尔乞解释道。

“要以弱胜强怎能不兵行险着,我们只能一路步步为营,一路祈求天命。不过我们有呼厨泉在,他会选择最合适的路径,而且我们还有在冀州扭转界桥之战胜败的五百骑士随行,尽散骑兵以为侦查,或以为诱敌,再以步兵之阵破敌,又或乘其空虚奇兵袭击……当然,在到达朔方郡之前我们是不希望发生任何交战。”白楚峰也尽量增加张方的信心。

可以说张方初衷是不愿意参与此事,只是张方想不到呼厨泉真的取得了难楼的帮zhù

,曾经的诺言只能兑现,不过张方也多少希望借此挽救黑山军。

——————

“小心,山路难走,你在草原长大的是不习惯了,要么我背着你吧?”

“得了,我可以,你替我看好云儿吧!”

白楚峰右手执着云儿的缰绳,左手拉着赫兰玉,在上谷东北面的云顶山的山峦之间翻山越岭,准bèi

秘密前行。

黑山军自然不会怕这崎岖的山路,而赫颜的五百人却正正当当地从关城离开,还有闵柔开路,让人妒忌不已,谁让那三千人太碍眼,还不见得光。

白楚峰因为说过自己是在会稽的山越之地长大,虽然自己也很不习惯那野生山路,但如今也只能死充那本事,还要照顾赫兰玉。虽说云儿被白楚峰拉着缰绳走,但云儿那个苦就没有人知dào

了。

看似云儿在靠着白楚峰拉动前行,其实反而是白楚峰拿缰绳当扶手,一不平衡的时候就扯着缰绳借云儿的力。假如云儿能说话表达意见,它肯定宁愿自己走也不愿被白楚峰那样拉着走。

“这五原之行不是玩,是非常凶险的,我就不明白你怎么非要跟着我来。”白楚峰似乎刻意地投诉赫兰玉。

“我怎么知dào

下次你回来会不会又带一个‘千羽’回来?而且我也不明白,匈奴的事你怎么也插上一脚,你想从中得到些什么?”赫兰玉一边拉着白楚峰的手,一边艰难地迈开小腿踏上了一块石头,然后喘着气说。

“道义,这是江湖道义……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对你说。不过这段时间你和千羽不是相处的很好吗?多几个你不更热闹。”白楚峰嬉笑起来,道义,当然是卢植和某些人的道义。

“你如果想气死我的话,不如立kè

推我下山好了。”

赫兰玉说罢,立kè

甩开了白楚峰的手,身体站在石头上摇摇欲坠,吓得白楚峰连忙一手把赫兰玉抱了过来。

“我的大玉啊!开完笑而已,别这么较真,我错了,真的我错了,这次旅途凶险,我发誓我不要自己性命,也要保护你不损一丝一毫。”白楚峰此时情深款款地看着赫兰玉说,

“谁保护谁?我就是怕你出事才跟这来,你别以为跟子干老师练了几天剑就好了不起,说到马背上的功夫,你还不是我对手呢!有事你躲到我身后就好了!”赫兰玉虽然白了白楚峰一眼,嘴上还刻薄地说,但心里却是甜滋滋。

“躲你身后?我以后还能出来混吗?”

白楚峰小声说话之时,还是不自主地向前方的人马瞧去,生怕大家都听到,说到马上功夫自己的确是欠缺的,步战至少一直以来都有点根底。

这个时候黑山的人马都在前方攀行,而白楚峰与赫兰玉确实已经拉后许多了,不是老穆和老良几个在中途等待他们,提醒他们一把,白楚峰那两人还在以蜜月旅游的节奏前行。

——————

“你看,那是黄河!”

顺着呼厨泉的指向,黑山军一行人看见了黄河,几日来翻越山林,穿过了雁门北部的草原,进入了云中地域。

虽然都是平原,但越过太行山山脉后的感觉,比起太行山东面的河北,这里的感觉粗犷而更单纯,天只有蓝色和白色,大地只有绿色和黄色,除了黄河分支河道的修饰,还有疏密参差的杨树林成为衬托。

那是一种容许个性无限宣泄的一个空间,但也是一个容易让人发疯的空间,因为隐约有一阵阵孤独的沧桑。

“假如在这里走失了,怎么办?”尽管眼前的不是沙漠,但白楚峰依然有那么一点感慨。

“你看着北面,虽然朦胧,但只要看到阴山,你就知dào

那是北面,顺着南向找到黄河,你自然知dào

该怎么走。”呼厨泉指着阴山回答说。

“哦……那是阴山,似乎上面还修建着长城,我还以为我们出了长城一直走就是连接塞外,这长城就是这里一层那里一道叠起来,成了一个转来转去的迷宫。”白楚峰说。

“这里近百年都是汉人的土地,只是地广人稀少,更适合我们这些游牧为生的人,越过阴山,那北面的大漠才是我祖先的故土,可如今都是属于鲜卑的。”呼厨泉也有些感慨。

仿佛每个被迫南迁的种族都习惯望北兴叹,可白楚峰倒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南方,虽然那个南方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南方,但也希望看看江浙的山水,那是一种不变得情怀。

“三千人随行似乎过于张扬,只好从阳寿下游河道渡河,绕道前去朔方,其余人则继xù

前行,先抵达稠阳再做打算。”呼厨泉随后又说。

众人同意,由呼厨泉与杜长带着黑山众绕道,白楚峰与张方等人十数轻骑奔往稠阳。

——————

“先生,呼厨泉这次可否成事?”一直默然的张方开口问道。

“如今我们在暗,只要隐秘得当,抓住机会自可一举成功,不过成败从来都不是现在就能猜得出来。”白楚峰简单地回答。

二人背对着稠阳城镇,白楚峰在望天打卦,而张方看着滚滚河水从西面而来,汹涌得仿佛屠各胡一般来势汹汹。

“可是那些黑山军人数众多,始终会引人注意,而乌桓突骑分散周围还好,不过一旦集合冒头,立kè

会让屠各胡警惕,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赫兰玉从后而上打断了白楚峰和张方的对话。

“所以我一直在想,怎么可以先放一把利刃到屠各胡的胸口上。”白楚峰还在看着天空,茫茫的天际虚无一物,连一只鸟都没有,让赫兰玉和张方都感到十分古怪。

“天上有什么好kàn

?”赫兰玉忍不住问道。

“小玉,你们有没有训鹰的人?”

“你见过我们邑落里有鹰的出没吗?”赫兰玉反问。

“你们祖辈没有这个习俗吗?”

“乌兰峰上的雄鹰最好,祖辈的人在大漠生活,谁都会训liàn

鹰隼。不过自南迁以来,学习汉人的田耕牧种,乌桓人的生活方式渐渐也不像祖辈们那样到处游牧,居无定点,训鹰一般只有难楼大人这些大部落才有,而且鹰的数量也不多,像我们这些小邑落,哪有这个闲功夫。”赫兰玉说道。

“原来这样,有些可惜,回去后找人给我训liàn

一只……噢!还不如直接要难楼给我一只。”白楚峰说。

“你想得美,难楼大人给了你不少东西,你还想这么多,你以为这些东西真是你应得的吗?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赫兰玉提醒白楚峰。

“我说了,要在屠各胡心口放一把利刃。”白楚峰看天看久了,眼睛干涩就闭眼而说。

“莫非先生想刺杀?”张方猜测道。

第五十三章 大张旗鼓

“莫非先生想刺杀?”张方猜测道。

“吓?刺杀?那是有去无回,自己还得为对方陪葬的事情,干嘛要干这档子事情?若真如此,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白楚峰不由得想起赫兰玉的父亲杨鼎。

“从一开始就不知dào

你想干什么,等找到赫颜之后怎么办?”赫兰玉无奈地问道。

“看!说赫颜来就立kè

来了……跟赫颜打个招呼吧!”眼看赫颜的出现白楚峰没有理会二人,立kè

向赫颜那边走去。

跟赫颜随行的乌桓骑兵并没有出现,反而百来个普通游民拉着许多大小不等锚重车,还装载着不少的货物。

“其他人还好吧!”白楚峰看见赫颜就问。

“都散到各处探听消息,到了广牧自然就会找我们。”

“打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关于南匈奴单于的事,民间有人传言是呼厨泉送给於夫罗的酒有毒,於夫罗中毒之后,当时右贤王去卑在外未归,是左大当户塔建发xiàn

了呼厨泉阴谋,并把呼厨泉扣押起来,只是后来不知dào

什么原因,呼厨泉却逃逸了。”赫颜细说听闻。

“呼厨泉真的下毒弑兄,这个左大当户怎么几下就能辨别出来,九成是内奸,而且毒是大当户下的,而呼厨泉九成是右贤王偷偷放走的,也难为了右贤王。”白楚峰推断道。

“人们更传言当年右贤王才有足够的资历和声望继承单于之位,只是匈奴从来都是左贤王顺位继承单于,故右贤王才不得不扶持於夫罗就位,而如今发生的所有事是右贤王在幕后安排,目的是除掉於夫罗,并赶走呼厨泉,又装作大义,当匈奴不可没有单于的时候就顺理成为新单于。”赫颜继xù

说。

“那这一带的人对于右贤王的口碑如何?”

“从口气上听,觉得是尊敬之余又带有鄙视。”

“是先赞后贬?还是贬而后敬?”

“先赞后贬!最奇怪的是,有说,屠各胡现在支持右贤王继任大单于。”

“呼厨泉说当年右贤王是有机会当单于的,但当时没有那样做,又怎会如今才反悔,呼厨泉没有说假话,所谓的不得已扶持於夫罗……而且……屠各胡的计算得很深。”

“你之前在怀疑呼厨泉?”赫颜奇怪地问。

“不是怀疑,只是一些自己并没有足够证据的事情,不信不疑,还待求证的态度而已。不过呼厨泉本身的遭遇已经足够令人信服了,而且现在我起码知dào

还可以找什么给我们一臂之助。”白楚峰淡淡地说。

“右贤王?”

“还有那个大当户塔建。”

白楚峰忽然诡异地微笑,在赫颜看来似乎是胸有成竹。

——————

与赫颜会面后,白楚峰立kè

与大队一起启程,连日途径临沃、九原、成宜、等地,并大肆订购毛皮皮革、买奴隶,或贩卖锚重车上的谷物、陶器、工艺品等,数日之间,云中、五原都知dào

上谷的商人,擒获左贤王的白楚峰来到了朔方。

而白楚峰的车队并没有在某一个城镇或部落中停留多久,而是一直沿着黄河上游前进,向着河套最肥沃的土地(也即后套地区)前进。

“让那个白楚峰进来吧!”

在广牧的一个大部落里,一个身材并未强壮,头上秃顶发髻的匈奴人侧身躺在帐内,把玩着白楚峰送来的“左贤王”铁牌并说道,而那双玩着铁牌的手还十分纤嫩,一点都不像一个草原上游牧民族所应有的手。

白楚峰来到了那个匈奴人面前,看着那个姿态,心想这个屠各胡怎么像个丝袜男一样,下半身就是差了一双丝袜和一件齐比小短裙而已。

“这个还你,还是自己好好留着做个纪念吧!”屠各胡把铁牌扔给了白楚峰。

“大人难道不想留着这个铁牌吗?”

“哈哈……你说我要这何用?”屠各胡忽然失声讥笑起来,让白楚峰想起来皇帝身边的阉人,莫非这个屠各胡是牧民里的第一个……

“或许大人对这小小物件不敢兴趣,但若是左贤王本人,又有如何?”

“白楚峰,闲来无事你来游玩,我无任欢迎,只是你并不是来玩这么简单,上谷的生意还不够你做吗?来到这里弄得这么热闹,你到底在想什么?”屠各胡盯着白楚峰手上的铁牌并不友善地说。

“作为一个商人,多开辟商路是生存之道,你应该知dào

中原纷乱不已,天天都有人打仗,那吗马匹、皮甲、铁石等东西自然是必不可少,恰好这些都是匈奴王庭最多的东西,大人你是懂的?”白楚峰嬉皮笑脸,把贪字都写在脸上地说。

“可是,我为什么要和你合zuò

?”屠各胡不屑一顾说。

“因为我把呼厨泉抓住了。”

“我对呼厨泉没有兴趣,你应该把他交给去卑,也许他会答yīng

你的。再说你不是把人交给了乌桓的难楼吗?”

“难楼那里不需yào

大人操心。只是我不能把人交给右贤王,右贤王只会杀了我。”

“为何?那是弑兄得畜生。”

“呼厨泉当时不是被扣押了吗?居然会逃到了幽并一带,肯定有人故yì

放之,我想那人多半是右贤王。”白楚峰装作语气肯定地说。

“看来你也不笨。”屠各胡依然语带讥笑。

“大人过奖了,当一路上听到大人支持右贤王继任单于的事,我就知dào

这次来找大人是没有错的。”白楚峰依然和颜悦色地说话。

“……”反倒是屠各胡如今有点心虚,似乎有些秘密已经藏不住了。

“大人,我知dào

你在等一个机会,而呼厨泉会让你成功的机会大大增加。”白楚峰继xù

说。

“什么机会?”

“就是於夫罗的死讯。”

“哼,有时候最好不要太过聪明。”

屠各胡警告白楚峰,但却用勾魂的手势要白楚峰随他来,白楚峰非常隐晦地打了一个基情的寒颤,也跟在了屠各胡的身后。

今天草原的夕阳特别红,特别艳丽,而几乎每天都喜欢看天的白楚峰,今天是没有机会看见了,因为他一直躲在一个大营帐内和屠各胡谈话,随后又参加一个盛宴,直到月上枝头。

“白大哥,怎么样?”屠各胡部落的一个营帐内,赫颜在夜里察看周围没有异常时,就钻会帐内小声问白楚峰。

白楚峰也是刚刚离开屠各胡回到客营中,松了一口气,还带有浓重酒气。

“这个屠各胡灌我不少酒,还让好几个美人儿左右侍奉,打算“严刑”逼供,好在哥我是练过来的,如今屠各胡几乎放下了对我的戒心……对了,那些该送的礼都给了那些达官贵人吧?”白楚峰也很小心地说。

“都分出去了,如今那些达官贵人都以为我们只是来这里招揽生意。”

“那就好,一切顺利,以后就不愁吃穿了,这几天我们就抱着那些女奴,还有屠各胡送来的美人儿,潇潇洒洒地享shòu

几天日子。”白楚峰得yì

起来,声音再不像刚才那般小声。

“你敢?”赫兰玉忽然从营帐的暗处钻出来警告白楚峰。

“赫颜你们这几天就玩得尽兴一点吧!放心,我不会告sù

小诗的,不过记得切勿太放纵。”白楚峰眼前惊现赫兰玉,就马上对赫颜改口说道。

“好在我跟来了,否则都不会知dào

你的坏事,说,你今天晚上有没有……”赫兰玉语调激扬。

“没有啦!不就喝酒而已嘛!而且都是那些女人在揩我油,我都吃大亏了,可在屠各胡大人面前我又不好意思吭声……”

“你……”

营帐中传来了一片混乱的声音,赫颜实在无法控zhì

那个场面,只好出了营帐透透气,忽然有一个人影在附近一闪而过,赫颜也只能轻微察觉,根本看不清楚,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

——————

在广牧过上了一段时间,白楚峰等人要么四处溜达,查探哪块土地比较肥沃,哪里适合动土建营帐;要么就在屠各胡部落里花天酒地,人人都抱着一个美人儿开怀畅饮,不过这个时候白楚峰只能陪着赫兰玉在营帐内画画。

屠各胡虽然嘴上没有说,但心里却是在笑白楚峰,而且许多达官贵人都在暗笑白楚峰,不过白楚峰为赫兰玉画的肖像画却让那些人笑声变成赞叹声。

他们从来没有看过如此逼真的画,因为这幅画不再是用毛笔墨色,或什么涂鸦颜料绘制,而是用了一根硬硬的黑色小棍,在一块厚木板上钉上了一块干帛,画出细腻的线条,组成了一个生动的人像。

“这些柳树枝条烧出来的笔真神奇。”赫兰玉按白楚峰的要求摆着优美姿势一动不动,但还是控zhì

不住嘴巴。

“神奇的应该是人……唉……你不要动,我不想画中的你等会儿是长着一个大嘴巴!”

白楚峰用心地勾画着赫兰玉的线条,就像杰克对着露西一样,只是杰克看的是人家的裸体,白楚峰那是羡慕不已。而且话说回来,不穿衣服比穿衣服好画,人体线条容易画,而且更具美感,而衣服复杂多了。不过白楚峰暂时还不敢奢想,他一直都对赫兰玉非常守礼,至少还没有性_行为,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可是当白楚峰在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一人在营帐外急声呼叫:“先生,消息传来单于於夫罗已经归天,屠各胡大人请先生速速前往议事!”

白楚峰听到那人喊话后,停下了手中的笔,随即离开了营帐。

赫兰玉脸上并无不快,而是全身放松下来,走到白楚峰留下的画稿上慢慢细看。

——————

终于熬过一个全勤的月,天天三千字,把底稿都几乎耗光了(至少也全勤过),有些时候赶章节,自己也觉得有些情节和修饰做得十分不好,请读者多多原谅。

因为近几个月真的工作繁忙,加班是经常,而今年饿龙要申报工程师,论文也要兼顾,接下来这个月恐怕是真的不能天天更新了,因为存稿不多,饿龙必须留着几篇未发的章节与新章节的前后校对,甚至修改故事,否则一经发布,后悔也来不及。(除非各位不介yì

饿龙千几字或两千字都可以作为一章更新的话,这也未尝不可,反正饿龙也不会再追求全勤奖了,真不差钱。)

今天六一节,祝鞋童们和鞋童们的鞋子们节日快乐……明天饿龙正式放慢更新,估计会两到三天才更新一次,请大家见谅,也不要掉我收藏,也不要因此黑票来砸,毕竟饿龙不是把本书太监。而且《公元191》也会因此在分类热点小说栏目中除名,实在愧对小编大虾。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一份难打的工,体谅我们业余的写手,毕竟生活何为主何为辅大家都懂的,请继xù

支持,我会努力,多谢。

第五十四章 与狐为谋

白楚峰随着传话之人疾步前往屠各胡的主营之处,沿途看见各类大小官员在整顿军备,人的呼喝声、马的嘶鸣声,刀枪剑盾的摩擦声混作一曲,好不热闹,似乎随时准bèi

行军出发。

“恭喜大人终于等到了机会,可谓天意!”白楚峰一见到屠各胡就立kè

贺喜。

“时机是到了,可太早了,呼厨泉呢?你什么时候能让人送他过来。”这个时候,屠各胡反而有些着急。

“数天之前已经上路,估计也差不多了,要么大人再等上一天?”白楚峰自如地说。

“你计策中最关键的就是呼厨泉,没有呼厨泉,我拿什么来威胁去卑?万一去卑顺利当上了单于,我只能按我当初的想法,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多余的?”屠各胡真的焦急了,还不忘恐xià

白楚峰。

“於夫罗的死讯才刚传来,这一天两天,去卑弄不出什么花样,大人……”

“你错了,那是我的人千辛万苦才打听回来,事实上於夫罗的死还没有人知dào

,去卑把事情藏得很密,所以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准bèi

,我们不能再等?”屠各胡如今巴不得就立kè

飞到王庭去。

“原来如此……”白楚峰留意到屠各胡说话之时,右手不自觉地锤动桌面,让一块兽皮书卷翻落地上,就估计那可能是密信,但图上的符号却完全看不懂。

“那确实不能再等,行军赶路也需yào

时间,大人似乎也准bèi

带不少兵马前往王庭,不如请大人先行一步,我马上到路上寻截呼厨泉,然后立kè

把人带到大人军中。”白楚峰建议道。

“不,你让你的手下立kè

去找呼厨泉,而你随我一起前往王庭。”屠各胡厉声说道。

“好,没问题,一切遵照大人的安排。”白楚峰倒是无所谓。

“那还不赶紧去。”屠各胡催促着。

白楚峰翻开门帘,离开了营帐,看到刚才还处于混乱之中的人马,如今已经开始安静地阵列在部落内,等待指令。

刚才那些人手忙脚乱无暇顾及白楚峰,如今原地待命,一双双眼睛都看着从帐内出来的白楚峰,让白楚峰感觉到莫名的亚历山大。

“刚才看一群猴子,现在被一群猴子当做猴子看,真TM不爽!”白楚峰心里骂道,而身躯仍然挺胸大步前行,怎么也不可把人给输。

回到自己的客帐内,白楚峰看见赫兰玉依然站在画稿前看得入神,一时也不敢打扰。

“你回来了。”

“嗯,屠各胡已经失去耐性了,你们赶紧去会合呼厨泉,然后赶到王庭,等人齐了,就准bèi

上演好戏……我还没有画好,你怎么看得这么带劲?”

白楚峰实在奇怪,却听到赫兰玉话说:“就因为没有画好,才让人有无穷的想象。”

“小玉想到什么了?”

白楚峰看着自己那幅只有身躯和头部朴素轮廓的画稿,也不知dào

赫兰玉能想到些什么。

“这个画中人虽然是小白依照小玉的身姿而画,但轮廓之中又隐约有她人的感觉!”

“你不会以为我在画你的潜在敌人吧?”

“什么潜在敌人啊?”

“千羽嘛!”

“我才没那么小气,但我能感觉到那是一个你忘不了的人。”赫兰玉非常认真地说。

看着赫兰玉凝重的神色,白楚峰知dào

一些事情能骗到自己,却骗不了人,自己潜意识的东西还是不经意间流露了,但若没有赫兰玉的敏感,恐怕白楚峰也不会刻意察觉。

“每个人都会有过去……不要想太多了,我是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她的。”白楚峰一阵感慨。

“对不起,这是我能明白的,而我却提起这些。”白楚峰的感慨反而让赫兰玉自责起来。

“别傻了,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去找呼厨泉。”白楚峰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正事要紧。

“那你呢?”

“屠各胡要我留在他身边,也许他怕我爽约。而我打算让赫颜和部分人随我跟屠各胡同行,到了王庭见机行事;再留张方和部分人在这和杜长里应外合;你着呼厨泉赶往王庭,也要郫尔乞在途中的伏击点随时待命。”

“那好,你自己小心!”

“小玉等等,你看看这个……”白楚峰叫住赫兰玉,然后在拿出一块干帛,在上面绘下了一些白楚峰并不认识的图案。

“这是什么?”

“我不知dào

,可能是匈奴的文字,而且也看不全,只能凭记忆画下一部分,而这一部分本是一个红色拓印,也是署名的地方,你让呼厨泉看看究竟写了什么东西。”白楚峰把干帛交给了赫兰玉叮嘱道。

“傻人,匈奴是没有文字的,乌桓、鲜卑也没有文字,我们只有上古先辈留下来一些图纹而已。如今这些字应该是各族以汉字演变的记号而已,尽管拿去给呼厨泉看看吧!”

赫兰玉不是一个婆妈的女人,非常利落地带着老穆等十数骑飞奔而出。而屠各胡那些人马也开始全速动身,朝王庭出发。

——————

在此刻的百多年前,匈奴分裂成南北二部,南部匈奴人立日逐王比为呼韩邪单于,建庭五原塞,次年迁往河南地的美稷,邻近西河郡。

在东汉中晚期,匈奴势力又再大增,因部族成分复杂,难以驾驭控zhì

,造成内部不隐,多次入寇东汉边塞杀官吏,又与鲜卑多次联兵深入内地袭掠,期间几位南单于被部属所杀。

而於夫罗的父亲羌渠就是其中一位。

因为匈奴上任单于呼徵难受控zhì

,汉朝便起兵征讨,呼徵被杀,汉人另立羌渠为单于。

羌渠当然属于亲汉派,而於夫罗在黄巾起义时也带兵前往中原,帮zhù

汉朝镇压义军。只是亲汉派的羌渠多次发兵帮zhù

汉朝,匈奴战士死伤惨重而引起匈奴内部不满,许多人害pà

继xù

被征调兵源,于是叛乱,杀死单于羌渠,屠各胡更在这个时候走出来拥立新单于。

幸好羌渠之弟去卑机警,马上立身处中原的於夫罗为新单于,并入京晋见灵帝,请求发兵帮zhù

复国。可是灵帝病危,不能处事,于是於夫罗又伙同黄巾余党白波军叛乱,进攻太原、河东等郡。

当关东诸侯联盟讨伐董卓的时候,於夫罗与袁绍、张杨联盟,屯兵于河内漳水。后来,於夫罗改变主意,引兵叛离,劫持了张杨来到黎阳,打败了度辽将军耿祉,势力又壮大起来。

中原混乱,於夫罗也捞足了回国的本钱,然而那个与右贤王去卑分治河套南北的屠各胡感到了危机,加上自己当时扶持的单于也已经病逝许久,屠各胡感到了危机。

如今经过屠各胡的一番计划,於夫罗终于死了,呼厨泉也背上弑兄的罪名而叛逃,去卑正处于两难之际,又有了白楚峰如今的计策,屠各胡感到自己的日子终于到了。

“右贤王,单于如今何恙?我等担忧,特前来探望,以表忠诚。”行军半天,屠各胡大军就已经守在王庭大营前,不断喊话。

“屠各胡,多年前你害死我兄长,如今哪有资格来见我侄儿?赶紧回去你的地方。”去卑的说话避重就轻,似乎不想正面回答於夫罗的情况。

“那时候,因为汉人的事情,常使我们的匈奴战士客死异乡,不得安魂,因而有人迁怒羌渠单于,羌渠单于的被害也是我万万想不到的,右贤王莫错怪好人。而如今单于又危在旦夕,我休屠王也不过是担忧王庭的存亡而已。”屠各胡为自己辩护之余,还拉扯出当年羌渠是汉室扯线木偶的事来。

“胡说,我兄长死后,你就另立单于居心何在?野心为何?”羌渠被害之事,去卑是绝对能肯定是屠各胡所为,只是难于证据,就如同现在呼厨泉的被陷一样。去卑也无法在这些事上指证屠各胡。

“当年单于身死,当今单于那时又身处中原,王庭必须有一位身处河南地的单于才能镇住局面,我休屠王也是心为王庭才出此权宜之计,若单于能重回王庭,我休屠王也会劝卜骨让位。其实我心中非常拥戴栾提氏的王族……可是,各位王爷恕我无礼,我收到消息,单于已经逝世……本王也担心自己被他人作弄蒙骗,才来此求证,但右贤王的举动,让我休屠王好生奇怪。请各位王爷一解我心中忧虑!”屠各胡把自己描述得非常委曲求全,更教其他王爷生出疑问的目光一同射向右贤王去卑。

於夫罗一直以来的情况都不太乐观,这些都是各匈奴大王知dào

的,如今经屠各胡一说,立kè

议论纷纭。而从右贤王以及他身边一伙人的表情中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只是大家都没有特别为难右贤王,都在等待着去卑的说话。

看来事情不能够再隐瞒下去,右贤王去卑无奈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两边的大臣王爷说道:“各位抱歉,本王无心隐瞒,只是忧心大局不稳未敢发丧,也未与众卿商议……唉……匈奴不幸,单于昨日已经药石无效。”

第五十五章 匈奴王庭

“各位抱歉,本王无心隐瞒,只是忧心大局不稳未敢发丧,也未及时与众卿商议……唉……单于不幸,于昨日已经药石无效。”

此语一处,王庭内立kè

像炸开了锅,反而冷落了王庭之外的屠各胡一派,不过屠各胡并不计较,纵身下马,坐到奴仆抬来的座椅上,又接过酒囊浅尝一口以示庆祝,然后把酒袋扔给一旁的白楚峰。

白楚峰拱拱手表示谢恩,但并没有张口而饮,左右扫视一番后,直接无视自己身后赫颜,把酒囊递给了身边的一名像个饭袋的大将。那名大将接过欣喜地接过来喝上一口,又传递给另一个饭袋,如此循环……白楚峰鸡皮疙瘩都长了全身。

而屠各胡非常耐心地看着王庭的喧闹,并不急着打扰对方,而且他还等着一个人。

当然,白楚峰也很耐心,但一等到那个酒囊又回到了自己手上,白楚峰有些踌躇,想把酒囊交给赫颜,赫颜则轻摇脑袋委婉拒绝了,而且这个时候屠各胡的目光也向白楚峰投射过来。白楚峰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喝这个酒,但屠各胡就是不断地鼓励自己。

酒囊一小寸一小寸地慢慢向上抬了起来,囊中的琼浆玉液顺着倾斜的角度开始汹涌而出,尽管白楚峰没有把口贴到囊嘴上,但那些液体也足够可怕。

闭着眼睛,长者嘴,白楚峰决定把酒都倒到脸上去就算了……

“报,大人,有个自称白先生的仆人,有事找先生。”

救星到了,就在酒液洒出瞬间,白楚峰立kè

把酒囊扔给了刚才的那个饭袋。白楚峰和屠各胡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各自向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就对那个令兵说:“立kè

带路。”

白楚峰来到了大军的后阵,就看到老良一人,马上前去询问:“来了,其他人呢?”

“还在路上,正在前来,令我前来知会一声。”然后老良久凑到白楚峰耳边说:“人已经在附近隐伏,那图案能肯定是塔建的署名,而且在广牧大营内张方也寻不到那书信,玉姐问是否继xù

按计划行事?”

“你们倒机灵,估计书信十有八九在屠各胡身上,你跟泉哥说……这样……这样……”

白楚峰吩咐一顿后,老良就离开了。

不多一时,喜上眉梢的白楚峰回到了屠各胡身边汇报情况,屠各胡心里自然高兴起来,但只要还没有看到呼厨泉的出现,他的心中还不能完全踏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呼厨泉还是久久没有出现,而白楚峰则表现出比屠各胡更焦急的表情,而这个时候王庭内忽然有信使出现,说众王召开王庭大会,请屠各胡一同参议。

屠各胡转身非常不满地看着白楚峰,正想呵斥之时,有又人来报:“大人,呼厨泉已经带到。”

屠各胡没有呵斥,换来的是一阵冷傲的抽笑,似乎在刻意掩藏着心中情绪交错的变化。

白楚峰看着健硕的呼厨泉被绑成一个虫蛹的模样,忽然幻想起目前还没有发生的吕布白门楼事件。如今呼厨泉只有双腿能走路,老良和老穆非别在两边驾着,又或者说护着,后面还有十数个彪悍的匈奴勇士尾随以防万一。

“好,做得好,等一会儿,听我的指示。”

虽然叫好,但白楚峰完全不认为那是屠各胡在表扬自己。

——————

众王会议没有在王庭内开设,而是在王庭外,与屠各胡大军之间设置了一个特大营帐,一般这个关于拥立新单于会议,只有四角(左贤王,次左谷蠡王,次右贤王,次右谷蠡王,谓之四角)与六角(左右日逐王,次左右温禺鞮王,次左右渐将王,是为六角)的单于子弟王亲才有资格参与其中。

但屠各胡势力很大,从前就足以拥立一个新单于分地而治,刚才就声称要拥戴栾提氏,如今的会议若不邀请他参与其中,说不好屠各胡身后的大军就会趁机发难,而且在亲王中,也有对右贤王不妥的,而右贤王又隐瞒了单于之死,真怕如传说中说的一样,右贤王有私心。

屠各胡当然开心,只要把去卑搞垮了,其他那些什么六角之王都不过是个姓名摆设,即使当上单于也只能任由自己摆布。

“右贤王可继任新单于。”

当众王议论后,屠各胡语出惊人。

假如连屠各胡也这样说,其他的众王也没有异议,然而右贤王脸色并不好kàn

,听到屠各胡支持自己似乎比反对自己更有危险。

“不过,右贤王在继任新单于之前,必须先解决一件事情!”屠各胡补充说道。

“休屠王有话就说!”众王皆奇。

“来人!”

屠各胡说话不快不慢,身后的侍卫立kè

转身离去,不久以后,只见被牢牢捆绑的呼厨泉被几个匈奴勇士押到众王面前,右贤王去卑的脸色更加复杂。

“单于被谁加害,我想大家也有所听闻,而这个凶手还潜逃在外,不过如今已经落在我的手上,我特带其前来以祭单于的天灵。”屠各胡说话间充满楚楚悲情,似乎他跟於夫罗的感情,比起去卑或呼厨泉更加亲厚。

这个时候去卑完全无话可说,冤杀呼厨泉不可;若要保住呼厨泉,随时会被屠各胡污蔑自己与呼厨泉一伙,那於夫罗之死,去卑也难逃其罪。屠各胡十分高兴看到此时去卑是进退两难的样子。

其他的匈奴王都在等待右贤王的说话,心内也焦急,其中一些人与呼厨泉也颇有交情,但事实如此大家也无能为力,更不愿被牵涉其中。

“你这狗贼,害我父亲和兄长,你不得好死……”呼厨泉虽然被绑成粽子,但依旧威猛,奋力摇身荡开身边的匈奴勇士,猛冲向屠各胡。

屠各胡实在没有料到呼厨泉能厉害至此,立kè

大惊躲避。那几个匈奴勇士立kè

上前把呼厨泉拉住,但似乎也非常吃力,呼厨泉全身用力挣扎,身上的绳子也蠢蠢欲裂。

“右贤王,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叛徒?”屠各胡质问去卑。

“先收押大牢,来日用他的血祭祀单于亡魂。”去卑艰难地作出了决定。

“还等来日?右贤王是让呼厨泉来日又再逃逸吧!”

“莫非你让我现在就杀了他?”

“是不是因为他是你的侄子就下不了手?”屠各胡说尽了风凉话。

“屠各胡你今天不会就为了这个而来吧?你要想做匈奴单于就说,别在这里耍花样!”去卑实在不好过。

“不,不,不,我休屠王哪有敢僭越,我只是一心为了匈奴的将来,像左谷蠡王就可以顺位而上……然后右贤王你呢?论地位、论规矩,你怎么就不做这单于了?”

“……”

“呼厨泉是弑君弑兄的小人,右贤王你不干干脆脆,然而一再拖延,是否真的只是念在叔侄之情?还是另有隐情?有人说呼厨泉的逃逸是你故yì

的……莫非……”

屠各胡把呼厨泉放在去卑的面前,让其心神意乱,把王庭的一潭浊水搅得更加浑浊,如今提出的种种猜疑,使得去卑非议众多,又怎能真的去继承单于,将来又怎能继xù

在这里混下去。

去卑越是难言,王庭气氛越是尴尬,就越合屠各胡的心意。

“屠各胡,你莫要假惺惺,外面少说也有一万多人,你来这里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一些匈奴王见去卑难堪,便出言相助。

“各位误会了,单于逝世,势必有好事者趁乱而起,我带的人马只是勤王,若我休屠王的兵马无故攻击王庭,草原的天神定叫我葬身沙漠之中,尸首无全。”

匈奴人虽好斗粗暴,但一言一行都是磊落而为,甚少有屠各胡如此奸狡,故屠各胡的誓言均让其他匈奴王无法辩驳。

“好吧!天近黄昏了,右贤王若无法大义灭亲,呼厨泉就由我休屠王亲自动手,让单于知dào

谁才是忠君之人。”帐内没有人能说出话来,只有屠各胡不断演说。

去卑和呼厨泉都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惆怅中,栾提氏在这一刻宣告没落,匈奴的话事权开始转移到屠各胡手中。

屠各胡非常悠闲,就像在自己家散步一样在帐内走走停停,几个心怀鬼胎的匈奴王也自觉地搭上了屠各胡,希望有个愉快的合zuò

机会。

“大人,大人……”一个屠各胡手下的小将急忙冲入帐内在屠各胡耳边细语。

“什么,不可能,怎会如此?你打探清楚没有?”屠各胡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不断质问那个小将。

“前来报信的人身受重伤,如今在中军疗伤,请大人立kè

定夺。”看那个小将的神色,就知dào

没有好事发生。

“……”眼看王庭的好局正在眼前,但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困扰着屠各胡,让他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取舍。

“休屠王若有要事,大可以立kè

离开,恕去卑不送了!”右贤王去卑察觉屠各胡异样,忽然恢复了神采。

“立kè

把那报信之人抬来此处,我亲自问话。”屠各胡没有理睬去卑,私下吩咐了那名小将,然后那双充满怒气的眼睛扫视了营帐每一个角落,只见呼厨泉在一边冷笑。

不多一会,屠各胡在营帐内外一出一进,忽然一扫刚才一面的焦虑,换而用凌厉的目光目视右贤王,说:“现在,就要推举新单于,右贤王你若要当新单于,必须立kè

杀此叛徒以向天誓!”屠各胡更猛地指向呼厨泉。

第五十六章 死局

“右贤王你若要当新单于,必须立kè

杀此叛徒以向天誓!”

屠各胡语气强硬,似乎在作出最后通牒,而且屠各胡非常肯定去卑不会为此而杀呼厨泉。

“哼……既然右贤王不能下手,众王也不怪你,但如此柔弱怎配做匈奴的单于,既然如此,只好再众王之中挑选新的单于。”

虽然没有人大声叫好,但刚才跟屠各胡打俏的那几个匈奴王,如今纷纷默然点头。

匈奴内阁会议情势如今完全掌控在屠各胡手上,至于哪个王继任单于也无关重yào

,因为傀儡只要听话就好。

——————

“怎么,你确定那个报信之人是从广牧逃出来的?”

白楚峰悄悄地问着身边的老良,老良把呼厨泉送来以后就靠到白楚峰身边,仔细交代一切情况。

“绝对没有错,我们乔装的战士沿途一直驱赶这家伙绕路,盯着他盯了大半天,怎么会认错?要是说得好听,还是我们护送他过来呢!”老良肯定地说。

“那就奇怪,屠各胡要是知dào

广牧大营被端了,怎么还不赶紧撤兵回去?留在这里干什么呢?”白楚峰自然感到古怪。

屠各胡之所以感到焦虑,正是白楚峰所说,广牧大营被端了。至于是何人所为,当然是从河北过来的三千黑山军干的好事。

白楚峰早就安排了留在广牧的张方做内应,当屠各胡的大军一走,营内剩下的士兵不多,而且都没有防备,当张方静悄悄地把黑山军引入时,已经足够把那些匈奴人吓得鸡飞狗走,牛冲马散。

在白楚峰料想中,当屠各胡得知大营被破,必定心急如焚,在王庭议会中无法集中,不知进退,若仓促间奔回广牧,那埋伏在路途中的乌桓突骑就从中拦劫,杀他一个兵败如山倒。

虽然屠各胡如今并没有按理想的计划中进行,但白楚峰依然有两个制胜的筹码,第一是那个能证实塔建与屠各胡之间关系的密信,这是一个意wài

的收获,张方遍寻大营也找不到,那密信十有八九是屠各胡呆在身上,至少是常人的习惯,只要有这密信大事可成。第二是呼厨泉,这是那一把放在屠各胡心口上的一把利刃,一切也依照计划进行。

白楚峰还能怎么样,该做的都做了,现在议会营帐内没有人知dào

发生什么事情,剩下的就看去卑怎么应对,还有呼厨泉发难的时机。

屠各胡不单没有急着撤军,广牧过来的人马还前行百步,压向王庭,并成半弧排军列兵,前军人人目光皆在营帐之上。

而天色也慢慢变黑,而真zhèng

的黑暗却早已在那众王身处的营帐中。

——————

在营帐内,屠各胡忽然一洗先前焦虑的模样,改而行动果决,不再废话,气氛一时也紧张起来。

屠各胡的选择完全超出了白楚峰的想象范围,他没有选择回守,而是选择前进,务必要掌握匈奴王庭的支配,只要成功进驻王庭,来日再回广牧重振起来也不为晚,毕竟如今赶回去也于事无补,而且作为一个流淌着游牧民族血液的人,屠各胡觉得这不过是游牧迁徙的一种形式而已。

同时屠各胡也放不下呼厨泉,放不下眼前的情势。

呼厨泉当然不能留下交给王庭,更不能带走,一旦新单于迟迟未结果,今天屠各胡所掌握的一切好局,都可能会在明天烟消云散,所以今天必须有一个结果,对屠各胡来说不成功便成仁。这样反而令到如今的屠各胡更果敢,更决绝。

“好,今天就让我休屠王用呼厨泉的血,以祭历代单于的亡魂!”屠各胡说一不二,一手抽来被绑个结实的呼厨泉,一手拔刀,简单的仪式正式开始。

嗦,地面掉下了一大捆被挣裂绳子,屠各胡拿刀的手更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你,怎么……”刚才还一面冷静的屠各胡不由得大惊起来,尽管周围的匈奴战士都冲过来拯救屠各胡,但还是改变不了屠各胡被制的事实。

抓着屠各胡的大手,是属于呼厨泉的粗壮大手,呼厨泉刚才一下子竟然挣开了那厚实的绑绳,不仅震惊了在座所有匈奴王,还震慑了屠各胡,如此本事,那岂是常人所能为。

呼厨泉单手抓住屠各胡,另一只手紧握刚拳,几下挥舞就把那几个匈奴战士横扫出帐外。刚才呼厨泉被牢牢捆绑,几个匈奴战士也差点拉扯不住,可见呼厨泉天生神力,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是利索当然的事。

只见呼厨泉大手一扭,屠各胡就乖乖倾倒在自己怀内,并用绑绳在屠各胡身上绕了几个大圈,而此时屠各胡实在无奈,自己拿着的刀竟然被迫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十分丢人。

呼厨泉也不废话,闲下来的一只手伸到屠各胡的胸前不停摸索,简直就是一个粗壮大汉在蹂躏一个脆弱小妞一样。好在这个情景没有被白楚峰看到,不然白楚峰只会为这两个大男人的行径而呕吐数升。

呼厨泉的手忽然停住在屠各胡胸前的一处,然后脸上现出了喜色,同时又拉开了屠各胡的衣服,把手伸了进去,而这一幕还好也没有被白楚峰看到。

当呼厨泉从屠各胡身上掏出了一张皮卷后,打开一看,呼厨泉大笑一声,把皮卷扔到了众王面前。

当右贤王拿起了皮卷,说:“我就奇怪事情还没有公开,原来是左大当户知会屠各胡单于逝世的事,大家请看……”说着,去卑把皮卷放到了众人面前一一察证,那皮卷正是左大当户的手书。

书中简述单于已死,右贤王秘而不宣,着屠各胡快快行动。

“休屠王是心怀鬼胎,如此劳动兵马,软硬齐来,看来是对王庭志在必得。”去卑讥讽地说。

“哈哈……我只是心系王庭的存亡罢了,担心某些人把王庭弄得乱七八糟而已,呼厨泉别以为抓住我就可以保身,你永远都是匈奴唾弃的人。”屠各胡在呼厨泉手上依然强装镇定地说,并含沙射影指向某人。

“众位,呼厨泉当天起誓,我并未毒害单于,毕竟那是我的亲兄弟,一切都是他人加害。虽然今天依然无法证明是某人嫁祸我呼厨泉……我死并不重yào

,但我一定会某人和我一同动地狱。”呼厨泉也不甘示弱,也把矛头指向某人,最后的话更是在威吓某人。

“左大当户塔建与屠各胡有所来往,塔建更是指证呼厨泉毒害单于之人,屠各胡,究竟是不是你指使塔建诬陷左贤王,而且是你要毒害单于?”右逐日王发xiàn

了塔建其中关键之处,立kè

指出。

“证据?全匈奴都知dào

只有证明是呼厨泉加害单于的证据,当时只有呼厨泉在单于身边,而且不仅塔建发xiàn

了,其他人也发xiàn

了,所有证据都能证明呼厨泉的祸心……我呢?什么能证明塔建嫁祸呼厨泉?更不用说我能指使塔建,真是天大玩笑!”屠各胡反驳说。

“说够了,让我送你上路!”呼厨泉已经听腻了屠各胡的声音。

“看看外面,你现在杀了我,我外面的军队就会围攻此处。”屠各胡不是怕死,而是有备。

当所有人都看到帐外满是火把,并列满屠各胡的兵卒,而王庭的兵马却在外围冲无法突围进来,只要屠各胡的人马一同攻向此处,这里将没有一个人能看到明天的日出。

“屠各胡,你不是说你的人马只是勤王,绝不攻打王庭,如今把这里重重包围,究竟是何居心?”那些匈奴王看见如此阵势,自然向屠各胡质问起来。

“看到了吧!你杀我可以,我也知dào

你不怕死,不过,你是不是要这里的各位为你左贤王陪葬?我也没有攻打王庭之心,如今这个真是只是自保而已。”屠各胡对着呼厨泉冷笑说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让其他人离开,否则我就杀了你!”呼厨泉狠狠地说。

“开玩笑,他们走了,你一样杀我。呼厨泉,你已经害了单于,如今还要杀我,只要你敢杀我,我的人马自然会为我报仇,刀枪无眼,乱军之中恐怕会伤到其他大王。你希望这样吗?”屠各胡继xù

冷笑。

营帐内的气氛一直僵持,时间也一分一秒地流逝,屠各胡似乎是根本不怕自己会死,他只是在赌呼厨泉对众王的顾虑,也在赌众王的胆怯之心对呼厨泉的影响。

呼厨泉眼看这个僵局,自知不能连累去卑等人,立kè

扯着屠各胡往营帐外走,更让去卑等人紧跟其后,慢慢往王庭方向挪动。

刚开始屠各胡的手下看见主公被挟持,都自觉地让开了道路,直到屠各胡连声喝叱,那些匈奴兵将才牢牢站在呼厨泉等人面前,不退让半分,连右贤王等人都被刀枪所指。形势与刚才无异,只是地点从营帐内换到天地明月之中,多了一分俩凉风轻抚的凄戚。

忽然在这个时候,一人一骑冲来,横立在呼厨泉及屠各胡面前,说道:“你们不过为求保命,再如此耗下去总不会有个好结果,不如各位听听我的建议!”

第五十七章 戏里戏外

在这个紧张的时候,一人一骑疾冲而来,要求众人听听他的建议。

“白楚峰,你真是好管闲事,从幽州来到河南,哪里都有你的一脚。你这人真讨厌!”对白楚峰说话之人乃是呼厨泉。

“白楚峰,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我倒想听听。”屠各胡徐徐说道。

白楚峰苦笑一会,下了马,慢慢走到呼厨泉和屠各胡面前,忽然拔出碧玉剑指向屠各胡。

“白楚峰,你疯了……”面对白楚峰突如其来的惊人举动,所有人都惊讶不已,而屠各胡更异常愤nù

,要不是呼厨泉扯住绑绳,屠各胡真的想上前干掉白楚峰。

“白楚峰,你想干什么?”呼厨泉神色警惕地问道。

“好端端的事情,休屠王大人竟然弄到如此田地,一旦大人的兵卒与王庭的人马乱战起来,必然会牵连到我的族人,让我对未来感到暗淡。我是真不希望大人有所闪失,也不希望各位匈奴大王无辜受苦,也不愿我的人被牵连其中,所以……”

“所以你要干什么?”屠各胡不高兴地说。

“尼格(来)……”白楚峰诡异地一笑,喊出一声。

这些匈奴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近百骑的一支队伍沿路发出呼啦啦的怪叫声,并冲开了屠各胡大军的一个缺口,闯了进来,在呼厨泉、屠各胡和各位匈奴王围了一圈。

屠各胡一眼就认出那是白楚峰商队的人马,只是不明白如今这个局面,白楚峰趟这趟浑水到底为何。

“白楚峰你是吃了熊心豹胆吗?”屠各胡问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好心为大人解决眼前难题。”

“怎么解法?”

白楚峰又是诡异一笑,向身旁的赫颜使了一个眼色,赫颜马上拔刀架刀右贤王去卑的脖子上,那些匈奴大小头目立kè

一阵骚动,尽管他们都救屠各胡心切,但暂时还没有人敢打这些大王的主意。而这个时候白楚峰才说:“呼厨泉,把休屠王大人放了,我保证不伤你一根头发,要是你不按我的话做,你叔叔去卑就这样算一辈子了。”

“你卑鄙……”呼厨泉恼怒起来。

“别这样,我不想杀戮,如今只是做一个公证人,保各位今天的平安,至于明天,我回去幽州,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白楚峰,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吗?”屠各胡质疑地笑道。

“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主要还看各位,各位当中除了呼厨泉不怕死外,我想你们都惜命如金,对吧!呼厨泉,还不赶紧放了休屠王!”

“笑话,你和屠各胡互相勾结,凭什么要我相信你?”呼厨泉毫不动摇。

“好吧!说白了我只想去一个能发财的地方,如今乱成这个局面我怎么敢留在这里,而且又无意中得罪各位大王……呼厨泉,放了休屠王,我保证不损你一根汗毛!也没有伤你的理由!”白楚峰信誓旦旦地向呼厨泉说。

“口说无凭。”呼厨泉说。

“不如这样吧……”白楚峰说罢,移动那指着屠各胡的剑尖,碧玉的剑锋一下子刺到屠各胡的腿上。

屠各胡接着就是一声凄惨的大叫,惹得广牧来的人马一阵躁动,但又不敢胡来,生怕一个不该,令屠各胡立kè

没命。

“看到了吧!我得罪了各位,也不怕一起得罪他,如今休屠王也想杀我而后快,我又怎么听他的……呼厨泉,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是再不放人,下一剑我就是刺向右贤王那里了!”白楚峰走到去卑面前得yì

地对呼厨泉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念数,最终,呼厨泉夺过屠各胡的刀,却放开了他手中的人质,并慢慢后退,其他匈奴王都明明白白地松了一口气,包括屠各胡。

看着屠各胡一瘸一瘸地向自己走来,白楚峰只敢在心里暗笑却不敢从脸上笑出来。

只见屠各胡一手搀扶着白楚峰的肩膀,嘴巴凑到白楚峰耳边说道:“我明白你是行苦肉之计,我不怪你,做得好,如今困境已经解开,赶快杀了呼厨泉,挟持去卑等人占领王庭,只要事成,一切既往不咎,我更封你为王,给你钱粮给你人,在这里开市集建城塞!”

很动人的条件,但白楚峰怎么也不会相信。

“你干什么?”屠各胡顿觉脖子一凉,白楚峰手上的碧玉剑身已经紧贴自己的脖子。

“我是公证人,呼厨泉放了你,我就不伤害右贤王,你和右贤王都安心了,可呼厨泉不安心,我总要做点什么吧!假如你的人马乱动,我一样会杀了你!”白楚峰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察觉周围的士兵在快速移动,就大大声声地喝出了最后的那一句话,周围的脚步移动节奏立kè

慢了下来。

“我给的条件还不够吗?你要什么尽管说!”屠各胡有些不忿。

“条件是挺诱人的,但先不说我信不信你,就说你广牧的大营都被人端了,你给我的条件就没有什么保证可言。”

“只要抢占王庭,整个匈奴就任由我们主宰,我绝对能保证。”尽管屠各胡骇然白楚峰竟然知广牧的情况,但仍然继xù

游说。

“可是广牧的消息传到王庭,恐怕大人在王庭也呆不下去,一旦各王起哄,大人又哪有本钱跟他们耗下去,不要自欺欺人了,大人倒不如回去广牧好好收拾重新振作吧!”

白楚峰根本不会听从屠各胡的甜言蜜语,只管威胁广牧大军让开了北面的一条大路,然后让各匈奴王分别上了几辆马车,而右贤王和左贤王则被刀子架脖子上了同一辆马车,随后白楚峰挟这屠各胡上了另一辆马车,在赫颜的开路下,这支百人队伍在所有匈奴人眼皮底下离开了,剩下的两帮士兵均群龙无首,一时不知所措,良久过后才各自离散,同时各自分出小部分兵马向白楚峰等人离开的方向一步一步追踪过去。

——————

当白楚峰的人马西行到一处丘陵沟壑密集之地,岩石碎块遍地难走的荒谷之处,觅了一处山坑便隐伏起来。

跟黄河流域一带的平原相比,此处的地势十分不平坦,丘陵起伏划分出一道道沟壑,坚硬的岩石破开黄土或绿草而出,而且这样的地形覆盖面非常广,同时也甚少有人在此居住,是一个荒凉的地方。

“虽然河南地很大,但真合适设立郡城治理的地方不多,也只有黄河一带的平原沃土才是好地方。”

白楚峰看着漆黑的周围,只有月光映在岩石上的泛白,整个队伍的百多人却不吭一声,异常寂静,白楚峰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呵声细语。

“此处丘陵沟壑,虽耕种谷物困难,绿坡上却尚能畜牧采果游猎,然而再往西更远之处乃毛乌素沙漠,独自走进去的人也没几个能回来,那才是真zhèng

的不毛之地。所以南迁的匈奴人都很向往祖辈们的大漠草原。”在白楚峰身边的呼厨泉这时感慨起来。

“呵呵……不过这个地方正好是我们的藏身之地,待今夜过后,屠各胡的大军明天将要解散……呵呵……我们看似老实的泉哥,刚才的配合还挺到位,说我们在细节上真没有预先约好的,谁也不会相信。”白楚峰笑说道。

“现在情况都掌握在我们手中,为什么不杀了屠各胡,你还打什么注意?”呼厨泉还念念不忘屠各胡。

“我答yīng

不伤每一个人的性命,说到做到,待我放了他之后,他再遭遇什么,就跟我完全无关了。”白楚峰肯定地说。

“要是这样,他会比死更难受,白楚峰,你这个人太残忍了。”

这样说白楚峰的不是呼厨泉,而是另一人,当声音消失后,出现在白楚峰面前的人就是匈奴右贤王去卑。

“我留屠各胡一命居然是残忍,请右贤王指教。”

“待来日屠各胡重获自由的时候,发xiàn

广牧大营被毁了,自己的士兵也被消灭了,一无所有之下,你教屠各胡如何接受这个现实,权力和士兵就是一个诸侯的生命所有,你剥夺了这一切,还不如给他死个痛快。”去卑坐到一个石头上,与二人并排,手上的环首刀斜斜挨在一棵老树旁。

在这个生机勃发的夏日,去卑身旁的这个老树却枝多叶少,给人阵阵凉意,但那却是荒凉之意,尽管荒谷的夜里也比白日清凉许多。

“看来好人也难做啊!”白楚峰说。

“你总不能做所有人都公认的好人吧!这个世间每一个人也总有命中注定的敌人,当你遇上的时候,还要继xù

做好人吗?”去卑问道。

“你还是让我继xù

做好人吧!只要我看不到,屠各胡就是你们的,毕竟在广牧那些日子吃喝玩乐,屠各胡对我还是招待周到,我就不忍破坏自己的美好回忆了。”白楚峰说。

“你这人,古怪。”去卑苦笑。

在三人相谈之际,约有数十多人进入了山坑之中,而山坑外还有上千人马。

只见赫颜领着一个匈奴大将前来寻找右贤王,右贤王去卑与那名大将密语几句后就对白楚峰说:“已经确定屠各胡的人马扎营的地方,王庭那面我也着人出兵前往,今晚屠各胡手上的兵卒就由王庭来接收好。”

白楚峰唏嘘叹声后才说:“先由我北面的突骑出其不意夜袭,而广牧大营被破的消息一传出,再由王庭大军出面接收,相信这些人都不会作无谓的反抗。”因为屠各胡没有急忙返回广牧,郫尔乞的两千乌桓突骑整日的伏击可以说徒劳无功,白楚峰怎么也要给一个机会他们这些好战份子。

“如此甚好,我代单于在这里多谢先生了。”去卑恭敬地说道。

“不客气,这是我答yīng

左贤王的。只是右贤王用了什么办法让塔建这么轻易就相信单于死了?”

“哈哈……这个老夫自有妙计,这点都办不到的,老夫真枉了右贤王这个封号。”去卑此时相当自满,放声大笑,却不告sù

白楚峰任何内容。

白楚峰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太深究。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就是右贤王的人来了,屠各胡的人自然也会找到这里,今夜这个寂静的荒谷注定了要把王庭的热闹延续到底。

第五十八章 祭祖大典

昨日还是少有生机的荒谷,今天不仅毫无生机,还多了一阵死亡气息。

壑谷石缝间堆埋了许多尸体,而且这些尸体都没有了头颅。岩壁和黄土都染上许多红印,除了大大小小的鹰隼在沟壑上下徘徊,整个荒地渺无一人,而白楚峰昨夜逗留的山坑如今也变得空空荡荡,只余下一些焦柴堆,还带着微微薄烟。

两日后,屠各胡被带到稠阳后就被释fàng

了。之后的屠各胡就如去卑所料,遭受的打击实属不轻。

跟屠各胡前去王庭的军队被当晚的夜袭击溃离散,更多的人在听到广牧被破的消息后,都纷纷逃回广牧寻找自己的妻儿,而王庭那边也派军出征广牧,驱散那些占领广牧的“贼军”,如此一来,大部分来自广牧的匈奴人都甘心投降到王庭之中。

那夜追踪白楚峰的那些屠各胡手下都是忠心耿耿之士,却在那荒地上几乎被歼灭,只有少数死忠保住性命,如今依然在寻找屠各胡的下落,但当屠各胡与这些人再次重聚的时候,屠各胡深深明白到自己再难掀起风浪。

特别当屠各胡知dào

匈奴的单于於夫罗依然在生,还没有死去,一切都是右贤王故yì

伪造的假象时,屠各胡的心彻底地凉了。

——————

数日后,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屠各胡的势力被王庭吞并了,右贤王和各位匈奴王都平安回来,呼厨泉也被还以清白,最重yào

得食於夫罗还没有死去。

虽然右贤王使了诈,但各匈奴王都十分体谅,而且左贤王回归,他们当中有些人也不敢不体谅。

话说呼厨泉在屠各胡身上掏出了那个皮卷书信后,左大当户塔建也被众人猜疑,而恰好此时,在广牧逗留多时的张方送来了好东西。

尽管当日张方没有找到白楚峰想要的那个皮卷,但随后的搜索中,张方在屠各胡箱中找到了一包药粉,疑似毒药,后来送到王庭让白楚峰寻人鉴定,最终证实是醉魂香。

这个毒香本身并不带毒性,但只要闻香之人接触一定酒量,自然就会毒发,能夺人性命,而毒发的症状与於夫罗几乎相同,只是於夫罗身体强健才未至于丧命,但如今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同时在提审左大当户的时候,塔建也潜逃了,那么事情的大概情况,大家也心中有数。

匈奴王庭的秩序似乎恢复正常,尽管於夫罗还在昏迷之中,但左贤王的回归预示着未来单于的合法延续,所有匈奴人的心都比之前的变故中要安稳得多,而最安稳莫过是右贤王。

故此,匈奴人的祭祖大典也就顺理成章地开始了。

匈奴人每年本该在五月进行的祭祖大典因为於夫罗的遭遇,以及呼厨泉的出逃并没有如期举行,被迫停止了,因为各位匈奴王都感到难以面对祖宗,特别那些相信呼厨泉就是凶手的人,坚持要用呼厨泉的血来祭奠天地。

而现在这个大典不仅是祈求祖先和天神庇荫,还祈求他们的单于於夫罗早日出现奇迹,恢复到昔日的威武。

呼厨泉作为如今匈奴之中头衔最大的王者,则主持者大典的一切。祭祖大典不限任何阶层,连白楚峰、张方这些汉人,还有赫兰玉、赫颜这些乌桓人也一并参与其中,这也是作为对朋友的一种感激……只是那扮演贼军的三千黑山军被排除外,但呼厨泉也提供了大量酒食以及女人慰劳那些黑山兄弟。

“你怎么这个表情?不舒服吗?”在人群中的白楚峰和赫兰玉站在一起看着呼厨泉在王座上表演。

“没有,没有什么……主要是这些匈奴人打仗猎头就算了,如今还要把这几百个人头挂在上面搞祭祀,要知dào

这些头割下来已经好几天了,臭不要说,而且这夏天里头,什么都腐烂,就跟……唉!”白楚峰本来想说就跟丧尸一样,小玉是不会明白什么叫丧尸的,白楚峰也就闭口不说了。

“匈奴这些人本来就是凶残和野蛮!”赫兰玉理所当然地说。

“那乌桓呢?有没有这种猎头的传统?”白楚峰问道,看着赫兰玉美丽的脸庞,也算能缓解那些丧尸般的人头带来的恶心感觉。

“你在我们邑落都快有一年了,你认为呢?”似乎白楚峰的问题冒犯了乌桓,这从赫兰玉的语气中完全能体现出来。

“好像没有,不过你们是小部落,也不怎参与战争,没有是很正常的……不过,想不到这么快救一年了……”白楚峰忽然感慨起来,一年了,来到这里已经有一年了,想当年……

“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本来在赤山一带自在生活,就是凶残好战的匈奴人从西面而来,把我们的故土占据了,我们才不得已南下,又顺从匈奴,直到接受汉朝的庇护才脱离了匈奴的管治,说真的,我多想看看乌桓祖辈生活的赤山是什么样子?乌兰峰又是什么样子!”赫兰玉眼神充满向往。

“也别只顾损别人夸自己,你看赫颜和郫尔乞那些性子的人,还不是好战。”

“可不凶残,我们才不会猎头呢!”

“那也是,就小玉对奴隶的关爱和善待,所有乌桓人在我心中都是善良和优秀的。”

“要不要我让你再体会一下奴隶的美好回忆?”赫兰玉冷酷地建议说。

“这有分别吗?有分别吗?唉……我一直都是你的奴隶……爱的奴隶……”白楚峰一面冤屈地诉苦。

“还爱的奴隶,肉麻不知羞耻,奴隶还敢找小妾,你还敢找小妾……”白楚峰不提也罢,一提起这爱情的东西,赫兰玉就想起白楚峰带回来的千羽,立kè

没个好脸色白楚峰看,不过也只是打情骂俏的样子。

在这个匈奴人的祭祖大典上,居然有这么一个汉人男子和一个乌桓女子在胡闹,真是奇景,虽然闹得动静不大,但也太不尊重别人了。只是作为上宾的白楚峰,呼厨泉和去卑都不过一笑而过,任由他们贵宾席上继xù

嬉闹。

也别怪白楚峰他们不安静,毕竟小白和小玉都不懂匈奴话这门外语,无聊之际也不过是自得其乐而已。

——————

“兄弟,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待七月秋收的时候再回去幽州也不迟吧!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白楚峰刚刚陪同呼厨泉去见过了仍然躺卧床上的於夫罗,也顺便向呼厨泉声言告辞,而呼厨泉却对白楚峰的离开依依不舍。

“这些天该热闹的都热闹过了,王庭还有很多事务要等着左贤王你来处理,离开幽州也已经很久,我也思归心切,不再打搅,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共叙吧!”白楚峰淡淡说道。

“兄弟客气话了,真要封个王给你也不为过,只是你再三推搪,这也算了,如今却这么快要走,怎么都不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现在中原内外纷乱,大家都是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再见面的日子实在难盼,兄弟回去后要多保重,若汉朝实在呆不下去,就来匈奴吧!那个大堂内的席位,我永远留着属于你的一位。”呼厨泉指着王庭大殿说道。

“好,我会记住这些话,然而左贤王也要记住我说的事,这样足够了。”

“王庭的人保证绝不介入司隶的事情,只是匈奴下辖的其他侯帅,若他们真要趟那趟浑水,恐怕我也阻止不来,只能尽lì

而为吧!”呼厨泉话中带愧。

“那也只是部分浑水摸鱼的人,起不了什么风浪,但若真如此,遇上被俘虏抢获而来汉人,左贤王可以的话就送他们到幽州吧!我买下他们。”白楚峰也不为难呼厨泉。

毕竟皇帝也管不了天边的事情,上说一套下说一套这是千古不变的现象,白楚峰还能对呼厨泉荷求什么呢!

“只是兄弟为何如此,冒极大的危险助我回来,到最后你却不问我索取什么权力财富,而是为了那些跟你几乎不相关的人费心,我真的想破头都不明白。”

“有些事情我自己都不怎么明白,我本来可以在上谷不愁吃喝,不问世事,即使我能预感到长安的大风浪,我也没有无法做些什么,然而偏偏遇到你,也许这是天意吧!这也只是尽管一试,我也不排除,最后你会不答yīng

我的事情。”白楚峰看着天空,掏出心底的话来。

“兄弟勿看扁我呼厨泉,我绝不是那种小人……或许正是天意,我呼厨泉才能回到这里,既然都是天意,我自然也会顺兄弟的意思,不需yào

担心……只是除了这些,兄弟真的没有什么别的特殊原因?”白楚峰再伟大,呼厨泉也不认为白楚峰能伟大到这个地步,天意只是幌子,内里肯定有更大的文章。

白楚峰按捺不住而大笑起来,笑止而说:“是的,真的有一个原因,不过你要为我守这个秘密。”

“尽管说吧!”呼厨泉也煞有介事地察看四周,然后靠近白楚峰仔细去打听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特别不要告sù

小玉……那是关于长安的一个人,一个女人……”白楚峰故作神mì

地说。

第五十九章 临别之约

“兄弟看上的肯定是一个倾世美人。”

白楚峰提起女人,呼厨泉自然往美好的方面想,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dào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她只是我师傅同僚好友的女儿,我师傅的好友已经离开这个人世了,留下这么一个孤苦的女儿,所以我师傅对此也是心有所忧,叮嘱我某天若找到她的话,就要照顾好她,这样他才对得起逝去的好友……而我也是以偿师傅晚年心愿。”白楚峰编的故事总是以卢植做主角。

“你师傅很有道义,你也是,有这样好的师傅,才有你这样好的弟子,恕呼厨泉冒昧,敢问令师尊是何人?”

“曾经的北中郎将,卢植。”

“卢中郎,真是如雷贯耳,如此,兄弟也是师出名门,失敬失敬!”

“我是师傅晚年的弟子,只是一个隐隐的乱世商人,光耀师门还靠公孙瓒和刘备二为师兄呢!”白楚峰客气地回应呼厨泉的吹捧。

“哈哈……只是机会问题,只要机会到了,相信兄弟绝对要做得比那二人更好,我是看好兄弟你的。那说回来,令师的好友是谁?那位千金又是何人?”呼厨泉继xù

问道。

“师傅的好友乃侍中蔡邕,还有他的女儿蔡琰!”

“啊?你找的人竟然是蔡夫人?”

“这……是蔡琰又怎么了?”白楚峰沉吟地说道。

“蔡夫人真是秀外慧中的美人,文采出众,外柔而内刚,独一无二,那种感觉让人难以忘怀。”呼厨泉陷入回忆中说道。

“左贤王见过蔡琰?”

“嗯!泉是见过她,那时候我随单于困在中原,后伙同白波军侵入太原、河东,那个时候蔡夫人还在河东卫家,我带人到卫家抢钱粮,见过她一面,她无所畏惧地呵斥我们的横蛮行为,最后我竟被她……说跑了!呵呵!”呼厨泉神情恍然地说。

“这么漂亮的女人,左贤王心动啦!当时怎么没有把人抢过来?”白楚峰心想蔡琰被虏获南匈奴到底是历史凑巧,还是命运的有意安排,也不忙打探呼厨泉心中对蔡琰的想法。

“我是想带走她,她在卫家根本不会有快乐,卫家的人对她不好。我想带走她不是要伤害她,而是想要好好地保护她。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困留在中原的匈奴人都没有好日子过,我怎么能带着她去受苦受累。但是现在就不同了,我一定可以保护她,给她最好的!”呼厨泉一想到蔡琰竟然变了个模样。

“哦……”白楚峰心里愕然起来。

“不过现在又不同,蔡夫人既然是兄弟要找的人,泉会把蔡小姐送到兄弟那里……不如待我着人去长安替兄弟请蔡夫人过来?”呼厨泉忽然察觉言语不妥,立kè

醒悟过来。

这个呼厨泉还真大想头,但白楚峰却担心派匈奴人去还不吓人家半死……不,不该那样,恐怕会像呼厨泉形容的,估计吓不到蔡琰,只是那些派去的人又被说跑了,毕竟蔡琰的犀利辩词也是历史有所记载的。

其实这样也无可不可,方便的话,白楚峰亲自去又何妨,但拿着卢植的几句话就当圣旨也太唐突了,一个搞不好蔡琰以为白楚峰对她心怀不轨,那最后就是好心办坏事。不如就像卢植所说,随缘吧!

“不,不要如此唐突,蔡夫人一直生活在那里,早已习惯那里的一切,只要长安没有乱成一团,危机四起,就让蔡夫人留在属于她的地方吧!”白楚峰说。

“没问题,不过我要派人打探一下蔡夫人的事情,若长安乱得不行,至少能保护她,若事有可为我就带蔡夫人离开长安,来找兄弟,兄弟放心,让令师也放心好了。”

“如此就有劳左贤王费心了,不过万勿惊扰到蔡夫人!”

呼厨泉对此作出了誓言,白楚峰当然安心,因为呼厨泉对蔡琰的上心,白楚峰坚信这个约定不是随口说说的场面话。但那时候没有南匈奴官方人马来搅局的长安,又会因为李傕和郭汜关系乱到什么地步?

究竟是否要希望那个时候蔡琰被带到自己面前,若见不到那是可惜,若要见到蔡琰,她则要经lì

苦难,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而且无家可归的人也不是仅仅蔡琰一个,那又是一桩不太让人欣喜的事情。

“兄弟,自古只听说有人为博取红颜一笑,戏耍诸侯,也有为此而国破家亡,如今你也为一素未谋面红颜而如此阵仗,泉甚是佩服;而也有说红颜祸水,可我怕希望蔡夫人是福水啊!愿天神祝福你们!”呼厨泉最后对白楚峰说。

——————

“白先生,一路平安!”不仅张方对白楚峰的离开不舍,连一旁杜长都默然点头。

“想不到这么快就要与你们别离!只是事情结束了,该回去我的地方了,以后有机会我自会带着商队来此互市,那时候我们再好好相聚。”在河南地的日子里,白楚峰和张方也共处多时。

“或许很快我们就会见面!”

“怎么说?还打算回去河北吗?”白楚峰奇怪道。

“是的,父仇不可不报!”

“当初你不是打算遣散弟兄归隐山林吗?现在怎么又执着于恨?”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有南匈奴支持,我便从太原开始,重新建立黑山,其时就可以与公孙瓒刘备等人东西呼应,共同夹击袁绍。”张方已经不是月前的那个疲态的张方,如今的张方精神抖擞。

“若真如此……莫太过倚重匈奴军队,以致……引狼入室!”

“先生何话?”

其时河北各州边境都有胡族分部,胡族寇略民间百姓是时常发生的事情,只是那都是地方小部落的少数人闹事,不形成太大规模。然而张方一旦带来大量匈奴军队,那势必会有大规模的抢掠发生,而张方自身实力不足控zhì

不住这些人,根本不能歇制那些破坏行为,只能任由匈奴士兵兴起闹事,那不过是把长安的羌胡之乱换了一个地方而已,白楚峰正是要告诫张方。

只是随后白楚峰想起张燕的黑山军也是黄巾起家,都是对民间抢掠的主,对张方说再多恐怕都是白费的。

乱世,到处都是乱,天灾人祸肆意而起,敢问天下何处不乱。

而为权利,为生存,大家互相杀戮,在白楚峰眼里真的有意义吗?

就如白楚峰帮zhù

呼厨泉返回南匈奴,白楚峰本身也不知dào

是对是错,只是因为某个原因而选择了帮zhù

呼厨泉。或许这的确能给长安的百姓,给蔡琰带来一点点帮zhù

,但匈奴内部的纠纷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就像大典上悬挂的那些头颅的所有者一样,很多都是很无辜;而在广牧,白楚峰虽然没有目睹,却能料到有不少匈奴平民遭到了那三千黑山军的蹂躏。

这个时代自有这个时代的规则,有些事情白楚峰无法阻止,就如那送给黑山慰劳的女人,这就是她们的生存出路,在那些男人的胯下委曲求全,无论自愿与否,未来还得看运气。

而这些规矩不是白楚峰说一声“不”就能停止的。

所以白楚峰喜欢赫氏,就因为赫氏的品德,跟其他同时代的部落很不同,原始朴素而纯真的文明。当赫氏慢慢兴旺起来时,白楚峰同样会去买奴隶,那是一个拯救的途径,虽然救的有限,而且还间接刺激了奴隶市场的兴旺,但白楚峰还会继xù

买下可怜的人。

若不是有些尚能当做台阶的理由存zài

,白楚峰真不会陪呼厨泉回来,尽管没有白楚峰的介入,呼厨泉和屠各胡的斗争依然不会停止,一样要死却很多人,一样有人要受苦,这次白楚峰的出现,减少了暴力的出手,也减少了无辜的牺牲。

“真的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让更多的弟兄而丧命,也不要让百姓失去家园。就算你杀了张辽又如何?匈奴人并不是真zhèng

听令于你,哪个军旅之人不苦闷,苦闷就会抢千抢粮抢女人来找刺激,你所到之处都生灵涂炭,仇报了后又有什么意义?”白楚峰反问张方。

“若是先生失去最亲的人,你这能如此冷静说这些话吗?我决意要为父报仇,不过我也听先生的,胡虏难驯,也不敢太过指望这些人,我只要南匈奴给我供给战马利器粮饷等等,在并州一带继xù

召回散落各处的黑山余众,自能跟袁绍一拼。”

“那好,其他话我就不多说了,切记多为民着想,少将军前途就一定无可限量!白楚峰最后叮嘱道。”

“知dào

了先生,救黎民百姓于难嘛!你跟大贤良师一样的啰嗦!”

又是张角,黄巾军真于民有利?可在更多人眼里那都是蝗虫,或许张角真的有拯救百姓之心,但却没有操纵上帝之剑的力量,最后这把神剑反伤其身,让参差的黄巾军为祸甚广,却有恰好成为了破而后立的开始时代开端。

不过没有这个张角也会有其他张角。

第六十章 偶遇冤家

白楚峰终于离开了南匈奴王庭,这次旅程拯救了呼厨泉,也拯救了张方,也许还拯救了蔡琰也拯救了长安部分百姓,却拯救不了天下,也没有人可以拯救天下,因为杀戮永不终断。

即使千古名帝统治天下也不过一己私心,曹操如此,即使刘备也如此,所谓天下大志都是这些人物私心被满足的背后对低层人群的施舍。

亡,百姓苦,兴,百姓也苦。

回到幽州,那是公孙瓒和袁绍的战场之一,以后还有张方的黑山军加入,无论谁胜谁负,只会有更多的人蒙受兵难。

袁绍这个在白楚峰心中的敌人,那是完全站在刘备和公孙瓒的角度去看,抛开公孙瓒的因素,白楚峰完全没有立场去把袁绍看做敌人,虽然袁绍也不是一个白楚峰比较感冒的朋友。其实屠各胡也一样,立场上白楚峰真没有要他性命的理由。

也许天下就是如此,哪天刘备落魄时一样会投靠袁绍,投曹操。那些人一样会接纳,刘备的再次出逃。尽管刘备在公孙瓒麾下时就没少跟袁绍交手,只要没有太深的矛盾关系,敌人一样可以是朋友。这些人之间都是利益至上,百姓都是通往金字塔顶的台阶。

相比之下刘虞却是一个白楚峰衷心赞赏的人物,没有架子却也没有霸者气质,在这个乱世当中刘虞只会是一颗短暂的流星。不过想起那桩疑案,刘备提到刘虞,白楚峰心中总有点芥蒂,但也不妨碍白楚峰承认刘虞是个利民的好官。

但一切跟白楚峰又能有多大关系,他只管保住赫氏的族人就算是大德了,而且将来起码再不济,幽州大乱,袁绍、曹操甚至蹋顿让幽州重临险境,白楚峰还能带着这些人去河南地,呼厨泉至少能在那里罩住自己一段很长的时间。

白楚峰的商队徐徐北上,商队背后还有五百匈奴铁骑压阵,那些都是白楚峰对呼厨泉要求的。尽管白楚峰对屠各胡下不了杀手,也认为屠各胡失去了力量再也兴不起什么大风浪来,虽然这也并不算放虎归山,但烂船还有三斤钉,白楚峰还是要防备一下,何况王庭送给他们不少值钱的东西,白楚峰也免得被其他毛贼打扰。

……

“屠各胡有可能真的来袭击我们?”赫颜在白楚峰身边问。

“估计吧!毕竟把他害成这样的人是我,我欺骗了他,他现在又不能对付呼厨泉和去卑,只能找我来发泄了。”白楚峰迎着风勉强笑道。

“那个时候你怎么就把屠各胡放了,现在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赫兰玉已经不是埋怨白楚峰放走屠各胡的愚笨。

“其实杀了屠各胡我们更危险,那个夜里前来荒谷的人马,可以看出人人都能为屠各胡不要性命,若我真杀了屠各胡,那些人只会认住我白楚峰的帅气样子,追杀我们直到幽州。如今只要屠各胡好好的,一旦我们离开了,他也不会笨的跑去幽州跟我们过不去,毕竟他留在这里还得寻找重振声威的机会。”白楚峰说。

赫兰玉和赫颜都觉得有那么一丁点道理,下意识地向周围小心观察。

当你交上了一个强dà

朋友,很多时也会竖立起强dà

的敌人,就像去卑说的,每个人生命中总有注定的敌人,白楚峰的敌人是谁?目前也就这屠各胡,不过也是暂时的,而且他的强dà

也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只见商队依旧北上,附近并无动静,荒谷的沟壑间也没有出现任何异样,似乎那是白楚峰太过小心的缘故。

白楚峰和赫兰玉等数十人此间并没有置身商队之中,而是在西边荒谷地的一些山峡顶上潜行观察,商队以及那些来护送的匈奴铁骑斗不过是白楚峰刻意而为的浩荡诱饵罢了。

“恐怕那屠各胡都不敢出现了!”赫颜一开始就没有害pà

屠各胡的出现,反而是渴望他的出现。

“不来就不来,我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白楚峰对赫颜开解道。

“还要一直潜伏多久,下面的人都走了大半路程了,我们也快要离开荒谷的地域了,面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不如我们跟上去,赶到寿阳过了黄河,屠各胡就算追来,也就拿我们没有办法了。”赫兰玉建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看来是我高估了屠各胡的残喘实力。”白楚峰尴尬地笑道。

顺着沟脊下坡,白楚峰数十人立kè

飞马奔驰,准bèi

冲出荒谷的最后一个山峡之间,忽然一彪人马突然拦截了出口,为首之人就是赫颜梦寐以求的人。

面前的路被挡,而左右两侧的沟_缝间也走出了不少人马,面前这个阵仗可见人数少说也有好几百人,还有些被挡在后面的就无法数清了,白楚峰身后依然有退路,不过屠各胡的人马并不急着上前,白楚峰也就以不变应万变。

“屠各胡,别来无恙吧!”白楚峰神情淡然地主动打招呼。

“白楚峰,许久不见,很高兴你还能活着见到我,否则我只会为此悲伤!”屠各胡当然高兴白楚峰活着,因为他只想白楚峰栽在自己手上。

“屠各胡大人,若不是我释fàng

了你,你又怎能活着见我,你要多谢我,当时临别怎么不说一句话,如今带这么多人来给我送行,真是受宠若惊!”白楚峰嬉笑地回应。

“白楚峰,死到临头不逃还赖着和我耍嘴皮!我就是带人来给你送行的……哈哈……你们这些人,今天是离不开山谷了!”看着白楚峰毫不慌张的样子,让屠各胡无法产生任何快感。

“这种地方,我人少跑起路来自然方便,大人若能跑赢我,我的脑袋自然就是你的!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我这丁点人小心翼翼潜伏在这一带,一路也没看到你们这么多人的踪影,你又怎么料到我会从这里出现,突然截击我?”白楚峰还是那个自然轻松的样子。

“就是你身后的那个……”

屠各胡忽然指着白楚峰那个方向,白楚峰就奇怪了,莫非有内鬼?但回头一看,那几个赫氏族人怎么也不可能被屠各胡收买。反而迎来了赫兰玉不高兴的神色,似乎在说:你怎么能怀疑我的族人?

却在白楚峰和赫兰玉双目对视一刹那,突然一阵掠影从白楚峰面前擦过,接着那道掠影又直奔屠各胡而去。当白楚峰看清楚的时候,才发xiàn

那是一个鹰,一只被屠各胡驯养的鹰,一只被白楚峰渴求已久的训鹰。

那只雄鹰回到训鹰人的手上,连忙抖动翅膀炫耀自己的功绩,那英姿却惹得白楚峰垂涎欲滴。

难怪,原来白楚峰的行踪是被屠各胡的鹰发xiàn

了,那些诱饵早就被识破了,屠各胡就以逸待劳在这个峡口等待白楚峰自投罗网,如今白楚峰走下谷峰,四周都是丘陵,根本无法向商队发出求救,这也是屠各胡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这次是白楚峰做梦也料想不到的。

“白楚峰,现在你该没有怨言了吧!”看到白楚峰那失魂的样子,屠各胡才找到了一些慰藉。

白楚峰回神过来后说:“没有了,大人高明啊!恕白某不奉陪,先走一步!”

实在没有对白了,白楚峰就趁屠各胡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kè

带人转身离开,屠各胡立kè

策动人马上前追去。不过正如白楚峰所说,这种地理环境,实在人少占优,屠各胡暂时也十分难追上白楚峰等人。

白楚峰在荒谷里左穿右插,屠各胡不敢让人马太密集,否则白楚峰等人顺着风向反身拉弓,己方只会徒增损失。不过,白楚峰等人亡命前奔也没有太多闲余时间放箭,只是开始放了几箭吓唬吓唬追截者就算了,因为谷内地势狭窄,一个不慎就会碰到嶙峋的岩石,人仰马翻。

然而屠各胡即使散开分队从各个沟道截击,又或派人登上沟壑脊梁之上监视对方去向,也无法靠近白楚峰分毫,白楚峰那些人总能找到路线摆脱追赶,直到一个大岔路时,白楚峰停顿了一会才决定分开逃跑。

第六十一章 穷追不舍

话说白楚峰等人被屠各胡追到一个大岔路口,白楚峰决定大家分开逃跑。

“赫颜你带小玉从高左边走,我带人走右边!”白楚峰安排道。

正当众人分开两边起程的时候,赫兰玉竟脱离赫颜,从右边小道向白楚峰追去。赫颜眼看屠各胡已经追到跟前,也朝白楚峰一同往右边而去,自己无法回头也只能继xù

前进。

“你怎么不跟着赫颜?”

赫兰玉胯下之马乃云儿,云儿放开速度急行一会就追上了白楚峰,真可谓良驹。

“屠各胡冲着你来,我实在不放心。”

“就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分开行动,跟着我太危险了。”

“你是小看我吗?”

赫兰玉说罢就马上掏出一支利箭,拉了一满弓,嗖一声,箭离弦,后方追兵就有一人应声而堕马。

“你的箭法也……你还是小心看路吧!”白楚峰也不把话说太白,因为老穆老良身随其后。

刚才堕马的人,并无中箭,而是箭支击中狭道内壁的岩石,只是恰好猛弹出一块石片,石片这么巧击中某人的头部,某人自然就落马了。

“我的箭法怎么了?”

“运气。”

“就像你跟我说的,有时候胜负就得靠点运气,但手底下也得有点实力,这也是实力。”赫兰玉向白楚峰叫嚣起来,还引用了那时候在卢龙那夜里白楚峰的某套理论。

其实赫兰玉箭法不差,白楚峰是知dào

的,刚才只是故yì

相激。但白楚峰也不曾料到射出去的箭会有如此偏差,好在有运气弥补。

经过白楚峰的利眼分析,主要原因一来是狭道内道路颠簸,二来是小玉胸部的妨碍,尽管小玉已经束胸了,但依然造成妨碍……白楚峰忽然回味着以往和小玉在草原上驰骋的感觉,那个时候小玉的一切都没有束缚,一荡一荡地……。

“你这笨蛋,看我干什么,看路!”

赫兰玉发xiàn

白楚峰眼神不对劲,立kè

对其提醒。

回过神来的白楚峰,又再专心致志看着前方奔走,而屠各胡等人还是紧追不舍。

几经转折,白楚峰竟然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山坑,那个屠各胡被挟持至此的山坑,那个屠杀了屠各胡数百人马的山坑。

白楚峰停止了前进,没有选择逃离,而是扭转马头面向屠各胡,看着屠各胡放慢了速度,直到也停在面前,二人对峙。

屠各胡嘴上偷笑,他只知dào

白楚峰是怎么也逃不掉的,今天他要在这个被羞辱的地方好好折磨白楚峰。

“白楚峰你是聪明人,知dào

再走下去不是办法!是不是有事求我?说来听听!”屠各胡慢条斯理地说道。

“大人你认为我有什么事情可以求你呢?”白楚峰奇怪地问道。

“你自知难逃一劫,难道就不为你的女人求一条生路?求我吧!也许我不会把她送给我的手下们轮番享用,毕竟这个乌桓女人也不是一般货色……我会代你好好呵护她的……哈哈……”屠各胡尽情宣泄这自己的郁结。

白楚峰古怪的神色瞧了瞧赫兰玉,赫兰玉哼一声甩头不理睬,随后白楚峰才对屠各胡说道:“大人真有眼光,不过太客气了,不必代劳,小人能兼顾得来。”

“不知dào

好歹……诸位,那个乌桓女人,谁先抢到手,谁第一个来,哼……活抓白楚峰,重重有赏!若不得已,见尸亦可!”屠各胡呼喝道。

“大人今时今日还能给多重的赏赐?别开空头支票哦!”白楚峰不管这些人知不知dào

什么叫支票,但依旧反讥道。

“诸位,给我上!”

一声令下,屠各胡身后的人马都向白楚峰汹涌过去,见此阵势,白楚峰等十数骑均逃进山坑内,屠各胡眼见及此,自以为白楚峰成为了瓮中之鳖,也不急于一时。

这个山坑能容得白楚峰当夜的百人栖身,自然不小,坑口宽十余丈,高三丈有许,坑内斜坡崎岖地往下伸延,深达三十多丈,现白天的光照映射在坑口的岩壁上发射到坑内,也仅有一半的洞坑能隐约可见。

屠各胡认为白楚峰是走了和尚走不了庙,留了大部分人守在外面,自己则带着优势的人数,点着了火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坑内挪去,以免在暗里被白楚峰等人袭击,造成无谓的损伤。

奇怪的是,屠各胡领着人走到内里,一直都没有察觉任何动静,甚至到现在已经能看到尽头的岩壁,却还是没有发xiàn

白楚峰等人任何踪影,连一匹马影都没有看到。

“奇怪,怎么回事,难道这家伙还有穿墙的本领?”

屠各胡环视四壁,实在不相信白楚峰真的如此本事。

且不说屠各胡犹在坑内深深不忿,坑外只有几百人马,却塞满了沟壑大小道路,还有好些人刚才分散追赶却没来得及会师,还在其他沟道徘徊。现在经过多时的追赶,大伙也有些微累,而且知dào

大人正在坑洞内搜寻白楚峰,那是没有多大悬念的事情,自然也放松了心情,等候大人的好消息。

尽管如此,屠各胡这些人马还是派斥候占领几个谷峰,对山坑周围进行视察,生怕那些商队的匈奴铁骑收到消息去而复返,因为赫颜那十几人已经顺利逃掉了。

烈日当头,这些匈奴人都低着头静候,偶尔才抬头望望周围,却就在这个间隙之间,谷峰上的好几名斥候突然中箭倒下,然而沟壑内的人却还没有来得及察觉顶上的惨叫声。

当一名斥候发xiàn

对面谷峰的兄弟突然倒下,立kè

明白敌人来袭,连忙拿起号角,可嘴巴还没有呼出气来,自己胸口也无奈地中箭,不甘的眼神看着远方的前来的敌人,却无法对自己的兄弟发出警_号,最后只靠摇摇欲坠的身体从高空堕下,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任务。

“¥%……@&……#~%……”沟壑内嘛嘛喳喳的匈奴话地混作一团,所有人都戒备起来。

忽然一阵箭雨从东边射来,忽然又一阵从南边射来,然后接踵而来的是北面,随后却是三边不定向的相继而来或者同时齐射,这个时候,山坑外的人马只剩下西面的坑洞是绝对安全。

渐渐各个谷峰高地被敌人的弓箭手占领,这些人马不甘被高处的敌人压制,在往坑内收缩之余,也连忙拿起弓箭还以颜色。谷峰顶端面积也狭小,拥挤也容不得太多人,而且一堆人在上面动作也不灵活,不少在上的敌人躲避不及箭支,也纷纷中箭。

但论箭势,下方总不及上方。

在双方拼箭的时候,各个沟道传来了阵阵马蹄声,那些匈奴人靠本能就知dào

有大批人马从各方沟道掩杀过来。

“怎么回事,都别慌!”

坑内的人被坑外躲避箭雨而挤进来的人和马匹不断压往内里,大伙没看清自己的大人,把屠各胡也及挤了一个踉跄。

“不好了,外面大批敌人出现,都是乌桓人,兄弟们没办法,只好挤进来躲避利箭。”一员小将汇报说。

“……可恶,中计了!”屠各胡终于知dào

白楚峰一直都在诱敌深入。

“啊!”

坑洞内突然传了一声惨叫,伴随着坑内回音,众人立kè

慌张起来,担心外有敌人内里也危机四埋。

“又怎么了?”

“没事,大人,洞内拥挤,一位兄弟不小心错脚踏空,掉入一个坑里!”

屠各胡闻言立kè

抢过手下的火把,向某人说的那个暗坑走去。

只见那个暗坑宽近一丈,坑边被突起的大事岩石遮挡,在这个昏暗的环境中,远远察觉不了,只能靠近才发xiàn

暗坑。而且暗坑紧贴岩壁延伸近三丈有几,来到暗坑另一端,屠各胡才发xiàn

有一条人工填土夯实的泥路成为坑道,往暗坑深处延伸。

“狡诈的混蛋,他们肯定进了条坑道。”屠各胡恍然醒悟过来。

“如今弟兄们躲在这里虽暂时无恙,但却无法突击离开,不知dào

这条路能否离开此处?”身旁的人向屠各胡建议。

“白楚峰这人太阴险了,即使这底下有暗道能离开,白楚峰也只会留下陷阱或在暗道外设下埋伏,大意不得。”

“可我们现在如何是好?”小将问道。

“……只能待其他人发xiàn

这里,当他们与敌人交锋之时,我们杀出去,总有一线生机,……如今让众人守住坑口坚持下去,你带些人与我一起到坑下一探究竟,若是让我碰到白楚峰……”屠各胡的表情巴不得生吃白楚峰,在火把的闪烁下显得分外狰狞。

屠各胡心里躁动万分,立kè

带了数十人往暗坑下去,一边探索,一边又让人陆续跟上。

当走完坑道进入内坑,那是一个大岩洞,屠各胡发xiàn

内坑岩洞的地面与外坑高差将近两丈许。刚才失足的匈奴人掉落坑道一直下滚,滚到岩洞里,也并无大碍。

屠各胡便让人将掉坑之人抬上外坑疗伤,自己继xù

带人向前探索,他发誓要找到白楚峰,即使今天要死也要白楚峰一同陪葬。

第六十二章 洞中风云一

在火光的帮zhù

下,屠各胡众人看清了岩洞顶上参差的石笋,每一根石笋都如刚才袭击他们的利箭一般锋利,而更具寒气,让所有人内心都蒙上一片阴影,想象着面前将有重重的危机。而每一滴从石笋滑下的钟乳又如冰针一样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几经转折,岩洞从一个大空间慢慢收窄,变成了一条窄道,窄道一侧是岩壁,另一侧是一条地下河道,窄道横向倾斜延入水中。洞内潮湿,岩面自然湿滑,若站立不稳很容易会滑落水中。

那两丈宽的河道与窄道并肩向前延伸,无尽的流水从屠各胡等人的前方涌来,然后溜进其末端的一个离水面不足四尺的矮小河洞里。而窄道的路宽在丈许到两丈之间变换,弯弯曲曲,前进过程对屠各胡等人来说十分崎岖,不知dào

多远才是窄道尽头。

尽管外面是夏日炎炎,但岩洞内寒气逼人,而那些匈奴人的心在进洞之前也早已寒了半截,如今摸索了近一里的脚程,这个岩洞依然没有一点尽头的迹象。

“白楚峰是究竟跑了,还是躲在一处,可一路过来根本没有发xiàn

其他路口,怪哉!”连屠各胡心底也慌得要紧,在这个充满未知恐惧的地方,人的心灵特别容易灰。

“大人,我们还要继xù

前行吗?”屠各胡身边的小将问。

“回头也不是办法,走下去,那白楚峰肯定就在前面,我一定要找到他,出口说不好也在前面!”屠各胡意志坚定,毕竟的确没有退路。

“可这种阴森的地方,可能会有妖精,或者这暗河之中潜伏着河蛟,太危险了!”

“别胡说,要是有那些东西,白楚峰那些人早就该叫起来了,别怕!”

“这……大人你看……”

那员小将忽然指着河面叫起来,人人都下意识地将火把伸往河边一看究竟。

屠各胡也顺着方向一看,在火光下,隐约有一条长长的东西在河面上漂来,并随水流上下浮动,最让人感到害pà

的是那顶端还有几根东西竖了起来,还不断摆动。

“是河蛟,是河蛟!”

几个神经质的匈奴人立kè

判断出来。

“镇定,镇定,都别靠近河水!”屠各胡喝令起来,可是洞内尽是众人的惊哗之声,还夹杂着回音,屠各胡的话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听到,而那河蛟带来的恐惧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不断向后方传递过去。

这些匈奴人不仅没有听到屠各胡的呼喝,还没有听到另一个声音。

“吭呤……吭呤……”

这个由撞击而来的声音完全被人类的恐惧呼叫所掩盖,继xù

按照自己节奏声声作响。

“啊!河蛟……”

“河蛟咬我的腿……”

“天神啊!救命啊!”

恐惧的声音依然在传递,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屠各胡是越来越气急败坏,却在这个时候屠各胡也感觉到有一结实的东西绊在自己脚上,屠各胡心中立kè

涌起一阵寒意并且头皮发麻。

屠各胡脚下一软就被绊倒在地,若不是身边那员小将将其拉着并扶起,屠各胡早就跟那支脱手的火把一样滑落水中,惊险万分。

被河蛟咬腿的人越来越多,混乱之际因推攘而滑倒,或因滑到而绊倒同伴的情况屡屡发生,落水者纷纷,场面也乱极纷纷。

匈奴人都不习水性,一落水就胡乱挣扎,根本不知dào

河道深浅,只能随着水流而过,甚至漂流进了河洞之中,假如不懂回游,将不知dào

被河水送往何处深渊,不过在此之前,也不知dào

有多少人因为溺水而早已身亡。

或许匈奴人不怕死,不怕身体万箭穿心,不怕身体千刀万剐,但强壮的躯体依然无法弥补心灵的脆弱,这个鬼地方早已把这些匈奴人的意志推倒崩溃的边缘。男人哭吧不是罪,可有些人不仅流泪,还流了一裤子都是。

……

“小白,这里会不会真有什么河蛟或鬼神呢?”在岩洞窄道的深处拐角又有点点火光,只见赫兰玉依偎在白楚峰的肩背上,听着窄道的喧哗之声,惶恐地问道。

“我都下来好几次了,不可能的。”白楚峰用实例来安慰赫兰玉。白楚峰其实也担忧有特殊生物存zài

,毕竟在石门峡的温泉中白楚峰就遇过突如其来的东西。

但在这个岩洞内极其量就是有一些远古老鼠,或几条小水蛇,因为食物资源匮乏的地方,这些猜想而来的物种在数量上也不会存zài

太多,至于像亚马逊巨蟒这类大型蛇类就更不可能在这里出没了,至少白楚峰发xiàn

这个岩洞后,下来好几次都没碰到,而且白楚峰相信这些生物都会像那些人类一样,对陌生的物种产生未知的恐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除非真的从这里冒条龙出来,才能吓到白楚峰。

“可那些匈奴人的惨叫声,让我感到心寒,就像真的有河蛟一样!”赫兰玉颤栗地小声柔说,那种像小女人一样的感觉,白楚峰还是第一次从她身上体现到。

白楚峰不禁地偷笑起来,然后说:“我就说让你跟赫颜一起走,你不听,非要跟着来,现在怕了吧!不过你的情真意切,貌似让屠各胡真相信我是在逃命一样。”

“你还敢笑我,我是担心你而已。”

“我哪有笑,周围黑,你看到我笑了吗?看到了吗?”白楚峰厚着脸皮喊冤。

“别以为我不知dào

,早就看穿你了!”

“我还穿着衣服就被你看穿了,不行,这不公平,回去以后你要让我好好kàn

个究竟,可我……没有隔着衣服看穿人的本事……”白楚峰奸笑起来。

“大坏蛋!”

当赫兰玉与白楚峰秘密地打情骂俏起来的时候,赫兰玉倒忘了岩洞内的一切恐惧。

而这个时候一阵碎步声靠近白楚峰,并有人说道:“楚峰兄……什么时候杀出去,老良和我憋在这里都快疯了!其他兄弟都有些受不了!”

“不要急,等屠各胡等人叫不出力来,我们出去再给他们鼓舞一番!”看来除了白楚峰之外,那些有神话信仰的人没有一个能完全克服黑暗的神mì

恐惧。

“我的天啊!”老穆无奈又离开了。

白楚峰所在的是另外一端得岩洞,空间不大,却能容纳数十人还有十几匹马,然而这里就是尽头,的确再也没有任何通道了。

良久过后,窄道传来的声音由用力的惊呼,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最后呻吟,甚至成为了惯性麻木的呐喊,声源是越来越少,音量越来越低,白楚峰才说道:“大家振作精神,时候到了,我们给匈奴的朋友打个招呼!”

命令下达,乌桓人个个立kè

抖擞精神,拿起武器伸展筋骨,还随手拿起了一个面具类的东西,准bèi

离开这个不是人呆的地方。

一众乌桓人随白楚峰走出岩洞进入窄道,走了近三十多丈的距离,才发xiàn

那些筋疲力尽的匈奴人都零零星星地瘫倒在地,又或者倚着岩壁神情呆滞。

“妖怪,妖怪……”

某些还有少许气力匈奴人,才刚停止了对河蛟的惊恐,忽然发xiàn

有怪模怪样的人从窄道深处出现的时候,立kè

迸发出尖锐的叫声。

恐惧总是不断传递,更不断地折磨着这些可怜的匈奴人,给他们结束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结束他们的生命。

白楚峰强忍着心中的怜悯之心,任由身后的乌桓人把利刃刺入匈奴人的心脏里,也许黑暗之中看得不那么真切,白楚峰心里还总算能欺骗自己而好过些。

然而顺利的收割工作忽然遇到顽强的抵抗,几个依旧勇猛的匈奴人守在一处,似乎都在护着一个重yào

的人物。这个时候白楚峰自然就猜到那个重yào

人物自然就是屠各胡本人。

“大人,请接受我的谏言,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投降吧!”白楚峰淡淡地说,虽然窄道上剩下的人实jì

也不多了。

“白楚峰,好一个白楚峰,我真是低估你了……哈哈……我怎么会想到还有你这样一个人物……哈哈……”屠各胡有点疯癫地回应道。

“如果大人今天没有来找我,我所布置的一切都用不上,当然,我也是希望用不上,然而事与愿违。”白楚峰概叹起来。

“别假惺惺的,你勾结呼厨泉害我失去一切,如今又布下重重诱饵引我至此……你就是为了帮呼厨泉把我彻底地消灭。”屠各胡咬牙切齿地呼喝起来。

“若我要取大人性命,机会早在眼前,可我遵守诺言放过大人……如今只要大人投降,并且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也承诺给大人一条生路。”白楚峰劝说道。

“一笔勾销,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白楚峰你现在就杀了我吧!在外坑还有几百个我的士兵,你不杀我,我就下令他们全部下来和你拼了……哈哈……无论你杀不杀我,你也休想离开这个坑洞……我宁可与你一起葬身在这里,待下辈子我依然会去找你白楚峰……不依不饶!”屠各胡心意决绝,狠狠地说道。

没有办法,屠各胡意已决,也只能至死方休,但当白楚峰就要命令乌桓人攻击的时候,一把声音从窄道入口方向传了过来。

“屠各胡,离不开这里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当声音过后,人影就闪现在屠各胡身后,屠各胡回头一看,那是右贤王去卑。

第六十三章 洞中风云二

“你……怎么……”当右贤王去卑出现在屠各胡面前的时候,屠各胡内心遭受到了第三次的冲击。

“我怎么会在这里吧?哈哈,你坑内的人马已经全部投降了,就连你在荒谷一带奔走的人,都被我悉数俘获,放qì

吧!我可以留你一命!”

“怎么可能,他们都尽忠于我,怎可能……”屠各胡到现在也不相信去卑的话,但去卑的确已经站在岩洞的窄道之中。

“大势已去,无谓在让你身边的人白白牺牲,大家都是匈奴人,都是天神的子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卑大度地说道。

屠各胡看着身边围着自己的战士依然战战兢兢守护着自己,大势已去,一切都没有了。

“你们把刀放下!”

“大人……”

“叫你们把刀放下!”

“可……”

那几个忠诚的战士依然纠结着究竟要不要扔下武器,可这个时候,屠各胡一手夺过一直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将的刀,然后对忠诚的战士说:“你们是不是想被他们杀死,如果这样还不如我亲自要了你们的性命!”

无奈之下,那几个战士的刀都垂直地掉落地上,并滑下了河道之中。

“大人……不要……”

屠各胡身边的小将急忙两手抓住了屠各胡手中的刀刃,因为屠各胡正准bèi

以刀吻颈。

“放开手……让给我死得尊严一点,放手!”

尽管是命令,但那个小将还是死抓着刀刃不肯放手,其他的匈奴战士也都开始哀求屠各胡。

虽然白楚峰根本不清楚屠各胡那些人在叽咕什么,但这样的动作谁都明白屠各胡想干什么。就趁屠各胡和小将拉扯之际,白楚峰暗令乌桓人上前把屠各胡抓了起来,也把那几个匈奴战士绑了,并缴获了屠各胡手中的刀。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大人,先止血吧!”

白楚峰递给了那个小将一块布条,把受伤的手包扎起来,对于这个忠心的小将白楚峰出自真心的欣赏,暗道这也是屠各胡的福气。每个人,无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其身后总有属于他的追随者。

“白楚峰,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你休想辱我!”

白楚峰和右贤王完全没有理会屠各胡的疯叫,只管让大家都离开了这个阴暗的鬼地方再说,一行人当然不在话下,兴冲冲地快步前行。

————————

“楚峰兄弟的妙计不错,我把广牧投降的人带到这里大声喊降,坑内的人立kè

战意全无,没两下就让我给占领了山坑。”去卑走在窄道上对白楚峰赞道。

“这是跟当年刘邦给项羽的四面楚歌一样,何况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刘邦……四面楚歌,这个我倒不太清楚,我只知dào

当年刘邦三十万大军抗击我们的先祖,却被困在平城七天之久!”去卑想起当年的先辈,也甚是得yì



被去卑这样奚落汉高祖,白楚峰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虽然白楚峰对刘邦没有什么特别的时代感情,但去卑很明显是在自己面前炫耀。

不过这种陈年旧事,有什么好炫耀,白楚峰随后一笑而过。

“小白,水里有妖怪?”当差不多来到窄道出口的时候,赫兰玉忽然靠近白楚峰,抓住他的手臂慌张地指着河道的水里说。

“不会吧!”

女人细心却始终胆小一点,可白楚峰和去卑还有其他男人都十分好奇地瞧水里看去,只见在羸弱的火光底下,河道的水面似乎不断散出鳞波,而且鳞波的速度不断加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里腾动着。

“大家跑啊!蛟龙要出现了,逃命啊!”

在窄道有人立kè

大呼小叫,这个时候去卑的手下也懒得理屠各胡的手下,不管敌友都是逃命至上。

“不会这么邪门吧?”白楚峰坚信这个世界没有妖怪,那么龙会是什么样的动物呢?因为从水面腾动的范围及波纹幅度显示,那根本不是一条大蟒蛇或大鳄鱼就能造成的,至少要很多大蟒蛇和大鳄鱼,但这又是不可能的。

随着水面的波动,整个窄道慢慢开始震动起来,白楚峰带着手下边走还在边想:是不是有史前巨鳄呢?还是奥特曼在地面打怪兽?

可没走几步的时候,白楚峰等人就被前面的一个人给挡住了,原来是屠各胡在这个时候再撒野死活不肯走,还在挣扎中故yì

阻挡后面的人。

“哈哈……苍天有眼……苍天有眼了,我死,不足道,哈哈……就让这些小人与我陪葬吧!”屠各胡反而异常愉快。

“去你的!”

去卑立kè

火冒三丈,一刀就往屠各胡劈去,却被屠各胡险险避过了,然后去卑的一脚就送了屠各胡进水中去。

“这种人死不足惜,走吧!”去卑处理了屠各胡,立kè

催促白楚峰等人逃离。

整个窄道还在震动,而且越来越剧烈,稍有不慎的人都会滑落水中,有些兄弟手快还能拉个把人回来,可一些人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即使没有滑落水的人,有些却被头顶震落的石笋刺中,轻则伤,重则亡。

可当白楚峰刚看到宽敞的岩洞时,头顶忽然掉落了一根粗大的石笋,虽然没有砸到人,却在地面激起了无数碎片,让各人不得不躲避一时。

咔……咔……

大伙都在听到一阵石头爆裂声的同时,忽然脚底下塌,又有不少人当场摔落水里,而且能见到刚才被石笋击中的窄道上裂出一个碎石坑。

震动开始减弱,赫兰玉挨着岩壁勉强站稳,却发xiàn

身边的白楚峰已经不见了,慌忙之际鼻子一酸,两眼泪涌。

“小白……小白……”

“玉姐,没事吧!”好几个乌桓兄弟逗掉到水里了,老穆来到赫兰玉身边守护一旁,除了找不到白楚峰同时也找不到老良。

“他们是不是都掉水里了?”

“这……”老穆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赫兰玉和老穆发xiàn

碎坑上一只手从水中突然冒出,并死死抓住碎坑的一块大石头,然后把水中的身体拉上水面。

赫兰玉一看之下,原来是白楚峰,而不仅是白楚峰,还有老良,只见白楚峰另一只也捞着老良拖上碎坑上,老良还哆嗦着在咳出鼻子的凉水。老穆见状立kè

两手各自伸向白楚峰和老良,要把两人拉上来……

“小白,你怎么样?”赫兰玉逼切地问。

白楚峰喘了口气说:“没事,南方河里长大的孩子,这些小水坑难不倒我,而且也没多深!”尽管白楚峰嘴上说着小意思,但岩洞内的河水冰冷刺骨,对白楚峰来说还是相当难受。

但白楚峰忽然又挣脱老穆的拉扶,把身体没入水中。

“楚峰兄,你要干什么?”老穆看到如此情况都急了,而赫兰玉当然更急。

“水里还有落水的兄弟,我尽可能多救几个!”

就这样,白楚峰接二连三拖了三个乌桓汉子离开水面,只是有些人就没有那个福气,要么早就溺死在冰寒的水中,要么已经被冲到那个矮小的河洞中,无法回头。

白楚峰也感到自己心脉衰弱,在这样下去自己不赔上性命也得抽筋抽个半死,无奈之下伸手抓向老穆的,准bèi

上岸。

却在这时候,白楚峰身后的水面突然冒起了一阵水花,在白楚峰的手差不多抓住老穆的时候,水花中伸出两条手臂,从后箍住白楚峰的脖子,并奋力要拽白楚峰下水里去。

就这一瞬间,没有人能反应过来,一些人开始还真以为出现了妖怪,但这明显是一个人来的,而且是一个对白楚峰怀恨甚深的敌人。

那帮旱鸭子只能眼巴巴看着白楚峰被别人纠缠到河里,那个水声和水纹预示着白楚峰正顺着流向渐渐没入那个河洞之中,赫兰玉差点就想跳进河里,好在老穆拉住了她,因为老穆希望白楚峰平安回来的话,还能看到一个毫无损伤的赫兰玉。

——————

白楚峰虽然被他人纠缠着,但就凭他那水下的功夫,对方明显不会是个难缠家伙。要知dào

白楚峰在马尔代夫的岛礁潜水,一直潜到岛礁边缘的河床,而且是裸潜,要知dào

裸潜是没有任何护具,也没有氧气系统。

马尔代夫那个岛礁的河床,就将近五六米的深浅,若不是怕海浪的卷袭,卷到海中一去难返的话,白楚峰真想游得更远。因为绚丽的海底世界非常吸引,异常的宁静,在河床的边缘白楚峰还看到了河谷底下近十多米深的地方,有一只猪一样大的鱼,当时的感觉是既兴奋又刺激。

同时白楚峰也想起稍有淡忘的秋野明子,当那蓝天碧水时的一幕一幕景象从白楚峰的脑袋里一闪而过后,白楚峰已经挣脱了那人的缠绕。可刚冒头呼吸的时候,白楚峰才发xiàn

伸展的双手能摸到头上有个不过三尺来高的岩石盖顶,而自己其实早已进入了河洞的深处。

白楚峰在黑暗中摸索,试图抓住岩石盖顶的凹凸面稳住身体,然后一步一步靠近岩壁,尽可能借岩石盖顶和岩壁的石纹找到回游的途径。

可是水流在这个河洞内慢慢变窄的水道里变得湍急,白楚峰只能稳住身体却不能稳步移动,而时间也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白楚峰的体力也流失得越来越多。

黑暗中不知dào

哪里又来了一具尸体,顺流撞到了白楚峰身上,白楚峰抓不住石壁只能跟着这个尸体一起向河洞的深处迈进,而河洞的盖顶随着深度变得越来越矮小,白楚峰慢慢连冒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憋着最后的一口气,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难道这是要光荣捐躯吗?可不能被追封烈士,也没有五星红旗给我盖棺……”白楚峰在水中默念起来,心中却又平静得很。

直到白楚峰最后一口气都憋不住的时候,凉水呛进了鼻子里,身体四肢也作出了最后的挣扎,大脑开始缺氧,死亡的气息笼罩了白楚峰的天灵,原来死的感觉会是这样的……

第六十四章 别有洞天一

“玉姐,不要冲动,就算跳到水里也救不了楚峰兄的!”

“我不管,小白在里面……他在里面……”

赫兰玉在老穆的面前激动地挣扎着,可老穆根本不敢放手,心里虽然同样难堪无助,而被白楚峰救上来的几个人更是悲愤,而右贤王去卑就在一旁静静默哀。

“他是一个真zhèng

的勇士!”去卑哀戚地说道。

“为什么救我……如果不是救我,大哥根本不会如此,是因为我掉进水里,他才跳下去救我……为什么,为什么……天神啊!我用我的命换回白大哥好吗?你要的应该是我的命……”在地上抽泣的老良噗咚一下就扑入水里。

“赶紧把他拉上来……老良,现在这个时候你犯什么傻?”老穆拉着赫兰玉无法行动,其他的弟兄却早已赶在老穆说话之前就去抢拉老良回来。

老良上半身已经没入水里,但还没呛到几口水的时候,却被人抓住双脚硬拖回岸上。

“在这里悲伤也是无益的,先把受伤的人带上去,看看上面的人有没有稍习水性的,我们准bèi

长绳和浮木,希望能从河洞里找到白兄弟……至少……或许还有其他岩洞。”去卑见那帮乌桓人混乱不已,就为他们拿起主意。

去卑其实在想:至少也要找到白兄弟的尸体,为他厚葬,但却不敢在那些伤心的乌桓人面前说出来。

——————————

……咳……咳……噗……

白楚峰感到一阵恶心的感觉,嘴鼻突然喷出水来,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乌黑,而且伸手不见五指,就像一个盲人看世界一样。

白楚峰能感受到自己在不自觉地拼命呼吸,至少证明自己应该还没有到地府报道,又或者死了的感觉就是如此?因为白楚峰感到自己的胸口有一阵阵翻涌的感觉,就像胸口碎大石那样被锤子重重敲击后一样……

但“我什么时候试过胸口碎大石?”,白楚峰意识里如此反问自己,“难道是前世的回忆?”,“我究竟是哪里?”,反正胸口沉闷的感觉是不假的。

白楚峰在尽lì

用小宇宙的第六感去摸索自己身处的地方,最后还是于事无补,毕竟他不是圣斗士,尽管他现在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圣小强一样侥幸活命下来。

最终他还得靠听觉和慢慢恢复的触感分析了周围的环境。

潺潺水流,传来幽幽回音,这里依旧是地下岩洞。白楚峰翻涌的五内稍恢平和,手脚用力把自己的身慢慢撑起来,却在这个时候心中大惊……

“什么东西……”

白楚峰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意识马上紧张起来,不过这个东西似乎不像什么怪异物体。经过再三摸索,白楚峰才发xiàn

那是一个男人的子孙根。

“尼玛……怎么一摸就摸到这东西……死了还这么壮……”白楚峰在这个冰冷的岩洞中打了一个哆嗦。

不仅摸到的东西软软的,自己坐着的地方也是软软的,一点也不像岩石的坚硬表面,而随着白楚峰摸索的范围不断扩大,白楚峰终于知dào

垫在自己下面的是一具又一具的死尸。

这些人当中有很多是因白楚峰设计的陷阱而死,也有因为地震而落水的乌桓朋友,直接和间接害死了这些人,白楚峰想不到自己的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眼睛被蒙蔽,耳朵和身体的触觉的精神力却越来越集中,白楚峰也越来越熟悉这个空间。白楚峰这时顺着流水最响亮之处的反方向挪动,走过了浅滩,水位越来越低,白楚峰慢慢找到了一处相对干爽的岩石面。

白楚峰又用乌桓语喊了几声,希望还有像自己那样的生还者,却没有任何回应。

“#¥&%@*……”

忽然这个岩洞内响起了一个声音,却不是白楚峰知dào

的乌桓语,因为那根本不是乌桓语。

“谁,别装神弄鬼!”

那把声音就在白楚峰的不远之处,是人还是鬼,如果是那些匈奴人,自己该怎么办,杀了他?还是彼此扶助?但对方会这么深明大义吗?最怕这个人连汉语都不会,大家连沟通的余地都没有。

“是你,白楚峰!”

“屠各胡……”真是冤家路窄。

“哈哈……谢谢老天……哈哈……我说过,与你一同葬身于此,下辈子我也要找到你白楚峰!”深陷如此陷阱,能笑得如此开怀的人也只有屠各胡而已。

“……”白楚峰知dào

对方是屠各胡自然也懒得理睬,唯有独自一人在思考着离开的可能性。

“怎么不说话了,白楚峰你死了吗?”

“你怕我死了以后,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寂寞,是吗?”

“放屁!你死了我才开心!”

“现在却让你不开心了!”

“哼!”屠各胡生气了。

白楚峰不理会屠各胡,并不停在思考,可这个黑暗的世界除了主观的想象力以外,什么都没有,连一点光源都不存zài

,想找一处小缝都找不到,还谈什么离开险境。

“屠各胡,怎么不骂我了?你是不是想偷偷走过来偷袭我呀?”白楚峰听屠各胡久久没有说话,反而有些不习惯。

“哼!”白楚峰又听见这冷哼一声。

“现在深陷如此险地,我们互相厮杀又有何用?不如大家合zuò

,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太天真了,你要是有办法离开这里,就赶紧离开……不过我看你也只能在这里等死而已!”屠各胡幸灾乐祸,却不在乎自身的处境,似乎他的心比他的人更早地死了。

“怎么也要试一试!”白楚峰马上开始搜索,回到了浅滩的尸体堆上时,终于让他摸到了几根似乎是火把的东西。

浅滩的水位不高,而且周围回声很大,白楚峰这时推算这个区域应该非常宽阔,从河洞过来的大量流水都被这里消化了,那么水流的下一站又是哪里呢?

离开浅滩后,白楚峰刻意找一个湿气没那么重的地方,拿出身上被两层油纸张包裹的依然干爽的火石和火绒,然后解下腰间砧碟(砧碟乃西域游牧民族的一种皮革要带,佩戴各种佩刀、刀子、砺石)的火镰,随后准bèi

生火。

啪……啪……

只有零散的火星,令洞内闪亮了一阵,却依然没能点燃火把。

“看来是泡水太久,把油都泡光了!”白楚峰叹息道。

“所以说你太天真,哈哈……”刚才火石的闪光也吸引了屠各胡。

白楚峰没有理会,继xù

在敲击火镰和火石,整个洞内一闪一闪,隐约间只能感觉到了岩洞的宽敞,却依旧没有点亮火把。

“继xù

,你绝望,我开心……哈哈……”屠各胡还是幸灾乐祸。

过了不久,岩洞忽然明亮起来,火光在洞内威武地闪耀。

当人学会用火,就使人类能够移民到气候较冷的地区定居,火被用于烹饪较易消化的熟食、照明、提供温暖、驱赶野兽、热处理材料、等等,用途广泛。

而万年以前,燧人氏让火种在中原燃点起来,结束了远古人类茹毛饮血的历史,开创了华夏文明,直到黄帝掀开华夏文明新篇章之前,华夏人依然奉以火为尊的炎帝为领袖,可见火对于人类的意义。

此刻的白楚峰完全能感受到火对生命所产生的非凡,那是代表力量,代表方向,代表希望。

光明能把黑暗驱散,也能把人心中的恐惧驱散。

宽敞的岩洞依旧是石笋临顶,水流却不再急促,浅滩宽敞的水面上躺卧着死去不久的敌友,水带着他们的血缓缓流向更深更远的洞内,可以肯定面前还有许多尚可探索的地方,而白楚峰如今的身后就是一道丈几高瀑布,流水不断涌出,飘来阵阵混杂水气的微微寒风,手把上的火也在微微颤动,白楚峰见状立kè

远离瀑布口,以免水气危害自己生圣的火种。

白楚峰回头望着那瀑布口,那就是自己来到这里的入口,可惜水急,岩壁高,根本爬不上去,也游不回去,更不知dào

那条水道到底多长。

“感谢这些弟兄,要不然可能我也要摔死在这里。”白楚峰看着这些堆叠起来的尸体衷心说了一声感谢,这些人都可能在摔死以前都被淹死了,否则怎么会一个都无法生还,白楚峰自问自己水性很好才幸免于难,但屠各胡呢?难道这些一方首领的命格真的如此过硬。

白楚峰也看到了火势的变化,证明有风……那是风……自然就有出风口,至少这里不是一个闭密的地下支流。

白楚峰兴奋之余,一看脚下,此时在离自己两丈远的地方有一人靠着岩壁而坐,神情呆滞也是异常惊讶以及惊喜。

“怎么样?现在你到底还开心不开心!”白楚峰问道。

“怎么可能生出火来?为什么?”靠着石壁的屠各胡没有回答白楚峰,反而很惊奇地问道。

“有备无患,我怕在洞里等你们等得太久,所以带了备用的油袋一同前来,想不到如今却能派上用场。”白楚峰也不隐瞒,直话直说。

“早有预备的一个阴谋,你处心积虑引我来这里要把我置诸死地,那些商队以及那些匈奴护卫都是故yì

给我看的,你才是真zhèng

的诱饵,看来就算我的鹰儿没有发xiàn

你,你也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屠各胡对前事谨谨于怀。

“对,可惜一直都没有发xiàn

你的行踪……但错有错着,因为你的鹰反而让这事情变得更真实,这真是老天作怪,但我并没有置你于死地之心,反而是不希望死更多的人。”白楚峰解释地说道。

“假仁假义,不想死人就别来这里掺和什么!你为什么来,呼厨泉和我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屠各胡呼喝起来。

“我自有我的理由,不需yào

对你解释,但要引你出来,然后伏击你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而我引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让争斗双方的伤亡减到最低。我有机会杀你,却放了你,真的,假如今天你没有出现,我早就直奔幽州了……你真的不该出现,该找个地方让你的手下和你自己好好生活吧!”白楚峰沉静地说道。

“说得真动听……但别伪装得如此仁义……一切因为你布的好局!”屠各胡呼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我怎么会不担心你来找我晦气!而且呼厨泉跟我赌,若是你出现了,我就得服从他的决定,彻底解除你这个后患……结果,我是输了!”白楚峰解释道。

“哼……别再说了……我现在想知dào

,那些在水里飘着的是什么东西?你在玩什么鬼把戏?”屠各胡只好认栽,但却要一解心中疑问。

“漂在水上的只是木桩,连这一条长铁链,在昏暗而陌生,并且气氛阴沉的环境中,看不清真相的事物容易让人产生恐惧的想象,一条草绳也可以当成一条蛇。”白楚峰又再解释道。

“装神弄鬼!”屠各胡不齿地说。

“这是攻心。在坑外,去卑令广牧投降的人对你的残党劝降,特别你走进岩洞之后,时机正好。这个时候无论在坑内还是岩洞内的人,都是军心涣散的模样,自然能不战而胜……不过出了一点意wài

。”白楚峰看着洞内的景象淡淡地说道。

“想到周到,但人算不如天算……哼……外面的人是不可能找到这里,而我,很高兴能在这跟你说话。”屠各胡说。

“也许还有离开的希望,小命要紧,一起离开这里再说吧!”白楚峰知dào

屠各胡说的高兴并不是朋友的高兴,但还是建议道。

“成王败寇,而且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是你本事。然而你要走就自己走吧!”屠各胡拒绝道。

“死真的是你最好的解脱吗?”

“我没有选择。”

“这个世界总有值得你为他(她)而活着的人吧?也有人是为你而活着。”白楚峰说。

“哼……哼……要么都投靠王庭了,要么都躺在这里了,就让我在这里陪着他们吧!”屠各胡难得感性一回。

第六十五章 别有洞天二

听闻屠各胡竟然要留在原地守候那些死去的人,白楚峰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闪烁的火光,又闭上眼睛良久才说道:“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既然你自己都放qì

了,我就算能带你离开,都是白费,希望你在这里不会寂寞。”

“你去吧!别怪我不提醒你,此地四处又毫无出路洞口,水往下流,只能沿着水流而走,越走就越往下,你只会走到地底深处。你再想想这一带的地貌,如今我们之上多会是层层山陵,就算有出口,出口也必定在深谷底下,回不去的。”屠各胡丧气地说道。

白楚峰也懒得跟屠各胡浪费嘴舌,毕竟身上只剩下的半皮袋子油,总有燃烧完的时候,还是赶紧搜索希望。然而屠各胡说得也合理,合理得让白楚峰一点愉快幻想都没有,因为深谷沼泽特比多怪异的生物,白楚峰就更不愿跟他扯下去,免得乱了“军心”。

————————

这里的岩洞似乎是被流水常年冲刷而成,流水断口之处不多,断口之间的水面高差也相对较少,不过一米来的高度,两岸的岩壁也非常顺滑,散置的乱石也不多,白楚峰大步向前地走去,没多远就走了百步之距,而脑海里不断思考着屠各胡的话……会不会走到一个地心世界呢?

只是地心世界还没有发xiàn

,白楚峰却发xiàn

了其他的地球朋友。

“这……是鲵?却又不像啊?”

白楚峰看到的是一条有四脚的东西牢牢紧紧贴在岩壁上,那样子就像白楚峰在海洋公园见过的成年大鲵,但身形却非常小,这种体型就跟幼鲵一样,但幼鲵跟成年大鲵的外貌是有一定区别的,最特别的是这东西背上还有鱼鳍。

然而岩壁又是非常倾斜,这条东西却可以粘附上面……

“要是我有这种壁虎游墙的能力就好了!”

(PS:白楚峰:饿龙,你咋不写武侠或异能小说呢?安排这种奇遇,居然不给我配套开山掌的武功,你咋弄我出去呢?

饿龙笑而不语。|:)

只是白楚峰眼前的东西虽小,但异常凶猛,当发xiàn

白楚峰拿着火把走进时,这小家伙立kè

从岩壁掉进水里,然后在水中噼里啪啦地朝白楚峰奔去,弄得白楚峰连忙急退几步。

“尼玛……老鼠吃大象是吧?再进化几亿年吧!”

那只小家伙在白楚峰小腿的裤子上乱拽,却没有任何斩获。

白楚峰哼笑几声,不理会那小家伙,心想要是被困在这里,至少还有这些没进化完全的家伙可以填肚子……总比没得吃好。

当下继xù

往前走,白楚峰只一个踢腿就把那小家伙甩了七八米远,远方更发出叮咚一声。

白楚峰头顶的岩石越走越往下压,不时出现一道“大闸”,还要狗_爬式才能穿过去,幸好水浅,不至于灭了火种,只是这个时候,白楚峰也越走越是丧气。

“真的没有出路!”白楚峰站在水中呆望着前面的“水闸”,而腰也有点酸累,犹豫是否还需yào

钻过去。

白楚峰慢慢步近“水闸”,正准bèi

弯腰下蹲的时候,忽然有一样东西从水闸底下钻了出来,当时白楚峰还以为是自己在火光下的影子,却不料是一个头,然而那不是别的生物,而是一个人类的头颅,而且那样子还相当新鲜,如果白楚峰没有认错的话,那头上戴的都是匈奴人的饰物。

那个头颅只一瞬间又被扯回“水闸”的另一边,“水闸”隔壁还传来唦啦唦啦的声音,白楚峰立kè

惊奇起来,却只往后退,不敢向前。

“这地方还真有如此怪物,这下真的倒霉到脚趾头了,走不出这地方,教我如何是好?”

就在白楚峰定神之际,那水闸底下又露出了一个东西,这次不是人头,而是一个鱼头,那个鱼头也跟刚才那只像鲵的小家伙一样,扁头扁脑,身体却要庞大得多,张大嘴巴似乎能把一个人头给嗑掉。

“尼玛……这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东西。”

才刚赶跑了一只小家伙,如今却碰上了大家伙,而小家伙都这么凶狠了,大家伙就不需yào

解释了,白楚峰立kè

转身逃跑。而那只大家伙也急起直追,然而刚吃了东西,跑起来就没有白楚峰快了。

只是白楚峰被几道“水闸”干扰,就在白楚峰还在蹲着的时候,那大家伙已经追上来了。

“走,走开!”白楚峰拿着火把刺向大家伙,而且十分有效果。

趁着机会白楚峰立kè

逃逸,当离开了这个水闸后,眼前再也没有特别的障碍。白楚峰马上拔出碧玉剑,这个时候他可不理会面前的是什么珍稀动物,因为在公元二世纪,他本人就已经足够珍稀了。

白楚峰前手火把后手剑,正准bèi

给那个大大家伙一击,却开始发xiàn

“水闸”下又冒出几个并不比这大家伙小很多的大家伙。

“尼玛……群殴!”白楚峰惊且怒。

不可逃逸之际,白楚峰也不愿意被这些低等珍稀动物围攻,此时白楚峰拿出了油袋,用碧玉剑穿过袋口,让油袋悬挂在剑尖上,这时候火把靠近袋口,让袋口燃烧火焰。

火光的凌厉夺目,让这些大家伙一时不敢肆意上前。

“火攻!”

白楚峰应声舞剑,手腕一翻油袋倒挂,袋中火油立kè

倾泻,并顺着白楚峰的剑招散落到各处水面,此时立kè

火光四起,整个水道都被照亮起来。

匀散在水面的燃火浮油顺着水流向那几个大家伙奔去,大家伙被熊熊烈火所驱赶立kè

掉头而跑,只是它们又怎么会比流水快,大家伙被火油撞到身上立kè

成了活体火把,侥幸避开火油的家伙也不再回头找白楚峰,而是追着着火的同伴,究竟是要救助同伴还是打算吃掉被烧熟的同伴,白楚峰就无从解究了。

大家伙跑了以后,火光也顺流而去,水道又再变得暗淡,白楚峰神情却变得黯然,因为前有怪物,后无退路,一切似乎都经已失去了希望。

白楚峰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头而走,那些大家伙或许还会跑回屠各胡身处那个地方搬运“粮食”,能剩下的时间也会不多,在这个最后的时间里找屠各胡聊聊天吧!

“若两千年后有科学家探索至此,把我的尸骨带回地面还算万幸,可惜我的尸骨只会成为那些家伙的盘中餐!就怕我还没变死尸之前就啃掉我了。”白楚峰一路走一路自言自语。

走着走着,忽然火把一阵晃动,白楚峰惊奇地四处查看,并没有异常的出现,便欲继xù

走路,可忽然发xiàn

一处本应被照亮的岩壁,有处区域依然黑乎乎的。

“这是……”白楚峰走近一看,是一个洞口,真的是一个洞口。

白楚峰发xiàn

的这个洞口是在两堵平行却又不在一个平面上的岩壁接缝之处,其方向恰好是在回程的时候,摆在白楚峰眼前,刚才顺着水道而走只会一走而过,这真是一个令人重新振奋的发xiàn



尽管白楚峰担心这是一些大家伙们的巢穴,但还得一探究竟。

当深入洞里,白楚峰可以肯定这不会是大家伙们的巢穴,因为一路上地面越来越干燥,不是这些湿润动物所栖息的地方,白楚峰怀着好奇心,继xù

往前走。

“这……这是……”白楚峰走了近百米,发xiàn

了壁画。

开始白楚峰还以为是石头的缝痕或刮痕,但多处的线条却有相似之处,白楚峰觉得这并非偶然,而是人为。那些壁画虽然粗糙抽象,但还能辨认出事牛、马、鱼类等动物,而且可能是远古的洞穴人类所为,那至少能够证明这是一个会有出口的地方。

“万岁……”

白楚峰兴奋起来,疾步前走,一直走到一个像是密室的地方,那里的场景更叫白楚峰大吃一惊。

但见满地白骨,令白楚峰的兴奋戛然而止,一股寒气从脚底涌上,白楚峰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梅超风(《射雕英雄传》笔下人物。)的九阴白骨洞。

不过最吸引白楚峰注目的并不是这些满地零散的白骨,而是一旁石床上的那几具尸骸,这几具尸骸不仅相对完整,而且骨架比较庞大,就像几个姚明躺在那一样,只是他们要比姚明更厚壮,就像两米多的大猩猩一样。

让白楚峰更惊奇的是,这些颅骨的眼孔之处,只有一个居中的大孔……是独目巨人。

这时候白楚峰很快想象出这些骸骨之间的食物链关系。

第六十六章 绝处逢生

当白楚峰离去以后,屠各胡回归到黑暗之中,他忽然想起在自己在上端河道上漂流的时候,是自己身边那员小将一直在拼命把自己往水面上顶,最后小将遇难了,却为自己争取了时间,侥幸得以活命,但屠各胡如今却对生命不存希望。

在黑暗中不知dào

过了多久的屠各胡,忽然是听到一阵阵踏水的声音,并越来越靠近,而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明亮起来。

“白楚峰,怎么回来了?找不到出路吧!哼哼……”屠各胡刚看到白楚峰出现,又开始幸灾乐祸。

“哈哈……你错了,我找到了,不过我还碰到一些大家伙,吃人的。”白楚峰说出自己的事实,但嬉笑的语气却让屠各胡感到有欺骗的成分。

“哼,你还回来?”

“不忍心看着你这个大活人被吃掉,你要死在这里不要紧,但成为它们的口中之食,你甘心吗?我刚就看到那些大家伙拖着一个尸体,嘴巴大得一口就把头颅咬了,那时就转身逃跑,却在返程的时候发xiàn

了一处干爽的洞穴,应该是一些远古之人所居住……”

白楚峰一边细说一边看着屠各胡深沉的反应。

“屠各胡,你到底还走不走,英雄可以身死,但英雄是不会选择被吃掉这种死法。”白楚峰还随手扔了一个头骨出来作为证据。

屠各胡摸了摸白楚峰带来的那个头骨,难以置信地呼了一口,却说道:“你还是自己走吧!”

“为什么?我保证还在你活着的时候,那些大家伙就会跑来这里,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些大嘴巴咬开两半,不对,你根本什么看不见,只能在恐惧之中屈辱地死去!”白楚峰恐xià

道。

“不要多说,我的腿已经走不动了,你还是自己走吧!”屠各胡沉吟了一会,丧气地说道。

白楚峰此时上前检查了一下,屠各胡的脚因为上次被自己用碧玉剑插伤,伤口现在还有些破裂,而脚踝处的确也伤了,幸好只是伤筋没有伤骨,并没有大碍,但脚踝之处肿起了一大块。

白楚峰立kè

找了几根落在水上的火把或刀鞘,护屠各胡的脚围了一圈,然后撕出布带绑紧固定。

“起来!”

白楚峰强行提起屠各胡,屠各胡脚下地,绑在脚跟上的木条超出脚底跟四寸左右,脚跟不着地,全靠木条支撑,走起路来并不困难,只是有些高低脚的不适应。

白楚峰又递给屠各胡一个木棒作为拐杖,同时搀扶在一边,二人并肩前行,屠各胡半推半就地跟随了白楚峰。

当屠各胡被白楚峰搀扶到那个白骨洞穴之中时,屠各胡也因眼独眼巨人的骸骨而吃了一惊,毕竟是上古之物,而尘归尘土归土后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但吃惊之余也开始乐观起来,至少离开成为了可能。

“怎么走得这么慢?”屠各胡扶着岩壁慢走,却发xiàn

前面探路的白楚峰,步伐节奏有些奇怪。

白楚峰继xù

小心翼翼在一步一探头,并专注地面前的道路,然后说:“你能肯定前面会没有其他怪物吗?万一来了一只跟那个大骨头一样的家伙,怎么办?”

“找到出口是撒谎,带上我,为了给你垫背是吧?”屠各胡阴沉地问道。

“怎么会?我只是想让你有求生的一只嘛!而起我也对未知的黑暗害pà

,才步步为营,找上你也是为了壮胆,二人计长,然而我实在没想到你脚伤了……你也不想葬身鱼腹吧?”白楚峰巧说道。

“乱七八糟,不过骨骸似乎存放已久,这些远古怪物应该也不复存zài

了,就怕连出口早已没有,他们都是被困洞中而死的。”屠各胡现在也不计较白楚峰先前的谎话,并说出心中的想法。

“先走着吧!”白楚峰不多想,继xù

往前走,屠各胡也不拉后,一拐一拐紧随其后。

白楚峰和屠各胡在地洞内小心翼翼地漫步摸索,他们所走的通道的确有往上延伸的迹象,可惜到了尽头只是继xù

碰壁,出口还没有发xiàn

,而火把的焰光也越来越暗淡,白楚峰唯一的那袋火油都在释fàng

大招的时候耗尽了。

屠各胡扶着可能是出口的墙壁,哼声说道:“哼!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白楚峰你真的白费心机。”

“没有,这里有还有风!”白楚峰不甘心地盯着火把的变化说。

“即使有,也只是一些通风小孔,够一条蛇一只老鼠,可够不了一个人。”屠各胡说。

屠各胡索性扔下拐杖,瘫坐在尽头的角落里,只剩下白楚峰在四处摸索。

“你累不累,你是想累死吧!”许久过后,屠各胡问白楚峰。

“反正一死……呸,我还不想死呢?什么大风大浪我没经lì

过,再九死一生的事情都试过了,我相信自己命不该绝!”白楚峰不由得想起自己去年夏末的回忆,如今也过了一周年的纪念日,但心想及此也想起夏末将过,秋季临近,姓左的那位神仙给自己的雪丹也到时间服用了,可是余下两颗丹药还在自己马背的行囊之中。

白楚峰忽然感到前景茫茫,思归之心更切。

只是火油耗尽,火把渐渐暗淡,直到熄灭,那疲倦不堪的二人终于在相对无言的寂静之中悄然昏睡过去。

……

在地洞中不知日月的二人因为劳累,不知dào

已经睡了到底有多久,直到饥饿的酸涩把白楚峰叫醒了。

“饿死了,还好,这还有也肉干!”白楚峰迷蒙当中在自己身上不断搜索才找了出来一包被油纸包裹之物。

“要是来些水就好,渴死了!”白楚峰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香味飘然的肉干,一边埋怨道。

“你在下面还没有喝够吗?”被白楚峰的闹醒的屠各胡接下话来。

“你才真zhèng

的喝够呢……来点肉干吧!”白楚峰说罢,撕下一片肉干朝屠各胡扔去。

屠各胡眼明手快,闪手就接着肉干,然而他正准bèi

放到嘴巴的时候就愣住了,连一旁的白楚峰也同时楞住。

“你看到我?”白楚峰和屠各胡同时互相问对方。

“嘿!有光,真的是光……我的天啊!”

“感谢天神庇佑!”屠各胡也喜悦地说道,那快要放进口中的美味肉干都顿时失去了魅惑。

二人发觉是身边几个小孔透入弱光。

从小孔中可以判断,那个阻碍他们与外界联系的土墙只有七尺厚。阳光从土缝中转折而入,洞中的光线虽但,但对于早已习惯了在黑暗的人来说,无疑不逊万丈光芒。

白楚峰三咬两吞就把手中的肉感啃个干净,立kè

站立起来同时“虎躯”一阵,双手往土墙拍去,然而除了尘土飞扬外,根本没有半点动静。

白楚峰并不甘心,右手又抽出碧玉剑往那些小孔猛_插进去,然后不断地搅动。就像日本爱情动作电影里的某加藤君的绝招一样,更多的光和尘土从孔眼中喷发出来,给白楚峰和屠各胡带来了一阵阵充满希望的愉悦之欢。

如是这般,白楚峰连捅了好几个孔眼,洞内也越发明亮起来,但最根本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

“这样下去也是无济于事,这些都不过是岩石之间的孔缝,我们还是受困在这尺土之下,呵呵……也罢了!”屠各胡失去了信心。

“情况已经改善许多了,莫悲观,路总是一步一步的!不能放qì

!”白楚峰看到现在的屠各胡,完全失去了一方领袖的雄心,没有一点坚强的一只,也出言安慰道。

“你觉得还有希望吗?”

“自己死不要紧,但外面还有人等着我,不能让他们难过!”

“那是你还有值得念想的人在等你,可我什么都没有了!”屠各胡沉声说。

“你应该也是妻妾成群,儿女不少吧?怎么能……不为她们想想?”白楚峰感到屠各胡多少是在怨恨自己的出现,害得他现在这个模样。虽然白楚峰清楚这些事情在乱世当中谁也是无可口非,但如今与屠各胡身处洞中共患难时,白楚峰也开始同情他起来。

“就算那个时候没有被王庭的人抢掳而去,她们也不会挂念我这个失势的休屠王,说到底她们不过是我的战利品,又或者是为了攀权结亲而下嫁于我,大家也只是互相利用,而我喔的儿女年纪尚小,与我也甚少见面,心中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也是未知之数……”

白楚峰见屠各胡沉寂在回忆中唏嘘说道,就接话而出:“是否觉得在生死之间,才发xiàn

最宝贵的不是权力和财富,而是人生中那些彼此之间两不相忘的人与事?”

“我现在的感觉的确如此,只可惜我能想到的都是我的仇人,例如眼前的你!”屠各胡厉眼看向白楚峰,但眼神之中却看不到任何杀气。

“白某我这真是幸运之极呀!”白楚峰不当一回事,笑说道。

“不过即使重头再来,我还是会去追逐权力,消灭我的仇家,没有权力非但保护不了自己,更无法保护你说的那些与自己两不相忘的人和事!”霸者自有霸者的一番理论与法则,而白楚峰从来没有站在屠各胡此类角色的人生高度上看过这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洞内的温度也随着外界地面的气温提高而不断升高,闷热难耐的白楚峰和屠各胡多想在此刻溜回深洞中乘凉,但又怕错过了途径的行人,尽管按屠各胡的推算,外面很可能只是一个荒漠之地。

最后白楚峰为了凉快,脱掉了上身的衣物,拿出小刀将其割城布条并绑在火把上,又系上一些铁牌、火镰等金属物品。

当碧玉的剑鞘把火把顶到地面的时候,那些系在布条上的金属品也被带到地上,暴露在阳光底下,白楚峰希望反射光能让途径的救星看到,并过来捡起。

白楚峰则在洞下拉着布条的另一端,随时作出回应。

当然,不是每一个来捡东西的都会是救星。

很久以后,在打瞌睡的白楚峰忽然发xiàn

布条被扯动,自然是惊醒过来,立kè

扯动布条并呐喊回应,然而地面却是传来狗或狼的叫声,而且布条的扯力也越来越大,白楚峰生怕会被扯断,连忙吼道:“汪……汪……走开,走开……”

第六十七章 异国他乡

话说前文有叙述,白楚峰抛出的求生索居然引来了几只畜生,此时地上地下立kè

开始了一次拔河比赛。

正当白楚峰在学狗叫的时候,忽然一把怪怪的声音在地面响了起来。

“吧唧啦期,呼哈……”

听在白楚峰耳里倒像是人类的声音。

“吧唧啦期,呼哈……”

而同样的的音符忽然也从白楚峰身边响起,只是换了一个声腔。

白楚峰一面茫然地看着屠各胡,而屠各胡就是一面理所当然的样子,随后彼此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笑声。

烈日当空,风卷长空,白楚峰一副肃然的神情迎着热风飘散这长长的秀发,但那落下的发垢以及头皮,却让身后的人遭了殃。

“白楚峰,你下来吧!风沙本已经够厉害了!”屠各胡坐在一个牢笼车中不满地说道。

白楚峰一个利落把头从头从两根木枷间缩了回来,坐到屠各胡身边,问道:“不知dào

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

“我怎么知dào

!”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羌人,估计是河南地一带的羌人奴隶贩子!你应该能猜到吧!”屠各胡说话时,又扫视了这一行羌人,除了马队,骆驼队,还有好几辆四轮车,车上装的不是粮食货物,就是男女小孩,唯独没有一个老者,因为老者无用。

困在笼子里的人个个都无精打采,身上的服饰可以说明,这些人的身份都很杂。

“那我们?”白楚峰明知故问。

屠各胡懒得搭理,看着羌人行进的前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是河套一带的匈奴王,肯定也跟羌人打过不少交道,会不会有人认识你,让他卖个面子,放了我们吧!”白楚峰建议道。

“哼哼……就算有我也不敢,昨天你还拥有权力,那些人或许会不停巴结你,但今天你什么都没有了,那些人只会对你落井下石……又即使有我认识的头目首领,我也只会让他替我杀了你!”屠各胡最后恐xià

道。

“彻……大家总算共过患难,你怎么真没有一点人情味!”白楚峰也不以为然。

“你记住,我们始终是敌人!”

“吧啦……”忽然二人身后的笼架子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原来是一个羌人警告白楚峰二人安静一些。

二人无奈,之后都默不作声,继xù

在颠簸的笼子独自消磨时间,而羌人队伍已经没入了毛乌素沙漠的轻轻风沙之中。

白楚峰在那颠簸的囚车上,疲惫的脑袋一磕一磕地就慢慢睡着了,算上今天,再过两天,七月将至,可前方的路却迷糊不清。

——————

当白楚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xiàn

了自己又回到了一个帐篷里面,那种漆黑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似梦迷离的感觉使他又再分不清什么是现在,什么是过去?又或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在这种感觉中,曾经只会喊着“秋野明子”白楚峰,如今第一反应却在念挂起了“小玉”,白楚峰此情此景自然就清醒起来,可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白楚峰拨开了盖在脸上的乱发,也拨开了帐篷的帐帘,要看看这外面的到底是什么世界。

天空昏暗却十分清朗,点点繁星嬉闹在穹苍之中,置身于沙漠里的是一个个帐篷和轮车,而远处看不清边际,或者说是看不到边际。

白楚峰想起自己随着一队羌人没入了沙漠中,而碧玉剑和其他的杂物都被没收了,那只劳力士自然也不能幸免,但最教白楚峰可惜的是那件宝贝——那件晶莹剔透的明珠,当时在岩洞白楚峰还来不及细看就匆匆寻找屠各胡去了,火把熄灭后白楚峰只能用手去细琢美态,只是如今再没有机会好好把玩一番,那种稀释的珍品要是送给任何一个女人都必定会使其为之疯狂。

“唉……”白楚峰不禁一阵唏嘘,又一阵概叹,能保一命也是幸运之极,只是这个沙漠逃也逃不掉,只能身不由己跟着羌人走。

“你醒了!”

一阵沙漠冷风掠过,在白楚峰寒意渐生之时,一把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问道。

“啊,是你!究竟这里是哪里?白楚峰回头一看,只见屠各胡拖着脚镣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

此刻白楚峰才发xiàn

自己脚下也是拖着脚镣,只是脚链落在细软的沙上悄然无声,才一直没有察觉。

“这里当然是毛乌素沙漠,他们似乎要去的地方很远,今夜只能在这里途中休息!”屠各胡来到白楚峰跟前说道。

“他们到底会卖我们到什么地方?”白楚峰不解地说。

只见屠各胡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其实这个沙漠之中隐藏着一个绿洲,那是一个专做买卖的地方,当然会有奴隶的买卖,那里由许多个族群联合在一起,也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这么特别的地方,你也只是曾听说?难道匈奴、鲜卑没有打这个绿洲的主意?”白楚峰好奇起来。

“对我们来说那是一个很细小的地方,而且那地方四面环绕沙漠,与外界联系困难,取之无益,而且也只能由这些来自各方的族群因各自的利益才能将其维系,没有那些族群,那里也不过是一片死寂之地。相信多数要成大事的人还是想要肥沃的土地,不会花精力去骚扰那些小蚁巢。况且也多得那个地方,才有不少新奇的事物出现。”屠各胡说道。

“按你所说,那是一个非常繁盛的市集,你既然说它这么琐碎,却又有不凡之处,为何如此,我现在反而十分期待去看看那个地方!”白楚峰笑说起来。

“你肯定能见到的!告sù

你,自从数十年前凉州羌人叛乱再到黄巾之乱,汉朝大乱,各地的互市已经是一片大乱,连我们匈奴要跟汉人换粮食也变得困难重重,而西域各国与汉朝也根断了联系,使西域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这个绿洲如今就变得有些另类的重yào

了!”屠各胡说道。

“汉朝乱了,想不到西域也跟着乱,不过这个我能理解!”

“那个绿洲本身有沙漠保护,而东面是富饶的河北,南面是汉室的司隶,西接凉州通西域,北面还有大漠各族,呵呵……西域及大漠人口稀少,中原流难的汉人被奴隶贩子抓住就会卖到这些地方去,而粮食、牲口、布匹、皮革及各种珍品也在这里秘密地混转起来吗,哼哼……”

“那……我们……”白楚峰能听得出屠各胡的冷哼实在嘲笑彼此的遭遇。

“哼哼……”屠各胡的回答就是再次的冷哼。

正当白楚峰跟屠各胡没有聊到多久,几个羌人守卫拿着短矛前来驱赶二人,二人只好乖乖回去休息。

——————

次日,太阳才刚从沙漠的地平线冒起一点点小毛头,这帮羌人趁天色微亮,沙漠气温还没升高,风是那么清爽怡人之时就上路了,一行人往西南而进发。

这时在囚车上的白楚峰感到度日如年,心中却想着那两颗雪丹,挂念着小玉,还有小云。

随着气温上升又逐渐下降,枯燥的一天就过去了,直到第二天的高温,白楚峰在囚车上心神恍惚,不知不觉之间走进了那个传说的绿洲。

日落黄昏,却是绿洲市集喧闹的开始,白楚峰也因此而觉醒过来。

人声的鼎沸一点不比渔阳和上谷的市集差,而那种民族多样性比渔阳更复杂,毕竟真的这里混杂了很多西域各国的人,要是没有屠各胡的事先说明,白楚峰还以为这是各式各样的“兰州拉面”展销会现场,然而这里是没有兰州拉面的,也不可能有拉面,只是兰州拉面的伙计真的很多。

当然,相比于像渔阳那样的官办市集,这样一个自由经济市场完全是靠各族的自觉去维持这里的平衡,自然也是一个三教九流聚散之地。对于靠这个地方发财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天堂,但对白楚峰而言就是一个地狱。

一路过去,市集内还有不少所谓的奇技淫巧,例如什么赤脚上刀山、流星火舞、喉顶铁枪、胸口碎大石等等……而该露的露、不该露也露的美姬艳舞也是不可缺少的娱乐节目,只是围观的人太多,能占头排的都是不一般的人物,白楚峰也仅仅能在车上远眺个大概。

虽然这里混杂了西域及草原牧民,但像鲜卑匈奴这些汉人眼中没有教化之徒,在此处的着装也略显保守,远不及西域各族那样华丽,所以什么人是什么人也容易区分。

美酒、金银、女姬男奴及各国奇珍艺品就是这个绿洲的主题。

当来到一处属于羌人的营地,白楚峰和屠各胡以及那些囚笼车上的人,一起被押进一个围栏之中,围栏圈地甚大,在白楚峰进去之前却也挤进了不少囚奴,而这些囚奴身边只有一些破烂的陶器瓦岗,装着像是给畜生吃的潲水粮,并带着一阵恶臭。

这两天只吃过几口羌人给予的干粮,白楚峰如今饥饿十分,却被那围栏中的恶臭熏至食欲全无。

面对这个场景,屠各胡竟然和白楚峰步伐一致地共同移步到一个远离这些囚奴,而臭气稍淡的地方。事实上,两人的气质明显跟那些被折磨透的囚奴有着天渊之别。然而白楚峰却在担心自己啥时候会变得跟那些人一个模样。

白楚峰此时肯定十分想念赫氏部落的生活,那时候的奴隶生活相对来说也是十分幸福。

白楚峰和屠各胡在一角休息着,却没有多说一句话,直到又一批人被押送进来,让这个甚大的围栏也显得拥挤的时候,白楚峰和屠各胡二人更显得鹤立鸡群。这样的情况不得不引起了羌人头目的注意,但那羌人头目也只是瞟了他们俩一眼,也没有多做什么。

“看样子,今夜是一次大集会!”在羌人头目离开以后,屠各胡猜说道。

“大集会?”白楚峰问道。

“一路过来,西域小国不算,那几个像龟慈、鄯善、煞车、沙勒等有点实力的都出现了,他们都是中原汉朝与天竺、安息、大秦相互联系的中转城邦,来回于秦汉之间积赚所需。然而汉朝衰落,丝绸之路被中断,西域各国如今更多是靠那些内迁汉土的鲜卑、匈奴与中原部分地方进行物资交换,只是并不是经常的事情,所以每次的买卖规模都很大,按现在的情况来说,今夜就是一个大集会!”屠各胡扫视了那些囚奴一眼说道。

“这是黑市买卖!”

“没错,而且这里应该靠近河西一带的羌族势力,实jì

上时由一些羌人牵头,西域各国共同参与建立了这个绿洲,由匈奴、鲜卑和羌人一起在动乱的中原里抢掠物资和人口带到此处彼此买卖所需。”

“你说会不会有汉家商人也参与这种买卖?”白楚峰猜度起来。

“这是肯定的,汉人就是这副德行!”屠各胡不齿道。

然而白楚峰没有理会屠各胡的嘲笑,反而说:“如果能遇到汉人或乌桓人,说不好我能离开这个地方!”白楚峰打算在乌桓人面前打出难楼的旗号,在汉人面前又打个卢植的旗号,怎么也会给几分薄面吧。

“别指望那些汉人,汉人富商或贪官只会把汉人奴隶和粮食带来这里换取金银美女或奇珍异宝,绝不会花钱去买一个汉人回去,中原里长得像汉人的到处都是。像你这样的货色,被卖到西域哪个贵族里去当男奴也说不准,哈哈……”屠各胡不忘嘲笑一番。

面对屠各胡的嘲笑,白楚峰立kè

拉下脸来,毕竟是被屠各胡戳中痛处了,而且是一个民族的痛处。白楚峰当然懂,这种事情,两千年后也是屡见不鲜。

“我比你懂……”白楚峰碎碎念了几声,心中的幻想也随之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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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4000+,表示表示,请大家笑纳!!

第六十八章 被选中的人

外头的歌舞之声越来越欢乐,白楚峰所处的围栏之中却是一片沉寂,当这片沉寂的氛围被打破的时候,那些羌人又再出现,只是这次却没有带来任何流难的人。

那些羌人带着一些看似身份高贵的人,在囚奴之中不断搜索,一会儿就有好些人被带离此地,而羌人的手上也会多了一些东西。

幸好没有被选中,白楚峰以为此事暂告一段落,便闭上眼睛继xù

休养。

熟料那些羌人竟然集体移步到白楚峰面前,眼神非常凝重,而羌人中间忽然被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以及她身后的几位“兰州拉面”的伙计挤开,女子仔细地打量着白楚峰,然后对那几个羌人咕噜几句,就马上命“兰州拉面”的伙计把白楚峰左右提起,往围栏外走。

突如其来的一幕教白楚峰为之一惊,满脑子疑问的他回头向屠各胡看去,希望他能有些提示,但屠各胡只是无奈地回应了一句:“自多珍重!”

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多珍重,怎么去理解……白楚峰心中麻乱起来,乐观地看,或许是这位带着面纱的西域女子看上自己,带回西域当男奴,或许吧!

白楚峰就在屠各胡的目送底下,离开了这片恶臭的地方。

在押送的途中,出现在白楚峰面前的奇装异服越来越多,道路也变得越来越拥挤。沿途人群的目光疑似同情,也疑似讥笑,有些还藏着狡猾的深沉。

直到路过一个几乎敞开的营帐,里面就像“天上人间”一样,众多美女如彩云般浮现在白楚峰眼前。

这些女人衣服特色不一,但共同点是穿着暴露,肩上的纱衣薄如蝉翼,胸前的绫罗飘带随着身体的摆舞轻轻荡漾,粉嫩的肌肤隐约间显露,牵动起着迷者的心神,然而营帐周围站立的护卫却如石像一般站立,目不斜视,似乎是见惯不怪。

美女们那高隆的鼻梁,深邃的眼窝,混合着东西方的味道,估计就是西域各国的美人儿,而且不是一般的人物。

白楚峰之间那些美女盯着自己而在一边窃窃私语,甚是古怪,随后还追在自己身后一直紧随,让白楚峰差点误会是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

白楚峰这时发xiàn

不仅仅是这些美人,还有刚才途中的一干人等都在随着自己前进,事情变得越来越古怪。

不久,白楚峰身后的人似乎被什么阻挡,止步在一旁,而白楚峰却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只有周围有密密麻麻的人头。

这是一个会场,一个颇大的场地,那感觉就像罗马的角斗场,却没有那种宏伟的姿态,还有些简陋。

场边的人头似乎都异常兴奋,甚至疯狂,比起英超德甲联赛的死杆球迷还要疯狂,而他们疯狂的力量完全来自于场中的一名壮汉,那名汉子就在白楚峰二十步的跟前,此时汉子正在接纳人头们的欢呼声。

白楚峰有着不好的预感,果然,一名羌人头目从旁呐喊,并把白楚峰一把推向前,全场的目光均集中在白楚峰的身上,同时场中的壮汉也作出了挑衅的手势。

羌人头目的意思非常明了,而蒙着面纱的西域女子眼中的神色似乎也是同样的意思,白楚峰无奈之后接受这次搦战。

然而全场的气氛完全不利于己,白楚峰怎能在此刻示弱,便慢慢移步到场地中央,作出了WWE的职业摔跤手常用的挑衅动作,而那个X的姿态最终点燃了战斗的导火索。尽管那个X的意思,这些人并不太明白,但那层意境是想通的,而看不懂那动作才让对方更是抓狂。

也因为这个动作,会场气氛立kè

被推倒第一个高潮,因为白楚峰而起得高潮。

根本来不及分清壮汉究竟是哪国哪族的,白楚峰因对方的来势太快,立kè

作出相应的反应。

……

只是几个瞬间,壮汉难耐地按着左背下肋,并捂着脖子瘫倒在地上,完全无法攀爬站立。

太快了,快得连壮汉本身也不知dào

自己是如何倒在这地上,他只是感到一阵酸软,又被人踩了两下,忽然天地好像被翻转一样,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躺在地上看星星,而知dào

现在心里还在计较着刚才的瞬间。

壮汉似乎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可能躺着想问题比较舒服。

不仅壮汉自己糊涂,连场边的人头们一样地糊涂,他们还没能理清白楚峰是怎样杂耍般骑在壮汉的头上,也没能数清白楚峰在壮汉头上到底转了多少个圈,只知dào

如今站在地上的是白楚峰一个人。

这一切只有白楚峰自己了解,那是梦幻般的剪刀腿。

骑马练就了自己双腿的夹力和腰腹的力量,配合所知dào

的招理,又在老穆这些兄弟的陪练下,这看似复杂的招式居然就应运而生,顺利毕业投产社会。

(PS:刘备在荆州曾经跟刘表感叹:在新野安享了七年太平,骑马弄枪少了,腿上都长肥肉了……嘻嘻……)

白楚峰站稳之后,才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壮汉,这人在身形和格斗特点上跟卢龙的丹泽都是一个类型,实jì

并无太大分别,唯一的分别就是他的头发比那光头丹泽要浓密太多吗,而且发型还挺好kàn

……

就这样,场面的气氛又因为白楚峰而推向了第二个高潮,其中夹杂着喝彩声,也夹杂着喝倒声,毕竟这种竞技项目,中间牵涉到的赌博肯定不少。

原来赢的感觉是这么好的,白楚峰除了在享shòu

那一份虚荣的感觉外,还发xiàn

刚才那些跟随而来的美女们也挤到了场边,向自己抛来了摄魄的媚眼。

尽管白楚峰根本不了解这如今发生的事情到底为何,但依旧享shòu

这种彷如英雄的感觉……只是彷如而已,在白楚峰心中,英雄不是这样的。

这个地方注定是热闹的,高潮迭起的,因为第三波的高潮已经到来,而这次却不是因为白楚峰的缘故。

躺在地上的壮汉依旧躺着,白楚峰却发xiàn

一名少年从远方的黑暗中徐徐步近,看样子是一位挑zhàn

者。白楚峰心想自己怎么会这样倒霉,为什么被选中的是自己。

只听面前的少年喊了几句说话,而一旁的西域女子也回应了几句,双方语气似乎有点不快,但形势并没有因此而中断,少年摆出了架势,西域女子也没有再唠叨什么。

虽然面前这个少年目光凌厉,但白楚峰却自有一份信心,况且对方与自己身型相当,即使拼力量也不会输太多。

“嘿!”

“?”

“喂……”

“我?”白楚峰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喊,才发xiàn

那是在叫唤自己。

“喂,你,别手下留情,给我狠狠教xùn

那个小子!”原来是西域女子在叮嘱自己,似乎她对那少年有些旧恨,那眼神好像在说:只要白楚峰你KO掉那个少年就是大功一件,那时候你想怎么样就可以随便怎样嘛……宝贝……

白楚峰无言以对,只是抱拳一礼表示尽lì

而为。

可当白楚峰回头重新对视那少年的时候,却让他大吃一惊:“毛啊!怎么有兵器啊?”原来那个少年已经手持铁枪,精钢的枪头散发这森寒的锐气。

“你去挑件兵器吧!”那少年悠闲地说。

从那少年说话的腔调可知,他也是一个汉人无疑,既然如此……

“兄弟,我也是汉人,看在大家都是汉人的份上,何必以命相搏,不如就此作罢,找个地方喝杯酒,大家好好聊聊!”白楚峰自然抓住机会。

“……好,酒我们一会儿喝,不过先来两招,我期待!”少年默然一会,语气依旧坚定,但手上的铁枪却往一边扔去,作出了相应的让步。

当那铁枪被场边一人伸手牢牢接稳的时候,白楚峰心中一定,自然知dào

接下来又该如何应付。

第六十九章 英雄难当

双手接触的刹那,白楚峰就感到面前的少年绝非等闲之辈,一个大概该读中学的少年,竟有这样老练的拳速和刚劲,估计也是自小打架打大的,而且陪打架的都不是一般的人。

这少年完全超越了自身相应级别的水准,白楚峰暗吸一口大气。

白楚峰不断避重就轻躲避少年追身的猛攻,而每一下挡隔都有点刺痛,却无碍白楚峰的意志。

年轻就气盛,少年久久不能得手,更如恶狼般在白楚峰身上纠缠,招式也变得只攻不守,大开大合。

当白楚峰掌握了少年那开合之间的节奏,便挨身进马,以身体撞向少年空虚的胸口,并随之在肋间送上一肘。少年胸中之气一泄,浑身刚劲也散掉,随之而来就是白楚峰最习惯的连环快拳,让刚才少年的攻势变成如今一面后退的颓势。

少年被迫退了五步,险险倒地,白楚峰也懂得手下留情,别坏了更重yào

的事情。

然而白楚峰的情,少年并不领,因为少年自信再重的拳自己也能承shòu得住,不需yào

别人的留手,白楚峰的举动反而是一种对自己的耻辱,而一向称王称霸的他又怎能不挽回一些面子。

白楚峰发xiàn

少年眼中的战意慢慢变成了兽意,自然后悔刚才的手下留情。

疯狂的开始,让白楚峰很难相信自己的好意最后酿成如今的恶果,那是用理性逻辑难以预料到的疯狂人性。白楚峰低估了一个热血青年的狂野,不是谁都能屈能伸,特别对于一些猛人来说。

不过少年越是疯狂,白楚峰反而更从容以对,这些都因为卢植所授的剑,剑不知不觉练就了白楚峰一颗坚定的剑心,也是武心。或许白楚峰永远无法练成如吕布那般天下无dí

,但却可以练出那种无上的意境。

儒雅的剑心不为兽心所动,最后的结果依旧是白楚峰站在地上。

为白楚峰的欢呼越来越热烈,很多人都狂欢叫好,似乎这少年倒地是件特别值得庆贺的事情,连西域女子的目光都变得娇媚起来,让白楚峰感到身体在发烫。

“把枪给我!”

虽然少年这次卧地的时间比刚才要长,但也无碍他再次从挫败中站起来,而这次他更把刚才扔出去的铁枪要了回来,这也是白楚峰最不愿意看到的。

白楚峰不仅不精于兵刃的功夫,就连四周木架上都是摆放着一些烂铜烂铁,碧玉剑不在,如何能跟少年的铁枪争锋。

不知dào

是否上天感应到白楚峰的不公,在白楚峰打算提出弃权的时候,忽然一把宝剑呈现在白楚峰面前,那感觉又如此熟悉。

白楚峰惊奇且欣喜地一手按在剑柄上,那绝对是碧玉剑无疑。而回头一看,原来是西域女子把剑递到自己面前。

白楚峰来不及猜想碧玉剑为何会在这西域女子手上,因为西域女子的一个眼神,白楚峰意识到应该把注意力放回少年的身上。

少年的枪势已经压近白楚峰,白楚峰手上那毫无杀意的剑qì

稍稍撩动,就立kè

破掉枪势的压迫,因为卢植所授的剑是自强剑意,自强以至强,以致无争之强。

同时白楚峰也得庆幸这次不是马战,若少年这手凌厉的枪法再配合马力的冲击,自己也该领便当了。

枪来剑挡,白楚峰目前依旧能在少年的枪法面前守一个固若金汤。不过他也知dào

一个事实——假如再过个几年,这少年身心更加成熟,自己若不转头就跑,那就只有被秒杀的份儿。

转眼二十来招过去了,场边的人都为二人的攻守所牵动,热情越发高涨,似乎要在这夏末之时,把一切一切都燃烧殆尽。

就在这胶着之时,少年忽然猛一发力,蓄势一击,破风而出的枪尖直锁白楚峰的咽喉,而碧玉剑护主,挺身横在面前挡下那千钧之力。

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白楚峰因巨大的震荡力震落在一丈开外,手中的碧玉剑只剩下剑柄上的尺许之刃,而剑尖也不知dào

震飞到哪里去。

看见这结果,少年当然相当得yì

,也不乘胜追击,只管看着白楚峰那满面的愁容,还有那满地爬找的慌乱姿态。

一向淡定的白楚峰此时真的慌乱之极,从来没有如此迷茫。

白楚峰不理会胸中的闷气,只顾不断在地上爬滚,眼睛盯着地面,没有看任何东西一眼,直到好不容易才把破断的剑尖找了回来,白楚峰的眼里才回过一点神来,只是眼前的事实真的难以接受。

白楚峰看着断开两截的碧玉剑,心中想着师傅卢植,也想起了宝剑背后那个关于马融的故事。

“好,好,今天老子我痛快,我们好好再来上一场,你再挑一柄剑来……要不,我送你一柄,我家中的宝剑多的是!”少年看腻了白楚峰的样子,虽然他也能感受到白楚峰那种失落的心神,但好战的心还是战胜了他本身的同情心。

“剑在人在,如今这位兄弟战心已不在,无谓相逼,这兄弟也确实了不起啊!”正当少年说话之际,一个英气凛凛之人从上年身后出现,并劝说道。

“不行,我未尽兴!”少年不依。

“你已经赢了,我们走吧!”

“令明,你就这么爱让我扫兴!”少年似乎跟那个叫令明的人相当熟络。

“孟起,你答yīng

过我什么,若你不听话,休怪我把你偷偷潜来此处的事情告sù

将军。”

“你……你……好你个令明,用父亲来压我……好,走就走!”孟起犹犹豫豫,但还是按照令明的话去做,只是离开时颇不开心,连挡在他面前的人都惶恐自觉地让开了道路。

而令明悄悄地瞄了白楚峰一眼,也尾随孟起一起离开了会场。

“……庞令明……马孟起……”白楚峰虽然暗自伤神,但令明与孟起的一番对话,还是悉数听进了白楚峰的耳中。

这次无缘无故的交锋就此告一段落,场上的人头们也过足瘾头,随之换上的是各种奇异表演或歌舞奏乐,精彩的好戏也不会因为白楚峰的伤神而中断。

白楚峰自顾着两断的碧玉剑,失落地退到一边,默然低首。

“这是一把好剑,断了怪是可惜,但也是万幸了。”西域女子见白楚峰像自我封闭了一样,对任何事物都不理不睬,心生怜惜,便只好上前劝慰。

白楚峰没有一丝动静,却在良久以后,埋怨地问道:“碧玉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原来剑名碧玉,真是好名字!”

“你还没有告sù

我答案!”白楚峰语气一沉,继xù

问。

“嗯啊……这或许就是缘分吧!当我我第一眼看到这剑时,我就喜欢上了,自然就买了下来……我知dào

你还疑惑刚才为什么把剑给你,因为我知dào

剑主就是你……而你还会疑惑为什么我会找上你,只要你随我而来,你就会知dào

。”西域女子感觉现在这个白楚峰太沉闷了,只好自问自答自圆其说。

“为什么要给我安排这事?”白楚峰当然是指刚才的比斗。

虽然西域女子示意白楚峰跟随自己,但白楚峰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只是冷酷地又问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这此比斗,如果不是这个西域女子递上碧玉剑,白楚峰觉得自己不见得会跟那个孟起死磕,碧玉剑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话说回来,若能早知dào

面前这个少年就是西凉马孟起的话……

“别问这么多,这事情算过去了,跟我来,跟我来吧!不亏待你!”西域女子还是没有说出背后的动机。却软硬兼施的半拉半扯把白楚峰带往别处前去,同时那几个像兰州拉面的伙计也紧随而去。

第一章 玲珑明珠

写到此处,还是新开一卷,因为故事和人物都有了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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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了岩洞,离家乡越来越远,如今无所依靠的时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西域女子,使白楚峰完全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

当白楚峰还在思量着如何重铸或接驳碧玉剑的时候,西域女子已经把他带到了一处像是个小宫殿的地方,一根根粗大的柱子带点地中海的味道,却又有些汉式的绣纹装饰,感觉异常特别。

“你们都留在这里。”西域女子回头对那几个兰州拉面伙计吩咐道,然后边走边对白楚峰叮嘱说:“记住,问你话之前,不要乱吭声。”

白楚峰又随着西域女子在庭院了转了几圈,便来到一个大堂之中,之间一位身穿黑色锦纱衣,头戴金饰宝石冠的,披着一条金黄色的伴髻纱巾的高贵女子背向这自己,直到西域女子带着白楚峰来到她的身后,那高贵女子也没有给出相应的反应,而是在全身灌注地看着眼前的一些事物。

白楚峰发xiàn

那高贵女子的面前,是一位年约四十的汉家儒服的男子,长相也十分优雅,但白楚峰明白,吸引着着高贵女子的并非全因为眼前这个优雅之士,而是男子手中的笔锋,还有男子在纸上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的汉字书法。

尽管白楚峰不是写字的行家,但字和画多少有些相通之处。

优雅男子的书法是草书,笔画流转在纸上,似字非字,又似画非画,那墨黑的笔尖更像一条云龙之首活跃在纸上,似动实静,让白楚峰看得津津有味之余,心神也进入了宁静之境,暂时洗脱了一些烦恼。

高贵女子和白楚峰都融入了优雅男子的意境之中,唯独西域女子呆在一旁,似乎不懂欣赏。

直到呵气而成的一幅书画大功告成之时,优雅男子才发xiàn

了白楚峰的存zài

,看着白楚峰那着迷的神情,优雅男子很满yì

地报之一笑。

“谢谢先生,本宫受教了!”那名高贵女子依旧没有理会白楚峰,而是拿起优雅男子的书画,仔细回味。

“公主言重,今天文舒就课到此处,告辞!”

原来这位女子乃公主,并不知dào

是哪国的公主?白楚峰由是想。

而文雅之士文舒此后闭上眼睛,没有看任何人一眼,正步离开了大堂。

“这位阿哥怎么称呼?”公主还在审视着字画,背对白楚峰而问。

“白楚峰!”

“啊……”公主劲喊起来。

“你怎能对公主无礼?”西域女子从旁警告。

原来白楚峰迷情于那幅字画,那嘴脸不自觉地快要凑到了公主的肩膀之上,一吭声自然惊吓到了高贵的公主。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控zhì

不住自己……”白楚峰歉意地说,并发觉转过头来的公主此际带着一个黑色面具,只看见娇嫩的玉唇,还有一双十分好kàn

的眼睛。

一时间连白楚峰自己都不知dào

,到底是因为那字画的吸引而控zhì

不住自己,还是因为公主的气质而控zhì

不住自己,不过公主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究竟是汉人还是大漠牧民?”公主此话不是在问白楚峰,而是在问西域女子。

“应该是落魄在北方牧民之中的汉人!”西域女子回答道。

“呵呵,我白楚峰乃幽州上谷乌桓中的大客商,我的名字可曾听过?”白楚峰连忙摇头叹息道。

“不过是上谷的小商市,没听过!”

从公主的语气,白楚峰感到似乎天下除了这片绿洲,再没有什么互市之地值得一提。

究竟是这些沙漠绿洲之徒都乃井底之蛙,还是白楚峰的名声真的之局限在上谷一带,白楚峰也不太在意,当下说:“公主这些日子可曾听闻南匈奴关于左贤王的事情?”

“左贤王怎么了?沙沙,你知dào

吗?”公主向西域女子沙沙询问道。

“我也听闻南匈奴的单于发生意wài

,卧床不起,而左贤王又被某人擒获,匈奴人自顾不暇,这段时间他们在这里的买卖也少了很多!”沙沙把她知dào

的消息告sù

了公主。

看来这个时代的消息传播真的很缓慢,特别像这种地方。

“不错,你可知dào

,擒下左贤王的人正是在下!”白楚峰神气地说道。

“你?本宫不信!”公主笑得特别有深意。

“没开玩笑,左贤王现在已经坐镇王庭,你不信大可着人带我去匈奴王庭,让我与呼厨泉对质给你们看!”白楚峰信心满满地回答。

“既然说左贤王被你擒下,怎么又会在王庭?而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西域女子沙沙问道。

“这事情说起来复杂,我说十天十夜都说不完,反正左贤王如今跟我差不多是拜把子兄弟……也就是结拜兄弟,他能回到王庭也是因为我的一臂之力……至于我为何在此,也是十天十夜都说不完,不如你随我到匈奴王庭,我也会报答你们的恩德!”白楚峰说道。

公主和沙沙被白楚峰那自信的话语所感染,有点将信将疑,沙沙也对公主点头说道:“这个人刚才能跟姓马的小子斗上数十回合,也是十分不简单!”

经沙沙这么一说,公主也默默肯首,并细细打量白楚峰。

“公主安康,容在下斗胆一问,究竟召见我所为何事?若能助我重回家园,我也有恩必报,这绿洲之商市,我上谷那边的商货倒可成为公主一外力。”白楚峰把握机会说道。

“我姑且相信你的事,但不急,于此处作客本宫也不亏待你,不如你先告sù

本宫想知dào

的事情吧!”公主说道,同时拿出了一物呈现在白楚峰的眼前。

“你可认得此物?”公主指着此物问白楚峰。

白楚峰看着公主手中那掌心大小的东西,难以置信地出口:“这……这是我的玲珑明珠,被羌人搜获就被没收,想不到此刻落在公主手里,公主……这……”

白楚峰越来越感到奇怪,碧玉剑重现在沙沙手上,而这个明珠也重现在公主的手上,是凑巧还是……也不管这么多,若是这位公主能送自己回家,割爱就割爱吧!反正也是捡到的大便宜。

“我自然知dào

此物来自于你手上,但我想知dào

你是怎么得到此物?”

白楚峰当然不会直接告sù

公主那是捡回来的,立kè

编道:“其实那是匈奴王庭的宝物,我于左贤王有恩,他就赐与我做谢礼,我多次推却后还是迫不得已接受,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这样一件稀世珍品不见的会是好事,果然,在我从王庭回去上谷的路上,遇到了盗贼,那盗贼就是打这玲珑明珠的主义。虽然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不稀罕,但这个是左贤王送我的情义之物,我自然要尽lì

拿回来……之后,唉……就沦落到现在这样了!”

“原来真是匈奴,这就不奇怪了……但匈奴的王怎么会这么随意把此物送给你,,难道他们还不知dào

这珠子……?”公主疑惑道。

白楚峰见此情景连忙补充道:“怎么说呢?这颗珠子看似单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其实内里却有一种魔力,因为那种魔力的灵现,匈奴的王才理所当然把其归我所有!”

“魔力?”在那黑色的面具下,公主的双眼变得凝重起来。

“嗯……对,那是一种彼此沟通的魔力,但有异于像你我如今这样谈话的沟通,那种感觉就像是精神的感应,或者说是一位认识了好久好久的,好朋友之间的感觉一样,只需yào

一个动作或一个眼神就能立kè

知dào

对方意思而无需太多话语。”白楚峰越编就越神乎其神,他就是欺负古代人思想中的鬼神太多。

特别这些西域的人,对宗教的信奉比汉人还厉害,毕竟这个时候什么道教佛教还未能在汉土掀起什么风浪,大多数人们信奉的神不过是天子,但只是大多数人而已,还有一部分人永远只相信自己。

当然白楚峰也不敢把话再说得太满……

“那现在你从颗珠子感应到什么?”公主着迷地问道。

白楚峰闭上了眼睛而表情肃穆,伸手慢慢按在明珠的顶上,同时手指也触碰到公主那芊芊玉手,而公主却没有任何忌讳的闪躲,静候白楚峰的话语。

“它变得很安详,它似乎找到了主人,但那不是我,而是公主你!”

“真的?”公主对这个答案非常受落。

“不错,就像一种隔世姻缘一样,冥冥之中注定了重重劫难后,明珠来到了公主的手上,那是缘分的牵引,从此刻起它就是属于你的!而我的使命也完成了,难怪当时我也情不自禁要去追随这颗明珠,原来一切都是有因果起缘!”白楚峰看得出公主对这颗明珠的在意,就顺水推舟吧!也许真的缘分吧!否则这个珠子也得在那地底下埋藏许久。

“隔世姻缘……难道这是真的,我族失落的至宝终于回来了……”公主欣喜得情不自禁自言自语起来,而白楚峰却听得并不真切。

“喂,白楚峰,还不把你的手拿开,无礼!”沙沙看着白楚峰一直触摸着这公主的手,忍不住出言提示。

白楚峰尴尬地收回了手掌,恭维地说:“既然如此,玲珑明珠以后就归公主所有,不知dào

在下于这次因果之间,算不算有些许汗马功劳呢?”

“你真的舍得把这颗珠子给我?”公主试探地问道。

白楚峰心里发笑:女人看到硕大一件珠宝就七情上面,无论自己答是或否,那颗珠子也轮不到自己做主,真是的!不过口头上当然说:“所谓宝……美玉送佳人,这珠子跟公主可谓绝世佳配,在下当然成人之美”

宝剑赠英雄这诀上联白楚峰是说不出口了,一想起心中也有所触动。

“那本宫就谢过了!不过我也不会白拿你的东西,日后自有补偿!”

“那何时能安排送我回幽州?”

“英雄莫急,在此处多住数天,本宫自有安排。”

“……”

几番交谈,白楚峰感到公主对自己也尚算有礼,只是自己回幽州的事情一直没有个承诺,也只好暂且作罢。

最后公主要休息,就命沙沙安排白楚峰一个好房间以作休息。

第二章 天师葛玄

白楚峰随着沙沙离开,路上却一面懊恼,那颗明珠要是拿去随便送给一个女人,哪怕是西施、貂蝉,要她们做十世情人都绝无二话(当然这是白楚峰夸张的宣泄之言),但这个西域公主貌似一个黑洞一样,明珠进去了,却换不来任何好处。

可惜l了,送给小玉,估计要开心死她了……糟!那送什么给千羽好呢?

离家甚久,思乡之情开始困扰心头,碧玉断剑的事情同样使人烦恼,而白楚峰更担心小玉因为自己的生死而忧心……必须尽快给家里报一个平安。

“还在为那断剑的事而烦恼吧?”沙沙走在前头,却不忘关心白楚峰的心事。

“嗯……不错!”

“你根本无须为此烦心。”

“为何?”白楚峰心想难道沙沙有方法接驳断剑。

“因为断的是我的剑,又不是你的。”

白楚峰闻言,抽出碧玉残剑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是卢植赠给自己的碧玉剑,如假包换,怎么可能是沙沙的剑,自然开口问道:“为何是你的剑?”

“因为是我羌人手中高价购回来的!”

“这……”这种逻辑看似也有一定的道理,白楚峰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虽然你无须烦心……不过剑时被你弄断的,你得赔我!”

沙沙神情狡黠起来,让白楚峰异常纠结,这次遇上女强盗了,莫非这是阿里巴巴那四十大盗的娘?

“可你能赔我什么呢?”沙沙反问道。

白楚峰暗骂:陪你睡几晚好吧!

“看来你是赔不了什么给我,其实是你不听我忠告,我让你别手下留情,你就谦谦有礼,若你肯一开始把那小子打趴,断不会发生断剑的事情……算了,你先别多想,睡个好觉,赔偿的事情以后慢慢想!”假如沙沙本意是想开解白楚峰,那这说话的水平真是冷笑话中的战斗机。

白楚峰心说:想到了,还是肉偿是个办法!

而说话间,沙沙也把白楚峰带到一个房间面前。

“怎么了?不懂说话了!没吓到你吧!呵呵……”沙沙笑起来,那双弯月眉显得特别邪,使白楚峰恨不得立kè

把沙沙生吞。

“假如公主愿放我回去,沙沙姑娘就随我一起去幽州,我不仅赔你剑,还要把这碧玉残剑买回来。”白楚峰很严肃地说道。

“还是先睡好吧!一切以后再说。”

“公主到底是哪国的公主?你们是什么人。”白楚峰忽然话锋一转。

“不告sù

你。”

“……”

“别蹦着脸嘛!刚才跟公主说话还好好的。”

“我现在根本不知dào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你会知dào

的,但一切都等公主的意旨,你累了,先休息吧!”沙沙的眼睛终究还是带有善意。

但白楚峰依旧没有表情,或许真的是困的原因,当下也不废话,转身进房,养好精神明天再跟她们死磕。

“喂!”

白楚峰听见身后的沙沙在叫自己,本不愿停下脚步,但心中一阵犹豫,还是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却听沙沙说道:“好吧!我告sù

你吧!我叫艾素沙,还有,见公主的事情不要对别人说,不然……哼哼……明天见!”

黠灵之色从艾素沙眼中一闪而过,在白楚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艾素沙也消失了,只余下白楚峰看着房门之外无奈地抽动了一阵嘴角。

——————

一觉起来,白楚峰揉揉惺忪睡眼,只感到一阵闷热难耐,恍恍惚惚间就往外走,却被几个“兰州拉面”伙计拦住。

骤觉无趣的白楚峰只好回到卧炕上深呼吸几下清醒清醒。

昨夜又是不停地做古怪的梦,而现在却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梦见什么,虽然白楚峰精神好了不少,但惆怅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主题曲。

还算这里的招待不错,一会儿就有伙计送来酥麻饼、香浓骨汤等东西,还有一盘杏子桃子,就是差一份“拉面”,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拉面这一个名词,也没有谁有这心思做这精细食品。

白楚峰吃了近一打饼,两大碗汤,终于舒服地嗝了一道闷气,而几位伙计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楚峰,客气地问道:“这位阿哥,还要在来点什么吗?”

看来这位公主对自己还是相当的好,虽然目前是一种软禁的环境。

“谢谢,我只想休息一下。”白楚峰咬着一只鲜嫩多_汁的杏果,满yì

地说道。

“吃好了吧!先别休息,跟我来。”

原来是艾素沙,一早就扯着自己出去,白楚峰心想究竟什么重yào

的事情。

“是公主要见我?”

“不是,只是带你认识一下这里。”

了解一下这里的市场也是一件好事,白楚峰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大胆跟随艾素沙前去。

——————

“怎么不说话?”艾素沙看着白楚峰那木然的表情问道。

白楚峰看着凌乱的街景脱口而出:“不知dào

说什么!”

“你这人,就一直没有给好脸色人家看!是不是食宿还不如羌人的好?”

“不是,不过……其实你们留下我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白楚峰见沙沙主动跟自己搭讪,也直话直说,希望能听到一些想知dào

的事情。

“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你还欠我的东西。”艾素沙说。

“说了,到了幽州就还你,双倍!”白楚峰苦笑摇头,他知dào

艾素沙说这话并不是特别认真,更像是在开玩笑,因为碧玉断剑她一直没有要求自己归还,剑对她来说只是个借口。

“可你还欠公主东西。”

“玲珑明珠也送给她了……”

“可明珠跟剑一样,是买的。”

“……”

“你也是我们花金子买的!”

“……”

“别这样子,你把明珠带来这里,公主也感激你,吩咐要好好待你,是你的福气。”

“可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还没有到时候而已。”

“要到什么时候?”

“到时候就知dào

。”

艾素沙的嘴很紧,白楚峰心想她也没有话事权,若能见到公主,必须要问个清楚。

“可以知dào

你们是什么人吗?”

“西域。”

说了跟没说一样。

冷淡如斯,白楚峰也没有兴趣再问,还是好好kàn

清这个混杂的地方。

只是白天的绿洲远不及晚上热闹,就跟21世纪一样,在早上十点以前开门的商店都是寥寥无几,老鼠们都睡大觉了,然而艾素沙究竟在这个时候带自己去干什么。

“你在哪里学到这些本事的?”艾素沙见沉闷反过来问道。

“什么本事?”

“你的武术!”

“老师!”

艾素沙闻言面色一沉,颇不高兴,白楚峰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艾素沙带着自己越走越偏僻,直走到一个绿洲小湖畔,只见对岸的绿丘上一些稀疏的树木背后冒起阵阵青烟,最显眼的就是一个洞穴。

又是洞穴,白楚峰看见就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随着艾素沙慢慢走近洞穴,白楚峰就闻到一阵刺鼻的药味,不断深入洞穴药味越重,直到洞内豁然开阔的地方,只见中间有一个大锅,其底下生火,而顶上一烟囱直通顶端,估计就是山上青烟的源头,而大锅似乎就是药味的来源。

“道长早安!”

听闻艾素沙在呼唤一名道士,白楚峰就感到古怪,一早带自己来见个道士,真不知dào

到底要买什么药。

但最古怪的是白楚峰在这个黑黑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任何人。

“噢!原来是沙沙小姐,派人通传一声,我就到外头等你,何须进来药窑这乱七八糟的地方!”道士这在忙着磨药,忽听呼唤便扭头一看,见艾素沙前来,显得有些突然,但又非常理所当然。

那道士几乎是融入了黑暗之中,因为这下回应,白楚峰才发xiàn

了道士所在的地方。

“道长太客气了!”

“好说,好说……就是这位兄台吧?”道士指着白楚峰问艾素沙。

“你过去跟道长好好聊聊!”对白楚峰说罢,艾素沙就转身离开药窑。

这是什么意思,公主……道长……白楚峰独自面对道士显得有些彷徨,什么古古怪怪又不切实jì

的奇想都在白楚峰脑海中一闪而过,但结果什么都得不到。

只见道士放下了手中的药盅,慢慢走近白楚峰,因大锅下的火光映照,白楚峰目睹了这名道长的脸,那不过是一张比较消瘦,年近三十的男子脸,但行为却显得特别老态。

“嗯……很特别的一个人,阁下怎么称呼,今年多大了?”

“在下白楚峰,时年二十有六,未知dào

长贵姓?”

“贫道葛玄,虚长兄弟几岁,不必拘礼,来,到里面坐坐。”

白楚峰心里咕噜,站在原地不动,直教葛玄盛情再请,才起步跟随进入石室内。

石室内通风良好,不热不寒。一缕明光从采光井之下,笼罩室内一块大石茶几上。石茶几托着一个紫砂茶壶,还有几个紫砂杯,周围堆满竹简典籍,可见这葛玄在这里居住的时间很很长。

“坐!”

葛玄招呼白楚峰坐下,开始煮水沏茶,不一会儿,一杯清澈香茶就递到白楚峰的面前。

茶香四溢,白楚峰很久也没有喝到这么好的茶,就因为这口清茶,葛玄在白楚峰心中的印象渐趋良好,心神也开始宁静下来。

“楚峰兄弟随缘到此,未知欲善何事?”葛玄一边沏茶又一边问道。

“道兄怎么会如此一问?艾素沙她们对道兄说过我什么故事?”

“未曾,只是让贫道为兄弟把个相而已!我对兄弟是一无所知,但兄弟之相的确让人生奇……”

“何奇之有?”白楚峰不得不生奇。

“恕贫道直言,你本该是一个已死之人!”

第三章 无题之话

“恕贫道直言,你本该是一个已死之人!”

“我是已死之人?”白楚峰听闻葛玄如此形容自己,从事实而言他感到实在可笑之极,不过在某情况相对而言,自己的确算是一个死人。

“让楚峰兄弟见笑,坦白说,我也很难相信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葛玄的话,直教白楚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见白楚峰虽然满脑疑惑,但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还是比较冷静,葛玄只好另辟话音:“生与死,就像阴和阳,相对而相依,然世间万物都遵循这阴阳两极的更替而变化运转,阴极生阳,阳极生阴,两仪化四象,四象转八卦,始有五行更替,由一生万,也从万归一……”

“可不可以说得简单一点,我不懂!”白楚峰最怕就是别人念经。

“咳……嗯……就是说你本是一个死人!”

白楚峰头上一下子就冒出三根黑线,还有豆大的汗珠,心想这些人的幽默感怎么这么强。

“莫急,我是说你本该是一个已死之人,但你活生生站在人们面前是个不诤的事实,说明你是在生与死之间,又或者说不生不死!”葛玄见此情景连忙解释说。

“不生不死,到底是什么?”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拿不到死亡证,殡仪馆不敢给你烧尸,社区不会在户口本上给你除名,养老退休金每个月照发,那算不算不生不死……对不起,应该说养老退休金还是会很理智地判定你的死亡,即使你人还在生的时候,看不见人影就是死……

而白楚峰怎么看自己也不该像一只善良的生化丧尸。

“要知dào

生命就靠着一道气的流转,以阳为本,配以阴辅,阴阳运转和谐使人可时刻操纵自己的言行,表达自己的渴望,又借以精神与世间万物产生感应。”葛玄徐徐说道。

“我也能做到这些,我的血液在奔流,我能感受寒热;我会饥饿,需yào

进食;我在呼吸,我能闻到茶香;我看见明暗,看见光影;我还能听见风声,听到你的言语,五感俱全,我何死之有?”白楚峰眉头紧皱,反驳说。

“但是你的气没有在流动!”

“我在呼吸!”

“不是指你胸中之气,而是你丹田之气。”

“靠,我又不是练气功的。”白楚峰激动而站了起来。

“坐,听我慢慢道来。”

葛玄安抚白楚峰,把他顺势拉下,白楚峰却不由自主地安坐到石凳之上,且听葛玄说话:“丹田之气乃人的内丹所在,人自出娘胎,混元之气化作精元,其所藏之处就在丹田,道家修正道练丹气,就是把这先天精元用过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合道,乃至天人互应而使白日飞升,得道成仙,所以丹田精元乃人之根本也。”

“哦……”天人互应算不算生物微电波发射,然后有外星人来接走,就是飞升了!

“道家练法乃以后天之法练先天之气,然人本身也会暗自遵从某先天之道,使精元化气无我而自生,而又自纳。然而你虽活人,但气机已停,犹像亡人之躯。”葛玄的最后定论始终不变。

葛玄说得奇怪,但有些道理,只是于白楚峰而言根本没太多意义,自己还能思考就算是活着了。

“凡尘血肉之躯而已,人为什么是人,是因为人会有感情,人会思考,倘若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活着的理由,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这才是真zhèng

的不生不死!”白楚峰淡淡说道。

“呵呵……所以适才就问兄弟随缘到此欲善何事?”

“欲善何事?我的事不在此处!”

“又为何身在此处?”

“非我所想。”

“天意又岂由人想,特别的人自然会在特别的地方出现。”葛玄默默点头。

“也许吧!道兄可有指点?”白楚峰想起自己在这里一切的经lì

,天意究竟为何。

“哀,莫过于心死,如兄弟所言,心中精神尚存,便与尘缘未断。可你体内气机停顿,似乎是半仙之体,灵魄未离,暂借体而存,而天命渡你来此助我修liàn

仙道,也使你一同成仙!”葛洪兴奋说道。

“拜托,靠谱一点吧!”白楚峰无奈苦笑,但心中还是暗中打量自己:自己还是自己,这个身体还是自己的,并没有灵魂转移,也没有被什么东西附身,一定不会有错。

“把手给我!”

葛玄要过白楚峰的手上下翻看,又把看脉象探其生息。

“嗯!”

“怎么了?”

“气机停顿,全因你丹田一片混沌!”

“混沌?”

“对,上古传说,盘古破混沌,始有天地阴阳,万物具长。而你体内一片混沌,没有生息,也不会有消亡,混元如一,超然于世,真是奇人奇事……不对……为什么会这样?”葛玄忽然感到一阵惊奇。

“什么情况?”

“混沌开始变化……气在产生……”葛玄忽然对白楚峰的身体内况着了迷,一心一意去感应。

而白楚峰也没有去打扰,因为他明白今天刚好是最需yào

雪丹的时候,但事与愿违,只要盼望这位葛玄道长会有些办法。

“混沌破除,阳元再生,然阴元无踪,虽生机勃发,但物极必反,生之所易,必死也。”一番探究,葛玄重重呼出一口气,说出了状况。

“只是为何会突然出现这种变化,我……”葛玄看着自己的手,竟然开始疑惑是自己的问题。

白楚峰闻葛玄所言,言深思过后,喝了一口清茶,认真地说道:“葛道兄,实不相瞒,我的确身有奇症……”

白楚峰就把冀州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后来遇上一位奇人,他赠我三颗雪丹以暂治,如今道兄所见,我体内之变化正因到了服药之时,但我眼下困于此地,余下两颗却不在身边,真是天意弄人。”

“原来如此,难怪……那混沌之气原是雪丹之故,你……你所提及的雪丹我也有所闻,敢问是哪位高人所赠?”葛玄似乎对那位高人特别在意。

“左慈!”

“是左慈?”葛玄表情变得奇异。

——————

就在白楚峰会见葛洪的时候,在绿洲的另一处清静之地,有一间破落的房子,房子之中有一名貌美的妇人在做着细活。虽然房子中一切都显得非常简陋,生活非常艰苦,但妇人脸上并没有一点对世道的哀愁,生命还是充满希望。

生命的满足不是来自于贫富,更不是名利,而是一份希望的寄托,精神的沐浴远胜于利欲的得失。

然而有些人总是在想方设法填满那无法满足的欲望,他们总是试图破坏别人的清宁满足自己的欲望。利欲熏心之徒总是无处不在,何况是这龙蛇混杂的荒漠绿洲。

“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对,趁那秃驴未归,手脚快点。”

“俺要教他啥是欲哭无泪!”

在附近一直潜伏的几个鬼祟之徒见时机正好就立kè

动身,不到一瞬间就来到了破屋前面,一人在把风,其余的人动作迅猛就破门而入,立kè

让那名貌美妇人受到惊吓。

“你们还来干什么?”妇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过这些家伙。

“上次你走运,这次就乖乖顺爷的意思,爷不想对你动粗。”说话的家伙一面猥琐并把手赖再妇人的脸上。

妇人把头一侧,又连忙退了几步,正寻思如何逃脱。

“上。”

命令一处,几个人手脚利索就把挣扎的妇人制服下来,塞住她的嘴巴并一道往外搬,不知dào

要把妇人带去何处。

“爷见你貌美要带你回去,是你福气,你却不识抬举,跟着一个穷和尚。现在腹中还怀着臭和尚的孽种,爷不介yì

,特来拯救你,以后孩子就当是我的孩子,你就从了爷吧!”

说话之人满嘴难听的话语,教妇人气上心头,特别是那恶人如此诋毁那个叫和尚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

那伙人刚夹着妇人走出屋外十余步,突然路上被一人拦截下来。

“哎哟,今天爷碰了什么运气,老天又送来一个极致的美人,美人……跟爷回去?”

拦路之人正是一名气质不凡的女子,身披褐色纱巾,黑色头巾,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但眼睛并没有张开,虽打扮朴素却掩盖不住那份高雅的气质,让那位自称爷的恶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搔痒。

“无礼之徒。”女子本身并不为恶汉所动,但女子身后的两人却怒火攻心。

……

“算你们走运……下次别让我看见你……”

恶汉被来人狠狠教xùn

,也不管那名到手的美妇人,落荒而逃,嘴上还死都要脸。

“少担心,你永远都看不见任何人!”

一众恶人尚未走远之时又出现了一把声音,而话音刚落,一影子闪身而出,同时立kè

出现血溅四方的一幕,几个人头在地上不停打滚。

刚才放狠话的人一脚踢开几个人头,拭擦着手中的利剑,然后回收鞘内,慢慢步近那女子,说道:“没有让公主受惊吧!”

“没有,徐少侠拔剑相助,本宫谢过。”公主谦谦一礼,但依旧没有张开眼睛。

“以公主手下的本事,怎么会让这些无耻之徒走脱,留他们一命只会后祸无穷。”徐少侠正气凛然,眼睛看着公主的俏美脸庞,依旧正容说道。

“本宫手下又怎及徐少侠呢?”

“哈哈……徐某连那马超的十五招也抵不住,公主莫夸奖了!”徐少侠一想起马超自然心头一紧。

“那小子不过是匹夫之勇,少侠何必介怀。本宫好奇,少侠怎会在此地出现?”

“全是为了她!”徐少侠指着那名美貌的妇人说道。

第四章 少年任侠

“她?她是何人?”公主疑问。

此时那名美貌妇人已被公主的两个随从解救,扫扫身上的尘土,上前说:“多谢公主,多谢徐少侠再次相救。”

“你不会是她的相好吧?至于腹中……”公主偷偷地在徐少侠耳边暗语。

“公主别开这种玩笑,徐某不在乎,但有损嫂夫人的名誉。”徐少侠纠正道。

“公主有所不知,妾本河洛孟氏,因洛阳被毁,并被董卓强行迁往长安,随后董卓受死,长安因李郭而生乱,便趁机逃逸。而我夫君乃大月氏人,其与支亮大师乃友人,后闻支亮大师暂居此处,故特来相投。却因为途中遇险,幸得恩公相救,才能来到此地,妾到此间也不过半月而已。然夫君丧命于途,独遗下这腹中血脉……”孟氏为解公主心中误会,只好到处原委,但话到伤心之处,不由得落下悲切眼泪。

“你们先带夫人到房中安顿,本宫有话与徐少侠相谈。”

公主随从带着孟氏离开后,徐少侠问道:“公主怎么如此无所顾忌,竟不带面具出门,就不怕这美丽的容颜惹来什么是非?”

“这僻静之地本宫并未计较太多,再说……少侠怎知dào

本宫现在就不是带着另一个面具呢?”公主玉手抚脸,甚有深意地对着徐少侠偷偷一笑。

公主那风姿登时让徐少侠有点羞涩于脸上,徐少侠只好连忙说:“公主说的在理,人的确是活在一个面具又一个面具当中。”

“呵呵……少侠,还不知dào

你为何在此出现?”公主一笑而过,便话入正题。

“因为这伙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此作恶。上次正逢我作客此处,算他们不走运,只是支亮大师过于慈悲,放过他们。但我深信此等恶徒必定伺机报复,特在此处‘守株待兔’,也为支亮大师和嫂夫人要根除后患。”

“原来如此,少侠了得!”

“然不知dào

公主又为何到此?”

“本宫正是来寻支亮大师。”

——————

“你说是左慈那家伙给你雪丹,你能确定吗?这事我怎么也不相信。”葛玄听见白楚峰说雪丹乃左慈所赠,当场给予否定。

“我也不是绝对确定,只是丹药有个印记,一个‘左’字!”

“可这不能证明就是左慈!”葛玄深思道。

“还能有谁?”白楚峰奇怪起来,左慈,这个时代还有哪个姓左的有这般能耐。

“他爷爷!”

“道兄,修道之人怎么爱说脏话?”白楚峰劝说道。

“我没说脏话,是他爷爷!”

“你意思是左慈老爹的老爹?”

“不错,正是左老先生。”

“……”

“只有左老先生才有这般宅心仁厚,左慈那家伙吝啬小气,绝不会如此慷慨,你告sù

我,给你雪丹的人长相如何?”葛玄对左慈评价并不太好,同时进一步核实白楚峰口中所说的人。

“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仙风道骨,两鬓苍苍,却双目神元内敛,全身弥漫着深不可测却又异常和蔼的感觉。”白楚峰复述当时的印象。

“唉,你如此形容,跟众多道家先辈的外貌无异,毫无特质可考证!”葛玄轻叹言道。

“的确,道兄也是与此无异!”

“只是我还算年轻吧!不过像我们这些丹鼎道之信徒,只求炼丹修仙道,这些凡尘装扮也无认真对待,才不会像符箓道,只会画些古灵精怪的符文丹书,把自己神化,说什么可以召神劾鬼,降妖镇魔,治病除灾,就是为了招揽徒众,离经叛道!”葛玄说着说着,话语离题。

“或许吧!但得道飞仙只是其中一法,教化良民,布道众生,与人间有益也是一法也!”白楚峰觉得葛玄所修之道也是有所偏激,而且还不是一样迷信。

“若像张道陵那样还好,但张角所行之时只会把人间推向一个极端的反面,破而后立虽是一法,却不是最好的方法,那要造就多少生灵涂炭,我不认同。若练就金丹,踏足仙道,我等便可济世凡尘,带更多的人走向极乐。”葛玄说。

“飞仙?可有哪位先辈飞仙后,能在为人间引导极乐?”白楚峰对着无蹊之谈有些冷感。

“……飞仙得道,乃天人合一,万道藏于物,无处不在,却需yào

慧根之人顿悟启道,以承其道,可惜仙道隐藏太深,难以发xiàn

先辈留下的道法!”葛玄并没有故作玄虚,而是坦坦白白。

“那岂非空谈!”白楚峰肯定绝对空谈。

“虽然贫道还未有如此深厚的修为,但祖上所传,的确有飞升极乐的人。”

“这么牛谁啊?”白楚峰问。

“葛由!”

“这是谁啊?”

“看来我到这黄土之地寻找仙缘,果然是天意,也不怕告sù

你!来,坐!”

白楚峰早已不自觉地站立起来,但此时被葛玄相请,再度就坐,同时听葛玄慢慢道出一个故事。

“当我年少之时,尚在江南,曾师事左老先生,也结识了左慈。左慈虽然年长我八年,但学识渊博,实乃奇才,可惜性格有些古怪。后老先生出游,吩咐左慈把《太清九鼎金液丹经》传我,左慈却秘不示人,我一气之下便出走,并回乡自行修道,后于祖宅中找到一秘密,说是周成王时,我祖有一人叫葛由之人白日飞仙,并留下一古籍,古籍所在之地就是……说来话长,总而言之,我找到了古籍,如今又遇上你,或许你能带给贫道一些仙根的线索!”

如今的白楚峰在葛玄眼里变得充满神mì

,充满了诱惑。

“……”白楚峰这时候无言以对,心想自己那种那么“科学”的东西,怎么可能让这位道兄用“不科学”的方法去解开。

而葛玄正一步一步逼近白楚峰,那种疯狂的欲念迫使葛玄快丧失了修道者所原有的冷静。

——————

“公主,多谢相助,支亮感激。”

此时一位灰衣僧人,在破房之中收拾着散落的书卷,把打翻的家具重新摆正,但家具实在太破旧了,力不从心地又倒伏在地上,还拍起一阵灰尘。

“支亮大师,莫非你就这样让嫂夫人留在这个烂瓦破房之中,不如待我为你另觅住处。”徐少侠实在看不过眼,出言相劝。

“少欲者,非必恶衣食,无诸资生具,以之为少欲。此处虽简陋,却足以养生,在此绿洲,没有一个角落有这样的宁静。”支亮淡淡地说道。

“那些恶人随时都会出现,这里一点也不安宁,大师别婆婆妈妈了!下次又不知dào

有些什么人来找麻烦!”徐少侠闻言着急。

“福祸自生,善则善,恶则恶,终其因果而自受,心随我佛安自得。”支亮说罢又拿起一把铲子往外而去。

“公主,你评评理,坏人是你我为他驱除的,跟佛祖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自生自受?如今还要去安葬那些人……唉,都不知dào

说他什么好!”徐少侠都为支亮而抓狂起来。

“佛语的因果未必是今生,可能是前生或来世,也许上辈子我们欠了大师或嫂夫人一份恩情,今生此刻注定就是报恩的时候,所以佛缘已定,大师也随其意罢了。”公主倒是能找到方法理解支亮的一番言语。

“可问题是,大师现在还不喜欢我杀了那几个人,看他刚才谢你都不谢我,我做错了吗?如果是,佛呀,如果是我错了,就让那些恶汉下辈子来砍我吧!”徐少侠闭上眼睛无奈地申诉起来。

“少侠,佛祖面前不可妄语。”

公主轻轻摆手,那关切之心令徐少侠也不再胡言乱语。

“不过,他们既然看到了公主的容貌,我也得为公主杀之。”徐少侠语气坚决。

“即使他们看到了,也说明不了什么。不过少侠能为本宫设想,也谢谢了。”公主微微一笑,十分大方。

“事情也算过去了,不打扰公主和大师,徐某先行告辞。”徐少侠也不等支亮,同时打算到周围看看还有没有人敢来生事。

“恩公,何不留下喝一口清茶?”

此时孟氏端着几碗茶进来,看见徐少侠要走了,赶紧留客,但徐少侠客气地推却后就疾步离开了。

“公主,请用茶。”

“谢谢嫂夫人。”

“公主造访,大师却怠慢了,待妾身提醒支亮大师。”孟氏说毕就要去寻支亮。

“夫人不必了,本宫在此处静候大师就可。”

“那我为公主弄些家常点心。”孟氏把茶水分给其他随从,又欲厨去。

“夫人不必操劳,不如坐下与本宫闲聊几句,本宫想知dào

夫人与支亮大师是怎么认识这位徐少侠的。”

“不瞒公主,妾身能平平安安找到支亮大师,全赖徐少侠相助。还记得当日长安混乱,我与夫君率家仆趁乱逃出长安,却遭遇乱军,夫君身受箭伤难以前行,我们便在华阴一处村落休整,打算寻船顺河北上。不料遇到了乱贼,家仆纷纷被杀,夫君也不幸身亡。妾身那时候还不知dào

腹中已有了夫君的骨肉,只道不忍落入贼人手中遭到羞辱,便要自行了断,就在此时徐少侠突然出现,瞬间刺中数人,趁贼人不备之际,带着妾身立kè

逃走,也在少侠的帮zhù

下,妾身才来到此地,也幸而保住了法氏的骨肉。”

孟氏说罢,抚摸着隆起的小腹,一面劫后余生的叹息。

“徐少侠就是这样一个人,夫人就安心在这里养身,本宫会命人供你所需,绝不会让月氏的子孙受苦。”

第五章 明珠舍利

“道兄,别这样看着,行吗?”

白楚峰身负怪状,葛玄对此人是分外地留神。

“兄弟可有什么奇遇,这必定与仙缘有关系。”葛玄发xiàn

自己的举止失礼,连忙收敛面容,喝了一口清茶,又向白楚峰细问起来。

但是白楚峰却无言以对,说实在话,面对葛玄这个渴望成仙的怪道士,白楚峰忽然有种想把自己时空穿越的事情一一倾诉出来,或许葛玄会可能相信,又或许葛玄那些道士所谓的飞仙就是一种时间和空间的穿越,而所谓仙界可能就是一种超文明的存zài

,不知dào

自己有过奇遇的人是否也会有遇到这种超文明的奇缘呢?

而且白楚峰也想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分享出来,才不会有那么一丝的孤独感!

“算了吧!见你难以启齿,恐怕是天机不可泄露,也罢,来日方长,先让我未兄弟的异状想个法子。”葛玄见白楚峰那个愁容,也不宜相逼,而且白楚峰体内的变化也是眼前需yào

解决的问题,葛玄抓住了白楚峰这“仙根”,当然怎么也要保住才行。

“多谢道兄,其实我真的只是个普通的人。”白楚峰一时感慨。

“哪个飞仙的原本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最重yào

有仙缘,呵呵……”葛玄一边乐观地说道,一边又在探着白楚峰的脉象等等。

过了一会,葛玄拿着一个小葫芦瓶子递给白楚峰,然后叮嘱道:“虽然这些清心丸没有雪丹那样神奇,但也能对你的体内狂躁的阳元有所压制,每六个时辰一服,每服两颗,但丑时后不能服用,午时需yào

服五颗!”

“哦……真的有效?”反正丑时都在熟睡的时候,鬼才爬起来给你嗑药。

“我炼丹的时候,洞内太热我也得靠清心丹抵抗炎阳,这肯定能帮你。”

“谢谢道兄,坦白说,今天艾素沙带我来见你,你知dào

是什么事情吗?”白楚峰接过葛玄的小葫芦,念想到自己的异状见到一丝转机,也联想到今天这行程,到底是艾素沙或公主的有意还是无意而为,这命运的道路今后又会作和安排,随即开口向葛玄询问起来,当然,白楚峰也按照艾素沙的话没有提及公主。

“沙沙小姐那带口信之人只提及有一个特别的人要贫道帮个眼。贫道近年来深藏在这洞穴之中提炼丹药,也多得沙沙小姐的帮zhù

才勉强在这里站住了脚,这个忙我自然不会推却。”葛玄说。

“道兄可否告sù

我,到底艾素沙是什么人?”

“据说沙沙小姐是车师后部的遗民,在这里也是颇有势力的!你难道不知dào

吗?你不是沙沙小姐的朋友吗?”葛玄见白楚峰好像一无所知的样子,心下疑惑道。

“只是相识时日尚浅,还没了解得如此深入吧!恐怕艾素沙这次让道兄帮眼,就是要看看我是坏人还是好人!”白楚峰嬉笑地转移话题。

“沙沙小姐年纪虽轻,但阅历不浅,还分不清什么是好是坏!她带来你来此自有一番深意。”葛玄含笑地说着。

“既然我们见面了,那道兄会对我做出什么评价?”

“嗯……你真想知dào

?”

“当然,不知dào

方便否?”

“告sù

你也无妨,我只会告sù

沙沙小姐你是一个难以形容之人,因为你本身的异状也难以说清,也不知dào

如何对她说清,当然也不必说清,所以你记住这个事情也就你知我知,我才好把握怎么去做!”葛玄凑近白楚峰耳边微微细语,

“那什么时候能想出解决的办法?”这才是白楚峰最关心的问题。

“我不知dào

,但必须观察你身体的变化才能慢慢寻找方法。”

“但……按你的服药方法,这小葫芦的药估计只够我几天而已!”白楚峰单着眼从小葫芦的孔眼数着内里的丹药,疑惑问道。

“不错,只够几天,而我这里还得加紧炼制,所以我们很快又会见面了,呵呵……”

——————

“公主恕罪,支亮来迟。”

过了一些时候,支亮从外归来,身上黏上了不少灰土,双膝上还有一层厚厚的泥巴,见公主及两个随从还在等候自己,便出言请罪。

“言重,本宫知dào

大师慈悲为怀,值得敬佩!”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dào

公主此行有何指教?”

“有请大师随我到外一叙。”

公主使支亮随着自己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吩咐随从把风,再三观察确定四下无人的时候,才转过身来,正容地说:“大师,可曾记得大佛圣舍利?”

支亮看着公主美丽的脸上并没有一点动容,却因为“大佛圣舍利”这五个字而面露诧异,但诧异过后,便缓缓回答道:“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本僧尚在大月之时也不过一名小沙弥,那时候,大宛国王下令把舍利归还天竺,大月氏和天竺同派出僧人前往大宛迎接,本僧当时随师父同行才有缘目睹。”

“不错,我还记得你就是那个手捧舍利的小沙弥!”公主笑笑地说道。

“可惜不幸的是,途中被强盗所掠,舍利从此不知所踪,阿弥陀佛……公主提起大佛圣舍利到底是意思?”支亮难免心存疑惑,但依然从容。

“请大师过目!”

公主说罢,从怀中取出了一丝锦包裹之物,只见打开其中,露出的正是白楚峰在岩洞中觅到的所谓玲珑明珠。

“大佛圣舍利?这……真的是圣舍利?为何……”那个白楚峰所谓的玲珑明珠如今在支亮的眼中,难道就是那个大佛圣舍利。

“大师是否要看得仔细一点?”

支亮没有回答任何话语,只对着玲珑明珠不断细看,并用双手轻拭明珠的本身,心神似乎忘情在那通透的明珠之中。

良久过后,支亮面露神光,并带着喜色,语气比之前要高出一个调子地说着:“是大佛圣舍利,就是大佛圣舍利,本僧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感觉,那种像佛祖慈祥目光的灵通,与当年无异。”

支亮说罢双手合十,并双膝跪地,神情安详地向舍利低首,口中心中念念有词。

公主就这样捧着大佛圣舍利,待支亮口中之词念毕,才尴尬地说:“大师虽是对大佛圣舍利有敬,却如此行礼,实教本宫担当不起!”

“当年公主说服大宛国把舍利送还故地已是大德,如今舍利又在公主手上失而复得,更是大恩,如此大恩大德,公主又怎么会消受不起!”支亮依旧跪着说话。

“大师快快请起,如此说来,本宫更是担当不起,缘大佛圣舍利全因另外一个人而复还!”公主见支亮如此,只好亲自把支亮拉扶起来。

“到底是谁?”

“大师勿急,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

“你脸色怎么比刚才还难看?是不是葛道长待你不好?”

一直在洞外守候着的艾素沙此时见白楚峰漫步而出,脸色却有点异常,不禁问了一声。

“不要紧,一点老毛病发作而已,葛道兄已经给过我药了!”白楚峰举起手中的葫芦示意地说。

“那你在这里休息一会。”艾素沙这次让白楚峰在洞外等候,自己就要进洞内寻找葛玄去。

“为何刚才你不和我一起与葛道兄谈话?”白楚峰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心中抱疑。

艾素沙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淡淡地回答:“你要知dào

某些时候,有些话不便问,也不便说。”然后就径直走进洞内,不再理会白楚峰。

白楚峰眼看艾素沙没入洞中找不着影,也没有纠结太多,移步来到湖畔的一处,静静地细味这眼前的光景,又看了看葛玄赠与的葫芦,并倒出了两颗清心丸。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候,早已在清风飘送的湖畔边陷入安眠的白楚峰慢慢被远方的吵杂声所骚扰,醒了过来。

嘈杂声音的那个方向正是白楚峰早上前来的方向,似乎这个绿洲的市集开始喧闹起来,令白楚峰产生了无限遐想。

第六章 绿洲闹市

“走吧!”

“就好了!葛道兄说了些什么?”不久过后艾素沙就从洞中回来,白楚峰见面先打个招呼。

“没有什么,不过道长叮嘱过几天带你再来。看来你的老毛病很不一般!”艾素沙话里头总感到事情有一些不妥。

“是啊!怪我倒霉……对了,为什么你要带我来见葛玄?”

“你是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恰好我遇到葛道长,否则我的老毛病就会要我命了,这是冥冥中的天意吗?而恰好你带我来,所以我对你初衷很感兴趣……不方便说吗?”白楚峰手舞足蹈地表达着自己对天意的感叹,希望借此能从艾素沙口中知dào

一些事情。

“这我不知dào

,你想知dào

就去问公主!”

“哦……”

白楚峰整个语气和神情就像在蔑视艾素沙:原来幕后始终是公主作主,你不过是个傀儡。

“可公主没时间见你,走吧!我还有其他事情。”

同时艾素沙作出了请的手势,而白楚峰看了看艾素沙挂在腰间的短鞭,忽然念挂起尚在远方的赫兰玉,要是小玉的话,如今就是用皮鞭来“请”自己动身了!

心念及此,白楚峰情不自禁地柔情一笑,而暖暖的笑意却被艾素沙看在眼中,神色不禁一阵奇异。

白楚峰紧随艾素沙其后,沿路返回,刚才还欠缺人气的市集,如今又再热闹起来,尽管不像夜里那般疯狂,但一些瓜果器具,皮肉谷物以及精致玩意都在路上摆着摊档,至于人奴交yì

,已经不多,因为很多都在奴隶都已经有了买家,如今被一根长绳连着长队,随着奴隶主的骆驼或马队慢慢离开这个中转站,几乎都是向西的一致先后前行。

“看什么呢?走吧!”

“我看着那些人离开原来故土,要到了西边的异乡,心中肯定很难过,就让我为他们用眼睛送行,祝福他们吧!”白楚峰由衷说道。

“难过?这世道哪里不是一样地难过?留在这烽烟四起的中原何尝不是难过!”艾素沙显然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好歹这里还有亲人和他们一起同甘共苦!”

“他们的亲人要么就被盗贼或官兵杀害又或者就被当做粮食吃掉,要么就正在陪着他们一起走,要么就是失散在慌乱之中,也寻不会来,那还不如随那些商贾而去!”艾素沙更显然比白楚峰适应这个世界的冷酷。

“这我也明白,想我在上谷的时候一样买很多奴隶,留下自愿者为我耕种土地,生产商品,让他们丰衣足食,又或让他们回去自己的故土,被买或被卖都是命运的一个转折,但就看遇到什么人了,有多少个商贾会像我那样!”白楚峰概叹地回忆着自己的上谷事业,当然也在暗示这另一层意思。

艾素沙听罢,眼睛突然像是笑了起来,然后呵呵地说道:“如你所说都是真的,你倒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好人有好报!不过你要知dào

西域地广人稀,虽然东西往来的商货不少,本土出产的粮食水果也算丰盛,但人口永远是他们最缺乏的东西。西域纵使也是战乱不断,却也不会像那些禽兽不如的奸商或酷吏虐待他们,也不会拿着人来吃,那些国主还是需yào

商贾的贸易来维持城邦里的供应,至少他们还是能有个安乐的地方能睡觉能吃饭。

而且西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异乡,虽然那里大小城邦林立,但自汉武以来迁居而西域的汉人不在少数,那些商队之中其实也有不少是西域汉人所经营的……呵呵……我相信他们会在西域找到一份亲切感的,你也会找到一份亲切感!”

艾素沙所说的每一句话,白楚峰多少都有点认为在理,也在默默点头,毕竟西域的事情白楚峰是不会比这位有车师国籍女子所清楚的,但当艾素沙最后一句“你也可能会找到一份亲切感!”贯入耳中时,白楚峰就如被惊雷一震,真zhèng

的如“雷”贯耳。

白楚峰被雷得一阵惊慌失措,紧张地乱眨了几下眼皮,然后才问道艾素沙:“你们不会要把我带回去车师吧?”

“……哦……对了,你提醒我,就带你去车师好了!只是你怎么想到是去车师?”

“我当然知dào

啦!你是车师国人……你究竟是要带我去那还要把我卖了?不要这样,我能给你的远比你卖我所得的要多。”白楚峰不忘游说。

“我不知dào

你是不是在骗人,也没有时间跟你去幽州一看究竟,再说,这事情我真做不了主!”

“好吧,好吧!若有机会,沙沙小姐定要跟公主说说,让我再见上她一面。”白楚峰虽然有些着急,但也对艾素沙毫无办法,而看着市集内的一些奇景,白楚峰也暂时转移了注意里。

“我就说你这个人,你真不喜欢这里吗?就留你在这作客几天都这么为难……”艾素沙老是听白楚峰喊着离开,已经不耐烦到极点了,却在这回头说话的瞬间,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但白楚峰还是那样看得津津有味。

从白楚峰的眼里,看到的是一个高台上站着一位印度模样的中年男子,男子十分清瘦,就像是婆罗教的苦行僧一样让人看着就觉得艰辛的样子,男子舞弄了几下手脚,又不断伸出舌头舔着不同的东西,如酱料,还有颜料,这个舌头都被不同颜色所覆盖,变得异常奇特。

而那个时候这名印度男子又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把一根木条削成两断,然后又把一个香瓜剁开两半,并往围观的人中扔去,围观的人自然接住了香瓜张嘴咬了起来,并不断称赞其味道。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教那吃着香瓜的人难以下咽,甚至还有呕吐的感觉。

因为印度男子雷厉风行,一手抓着自己那五彩舌头,一下就从中下刀,把舌头生生的割了下来,还不断地有血涌出。血沿着下巴留在胸膛,顺着又滴到高台上,溅起的血花让靠前围观的人身上呈现点点红印。

“咦……”印度男子这个时候还把剩余在口中的半截断舌伸出来让众人观看,让所有人都产生了共鸣。

接着在助手的帮zhù

下,印度男子把割出来的断舌放在一铁盘子里,在众人面前绕了一圈以作展示。

“嘿,白楚峰,怎么这么恶心的东西你都看得下去……”艾素沙就是看到刚才断舌一幕被吓了一跳,但察觉白楚峰还在全神贯注。

“这是什么样的卖艺?真让人叹为观止……你不是在这里混了好久了吗?怎么好像没见识过这东西一样。”白楚峰见艾素沙的惊恐反应,发xiàn

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这个天竺人也没来这里多久,之前表演的吐火,绢布续断,或无中生有等戏法皆算奇异,熟料这大白天居然做此等血腥自残的事情,亏你还看得有味。”艾素沙已经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哦,按你这样说,他就应该是一个魔术师,那这舌头应该是能接回去吧!那么这表演当然得在白天,晚上一来是看不真,二来夜里的气氛反而更吓人,你还会以为是阎王鬼差……”白楚峰也学着吐出舌头,像丧尸一样向正处于惊乱中的艾素沙假装扑过去。

“哼……走开……”

噗一声,艾素沙就是一巴掌往白楚峰脸上扇了过去,而白楚峰脚下黄沙一滑,整个人顺着掌力一个旋转就趴到了地上,而当他抬头一看,那个天竺魔术师把断舌又含到口中,不出一瞬间,魔术师张大嘴巴,舌头完好如初,并说了一通白楚峰听不懂的急口令。

这家伙比刘谦帅呆了,就算刘谦某年春晚表演切J巴,都及不上这位印度阿差————这是白楚峰心中最真切的想法。

而艾素沙这个时候完全没有正眼去看那个天竺魔术师,只道是自己太用力了,把白楚峰拍得在地上起不来,连忙上前关切地问候道:“白楚峰,你怎样了?”

“哎哟,是我亲爱的沙沙小姐,欢迎欢迎,欢迎来到我的魔法天地,为什么到来也不说一声,我为你安排尊贵的位置,一睹我从天竺请来的魔法大师精彩的表演!”

正当艾素沙俯身探看白楚峰的时候,一把腔调怪怪的声音出现了,艾素沙不由得眉头紧皱。

而白楚峰忽然被一庞大的人影挡住了视线,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粗大的肥腿,顺下而上接着是一个圆圆的肚子,接着看到一张仿佛是恩格斯穿越过来的大胡子脸,配合刚才那口很地道的西人口音,这明显就是一个外国人。

“原来是你找来的这个恶心家伙!”艾素沙对面前这个人毫无顾忌地恼怒起来。

“这是我在天竺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异人,从天竺经大月,经过大宛、乌孙及西域各国,一路上为我赚了不少黄金,是个好宝贝……沙沙,这个是什么人?你们……我才去了一些天回来,你就有情人啦!”

这位外国人看见艾素沙在拉扶着倒地的白楚峰时,动作貌似隐含亲昵,竟然妒火中生。

“这跟你没关系!”

“我知dào

你不喜欢我,但你也不需yào

找一个如此没有品位的男人!”外国人打量着白楚峰,并语出惊人。

“什么没有品位,现在……比你差吗?”白楚峰被这样一个肥胖症的外国人如此说自己,气打一处来,论身材和样貌怎么也甩开面前这个胖子几条大街。

“品位是论气质,气质来自于你的造型,看你这发型,唉,根本衬不起沙沙小姐!”

这句话立kè

让白楚峰心中一阵阵寒风,比起清心丸的更有效用。不过这个外国人似乎说的也有他的道理,就看他那个恩格斯的造型,身上的衣物服饰还有一些玛瑙、珍珠的相衬托,相比之下白楚峰的确要寒酸一些,特别那个乱七八糟的发型。

“不说了,我还有事情,走了!”艾素沙懒得搭理,拉着白楚峰就离开。

“沙沙,怎么不留下看看我天竺魔法师的表演,还有更精彩的呢!”

白楚峰看着这位胖碌碌而有品位的“恩格斯”在后面一晃一晃地追赶,甚是滑稽,又甚是叫人心怜,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恩格斯”那份勇气更令人敬佩。

“那个什么人啊?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吗?”白楚峰轻声问道。

“你认为呢?”

“虽然的确不如我潇洒,但人好像挺好的!”

艾素沙闻言转头狠狠盯了白楚峰一眼,然后才说道:“他叫米莱,是栗特豪商,也是这里常驻的客商,虽然在这里他并没有太多人脉势力,但就财富而言,是这里的首富,有钱,人们自然觉得他什么都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有钱的男人,值得考lǜ

!”

白楚峰这句不合时宜的话,立kè

换来了艾素沙一道冷眉,但这是他故yì

的。

“钱再多,都不过是一些烂铜铁。”艾素沙冷言轻对。

假如你真不紧张钱,你和公主为何不送我回去,难道紧张我的人吗?——白楚峰心中想道。

第七章 无题二

自从那天白楚峰拿回来了葛玄的药葫芦,每天按时服用,早上也不出去嗮什么太阳,晚上也早早就睡觉,把前些日子的劳累都补回来了一些。

然而公主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召见”白楚峰,艾素沙也没有再来找白楚峰,仿佛消失了一样。

白楚峰终日无所事事,倒也不感到很无聊,皆因这里有卖艺不卖身的俩女仆妹纸桂兰和桂芝斟茶递水,按摩锤骨,服wù

到位就权作去几天度假村罢了。

毕竟在上谷的时候白楚峰也享shòu

不到这样的高级待遇,什么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也是为了走到群众中,增加人望。而最舒服的就是小诗侍候一回,但白楚峰总不会真把小诗当佣人用吧!白楚峰也不敢在朴素的赫氏邑落里搞得这么高张。

在那客房之中躺卧的白楚峰,环顾着那一切都别具特色的布置,回想此处的种种不同的人与事,仿佛是置身一个童话的故事之中。

白楚峰随手拿起果盘上的瓜果吃了起来,感觉味道不错。

“西瓜?西瓜?整整一年都没吃过西瓜了,而且这瓜很甜……”白楚峰有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条苍老师微博,苍老师说日本的西瓜很贵,中国的西瓜很便宜,来中国绝对要买西瓜……想起苍老师,白楚峰就有了一点欲望……

而欲望骤来之际,身边的女仆妹纸又送来一颗葡萄推入白楚峰的嘴中。

“……还有葡萄,还这么丰盛……在上谷也有葡萄。虽然幽州在刘虞治理下经济稳步上升,物价稳定,但这葡萄还是奇贵无比……如果做水果批发商,将来肯定能在河北发财……当然得时太平的时代才行!”白楚峰嘴里玩弄着葡萄球,并对果盘上的各种水果产生了幻觉。

正当白楚峰躺在桂兰和桂芝中间,悠闲地享shòu

着葡萄的清甜时,忽然门外亮光一闪,一通耀眼后,白楚峰的眼睛慢慢从花花的视像中回复过来,迷糊之间只觉有一道人影掠过,总感到有一些不对劲,便问道身旁的桂兰:“刚才外面的亮光是什么回事?”

“我没留意,可能在沙漠中水气重,偶尔会出现像镜子发光的事情,阿哥不要在意!”桂兰一边为白楚峰剥葡萄皮,一边说道。

“可我觉得像有一个人在外面经过!”白楚峰疑心。

“又可能是一些仆人经过!”为白楚峰捏腿的桂芝说道。

仆人,可能是仆人,但是怎么样的一个仆人才会如此闪亮登场呢?白楚峰心里咕咚着。

“阿哥,来!”桂兰同时把那颗晶莹的去皮葡萄送到了白楚峰的面前。

白楚峰也自然地就一口扑到了桂兰的指尖上,把葡萄叼了过来,但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本来今天他还得去葛玄那一趟,因为挂在一边的药葫芦已经是空空如也,然而某两位大人却始终不知所踪,仆人们也三缄其口,而白楚峰也因此无法保释外出。

“味道不错,不过这几天吃饱喝足后躺着也是犯困,我还是到外面四处走走散散步!”白楚峰言毕就从两女之间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往外晃去。

“阿哥,等等我!”桂芝见此就跟上白楚峰而去,桂兰也丢下手中的葡萄,准bèi

跟上。

“不必了,这几天你们都陪着我走,我也熟路了。而你们侍候我也很累,不如就好好休息吧!”白楚峰一面婉拒,教两女有些不知dào

所错,但似乎没有打消两女的执着,直到白楚峰摆高了身姿,命令地说道,两女才停下了脚步。

桂兰和桂芝如今乖乖地留在房中给白楚峰收拾打扫,白楚峰就溜到了院子里闲逛,同时也在想办法怎么可以“逃”出去。

当白楚峰途经这个大院的唯一门口的时候,大门的守卫远远就对白楚峰行了一个礼,让白楚峰拱手还礼后就转头要走,看来还得在别处找捷径。却在白楚峰还没完全回身的时候,他发xiàn

了一个人正从门外走来。

“文舒先生……”

本来浑身才气,潇洒迈步的文舒听见白楚峰在呼喊自己,不由得一阵愕然,并停下了脚步。

“你……是?”

“在下白楚峰,那夜我们可是见过一面。文舒先生的一手如游云泻水般书法好让我大开眼界。”

“区区掘笔,阁下太过奖了。”文舒先生简单回应了几句,也并不打算与白楚峰详谈,竟然提步而去。

“文舒老师,请留步。楚峰仰慕老师笔法,愿拜师学习,而且楚峰还没有正式请教老师大名!”白楚峰此刻怎可能放过这个文舒,当然快步追上。

“在下张昶,字文舒,老师二字岂敢当。抱歉,抱歉,全因身系要事,故匆忙之际对楚峰失了礼数。”尽管那个张昶是这样说,但周身上下的肢体语言似乎都在不耐烦地告sù

:他很赶时间。

“不知dào

老师有何事情,楚峰正闲来无事,不如……”白楚峰话还没说完,张昶居然已经走出了两步。

“文舒老师,文舒老师……”白楚峰厚着脸皮继xù

追。

“楚峰好意,文舒心领了,不敢劳烦。”

“那我可否问老师一个问题。”

“快说。”

“老师可有看见那位公主!”

但听白楚峰一提起公主,忽然停下了脚步,神情变得有些警惕,并告诫白楚峰:“那两个字不能再说!”然后拉着一面糊涂的白楚峰一直往院里深处走,直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才肯停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昶问道。

“我……只是在这里暂住的客人。”

“我不知dào

你跟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没有人告sù

你不要随便提起公主的事情吗?而且刚才离大门不远……这事情必须留神。”张昶深色显得十分慎重。

“这个艾素沙的确曾说过,但又不说清楚原因,文舒老师可知dào

……”

“不知dào

,不知dào

,不该知dào

的事情你就不要知dào

,但你记住你该记住的事情就好。”张昶言毕又要离开。

“文舒老师!”白楚峰又喊住了张昶。

“白楚峰,你还想怎么样。”张昶这个时候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似乎全非白楚峰的罗嗦,而是某些身体机能的变化反映,这点白楚峰还是分得出来的。

“老师可知dào

这绿洲之中有位葛玄道长?”

“葛玄……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听闻葛玄,张昶就像打了安定药针一样,神情舒缓了下来。

“这意思……也就是老师认识葛道长,太好了,原因是这样的,这几天我一直见不到艾素沙和……那位大人,得不到外出的机会,而我本该今天到葛道长那里,眼下恳请老师帮忙转告道长,或代劳带一些药给楚峰,自然感激不尽!”白楚峰终于碰到了一些好运气。

“这个,恐怕今天不行,不如明天我再为你一趟,刚好我也打算去孝先(葛玄字)那里一趟。”

只是还没等白楚峰答yīng

,张昶已经疾步离开,剩下白楚峰概叹了一大口气:“一天就一天吧!反正也不差一天。”却觉得这个张昶真的很奇怪。

“嗯……张昶,今夜不会是公主上课的时候吧!那今夜应该会是个好机会!呵呵哈哈……”白楚峰念及此处,心中有了一些计划。

也正在这个时候,白楚峰发xiàn

周围有些可疑的人影,细心地用眼角搜索,原来是桂兰和桂芝躲在一角,看来这两位侍候周到的妹纸也是监视自己的妹纸,而白楚峰突然又产生一个鬼主意。

…………

啊……啊……

“阿哥你想吓死奴家吗?”

“就是,人家的心肝还在噗通噗通地跳。”

“是吗?矮油,心肝儿,让阿哥看看芝芝的心肝,为你们平伏平伏!”白楚峰说罢张起大手一边悬空划着圈圈,一边朝芝芝的胸口照顾过去。

桂芝见状当然闪缩,惊惶之余却传出莺莺笑声,还推拉着一边的桂兰阻挡白楚峰,仿佛开始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只是白楚峰这个老鹰太“凶狠”了,连母鸡也不放过,害的母鸡和小鸡互相熙熙攘攘地与老鹰纠缠起来。

“看鹰爪……”白楚峰玩得兴起,使出白眉鹰王的绝学,打算怎么也得在浑水中摸一回鱼才甘罢休。

可是一招抓空,两妹纸身法上也略有本事,不是那种任由鱼肉的普通女子。

“啊!哈哈……我又来了……”白楚峰把表情变得要多阴邪就有多阴邪,反正不要消耗道德成本的项目,先开发了再说。而且那兰兰芝芝逃到一角去,还不忙挑起白楚峰粉色的神经。

这次不仅是白眉鹰王的绝学,连少林龙爪手也上场(罪过,罪过!),并施展青翼蝠王的凌厉身法,白楚峰很快就追了上去,并鹰爪龙爪双双而上,务求一击必杀。

————

————

PS:桂兰、桂芝是饿龙增加的临时人物,如果觉得两人的名字感觉很熟悉的话,其实就是饿龙喜欢的某喂女歌手那两姐妹而已,呵呵……同时也是两味中药材!

第八章 侠影之谜

就在白楚峰追着桂兰、桂芝,正轰出了鹰龙双爪二十层功力的时候……

“哟,看样子好像还蛮厉害的嘛!”

灌满神功的劲招却突然在半空硬生生地停住了,白楚峰的兴致也哑然而止。

白楚峰眼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其中一人——艾素沙,只见自己的双爪在艾素沙胸前半尺之距,虽然白楚峰多半想趁机下手,但还是别得罪这位姑奶奶为妙,毅然收起了鹰爪和龙爪,神色尴尬地打趣说道:“不就开个玩笑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艾素沙并没有正面说白楚峰什么话,而是回头对着已经站得规规矩矩的桂兰和桂芝说:“着你们招呼好客人,客人想要什么,你们也要尽量满足,不能怠慢客人,你们没听清楚吗?是不是要我罚你们!”

听见艾素沙如此严斥两位妹纸,白楚峰也知dào

这话中有话,其中确实是责备她们没有看好自己,还在这里嬉戏,更暗示自己别再胡闹。

白楚峰这时候却勇敢地站出来,说:“别怪她们,这几天不是吃就是喝,躺着也累,还不如出来活动活动,是我让她们陪我玩的……倒是你几天不见人影,对客人怠慢了吧!”

“你……”

“不过……我也知dào

你忙正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非常理解,就这样吧!我们回去休息!”白楚峰抢在艾素沙前面说话,把艾素沙气个够呛,还拉着桂兰和桂芝大步欠揍。

本来艾素沙已经留足面子给白楚峰,然而白楚峰不领情之余却反过来恶人先告状,数了自己怠慢之罪,心想这人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艾素沙又见白楚峰带着桂兰桂芝走了没几步,却一个转身朝自己又奔了回来,不知dào

他到底还要折腾些什么。

“失礼失礼,沙沙小姐,刚才也不过开个玩笑,希望小姐大量原谅小弟。小弟想问何时才能见公主一面,小弟有事相求。”白楚峰态度转变得太快,一个大鞠躬赔一个大礼,艾素沙忽然觉得很可笑。

“你想见公主还敢得罪我……公主之事稍缓,不要着急。”

“只是……小姐,还记得葛道长的吩咐,我该到时候去取药了!”白楚峰提醒道。

“你少担心,本小姐才不像你口中那样怠慢客人,今早我才经过葛道长处,可你要的药没有炼好,却也于你无大碍,待药成后道长再派人知会。”艾素沙也不赌气,据实把事情交代。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等待,等待清心丸的炼制,还要等待公主的“召见”,但白楚峰真会这样乖乖等待吗?这个答案肯定是不,葛玄那里可以等,但这种幽禁的日子不能等。

当入夜以后,冷风轻吹,一道人影在院落的房屋之间利索地穿梭,悄然无声,并徐徐地接近一个灯火明亮的大殿堂,静静地细察着内里的一切。

“咦?怎么今夜还有一路人在这里放蛇,先隐匿看看……”在心中自言自语的人正是白楚峰,他发xiàn

了那道可疑的人影以后,决定要做一只黄雀。

白楚峰就这样追随在可疑人影之后,只见那个可疑人影一直停留在那大殿堂外一隐蔽处纹丝不动,直到一位文质彬彬之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果然是张昶给那公主上课的夜晚,很好,只是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联想到公主神mì

的背后,白楚峰好奇心骤然而起,更期待那可疑人影的下一步,不过他也得感激那人影带着他找到了公主所在之地。

当张昶走远以后,那可疑人影一下子从隐蔽中跃出,并顺着黑暗的掩护,迅速没入殿堂之中。

黄雀很快取代了螳螂刚才的位置,躲在门口一旁同样细察这殿堂内的一切。

很显然,那个可疑的人影并非什么不轨之徒,与殿堂内的公主甚是相熟,然而在神mì

人的几番细语下,带着那副黑色面具的公主也能让人从她玉唇细咬的微小动作中,看出她如今隐含一丝愁绪。

而在堂外的白楚峰心神都集中在堂内,竟对周遭的环境产生了松懈,一个不小心就被远处路过的仆人发xiàn

了。

“什么人,出来!”

那仆人的警示让殿堂内的神mì

人和公主都察觉到白楚峰的存zài

,只见神mì

人身手麻利地,一手把剑护在公主面前,随后又几个战步突向白楚峰所在的门口,并以试探的招数逼白楚峰现身。

白楚峰逼于无奈只好闪身躲避,同时发xiàn

有更多的仆人正从各处纷纷赶来。

当几番上下把神mì

人的虚招都一一躲过,白楚峰出乎神mì

人所料,没有往外潜逃,而是径直闯进殿堂之内,白楚峰成为瓮中之鳖不要紧,神mì

人此时的心中反而是怕白楚峰对公主图谋不轨,十分后悔没有以杀招出剑。

而神mì

人发xiàn

那些将近仆人,心中也产生了顾虑,因为自知本身也是一个可疑的人物,便只好追着白楚峰,并不忘反身一脚把刚才没有关闭的大门踢合,同时反锁紧闭。

“休想伤人,看剑!”

神mì

人还是不敢大意,后发先至对白楚峰施与剑招。

白楚峰才刚来到公主的面前,连施礼都没有机会,就感到身后凌厉剑qì

压迫过来,凭着危机的本能意识,白楚峰居然头也不回就斜身避过了利剑,不仅教神mì

人惊讶,也让公主面露喜颜。

“停手吧!徐少侠,楚峰是我的客人,并非那个刺客,或许中间有一些误会。”公主一说话,真实身份就是神mì

人的徐少侠便把接下来打算施展的剑招悉数回收起来。

“主人……主人可好?”

当殿堂内的纷争平息的时候,外面的仆人担心主人安危,便开始欲破门而进,大门被撞得砰砰狂响。

“你们都退下吧!不过些小毛贼,图些钱财而已,已经走远了,这里有护卫,本小姐没有大碍,都回去休息吧!”

公主语调祥和,也十分具有感染力,仆人们闻言后都安心地一一离开。至于公主所说身边的护卫,如今除了那位徐少侠之外,就只有白楚峰了,大堂内也只有这三人在互相对望。

“公主,这位莫非就是当晚险些能打败了马超的仁兄?”先开口大破沉寂的人是徐少侠。

“这件事还是请楚峰自己说吧!”公主淡然说道。

“嗯……这个嘛!那都只是舆论的夸大,我不过是马超的手下败将,也不可能是他得对手,只是侥幸地在他手上走了几回合而已,让人见笑了,在下白楚峰,未请教?”连白楚峰想起当夜的情景也显得不好意思,那时候还不知dào

那少年就是马超,要是先知dào

了这么一回事,自己的意志上估计就早已输掉了一半。

“在下徐庶,字元直!刚才已经领教了,白兄本领相当了得,请勿谦虚。”

“你是徐元直?哪个徐元直”白楚峰闻言惊醒,同时在想这个徐庶是否就是那个徐庶……徐元直。

“白兄,有何不妥?”徐庶心有所感。

“元直,是否颍川人士,曾用名徐福?”白楚峰并没有察觉到徐庶的异常,继xù

问道。

锵……白楚峰话音刚落,徐庶长剑再挑,正处于紧张的戒备状态,不说白楚峰莫名其妙,连公主也对此大为吃惊,都不解简单的几句话就使情况突变至此。

白楚峰只听到徐庶对自己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可以是什么人?”白楚峰不知所措地反问起来。

“徐少侠,有何误会不妨慢慢来说……”公主也劝说起来。

只是徐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白楚峰身上,根部不理会公主的劝言,长剑还是紧锁在白楚峰身上,当他默然一会后便坚决地说道:“此地已不容徐某久留,公主,刚才所说的事情你自己要万分小心,恕徐某不义!”

徐庶刚说完就一转身跳出了窗外,没入在夜色的漆黑当中,白楚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后,才慢慢移步到公主的面前,叹气问道:“公主可知dào

徐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抱歉,本宫也不太清楚,但似乎是楚峰你提起了他一些不愿被提及的过去,只是本宫对他的过去也不了解。但是,楚峰你为何会说他曾经唤作徐福?”公主开始注意到刚才的一个细节。

就经过公主这下的提醒,白楚峰才有了一些印象,当徐庶还唤作徐福的时候,为人行侠仗义,因替好友报家仇,刺杀了一方恶霸,却失手被官府擒,尽管后来逃走了也一直在躲避官府的追捕,直到东汉末年的皇权被诸侯玩弄,刑律瓦解,徐福才得残喘,并弃武从文在荆州求学成为了一代策士。

正因为有这个经lì

徐福才改名为庶,难道如今正是徐庶逃亡的时候?而刚才自己道出了徐庶的本名才误以为自己是来追缉他的赏金猎人?而且白楚峰换位思考,自己若是徐庶,被别人道出了本名,也怕被泄露扩散,那只能继xù

躲开避免麻烦。

不过是一场误会,下次如果能见到徐庶,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若能与徐庶交一个朋友,将来肯定大有用处的,尽管现在的他还只是那个“昔日阿蒙”。

“徐庶本名徐福,颍川人士,为人豪迈……哈哈,都是我商路上道听途闻的传言,他的事迹……只是听闻我也不作肯定,而且他好像也不愿别人提起,敢问公主是否真想从我口中知dào

一些不确定的事情呢?”

白楚峰好一会儿就理清了徐庶的事情,然后才慢慢向公主说道,公主也耐心地等,耐心地听。

第九章 一千零一夜开始

“徐庶本名徐福,颍川人士……哈哈,都是我商路上道听途闻的传言,他的事迹……只是听闻我也不作肯定,而且他好像也不愿别人提起,敢问公主是否真想从我口中知dào

一些不确定的事情吗?”

白楚峰好一会儿理清了徐庶的事情,然后才慢慢向公主说道,公主也耐心地等,耐心地听。

“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必多问,本宫认识徐少侠一段时间他也没有提起身世,就待日后徐少侠愿意之时再恭听便是。呵呵……此际楚峰深夜潜(前)来,究竟又所为何事?来……楚峰就坐,不必拘礼!”公主摆弄着风姿来到一处坐席上,会示意白楚峰就坐,一点不欢快的意思也没有。

“多谢公主!在下有话就直说了,其实公主于我有恩,我却对公主未立寸功,也不该妄提要求,只是在下每天在这里打搅,心里甚是过意不去,而且思乡心切,打算对公主请辞回去家乡,来日定携礼相访,并拟谈合zuò

商贸之事,做公主忠实的盟友!”白楚峰来到坐上未敢坐下,待公主稳坐之后,便恭敬地陈述自己的想法。

“噢?是不是桂兰、桂芝怠慢楚峰了?还是楚峰不喜欢本宫这个地方?”公主没有理会白楚峰所说的恩不恩,乡愁不乡愁,却反问起来。

“不,不,公主的安排甚贴心,桂兰桂芝甚解人意,白某是受宠若惊了,只是在这里过着好安逸的日子,却让远方的乡亲记挂自己的安危而寝食难安,想及此处,楚峰在睡梦中也会忧愁起来……”白楚峰七情上面地细述起来。

“如此无碍,你不妨再多留一些日子,本宫自然会让仆人带你的亲笔书信送到你乡亲处……其实本宫爱才,是不舍得你,不如你就留下与本宫办事,将来定不会亏待楚峰。”公主说着说着,就开门见山,把心中的想法托出,那话语彷如泰山一样向白楚峰压了过去。

“哎……公主又让我受惊了,白某何德何能令公主如此礼贤相待,若论才干,刚才那个徐元直胜我十倍,他才是公主最值得挽留的人!”白楚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徐庶来当一回肉盾。

公主觉得白楚峰说话有趣,嘴上微微挑起一笑,然后移步到酒阁斟了一杯葡萄酒,然后递到白楚峰的手上,慢悠悠地聊起家常:“听桂兰说你特别喜欢葡萄美酒,来尝尝这西域珍藏佳酿,本宫有个故事很想说给你听!”

白楚峰接过公主尊贵的夜光酒杯,透过夜光杯折射出的红色晶莹,感受着清洗的果酒醇香,的确要比这几天喝到的更佳,更诱惑,白楚峰也没有多想,举起酒杯舔尝起来,果然绝非凡品。

“的确好酒……只是公主怎么突然要对在下说故事来?”

公主看着白楚峰品赏佳酿,非常满yì

地点头说道:“有些故事别人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必多问,但有些故事人家愿意说了,我们该不该用心去听呢?”

“那在下有幸了!”

“呵呵……在三百多年前,中原的汉人还不知dào

葡萄酒的是何味道,直到汉武欲远征大漠,来寻大月氏的共击匈奴,才开始真zhèng

走进西域,遇上大宛,见到了那些美丽的葡萄藤!”公主自己也斟了一杯葡萄美酒,举起夜光杯在眼前,在烛光的映照下,灵魂似乎穿越到过去的历史当中,带着一点低沉。

“我知dào

,那个时候张骞要找大月氏,却被匈奴拘留十年,逃走之后就来到了大宛,后来汉武帝派兵跟大宛干了一仗,汗血宝马和葡萄酒都是那个时候传入中原的。”白楚峰听着公主的说话,也融入到这个话题中去。

“不错,是大宛的葡萄酒,也是西疆塞人的酒……想起那个时候,大月氏臣属大夏,夹在大夏、大宛和匈奴的狭缝中苟且生存,汉使张骞千里而来却失望而归,大月氏是的确没有能力投入汉与匈奴的战争中。”

“可是汉武帝还是把大漠的匈奴王庭给端了,尽管付出的代价也很高!”

“嗯!所以大月氏是非常感激汉武帝牵制住匈奴,为当时的大月氏呈现一条生存的出路。”公主尝了一口绝妙的红酒,换过了一种语调说道。

“哦!公主的故事似乎要从这里开始?而且跟月氏有关?”

“这也得从很早的时候说起,那个时候中原应该还是七国争雄,而月氏在河西走廊一带的沃土上畜牧秧田,建立一个强dà

的国邦,也与秦人来往甚密,可惜汉初之时,草原上的匈奴人在不知不觉间异军突起,月氏轻敌,被匈奴所击,随后迁占乌孙,然乌孙王借匈奴之势迫使月氏向再次西迁居并臣属大夏。直到汉与匈奴的战争开始,月氏与大宛没有了北面的威胁,联结一气对正处于分裂内乱的大夏用兵,得到了幅员辽阔的土地,才有了今天的大月氏。”

“我说大月氏也挺不要脸的,败了就侵占乌孙也算了,再败而臣属大夏继而取而代之,今天的强盛也是充斥盗取的嫌疑!”白楚峰听后有点不以为然,后来细想下才发xiàn

,未来的刘备何尝不是如此德行,但声望却涨而不降。

“什么叫不要脸?大夏原是从西方的塞琉古王国独立而来,后来因为塞人文化与被占的天竺文化产生了治国的分歧,大夏先一分为二,后陆续分裂出多个效果,纷乱不堪。大宛曾经受到塞人的统治,出兵是出于某些历史的原因,月氏则是为生存下去。大夏的故土被月氏占领,大月氏国立,把大夏分作五部并归夏人自治,大月氏居中平衡,混乱的局面才一度平静下来。

只是路途并不平坦,数十年后,夏人的贵霜部后人丘就却率兵反攻,把大月氏覆灭,然在此为难之际,大月氏得到当初从河西逃亡祁连山南的小月氏帮zhù

,进过数十年的努力才把大月氏重新建立起来,思及过去种种得失,大月氏王迦腻色迦二世与天竺盟,接受佛的教化,为大月王朝迎来了极盛之世,直到迦腻色迦三世,大月氏依旧繁盛。

但盛世总是难以持久,战乱和叛变随时会因为在位者的身亡而发生。二世之死就曾经面临一次巨大的纷乱,幸好迦腻色迦三世能够力挽狂澜,维持住大月氏的强盛。”在公主的眼中,月氏其实是大一统的和平主义者,就如秦统六国一样的与众不同,意义非凡。

“其实只要有健全的交接制度,找到适合的继承者,朝代还是可以延续下去。”白楚峰说道。

“首先迦腻色迦三世至今无嗣,而且长年劳心国事,弱体仅靠意志和药石而残喘……而像西面远方的大秦民主议会也不过是贵族和富人玩弄的私利游戏,根本不能确保国家和百姓一定能富强下去。迦腻色迦三世是一位好君王,若能给他更多的时间,大月氏可以千秋兴盛……”公主此时越说越带伤感。

“时间?千秋百世?生命总有他的尽头,除非这个世间真的有什么长生不老药,但大月氏要感激的那位汉武帝至死也找不到那东西!”白楚峰感觉公主有那种愚昧的想法真的很讽刺,但他不怪她,因为她是古代人。

“那是因为他去错了地方?”

“错了地方?”

“汉武帝错信方士之言远赴青州,以为拜东海能得神助,虽本宫也不知dào

东海远方是否有仙境存zài

,但那肯定是舍近求远之举。”

白楚峰肯定这个时候的东海远方一定没有什么仙境,除非像他身处的21世纪,那量产高丽参的思密达算吗?而某个量产爱情动作片的国度确实可以说是屌丝们的仙境,但其实是损精减寿的沦亡地狱。

“舍近求远?”

“其实长生之秘密就在轩辕黄帝之中。”

“那你找到没有?”公主提起轩辕黄帝,白楚峰不知dào

为何反而认为有那么一点的靠谱。

“呵呵……找到的也只是一丝的希望!不过感谢你,让本宫找打了另一个希望!”

白楚峰此时是大惑不解,却见公主手上忽然多出了一颗明珠,而那正是自己捡到并自命为“玲珑”的明珠。

“这并不是一颗仅能价值连城的珠子,据天竺古籍记载,我们可以称之为‘大佛圣舍利’!”

“舍利不是应该是圆寂的僧人火化后遗留下来的东西吗?”白楚峰想起洞中的那些尸骨,不知dào

是哪位高人被独眼巨人虐杀后留下的,又或者是那些独眼巨人本身就是修行极深的神,反正神不一定就长得很正派的。只是珠子不大,但若是舍利……这家伙肯定是结石患者。

“不,它并非高僧寂灭焚身后的舍利。”公主否定了白楚峰心中荒诞的幻想。

“这还合理一点,毕竟该是水晶一类的东西。”

“然而大佛圣舍利是佛陀悟道的根缘。”

“嗯?”白楚峰又想,这难道是麻利麻利哄的魔法水晶球,能看见前世今生,掌握未知,通透人心才成就了佛陀的大智慧……但这货又小了吧,人家印象中的水晶球起码是保龄球那么大。

“那就得从八百年前说起了……”白楚峰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公主又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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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龙这周五,即9月21日去山水甲天下的桂林游玩三天,这几天忙着在公司和旅行社之间的组织事项操心,够烦的。呵呵……在周四加紧更新一章,如今都是手写稿,然后慢慢打章节修改并上传。

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十章 一千零一夜发展

“在八百多年前的古天竺,悉达多-乔达摩在尼连禅河岸上的一棵上古菩提树下历经七七四十八天的修悟,观三世实像,洞三世因果,终成佛道……”

“可是与这明珠……舍利有什么关系?”

公主徐徐地说道,却被白楚峰打了一个岔。

“楚峰不要打断我的话。据其他古籍提及,乔达摩成佛之日从菩提树洞之中捧出一颗神mì

的明珠,明珠一直随佛陀在天竺四处周游传道,直到佛陀年逾八十之时,他自知天命,就北渡恒河来到了吠舍离城,在城中的一处角落接受了一位名叫捺(应该是木字旁的“木奈”饿!)女的妓女所供养,并为她说法授戒。

不多久,佛陀终于离世,在临终前他把明珠交给了那位妓女保存,着她交给有佛缘之人。捺女当然遵从佛陀的意思,为明珠找到了传承的圣僧,而明珠因为佛陀在吠舍离城圆寂之故,记名为大佛圣舍利。自此佛教兴旺,远及大宛、乌孙,连大漠匈奴也不乏佛的信徒。”

“那么圣舍利后来又怎么了?”白楚峰特别好奇圣舍利的踪迹,因为只有他才知dào

眼前这明珠根本就不是公主口中所说佛陀悟道的圣舍利,可是佛陀那颗真品如今又会在哪里呢?

“就在佛灭的四百年后,来自西方的塞露古国,其中的一位督军,也就是建立大夏国的开国君王,入侵当时的犍陀罗,而督军的儿子更大举南侵,把都城建立在天竺的北部,那个混乱的时候,大佛圣舍利落入到大夏人手中。然而大夏以后的分裂,使圣舍利在混乱里不知所踪……这些都是大月氏西迁大夏之前的事了。

后来大月氏拥有了大夏的土地,南面的天竺也摆脱了大夏的统治,并成为大月氏的友邻,佛道也在两国之间相互传递,相互学习,彼此兴盛。直到数十年前,失落已久的大佛圣舍利被大宛国王寻到,终于重见天日,而大宛与大月氏、天竺之间多共习佛法,大宛也愿意把圣舍利归还天竺。

那时大月氏与天竺的名僧一同到大宛恭迎圣舍利,然而好事多磨,就在返程途中,队伍被一支北方的流寇所袭击,圣舍利被夺又再不知dào

所踪,直到你从匈奴的手上把圣舍利带到了本宫的面前!”公主继xù

陈述她所知dào

的一切。

“我从匈奴……你确定当年的圣舍利肯定是被匈奴所获吗?这个就一定是你们的圣舍利?”难道白楚峰一时的诳语成为了“真实的谎言”。

“当年北面全是匈奴人的势力,众人也只能猜测是匈奴贼寇所为,只是如今你带来的确实就是大佛圣舍利,更印证了当年的猜想。当年匈奴人得物而无所用,圣舍利在凡人眼中也只是普通的名贵珠宝而已。”

“这……真的是巧合吗?只是你说我带来了另一个希望,莫非这圣舍利还有长生的秘密?可是佛陀那老人家也不过八十高龄而已!”白楚峰疑惑地说道。

“圣灵如佛陀者早已参透生死,缘起缘灭顺从天道,只有度化世人,使佛法永生,佛陀根本不在乎尘世自身的永恒与否。而能够灵通圣舍利的圣僧都能从其中得到无上智慧,这是肯定的,本宫相信必有长生之法。”

“可你能说,却为什么没有能看透呢?有生有死,有始有终,就算让那个迦腻色迦三世长生不死又能怎样?人总不能击败时间的,当迦腻色迦三世看着自己身边亲密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的时候,独剩他自己苍老的心,而又无法打开心扉迎接其他人的时候,那种无尽的孤独感不说,还得肩负着一个国度的盛衰,这种人生是多沉重,多痛苦,永生对他来说到底是一件坏事还是好事?当然,你根本没法看到他的结局而哀愁或欣喜。”

白楚峰一边说就一边联想起从前的打工生涯就定下的五十岁退休计划,管他鸟的六十五岁退休制度,谁个变态的TM愿意劳累一辈子,人家乾隆大帝都知dào

要提早退休。

“凡人都希望得到永生,特别是那些达官贵人,你却真能看得如此的轻?莫非这个世间就没有你眷恋的事?倘若长生就放在你面前触手可及,你坦白告sù

我,你能抵住那份诱惑吗?”公主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白楚峰。

“坦白说,这事情还真没定论,但我肯定,若这个世间上我最关心的人与那些最关心我的人都不存zài

了,永生不死对我又有何意义。而且我从来不相信这种事情。”白楚峰没有说谎,因为宇宙物质守恒定律根本不存zài

形态永恒,只有分子和元素不断循环重组才是真zhèng

的永恒。

“的确,活的太久也是一件苦闷的事情。只是本宫追求的永生绝非私欲,是为了大月氏的将来,即使不是永生,只要可以给迦腻色迦三世多一些日子,让大月氏的盛世能传承下去,也足矣!”

“可这颗圣舍利真的能够让你如愿以偿嘛?”

“非常人可知,但有缘人可见,本宫只求尽人谋事。白楚峰,本宫问你,你可愿意帮个忙?”公主此时重新提起刚才的邀请。

“助人为快乐之本,但此事我确实无能为力,我非圣僧,无法灵通其中的奥秘!”倘若白楚峰真能够从大佛圣舍利获得真知,他心中尚有千万个问什么想要登陆www.大佛圣舍利.com搜索呢!

“本宫明白,你虽能与圣舍利感应,但知觉尚浅,然而你只要随我到大月氏及天竺,寻得高僧引导,相信你很快就能天人互应,在灵台之上与佛陀对话!”

白楚峰闻言心中一阵酸楚,自己当初说的一切都是谎言,虽然不是善意的,却也是没有恶意的谎言,但若真能与佛陀对话,那多数也是忏悔的话。

“在回答你之前,我斗胆问公主是否大月氏人?”白楚峰暂时用上了缓兵之计。

“正是,本宫乃大月氏的洛梅公主——依塞蒂娅,而且迦腻色迦三世是本宫的亲弟弟。”公主满带深意地回答白楚峰的问题。

“依塞蒂娅?那么迦腻色迦三世今年……贵庚了?”

“呵呵……他今年年逾六旬,身体越来越不好,也越来越令本宫担忧!”公主若无其事地继xù

回答。

“六十几了?你是他姐姐……天啊,你父王难道……也不可能……你别诓我啊?”白楚峰十分惊讶,这个逻辑关系怎么都让人倍感混乱。

“本宫没有骗你,这都是事实。”

白楚峰看着公主那曼妙的身姿,还有面具遮掩不住的玉唇,还是不太敢相信。除非公主如今的面具底下是一个年老色衰,满脸皱纹的模样,但这逻辑就更混乱了。

“那么艾素沙是你的谁?”白楚峰忽然问道。

“呵呵……怎么楚峰突然在这个时候想起沙沙这孩子来呢?你不会是怕沙沙是像我那样的老人吧?呵呵……我想你也应该知dào

沙沙是车师人,不错,她是我在张掖和敦煌一带找到的孩子,她一直追随在我身边,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白楚峰,你现在应该放心吧!”公主闻言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通”了一些事情。

“哦!”

“白楚峰,你过来吧!”

这个时候白楚峰听见公主唤自己过去,心下大感好奇,自然也欣然向前走去,但见公主那兰花玉手按在那黑色面具之上,像是要摘下来一露真容,更让白楚峰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当面具慢慢掀开之后,白楚峰完全震惊了,或者说被惊艳了,眼前的事物完全不是自己能想象的,那根本就不是一个老女人所应该有的俏脸。公主说艾素沙是她的女儿一样,但白楚峰的眼睛只宁愿相信公主是艾素沙的妹妹而已。

“这……你是带着一张人皮面具吗?”……难道这是画皮第三部?

白楚峰慌然而语,在公主面前有点失措,然而这反应也似乎已经在公主的意料之中,只听公主又说:“楚峰若不相信,一试便知真假……”说罢公主一手在轻抚脸庞,另一手就拉起白楚峰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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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出发,晚上要shopping,中午上传,回来再更新一章!谢谢!

第十一章 一千零一夜 故事完了该睡觉了

这是一个多么始料不及的事情,不论一切的真假,首先作为一个男人,触碰这么一张冰清玉洁的脸也足够让人刺激不已,特别是如今公主还执起白楚峰的大手掌往自己的脸上贴去。自以为还算见过世面,经过神马风浪的白楚峰也多少有点紧张不已,五根手指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种滋润、那种细滑……白楚峰非常怀疑这是一个出身于银乱后宫的女人,如今这在编造故事,诱使自己的精_虫上脑。

“我想你心里如今就更不会相信我刚才说的一切吧!”

白楚峰只懂得摇头,却连大气也不敢吸一口,生怕近距离的女人香随时会引爆身体的计时炸弹,但是那只在公主脸上的大手又不舍得撤离。

“只是……本宫的确没有骗你,本宫已经七十好几了,足够做你的姥姥!”

一刹那,白楚峰突然就变成了孙子。

“不相信,不相信,你做妹纸还可以了,休想我做你孙子,没门!”

白楚峰一阵激动,手底下忽然加劲,可是公主的脸确实不是人皮面具。

“哎哟,痛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当白楚峰心中歉意尤生,把大手抽离后却也不懂说话。

“本宫明白,这真的教人难以置信,即使相信了也只会把本宫当做怪物看待,但本宫强调,这一切都是真实不假,而这也得从本宫的一次奇遇说起。”

“什么,又讲故事,得了得了,故事请简短一点吧!不就是某个时间地点突然发生了事情,然后遇到了什么人物,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然后你就返老还童……神了!”

“可以说大致也是这样子,但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又遇到了意wài

几乎要死了,是他!是他给了我一颗丹药,之后就痊愈了,而且从此不再生病,也不再衰老。只是从此以后,我也再也没有见到他,而本宫也一直在寻找他,希望知dào

这其中的秘密。”

公主说的“他”到底是谁呢?白楚峰认为那个“他”对公主存zài

着“奸情”,一定是这样。

“那么,葛玄在这里开炉炼药是不是在为你炼制长生不老的仙丹?”白楚峰忽然想起葛玄提起是艾素沙在支助他在这里维持下去,而艾素沙背后的主脑是公主,那么根据公主长久以来的目的,白楚峰就得到了现在这样的一个猜想,甚至可以说是结论。

“对,你很聪明,忽然让本宫感到招募你是一个没有错的决定。只是葛道长本领再高,还是未能摸到长生的秘密,迦腻色迦现在只是靠道长的一些强身丹药支撑下去,使本宫争取多一些时间而已。然而现在不同了,因为你白楚峰,你答yīng

我,随我回去大月氏吧!本宫非常希望你能够答yīng

我。”

公主的确是礼数有嘉,只是大月氏在西,白楚峰怎会选择越走越远的道路。即使那个谎言真的成为现实,自己真能开启一个创世的奇迹。

“不,我的家在幽州,我不会随你前去大月氏,如今大佛圣舍利已经重现,大月氏和天竺高僧无数,公主要解开这个谜一定会有办法的。在下眷恋红尘,是无法参透个中奥秘的,请恕我无能为力。”白楚峰婉言推却地说。

“也恕我直言,如今的汉室天下岌岌可危,大汉天子尚且是笼中之鸟,天下诸侯趁乱而起,你返回故地也岂能长久安居。遥想前汉当初,匈奴未起,草原之上皆言‘东胡强而月氏盛’,乌桓也是东胡一个分支,本宫愿代表月氏邀请你的乌桓朋友迁居西方,那里的草原更适合乌桓人的真性情。”

“公主的话也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只是据我所知,乌桓人一直思念着东胡故地的乌兰峰,若要远走他乡恐怕非其所愿……也非我所愿,汉室衰微,朝代更替是常情,但身为汉室子民在这艰难时期却一走了之,非大丈夫所为,我有能力保护一些流离失所远走边塞的无家难民,就当尽此任。”白楚峰此刻情深款款地表达出他爱国的情感。

“好一个大丈夫,可惜你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纷乱可以毁掉一个时代,长治必须要权力稳定,若大月氏能鼎盛下去,你大可借助月氏之力稳定中原,避免乱世的发生。”

白楚峰听得出公主言下之意就是首先让大月氏千秋万载,其次帮zhù

汉室长治,也可以理解是取汉室天下,白楚峰当然还会有一个十分客观的爵位,那么就看白楚峰的想象力能到哪里了。

“战争虽残酷可怕,却是人不断重新认识自己的一个过程,做得好自然一帆风顺,做不好自然就有人反对,此时人就要思考如何进步,不进则退就要被取缔了。虽然很多人都不希望有战乱,但也不可避免地产生战乱,需yào

一些斗争。

在上位者的当权时间越长,其威信就越强,但其治理的过程越长产生的问题也越多,有些负面的问题可能会因为他的威信所掩盖而被压下去,小事情产生的问题影响不大,但长久以往的小问题被不断挤压在一起,最后将近要爆fā

也不是谁都能发xiàn

,包括当权者本身,因为都被越来越强的权力威信所遮掩,直到某一件非人为能把握的事情所挑引,那个时候问题就像江河缺堤一样不可收拾。

古人有大禹治水,疏而不堵,治国也当如此。迦腻色迦三世若真的长久下去,大月氏只会如垂死之人一样残喘而已。最好的办法还是建立适应潮流的制度,让合适的继承人不断用新的角度检查这个国家的问题,也让其他人有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欲望。

当然,建立制度以及继承人的问题也必将经lì

无数痛苦的磨难和考验,才能慢慢成熟起来。但我肯定,历史证明垄断独裁永远都是衰亡的开始,我敢说佛陀接受死亡,正因为他不愿意自己被偶像化,以致凡人只认识佛相,而不认识佛理……只是后来的事情……有点讽刺了。

公主,你可能想得太过于完美,太过于自以为是了。”白楚峰一副唯物主义的模样簌簌而谈,直接把公主批得哑口无言。

“白楚峰,你不愿随本宫而去还不是眷恋这个天下,本宫也是为了大月氏的万民着想,不管将来有多少问题,先让当世之民安享太平,然后广开言路,广纳忠言,必定能找到一条光明大道。天下很多事情也是像你所说必然经lì

无数痛苦的磨难和考验,若这会是一个方法,那么为何就不能一试?”在这个问题上,公主明显是属于修正主义的派系,而白楚峰就是革mìng

主义派系。

然而白楚峰也不过是在堆切托辞,事实上历史的发展岂是几句空话就有定论,那些轨迹方向根本没有谁能真zhèng

把握得住。

“你为何不说话?”

一翻辩论后,白楚峰没有说任何话,公主以为白楚峰是无话可数。

“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在下祝愿公主成功,也愿意为公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只是大月氏的远途,在下就不便跟随了,请公主保重,也请公主还我自由之身,将来不胜感激。”

“你真的不愿随我吗?你不喜欢桂兰桂芝吗?本宫保证大月氏会是你喜欢的地方,只要你愿意。”

“多谢公主,但大月和天竺一定会有高僧能帮zhù

公主,恕我拒绝。”

“白楚峰,你……算了!”

“在下明白公主一番好意,自然也明白公主苦心。只要在下踏出这个门口之后,一切事情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世间再也不会存zài

今夜发生的一切。”白楚峰言毕立kè

伏地礼拜,并识趣地做出一个保证。

“唉……如此,本宫只能祝楚峰会有一个美好的新开始,楚峰,与本宫共饮此杯吧!”公主情绪有些低落,却依然优雅地拿起葡萄酒壶到白楚峰面前,倾出一道红润的丝带。

白楚峰婉拒了公主的一番好意,只好不却此间的盛情,拿起那杯佳酿豪饮起来,美酒醇香浪荡在口中久久不能消退。

“最后此刻,请容在下再问公主一个问题?”

“问吧!”

“公主容颜不老,是否已经是长生不老之躯?”

“不老不代表不死,长生?长生究竟是一百年,还是一千年,还是永远?这答案恐怕连‘他’也不会知dào

,而本宫只有依靠等待。”公主论及自身这个问题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岁月的变幻让她也早已习惯了。

“嗯!希望公主能心随意愿,在下不再打搅,明早再向公主请辞。”

白楚峰既然说了要忘却并从此不提今夜一切事情,也不必再多说什么,放下了手中那精致的夜光杯,默默移步准bèi

离开。

却不到数步,公主才徐徐回应其白楚峰的告辞之言,颇有深意地说道:“本宫的心愿自当能圆,有劳楚峰了。”

那九不搭八的对话,白楚峰总感到奇奇怪怪,只是离门口还差两步之时,奇怪的感觉更加强烈,而且那是从内至外的奇怪,不待自己摸清这种感觉,白楚峰已经开始软瘫起来。

正当白楚峰歪身倒下的刹那,一双玉臂忽然出现在白楚峰身后将其身躯牢牢扶住,并拖移到公主平常休躺的那张滕椅床上安放下来。

“公主何必浪费唇舌,他从开始就该用此方法。”

“沙沙,若能令他心悦诚服随我到大月氏自然是应合天道,然他坚决不应允,我也只有这样才能狠下心来用此无可奈何的方法。”公主仔细看着白楚峰,确定他已经动弹不得,失去了神智后才说道。

然而先礼后兵,公主的心里不见得真zhèng

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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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龙去玩桂林阳朔,身体很累,但精神很好,因为好山好水好风光。

饿龙也想在龙脊梯田的壮族大寨里住一段时间,感受一下那种连耕牛都用不上的农业生活,那里运货上山寨都靠山地小马背驮,每次最多不过百来斤的东西,物价是贵了,却是非常好风光,因为道路艰难所以人不算特别多宁静宜人,假如在那里写书的话,是多么写意,思想能在山间飞翔。

决定以后写到孟获的时候……嘻嘻,怎么都得扯上一个交州的桂林郡……嘻嘻……

想起以前去过云南,像丽江那种地方都很浓烈的民俗特色的保留,对于远古黎民,也就是九黎族的文化,百感交集啊!以后再探讨这个问题,今天到此为止,睡觉去了!

第十二章 马超之怒

“其实天下高僧不少,我总不相信那些遁世修为的和尚,灵觉会不如这个白楚峰。葛玄看不出白楚峰有什么异人之处,而今天支亮大师不是也这样说了,‘白楚峰并非佛相之人’,他岂能与圣舍利全心相通。”艾素沙看着躺在滕椅床上的白楚峰,回忆起白天他对桂兰桂芝的那个色样,心想此人若能与舍利通灵,那简直是有辱佛门了。

“可是大师也说了,修佛者也不尽是天性礼佛,只因佛缘的先后,佛觉的深浅。天下高僧众多,能够灵通圣舍利的人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只是连支亮也办不到……希望可能就会这样一个一个地失去,而每一个希望我们都该把握好,例如白楚峰。”公主悄悄拿起黑色的面具,慢慢安放在自己的脸上说道。

“只是如今这状况,带着他一起合适吗?”

“这并无大碍,我用的迷梦香不损他身体,他醒来只会忘记自己,待我们为他定下一个身份,他自然会乖乖地跟随在你左右。”

“也好,他剑术还不错,使他做个护卫总可以为公主挡住刺客几招!”

“呵呵……傻丫头,这个绿洲根本没有几个人知dào

我的存zài

。我真zhèng

担心的是沙沙你啊!绿洲的人物中,几天前氐羌的首领杨驹已经身受重伤,今天连边靖也已经丧命在他人剑下,刺客的下一个目标若不是匈奴那面的卢磬,就可能是沙沙你了。就再前些时候有西域富商频频失踪丧命,这个诡异的刺客已使这里人心惶惶,绿洲将不可待。”听闻艾素沙提起刺客,公主变回了像较早之前那个忧心忡忡的模样。

“边靖今天丧命在刺客的剑下?此事可当真?”

“有人向我报信,千真万确。”

“哼,那就没有什么可怕了!刺客谁不杀偏偏杀了边靖,谁不知dào

边靖的好兄弟就是那头小狮子马超,如今刺客把马超给惹了,马超肯定会愤nù

不已。虽然我不怎么喜欢那傲慢的小子,但马超肯定能让那刺客吃下不少苦头,公主大可以安心。”艾素沙确定边靖的死并没有太过震惊,反而幸灾乐祸起来。

“事实如此……沙沙,难道这不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最佳借口吗?”

“那么葛玄方面……”

“留下一些人打理这里的生意,给葛玄财物继xù

炼制丹药就可,我们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公主淡淡地说。

“是,公主。那么就让我去收整行装,跟各族首领打个招呼,就可以起行。”

“也不必太急于一时,否则只会引起怀疑,可以稍缓几天。”

此刻,公主已经与艾素沙定计离开这个荒漠绿洲,白楚峰也可以如愿离开这个地方,然而他只可西游,却不能东归。而且,当白楚峰醒来后,对他来说这又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新鲜世界呢?

——————

“岂有此理……去他娘娘的……”

在绿洲中心的一处,阳光底下本该可以热闹的地方,如今行人本来也是越来越少,然而那一块地方二十步范围内是没有任何人敢去靠近,见者纷纷绕道而行。

闹市如今这个局面一来是这几天有好些商贩离开了;二来是有些商贩暂时不敢再来了,可这是到底为什么?那就是因为三来氐羌的首脑人物杨驹受了重伤。

杨驹受了重伤全因为一名突然出现的刺客所致,尽管绿洲的黑市并没有瓦解,但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特别是因为一位名叫边靖的人又死在了刺客手上,令某个人将近乱了性子。

而那个没有人敢靠近的地方的中心正是“供奉”着那位将近乱了性子的少爷爷——马超。

马超,西凉军阀马腾之子,马氏如今在羌人之中是威望最高的汉人氏族之一……当然那是董卓被吕布除掉以后,董系军阀只顾着在长安争锋呷醋无暇顾及西凉老家的情况下而言的。

所以在这个羌人主办,氐人、匈奴、鲜卑为辅,西域及其他更远国度的商贩联合支持的地下贸易组织里面,马超这个小霸王是真无人敢惹的,但今天这个小霸王就被惹毛了。

“……去他的……去他的娘娘的……”马超如今面容憔悴两眼通红,嘴上不时在谩骂,也不时在咬牙切齿,衣衫的凌乱,配搭那把狮王的散发,一股无形的杀气在他身上隐隐若发,每一声“去他娘娘”都让周围行人远离他的直径再度扩张几尺之距。

马超红着眼看着躺在他面前的一个人,应该说是一个死人更贴切。看着死者身上那无数些被锐器所致的伤口,只有在脖子的一处与别不同,从那伤口的开合度、深浅度以及行招走势来看,那下杀手之人出手又快又准,武功修为十分高……而且刺客肯定不只是几个人……

“孟起,不要难过,如今将军在武威厉兵秣马,准bèi

伺机出兵长安,以保圣驾,回去助主公一臂之力才是我们首要的正事。”

在如今没有人敢靠近马超的时候,一把带着安慰也带着告诫的声音从马超身后出现了,即使是生龙活虎时的地头蛇杨驹也没有这个胆量,但庞令明有。

“你教我如何安心离去,一天不能把凶手正_法,我怎对得起边靖大哥。”马超冷冷地答道。

“可是刺客来去无踪,你再怎么找也是徒劳,等待也不知dào

下次会在何时何地对何人下手……”

“我不管,绿洲外面就是沙漠,我总不相信他能一直藏在外面,如果他潜入了这里,我就算把天翻了也得把他找出来!”马超坐言起行,刚把话说完就猛地站了起来,准bèi

继xù

搜寻刺客的踪影。

“孟起,别胡闹了,这事情被将军知dào

……”

“知dào

了又怎么样?知dào

了又怎么样?这些年边靖大哥从绿洲买卖中为我们供给了多少人口兵源,多少钱粮牲口,否则凉州这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哪有如此容易组得一支军队?又怎么施恩威而震慑众羌?倘若爹也不让我报此大仇,这个爹爹我也不要了。”马超深深不忿,连庞德口中的将军也拿马超无可奈何。

“孟起,当年边靖的父亲边章乃韩遂的义兄,只因政见不同,韩遂杀害了边章,边靖此人正是见董卓已死,凉州唯独马韩争利,欲借将军之手报复韩遂,实怀有私心,若能替边靖了却此仇当还其恩义,然莫因此误了正事。”庞德无惧,一手抓住马超肩膀制止其前行,马超意欲反抗,却一时难以摆脱庞德的制抓。

“令明休要阻我,否则我就不客气。”马超气愤难平,亟需宣泄,虽然刺客未能找到,但庞德绝对是自己释fàng

闷气的暂时对象。

“孟起,我不想用强押你回去见将军,请自重。”

“别废话,正好让我领教令明的本事!而且你最好别再迁让我……”找到一个借口能与庞德这个级别的高手过招,也甚合马超的心意。

刚说罢,马超一个转身,猛地甩开庞德的钳制,主动地向庞德猛攻过去。

可还不到两回合,只听见除他二人以外的第三个声音:“精彩,精彩,今天有幸目睹这你们哥两的高强武艺,真的痛快!痛快!哈哈……”

“秃发匹孤,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来给少爷我当靶子?”马超一听到那把声音就感到不舒服了,立马弃了庞德,冲那个高大壮汉秃发匹孤而来。

“大哥,此时此刻岂能乱说话,勿坏了卢先生的吩咐。还是让小弟来说,你千万别开口。”只见秃发匹孤身后还有一个辫子少年,年纪与马超相当,没有马超那样的威武,却多了一分坚毅和睿智。

秃发匹孤虽被称作大哥,但对这位小弟非常言听计从,说不张嘴就不张嘴,任由少年迎上来势汹汹的马超。

“孟起兄请恕我的兄长无礼,看在力微的份上,不如消了这道气,大家团结一致谋一良策,以解这刺客之危。”少年彬彬有礼,话到一半已经让马超放慢了脚步,当听到关于对付刺客的建议时,马超的态度马上转了一个大弯。

“拓跋老弟,有何良策快说,快说!”马超从愤nù

中,又变得有些兴奋,仿佛他十分信任这个拓跋为姓氏、名曰力微的少年能给自己一个好对策。

“别着急,别着急,孟起兄,刺客来得突然,也没有留下些许蛛丝马迹,良策必须要大家众志成城,通力合zuò

才能解眼前的困境。”拓跋力微被激动的马超抓的发疼,立kè

劝说道。

“嘿……马超,放开我弟弟……”一旁的秃发匹孤见此情景,爱弟心切,生怕马超伤了拓跋力微。

“孟起冷静,且听力微道出原委。”庞德赶赴过来,也劝说道。

马超此时也听庞德的,放开了拓跋力微,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问道:“拓跋老弟,你要我们如何做起?请指教!”

“我知dào

孟起兄有情有义,此事也密切关系到绿洲的利益,大家必须好好从长计议。孟起兄,令明兄,请!”拓跋力微恭敬有嘉,也使马超和庞德甘心随行一探究竟。

第十三章 疯子泰巴

“大人,估计这里难经营下去,不如带这些宝贝另寻商市吧!”一名商铺伙计整理着架子上的象牙、珍珠、玳瑁、翡翠等番邦玩意对其主人说道。

“千里迢迢把这些东西带到来这里,才卖了没几件,就发生这种事情……我不愁没有买主,就愁没有容得下我们的商市。”那个胖胖的栗特豪商,穿越版“恩格斯”的米莱看着人流稀疏的广场,惆怅地说道。

“还是带到大宛、大月氏吧!说不好还能回个本!”

“你懂个屁,废了这么周折就是为了卖个高价钱,回去卖不出这里的十之五六,一个不好还会被途中的游寇抢掠,我宁愿在这里守着也不能带回去当贱货。”

“可是如今皇帝自身都难保,那些宫廷大臣还哪有心思和这钱财买这些玩意!你那不是空等!”伙计抱怨地说,其实他就想老板给了散伙费,然后找个平静的地方过生活。

“错了,错了,全都错了!当今汉室衰微,我根本就没有想象过穷皇帝是我的买家。我们的买家是中原里的豪强dà

族,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财力,才有这个需yào

。上个月来不是有人来买了一堆珍宝的人,说要送给那个什么袁术嘛……像这种巴结豪强,讨好大族的人都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待时局有变,那些割据大族纷纷崛起,我们的生意自然也有了出路,只要有了土地的保证……哈哈……”米莱笑得很开心,心中描绘着一张美好的贸易蓝图。

“那是将来的事情,都不知dào

明天死在刺客手上的是不是你……”

“嘿,嘿,臭小子在那里碎碎念的干什么?别把我的象牙打坏了……说你刚才碎碎念些什么?念些什么来?”米莱凭着商人的敏感神经,逮着伙计不放。

“大人,你看,你看是艾素沙小姐,艾素沙小姐好像是专程来找你的!”伙计向米莱身后一指,立kè

让米莱变了一张脸,免了一次逼供。

“噢!亲爱的沙沙,今天天朗气清,高贵你也比以往更漂亮许多了,如果戴上这个火红的玛瑙石,噢……简直就是……这个绿洲的天使!”

“米莱,今天找你有事。”艾素沙对米莱手上的红火玛瑙熟视无睹就直奔主题。

“那么有什么可有为沙沙小姐效劳的。”

“不是为本小姐,是他。”艾素沙让开视线,米莱看到了另一个人来。

“是他,你居然要我……”

“他是我的仆人,泰巴,但也不是普通的仆人,你听好,给他整理一下,特别这……鸟巢!别失礼本小姐”艾素沙对米莱吩咐道。

艾素沙留下了泰巴就离开忙别的事了,可以说艾素沙对米莱很信任,放心而且安心地把泰巴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

“虫子,给他弄弄头,我去给他挑几件像样的衣服。”

只见泰巴从出场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特别的表情变化,可以说很听话,就连虫子让他站就站,坐就坐。

“这样凌乱的头发,你既然也是仆人,就做得像他一样就好。”

虫子看着旁边一人,只见那人留着林子祥一般的二撇胡子,头上却顶着一个大蘑菇,就拿定了主意。

“别,我不要蘑菇头。”当虫子要下手的时候,泰巴立kè

提出申诉。

“那么这位大哥,那你究竟想怎么呢?”

“虫子是吧?为什么你说的都是汉语,而不是他们的语言?”

“有什么好奇怪的,西域各国和他们,还有汉人一起做买卖,当然要用大家都懂的语言,而我是凉州的汉人,米莱有钱,我就给他做向导,做翻译,还要做伙计。还有啊!他的汉语都是我教的……还有他给你主人说的肉麻话都是我教的,只是他不觉得肉麻而已……嘻嘻……”泰巴能感觉都虫子的友善,像一旦找到了感觉就有很多很多的话语要宣泄出来,这是典型的打工压抑症,在客户面前爆老板的糗事也是最减压的方式之一。

……

“虫子这方面的功夫真有一手,不错啊!”

一会儿,泰巴摸着脑后的那个条马尾辫子,拨弄了两下额上的三七分刘海,很满yì

地赞颂虫子说道。

“泰巴大哥,开头以为你是个邋遢的小仆,如今才感到你的不普通,难怪艾素沙小姐要强调这点……嘻嘻……看来米莱这家伙要死这条心了……对了,泰巴大哥,你不是汉人吗?为什么会叫做泰巴?”虫子与泰巴十分亲近,也问起了家常。

“我是汉人?不知dào

,不知dào

,我叫泰巴?主人说我是泰巴……我就是泰巴!”泰巴被虫子提起这些问题,就出现了一些反常表现。

“虫子,你在干什么?别只顾跟别人聊天……泰巴呢?人去哪了?你没看好他吗?”这个时候米莱回来了,还带着一套虽然普普通通却还算上品的西域服饰。

“大人,这不就是泰巴吗?你看!”感到冤屈的虫子,这个时候把泰巴的头颅扭了过去让米莱看个真切。

“啊?真的是他,难怪艾素沙会喜欢上他,真的藏得很深……小子,穿上这套衣服,别失礼沙沙小姐,否则……”米莱一副无奈的表情,却也十分大度。

泰巴依旧在懵懵懂懂,还像个神经病人一样嘴里默默念着“……我是主人的泰巴,泰巴是仆人,主人忠实的仆人……”

虫子接过老板米莱带来的衣服,套在了白楚峰的身上,为他系好腰带,带好帽子,把泰巴装扮成一个完完全全的西域旅人,除了那个东方的五官,还有如今那傻兮兮的表情。

“难道我对沙沙小姐还不够痴心一片……”米莱观察着泰巴那傻傻细语,心中疑惑莫非必须要如此义无反顾的傻痴痴,才能获取爱人的芳心,唉……

“楚峰……真的是你,如此打扮也有一翻味道……哈哈……不说别的,你托在下的事情好了……这个是葛玄道长给你的……楚峰……楚峰……”

这是有一来人对着泰巴一个劲地称呼做楚峰,而且还说是从葛玄那里带来了东西,那肯定就是张昶了。只是张昶看见白楚峰那个神经兮兮的模样,嘴里不停地“……我是主人的泰巴,泰巴是仆人,主人忠实的仆人……”,让张昶心中不由得一阵寒意。

“楚峰……楚峰……”张昶的叫唤,泰巴已经没有任何反应。

“张先生,你怎么称他作楚峰?沙沙小姐可是唤他泰巴啊!”虫子不解地问道。

“哦……泰巴吗?哦……是的是的,只是……他是叫做泰巴!沙沙小姐说是的就是。”张昶一闻说艾素沙,自然就转了口风,免得多管闲事。

“泰巴!”张昶开始尝试在“泰巴”面前叫唤他的名字。

“……你是谁?有什么事情?”泰巴还没有恢复过来,愣愣地问到。

“我是张文舒,你可记得?”

“文殊?是文殊菩萨吗?我来拜你了菩萨……”泰巴说罢又傻乎乎地往地上趴下去。

“别这样楚……泰巴兄弟……起来吧!”

随后张昶和虫子一起把泰巴扶起来,张昶看着泰巴眉头紧皱。

“张先生,刚才泰巴还好好的,不知dào

怎么突然就……”虫子想张昶解释道。

“算了算了,别管他,把他按到那边,不听话就绑起来,等沙沙小姐来了再说。”米莱在打理着自己的宝物,也嫌泰巴麻烦,就吩咐虫子道。

“那好吧!看来他是一时不清醒,就有劳米莱大人照顾了!”

张昶看见这样子也没有办法,便先离开,只是来自葛玄的东西,张昶并没有留下,因为也知dào

这些东西异常重yào

,只管随身,一直把这些东西带着,找到了桂芝并托付保管。

在张昶离开的时候还听到泰巴不断地大喊:“菩萨,别走啊!菩萨……”只是声音越来越少,直到当虫子把泰巴拉进帐幕中。

————

“别再跟我废话,不说我就走了!”

在一处大营帐之中,马超十分不耐烦地对一位居中而坐之人大吼起来,而居中之人并不为马超的怨怒所动,依旧淡然地呷着杯中的清茶,看过马超身边的庞德、秃发匹孤和拓跋力微后,才闭上眼睛轻轻地点头,让几位就坐。

只是除了拓跋兄弟应礼就坐外,庞德仍然站在马超身后。

“孟起兄弟何必急怒,如此也是于事无补!”居中之人此刻对马超徐徐说道。

“卢磬,少爷我只管拓跋老弟说你有良策赐教才跟随至此,若你说不出个究竟,就休怪马超无礼!”马超侧身而道,对居中唤作卢磬之人的傲慢可见一斑。

“孟起先冷静,急搜刺客其实反而不妥,敌暗我明,何必行此徒劳之举。”卢磬劝说马超。

“如你所说,岂不是要守株待兔?只怕守到那时,下个遭殃的人就是你了!哈哈……”马超讥笑起来。

“不错,不错,下次死的很可能就会是我,所以卢某厚颜,才寻孟起兄弟来救某一命!”卢磬微笑说道。

“哈哈……卢磬,你不会是想让我日夜守在你身边,连睡觉也要陪吧?”马超嘴上并没有留情。

“非也,非也,若闻到你马儿的气味,十个刺客都不敢在某面前出现!”

“说!到底想我如何是好?”马超没有心情再说下去,只管敲门,欲见那门外之山。

“孟起兄弟,先请坐……实情呢……呵呵……刚才西域商会的艾素沙前来寻卢某,不如各位猜一猜是什么事情?”

“废话少说,否则就恕不奉陪了!”马超才刚要坐下,屁股都还没有碰到席子,就听到卢磬又是一句废话,立kè

放出话来。

第十四章 风暴前夕

“哈哈……好吧!艾素沙眼看如今这个事情越来越不好,近日西域的商贩日益减少,生意难做,她打算先撤离这里,于敦煌整顿,重新组织商队,待机而回!”

卢磬笑了笑,再没有忽悠马超,把艾素沙的事情全盘托出。

“说白了就是女人怕死,别管她,走了更好,免得在此处妨碍老子……哈哈……艾素沙一走,就剩下卢兄,刺客的目标就更明确了……哼……本少爷保证那厮绝不能伤你一根头毛,但你必须要给我好好引那刺客出来!”马超觉得一切都明朗起来,手刃仇人的日子快要到了。

“当然,而且某令匹孤和力微远去东南之地诈作搜寻……”

“好,又少了个屁股(匹孤)闲人碍手碍脚,刺客肯定会把握这个机会……那卢兄认为小弟藏伏在何处方是上策?”马超应言而道,激的秃发匹孤差点要发难。

“卢某自然会在此处留守,而孟起兄弟则前往西北方向,在去黄河上套的路途上待机即可。”卢磬回答说。

“卢兄,什么意思?超糊涂了!”

“呵呵……这些刺客绝非仅仅数人,而且都是武功高强的剑客,从过往被害商客可见,他们行迹手段也非一般莽夫。如今事情越严重,人人都对刺客警惕的时候,某越故yì

令匹孤和力微远离,实jì

是对刺客示虚,刺客在虚实之间反而以为是某设下的陷阱,不敢冒然施袭。”卢磬分析道。

“反之艾素沙等人虽避祸远去,但也难免有重返之日,若能杀这些西域来客一个受怕,日后还哪有人敢轻易来此,断掉这个西域商路,也是一个绝妙之举,更可以进一步打击人心,令此处迅速瓦解。大人的意思是刺客下一个目标反而会是……”在马超身后的庞德顺着卢磬的话推敲下去。

“不错,不错,令明实让某佩服得很。孟起,西北之事得加倍小心,务必保艾素沙这绿洲之花平平安安,勿让刺客摧花折瓣啊!”

“原来真zhèng

的诱饵是艾素沙……呵呵,卢兄可真会怜香惜玉,好吧!就让她欠少爷我一个人情,看她以后还敢小子前、小子后地叫囔。那么,她们会何时启程?”谁是诱饵马超是一面无所谓,因为他的眼中只有杀害边靖的人。

“后天,我也早命人四处散出消息,相信某些人也会有所准bèi

。”

“还要等两天,女人做事真的婆婆妈妈!”

“孟起,小不忍则乱大谋,切记,切记!”

经过卢磬的再三叮嘱,马超才勉强安下心来,在庞德的陪同下离开,只是就这两天马超只能顾着喝酒忘忧,有时候还醉得不省人事。

当马超与庞德二人离开以后,安坐一席的拓跋力微恭敬问道:“卢大哥虽设想慎密,但刺客偏偏自恃强横不应虚实,恐怕卢大哥只会深陷陷阱啊!”

“力微,兵不行险着难大胜。只要你们收到刺客来袭的报信,立kè

赶去接应吧!希望能一网成擒,至于此处……某不至于如此不幸吧!哈哈……你与匹孤回去,按策行事。”

“力微知dào

!”

拓跋力微对卢磬再无异议。

————

某天晨曦初现,艾素沙领着一行随从,还有各路商贩结伴,大车小车开始离开绿洲,正朝着西北方向徐徐而去。

随风飘逸着一把秀丽马尾辫子的泰巴正安坐在一架二十人抬的大轿子上,十分显气派,两边还伴着桂兰桂芝,仿佛最潇洒的人是非他莫属一般,只是泰巴的前方还坐着一个艾素沙,若是要说泰巴此时有多气派,顶多就是一个太监总管一般的威风。

(PS:赵忠一面吃着便当,一面对张让说:“你看泰巴那假太监多神气,老子要不是早领便当,哪轮到他……”

“得了,吃你的便当吧!别噎着又死了一回!”张让淡定地对赵忠说。

“死就死了呗!反正第一卷二十二章的时候,别说没有对白了,连名字都没有露一下,就被袁绍那小子下令给咔嚓大头,你说被杀的时候来个特写镜头也好吧!那个山中饿龙多吝啬!你看,对咱哥俩才发一个便当,害得你现在还饿着……欧巴,你太仗义了!”赵忠两眼水汪汪地盯着手中的便当,对张让感激地说。

“呵呵,没关系,你就先吃着吧……呵呵!”张让笑得深不可测,继xù

在导演和编剧身边目视着泰巴的挫样。)

队伍一路在远走,只见后方还有一人站在绿洲的一处土丘上以目相送。

“公主,一路平安,恕文舒无法相随……”

土丘上的人正是张昶张文舒,只听其唏嘘地叹息起来,并暗自苦恼,待队伍慢慢没入荒茫的黄沙中后,才转身离开。

“文舒啊!才不过几天,你又来了,这药服用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原来张昶离开以后来到了葛玄的炼丹洞中,只见葛玄正在卸下一些背篮中的药材之类,见到自己的时候,就劈头劈脑地说起教来。

“只有它才能让我抛开那些烦恼,即使我知dào

自己也太过依赖……但以后我一定会慢慢摆脱它。”张昶在洞中熟络而踉跄地游走,并一边沉声说道,语带沧桑。

“这话我葛玄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张文舒,大家一场朋友,我才不嫌再三劝你,只是我不在的几天,你拿了比平日更多的药散,而且几天就用完,服用太凶了,这次我是怎么也不会再给你的。”葛玄决绝地说道,但一切都是为张昶的好。

“没有,我的药量没有增加,其他都是替白楚峰取的。”

“什么,你……拿这些药给他?你说,你真的是给他这些药了?”葛玄闻言突然惊惶而激动起来,抢到张昶面前质问道。

“不错,他托我而来,不就是来取此药吗?”面对葛玄的突变,张昶是一面懵懂。

“荒唐,荒唐……好你个张文舒,我倒宁愿都是你全部吃去……张文舒,我再问你,你真的给了白楚峰?”

“不错,而且我那天看他的样子有点疯疯癫癫,心道那十之八九就是那药的……遗症!所以才……”张昶不敢吭声,只是点头应答。

“什么?疯癫?你……跟我来,去找白楚峰,还有,张昶,如果白楚峰有什么三长两短……”葛玄现在根本无法把话说清楚,只好把气硬咽下肚子,然后提起药葫芦,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扫进背篮中,马上拽着张昶找白楚峰去了。

第十五章 血战黄沙

“休想跑……”

当银白色的枪杆子飞闪而过,就从一人身体中横贯而出,变成了红色.

热血顺着枪头滴落到黄沙地后,迅速没入了沙中,随着阵阵飞沙,血渍不到一会就被掩埋,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一切的样子。

然而中枪坠马的尸体却依旧哭诉着此时此刻所发生的惨烈。

“孟起,不要再纠缠下去,贼首已经向艾素沙等人追赶而去,我们必须赶上!”横刀扫开了几名抢攻而来的人,庞德对战意盎然的马超说道。

“哼……少爷我等一会再侍候你们!”马超应过庞德的话,伸手擒过一人,举起朝其余人猛地扔过去,然后策马而奔,也不忘俯身探手摘起那已经被染红了的长枪。

无可否认,在马超面前的贼人个个都是那么身手不凡,而且人数大大超出了他们的估算中,就仅仅那牵制自己的十多人,已经为追赶艾素沙的伙伴争取了不少时间,马超和庞德合力干掉了好几人之后才争取到突围的机会,然而身边的数名护卫也付出了生命代价。

结论是:这些刺客的确难缠。

然而越是如此,马超越是兴奋,近乎疯狂的兴奋。

“这些人不仅用剑了得,而且各人相互配合也十分紧密,足够以十当百,不知dào

是什么来路?”为马超殿后的庞德终于抽身而退,赶到马超身边说道。

“等那家伙在我枪下求饶的时候,自然会知dào

!”西凉小狮子马超不在意庞德的话,反而信心满满地说,似乎那些刺客今天无论如何也飞不出他的掌心一样。

————

既然马超已经跟刺客遭遇了,那么艾素沙那边又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呢?

“桂兰、桂芝,你们和大小姐带着泰巴往西南方向走吧!”

艾素沙与众人在沙地上策马狂奔着,也再看不见那二十轿夫的人力大轿子了。当奔走了一会后,艾素沙吩咐道。

“可……不能丢下二小姐你啊!”桂兰虽领命,但还是犹豫着。

“如今马超在后面拖着那些人,你们趁机会走吧!刺客目标是我,我一人一骑无论逃走和匿藏都要容易应付。不要多说了,赶紧和大小姐走,别让我挂心!”艾素沙再三令下。

当太阳高举之时,刺客就对开始困倦的艾素沙大队突袭了,那些各路商队都被吓得鸡飞狗走,乱成一团。而那些所谓的商队护卫也无法与这些高强的刺客有匹敌之力,即使比对方人多。

恰好马超在此时出现,为他们抵住了刺客。可是马超为了匿藏,所带的人马不多,而且本身也低估了来人的数量,也低估了来人的能力,尽管马超是不会承认的。

话说回来,要感谢马超的出现,艾素沙等人才能带着顺利逃脱,然而艾素沙等人的身后依然有人在死命追赶。

“沙沙,你不能独自冒这个危险,你必须和我一起平安回去!”说话之人正是众人所谓的大小姐,其实也就是大月氏的洛梅公主依塞蒂娅。在商会的一切事物均由二小姐的艾素沙出头,洛梅公主其实只是一位隐藏在绿洲中寂寂无闻的大小姐而已。

“姐姐,刺客的厉害和高明均在你我意料之外……勿念太多,我能够应付的,最重yào

是姐姐的希望一定要继xù

下去。”艾素沙果敢地说道。

“只是沙沙你也是我……”

当大小姐欲继xù

劝说艾素沙的时候,忽然被一个莫名挂起的风沙所打断了。风沙打在脸上也让人感到刺痛,却在这一瞬间,一道人影突然从众人之间的黄沙地上飞窜而起,并摆弄着剑舞,在一息间把众人均打下马来,而众人胯下的马儿依旧继xù

向前疾走。

从黄沙中现身的蒙面刺客看了一眼按着的左肩鲜血淋漓,而表情疼痛的艾素沙,眼神变得异常复杂,嘴上不自觉地吐了出了“可恶”二字,似乎他为刚才一招之间未能把艾素沙置诸死地而感到羞怒。

黄沙刺客冷眼从众人身上横扫而去,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反手执剑撑地,单膝跪着的泰巴身上。

在黄沙刺客的脑海片段中,刚才那一幕,正是因为泰巴出剑相扰,才使对艾素沙那致命一击发生了偏颇——否则,艾素沙如今只会左胸透红。

“泰巴,赶紧走,你不是他对手,带着大小姐走啊!”艾素沙顾不了自己的伤势,染满了鲜血的右手摸起了腰间的佩刀,拔刃横向黄沙刺客,希望泰巴能带着大小姐尽快离开。

“……泰巴,不要让沙沙送命,沙沙不能死啊!”大小姐在旁挣扎犹豫了一会,然后对泰巴喊道。

“姐姐……”艾素沙在为大小姐这已决定感到惊讶。

然而此时黄沙刺客没有再理会泰巴,也无需理会这两个女人的扭捏,一步一步地走向艾素沙,两个艾素沙的护卫虽然抢到身旁,却顶不住黄沙刺客的几招,纷纷送命。黄沙刺客的步伐节奏并没有改变。

“给我站住……别再靠近她!”

黄沙刺客听到身后突然有人警告,转身一看,原来是刚才阻扰自己的泰巴,想不到现在还想要阻扰自己。

“好,很好,待我解决了她,再与你好好过两招。”黄沙刺客望着泰巴抽动了嘴角,随后快步上前,干脆利落就把艾素沙手中的佩刀挑走。

眼见黄沙刺客下一刻就是直取艾素沙的脸门,泰巴马上持剑奋起向黄沙刺客招呼过去。也就在这一刹那,大小姐、艾素沙以及桂兰桂芝等人都能清楚看见泰巴的胸口上有一道从左至右的浅浅血痕。

黄沙刺客只能侧身回避,并反剑迎击,连消带打延缓了泰巴的攻势,同时又借力把剑再送予艾素沙。

然而从后突然响起的破空之声,黄沙刺客是万万不敢怠慢,连忙侧身避过,才发xiàn

那原来是泰巴掷剑过来。

当飞剑闪过,黄沙刺客却未能及时察觉泰巴的用意,只觉有人忽然从自己胯下滑过,然后腰间被什么东西纠缠,身体不由自主地猛地向前翻去。幸好黄沙刺客身手矫健,连翻带滚顺势着地才不至于吃了一面黄沙。

那一边泰巴立kè

护在艾素沙的身边,并紧盯着黄沙刺客的一举一动。而艾素沙却能看见泰巴衣服上的血痕越来越大,越来越红。

哒哒……一阵马蹄声渐渐靠近,原来是追赶而来的人已经赶到,并把泰巴和艾素沙包围起来,形式越来越不乐观。

“大哥……”

来人之首来到黄沙刺客面前招呼道。

“不要多说,先杀妖女,功成身退!”

黄沙刺客从来就不拖泥带水,拿起剑准bèi

把泰巴和艾素沙二人溶在这沙漠之中。

嗖……

没有人在此刻能料到,那当空的白光之中会飞来如此诡异的杀器。

但当众人发xiàn

之时,杀器已经从某人身上穿心而过,而那人正是赶来的来人之首,插在他胸口的是一杆早已被染红过的银枪。那人就这样随枪坠马,直教黄沙刺客呆目当场。

哒哒……又是一阵马蹄声,但声势要比刚才小很多,只是两匹俊朗的白马带着两个英武之人呼啸而来,直冲到艾素沙两人跟前,驱散了刺客群,有人反应不及的更被拳轰倒地。

“哼!还以为擒王了,看来……你,才是真zhèng

的‘王’!”白马上的一人拔起来血红的银枪,凭他武人的直觉对黄沙刺客说道。

“你,什么人?今天来凑热闹,就是送死!”黄沙刺客两眼放光却又淡淡地说道。

“错了,今天死的是你,你杀了边靖,今天马超要取你性命。”马超放出狠话。

“好,很好,原来是西凉马超,你要为人报仇,可我如今也要为我的亲弟……宰了你这马儿!”黄沙刺客听得马超如此豪言,闭上眼睛缓缓地说,而言毕过后,那双睁开的眼睛立kè

绽放出凌厉杀机,剑也朝马超疾飞过去。

说道马上功夫,马超自幼而习,可谓人马合一的境界,马儿在马超的驱策下四蹄乱踢,兼那血红铁枪在马超手上能长攻近守,黄沙刺客一时竟也难近咫尺。

只是黄沙刺客动作迅敏,左右乱窜,马超的枪头几乎招招落空,各自奈何不了对方。

四周同伙见此情形当然也要上前围攻,只是那十数名高手即使能以十当百,但庞德一人之威武就足够以一当百,姑且能与之周旋,为马超腾出单挑的场地。

同时二人也为艾素沙等人争取了喘息的机会,只是……

“泰巴,你怎么了?”艾素沙看着突然变得怪异的泰巴,一时间忘却了左肩的伤痛,右手强扶起泰巴……

“好难受……”泰巴这个时候已经匍匐在地上,表情艰难,却不住地挣扎爬起来,而胸中剑痕偶尔还渗出血滴。

谁也看得出泰巴的痛苦并非源自于他胸中的剑伤,这就是那怪异的地方。

“水……好热……”泰巴一边呐喊,一边扯开身上的衣服,露出那道滴血的伤痕。

此时元阳当空,尽管是秋季初来,但沙漠的热度在这个时候还是居高不下。当艾素沙流过不少血,体感冰凉,握着泰巴炙热之手又是有一阵难以形容的暖意。

水,桂兰从旁给了泰巴一口清水,把他的难受稍稍延缓了一些,但是并没有根本地解决问题。

“怎么会突然这样?”艾素沙和桂兰看着泰巴那道剑痕并不深,怎么也想不明白。

“是药,我见阿哥之前都在服用一些丹药,不知dào

……”桂兰回忆起来说道。

“对,但……这药还在葛玄那里,我倒忽略了这事。”艾素沙被桂兰提醒,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但现在是于事无补了。

“葛玄……哎呀,好像前些天张先生有样东西交给了桂芝,说的就是葛玄的东西,不知dào

是不是那药呢?”

“快叫桂芝,如今管不了太多了。”

……

“对不起,二小姐,这事情我一时间都忘了!”桂芝一边给泰巴喂药,一边对艾素沙委屈说道。

“没关系,我知dào

这几天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艾素沙安慰桂芝说道。

“小芝,不是丹药吗?怎么会是药散呢?”桂兰在一旁疑惑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见张先生也服用过这药,应该没有大问题吧!只是记得张先生说过此药散要跟好酒同服才最佳,如今却只有清水……”桂芝说。

“希望这药能有作用吧!”艾素沙看着稍稍安神的泰巴,神色复杂地说道,也不自主地向大小姐梅洛公主看去,后者如今也是愁眉深锁。

……

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马超能战黄沙刺客一个伯仲,庞德也能与众匪斗个难分难解,如今还是处于一个大大的不利局面,因为追随马超而来的刺客同伙已经赶到眼前,将近二十多人的团伙,马超和庞德只能给艾素沙陪葬而已。

“孟起,勿要恋战,撤吧!”庞德招架住群匪齐攻,对马超大喊道。

“呀……”马超并没有回答庞德的话,而是暴喝一声,横枪一扫逼开黄沙刺客,然后奋然纵身下马,顺势挺枪,在黄沙刺客还没有落稳脚步之时攻其不备。

这一刻,黄沙刺客只能举剑硬扛,更令他深深地感受到马超的千钧之力,不但手中虎口作痛,那剑身还依旧晃动不已。

跟马超比劲力是下策,但马超下马步战也是下策,黄沙刺客此时换过左手握剑,剑势如灵蛇般超马超袭来。

马超不断用枪扫落那些剑影,也不断地撤步,只是黄沙刺客用招之间不断游走进枪刃弧锋之内,采取靠身近打的策略,令马超长而强的铁枪发挥不出威力。

黄沙刺客就如那缠腰的蟒蛇一样不肯放过马超,马超此时也肯定后悔离开了那可靠的马背。

马超的举动让一旁的庞德叫苦起来,眼看着刺客同伙开始加入这战圈,但这马家少爷就是爱怄气,若不能把马超完整地带回武威,自己也只能在这里捐躯罢了。

追赶过来的刺客同伙一部分加入到牵制庞德之中,一部分在为黄沙刺客干扰马超,另一部分更识趣地朝任务目标过去。

“桂兰、桂芝,你们带大小姐走吧!赶快,来不及了!”艾素沙看着状况怪异的泰巴,无可奈何地叫喊起来。

刺客的目标始终是艾素沙,几乎是无视大小姐等人,包括在艾素沙身边那似乎全无威胁的泰巴。刺客的几把快剑也几乎是同时朝艾素沙送去。

心念及此,艾素沙只好无奈地进行最后的反抗,然而佩刀不在手,便得靠某柄断剑,艾素沙的手也朝腰间摸去。

然而艾素沙惊惶地发xiàn

,腰间的只剩下刀鞘和剑鞘,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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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一大喜事,饿龙住处附近新设了一个市政图书馆,今天正式开业,夜里前去一巡,虽然不大,书不算多,但合饿龙心水的也有很多,走了一圈,起码有将近二十本是饿龙喜欢的。

明天开始可以每晚去看看书,找点资料,给自己更多的灵感与启发,读书的乐趣,源自写书的乐趣。

第十六章 断剑余辉

剑,一把早已截断的残剑……

艾素沙不知为何那无踪的断剑会忽然在自己面前自如地挥舞,并且连连震开几名近处的蒙面刺客,甚至有人手中的剑被断剑之势反压向自己,最后被自己的佩剑破喉溅血。

艾素沙被四方飞溅的血水扰了眼睛,只知dào

断剑的锋芒随即又降临到另一位不幸者身上,只见那断剑之灵巧如盘龙锁云峰般游走在对方那三尺剑刃之上,最后还带下了一只练剑半生的好手腕。

一瞬间有死有伤,致使他人均愕然不敢妄自上前。而那一边在纠缠马超的黄沙刺客,目里余光也被转移到了那手握断剑之人身上。

“泰巴……你……”当艾素沙透过带在眼睛上的混红血幕,看清楚彷如地狱的一切时,几乎是不敢相信,就连桂兰桂芝等人也不敢相信,但艾素沙清楚身边的泰巴的确早已不在身边了。

艾素沙忽然松下一口气来,泰巴不仅无恙,还如此凌人,也许天不绝自,也不绝自己的好姐姐吧!

只是泰巴真的无恙吗?但见泰巴全身上下浑然充满一种难以宣泄的刚气,每一处血管都膨胀起来,而且刚才每一下挥剑都从胸口的血痕上隐约迸出了丝丝血花。若能在正面看见上泰巴的表情,那么他是在告sù

大家,他并没有比刚才更好过。

那边的马超见黄沙刺客稍有分神,更积极挺枪而去,决不能使自己再处于刚才那被动的局面。

黄沙刺客心道这里三人,最难缠的还是马超,便招呼众人围攻马超,一时间内,在没有人理会艾素沙等人,甚至连庞德也处于无人理会的尴尬处境。

马超此时压力大增,庞德在外围策马不断支援,却对困在圈内的马超帮zhù

甚微。

“泰巴,走吧!”艾素沙见此良机立kè

呼叫泰巴离开,那是姐姐的一丝希望所在。

泰巴却无动于衷,然非其不欲离开,而是一种连自己也无法操控的感觉,正驱使着自己。

断剑又再掠影而过,某两好汉均无奈倒地。

“哼!”

黄沙刺客见那柄断剑如此放肆,立kè

舍去马超,交由其他人来料理。马超在群攻之下也只能不舍地望着黄沙刺客离自己远去,看着那把快剑与那柄熟悉的断剑交碰在一起,擦出隐约的火花。

“想不到你有能耐至斯!”

黄沙刺客由衷赞美地对操控断剑之人说道。

“哈……哼……哼……”

断剑之主没有答话,取而代之是一声声大喝,并伴随着一连串兵刃强烈的交击声,断剑硬是逼得黄沙刺客连退数步,也是众人所始料不及的。

黄沙刺客试过断剑的刚猛后,立kè

施展刚才对付马超那灵巧剑招来应付,然而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剑之灵险尚能克制马超长枪之刚强,却无法克制更短的断剑。

黄沙刺客从突袭时的交手就知dào

泰巴此人虽能用剑,但就剑术之老练绝非自己之流,只是如今因速度和力量上突然弥补其自身基础的局限,与刚才相比完全判若两人,实在是古怪的而不容忽视的对手。

这个时间,因为断剑之主泰巴给了黄沙刺客心神上震撼性的打击,又为马超和庞德争取了不少时间。若说这些刺客十人合力能当百人,那么夸张地说马超和庞德合力足胜过千军万马。

才转眼间,黄沙刺客发xiàn

身边的伙伴伤的伤死的死,只剩下数人存zài

战力,但胜负天枰的砝码,自己已经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一个艰难决定。

断剑的狂暴还没摆脱,马超的铁枪已经追身而来,黄沙刺客艰难地施展剑中乾坤,利用马超的长枪以及身体错位做掩护,周旋在二人之间,尚能立在不败之地。

然而屡屡无功,这时候的马超忽然挥枪把泰巴扫出战圈,剩下自己一人力敌黄沙刺客,恰好就给了对方逃走的机会。

眼看黄沙刺客与他的同伙立kè

消失在一片滚滚沙尘之中,马超气打一处。

“快走,沙暴来袭,赶紧走!”庞德冷静,很快就发xiàn

周遭刮起了沙暴,刺客也是利用此便顺利逃离。

马超也知事到如今不得不走,只是回过头来要寻艾素沙等人的时候,沙暴已经遮挡住了自己眼前的一切视线,最后连庞德也寻不出来。

直到沙暴把一切掩埋之后,天空与大地再次恢复一切的宁静与和谐。

—————

两天以后,葛玄居所的山洞顶上冒起淡淡轻烟,周遭依旧那么宁静,仿佛绿洲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它无关一样。

“怎样?找到吗?”

在洞中翻箱倒柜的葛玄对外出回来的张昶问道。

“没有,大小姐和桂兰、桂芝至今尚未见踪迹,恐怕……”话到此处张昶一面悲伤难过。

“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谁都得败在老天爷手上,能寻到这两位,还算不幸中的大幸。”

顺着葛玄的目光看去,只见躺在洞中石室的正是艾素沙和泰巴,葛玄和张昶当日追去,正巧把二人从沙暴堆中挽救出来。

只是葛玄顾着找东西,没能体察到张昶此际对公主生死安危的担忧。

“楚峰兄弟没有大碍吧!”张昶看着泰巴的对葛玄问道。

“能没事吗?他本身就因阳元极盛而衰,如今这五石散益气壮阳,正加剧了这衰盛之轮转……唉,说多了你这书呆子都不会懂,若是他能醒来,那真是神仙保佑了!”提起这事情葛玄就是一肚苦水,张昶只道葛玄那是对朋友的关心,却不知dào

白楚峰对葛玄丹道进境的重yào



“那么沙沙小姐呢?”

“伤口也包扎好,然失血过多,手脚冰冷,但也无大碍!”

“但你这样把他们二人放在一起,不太合礼数吧!”张昶劝言道。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什么礼数,人命啊!刚才贫道给白楚峰贯了醇酒,也用酒擦满全身,正不断散出阳热,而沙沙小姐手脚发冷,正好两人寒热互补,不仅省了药,还省了另一间石室,至少贫道还有个能睡觉的地方!”葛玄是道可道非常道,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

“那就有劳道长。在下再到市集一行,探探其他消息。”

“去吧!不送。”

葛玄当然不理会张昶,继xù

找自己想要之物,最后几经辛苦,从一木箱底下找出了一卷老旧的书简,无奈而感触地轻轻一笑。

第十七章 劫后余生

“孟起兄!”

马超在迷迷糊糊之间清醒过来,他心中还浮现着在那巨大的沙暴情景,而如今慢慢看清眼前的事物,却发xiàn

自己在一帐幕内平安地躺着,同时也听到拓跋力微的说话。

“我怎么在这里?”马超揉着眼睛边还残留的细沙,然后对拓跋力微问道。

“我和兄长得到刺客的消息,就立kè

赶去,可远远就看到沙暴来袭,随后一路上寻找才从沙堆之中找到你……只是……”

“只是什么?”

拓跋力微言语有些许隐约,令马超感到有一丝不妥。

“只是寻不到其他人,包括令明兄!”

“什么,令明他……怎么会,不可能!”马超这时候脑袋像忽然被轰了一下,失去了意识一样,踉跄地挣扎而起,似乎要急着去寻找他的好友庞令明。

“孟起兄,别这样。你如今需yào

休养,勿激动!”

马超这个时候无法再用言语去表达自己,只能依靠艰难的行动去抚慰自己糟糕的心情——边靖死了,自己无法替他雪恨,同时也连累了庞德。

“孟起还是安心休养吧!某已令人在那一带继xù

搜寻,或许很快就能找到令明兄弟。”这个时候整个行动的策划者卢磬从帐外进来,对马超劝说道。

“……”马超真的不知dào

该如何去表达自己。

看着有些迷茫的马超,卢磬不再多说什么,把拓跋力微招呼出外,就让马超一人调节思绪。

“想不到竟然落下这样的一个结果,某多少也有些责任。”刚步出帐外,卢磬就对拓跋力微慨叹道。

“卢大哥不要这样说吧!毕竟天意难料,谁能料想得到,而且不少刺客的尸首也葬身在那沙漠之中,即使有漏网之鱼也难起风浪,绿洲大劫难或许已经过去了!”拓跋力微反而安慰卢磬起来。

“也许吧!唉……不能大意,还是要加紧防范!”

“力微知dào

!”

“力微无需如此,某不是这个意思,毕竟你们拓跋部终于迁徙到云中一带安居,某怎么也得还你父亲拓跋诘汾一个‘天之子’吧!”卢磬轻轻笑道。

“呵呵,卢大哥见笑了,只是我和大哥离开以后,不能再帮zhù

你……”

“这没有关系,像你说幸存刺客起不了大风浪,而且力微你就别太小看卢某了。”卢磬装作尴尬地对拓跋力微说笑起来。

“力微明白。另外匈奴王庭一行,力微想把屠各胡给左贤王作为见面礼!”忽然拓跋力微说道,并提起了屠各胡。

“卢氏自先祖开始在匈奴生活了上百年,某实不忍多看这些腥风血雨,屠各胡已经是败者为寇,我们又何必落井下石。毕竟某与他相识一场,力微就卖某一个人情,让他安享余生罢了。”

“可是力微又拿不出什么像样东西献给左贤王?”

“不要紧,你就拿这个去,王庭那边不可能不认账的。”说罢,卢磬从腰间摘下一块铜牌递给了拓跋力微。

拓跋力微接过来看着那铁牌,自然而然地点头应道。

—————

“沙沙小姐,你终于醒了!”

那一边艾素沙也渐渐苏醒,葛玄见此心下大安,连忙倒了一碗安神茶给艾素沙。

“谢谢葛道长!他……怎么了?”

刚醒过来的艾素沙发xiàn

自己身旁尚躺着另一个熟悉的男人,却没有太过惊呼或觉非礼,反而忧心戚戚地问道。

“哎……你看他的样子,已经半只脚在阎罗殿喽!”

“为什么会这样?他吃过你的药为什么还会这样?”艾素沙回忆起在黄沙地上发生的一切,然后追问葛玄。

“我的药?是……我的药,可不是我要给他的药!小姐不记得贫道说过,他的药尚且要等个数天呢!”葛玄概叹地摇头说道。

“那么张先生给他的是……”

“五石散,一种驱寒益阳的补药,就张昶那书呆子底子弱,不时需yào

这五石散。贫道也是在这里的冬寒时节才需yào

来那么一些。”

“既然是补药,为何……”

“是药三分毒,长期服用下,日积月累也会让人深陷泥潭,更何况白楚峰的底子不一样,这药只能使他的万劫不复。”葛玄手把着白楚峰的脉搏,反复窥察他体内的状况。

“姐姐呢?还有桂兰桂芝她们?”艾素沙才发xiàn

仅仅只有自己和白楚峰在,便向葛玄问道。

“张昶已经去继xù

寻找了,那天沙暴太大,能捡回你们已经算万幸,不要多想了,好好休养吧!”

“……”突然间艾素沙心里不是滋味,那种失去的感受,是久违的感觉,可是她如今又无能为力。

“小姐想知dào

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葛玄对愁容满脸的艾素沙问道。

“还请道长指教,只是容沙沙奇怪,在沙漠里遭遇刺客,白楚峰本也不妥,但服下五石散后,怎么突然龙精虎猛起来,几乎是变了另外一人,然而如今……”艾素沙看着又再判若两人的白楚峰,心中疑问重重,正好葛玄愿意解答这些疑问。

艾素沙把当时的情况大致上描述了一片,且听葛玄对此怎么说。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五石散不仅驱寒益阳,服后还让人性情亢奋,浑身燥热,身体肌肤的触觉都变得高度敏感,张昶那家伙就是太依赖这种感觉。或许……那个时候……他就因此激发出这超越自身的能力,只是难以承shòu,如今阳元极盛,反伤其身。”

“为什么会这样?”艾素沙问道。

“这恰恰是他的问题所在。天有阴阳,人亦有阴阳,阳用其精,阴用其形,彼此消长阴阳家谓之衡,而道家也说一阴一阳谓之道也,天地万物皆顺应天道而生。偏偏他就是阳盛格阴,阳气闭内,阴格于外,热极似寒,凝虚滞碍。本来这也并非不可调和,但五石散进一步激发盛阳的狂烈,他如今的状况就犹如上古之时天有十日,可焚灭苍生,需古之后羿驱其九日,还天地一片清宁,否则恐怕最后会形神俱灭。”

“有这么严重吗?道长是否夸大其词。”玄乎其玄的东西,不要说艾素沙不信,相信是正常人也不会相信。

“也许吧!但形神俱灭其实不过就是死而已。或者换个角度看,这可能是他元神突pò

凡体,脱胎换骨,与天相合的契机,假如找到契机所在……”话到此处葛玄显得深沉起来。

“那样的话,他可能找到长生天道吗?”艾素沙听闻葛玄所说,感觉事情变得更不可思议。

“事实上只是贫道的猜想。若有那个时候,生死与否也只有自己知dào

,在别人眼中那不过是一念之差而已。”

“道长野不知dào

?”

“非吾所历,非吾所知。正因为不知dào

,所以贫道一直在苦苦追寻。”葛玄显得神色复杂,心中似乎还有千缕万丝缠绕心头。

而艾素沙如今的心头也特别矛盾,最后对葛玄问道:“道长如今可有救命之法?”

“能做的贫道也做了,如今……的确还有一法,不过……”

“不过什么?”

“有些说话,贫道是羞于启齿,还是小姐自己看……”说罢葛玄拿出了一册老旧书简放在了艾素沙面前。

艾素沙看着那册无名书简不知其意,然而拿来打开,看了数行,脸上立kè

羞红起来。

“不打扰小姐,小姐自己慢慢看吧!其实这是自然调和之法,颇有益处,知dào

些也无妨!”葛玄当然知dào

是怎样一回事,便不再打扰下去。

……

“张先生回来了!”

“回来了!”葛玄刚走到洞外就看见张昶回来了,然而张昶依然是愁容满脸。

“可有其他人的消息?”葛玄例行公事问道,但结果其实也可想而知。

“没有,难道大小姐就如此……唉!”

“希望她们吉人自有天相吧!”

“道长……心情不错吧!”

张昶听葛玄对自己的称谓不同,语气也比刚才好上许多,似乎离开的这段时间有好的事情。

“沙沙小姐总算醒过来,贫道自然放下了其中一块心头大石。刚才对先生多有冒犯的地方,请多多见谅。”葛玄对着张昶躬身一礼。

“不敢,不敢,是在下愚昧,几乎误人性命,道长宅心仁厚,并没有冒犯之处。”张昶谦逊地还了一礼。

“哈哈……先生还知dào

自己几误人性命,非也非也,是直取人性命才对!”

“……”葛玄话中带刺,张昶顿时不知dào

如何应变过来。

“贫道得罪了,不过有一件事愿请先生帮个忙!”

“请讲,自当尽lì

而为。”葛玄这样说话,又教张昶如何能说不。

“这事情其实是为了白楚峰。嗯……请先生物色一位女子,可否?”

“啊?女子?”

“对对对,是女子,当然并非贫道心不正,而是如此如此……所以嘛,这个忙张先生一定要尽lì

而为啊!”葛玄在张昶耳边叽咕叽咕之后,令张昶是一面难色。

“可是如今这个时候,走的走,去的去,来的又不来,女子不难找,找个愿意如此的……实在有点难!”

“你不是跟那几个大人也有些交情吗?露两手你的真迹,换一个女子回来有多难?”葛玄给张昶提一个建议。

“这……试一试吧!”对于一个读书之人张昶来说,这种事情的确是颇有难度,但如今这个地步也只能厚着脸皮去做。

“记住,是不是国色天香的不要紧,最重yào

是纯阴之身清白之躯,还有这事情不能太张扬,有什么问题你就自己扛着!”

临走时葛玄再三叮嘱,张昶才一路深呼吸一路碎步而去。张昶已经按葛玄想的去做了,接下来的是否也会一切顺利呢!

第十八章 张昶的难题

“这次损失了不少的兄弟,想不到有个西凉马超,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怪人!”

在暗夜的荒漠中,燃亮这温暖的火堆,围着火堆而坐的那七八人,心随着火焰在冷风中乱舞,也是缭乱得不是滋味。

“上得山多终遇虎,这次的确是个惨痛的教xùn

,也让我们知dào

什么叫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若不是恰逢沙暴,我们也不见能跑得过马超的快马。”某位类似带头大哥的人对众兄弟安慰道。

“嗯!史大哥说的对,是上天眷顾我们的义举。”众人和应道。

“以后你们要更专心练剑,如今国家衰亡,要救那些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没有什么比自己手中的剑更有用处,即使我辈所为也不过杯水车薪,但侠义所在,虽身死也不可阻。”姓史的带头大哥说道。

“不错,这次也杀得这帮胡狗一个害pà

,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这里把汉人的百姓当牛羊来买卖。”

“对,兄弟们是不会白白牺牲,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众人也从颓丧中被鼓舞起来。

这些人其实就是绿洲近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神mì

刺客,他们用酒来歌颂自己的义举,也在用酒来送别牺牲的兄弟,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信念,相信他们的侠之大义。

“史大哥,听闻马超被人从沙漠中挖了出来,此人居然大难不死,实在可恶,不如我们一起杀过去,攻其不备,为史二哥报了此仇!”有位弟兄建议道。

“不,要做的都做了,我不希望再牺牲自己兄弟。”史大哥呷一大口烈酒,定神看着那飘忽的火种,却拒绝说道。

“大哥什么话?兄弟的命早已交给了大哥,莫说龙潭虎穴,就是阎罗殿,我等也陪大哥一起去闯,何况是史二哥……”

“我说了不,这事情我自己会亲手解决。”

“大哥……”

“不要再说,如果还当我是你们大哥。”

姓史的决绝地说道,令到众兄弟不敢再为此事多言下去。而姓史的能有这样的信心,全因为有一个人在他的手中,那个人如今正昏躺在他们旁边营帐当中。

————

次日上午,马超迎来了一件好消息,因为庞德终于回来了,是被一名猎户从沙漠里找到,带到了绿洲,直到被当地的羌人认出来。

谢天谢地,连日来总算有一个笑容出现在马超凝重的脸上,只是庞德仍然昏迷,但总比死人要好。

“好消息,好消息,道长,好消息!”

“你是跟我说马超找到了庞德这个好消息吗?”

“哦?道长也知dào

了!”

“当然知dào

,刚才羌族那边才派人来请我过去看看庞德,还送不少礼。”

匆匆而来报信的张昶顺着葛玄所指,的确看到了很多礼物,不过这些他不感兴趣,因为他报的不是这个好消息。

“其实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我的好消息是,道长要找的姑娘找到了!”

“呸!什么贫道要找的姑娘,别坏了我的名声。”

“哦!是在下莽撞,抱歉!抱歉!不过在下不负所托,你看!”张昶说罢从丹洞外拉进来一位姑娘到葛玄面前。

只见那位姑娘水桶腰,双下巴,锅底脸,唯一不错的地方就是皮肤还是白白嫩嫩,而眼耳口鼻还算能分辨得出来……

葛玄指着那位姑娘,却只敢看着张昶,然后说道:“这位姑……娘……”

“完全合乎道长的要求!”

“我呸!不要扯到我身上来!”葛玄再鄙视了张昶一次,虽说是不是国色天香并不重yào

,但也不能如此扼杀人的想象吧!

“对,对!是楚峰兄弟才对!”

“都错了!跟他也没有关系!”

“什么,你正是要给他那个……那个……”张昶听到葛玄前言不对后语,不由得奇怪起来。

“因为……已经……这般……这般了!”葛玄又凑到张昶的耳边叽咕叽咕地说了一通。

“啊?那……这姑娘……在下一夜未宿就是为了这个,如今人已到……哎呀,道长你叫我如何是好?”

“既然人是你带回来的,你自己就看着办了,没睡觉就去睡吧!啊!贫道也该去办些事情,恕不相陪,请!”

看着葛玄带着药葫芦和背篮远走,张昶感觉跟绿洲里那些被人甩卖的奴隶一样,彷徨无助。

“先生不是要休息吗?久仰张先生,若不嫌弃,就让小女子侍候左右,只要先生心中所想,小女子……嘻嘻……绝不推搪半分……”张昶带来的那位姑娘见四下无人,就率先对张昶开口说道,还羞涩异常。

此时此刻,张昶的表情可真是难以形容,用再多的笔墨也无法刻画,总之张昶面对的难题是一个比一个的难。

…………

“想不到那家伙这么重口味!”

此时在葛玄的丹洞内,不知dào

该叫他白楚峰还是泰巴的人,终于在模糊之间醒来,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岩石缝隙中发xiàn

石室外有一对男女,那女的水桶腰,双下巴,锅底脸,就是看不清五官啥样,但恰好就是她那尖锐的言辞突然让自己毛骨悚然,骚醒起来,也就得出刚才那一个结论。

“看,这才叫美艳动人嘛!多漂亮的一个美人啊……美人?”

靠,怎么会突然有个美人?而且还可以归纳为外国妞。

当他突然发xiàn

自己身边躺着一个睡美人的时候,那种似梦迷离的感觉差点就使其再度昏迷下去。

做梦吗?可他能够看得清楚前胸那道才刚刚新鲜愈合的伤口,还有过去的那一道旧伤疤,这怎么可能是做梦,伤口还隐隐作痛呢!

这究竟是谁?为什么?

但看着那副精致秀丽的面容,谁又在乎一切是真还是假。

手不由自主地要去抚摸她那柔滑的肌肤,去触碰她那丝丝散落的泛黄秀发……糟,好像要醒了。

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的他,只管继xù

装睡,以不变应万变。

只感到身边的人在慢慢动起来,手脚轻柔并不打算惊动自己,而每一阵幽香之气掠过,他都能想象得出她的种种美态。他巴不得立kè

醒来与她说几句好听的话,可是心中总是有几分犹豫的拖沓,直到他真的勇敢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能记下那一刹便消失的背影。

“……是她?”

第十九章 诡异的舍利

“你醒来了?楚峰兄弟。”

不久,葛玄端着一碗清澈如水的药汤走进石室。

“……你是谁?为什么都唤我白楚峰?我可是叫泰巴。”

“你?”

“你是谁?”

“葛玄。”

葛玄说着,然后拿起明明是白楚峰,却道自己是泰巴的家伙的手,探了一会。

“奇哉?难道你已经元神出窍,后被他人寄体?”

葛玄不清楚其中洛梅公主对白楚峰做过的事情,只管用这些事情来解释面前的怪事。

“你用不着管他是谁?给我保住他的性命就是。”

忽然在石室外进来了一人,正好就是艾素沙,作为葛玄炼丹事业的背后投资者,她绝对有资格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如今他的元阳得到抑制,情况好转很多,日后持续服用一些养阴之药,应该可保一时之患。”

葛玄随后督着泰巴把那碗清水般的汤药灌进喉中。

“咳咳……这水怎么这么苦?”泰巴实在小看了这碗东西。

“苦口良药,好东西。”

“好了,道长你去忙吧!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明白明白,不打扰两位。”

随着葛玄的离开,石室之中只剩下二人,泰巴定眼看着艾素沙,只是纱巾上面的那双眼睛却全然没有看自己。

“主人的伤可无大碍?”泰巴率先问道。

“都不过是小伤……多谢你那天舍命相救。”

“别说这些客气话,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泰巴坚定地说道。

“可是沙暴之后姐姐还是下落不明。”艾素沙淡淡地吐出这一事实。

“大小姐她……放心,泰巴陪你一起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那就好了,这……给你!”

得到泰巴的承诺就是艾素沙需yào

的,而这个时候艾素沙从掏出了一颗明珠给了泰巴。

“这是?”

“这是天竺的大佛圣舍利,你拿着吧!”

“这……有什么用处?”

“集中精神,与圣舍利结合,试一试……”艾素沙正极力促使。

泰巴不会拒绝艾素沙,也无法拒绝自己的好奇心,虔诚地闭上眼睛,紧握舍利。

……

……

“怎么样?”艾素沙对再度张看眼睛的泰巴问道。

“是云,我只感到自己在云端飞翔,飞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尽头地飞……远方却有一座清晰的大山,然而很遥远,很遥远……”

看着泰巴神奇的表情,艾素沙认为这并不是谎言,因为艾素沙一直守候在此,从白天到了黑夜。

“果然,如今的你心神不再参杂过去的俗事,心灵的净洁与圣舍利的感应是有利的。”

“啊?”听到如此解释泰巴是哑口无言。

泰巴发xiàn

石室内的确再没有太阳光从洞顶投射进来,时间真的过了相当久,就问道:“我就这样子到底有多久了?”

“没有关系,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艾素沙安慰泰巴说道。

当艾素沙离开以后,泰巴依旧紧握着那个神奇的“大佛圣舍利”,眼神里充满了惊叹,甚至恐惧。

“……难道这颗明珠真可以让我找到答案?”

————

“对了,虫子,那天你给那个泰巴剪的头发,挺好的,进步很多,什么时候给我也做一个。”

在商肆面前空荡荡的一片场地,完全不是一个是做生意的地方,但栗特商人米莱还是很享shòu

地躺在藤椅床上,让伙计虫子修整他的头发,还有那“恩格斯”胡子。

“我想那不适合大人。”

“嗯?不试过怎么知dào

会不适合呢?”米莱拍床而起质问虫子,那把胡须差点就由“恩格斯”变成了“猛张飞”一样。

“好吧,好吧,但我不会……”

“闭嘴,是不是嫌工钱少了?但你要知dào

现在市道不景气嘛!再说,良心地问自己,平时我有亏待你吗?”

“实话实说,大人还是挺好的,但我真的不会!”虫子无奈地说道。

“什么意思?”

“真的大人,那天是泰巴自己提出要做这样的头,我还是在他指点下才能做出来,听他说那是一个叫佐佐木小次郎的造型。”虫子复述起当日的情景。

“小次郎?什么来着?”米莱根本不知dào

虫子在说什么。

“话说遥远的东方,还得跨过东海,那里有位身份高贵而且年轻帅气的剑客,他剑术高超,连飞过他身边的燕子都能被他的剑击中,他就是小次郎。”这个故事似乎也深深吸引着年轻热血的虫子。

“嘿,燕子?我看是鸭子才对吧!这天下不会有这样快剑,算了……给我修修胡子,弄个别的吧!唉……看来终究是要离开这里了……”对成熟稳重的商人米莱而言,未来才是他心中最重yào

的事情。

“我最会剪的……还是王老头的那种……”

虫子心中默念,又往不远处的王老头看过去,那留着林子祥的二撇胡子,头顶一个蘑菇发型的王老头也向虫子望去,乐呵呵地会心一笑。

——————

“你一直抱着这个所谓的舍利,到底有什么稀奇?”

忙个不停的葛玄,看着泰巴静静地坐在洞口,对着一颗明珠一直在发呆,忍不住问道。而且泰巴这样的行为已经有两天了。

“艾素沙希望我能从这东西里,得到大小姐的踪迹,道长认为有可能吗?”泰巴指着那颗明珠对葛玄问道。

“和尚的东西,贫道哪里知dào

?”

“那你觉得这世间上有长生不死吗?”

“嗯……你千万别把我当做骗神骗鬼的江湖术士!”

“可道长却认为凡人可以修道而白日飞仙!”葛玄对“飞仙”和“长生”两种性质基本相同的概念,却又不同的态度,这是泰巴最奇怪的。

“飞仙是让你置身的境界不一样,可那不一定代表永恒!自然之变化,有始有终,有生有死,没有死,哪里有生呢?万物总会变化的,天外总会有天,修道飞升的根本是在追求更进一步的变化。而且神仙也不能肯定自己明天一定不会死。”葛玄正色道。

“是吧!”泰巴却心不在焉地答道。

“看你十分困惑,到底因为何事?”

“能困惑人的事情太多了,虽然我不能在这鬼东西里找到大小姐的踪迹,但每次我的心念被牵进这舍利的时候,总是出现在同一个情景,一直都是同一个情景……”

“或许这就是天机了!”葛玄淡淡道。

“天机?又会是什么样的天机?”

“只有天才知dào

,不要困惑了,有那么一天你总会遇上的。还有,到时间喝药!”葛玄拍拍泰巴的肩膀说。

“喝完药,便随贫道出去走走吧!憋在这里也没有好处,最重yào

的是,马超想要见你!”泰巴灌药的时候,葛玄转过身来补充道。

——————

PS:或许有人觉得,饿龙要开金手指了,不对,没有金手指,那只是一条线索,一条穿插着卫斯理故事的线索——其实从穿越时空这个角度看,这故事本来就很卫斯理。

只不过饿龙并没有在进入三国故事后,就抛弃了这些卫斯理的元素而已,继xù

发展出另一条交错的支线。

谢谢各方指教。

————

另外,因为经常去图书馆看资料的原因,写稿慢,但看书还是有收获的,希望可以更完善故事。

饿龙重申不太监,慢但不太监,喜欢的朋友请收藏,养肥了慢慢宰!

第二十章 葛玄的建议

再次来到曾经的小宫殿里,曾经的一切已不复在,泰巴想起了大小姐,也想起了那两位可爱的妹子桂兰桂芝,还有一些面熟的杂役,只是如今几乎都不复存zài

。冷冷清清的庭院内只有数名侍卫在游散,绿洲的人心早已涣散,那几名侍卫当然也显得心不在焉。

泰巴一直不能从那个大佛圣舍利中看到过去,或遇见将来,但讽刺的是,他成为了艾素沙心中的唯一希望。

这份凄冷的感触,充斥在艾素沙的心里,泰巴是能用心感受到,那是一种几乎要失去生命中所有的滋味。

泰巴远远望进大小姐的那所大殿中,艾素沙正忧伤掩面地独坐在一角,他很想去安慰她,却不知dào

应该说些什么,唯一可以为她做的,就是那颗“大佛圣舍利”,然而他可能要伤她的心。

“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要撑过去,还是要靠自己……我们走吧!”葛玄在一旁久候多时,便提醒泰巴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

…………

“幸会,马少爷!”

“别客气,叫我孟起就好,泰巴兄请坐。”

泰巴想不到今天的马超会如此礼待自己,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马少爷……”

“记住,是孟起!”马超纠正道。

“孟起,见泰巴所谓何事?”

“我马超敬重你是个人物,想交这个朋友,所谓不打不相识。”

马超刚说完就对泰巴敬上一爵烈酒。

泰巴尴尬一笑,望向葛玄,见葛玄点头,随即捧起跟前的酒,才敢喝下去。

“葛道长,这就是孟起代令明敬你的!”

“客气,客气。”

马超和葛玄双双而饮,泰巴看着马超心中大感疑惑,究竟他想干什么呢?

“这把剑是超要送给你的,请泰巴兄笑纳!”酒过二巡,马超就拿出了准bèi

好的剑。

“无功不受禄,此剑在下收不得。”

“你的剑是因我而断,你若不收,超怎过意得去。”马超再次奉上。

“那断剑……断剑使起来也很顺手,孟起的美意,心领了。”泰巴始终不敢收下,而且事实上,沙暴之中,碧玉断剑也下落不明。

马超见泰巴再拒绝自己,只好把剑放下,然后故作深沉地说道:“可惜了……”

泰巴和葛玄对于马超突如其来的一声叹息眉头稍紧,接下来又听到马超说:“因为那些刺客,这里失去了多少我们的朋友,我的好兄长,还有你们的大小姐及一众仆人。本来一切都很美好……令明如今也因此而……”

倘若马超是因为泰巴不受剑而叹息还好,一提起着件事情来,泰巴就感到一阵不好的预兆。

“事情已经过去,孟起节哀,边兄之事我也略有所闻,刺客如今也想必葬身在沙海当中,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葛玄接上马超的话,安慰道。

“不,上天不会如此便宜他们。沙暴中,我和泰巴兄等都幸免于难,那些阴险的人也一样会安然无恙,因为他们注定得让我们亲手了结。”

转眼间,马超义正言辞,泰巴确切感到那是马超的拉拢手段,接下来也不出所料地听到:“我们既然有共同的敌人,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吧!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兄弟!”

泰巴先是愕然地看了看葛玄,然后才对着马超婉然地说:“只是刺客也已经下落不明,恐怕难求再现,事到如今报不报仇不是首要,首要是安抚那些因为这事情而受伤害,至今还在痛苦的阴霾中的人。”

“伤害?痛苦?你是讥笑我吗?是的,我一定要亲手手刃那些人才能平伏我的伤痛,懦夫!”

可能马超不知dào

,泰巴话中确切所指之人是艾素沙。

但泰巴可能也忽略了,马超杀了黄沙刺客的亲弟弟“史二哥”,对方是肯定会找机会上门的,然而马超也不会把这一点说白的,因为这样会显得自己怕死。

只是马超真的不是怕死,他的确想报仇,因此愿意动用任何力量达到目的,但泰巴的话却成为了他心中的刺。

“孟起,息怒,他不是这个意思!的确不是,请见谅。只是如今他是身患内伤,即使刺客出现了,恐怕也给不了你任何帮zhù

,却不好直说罢了。”葛玄见这阵仗马上为二人圆场,他当然要让泰巴远离危险,即使泰巴没有任何伤患的情况下。

“大丈夫小小伤痛算什么?枉你一身本事,却愿做缩头龟。”马超看在葛玄的面子上,算把气下了,但还是嘴上不甘。

“此言差矣,请问,倘若刺客一天不再出现,又或者你一天也杀不了刺客,你马孟起是否就留在这里一辈子呢?我也很不开心,然而大丈夫能屈能伸,前面还有很多更重yào

的事情和人在等着我!人,总不能不顾一切一直活仇恨中。”泰巴这时也不在乎敬与不敬,只直话直说,也没有多留的打算。

“……”马超回答不上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否定性的答案,但现实是,他很快就要回去西凉,回去武威,回去做一件很重yào

的事。

“不好意思,告辞,若有机会,我也很乐意与你并肩作战,有机会的话……”泰巴趁着这个时刻开溜,与葛玄一同离开,留下马超一人深省。

……

“庞令明的伤如何?”没有走几步,泰巴就问葛玄。

“外伤不多,只是伤了内气,恐怕日后会反复,需yào

多休养。只是这天下大乱,又是军旅之人,岂能如意休养,还望上苍怜悯吧!”葛玄回答道。

“天下大乱,不要说天下,光说这个地方也将大乱了,今后道长又欲何从何去?”

“唉,也许要到辽西碰碰运气了!”

“辽西?”

“嗯,当今天下北方大乱,唯独南方稍稳,最稳的要数刘表的荆州,而且仲景先生身在长沙,荆南原本该是贫道的去处……只是近日听闻魏伯阳游迹辽西,这北疆一行是在所难免了!”葛玄话中带着无奈,无奈中带着庆幸。

“真的去辽西?太好了,我……你说的长沙仲景先生应该就是张机,这个我耳有所闻,但魏伯阳是谁?辽西跟他什么关系?”乍听葛玄去的地方正是幽州,泰巴忽然兴奋起来。

“找魏伯阳,其实是为了你,所以你要跟我去辽西,只不知dào

沙沙小姐的意思如何?”这个正是葛玄无奈之处。

“这个……沙沙小姐的事交给我!至于魏伯阳?为了我?究竟是什么意思?”泰巴好奇地问道。

“呵呵……魏伯阳……起初我是想带你找张机治你身上的奇症,不过魏伯阳会更适合你。”葛玄稍加思索后才说道。

“为何?”

“尽管张仲景的确医术高超,但魏伯阳是炼丹奇士,通晓内外丹经,也是修真之士,相信他的内丹之法对你更有帮zhù

。”

“内丹?气功?行不行啊!不过,听上去道长刚才所说,好像跟张机也很熟?”

“当然,贫道乃丹阳人,早年曾在江南周游求学,在仲景先生身上习得一些医理,前些天差点要了你小命五石散也是他的方子,呵呵……”

“……”这时候轮到一面冷汗的泰巴说不出话来。

“刚才你信誓旦旦把沙沙小姐的事揽上身,不会是信口开河吧?”话锋一转,葛玄还是关心最重yào

的关键。

“这个……当然,我有信心!”泰巴稍加思索,然后确定道。

“好,我也相信。那么,你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感觉真好……嗯?”

就在葛玄和泰巴正聊得甚欢之时,泰巴忽然面上呈现异色。

“怎么了?才服药过,不可能啊……”葛玄看着泰巴的异色,自然而然地执其他的手来把探脉相。

“不用不用,我没事……”泰巴拉着葛玄转过向,又装作很自然地看风景的样子。

“干什么?”

“刚才那个人有些问题!”

“哪个?”

“那个……”泰巴隐约地为葛玄指出那人,原来时刚才有两人在他们的身边经过。

“那是拓跋力微,你跟他怎么了?”葛玄反问道。

“噢?不是那个鲜卑人,而是另外一个!”

“哦?你可知dào

他是何人?他姓师,是来此以皮革换物的猎户,也是他把庞德从无边沙漠中拖回来,是庞德的大恩人,马超的上宾,这几天几乎每天来拜访,估计是借机求个军中职位!”葛玄徐徐地向泰巴解释道。

“他……跟着去看看……远点……”不说二话,泰巴就拖着葛玄尾随拓跋力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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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1》已经变成单周刊了,呵呵……唉,盼年底清闲一点可以有多些时间写!目前事与愿违!

第二十一章 三个臭皮匠

“师壮士,此话当真?”

“马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实乃小人亲眼目睹,假不得!”

“好,立kè

齐备人马围剿恶贼!”

才三言两语,马超已经被姓师的猎户所动容,不得不下一个决定。

“孟起,你尚未痊愈,何必急于求成,待打探一番再做定断!”一旁的拓跋力微认为马超决定过急,便出言相劝。

“不可,那些沙漠狐狸,今天若放任,明天便踪迹难觅,必须抓住这好机会。”

马超当然有他自己的道理,而实质上,拓跋力微对于消息确切性还有待考证,但若把话说出来,便是当着马超的面怀疑姓师的。拓跋力微了解马超,这绝对会让马超不太高兴。

只是……但愿这一切都没有问题吧!

“你怎么还没有走?”

马超刚出去,就迎头看见葛玄和泰巴在不远处,不由地奇怪问道。

事发突然,葛玄和泰巴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马超就跑了出来,两人一瞬间都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还是葛玄机灵,说道:“庞大人的药尚有一服,贫道特回来放下。”

马超这个时候根本不计较什么,只是匆匆打个招呼:“令明就有劳道长。”说罢大步流星而去,身后那姓师的猎户相对无言地跟随着。

“究竟急着干什么?”

泰巴望着马超和那猎户的背影好奇而言,忽然又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阁下可是拓跋大人?”

泰巴发xiàn

原来是拓跋力微,便逮住这第二次的相遇。

拓跋力微刚才来的时候就留意到泰巴和葛玄,见泰巴主动招呼,便还礼道:“岂敢,岂敢,足下唤我力微就可,这位就是闻名已久的葛道长吧!还未请教兄台!”

闲话少说,拓跋力微性格随和,也从马超口中闻得泰巴在黄沙之上为艾素沙与敌周旋,自然相当敬佩,得闻眼前之人就是泰巴,两人相谈甚欢。

“这就奇怪了,茫茫沙海,你们一直搜寻不到贼党老巢,却被这样一个猎户找到。”泰巴疑惑道。

“别人能从茫茫沙海找到庞德,也能从中找到贼窝,也许正是天命的运气吧!”葛玄解释道。

“你刚才可曾见他有看我一正眼?”泰巴突然问道葛玄。

“好像……没有!”葛玄回忆而说。

“这是问题所在!”

“泰巴兄请讲!”拓跋力微也十分好奇。

泰巴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说:“第一次无意碰面,就感到此人看见我后神色略有不对,而那双眼睛于我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然而按理我两素未谋面不应如此,于是我和道长跟随而来。而刚才的不期而遇,此人却偏偏没有再看我一眼,似乎藏着某些刻意,特别奇怪。”

只见拓跋力微听后眉头紧皱,紧咬双唇,转了两圈便拍手言道:“刚才那姓师的猎户寻我要见孟起,却不肯道出原委,我刚才还以为是他要在孟起面前立功才不相告,如今想起,也许其中有些问题……”

“难道是陷阱?”葛玄说道。

“就算是陷阱,不管是谁所施,孟起这次肯定不会孤身而去,我众敌寡,谅对方耍不出花招。”不知dào

拓跋力微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二人。

“别猜了,或许会有好的办法。”泰巴说罢,看着葛玄和拓跋力微的眼睛,二人也深深会意。

————

“师壮士,请你在前方带路吧!”

“遵命,大人。”

此时,一支以马超为首,混杂着汉胡各族的骑兵队,众志成城,都正翘首待发,大家都相信可以根除这里的一切祸患,把秩序恢复到过去那般的一样。

“孟起,且慢……”

后方远远传来一阵呼喊,马超回过头来看,正是拓跋力微紧随而来。

“拓跋老弟,何故来迟?还以为你不愿随我剿敌……”马超嘴上嬉笑而说,并没有任何怪责,相反,因为有拓跋力微一起,马超是倍感高兴。

“孟起,我欲带一人与你见面,令兄正在押其前来,请稍缓动身。”拓跋力微勒停了马,缓过气来对马超说道。

马超就感到奇怪,既是带人见面,却偏用到一个“押”字。

不过多久,只见拓跋匹孤带着随从而来,当拓跋匹孤的阔大身影不再挡住视线时,马超郝然发xiàn

,那些随从中间正压着一名素衣黑服并且蓬头乱诟之人,尽管此人依然能靠自己的力量拖行几步,但也可见其曾经被人折磨了好些日子。

“这是何人?”

“当日从沙漠中我们不仅找到你孟起,还找到了这些贼人,在众多尸体中,他是唯一还能生还的人,只是连日来,用尽办法也不能从他口中探得些许消息,所以更不敢告sù

你!”

拓跋力微的意思似乎在说,此人嘴硬,若告sù

你马超,真怕被你折磨致死。

而且拓跋力微不仅说,还递给马超几个铜铸小牌,均说明是刺客组织所共有之物,那么拓跋力微所言也不假了。

随后拓跋力微还笑呵呵地对姓师的猎户说道:“只要剿贼后,从他们身上能找到这样的铜牌,那么师壮士就为我们找对人了。”

“孟起如今已找到贼人的所在,这家伙已经无用,是否先把这厮杀了祭天,佑我等出师得利!”屹立一旁的拓跋匹孤建议道。

马超玩着手上那几个相似的铜牌,对着拓跋匹孤满含深意地笑说道:“认识匹孤以来,难得今天是与某同一心意,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好嘞,这家伙一直不肯吐只言片语,老子做逼供的都被他憋得一身闷气,今天就让老子来畅一口气!”

拓跋匹孤说时爽快,动作也利索,一手抓起素衣黑服之人的头颅,露出其脆弱的脖子,手上尖刀压在喉上,然后说道:“你虽可恶,也算一条好汉,你的兄弟很快来陪,你,不寂寞……”

(PS:上几章一直把拓跋力微的兄长拓跋匹孤写作秃发匹孤,饿龙实在汗颜,只怪当初没有好好钻研。因为拓跋一族的领袖传位给拓跋力微,以致长子拓跋匹孤远走河西,并变成日后的秃发鲜卑,但那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如今兄弟感情和睦的拓跋兄弟,以后还得称呼拓跋匹孤。纠正这一错处,望各位见谅。)

第二十二章 出手相救

刀,停留在那素衣黑服之人的脖子上,慢慢地拖动起来,眼看着鲜血流淌的瞬间,拓跋匹孤的手却突然放开那人,手上的刀也锵一声掉到地上,然而可以发xiàn

,刀刃上完全没有丝毫的血迹。

倒是刀旁的沙地上,又徐徐落下几滴血,顺着血的来向而寻,更发xiàn

那是来自拓跋匹孤的手腕上。

只见拓跋匹孤握着染红的手腕后退了几步,取而代之的是那师姓的猎户已经旁在那素衣黑服之人的身边,一手托着人,一手握着小巧的短刃,并用一种藐视一切的眼神环顾四周,让马超的目光也不得不变得惊奇起来。

……

“看来,稍稍一试,那家伙就露出了真身!难得他又是如此重情义!”

“又只可惜坏在太重情义了!”

“你又同情他了?”

“同情?我只是感慨,但说到同情,我倒是同情拓跋匹孤,还有他手上的那个人,只怕还得同情其他人!”

“这是何故?”

“虽然试出来,但却是试出一个不该试出的人!”

“唉,你难道就不能把话说清楚一些?”

“说,很难说清楚,你要亲眼看到,或者亲身感受到……”

那二人在暗角处悄悄注视着马超众人的一切,并切切细语,其中一人闻对方之言含糊不清,但很快他就明白,对方所说的“不该”是为什么的不该了!

仅仅是数语之间,外面的情势又变得不一样,刚才那被师姓猎户托付之人,如今已经瘫倒地上,颈项上尽是鲜血淋漓,而马超、拓跋力微一众人也是忙乱一团,还多出了不少倒下的身躯,而那师姓猎户却在此间不知所踪,诡异非常!

只是,某些蛛丝马迹还是被暴露无遗。

“那猎户已经受伤,恐怕是插翅难逃。”

“不要再说什么猎户了,就他的手法,我肯定他就是我在黄沙地里遇到的那个人,也是马超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他们已经追远了,我们还是去瞧瞧吧!”

在暗角的二人终于现身,原来就是泰巴和葛玄,当二人来到刚才拓跋兄弟所处的位置,葛玄立kè

在那名素衣黑服之人的脸上揉捏一阵,并摘下了一副人皮面具。

“道兄的手艺不错,这么短时间里做得面具却能已经乱真迷惑对方!何时为我做一个用作江湖救急?”泰巴赞道。

“用此装作一个被折磨不堪的人,才有几分像样,又恰好在此突发情形里,才庆幸诱惑到那人动手,若是时间长了,人冷静下来细看,这玩意根本没有用处。倒是你要装乞丐,装麻风,这粗糙的东西还能起点作用。”葛玄老实地说道。

“呵呵,逃难的时候,粪坑我也跳……不过今天是可怜了这位仁兄,不知dào

马超那边怎么样?”

“众人四方搜捕,恐怕没有其他可能了!”

“如今我怕生擒不易,他会死在马超手里!”

“他的生死又与你有何关系?”

“因为……”

话未说出,只听嘟噜几声,二人便立kè

随声而去,在附近一处稀疏的灌木丛中还弥漫着一阵将要沉降的尘土,从那刚高飞不远的鸟儿身上判断,此处刚刚发生了一些不寻常。

二人慢慢走近,拨开那参差的枝条,赫然发xiàn

一个受伤之人倒伏在地,尽管有些昏厥,但左手依然掩按着右腹,而那鲜血还是不断从指缝间渗透出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来这次马超要扑空了!”泰巴两眼四处张望,确定没有闲杂人等之时,便走进灌木丛中把伤者拖拽到一处更隐蔽的石头堆中躲起来。

“你怎么了?想把他藏起来?”葛玄追随着泰巴的脚步进入灌木丛中问道。

“他的伤如何?不伤性命吧?”泰巴没有回答,反而向葛玄问道。

“还好没伤到五脏,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保他不死!”

‘保他不死’几个字本来是泰巴想要说的,然而却被别人抢先说了,而说话之人显然就不是葛玄,这个时候不仅是泰巴,就连葛玄都是一阵脑后发麻,惊栗地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背对阳光,仅仅是影子就充满压迫感的第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谁?”泰巴盯着精神的压力,用言语质问敌对,并打算以此分散对方注意力的同时,寻找强dà

气场的缺口,毕竟来者不善。

然而,先机却被对方捷足先登,泰巴的问话反而让自己分散了注意力,对方就趁其话音未落之时,把葛玄抓牢在手里。

“你……”泰巴是一阵窝囊。

“老夫不会伤害道长,只要你给我带他离开这个地方!”老人对着地上的伤者示意道。

泰巴还没有从中反应过来,那人已经钳制着葛玄迅速离开。及此情景,泰巴咬咬牙一下背起地上的伤者追随那人而去,也不忘路过一店抽起一块烂麻布盖着身后的人。

就这样泰巴离开了绿洲,随着那人来到一处隐蔽的荒石窟中,才有一阵喘气的机会。

“年轻人,不错啊!哈哈……”那人依旧钳制着葛玄,却对泰巴赞赏道。

“呼……呼……”泰巴没有回答对方,只是轻轻地把伤者连同烂麻布一起安置在石壁旁,然后不断喘着大气,眼睛牢牢地盯着那人,但石窟中刚刚燃起的火光非常微弱,不足以照亮那人的面孔,却反衬出其神mì

的威严。不过泰巴却能看到自己满手都是鲜血,而腰间还是湿漉漉般的粘稠。

“让……道长……先……救……救治他……吧!失血……太……多了!”泰巴感知伤者的情况不妙,喘着气,指着伤者,像个结巴一样迸出每一个字。

那人很识趣地放开了葛玄,葛玄也很配合。而泰巴就这样与那人静静地等待着葛玄,再没有任何的话语。

第二十三章 师徒二人

“老夫代劣徒向道长言谢了!”

当葛玄给伤者简单治疗后,便步出洞窟外透一透气,但见到人背负双手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却蹦出一句话来,这话明显就是对自己说的。

“前辈莫说客气话,玄本也打算如此。只是玄身上所带不过一些寻常的创伤药,血是止了,恢复过来恐怕还需时日。”凉风送爽,夜空下的沙丘撩起一阵阵沙浪,葛玄也没有多想,按事实向那人直话直说。

“足矣!待天亮,道长便与那小伙子一同离开吧!”

“敢问前辈究竟是何人?”那人的行为十分怪异,葛玄一时间也好奇起来。

“你不必多理,明天你就当做一切也没有发生过。”

如此神mì

而高强的人当然不会随意说出背后的秘密,葛玄但愿这一切到了明天真的与他们再没有干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站在洞窟口外,没有再去破坏这个清宁幽静的冷夜。

只是洞窟内的那对冤家却并没有这个雅调。

“你已身受重伤,何必再如此用强?我又不会害你的!”

“荒谬,我落到如此境地,全是拜你所赐!”

“对,正是我救了你,否则你怎么会身在此处?”

“少假仁假义,你与胡虏都是一丘之貉,有本事就来杀来剐,我绝不受辱!”

口口声声说绝不受辱的正是那个受伤的猎户,或者准确来说就是当日那名黄沙刺客,任谁也料想不到昔日那个强横无匹的黄沙刺客如今会落到如此境地,何况刺客自己本身,但纵使如此,黄沙刺客那股勇者无惧的气魄却依旧。

那黄沙刺客对面的人也不用细说了,当日在黄沙地上交过手,今天黄沙刺客一醒来就看见他,也难怪会此次紧张的。

“我若要杀你,你又怎能待到此刻,我若要羞辱你,你的手脚又怎能毫无束缚,实不相瞒,我救你的确有些私心,但也敬你是条好汉,不忍也!”泰巴此时是秀才遇到兵,心中一阵无奈。而那家伙似乎是硬脖子,心里认定的东西,讲道理也讲不过去。

不过这道理都是一面之词,实在很难拿出论据。

幸好此时,那家伙没有利刃在手,而且身上有伤,泰巴对于自身的安危是不需yào

怎么担心。

那黄沙刺客倒也没有吭声,只是用眼神在无声对抗,靠那舞动的火光从他那锐气凛凛的眼珠子上映射过来,也是那么气焰逼人。

泰巴心中强作镇定,顺着洞壁徐徐移动,以此化解黄沙刺客的眼神攻势,却无意中碰到依靠在洞壁上的一些东西,只听见金属落地的噼啪一声响,洞内漫起一阵回音,打破了沉默,也打破了黄沙刺客的势。

锵,是拔剑的声音,但声音却在中途忽然断了。

因为剑也是断的。

“是碧玉,碧玉剑怎么会在这里?”泰巴发xiàn

那是失而复得的碧玉剑,立kè

欣喜若狂,完全把黄沙刺客忘却一旁。

那一边的黄沙刺客静静看着古怪的泰巴,心中也在念着那把断剑,曾经那断剑居然让自己讨不到半点便宜。

“把剑放下,你碰不得!”

忽然从洞口传来了一把威严的声音,泰巴的意志差点就要屈服下去,但手握着碧玉剑,泰巴便坚定地向那声音说了一声:“不!”

只是“不”字刚完,泰巴隐约能辨别来者只有葛玄的时候,一道影子已经极快地抢到自己面前,而碧玉剑也被一股无形之力骤然提了起来。

虽说无形,但又怎么可能是隔空取物之流法,只因为太快了,快得根本不让人看清一切。然而泰巴凭着潜意识的自觉,顺手一绕,剑锋所过,似乎摆脱了一些束缚,但那无形的力似乎又如影随形,令泰巴好生不快。

泰巴右手使剑而拒,但左手的剑鞘却莫名地被脱手而去,转而与剑相交,而剑鞘所衍生出来的剑招恰好将泰巴的剑势紧锁,在剑招老去的一刹,剑鞘的鞘口就不差毫厘地套入剑身。

才几瞬间,泰巴手上的剑和鞘均被对方掠去,而最后入鞘的一刹,更像是自己把剑送与他人无异。

“你究竟是何人?”泰巴已经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人,只是“那人”是谁,直到目前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称呼。

“你刚才使的剑是何人所教?”刚才葛玄已经问过这样的问题,那人并不作答,此刻泰巴同样相问,那人根本不想理会,却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问我之前,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不知dào

!”泰巴被这样强行夺剑,心中已经不快,但对方实在是高明的让自己佩服,也可以不计较,只是此刻言语上如此傲慢,泰巴又怎会如此温顺。

“这剑的背后……与你有何关系?”那人见泰巴如此,倒也不放在心上,但心中似乎有个问题是非问不可。

“什么有关系不关系,这剑就是我的。”

“你的?你的剑又怎会在我手里?”

“大家都看到,是你抢我的!”泰巴的回答似乎有点耍无赖了。

“哈哈,哈哈……难道卢植教出来的徒弟,手上的功夫不行,就只会耍嘴皮!哈哈……”那人忽然大笑起来,而且也悟出了一些秘密。

“你……”

“怎么了,难道你不是卢植的徒弟?既然不是就算了!”那人说了一通话就让泰巴只会等着眼睛看,而自己就向黄沙刺客身边过去。

“师傅,徒儿不孝!”

“有伤在身,何必拘这俗礼,见你并无大碍,为师便放心了!”那人就搀扶着黄沙刺客安坐在洞壁一旁。

“什么,他是他的徒弟,这两师徒……我们岂不是死定?”这时愣在一旁的泰巴闻得那两人师徒相称,立kè

惊讶地冲向葛玄质问道。

“这……那位前辈是答yīng

明天让我们离去!”葛玄也觉得理应向泰巴说的那样,但那人刚才的确答yīng

天亮便让他们离开。

“师傅,不能让他们离开,大丈夫不怕死,我生死其次,但他们勾结胡寇欺我汉人,万万不能放过!”黄沙刺客一把抓紧那人的衣袍,语气恳求,就像一个孩子对父亲的哭诉,完全没有了刚才强者的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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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会太监?不会,问东莞的小姐们吧!哈哈……

第二十四章 白楚峰

“哦?他居然能在你手上纠缠多时……”黄沙刺客的师傅听罢自己徒弟叙述着那天与马超及泰巴的交手,竟然产生怀疑的目光,更用质疑的眼神打量着泰巴。

“这不可能……”黄沙刺客的师傅盯着泰巴默然念出。

此一时彼一时,是敌是友实在难以分清,泰巴和葛玄自当缄默其口,静待其中。

“卢植他如今可好?”黄沙刺客的师傅随即问道。

“……”

“怎么了?你当真与卢植一点关系都没有?”黄沙刺客的师傅随即问道。

“前辈与卢大人他……很相熟吗?”此时泰巴却战战兢兢地问道。

“怎么了?你觉得老夫与他有仇?”

“我也不想这样认为,但前辈开口便直呼卢大人其名,小辈不敢妄断!”

“哈哈,想当年在京城,我们都是直呼对方的名字,没有不妥?何必拘谨这区区名教之礼!倒是你开口闭口都是卢大人,平日卢植就让你这样称呼吗?”黄沙刺客的师傅倒是语气平和。

“后来,改称老师了!”

“所以你的剑都是他教的!”

“而且剑也是老师所赠!”

“原来如此,但,剑却断了……”

“是小辈学艺未精,为挡马超的一击,害得剑断,辜负了老师的相托。”

“唉……一切都有天数,但愿卢兄弟安好!在老夫有生之年还有相见之日……这剑还给你,以后要小心保管。”剑断在他眼里是不详的。

泰巴接住了那前辈抛过来的碧玉剑,心道该是这前辈在黄沙地上替自己捡了回来,前辈又是卢植的友人,那天下间的渊源真的冥冥中自有相连。

“多谢前辈!”

“卢中郎一生为国,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耻之徒,委身外族,掳掠中原汉人!你怎配得上?”那黄沙刺客见自己师傅竟然与泰巴攀旧了,愤愤不平。

“史阿,羌胡之举实与他无关,个中缘由应该是一些误会!”黄沙刺客的师傅反而开解道。

“师傅……”却使得黄沙刺客心中一阵凉意。

“史阿?是史阿?”

“哦?”不论是黄沙刺客的师傅,还是黄沙刺客,又还是葛玄,对泰巴这声不经意的感叹产生了好奇。

“他有如此剑法,该是那个史阿无疑,那么前辈是王越大师吗?”泰巴问道,顿时令王越有点惊讶。

“王越?是名誉京师的虎贲王越?”王越这两个字使葛玄也要大惊失色,便可知其名不小。

“你能猜出来,是否卢植曾经提过我?”

“老师未曾提及前辈!”泰巴心想王越你虽大名鼎鼎,但也少臭美。

“卢植那好家伙,原来真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哼……”王越虽嘴上这样说,却心中并不气,似乎在他心中,卢植也应该是这样的。

“老师归隐上谷后,也许是要把前尘往事都放入心的深处,才没有刻意在晚辈面前提起前辈……”

“闭嘴,少攀亲,卢中郎若知dào

你在这边地的好事……”

“史阿……”王越阻扰了史阿的说话,然后对泰巴问道:“小子,还尚未知dào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可否告知一二。”

“不瞒前辈,在下……白……楚……峰!”这一字一语均是斩钉绝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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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可能,怎会发生这种事情?呜……不可能的,你们都在骗我……”

“这事情其实我都不愿相信,但事实的确如此,我……”

“不可能的,相公他……答yīng

过我……”

“千羽姐姐……唉,小诗,你带千羽姐姐先回去休息吧!”说话的人是赫颜,当每天都在期盼着白楚峰归来的千羽,发xiàn

众人归来的行伍间独缺自己的相公,旋即闻得白楚峰在河南地的噩耗,顿时三魂丢了七魄,六神无主,还开始要昏厥过去,无奈之下,赫颜只好让小诗带千羽离开。

不过小诗也不好过,强忍着抽泣扶着半身无力的千羽徐徐离开。

“赫颜大哥,到底此事是怎样的?”反倒是年少,但经lì

过风浪而成长的乙璃还能够镇定一些,便耐心询问赫颜的来龙去脉。

从匈奴王庭的一趟来回,赫颜也明显比过往要成熟许多,因为他心中那个敬重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心中默念着自己必须要继承他的几分沉着。要在上谷振兴这支辽西过来的赫氏,赫颜也感到将来必须要用自己的肩膀去承担族中的责任。

“按赫大哥所说,是至今仍未找到先生的尸骸,那么先生仍然有在生的可能,只是又多么渺茫!”乙璃听罢也是多声叹息。

“我也是如此想,纳杜穆和一些兄弟都留在那边坚持着,就算开山劈石也要找下去,即使找到的是……而且左贤王和黑山的朋友也在四周搜寻,希望大哥吉人天相,只是我们又不敢让玉姐为此多想,真怕玉姐会像她娘那样远走大漠寻他那生死不明的爹,最后一去不返……”赫颜已经失去了一个大哥,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姐姐。

“这份难过我能理会,我相信玉姐也能坚强下去的,至于乙氏也不敢累赘赫氏,日后若有能报答的地方,乙氏也当尽此……”

“乙小姐怎么说话,把我们赫氏看得太见外了,你们和千羽姐姐就留在这里吧!万一大哥回来见不着你们,他也不会安心的。”

“只是……”

“别再只是了,天作穹庐地作毯,乌桓人走到哪里都是家,你们也该把这里当做家呀!玉姐也不会舍得你们走。”在这个众人都带着哀伤情绪之时,赫颜用那积极的态度撑起一切,只有让白楚峰身边的人都平安,赫颜才觉得无愧于白楚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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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颜在这个时刻是不得不真zhèng

地成熟起来,因为本是一族之主的赫兰玉正处于悲伤之际,即使众人都明白,但众人都难以体会那种深渊般的苦楚。

“为什么上天不能善待玉儿这孩子,乌兰峰的天神啊!为什么不能可怜可怜这孩子?”赫兰玉的姑妈展夫人此刻站在屋外静静地从门缝中看着赫兰玉,眼睛也有些酸楚。

也许此刻只有展夫人才能或多或少了解赫兰玉有多么的难过。

自小赫兰玉便失去了父亲,而母亲接着也随父亲而去,没有了父母的痛爱,却要承担着族中的寄望。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痛爱自己的夫君,却淹没在辽东战场上的沙尘之中。最后白楚峰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而赫氏也在上谷安稳起来,在赫兰玉以为一切都要好过来的时候,命运却又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原来一切也不过是个容易破灭泡沫。

难道赫兰玉的命格是刑克至亲?到底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苍天呢?就连赫兰玉自己也是如是想。

当赫兰玉依旧困在悲伤中,躲在房中与外隔绝的时候,赫氏邑落以外的世界却依旧如常。

第二十五章 都是朝廷的错

“如此看来,你的际遇也十分曲折”

当白楚峰把自己从上谷到匈奴王庭,再来到这个沙漠绿洲的过程,有所筛选,只说曲折不提离奇的述讲一遍后,王越就发出这样的概叹。

“你既然在这里像奴仆般被买卖,也该知dào

个中滋味,何故反而助纣为虐,难道你就忘了自己是个汉人吗?还要了一个外族名字!匈奴人要互相残杀,你多此一举,这结果也是你咎由自取。”

在史阿眼中,白楚峰非但没有值得怜悯之处,反而更让其瞧不起,边说边不齿地摇头。

听闻史阿如此说,白楚峰心中难免有一根刺。毕竟白楚峰是一个有种族包容性的人,非史阿这种族狭义分子所能理解,内里的苦衷史阿也是不会明白的,。

“回想当年老夫不过弱冠,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英雄无dí

,唉,转眼间数十年就这样过去……”王越突然深深地为那已过的青葱岁月而叹惜。

“所以史阿一直紧遵师傅教诲,岂容这些胡寇欺凌我大汉!”有了王越的亲历,史阿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更是理直气壮,无怨无悔。

“因此为师实怪自己,误了你的一生……”

“师傅……”

“当年为师取羌族首领首级,的确是瓦解了一些地方羌人的作乱,在你们眼里我当然是一个大英雄,只是羌人为何会作乱?自灵帝中平年始,近十年间,羌族一再起乱,难道仅仅就是羌人祸心,要吞我汉土之故?”

史阿等人没有阻断王越的说话,王越凝神一会又接着说道:“数十年前,羌人复乱,大寇三辅和陇右,后得凉州三明,羌乱才在建宁年间终被平定下来……只是……”

……

“道长,什么是凉州三明?”白楚峰这个时候用手肘拱了拱葛玄问道。

葛玄听罢,很愕然地看了看白楚峰,才轻声答道:“凉州三明,乃是皇甫规字威名、张奂字然明、段熲字纪明,三人平乱建功,威望颇高,又是籍隶凉州,故合称‘凉州三明’……对了,张文舒那家伙正是张奂的次子,而他得兄长又正是以草书名闻天下的张芝!”

“啊?就是那个草书大家张芝,难怪张文舒有一手好字,失觉,失觉!”

随后葛玄没有答话,只是示意白楚峰继xù

听王越说话。

老人家说话总要细细想一想,毕竟经lì

年月许多,必须从心中尘封的抽屉中慢慢翻阅:“只是段太尉与另外二人施策不同。皇甫规素习羌事,反对杀戮,而用招抚,以武为辅,其后上书以中郎将张奂代任,承其恩威仁政,数十万羌族多有归顺。

然段太尉时任护羌校尉,主军事,见西北累以反复,欲绝羌之根本。延熹末到建宁初两年间大战过百,连战追击,杀戮不断,斩杀近四万人,汉军不过损之四百,威震西北。看似丰功,实非治本之策,并为中平年间的凉州叛变埋下祸根。”

“因为杀戮太多,杀寒了人心,仇恨的种子深藏于心,或自觉或煽动都可令到这种子发芽,那又是一次乱的开端。”白楚峰如是说。

“蛮夷戎狄,气类虽殊,就利避害,乐生恶死,亦与人同。御之得道则顺,失其道则叛也。”道家出身的葛玄又如是说。

“不错,御之不得其道,虽华夏之民,亦将蜂起而为寇,又岂可尽诛!当时张奂也上书言‘东羌虽破,余种难尽,颎性轻果,虑负败难常。宜且以恩降,可无后悔’,只是段公不用其计。其时老夫尚轻,不以皇甫及张公之策为然,也不觉段公之杀为过,然岁月为证,孰对孰错自见于世,不过都已晚矣!”王越唏嘘。

“但段太尉行军仁爱,善士卒,与将士同苦乐,众人皆愿为死战,身后名誉依旧,为英豪所敬仰,也为胡人所惊惧!”史阿显然是属于段熲一类。

“为师并非计较段公与其二公之对错,缘起朝廷用人不明,边将政治失于清平,郡守用事失于法度,汉土之黎民,尚受官吏所横征暴敛,更何况又低一等的外族!

羌虽外患,实深内疾,桓灵之际朝纲败坏,宦官与外戚争相把权,乃小人当道之故。

故皇甫公一身清正,廉洁奉公,刚直不阿,不畏权奸,却多次遭权幸奸党的陷害;而张公论功当封,但不事宦官之故,亦未得封;连段公位居太尉,竟遭奸人陷害,被逼自杀而终……唉……事起无端,虐贤伤善,哀及无辜,朝堂无良相,边地无贤将,又谈何长久之治。”王越的话更是唏嘘。

“正如前辈大才,久在京师,却屈身虎贲郎,可见朝廷瞎眼!”葛玄摇首而语。

“老夫出身布衣,学识不多,年少时一心报国,以为凭我手中快剑便能铲除奸党,重整朝纲,然备受门阀所限,又皇帝昏庸,仕途坎坷,空了我半生抱负。而且到老夫明白这些根本之时,却已是垂暮之年。”

时光匆匆,人已龙钟。

“史阿,你做的一切孰对或错为师也难以判断,只是,仅靠厮杀,安能还那些百姓之安乐?早朝之时官宦豪绅浮侈,却使民资乏,而当今天子之境况更逊于桓灵之时,董卓祸延于世,两京尽遭洗劫,走到何处均是黎民争相奔走,白骨相望于野。又令诸侯借讨董之机相继拥兵自重,幸存流民或依附为奴,或群起为盗,中土之地已今非昔比。”

“是啊!杀光了这些外族,这些无依无靠的人依旧不知dào

路在何方!相反在这凌乱之际,许多人都往边地而迁,不少还能与异民族相融洽。”白楚峰想起汉胡间比较和谐的幽州,便颇有感慨地说。

“所以你认为被外族作努贩卖也是理所当然了?”史阿质问白楚峰,也多少在质疑王越。

“我们又不是天,无力操控命运,朝廷无力,仅凭胸中义气也难救民于水火。而前路之苦乐实未尽可知。况且好人坏人不该以种族来判断,这么多人在汉土被汉人的豪强之主压迫,你为什么不去杀那些人?”白楚峰又反驳道。

“……”这个问题令到在旁的王越和葛玄也困惑,毕竟这些都是大是大非,不是任人皆可胜天,何况他们如今不过是身处边地洞窟的小角色。

“我只知dào

,眼所能见,尽我所力罢了!只要我史阿能活一天!”史阿是那么理直气壮。

“也许你也是对的,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这里也瓦解了,剩下的都不过是不成气候之徒,你何必还留在这里,以你的本事应该返回中原,寻一明主,张扬你的正义才对!”白楚峰不愿争吵,折中地劝说道。

“楚峰说的有理。汉室衰微,乱世开端自有英雄出现,必有识人的明君在等候有才之士,史阿,莫像为师那样虚度,遇一明主,才可用你的剑救更多天下人。”王越赞同道。

“我会的,但我必须为弟弟,和马超之间作一个了断。而且马超也不会放过我!”

“若马超不再计较呢?”葛玄询问道。

“这不可能!”

“可以,只要你相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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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今天好歹也更新一章,否则,就没有机会了……绝笔!呵呵……

第二十六章 剑藏于市

“王老前辈胸襟大度,叫人敬佩!”

“楚峰哪里话,老夫练剑半生,书却读不多,不过是活得久了,只知dào

剑上剑下之生死于众生实无他别,人对生存的渴求都是一样的。”

“前辈阅历人间,当然见识非凡,只是前辈何以至此?莫非?”葛玄好奇问起来。

“哈哈,老夫实一直身在此间哟!”王越深意笑语。

此时,王越已经站立洞窟口,看着深邃的夜空,而葛玄、白楚峰均不明白王越所说的是何意思,然而又听到王越慢慢地说:“自从灵帝驾崩,何进与十常侍相争,老夫便离开了洛阳,不在留恋被这个是是非非的地方,可是这场外戚与宦官之间的较量,最后却让一个外人得利……董卓,他就是一个魔鬼,即使外戚与宦官如何无道,始终是忠于大汉,但董卓完完全全就没有把汉家宗室放在眼内。

眼看天下将因这斯而大乱,在各路诸侯讨董之前,老夫做了一个不顾一切的决定——刺杀!”

“只可惜,前辈并没有成功!”葛玄由衷地感到可惜。

“因为董卓身边有吕布!”白楚峰理所当然地说。

“的确,即使能败吕布,但也错失了时机!”王越说道。

“看来吕布也不是前辈的对手!”白楚峰心下大悦地赞道。

“非也,非也,若论两军阵前,老夫不如吕布,只论近身搏击之技,老夫也仅胜半筹,那还得要依仗突击之势。”王越淡然谦说。

“不过董卓最后却是死在那吕布手上,真是天大的讽刺!”葛玄说。

“刺董失败后,老夫只觉对汉室已尽忠,却是无力回天,天下事其实与老夫早没有关系!”

“所以前辈就在此间隐居避世!”

“……此乃天意,顺其罢了!”

“??”有两双眼睛莫名互望。

“刺董,老夫早无全身而退的打算,只是又岂能束手就擒,受辱当场?幸好天不收这一条老命!吕布负伤,而董贼又不敢使其离身,故在蔡大人的暗中帮zhù

下,老夫侥幸逃出京城,不过也身负重伤,在马背上跌跌撞撞间也不知dào

走向何方!

……直到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一片黄沙的黄河之南。”王越深沉地叙述道。

“蔡大人是谁?”白楚峰急问道。

“那时新迁任的侍中大人,蔡伯喈也!”

“是他……”被王越提起卢植已故的好友蔡邕,白楚峰心里总有些难以言喻的滋味,因为现在这个境地多少也是与蔡邕之女有一丝细微关系,尽管他从未见过这个史书上记载的传奇女子。

“前辈是被胡族带到这里的,就没有想过离开?”葛玄没有理会白楚峰的深思,续着王越的故事。

“为什么要离开,这天下走到何处都是一样,无论汉人、匈奴人、鲜卑人,还是羌人,只要有利害的驱使,总会相互厮杀,又或自相残杀……既然老夫的命由那个人所救,老夫便由此从新的开始,再说,那个人其实也很不错!”

“那个人?前辈指的是谁?”

“你们回去吧!他自然会找你们,把这个交给他,告sù

他,这恩老夫就算是还了!也算是告别!”

王越拿出了一块小物件,但在这昏暗当中,白楚峰与葛玄二人很难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直到晨曦初升的时候,那一小物件才闪烁出一些精光,而晨光也把二人在沙地上留下的足印,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

“不过是一个粗糙的小金器,到底是谁的?”当攀过一个小沙丘的时候,白楚峰仔细地玩弄着王越交给他的物件。

“白楚峰你真的挺多事,前辈不说,就等那人出现好了。还有,当初要救史阿又到底为何?你们根本素不相识。”

“嗯……站在汉人大义上,史阿没有任何不是,还可以是个英雄……其实我不过是希望在他口中探到一些我希望的消息,只是,很可惜。”

“他不回答你……”

“不……想想他能在黄沙中找到了庞德,王越前辈也能从中找到了我所遗失的剑,我完全相信有机会找到二小姐,还有桂兰、桂芝,只可惜,他们两师徒都没有一丝眉目!”白楚峰失望之色也凝于脸上。

“怎么你跟那张文舒都一个样,那二小姐真的这么吸引你们,你更厉害,这家的大小姐于你都不够,还对二小姐这么牵肠挂肚,莫非那主仆四人……兄弟,要不给你一些强身丹药!哈哈……”

“唉!你这道士不会懂的,没有这么复杂,我这是男人应有的风度和气度!”白楚峰其实也不较真。

“但愿老天会有你这般的度量,而且天总是这会出人意料,就像前辈,你我又何尝想过,在米莱商市旁的那个王老头,原来就是王越,呵呵……”

王老头,王越,这两个可以画上等号的名字,白楚峰忽然忆起在石窟洞口迎接第一缕光时的那份惊讶。并且衷心觉得,虫子擅长的蘑菇头发型,真的与这个绝世剑客很不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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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冷,头很痛哦!什么时候才能熬到春节假期,我是一只在南方也想冬眠的动物!

第二十七章 并非存心欺骗

“你昨夜去哪了?”

当白楚峰随着葛玄回到炼丹洞中,艾素沙俨然已在久候多时,依靠着石桌,也如磐石般纹丝不动,嘴里的话语淡淡而出。

一年前那时候,在田芷箐的居所过了一宿,次日田豫送自己回渔阳时,赫兰玉就对自己劈头劈脑地质问。与现在相比,尽管风格不同,但艾素沙给白楚峰的感觉却要让人害pà

多了。

因为白楚峰才刚帮zhù

了一个差点就要了艾素沙性命的人。

“因为我去找回来这个了!”白楚峰拿出王越替他找回来的碧玉剑,呈现在艾素沙面前,坚定地说道。

“真的?”

“……嗯!当然,看这剑,对吧!道长!”

“啊!对对,对!弄得现在挺困的,先忙,你们聊!”葛玄接话,算给白楚峰圆场,但也马上借遁。

“那为什么衣服上有血?”艾素沙指着白楚峰说。

这究竟是真zhèng

的关切?还是怀疑?

“血?这个……”糟糕,史阿的血,幸好艾素沙不会化验DNA,而白楚峰一时间不知dào

怎么去解释。

“你骗我!”艾素沙那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白楚峰有种撕心裂肺的难过。

“不是,其实……这里刀光剑影的,流血是常事,反正血不是我的,你放心!”

“既然知dào

这里到处刀光剑影,为何还要到处乱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艾素沙说话一直都是淡淡的。

“因为……因为我知dào

你心里挂念着她,而我又无法靠舍利找到你要的答案,所以继xù

去那里找,就连庞德都能被人找回来,那我也希望能找到她,却只找回了这剑,至于血,遇到了强盗,幸好无碍,也已过去了,主人不必为我担忧!”白楚峰“细说“整个其中缘由。

“……姑且相信你!但以后切勿如此,你的命得留住。”艾素沙似乎在重申,白楚峰的生死是属于她的。

一定一定,白楚峰在不住点头,总算蒙过去了。

“白楚峰,先把药喝了再聊!”

“知dào

了!”

这个时候是葛玄在石室里随意地喊了一声,白楚峰也随口就应了,却就此同时,他与艾素沙也愕然起来。

“药就搁在这里,莫放凉了,贫道先休息去!”一会儿葛玄又喊了一片。

……

“你骗我!”

“我……沙沙,听我说……”

“你说!”艾素沙开始激动得把白楚峰的衣服都揪起来。

“沙沙……”

双手抓着自己衣襟的艾素沙就在自己面前,白楚峰一个情不自禁地抬起双手把对方的细腰搂个结实。

“你干什么?”不管艾素沙怎么挣扎着,就是腰腹还是紧贴着白楚峰的身躯,推不开去。

当艾素沙不再推攘的时候,白楚峰凝神望着对方的眼睛,才轻声的说道:“对不起,我并非存心骗你的,只是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dào

你们到底想把我怎么样,所以才装个样子,直到现在,知dào

你们其实都对我好……而我也会好好待你,是真的。”

然而一翻话后,艾素沙只懂得摇头。

“我很能理解,眼下你所遭遇的一切恐怕是你今生最难度过的时候,假如一切都不再挽回,我希望你可以有一个重新的开始,在那里我要你快快乐乐,你记得我提过的幽州吗?那会是我们的家!这是我答yīng

你的。”

只是白楚峰再次话毕,艾素沙依旧没有回应,还是愣着眼睛直摇头,却趁着白楚峰有些心灰的时候用力一把将其推开,直往丹洞外跑。

而白楚峰稍稍回神,也赶紧追出去,到了这个地步,他当然可以独自潇洒地拉着葛玄回去幽州,但他又怎忍心丢下几乎失去一切的艾素沙在这里。幽州是白楚峰生命新开始的一个地方,他当然也希望能够是艾素沙从新开始的地方。

……

“噢?他们到底怎么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dào

怎么一回事!一时好,一时坏,反正男女间的爱情总是一个又一个谎言!他们总会习惯的。”才年长少许的葛玄却显得老气横秋地说。

就在白楚峰追出去不久的时候,张昶就刚好回来,也许他先碰到艾素沙,后又遇到白楚峰,一些奇怪的东西都看在了眼里,遇到葛玄就关心一下情况。

只是葛玄虽然一直留意着他们的举动,但那二人刚才说的话要么听得不是很清楚,要么不是很明白。

“打算何时离开?”张昶看着洞外摇头,转而轻问葛玄。

“也许快了,只是你真不随我们一起?”

张昶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们一路顺风吧!”

“那以后没有五石散的日子你怎么过?”

“戒掉吧!有些事情终到头了,没有办法不去面对,我不能再像昨日的我了。”张昶眼睛忽然闪出一丝精光。

第二十八章 寻人

“沙沙……艾素沙……”

白楚峰虽然是追出去了,但阔大的视野里就是看不到艾素沙的半点身影,随后又在周围转了一圈,又到小宫殿均不见踪影,在市集里更难觅芳踪。

尽管心中想要尽快搞定她,然后收拾包袱回家,只是这妞还挺难追的。

“最讨厌就是捉迷藏了!”白楚峰在市集一角悄悄蹲下,不由自主地叹息道。

“兄弟似乎在找人?”

“……”白楚峰习惯性不答陌生人的话,只是稍稍转头看看身旁之人。

只见一人毛裘披身,散发披肩,地道的匈奴发饰,却自内一股汉儒的气质,豪迈并略显贵气,令白楚峰心叹这个小地方也有不少人物,未知眼前是何许人也。

“你是谁?”

“与你一般,也是一个在找人的人。”

白楚峰想这个人怎么如此白搭,却说:“兄台找人,在下不打扰了!”随即转身又欲往别处。

“兄弟且慢……”来人拉着白楚峰肩膀出言挽留。

“唉!又怎么……你是……”

“看来,我找到。”来人说话间脸上带着淡淡微笑,手上拿着一个半个方圆铜币,而一会儿后,白楚峰手上也掏出了半个一摸一样的铜币,两者相合,刚刚好就是一个完整的铜币。

……

“你究竟是什么人?”

跟随某人来到一处营帐,外头有不少匈奴守卫把守着,里面此处该是可以说话的地方,白楚峰便率先询问,同时不再在地脱下了一件兽皮披风。

“难道王越没有告sù

你么?呵!反而是卢某要问,阁下究竟是泰巴,还是白楚峰?”

“白某的身份……其实对你而言不重yào

……”白楚峰对于两个身份的纠结全因为艾素沙,接着又问:“想必卢兄就是于王老前辈有救命之恩的人吧!”

“可以这样说,王前辈是否已经离开了?”

“不错,只是我不知dào

他的去向。”

“足矣!”

“……既然这半个铜币已由白某代前辈交还阁下,那么在下便告辞了!”

“白兄好像心有琐事,为何就不疑惑,卢某偏偏猜到手持半个铜币之人,就可能是你呢?”

“的确,卢兄是怎么知dào

的?”

“哈哈,问得好,哈哈……要说这市集所余的人众不多,特别正直多事之时,还有人在四处寻人,这也颇耐人寻味!”姓卢的说道。

“是艾素沙吧!”

“卢某实在想不通你们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不过就这点,就对白兄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卢兄是在笑话在下吧!请不要卖关子,继xù

!”

“好,且不说你身上那染血的衣服,就说这青天白日之下又怎能没有人看到……”姓卢的玩着白楚峰刚才脱下的披风和声说道。

白楚峰心下定时有点凉,急着往外追忽略了这套衣服,难怪那姓卢刚才会给自己披上这披风,差点还误会了……

不过那时候既然被王越逮个正着,也可能会被其他人物所察觉,例如面前这个姓卢,只是这个姓卢的似乎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白楚峰边想,边玩弄着手中那半个铜钱。

“是否担心马超?”

“……”

“马超方面那你可放心吧!这事情也该让其消淡!”似乎这姓卢的在背后也做了一点事。

“消淡?你怎么有这信心?你知dào

那故事的结尾就肯定如你所愿?”白楚峰反问道。

“人与人之间都是一个信字,我信任王越会处理好这事,就如同‘那个人’一样信任我。所以结尾是何模样,卢某不需yào

知dào

。”“那个人”在姓卢的口中似乎自有深意,不过从句子的理解,白楚峰只能把“那个人”理解成王越。

“只是那个害了各族老大的人物,也祸及了这里的生意,难道你就可以一笑而过?你究竟是什么人?应该不简单。”

“好,好,卢某失礼了。某乃卢磬,字思汉。”

“噢!卢兄原来是汉人,而且看来是身在胡营心在汉啊?”同时白楚峰心中也有了一个可解释的答案了。

“呵呵……哈哈……”卢磬突然大笑后才说道:“心在汉?自祖宗远离中原后,到卢某这代人也没有再返中原一步,这‘思’也不过是谬想罢了!久居胡地,实汉胡有何区别?”

“说的是。”

“白兄也是与胡族甚有渊源吧?”

“好说,在下是从幽州乌桓那边过来的。”

“不仅如此!”

“艾素沙及那些西域人是后来认识的。”

“不,我是指这个!”只见卢磬突然拿出了一个羊皮卷,展开一个画卷,使白楚峰立kè

瞪眼相视。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羊皮卷呢?

第二十九章 一个决定

“哇!这是哪里来的?”白楚峰盯着卢磬手上的羊皮卷看出来神。

“卢某才奇怪,为何四处都有匈奴人拿着这皮卷,好像要找一些什么似的,不知dào

白兄能否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卢磬留意着白楚峰此刻脸上流露的神色,心里也多了个数。

“……卢兄会认为在下是匈奴的逃犯吗?”

“这个说不好!”

“嘻嘻……不管是与否,卢磬大概也打算把我拉去王庭那里溜达溜达吧!”

“也不一定,若明知白兄这一去无疑是送死的话,卢某又怎会听之任之呢?”卢磬脸上轻挂微笑,晃晃头而说,但眼睛还是谨视着白楚峰神情的一丝变化。

“那还真不一定,卢兄的立场在下实在难以揣测,容在下把话说白吧!白楚峰就是匈奴王庭的要犯,大人只管把我送过去就是,单于对大人的回报也定必不少。卢大人豪气干云,区区白楚峰又怎么能让大人与单于交恶。”白楚峰却叹了一口气说。

“好你一个白楚峰,满嘴胡言。”

“……”

“你可知dào

卢某祖上是何许人也?”

“不知dào

,但相当感兴趣。”白楚峰说。

“在新莽取代汉之际,天下大乱,群雄纷争,当后汉世祖建都东京洛阳,关中更始为赤眉所灭,那个时候,尚能与世祖匹敌的除了西北的隗嚣及西蜀的公孙述……还有平西王卢芳,也就是卢某的祖上。”卢磬说到自己祖上的时候却有些不自觉地停顿一下。

“额……卢芳?恕在下学识浅薄,请大人见谅。”白楚峰不断回忆就是对卢芳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好惶惶恐恐而答。

“成皇败寇,百多年后无人知晓实属平常,再说祖上之事……卢某宁愿是一无所知。”

在白楚峰眼里,卢氏祖上就是卢磬的一道坎,这无形的包袱分量相当不少。

“过程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想最后,就是世祖大统天下,汉室中兴,令祖与族人均逃到匈奴之地,汉胡合居。”

白楚峰说出这根本不需yào

多作推测的答案,卢磬也只好默默点头,不过却补充道:“故此,白兄看卢某是汉抑或胡?”

“那卢兄眼里,白某又孰汉孰胡?”

“如此,又使卢某想起前汉飞将之后李陵也!”

“李陵,这个白某倒听闻过。”

PS:李陵乃西汉飞将李广之孙。率军与匈奴作战,战败后投降匈奴,汉朝夷其三族,致使其彻底与汉朝断绝关系。(简短介shào

,详细自寻。)

“那你也该知dào

汉武是怎么对李家的!”

“知dào

!在下也是一直想不通朝廷为何对李家如此不留情面。”

“这些官场的历史非你我可以猜度,只是李家受汉帝排斥,李陵仅仅以五千丹阳勇士在浚稽山与匈奴三万骁骑相遇,以少战斗杀敌万余,在箭尽人缺之下无奈降了匈奴。最后换了的是汉朝的鄙夷,匈奴的尊敬……”

“最冤枉的是司马公,为李陵说两句情,就被人……”白楚峰说到此处只好用手作刀状在自己的中指上拖拉了几下。

“然而即使李陵降胡,心中不念汉皇却依旧心系汉民,否则数年以后,汉匈再战,那败逃的汉军安能在蒲奴水成功身退,此实乃李陵以德报怨也。所以卢某并不以自己身居匈奴为耻,并以李陵为荣。卢某在此处能帮zhù

的汉人,不比被腐败汉庭所欺压之苦民要少。”卢磬感慨而言。

“卢兄大义!”

“白兄见笑,卢某也不过为祖上补过。只是话说回来,白兄到底与匈奴那边有什么关系?”

————————

“想到不呼厨泉居然会四处发寻人启事,为什么会这样,不合逻辑啊!”白楚峰离开了卢磬的地方,却在街上陷入了深思。

毕竟白楚峰当初遇险之地是一个岩洞的深潭,任你有九条命也只能活在里面,这是正常人都会这样想。只是白楚峰却有不正常的出路,但谁知dào

?呼厨泉等人是根本不可能知dào

的,却偏偏在四处散发传单,是不是智商低了,还是想念自己想得有些妄想呢?

要是换做白楚峰,他自己也会对自己死心了,怎么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这呼厨泉也够哥们的”白楚峰这样想。

“请留步……”陷入深思的白楚峰却在路上被一只手唐突地挡住了去路。

白楚峰又纳闷了,自己要找的人迟迟没有找到,却老被人找上门,这次又是谁,自己在这里可没有什么朋友圈子。

“是你?”

“是我,找个方便的地方再谈吧!”

————————

“力微,你看白楚峰此人如何?”

“有机智,有胆略,手上的功夫还不错,也是一表人才。”

“某是说他的品格。”

“听闻当日其为沙沙小姐而舍命挡刺客,至今也不离不弃,总算得上有情,而你说他救了那刺客也是有义,力微与其稍有接触,也是让人平和。”

“嗯!刚才他把其与左贤王的事情说了,与屠各胡之说虽略有出入,但总体而言也并没有瞒我。”

卢磬再白楚峰离开后,就找来了拓跋力微,似乎为做出一个决定而有所犹豫。

“卢大哥有何可让力微来分忧。”

“呵呵……屠各胡希望卢某为其囚禁白楚峰,你觉得呢?”

“一个白楚峰虽不算什么,只是屠各胡能给大哥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若能助其重返河套,便将呼五原、云中等朔北匈奴拥我为王,届时可一举吞并王庭及南下代汉。”卢磬眼神冷冷地说道。

“那么大哥的意思是……”拓跋力微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不,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听听力微的看法。”

……拓跋力微并没有立kè

回答,却在卢磬面前来回踱步,而卢磬也耐心地等待着拓跋力微的想法。

“当日力微意欲把屠各胡交给左贤王作为见面礼,大哥不愿意,那今天力微恳请大哥让力微送另一份见面礼给左贤王。”拓跋力微恭敬地对卢磬说。

“哦?难道是白楚峰!”

“正是他。”

第三十章 together

“那夜你匆匆离开,我还以为你早已离开此地,今天又为何突然找我来?”

“我想你不是追捕我的人!”

“我从来都不是来抓人的。元直,你太过杯弓蛇影了!”

“失礼了。”

“莫说这些话,不过都是一场误会。今天你找我,必定有要事,说吧!”

找上白楚峰的,正是当夜密见洛梅公主依塞蒂娅的徐庶,只是那时对白楚峰存zài

一些误会,便急忙逃离,也不知dào

如今的徐庶有何事相求,以致主动现身。

“到了,就在这里。”

徐庶带着白楚峰来到一间地处僻静的小屋前,轻轻在门上扣了两下,随着大门打开之时,但见一名美貌妇人出现在眼前,教白楚峰眼前一亮,不过随即发xiàn

妇人那稍稍隆起的肚子,也知dào

了什么一回事了。

“元直,这是……”

“这位是河洛孟氏……”

徐庶为白楚峰引见了孟氏寡妇,在小屋中详述了身世以及经lì

,令白楚峰不由得感叹着世间上苦难的人实在太多了。

“元直今天想必是为了嫂夫人的事,白某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

“徐某想白兄能带嫂夫人到幽州避世。”

“幽州?元直你……”

“不瞒白兄,你与艾素沙说的话,庶均听在耳中,知dào

你要离开此处,回去幽州。”

“难道你真相信我?”

“这是没有选择,我只是相信公主才相信你。”

“可是公主早已……”

徐庶没有答话,只是从神色中,白楚峰能感到徐庶心底有无限不好的滋味,那种滋味也许大家都是相同的。

“大人!”

突然,孟氏寡妇跪在白楚峰的面前。

“夫人请起来,在下受不起啊!”

“大人,想孟氏一门惨遭横祸,夫君等人也客死异乡,独余妾身胎中骨肉,妾身才苟且至今。妾身别无所求,只求腹中孩儿能平安降生,少受一些疾苦,万望大人可怜可怜……妾身不胜感激!”

“夫人,你这……还是请先起来,一切好说!”

眼见孟氏粗体不便,白楚峰生拉硬拽也得把人家拉起来,眼睛就盯着徐庶,质问究竟搞什么飞机。

“嫂夫人,也许白兄真有什么难言之处,我们也不必要强人所难了。”徐庶劝说道。

白楚峰就心中好笑,徐庶这小子的激将法一点也不好使,不过还是答道:“徐元直,你看我姓白的是什么人?这孤儿寡母的我绝不会就手旁观,只要到了幽州,我管她们好吃好住,而且没有人能动她们一根毛……”

白楚峰一口豪气把对白都演说了一遍,却在高潮之时忽然声线骤落:“……只是,如今我也被困在这鬼地方,身不由己……”

“是因为艾素沙的缘故?”徐庶问道。

“说实话,我要一走了之很容易,只是……我是放不下她,然而怕是沙沙她不愿意离去,她还盼望着能找到公主。”

“公主有这样一个好姐妹,可以瞑目了。”徐庶唏嘘地叹慰道。

“沙沙小姐有大人这位有情郎,也是福气!”孟氏不忙说一些白楚峰的好话。

“夫人这是在笑话我,放心吧!若离开,我白楚峰不会落下你的,还有你元直,你打算与我一同而去吗?”白楚峰正经八斗地向徐庶问道。

徐庶看了看孟氏,默然一会才开口应道:“这当然,而且还有一人。”

“谁啊?”

“支亮大师。”

“支亮……大师?”白楚峰满脑子疑问地顺着徐庶所指望去,只见屋外一小土坡上静静坐着一位禅意绵绵之人,浑然与周遭混和一体。

当天上浮云抹去的时候,如佛光般的日照投落在那人身上,让白楚峰眼前突然一阵闪亮,而且是一阵似曾相识的闪亮……支亮大师,果然人如其名,很亮!那光头很亮!

——————

“施主请进,贫僧在外等候。”当大月僧人支亮从殿堂中出来时,便对白楚峰示意道。

白楚峰踌躇一会,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往殿中大步而入。

大殿的大门被白楚峰关上了,独留淡薄似水的支亮留守在外,而殿内的气氛却在平静中让人隐约生出一丝拘束。

白楚峰屏着刚才那口气,没有吐出来,当然也没有打算换上另一口气,而脚步也刻意地操纵其轻重和幅度,只是越是如此,每一步产生的格调总是令气氛越变得不协调。

“告sù

我,为什么?”

“呼……为什么?”

艾素沙的第一声说话终于使白楚峰憋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为什么那天你不逃,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男人,难道要看着你们四个女人被别人用剑指着,却什么也不做?而且我当时也没有想太多。”

“你什么都记得,本可以自己逃了!”

“对啊!但我却选择了保护你们,现在想起来自己也有些不理解,但我的确这样做了,而且不后悔。”白楚峰没有故yì

去说什么特别好听的说话,只是按着心中率真所想一一告sù

艾素沙

“你这算是爱上我么?是什么时候?”

艾素沙忽然如此直白的质问,直教人热血顿时上涌,连白楚峰这样的男人也意想不到这西域女子(也就是外国妞)如此直截了当。

“是的,但我不知dào

该是什么时候。不过就现在而言,我仍然是。过去的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好好的想想未来。”男人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扭扭捏捏。

“……”

“跟我走吧!”

————————

“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大人,我也舍不得这里,只是为何我们要到那个地方去?”

“货乃流通之物,财滚滚如水滔滔,船随水而流,我们也随财源而迁移,所以也是时候换个环境了。”

“只是……那个地方真的合适吗?我看不如还是回西域吧!”

“你又懂个屁!如今的汉人是什么时势?一个字就是‘乱’,乱也就是新的开始,而且是一切游戏规则重新建立的开始,绝对是掌握新的市场占有率的好机会,哈哈……”

“可是,猛虎不及地头蛇啊!”

说话之人原来又是栗特商人米莱,却被伙计虫子的一根手指指向自己表示质疑。

“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那里有新迁而来的拓跋鲜卑,我们也算是老朋友,总有个照应;而燕代一带当官的是刘虞,他可是汉朝的皇亲国戚,若是新的小皇帝不走运,下个皇帝就非刘虞莫属;刘虞更让我喜欢的地方正是他对外族的怀柔政策,发展胡市,像我这样的商人当可光明正大地做事;还有那个白楚峰……他的身份一直神神mì

秘的,原来是匈奴王的贵客,难怪沙沙小姐会刻意掩饰他的身份!嗯……若是白楚峰在乌桓也确实有些可靠的关系,那么这次可真是一个机会!”米莱拍开虫子的手指头,慢条斯理地一一解释道。

“大人,虫子笨,不太懂,我只知dào

大人所做的都不过是为了沙沙小姐,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虫子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了。

“谁说的?我是个商人,哪里赚钱就去哪里,不然哪来的米饭养活你们这帮混蛋!”米莱那是气上心头的话。

在这个绿洲,一队队的人马开始开始先后离去,渐渐变得比昔日更要冷清,或许这是一个终结,又或是一个开始。

只是先后离开的人马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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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大家都有各种节目,说实话有多少人有闲情看小说过年呢……嘻嘻……不过都要更新一章,毕竟终于可以有些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尽管也是不多,但至少思想的时间要多很多了,我喜欢这种感觉。

第三十一章 酒过泯恩仇

“此处难再昔日的风光了!”

“就算再怎么风光也不过是匪寇之所弹丸之地,在这个世道混乱,那只是一时半会之小利,而绝非强者所好。离开,才通向王者之道。”

“楚峰兄怎么对力微说这些大道理,我族迁徙朔北,也不过为求一安身立命之处罢了,那敢提一个‘王’字。”

不断有人离开,分别从东、西、北而去。向东北而去的当然是拓跋力微等人,还有那白楚峰。

然而那二人却停在绿洲不远的一处山丘上,悠悠然地眺望着昔日繁华而如今却倍感寂寥的市集说起话来。

“听卢大人说,你乃拓跋氏之‘天之子’,也许天命一早就为你安排好了。”

“不过是惑众之言,力微没有放在心上。”

“会的,拓跋氏……因为你是拓跋氏。”

白楚峰只是仅仅强调拓跋氏的缘故,拓跋力微当然不懂白楚峰究竟想说些什么,也没有计较他说的是什么,还是一直眺望着远方,望着西面的另一支人马。

“马超真的就这样回去老家了?”

白楚峰指的当然是马超与史阿之间的一段恩怨。

“这里羌族势力颓败,匈奴已经有了绝对的话语权,有卢大哥的帮zhù

,孟起只能接受刺客已死的事实,再说也像楚峰兄所言,此处不过是一弹丸之地,凉州也有许多事等着他。”

Party结束众人散,各家自归各自宅。马超的老家有许多事等着他,白楚峰何尝没有许多事等着他,不过在公在私,匈奴王庭这站也是免不了。

“那也是……如果不是置身当中,又看到这里风吹云散的样子,真以为这一切都是卢大人所策划,目的就是独占这里一切的利益……哈哈……”白楚峰忽然异想天开起来,并哈哈大笑。

“幸好你是对我说,要是在孟起面前说,估计这里又不得不热闹起来!”拓跋力微却是满不在乎地说。

“话说回来,感谢力微,白楚峰才得偿所愿。”

“兄托我在卢大哥面前提此建议,实也大可不必,大哥本也打算如此。”

“噢!真的,那么白某岂不是小人之心了,只是既然卢大人意下如此,何不与我们同行?”

原来在拓跋力微相见卢磬之前,白楚峰就与拓跋力微相谈幽州与朔北之间的厉害,借此确保自己可顺利而去,毕竟卢磬这个人首次相见,白楚峰一时间也把不准意向。

于拓跋力微而言,若白楚峰说的都是实话,那么拓跋氏将来在朔北之东便多有助力,又加上左贤王的寻人令,故此拓跋力微便答yīng

白楚峰在卢磬面前寻机说出之前的那番话来。

“兄又是怎么想?”

“功劳可要全都归力微!”

“卢大哥高义,请兄想想大哥为何长留此隔绝之地,我想兄也是汉人,多少能体会大哥的心情。”

白楚峰听闻力微所言,又联想到卢磬身世的种种,不知不觉间也有所触动,而更触动的是,拓跋力微身为一鲜卑胡族,却也能知解卢磬的心境——这点功劳对卢磬而言根本可有可无,甚至不盼在匈奴面前张扬。

……

“白楚峰!”

“是你!”

“你还知dào

我。”

“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你,现在……那感觉好像突然看见老朋友一样。”

就在白楚峰与拓跋力微流连之际,看见有一人徐徐赶到面前。

“可我与你根本就不是朋友”

“怎么说呢!总算曾经患难与共……力微,借酒于我跟这位老朋友道别吧!”

拓跋力微没有说话,只是解下挂在马上的两个酒袋给白楚峰,白楚峰便把其中一个酒袋递给面前的那个人,并说道:“来吧!你既然在此刻出现,这朋友是或不是,今天一别恐怕也再无相见之日!”

接过酒袋之人不是别人,便是当日与白楚峰一同落难于此的屠各胡,幸好有卢磬这个老熟人,屠各胡也幸免于阶下囚。

“别这么小气,来吧!反正这酒过后,我白楚峰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屠各胡这个人物了。”

“……以后,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但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屠各胡说罢,一口气把手中酒袋灌个满喉,随后便转身离开。

“他究竟来干什么?之前他还希望卢大哥把你囚禁起来。”拓跋力微对此满脑疑惑地问白楚峰。

“像他那样的人没有安全感,希望刚才能让他彻底地安心吧!”白楚峰似答非答地回应了拓跋力微,然后就再没有留恋地往东北方向跟上去了。

——————

“快要到了,快要到了!”

远远看见王庭那飘扬的大旗,白楚峰不由得兴奋起来,尽管面前沙尘滚滚,而那旗帜根本就像蚂蚁一样地渺小,连上面的番号都看不清楚。

“赶路数日,总算可以歇一歇,再这样下去,孟氏嫂子可受不了。”葛玄从后说道,看样子是刚才诊问过孟氏。

“是啊,幸好美稷是个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的地方,否则就这样直往幽州,我干儿可吃不消。”

谁是白楚峰的干儿?原来是孟氏腹中的骨肉。

当日白楚峰答yīng

徐庶照应河洛孟氏,随后便干脆把孟氏腹中雏儿认作干儿,好让大家安心,也如愿当了一回干爹,只是将来真要拼爹的话……“最担心的是你白楚峰吃不消!”那是葛玄在说。

“不过看你如此精神,我是多余了。”接着葛玄又补充道。

“孟氏嫂夫人有元直与和尚看着应该也不碍事,倒是你要帮我照顾一下沙沙。”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葛玄还是不解。

“搞不清楚,她……虽然跟我来了,对我又很冷淡,是过去的事情还放不开吗?现在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做,只有到了幽州,她才会知dào

我对她怎么好。”

白楚峰继xù

眺望着远方而默然,他在盘算着:一会儿看见呼厨泉,应该说些什么好。心中有很多感慨,自然也有很多疑问。

越是接近美稷的城镇,越是能看清楚城外有大队人马正守候着,为首之人同样眺望着远方,而那人身边还有一位佳人。佳人显得比谁都焦急,似乎巴不得纵马而出,朝白楚峰那里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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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天煞的春节假期,放假比上班要累这是真理。当人人都上班后,饿龙才难得地在家宅那么一两回,幸好公司还有几天才上班比,不然又要得了假日综合症了。

怎么才能治疗假日综合症?宅是最好的灵丹妙药。

第三十二章 十字伤疤(附大吐槽)

在美稷城塞外的那群人中,有一人最先跑到了白楚峰一行人面前,与白楚峰相拥在一起,甚为亲切。

“老白!真是你,老白!”

“好兄弟!”

见面,二人仅仅是简短的吞吐了几个字,一切也尽在不言中。纳杜穆一直留在匈奴王庭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白楚峰,今天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兄弟,兴奋之余却特感身心疲累。

“老白,果然是吉人天相,来来,那边还有很多好兄弟等着你。”

老穆的前来,一是对兄弟的挂念,二是作为信使引路,此刻便引着从绿洲来的一行人慢慢靠近城塞。

当左贤王呼厨泉再次看见白楚峰的时候,仿佛是看见了一次世界十大奇迹一样,兴奋和惊奇两种情绪酝酿在瞳孔之中隐约有爆fā

之势,双目直瞪着白楚峰,然而他却吸着大气说不出话来。

而呼厨泉面前的白楚峰同样不知dào

怎么道出开场白。

倒是有一人为他们打开了话匣子:“相公……”

“……千羽……”

这是白楚峰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人,若真的有个在此处等待自己的人,白楚峰也只会想到是赫兰玉,但当白楚峰看清眼前之人时,那的确是清秀柔美的千羽。

只是何解远在幽州的千羽居然会出现在这朔方之地呢?恐怕此情此景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的。

“苦了贤弟,为兄惭愧啊!”

“兄何必如此,弟感激也来不及。”

“来,跟兄好好一聚!”

呼厨泉与白楚峰双双下马,呼厨泉又一手执其白楚峰的手,二人并肩往大庭帐中走去,而呼厨泉也不忘回身向随从吩咐,并对拓跋力微等外来之人说道:“本王已设盛宴于夜,诸位都是本王贤弟的朋友,届时便一同痛饮,不醉无归,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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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还没有休息吧?”

夜阑人静的时候,白楚峰独自一人挨坐在帐内的灯烛旁边,手上拉开了一幅纸品上好的书卷,正细味其中,千羽就在此时拿着一碗热汤进来。

“我还没有睡意。”虽然整晚应酬这呼厨泉及其他兄弟的对酒,身心疲倦,但楚峰还是没有睡意。当细看着进来的千羽,心中暖意阵阵,那是一种家的心头暖。

“听葛师父说你身体不好,连日来又周居劳顿,喝过这碗热汤后,千羽给你松松肩,相公就早点休息吧!”

“又是这些药汤,可难喝了!”白楚峰对此是一脸苦恼,但又不得拒绝。

千羽轻轻一笑,把热汤放到嘴边吹散了热气,便递给白楚峰,然而也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白楚峰手上的书卷,并由衷地感叹:“这字写得真豪情万丈!却有阵阵莫名的悲戚。”

“千羽你懂这些字吗?”

“因为乙氏的缘故,高唐县的百姓对书法也是耳濡目染,所以千羽也略懂一二……‘不讲意不意,可恨汝还,当思更就理’……只是不太懂其中的意思!既然思念是情理中的,为何又要恨对方的归来?”千羽待白楚峰把碗中液清理掉,便依偎在他的身边,也细细读起这书卷。

“这是一个叫张文舒的人于临别时赠我的,而他也是摹其兄张芝张伯英的手笔……或者因为太思念,所以才恨……恨回来得太晚。”白楚峰脱口而道。

“如果我不是现在回来,而是很久很久以后你才盼到我,千羽可会恨我?”白楚峰忽然间又问道。

“不会不会,万万不会。无论等多久千羽都会等相公的,只要能盼得相公,将来的日子都是满足和快乐的。因思念成恨那是太傻了,明明团圆,却还要遭受这种恨意的折磨。”

若果从前白楚峰听得千羽这番情深话语,便得巴不得马上将其紧紧抱在怀里,只是此刻他却无这样的情怀。

白楚峰淡淡地把张昶(文舒)和张芝的背景简短说了些,而千羽好歹也是文艺女青年出身,还在乙英故里高唐熏陶过,草书圣手张芝这人物也是其博闻当中。但白楚峰随后再说的话却教千羽不禁错愕。

“本来张文舒应该跟我等一同离开的,那时我还在想乙璃家流传的宝贝终于找到一个‘可靠’之人,谁知到一件坏消息,改变了一切。”

千羽没有出声,静静等待着白楚峰的话:“不久之前,张文舒收到弟弟张猛的家书,他们的大兄张芝已经病入膏肓。后来葛玄听张猛所述病情,恐怕张文舒立马赶回乡也难见其大兄最后一面,故张文舒才以书法释其哀,而又转赠于我。在夜里摊开这书卷,我便与千羽一样能感受其心中所哀,并百感交集。”

“可惜了这一代大家。只是为何张文舒却留在这朔方,是他一直没有回去家乡,才造就了这般遗憾。”

“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旁人所不知的故事吧!”白楚峰又想起张文舒一直有服食五石散的习惯,那其实相当于精神止痛剂,自己也好奇究竟什么样的故事才让一个男儿如此?但作为也一个男人,白楚峰也知dào

这是不可随便去问的。

“别人的故事也就不过问了,只是相公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千羽很想多知dào

一些。”尽管一个男人的愁容很多时候也很有魅力,但千羽却不希望白楚峰如此,便富有深意地说道。

“这段时间里的事太多了,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起,你想知dào

什么?”

“例如晚宴上,那个叫艾素沙的女人……”

“这……”回想起晚宴之时,白楚峰看见艾素沙孤单落寞的样子,便好意主动去开解,或许对方那份冷漠和自己的稍有失意,都被千羽看在眼里。

“相公勿误会,不是千羽妒之,千羽只怕此事让玉姐知dào

后,不知dào

该恼还是该喜。”

白楚峰深知千羽是为自己着想,不过与艾素沙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当下也就沉默不语,而千羽也没有追问下去。

“累了,千羽帮我捏捏背吧!”

说罢,白楚峰很习惯性地脱光了上半身的衣服,平趴到胡床上。

也许白楚峰不在乎,也没有加以掩饰,衣服脱下的一刹那,千羽眼里看到的除了白楚峰胸膛那道她最熟悉的疤痕外,还多了一道别样的伤痕。

两条伤痕相交,成为了一道凶煞的十字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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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白楚峰手上的书卷内容,是所谓张芝的那个《终年帖》,为什么要用“所谓”呢?因为百科上有说是张芝的,也有说是张旭的,所以饿龙就不明说字帖的名称。

另外一个就是引用《终年帖》的那句文字,百度了很久没有找到解说,那么只能靠饿龙断章取义,并用略懂的古文知识意解或扭曲迎合故事情节的内容,望有识之士见谅,并提供文献资料,饿龙就不胜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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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PS:最近在看那个最最新版的《笑傲江湖》,饿龙是一面无语,这样的编剧好自动辞职吧!不按原著来,改!也要改的好些吧!

《笑》原著里定逸师太的死很暗地里交代,作为一个谜团让角色产生矛盾而发展故事。今夜播放那一集,把岳不群阴定逸师太的桥段详细化,而且是定逸师太不妥岳不群的情况下,跟着岳不群进了屋,然后说着说着就被阴了。

虽然说岳不群出手那一刹先把灯给黑了,但定逸师太看不到,不代表别人猜不到,怎么也是高手之流,这一段把定逸师太写低了,同时也把岳不群写低了——鞋童们,若你们要阴死一个人用得着现身在对方面前吗?

把定逸师太弄得更低的是,死不断气,等到令狐冲来了,居然只顾着交代恒山掌门的事情,凶手呢?即使师太真低能到认不出岳不群,那怀疑总有吧!毕竟是死者最后见过的人啊!反正“岳不群”只字不提。

然后我就不看了,虽说不看,还说烂,但还是看了不少集了,只能说这剧组占了名著的便宜。不管你的片有多烂,只要有个托,再烂都有市场,金庸大师就成了那个托啊!金庸前辈你看见这剧又有何感想?

收视率都是骗回来的,经典的东西可以多看机会,例如张纪中的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就连张纪中的《笑》我都挺,除了姓李那个跟令狐冲有点不怎么合之外,其他都很好,大环境有名山大川之豪迈,导出的人物也很有江湖气息,就是整体的节奏比较拖沓罢了,这是缺点。

……还要喷吗?好我继xù

喷。

那个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在原著就是经常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的一个心理扭曲的绝世高手,是《笑》当中的充满绝对神mì

感的百分百绝世高手,只是不知dào

跟风清扬谁牛一点。

但这新《笑》,居然把不败兄用一个纯闷骚型的女人视觉去改编,经常不理教中事务(虽然原著的不败兄的确是不怎么理事,什么都交给杨莲亭了。),出来抛头露面,跟令狐冲鬼魅的很,抢任盈盈戏份不说,还心甘情愿走进和尚庙……绝世高手的范都被丢光了,这个“东方失败”完全毁掉饿龙的三观!

其他高手如什么任我行、刘正风、师太们,还有次一点的陆柏、费彬等,都没有高手的样子,太嫩,也许是角色导得不好。不说了,一个东方不败就足够灭了这剧组了。

除了角色外,大环境没有什么好说,跟张纪中的差远了,这江湖完全不知dào

哪里去了。

武侠片对动作指导要求很高,而这部新《笑》应该是没有动作指导这个职位,很多时候就是靠那一般般得特效,演员动作也欠缺感染力,加上摄影用了很多横版镜头,感觉就像十多年前的横版角色扮演游戏,如《轩辕剑》那样,放在今天好像幼稚了一点吧!估计在电脑特效上花的钱最多,所以有时候龙套角色都请不起,君不见华山一门用旅游掩饰逃命,本该众弟子都有这样的福利吧!却岳不群身边那么几丁人,都死光在仇家手里了吗?

刘正风金盘洗手大会也够冷清的,那你导演和监制还租这么大的场地拍这冷清一段,究竟是有钱还是没钱啊?饿龙要补充更厉害的是,刘正风和费彬及另一个嵩山的过招,饿龙想日哦!居然三人都使出了玄幻武侠类蜀山奇侠传中很高境界的御剑术,要知dào

在金庸的体系类是不存zài

这种层次的,按道理这三人最牛。

也由此进一步论证这剧组没有设置武术指导。

不喷了,算了。写的字数太多了,原本平静的饿龙居然变身成了愤青一样的人物,可恨啊!

第三十三章 最伤心的话

“看贤弟气色不错,为兄心理踏实多了。”

王庭的一夜狂欢,众多大汉仍酒醉梦乡,然而作为目前南匈奴的主政者左贤王呼厨泉又岂可如此,故白楚峰早早醒来逛了一圈,却见呼厨泉立于大帐之外,并对自己招手。

“想不到大哥也醒了。”

“贤弟何尝不是,而且来到此处,是否有要事找为兄?”

“本来是顺便看看,既然见到大哥,我就有话就说了。”

“请讲。”

“毕竟昨夜人太多,有些话不好说,我心中其实一直在疑惑,为何王庭会四处发出画卷寻我,按常理你们应该认为我死在洞内才对。”白楚峰一面狐疑地问道。

“对啊!自从那天后,我们一直无法找到你的人甚至尸骸,真以为你就此死了,还为你雕了一副木像作为入土祭礼而用……看,就埋在北面那个土坡上还立下了碑文,我要让匈奴的人向北而拜时……”

白楚峰听到此处马上打断呼厨泉的话:“好了好了,这也太隆重了!我白楚峰怎么受得起。”

“既然贤弟尚在,那坟头……”

“不用,就留着吧!”

“?”这时就是呼厨泉一脑疑惑。

“我个人比较低调,所以你如此土祭太过了,不过正因我低调,这坟留着也好,就让非亲非友者都以为我死了,好令我安安乐乐免受打扰,所谓人怕出名,猪怕肥嘛。再话说回来,你怎么知dào

我没有死?”白楚峰解释后又问道。

“你跟我来。”

呼厨泉没有回答,反而拉着白楚峰往帐内走去。

当白楚峰跟着呼厨泉进内的时候,看见几名赤条条的匈奴女子悠悠然地躺在那绒绒的兽皮毯子上,酣睡得很,完全没有被惊动,然而那火辣却让白楚峰错愕起来。

“贤弟怎么了,不过区区几个女人……”呼厨泉看到白楚峰的不自在有点讥讽。

“也没什么,只是大哥太随便,让我一时间没料想到罢了,有什么话还是到外面再说吧!”白楚峰镇定了神情,然后仔细地把那几个火辣的身姿再看了最后一次,就转身面向大帐门口说道。

“呵呵……”呼厨泉边笑边拍着手掌,响声惊醒了酣睡的那几个女子,女子昏昏然醒来时突然发xiàn

除了她们的大王时,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在场,登时惊慌起来,幸好白楚峰此时背向,女子也没有慌得大喊起来。

呼厨泉又说了一噼里啪啦匈奴话,几个女子马上披上大袍裹住全身,然后惶惶恐恐地相继离开。

白楚峰看着呼厨泉那种对女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男人主义,心中是甚是感慨。

“贤弟斯文有礼,是否对为兄有些不肖。”

“都是男人,明白。”

“嗯,记得贤弟你说过‘高处不胜寒,做个王又怎么样?’从前有父兄在上,如今自己站在权力的巅峰难免孤独,臣下说的话也是滋味不同。而这些女人也不外乎以此生存,并全因为我是左贤王之故,哪有真zhèng

的体贴和爱……远不及贤弟身边的红颜啊!”呼厨泉此刻正在找一些东西,也一边对白楚峰说道。

“……”

“还记得当日赫夫人离去之时,泣下沾襟,可谓情意之切。却更教人更动容的是千羽小姐,不问生死,千里来寻。”呼厨泉手上说罢,把一精巧玩意递给了白楚峰。

“我的劳力士!”白楚峰惊讶地发xiàn

自己的手表。

“前一段时间,有部族进贡此物于我,为兄当然认得这是贤弟的手镯饰物,只是遍问来历也仅知dào

商市交yì

购得,转转数主,难知源头,但可料想贤弟必定没有罹难在地洞内,才开始四处相寻。某天,千羽小姐突然来到这里要找为兄,那时候她装扮成一个邋遢书生,骑着马,连马儿也疲惫不堪,她更是憔悴得很。还记得那夜在你们赫氏,小姐给为兄送食,甚是滋味,想那时候流亡在外,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所以我不会忘记小姐的。想一个女子辗转千里,而且是孤身一人居然来到这里,为兄也是不敢想象,那是凭什么样的力量支持她来到此处?幸好上天怜悯,就在那一天,拓跋族的人带着你的消息而来,为兄也终得见小姐的笑颜。”

“她真傻,自己一个人就这样跑出来,唉……”

“这也是为兄羡慕你的地方!”

呼厨泉说着说着就自顾而喝了一口酒,白楚峰就把劳力士带回了手上,这只手表几经转折又回到手里,他不由得暗叹一声:“真邪门。”然后就拿起呼厨泉的酒满了另一碗,也是一口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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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直他怎么了?”

白楚峰冲进帐内,关切地像葛玄问道。

“问题不大,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葛玄说道,而徐庶却愣在一旁不吭一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贫道带着元直到野外采药,他忽然遇到了一剑术好手,便技痒难耐,要上前切磋,不过对方技高一筹,元直就负伤而归。”葛玄道出了原委。

“元直这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也有人嘛!你底子不错,还年轻,进步的空间还有很多,为什么就灰心了,年轻人……”白楚峰本来是打算安慰一下徐庶的,但说着说着就被葛玄捂着嘴巴,硬拽出帐外。

“怎么了?”

“你就别说这打击人的话了。”

“我哪有说了?”

“你可知dào

元直遇到的高手是谁?”

“我怎么知dào

?”

“是史阿!”

“那家伙都康复了?”

“我在远远看去,他不单完全康复,似乎更胜从前。”

“你没有上前打个招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史阿对元直已经是手下留情,只是小伤难免。”

“既然如此,元直为何如此不振,不过小事情,输给史阿这级别的人也不丢脸……他输了几招?”

“好像每次均在五招之内。”

“这……”

“这还不是重点。”

“?”

“后来你道是谁出现了?”

“有史阿出没的地方,就必定是王越老前辈”这个很好猜。

“不错,是王越前辈,就是王越前辈的一番话令元直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王老前辈没有给后背说点鼓励的话吗?年轻人要鼓励才能进步。老前辈到底说了些什么?”白楚峰不由得疑惑起来。

“王老前辈居然说元直不是练剑的好材料,不必因为剑执着累了自己一生。”葛玄把当时王越的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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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加紧进度,尽快写下去,兴平年间徐州的好戏都构思了,饿龙也很心急很想写那一段。

第三十四章 从现在开始

“王老前辈居然说元直不是练剑的好材料,不必因为剑执着累了自己一生。”

“那老头怎么突然间不会说人话了,我也不是什么练剑的好材料,他那时候怎么不劝劝我!”白楚峰这时很是袒护徐庶,心下不解王越怎么要打击徐庶。

“因为元直他执着,而你呢?你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得去呢!就让元直好好想想吧!或许老前辈是为他好才这么说……走吧!到时候喝药了!”

一听闻葛玄提起喝药,白楚峰那个表情又是一个憋屈难看。

“那么,你们找到能救于夫罗的药吗?”白楚峰边走边问。

“说来惭愧,贫道学医不精,只能试试,这最后一副药,行就行,不行就听天了!”

——————

“怎么样?不想睡嘛!”

“唉,你呢?”

“特意来找你的。”

白楚峰深夜来找徐庶,只见徐庶在月光底下抚着自己的剑,背影显得孤单。

“有什么话,说。”

“剑对你来说,很重yào

吗?”

“这个当然。”

“能够代表一切吗?”

“……”

“剑对你有什么意义?行侠仗义?”白楚峰剑徐庶默然,再问道。

“那种感觉就像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样”徐庶仰起头看着月亮,慢慢说道。

“我十分明白,剑在手中时,的确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自信。而像元直你这样的侠义之士,你会信自己的剑能除去天下很多的不公,帮到很多人,对吧!”

“正是如此。”

“所以你为了朋友令自己深陷牢狱,为孟氏这些可怜人不惜留在这里,还一路相随,令人敬佩。”

“楚峰兄言重了,孟氏一门其实是庶的恩人,我也不过为报恩情而已。”

乍闻徐庶之言,白楚峰的好奇心就来了,到底徐庶与孟氏有什么关系,所以那夜他才没有真zhèng

的离去。

“嫂夫人是河洛人孟福孟士元之女。自明帝起,许多像支亮大师这样的高僧均从西域远道到来,齐聚白马寺译经讲经,而汉人中不少向佛之人如严佛调等一直都在支持着这些经文事宜。而孟士元大人也好其中,更助支娄迦谶这位大月氏高僧翻译经文……顺带一提,支亮大师乃支娄迦谶的门人。”

“如此看来,孟氏可不是一般的高门大户。”能做这些吃饱饭没事干的高雅事业,孟氏绝对不是暴发户。

“可惜终逃不过横祸!再说,当年庶以武犯禁而逃亡在外,幸得孟大人慈悲相助,庶才躲过了官兵的搜捕。日后风声稍缓,庶便打算到孟府言谢报恩,却遇到京城大乱,孟氏上下各自逃亡。当探得孟大人下落后,庶也追上照应,谁料相见之时,孟大人已遭不测,嫂夫人与其夫君正被乱贼追赶……(详情参考本卷第四章)……可惜庶最后只救得嫂夫人……”徐庶这时候才把原委真zhèng

地道来。

“不幸,不幸,也是大幸……”——或许上天有感我干儿之苦吧!——白楚峰心道。

“哼,孟氏一门向佛,最后结果如何?何幸之有?这世道靠的还是自己。”徐庶对孟氏的命运心有不忿。

“或许孟大人那刻的慈悲,换来了元直的报恩,才令嫂夫人这对孤儿寡母活下来。虽然事实是很残酷,但这恰好就是因果,尽管我也不信神佛。然而如今她们能活下来,将来才是最重yào

的,别想太多。”白楚峰拍拍徐庶的肩膀安慰道。

“我靠手中的剑做过许多事,但不够,因为我的剑不够强,如果够强的话我不需yào

东躲西藏,那时也不用在孟大人丧命后才赶到;那夜我也不需yào

害pà

而离开,如果我跟着你们,或许就你们就能及时逃离,免受风暴袭击……”徐庶淡淡地说。

“如果你手中的剑足够强的话,能安定这个天下吗?”

“……不知dào

,但庶定当尽lì

……”

“好,好,你比他年轻时要冷静。”

“谁?”

“一个老前辈罢了。”白楚峰可不敢说那个人就是令徐庶不能入眠的王越,当然徐庶也不知dào

那个人就是王越。同时白楚峰也想,即使当日在沙漠中有徐庶出现,他仍然得败在今天败他的史阿手上,他依旧不够强。

“那时候,那位前辈也以为用手中的剑能得到天子赏识,用剑主持天下公允,可是即使他的剑强绝天下,最后也抵不过世俗的压迫,空了一生的抱负。而如今世道更混乱,诸侯割据,民不聊生,单靠一把剑又能起什么作用?再说,元直你的剑的确不赖,但恐怕你永远达不到那位前辈的高度,不过你的机敏和聪颖绝对在他人之上,或许除了剑之外,你还有更优秀的地方。”白楚峰指的前辈正是王越,王越说的话太尖锐,如今白楚峰只是把那份启示打磨得要圆滑一些,这也是白楚峰离开后想了很久才想到的话语,故特意来寻徐庶。

“庶明白,昔日西楚霸王项羽也曾曰;为学只学万人敌。庶年幼时也想学习兵法以及治国之道,可是庶不过是颍川一贫苦人家出身,没有家资学习,只能望着颍川书院的学子进出而兴叹,那时候能陪伴我的只有剑,从此庶也以侠义自居,投身武林,尽己所能。”徐庶回忆往事道。

“其实现在也为时未晚,只要你肯用功,将来也是一位经天纬地的国士,绝不比颍川书院那些人差。等我们到了幽州,你大可以……”白楚峰说道此处却突然说不上来。

“哈哈……罢了,罢了,幽州可让我师从谁,莫非是你那些胡族朋友,学牧马骑射,摔跤角力?还是随你学经商算术?哈哈……”

听得徐庶哈哈而笑,白楚峰知dào

对方的心绪总算好了过来,只是白楚峰本想让徐庶拜师卢植的,但一想到卢植日渐苍老的样子,白楚峰又怎忍再让卢植操劳,而且也不见得能把今天的徐庶育成将来的那个徐庶。

“经商有何不可,至少有钱了,我才可以为你请个老师回来,又或者为你讨个老婆。嘿!嘿!在这里多时,元直你其实喜欢匈奴,羌族,还是西域风情的女子?”白楚峰开始调侃起来。

这个时候徐庶边嬉笑边无奈地摇首。

第三十五章 谁谁谁(上)

某日,在王庭城塞外有两匹快马奔跑,直抵南面数十里的一个部落。

其所到的部落不大,不出百户,或许因为靠近王庭城塞之故,小部落也并不需yào

担心被外族袭击的威胁,因而显得特别宁静,除了那些风马牛之和鸣外。

“匹孤兄,带我来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事情?”

“是我弟吩咐带你前来,其他事情我也不清楚,跟我来吧!”来人是拓跋力微的亲兄拓拔匹孤,所带之人正是白楚峰。

在王庭呆了几天,大队人马还要休养补给,葛玄也正为于夫罗的事竭尽全力,那白楚峰闲来无事又听说拓拔力微说有重yào

的事情相见,便一个人糊里糊涂地跟着拓拔匹孤出来了。

在部落内辗转而入,终于来到一个宅院,这明显是一个近似汉式风格的院落,而院落所坐落的位置隐蔽,并不是特别引人注目。

咿……当推开大门走进客堂,只见拓拔力微坐在一旁,而正坐其中的人赫然是白楚峰想不到的卢磬:姓卢的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突然出现了,而且神mì

兮兮,究竟会是什么事情?

白楚峰疑惑的神色已被卢磬看在眼里,卢磬笑了笑,便与拓拔力微起身恭迎。

“楚峰别来无恙吧!”

“才不见几天,卢大人为何就想念我了?”

“楚峰不把卢某当作朋友吗?你是左贤王挂在嘴边的‘贤弟’,卢某又怎受到起‘大人’这个称呼。”

“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我没有去想太多。虽说力微约我,实质该是卢兄找我,有事情我可以帮得上的?”若是卢磬有事情要帮忙,范围内的话白楚峰也不会断然拒绝,就当是还一个人情。

卢磬诡异地笑了一笑,旁边的拓拔力微就说道:“这事情恐怕不是谁帮谁这么简单,楚峰兄跟我来便是。”

这时候白楚峰就只好跟着他们去了后院,进入了一个杂差房里,只见里头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物,却能听见一个节奏均匀又明显急促的声音,应该是一个人的呼吸声。

只见拓拔力微让高大健硕的拓拔匹孤把一些遮挡的杂物移走后,有个人就被拓拔匹孤提了出来。这时候在白楚峰面前的是一个衣衫褴褛,老态憔悴又怪模怪样的男人。

为什么让白楚峰感觉怪呢?因为这老男人除了长得尖嘴猴腮外,还因为这个老男人脸上一片光滑,没有一点雄气。若是在过去白楚峰绝不会奇怪,但在这个时代里,就绝对的与别不同,说是男人吧,却像个老太婆。

白楚峰摸着自己现在的那把淡淡的络腮胡子,越是仔细看那个老怪,越是猜不透到底所欲何事。

“兄弟来自中原,可认得此人?”卢磬指着那老怪问白楚峰。

“……”

“不,不是,真的不是……”

被白楚峰认真的神情紧盯着的老怪,不断地呼喊出“不”,但白楚峰自问根本就不知dào

这是什么人,然而老怪那慌张的神色显然怕被他人认出自己,难道白楚峰真的认识这人,只是真的忘记了?

“这是谁啊?”白楚峰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究竟来,但也不动声色,只是镇定自若地凑到卢磬耳边细声问道。

“楚峰真不知dào

此人?”卢磬拉着白楚峰到房外问道。

“素未谋面!”

听到白楚峰的答案,卢磬默然一会便走进屋内,却胸有成竹地对着那老怪说:“呵呵……看来你还是老老实实吧!”

“大人,我……”那老怪六神无主,更显不安。

“阁下若真不是那个人,那某就不留阁下了。”卢磬随意而淡淡说道。

那老怪不知dào

是听不出卢磬的意思,还是装蒜,唯唯诺诺地“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便打算走出这个杂差房,谁知到刚到门口,就被高大的拓跋匹孤堵住而不得出,身后又听到“锵”一声,转头一看,那边的拓跋力微已经提刀往老怪直逼过来。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那老怪吓得连忙绕着卢磬转圈,生怕真被拓跋力微给剁了。

“可惜阁下于某毫无价值……”

“大人要使老身如何,请直言……万死不辞!”老怪龟缩在卢磬脚下乞求道。

“某其实不问也知dào

你是何人?你可记得某年,匈奴单于羌渠来贡拜见灵帝,碰巧某正是那位随单于而来的客卿……哈哈,阁下就把所有某想听的事,都好好说一遍,那某也念在那一面之缘,姑且留你一命。”卢磬原地不动,徐徐地说道,并静静等待着那老怪的回答。

“……”听到卢磬提起灵帝,老怪登时哆嗦几下,然后慢慢爬离卢磬的脚下,在地上不断打量着略显巍然的卢磬,然后才颓然说道:“既然如此,大人想知dào

何事?”

白楚峰一直静静地呆在门口,这时候看到卢磬这出好戏有了个结果时,也就挤进来凑个热闹,看看卢磬的葫芦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说说袁绍为何要加害于阁下?阁下又怎会在袁绍那里?”

“大人……大人……这事说来话长,袁绍那小子看老身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只好杀人灭口。”那老怪稍作镇定才回答卢磬的话。

“连这样一个老人家也不放过,那袁绍也太缺德了吧!”白楚峰对着老头的遭遇也深表同情,也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价值,袁绍当然不会留着他,如果被天下人知dào

袁绍勾结宦官图谋不轨,恐怕四世三公的袁氏世家就要毁在他的手上。”卢磬向白楚峰解释道。

“宦官?他是宦官……他就是十常侍之一?”

提起袁绍与宦官的勾结,白楚峰就想起那时候刘备提过的小道消息:入侵河北的三十万青州黄巾军其前身是十常侍所勾结的地方官兵,而袁绍勾结十常侍之人,引这支军队前来密谋河北。

那么就不难解释,为何这老怪会说袁绍杀人灭口。可,这是十常侍之一的谁?

只见听卢磬看着那憋屈的老怪勾勾嘴角后说道:“他正是十常侍之首……张让!对吧!张公公!”

第三十六章 谁谁谁(中)

“这老家伙就是张让……但张让应该在长乐宫事变后就完蛋了……”白楚峰想到此处,就立kè

想到袁绍勾结宦官,那张让就是被袁绍秘密扣留的人,他的死完全是一个掩饰。

“张公公,我很好奇,当时你等以太后诏令骗何进入宫,乘机杀害,后把何进头颅抛出并诬蔑其谋反,而袁绍、袁术、曹操等校尉与何大将军的一众部将汹涌而入,据说宫中宦官没有一人留得下性命,你又是怎么幸免的?”白楚峰很自然地走向几乎仰躺地上的张让面前,问道。

张让到了这个时候戚戚而说:“……宫门紧闭,袁绍答yīng

我等只围而不攻……但袁术那小子居然使火烧南宫九龙门。本幸我等早以太后诏令着故太尉樊陵及少府许相为援,只要带着太后、天子与陈留王一同逃奔,避过这一阵,皇令在掌,也不怕西园校尉这些小卒……只是待到北宫阁道,不料卢植这厮竟执戈立于道上,耽误时机……幸好段公(段珪)急智,推太后至阁道窗边,卢植忙于救太后,我与段公及数人并带天子和陈留王直奔小平津……然而在后的赵公(赵忠)与其余人等均被捕杀……无一幸免……”

或许是此刻的惊惶,也勾起了当日的恐慌,故张让仿佛是身临其境地把当日的事都详细描述出来。

“……还是可恶的卢植,他仍穷追不舍,单骑连夜追赶我等,害得我等疲于奔命,更暴露了行踪,被其他人赶到,段公冷不防被害,紧随身边的几个小黄门力拼到底,也难幸免……奴才只好一个人带着陈留王拼命地逃,可是马匹终究受不了,倒在一处芦苇岸旁,我与陈留王辈翻倒在地……幸好是奴才,护着陈留王才使其不致受伤,只是没有了马匹,从后而来的追兵将要赶到……不得已,奴才不得已才舍下陈留王,投……河……”话到此间,张让竟然不禁失声哭泣。

忆此亡命之苦令昔日在宫中养尊的老太监依旧恐惧,不堪回首。白楚峰见张让连哭泣也怪诞过人,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奴才对不起陛下,对不起陛下啊!”只听张让忽然竭斯底里地喊起来,貌似是对汉孝灵皇帝所呼唤。

“别哭了,你诬杀大将军,掳劫皇亲,连皇太后都推出窗外,擅政弄权,颠倒朝野,还厚颜无耻说对不起。”连一旁的拓跋匹孤都忍不住训斥道。

“我不想听下去了,这厮本就是该死之人,估计是投河装死又或被袁绍寻得后,双方勾结才苟且时日……早年有三十万青州黄巾涌入河北,那其实多是十常侍曾经勾结地方的官兵,借公公昔日之恩威联袁绍彼时关东盟主之声望,欲里外谋算冀州,只可惜被公孙瓒一击而溃,袁绍的好梦成空,这厮也没有了价值……既然活在这世上也没有多大意思,卢兄你就做个好心,送他一程吧!”白楚峰满不在乎地说道。

白楚峰对太监本无好感,从刚才张让多次咒骂卢植,白楚峰心里就更不高兴,巴不得当时卢植横戈一扫都宰了这些阉人,估计就现在乱也不至于乱到这地步。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清楚这些事情,还有当日长乐宫的经过你也清楚一二?”张让惊讶地指着白楚峰问道。

“我是什么人?那个‘抽白刃严阁之下,追汉帝河津之间’的卢中郎正是在下的恩师,所以我早就知dào

你了,张,公,公。”白楚峰明显提高了两个调子来说这话。

“啊……”张让无语。

这个时候卢磬挑了挑眉又看了看白楚峰,然后又默默地点头。

“哎呀,这位卢中郎的弟子没有留你的意思,张公公你教某,该如何是好呢?”卢磬故yì

为难地说道。

“别杀我,别杀我,奴才死不足惜,但袁绍那家伙背信弃义,若各位肯……”张让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眼前的人又怎么可能与袁绍为敌。

不过,白楚峰就并非张让想象的那样。

“如果袁绍倒台了,各方诸侯固然高兴,可是我等又有什么好处,我是个商贾,无利可图的事情可不干啊!”白楚峰皱着眉头,故作深沉地一边盘算一边说道。

“这位大人若肯相助,奴才所报必令大人满yì

。”

这时卢磬也说道:“张公公可知,某何以不取你性命,直到现在?”

“请……大人……明示!”

“其实某与幽州牧刘伯安有旧,幽州乃袁绍所患,而某开始也猜你与袁绍之间必有不可告人之秘密,望可作利用。如今这秘密实乃袁绍之大患,某若送你前往幽州牧府上,届时或可如你所愿。”卢磬徐徐说道。

“啊!是宗正大人……”张让的惊骇不亚于刚才。

“张公公害pà

刘大人?没关系,我,会为公公打点一切。”白楚峰知dào

这下肯定要吓坏他了,除了皇帝外,刘氏宗亲就没有几个会喜欢这些宦官的,刘虞可能连信都不信那事就直接把张让给正_法,才安慰地说道。

“如此甚好,某寻楚峰过来,就是欲托兄弟带公公到幽州走一趟,只是记住不可外扬……”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卢兄何必客气。只不过,公公到底有什么可回报在下呢?”白楚峰反复地问道。

“……这……车骑将军赵公(赵忠)生前多置舍宅,于魏郡邺城有一府邸,内密藏了无数黄金财宝,均是我等众常侍聚财所藏,若败袁绍破了邺城,那时候奴才便将所有财宝献给诸位……”张让拭泪擦涕,也半信半疑地向白楚峰许诺道。

“邺城在袁绍的地盘,你故yì

这样说,目的就是引攻袁绍,而且要打败袁绍你才肯告sù

我,也是要我保你在刘宗正面前不受罪吧!但就怕这些财宝有没有都难说……唉!”白楚峰猜疑地说道,不过若张让所说的是真的,那这笔财富肯定是不少数目,那可是天下的民资民膏,还有那些买_官达人所给官资的回扣。

“不,奴才刻下就可把宅院密室的位置和机关都说出来,大人混进城内便可一探究竟,只是要搬走这些财宝,非攻下邺城不可。”张让惶惶恐恐地解释道,白楚峰也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

但白楚峰还是狐疑道:“只是要打败袁绍必定多费时日,恐怕不妥……既然赵公舍宅众多,该不止邺城一处,可有其他藏宝之处告知一二作为合zuò

之先礼。”

“大人啊!非奴才不愿,只是或路途遥远,又或早被亲邻或贼党所抢分不定,只有邺城一处既是藏得最密最多之处……可惜洛京又被董卓掠劫焚毁,否则的话……陛下……”张让解释说着说着想到洛阳,情不自禁地悲痛拜伏在地,南向扣了三头。

白楚峰与卢磬、拓拔力微三人相互对望,也默然点头,接受了张让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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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饿龙的《公元191》隔数天才更新一次的故事,自问也缺乏市场,但居然还能上无线,真是喜出望外,不管成绩如何,都感谢上级单位和领导的提携,饿龙也继xù

坚持下去。

不过关于无线里对原文的改编,饿龙有些冒汗。把有些其实不算不雅的地方删去也就罢了,只是中国、日本这些国家名字是敏感词汇吗?就算是,居然用中土代替中国,东瀛代替了日本……额的天哪!序章都是现代故事,一换就变味了!

第三十七章 谁谁谁(下)(含附文小品)

“真想不到他是张让——那可是灵帝的干爹啊!卢兄怎么会找到此人?”白楚峰随卢磬几人离开了杂差房,看了看天空感慨道。

“那张让也不省油,袁绍要杀人灭口,却被他逃之夭夭,还远至并州边地,幸亏落在我手上。楚峰,你也挺神通广大,连袁绍和张让之间这样的一个秘密都一清二楚,不得了啊!”

虽说卢磬在夸,但迎着卢磬的目光,白楚峰浑然不自在,心道你说我神通,我却说你更广大,张让到了边地落到谁手上不好偏偏是你,卢磬的手到底能伸多远。

“卢兄既然知dào

我是卢中郎弟子,那刘玄德也是,我与刘玄德也是相交甚厚,才略知秘闻一二而已。”白楚峰只提刘备不提公孙瓒,其实内心潜台词有个警觉:卢磬与刘虞相熟,也许对公孙瓒没有认同感。

然后白楚峰又问道:“话说回来,卢兄跟幽州牧刘大人怎是旧交?”

“楚峰可记得去年袁绍欲奉刘伯安为尊,被拒,后又复请为尚书事,刘伯安无奈,言欲奔匈奴以绝之……呵呵……好说啊!他要来匈奴投奔之人恐怕就是在下。”卢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虽然刘虞被袁绍欲尊帝号之事,是白楚峰光临此地之前发生的,但来了这么久,白楚峰也是对一些事件略有所闻,而公孙瓒公开反对刘虞称帝也是让刘虞身边一些官僚感到不太高兴,尽管刘虞本身也没有任何称帝的打算。

“卢兄长居匈奴,怎么会结识刘大人呢?”

“从前偶随匈奴使节出使汉都,自然认识几个达官贵人。像蔡伯喈蔡中郎,光和元年上书国事却得罪了宦官,被判与家属髡钳(剃光头、带鉄项圈)徙朔方,故卢某也因此与之有些过命交情,那王越之事某也因卢中郎所托之故,呵呵……”

闻此一席话,白楚峰总算弄清楚王越、蔡邕与卢磬的关系,以及那件事的大概走向。

但也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啊!与家属髡钳……那剃光头的话,蔡琰岂不是……”白楚峰不知dào

该怎么想象一个尼姑版蔡琰。

“哈哈,你这小子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光和年初,蔡小姐岁不满十,一个小丫头剃光头也无可不可,再说蔡小姐性情率直,卢某那时候第一次见面还以为她是蔡中郎的公子呢!”卢磬暗暗偷笑地说道。

“哦!还小。”

“莫非你对蔡小姐有兴趣?”

“没有啊!好奇罢了!”

“当真?”

“我与她素未谋面,能怎样。”

卢磬也没有在为难白楚峰,只是得yì

地笑了一笑,然后看着渐沉的天色建议道:“河套虽已入秋,但仍在雨季之末,这昼夜温差变化,黄河之水汇聚成云集散难测,今大风骤起,不如夜里在此留一宿吧!”

白楚峰看着远处因风起而翻涌的密云,不久前的蔚蓝天空已不复在,这天真的说变就变。

“风云难测,天的确要变了……卢兄,其实你心中多系汉国之事,也多有关心,当初又和刘大人、蔡中郎等相识,为何不回中原干一番功业呢?即便如今也不算晚矣!”白楚峰这时又问道。

卢磬望着还在变幻不断的天空,眼神一沉却笑道:“呵呵,虽说如此,但,毕竟这里……才是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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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雨静了,但不安的风还在狂。

卧室的木窗虽紧闭,但仍旧吱吱地作响,屋顶渗漏而下的水滴,掉入室内地面上的水摊上,也嘀嘀作响。

风的狂躁扰人难安,但白楚峰仍能数着嘀嘀的水声缓缓入眠。

只是一阵雷声,轰。

白楚峰双眼不自禁地睁了开来,在黑暗中闪烁出森寒的精光,或许那是外面电光透过木窗缝隙,闪在了白楚峰的眼睛上而反射出来的闪烁。

但闪烁过后,白楚峰显然都无法再进入梦乡,他就仿佛是充满电后的手机一样……荧屏一直在那亮着。

“什么回事?为什么刚才眼前……是梦是幻觉,还是……好像曾经见过……”白楚峰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貌似他眼前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而且似乎有过印象。

白楚峰看了看床头那个随身皮包——皮包是自制的,背挂方便,而且能装一些琐碎物品。从皮包里拿出了那一颗明珠,白楚峰细看了一阵,然后闭眼定神进入了精神世界的海洋。

然而白楚峰很快就离开那里,因为他看到的仍旧是那一片山与那一片海,并无与他日不同之处。

“太让人困惑了。”白楚峰丧气地把明珠放回皮包中,然后前去打开了窗户,迎着灌进卧室的冷风,寻求一丝快意。

这个时候,他眼睛环扫这别院的每个角落,忽然发xiàn

有一个最角落的厢房窗户已经被大风吹开,大开大合在拍打着墙壁,只是在这狂风呼呼的时候,几乎就听不到那拍打声。

又是一阵电闪,四周霎时都蒙上了一阵光晕,而那厢房中也因闪烁而呈现出一个人影。白楚峰隐约能看见那人躺卧床上,却不为周遭所烦扰。

“是谁家主人还是客人?这么高的境界,猪托世吗?”

白楚峰心里暗讥讽,人却已往外走去,一步一步朝着那窗户敞开的厢房过去。

“大哥,大哥……”白楚峰在窗口往房内喊了几声均不得到理睬,便欲进内,却发xiàn

这厢房的大门之外上了一把铜锁,换言之这人是被反锁在里头,他是什么人呢?既然是被反锁,如今大好的出逃机会错过了,他岂不可惜。

白楚峰心中既好奇又惊恐,大感不妥,但还是情不自禁地翻窗混进了屋内。

“喂,这位大哥……”

白楚峰推了推床上之人,仍得不到任何反应,便多用几分力推了推,可结果一样,就只好把手指往那人鼻子伸过去——有气;随后又往胸膛按去——有温度有心跳。

可怎么能睡得这么死?

就在这时,白楚峰手上忽然摸到了一些硬物,似乎是那人胸口上一条项链的坠心。既然那人是毫无反应,白楚峰也毫不客气地把项链取了出来,在下一道电光下发xiàn

那是一个鸡蛋大小而又圆又扁的金属盒子。

“这个……很细腻的工艺。”

随后白楚峰顺手把盖面打了开来,就在下一次电闪之时,他看见了一样使他震惊不已的东西——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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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这一章估计都能说明一些什么。近段时间才思涌现,写得很快,还因为一个朋友的QQ签名,饿龙突发写了一个小故事,今天周六,特别附送给各位朋友,希望可以开心一下!

不过先此声明,因为对话中均用了地方语言,故其他同胞看完不了解的,请多多保函!

……

……附送小品

《粉末》

导演兼编剧:山中饿龙

主演:特警A,特警B,可疑男子

友情客串:山中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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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嘅人同我企系度!你咪走啊!”

“喂!仲走,企系度!”

两个巷岛边防特警追着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从过境通道开始,追到渡轮码头附近,依然不饶不让,而男子把一个尼龙背包紧紧搂在怀里,脸上惶恐万分。

“作死啊!行路唔带眼!”

一名行人在路口转角处被男子撞到,双方都倒在地上,那名行人手中胶袋的物品也散落在地上,有内裤、胸罩、纸尿片、卫生巾、牙膏……还有一盒12片装的安全套。

等等,原来那支牙膏根本不是牙膏,而是一支……凡,士,林。

“喂,你撞倒人都唔讲声对唔住,你边度噶?”那名行人只好自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并把掉落地上的东西一一收拾起来,又骂道:“家下D后生仔真系无礼貌,素质越来越差!”

而这个时候那名行人又看见从后上来了两名特警,就急急上前拉着特警说:“啊sir,我要报警!”

“报警去搵巡警啦!”特警A被行人拉着,焦急万分,眼见同事特警B已经追远了,只好打发道。

“唔系啊!啊sir……你唔好急啦,听我讲,我啊,你认唔认得我啊?”行人问道。

“我点知你乜春啊!”

“山中饿龙,粤巷澳地区嘅资深名作家山中饿龙,后生仔你应该听过阿叔个大名呱!”

“哦!原来系你,先生幸会,你写嘅书我细细个就有睇了。有乜嘢事我可以帮到你呢?”特警A这时客气地问道。

“头先,有个后生仔撞跌我,然后就走佐去,咁呢……我初步就怀疑是恐怖袭击,你知啦,我咁出名,有人钟意,又有人妒忌,商业对手买凶都唔出奇!啊sir,你一定要抓住渠,同我查个清楚啊!其实哩……撞下都唔系乜嘢大问题,但你又知啦!我老人家来个嘛,撞下好易断骨噶,仲可能会内出血添,唉……想当年,如果系我后生嘅时候就无有使惊渠,有次同奥尼尔打波我同渠对撼,渠比我顶住连三秒区都入唔去……不过,都系D陈年旧事啰,唔好提……唔好提……就怕等阵发觉身体有D乜嘢唔妥,到时候我去问边个索赔呢?所以哩,啊sir,你记得要抓住渠喔!”

“你话有人撞你,尼个人米就系我要追咯个啰!先生!”特警A无奈地回答。

“……”山中饿龙这个时候突然放开了特警A,并退后了一步。

“你又想点啊?”特警A对山中饿龙的反应感到奇怪。

“乜嘢点啊?你仲唔去追,你警察来个嘛,警察捉贼,唔系仲要阿叔来教你呱?傻佐企响度做乜嘢嗟,追啦……唉,真系激死老人家啰!”山中饿龙表示对特警A的办事态度甚是不满。

特警A没有再说话,咬了咬牙转身就向特警B的方向追了过去,并暗地里吐了一句:“叼,死老坑!”

可疑男子被特警B一直穷追,慌不择路之时误进了一处死胡同。而此时特警A也紧随其后来到死角位,慢慢逼近该名男子。

可疑男子背靠着死路的墙壁在踌躇地挪动着身体,眼睛惊栗地看着两个特警慢慢靠近,刹那间,男子鼓起勇气暴喝一声,并奋然拿起背包,不断在挥舞逼退特警,又趁机绕过二人仓皇而逃。

“你同我翻来!”特警A眼急手快,一下就死抓着男子的背包,然而男子却没有弃包而逃,全身发抖之余却试图把背包抢回来。

此时男子却被回过神来的特警B擒拿起来,压倒在地上,却还是死抓着背包不放,拼命挣扎,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特警A最终夺过了男子的背包,掂量了一下这包东西足有五六公斤重,然后又从背包里掏出了其中一包塑料密封包装,里头装满白色粉末的东西,将其戳穿,散落了一些白色粉末。

特警A又用手指沾了一些白色粉末放在嘴里舔了一圈,便对男子责问道:“你唔好话我知你唔知dào

尼D系乜嘢来嘅?哼,你都算大胆了,尼次仲唔比断正!”随后特警A也沾了些白色粉末让特警B也舔了一圈,作为鉴定见证。

“唔好讲咁多了,拉渠翻去先!”特警B建议道。

“阿sir,放过我啦,我唔敢了,下次真系唔敢了!我仲有个仔要照顾,渠仲好细噶,渠唔可以无老豆噶!比次机会啦!”男子慌慌张张地乞求道。

“你明知故犯,预佐啦!帮唔到你,我都系跟规矩嗟,行啦!”两个特警就这样一人各自扣着男子的一只手,将其押送走了。

事后,通过相关法律和机关单位调查研究,一男子因携带奶粉数量,超过巷岛进出口条例中(16岁或以上人士每24小时可带两罐900克装奶粉出境自用)的限定数量,而且过境检查中出现恶劣的拒捕行为,经一致裁定,特责令该男子处罚款50万元及监禁两年,克日执行。

……

“连阿叔都敢撞,抵你有今日啦,靓仔……哎呀,我支凡士林呢?”

第三十八章 活死人

当地上的水摊倒映出一些淡蓝之时,一群候鸟洋洋洒洒地从天空划过,偶尔数只会徘徊到民房的顶上,咯咯咕咕地叫嚣着,那些圈里的牛马也会与之和应。

昨夜一阵风雨终究滋润了河套附近一带的沃土,空气格外的清新。

“仁兄!仁兄可早?”一位小哥正在敲打白楚峰的卧室而问道。

“都大白天了,怎么这么能睡?猪托世吗?”当小哥三番四次敲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就吐了几句,随后又往院落的四处走动。

四看之下小哥发xiàn

院落一角的某个厢房的窗户打开了,马上就急了:“该死的大风……要是被老爷发xiàn

了,怪罪下来可不好。”小哥也立kè

快步过去要把窗户合上。

“嗨!仁兄你怎么跑到里面去了?”

小哥惊讶的发xiàn

那个窗户打开的厢房中俨然有一个人,那人正趴在几案上正缓缓抬头,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那不正是自己要找的猪托世白楚峰嘛!

“仁兄,这房间进不得,老爷会责怪小人!”小哥着急地说道。

只听白楚峰徐徐睁开眼睛,松弛着声线说道:“那就叫你老爷过来,就说我有事请教他。”

……

……

在外反锁的门打开了,卢磬跨步第一脚踏进了屋内,就立kè

听见白楚峰淡淡地说:“他是什么人?”

“……”

白楚峰看到卢磬无言以对,也默然一会再问道:“为什么他似活非活?”

“你认识他么?”

“不知dào

。”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又何来不知dào

呢!

“某其实不知dào

他是什么人,有何来历。然你为何要查问此人?”

“卢兄既然与此人素不相识,怎么又让他安躺于此?”

“楚峰果真不认识他?”

“他到底为何在这里?”

当白楚峰和卢磬发生了一连串九不搭八的对话后,一旁的小哥也蒙了,再也没有心思听那二人扯下去,只好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去忙自己的活。

“这事情某也不知dào

该从何说起,十年了,已经十年过去了!”卢磬看着床上躺卧之人概叹地说,空洞的眼神里装满了无尽的疑惑。

“……十年!”

“他就这样躺在这里十年了!又或许不止十年!”

“……不止十年!”十年已经足够让人迷惑,还不止十年……人生可以有多少个十年。“怎么说?”

“当日的情景恐怕某的记忆也经已模糊,只记得那时行至阴山脚下,为避一时风雨而驻营,只是那风雨比昨夜不知dào

要狂多少倍……滂沱的大雨使山间泥流瞬间袭至,某一行人来不及躲避,有近二十名兄弟被活埋在泥泞之下,剩下的兄弟不顾一切地将遇险之人相继挖出,或死或伤,但最奇怪的是,某发xiàn

从这泥泞之下救出而不论死伤者却共有二十一人,而多出之人正是眼前这一位。”卢磬回忆而道。

“难道他就一直没有醒来告sù

你什么?”

“的确,他还活着,却跟死了没差别,而某一直都在等他醒来然后说一个故事,只是很多某所认识的名医药师都没有办法,那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十年有余!到现在他还活着,某不知不觉间也习惯了他一直的存zài

。”卢磬从几案上捡起起了白楚峰从那人身上拿出来的精致项链,打开了后看了看说道。

“绿洲那位葛道长呢?”

白楚峰马上想起葛玄,但他其实也知dào

卢磬肯定会找在绿洲还算是知名的葛玄来尝试,结果当然也如卢磬所说:“无可奈何。”

“那真是可惜,不过谢谢卢兄!”

“何故谢我?”

“谢你行义忘利,仁心厚天,如果全天下人都像你那样,天下又怎会是今天的天下。”

“少阿谀奉承,如果天下没有不仁,谁会知dào

仁德之贵。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说说那个阉人之事吧!”

既然卢磬示意,白楚峰也知情识趣,便亲自关上窗,把那金属盒子挂回床上人的脖子上,并在昏暗之下在那人耳边细声喃了两字:“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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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找贫道来到底有何事?”

白楚峰等那个引路的拓跋氏`仆人离开后,拉着葛玄走进卧室才说道:“那个于夫罗怎么样?”

“我姓葛的认了,贫道终究是炼丹而不是炼药,丹药丹药,但丹与药终归各有不同……”

“也就是说无可奈何了!”白楚峰总结说。

“你大可不必说得如此坦白,例如说天命难违之类的……你拉我来此不可能就为了于夫罗吧!”葛玄心绪有些沉郁地说。

“那是其中之一吧!其实我找你来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曾经也让你无可奈何。”

“谁?”葛玄是有些莫名其妙。

“看!”

木窗打开了,葛玄也顺着某人手指所指向某个角落的厢房,厢房的大门被一把铜锁在外反锁着,只听白楚峰说:“你对这里有印象吧!”

“几年前绿洲有个姓卢的请我来过此处,看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最后无可奈何了吧!”

“嘿!你怎么就知dào

呢?”葛玄手指着白楚峰惊讶地问道。

白楚峰没有应答,在窗户口四处瞧瞧,然后又打开门再瞧瞧,发xiàn

四下无人之时就对葛玄说:“跟我来!”

葛玄跟着鬼鬼祟祟的白楚峰来到角落的那间上锁的厢房,只见白楚峰在窗户上糊弄了几下,窗户就被打开了。然后白楚峰把葛玄又拉又推的强塞进了房间,自己也利索地翻身入室,再瞧瞧后把窗户慢慢而轻轻地关上。

当火石把油灯点亮后,葛玄虽有些不愿,但床上之人却让他有些开始不自禁起来。

“几年了,他居然还在!”葛玄有些惊异。

“那姓卢的跟你还说了些什么,例如此人何时开始如此?”

“这倒没有,只是略作诊断,贫道无能为力便离开。但这般异状就让我毕生难忘。”

“他到底怎么样的奇异法?”白楚峰心切地问。

“简单而言就是道家所说三魂七魄不见了其中三魂,活死人!”

“活死人……”白楚峰沉吟沉吟,他大概想到的是植物人。

“只是三魂中命魂乃七魄之根本,魄无命不生,体魄是不能长存的,然而数年过去,他依旧无甚变化,确实奇哉!”葛玄一边分析,一边在翻_弄那人的眼耳口鼻检查个大概。

白楚峰认同葛玄的话,植物人在有完备的医疗设施下才能养命多时,但身体也必然会消弱直到殆尽,但眼前这个人已经这样十年有余了,外表看上去却仍然显得很正常。

这又是一件令人百思不得奇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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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些同行说得好,写小说书名不重yào

,重点是昨天想好的东西不代表是你明天要写的东西,因为每时每刻都会有知识的增加,就有所修正,也就有变化,到时候的书名跟开始的就不见得能划等号了。

所以饿龙当时也很想有个好响亮的书名,但实jì

也没有多想。既然故事是落在公元191年的话,就用《公元191》做名吧!可能读者刚开始对本书会缺乏一个感性的概念,但至少不会对饿龙写作思路和故事发展产生一个限制,感觉就有些自由了。

另外得感谢天涯论坛《三国精锐之陷阵营》的孤灯夜雨乱翻书,其文章的内容确实对在下多有启发,加深了群雄人物的认识。而最主要的是该篇名为陷阵营,但从开端到现在都是详述群雄和一些人物思想解构,陷阵营目前才出现略微介shào

,跑题跑得厉害,不过还是个好文章,只是题目在将来文章完结后要有个贴切的正名了。

第三十九章 胡言乱语

慢慢地,天色也已经不早,昏红的光线照进活死人房内,白楚峰的背影孤单,却像在等待着什么。

“贫道已经按你所说的都跟姓卢的说了!只是你真要把此人带回去?”葛玄这个时候慢条斯理地来到白楚峰身边,一副功德圆满的神态说道。

“……不错,我想道兄对他也该颇感兴趣,故亦是一便!”白楚峰坐在那活死人的身旁,似乎在思考一些什么。

“此人似乎于你有甚大关系!”葛玄观察了白楚峰大半天得出了一个印象。

“或许吧!他与我均是世上难得的奇人奇事,如果道兄能解开我们之一的谜团,或许另一个谜团也自然能解开,当然道兄的进境也会上升一个层次。”

“你也说得有理,不过贫道如今实没把握,但想那魏伯阳或许会有办法。”葛玄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还是点点头。

“道兄不回去王庭城塞吗?”

“都这个时辰了,难道你要赶我回去?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当贫道是何人物?”葛玄闻言有些生气,不过也是开个玩笑。

“我想要栗特商人米莱那辆安息国的豪华大马车,有软床的那辆,本想让道兄去打声招呼。看来还是要另请高明。”白楚峰解释道。

“明白,不过这几天为了于夫罗的事情也疲于奔命,贫道特推荐你请拓跋力微出面,贫道的面子在米莱那没拓跋小子的好使。”葛玄嘻嘻道来。

“这是个好主意!”

“那你还不去?”

“不急,我想……再陪他多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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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中亚风格,产地为安息国的四核引擎豪华马车已停靠在某个小部落大门处。

银闪闪的帷幕在高照的日光下特别贵气洋溢,阔大的车轮也堪比人高,还有那四匹大白马也像个贵气的武士一样并肩成排,令当地的居民都新鲜不已。

更令民众哗然的是,从部落内被众人相拥而出的一个人直接上了马车,这让大家都搔破头皮,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尊驾。然而大家又一致承认,那个人他们从来就没见过。

“我本来想要的是那双马的一辆,现在都不知dào

怎么谢你好!”白楚峰惊喜地对拓拔力微感激道。

“不必客气,米莱慷慨大方,我也意料不及。”

“这马车若说是西方的皇帝御用也不为过,米莱又好排场,看来力微你真大面子,估计我亲自去的话,最后就是带一辆手推车回来。”白楚峰摸了摸下巴说道。

“小弟才没有这本事,其实是这样的,今早我直奔米莱的商贾营地,却见不得米莱,遇见那虫子兄弟便请他传话,才不过一会儿,虫子兄弟就带我去领车,还指定是这辆,并说:‘之后就不必带回来了。’我也奇怪,但虫子却说:‘有些东西没了,可能会更好。’,真不懂。我想只能日后再道谢他了。”拓拔力微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闻得此言白楚峰不由惊叹地说:“那家伙怎么了?不过还是得谢谢他,看来等会经过他的营地还是进去打个招呼。”

“这样也好,今早匆忙,请楚峰转告他们准bèi

好,可能不过数天就要再启程。”

这边白楚峰应了拓拔力微,就看到部落内里的卢磬不徐不疾地向自己走了过来,身后的仆人,还拿着一个三尺长的箱子。

在卢磬的示意下,那仆人把箱子递给了白楚峰,然后卢磬才说道:“这些均是当日发xiàn

此人时的物品,某也保存至今,此刻便悉数与你。某恐怕此人昏厥太久,醒来后容易忘记前事。”

“卢兄真想得周到。”

“非某周到,而是这人奇异的东西太多。希望他醒来后楚峰能告知一声。”

“这个当然。”

“就有劳兄弟和葛道长。”

卢磬此番前来不仅送物,而且还是来道别,因他又要去其他地方乐逍遥。当送走了卢磬,白楚峰也与拓拔力微一起往王庭城塞前往,只是驾车与策马有别,一行人是那么缓缓而前,白楚峰便跟拓拔力微说:“看来这晚餐还得搓米莱一顿,哈哈……”

——————

“老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为什么不出来见个面,反躲在这里?”

“是你啊!正好,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和我干一杯!”

……

当白楚峰与拓拔力微在近旁晚时分,如期抵达米莱的商贾营地,谁知dào

还是没有看到米莱,但商贾营地还是有拓拔力微不少相识,也盛情地留下了他们。

一番饱食后,白楚峰撇下了正在干酒的拓拔力微,来到了一处角落一个人悠哉起来。当四看无人之下,白楚峰便静静地拿出了卢磬所给的箱子,十分期待地想查看里头的物件。

只是箱子打开,看到的除了一些虽折叠整洁但已显老旧的衣服,其余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铜铜铁铁,有圆有方,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有实心的也有空心的……不见得很特别,但也不是那么寻常。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让白楚峰感到欣喜的。

还有让白楚峰欣喜的是,在这角落远处发xiàn

了米莱那款胖的身影。

……

“这酒的确幽香扑鼻,不过像你这样喝未免有点糟蹋了!”看着米莱那矮脚青玉杯满了半杯就是一口闷,喝酒的劲头堪比二锅头,白楚峰心下怜惜葡萄美酒而劝说道。

不过白楚峰还是拿过来一个瓷碗陪米莱咪上几口,图个畅快。

“你这样喝不舒坦,喝就要这样喝……”说罢米莱又是一口闷。

“对对,感情深一口闷,我先干三碗。”随后白楚峰就连下三碗葡萄酒——如此豪饮葡萄酒白楚峰也是第一次。

“好好,什么都不要说,我什么都明白,有些东西没有了其实也没那么大不了,不必介怀……喝!”米莱接着又是一碗。

“不过,老兄把那最好的车都给我了,我都不知dào

怎么感谢?”

“谢我干嘛?你肯拿走……我还省心,不要……毁了就是……”米莱打着酒嗝,声音有点沉吟地说道。

“……”白楚峰的确对米莱奇怪的言行有点不适应。

“好好,兄弟心里不痛快,就要像这酒一样……解愁!”米莱见白楚峰答不上话来就安慰道。

“心里不痛快?我没有不痛快!”被明显不痛快的米莱认为自己不痛快,白楚峰自然也就辩解道。

“喜欢的人……不要你了,放得下……不痛快还是有,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莫……莫逞强了。”

看着那醉意纷纷的米莱,白楚峰更搞不懂是什么事。最后米莱是连拿酒杯的手都不懂抬起来的时候,白楚峰只好离开让虫子来收拾他老板的残局。

……

“力微,有这么高兴?还没有喝够?”白楚峰回到拓跋力微身边,见那些西域豪侠还在尽兴其中。

可没轮到拓跋力微说话,就有一个壮汉接道:“这兄,哪跑?匈奴赏,不如彼,还好酒!刚你晚!”

“没关系,我不喝了!只是匈奴那边所为何事?”白楚峰大概能听得一下西域人的一些口音,但还是向拓跋力微问道。

“这下我也莫名其妙,那些匈奴使者也说不出什么内情,但看此阵仗估计必逢喜事,既然如此我们也盛情难却啊!”拓跋力微说完,就来了一口。

看着这些边地人都以酒为乐,白楚峰勾勾嘴角就往一边坐下了,虽然他控zhì

着自己的度,不再喝一滴酒了,但还是偶尔嗝出一道酒气,回味着刚才那三碗西域上品葡萄的味道,这才不至于认为被自己太过糟蹋了。

第四十章 单于醒了

次日早上,匈奴王庭城塞的四方大门外有各方来客络绎不绝,而城塞内的石头路上也是人头拥挤车水马龙,白楚峰实在无法想到今天是何等大日子,他隐约能分辨出不少是匈奴王亲或当户或都侯,其中一些人物也有些许印象。

想象那天呼厨泉为自己设的欢迎仪式虽说隆重,但也被此刻境况远远甩开几条大街,堪比那次匈奴的祭祖大典。

“昨夜留恋商贾营地,现在想进城却如此艰辛。”白楚峰看着那长长的队伍,感觉有些憋气,拓跋力微那些人依旧在商贾营地,白楚峰是一个人回城却还要排队,特别无聊,而现在他的感觉更像在大城市堵车一样,巴不得大力按鸣喇叭!

“尊驾可是右逐日王?”

“你是?”

“可记得在下,那次左贤王挟持这休屠王之时……”

“哦!是你这个搅局者,你是左贤王的宾客,怎么徘徊在外?”

白楚峰眼利,发xiàn

了一个比较熟悉的面孔当即过去搭讪,目的就是:“是这样的,在下出城走走,却不料归来时到如此阵仗,然言语又不通……幸好大王认得在下,可否行个方便……”

“容易,容易,阁下就请随小王过去吧!”右逐日王亲和,也不推搪。

“大王可知dào

今天是什么日子,会如此盛况?”

“小王也是远赴而来,未知究竟,但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了!”

白楚峰跟随着右逐日王的脚步来到了王室大帐,右逐日王与左贤王客气地虚寒几句后就散了,似乎左贤王也没有对右逐日王多说些什么,却拉着白楚峰到虎皮屏风后的胡床,坐下说:“贤弟回来得太晚了,单于终于醒过来!”

“真的?只是……单于怎么可能醒过来?”白楚峰听此一说就知dào

是什么喜庆大事了,但同时又增添了一个疑问。

“贤弟怎么如此说话?别人听罢会误以为你不愿单于醒来。”呼厨泉也知dào

白楚峰不是那个意思,却也告诫一番。

“那姓葛的前些天才告sù

我对此无可奈何呀!”白楚峰无辜地说。

“道长的确是毫无办法,但单于所中的醉魂香原来自西域,故随贤弟而来之人却另有奇法。”呼厨泉若有所思地仰着首,看着营帐的天井说道。

“那是谁如此高明?”

“正是你那位艾素沙小姐。”

“是她,那还真看不出!”白楚峰虽感到惊奇,但艾素沙有些奇怪的法宝也是理所当然,例如自己曾经中过她们的迷梦香,只是对身怀奇症的白楚峰毫无作用罢了。

呼厨泉这时接着说:“那倒也其次,只是有些事情贤弟更想不到,所以兄才怨你何故迟迟归来?当日你若在场,不见得像如今这么难办!”

单于的喜讯本应该令给呼厨泉喜出望外,但这份高兴中却似乎内含一丝隐情,听其如此说来,白楚峰也感到一阵不安,便问:“究竟怎么了?”

“艾素沙小姐的偏方解药甚见效,昨日天亮发xiàn

单于终于醒过来,我等自然惊喜,但单于见到小姐时,竟然提出要纳她为厥氏……”

“厥氏?”

“也等同于汉人的王妃!”呼厨泉解释道。

而白楚峰就想这于夫罗是不是昏睡太久,长期憋着,暗里欲求不满,一醒来看见美女就来反应了。

然而有更离奇的事在后面,且听呼厨泉说:“想不到的是,艾素沙小姐当时就一口答yīng

了单于,教我完全不知所措。”

“……”白楚峰就是对呼厨泉说的话反应不过来,只懂张着嘴呆在原地。

而呼厨泉又说:“贤弟回来不过数天,为兄也不清楚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当时只认为单于还虚弱,小姐那样答yīng

该是权宜之计以安稳单于,为此一切我也并未特别宣扬,连单于醒来也所知者也不多。既然贤弟你回来了,就确确切切告sù

兄,兄自当在单于面前解释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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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艾素沙没有转过身来,只背对白楚峰,从铜镜中看着白楚峰的一脸不高兴,良久才“嗯”了一声。

“我才刚回来,就听说你要嫁给于夫罗,告sù

我,是不是于夫罗逼你来?”

“……”艾素沙默不作声。

“唉……我本以为是,但刚才,外面那几个兰州拉面却一再阻拦,我就奇怪他们眼睛都长哪了?敢拦我?原来你是真的打算那样做,有必要吗?”很难得有事情让白楚峰陷入如此状态,偏偏艾素沙就是其中一个。

“那是我的选择。”

“你答yīng

跟我一起走的!”

“我跟你走,走到哪?如今我到了!”艾素沙淡淡地说道。

“幽州啊!我说过会好好照顾你!”

“谢谢!可,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的谁?我……还可以是你的谁?你应该最清楚。”白楚峰有些激动。

“我们可以是朋友,但你想得太多了。”艾素沙淡淡回答。

“朋友?那天早上是你,在我的身边明明就是你……”白楚峰说罢上前抓着艾素沙半露的肩膀,然后将其转过正身,让两人面对面,又抬手把她脸上蒙着的面纱解下来,说:“到了今天怎么就只是朋友而已?”

“……那不代表什么,我只是救你?”

“你可以用那种方法救我?还不足以证明一切吗?”

“那是感激你的舍命相救,也是……对你所做的……补偿,不过原来你也欺骗了我,嗯!只是现在一切都不要紧了。”艾素沙的杏眼没有眨过一下,静静地看着白楚峰的眼睛细细说来。

“不管什么都好,既然我们有夫妻之……”白楚峰忽然被艾素沙的手堵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却听艾素沙说:“那是你们汉人的规矩,所以你,不必想太多。”

白楚峰被艾素沙说得回不过话来,只好说:“但那个于夫罗,你和他又算什么?根本没有感情,而且那些王侯将相动辄就是后宫成群,你做他们的女人快乐吗?”

“哼哼!你不也有个不辞劳苦,跨步千里来相寻的红颜吗?那姑娘好像叫千羽,对吧!那么,我艾素沙在你心里又排到第几呢?而我自问也做不到她一半,你可要好好珍惜人家……再说,匈奴单于好歹也是一个王,你白楚峰呢?就是把你所有的都给我,也及不上单于的百之一二。”艾素沙不以为然地回答。

“你不是那样的女人!”

“那是你不了解我。”

二人在对视中没有了话语,如果眼神是一只猛兽的话,白楚峰的眼神几乎想要把艾素沙吞噬下去。

“放……”

艾素沙吐不出后面的那个字,缘于白楚峰的吻已经贴紧在了她的唇边上,那狂野,但温柔而炙热的吻不断地催乱她的心神,她不知dào

应该怎么的,眼睛无法睁开,身躯随着白楚峰的臂弯慢慢地堕入了他怀中。

如果没有后面的事情,也许这一刻会是那么完美,那么感天动地——对于白楚峰来说。

“何必骗自己。”

艾素沙摇摇头说道:“你可以好好记住这一吻,今夜,单于会告sù

所有人我是他的厥氏……我希望你能平安回到你的汉国,我会一辈子祝福你的。”艾素沙的玉手顺着白楚峰脖子滑落到胸膛,轻轻把白楚峰推开,又说道:“单于一会儿会来见我,你最好不要留在这里。”

“……”白楚峰没有退,紧皱着眉头却不知dào

能说些什么。

……

“单于到……”营帐外有人传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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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段日子在存稿,希望4月份可以爆fā

一次,大家请多多支持!

第四十一章 劝学

“沙沙,怎么了,谁欺负你,告sù

本王,本王替你出头。”

当南匈奴单于于夫罗在仆人搀扶之下踏进了艾素沙的帐中,细心的他发xiàn

恭候自己的艾素沙眼眶中隐约湿润,就关切地问道。

“没有啊!大王,或许是臣妾有些不舒服……大王请坐吧!大王还需yào

多休息,何必劳驾呢!”

“你这几天为本王操劳,本王怎能忍心要你奔波,而且,本王想见你,所以来了!只是,刚才本王看见外面几个侍卫好像都伤了,是不是有人前来捣乱?告sù

我,不要怕!”于夫罗轻轻抚艾素沙的心背眼说道。

“说不好是一些下人喜欢私下比斗所致,大王何必敏感,这里是匈奴的王城,谁敢在单于的地方撒野!”艾素沙轻轻笑言道。

“不好不好,你那些西方人拳脚不行,让本王调遣一些匈奴勇士保护你!”

“谢谢大王的厚爱。”

“沙沙,今夜晚宴都穿些什么美丽衣裳,让本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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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所认识的楚峰兄应该不是这般模样?”

“我这个样子有什么问题吗?好得很!”

匈奴王庭这夜烟火灿烂,于夫罗的突然出现令许多人为之狂欢,也有些人是狂怒,但也不会现于脸上,然而总体上匈奴的子民都表示要感谢天神。当于夫罗隆重介shào

了那位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厥氏,匈奴的子民更是唱起来颂天的曲韵。

有些从外地而来的人,会因同庆而稍稍多喝了一些,但有些人却为此多喝了不只是一些。

“你独自屈就在这角落里喝酒,太不够意思了,我们是朋友,酒就应该是和朋友一起喝!”徐庶来到白楚峰的身边,夺过白楚峰手上的酒壶自个儿喝了起来。

“你这小子别把我的酒喝光!”

“事情都如此了,就何必介怀!”

“呵呵!我只是觉得,自己终于像一个屌丝!”白楚峰徐徐从身侧又掏出一瓶新酒喝了起来。

“嗯?其实你这人是自私!”徐庶鄙夷道。

“我哪里自私了,不就一壶酒嘛!爱喝就拿去!”白楚峰连着喝了几口,然后把新酒壶递给徐庶。

徐庶却是推开了白楚峰的酒壶,笑了笑说:“庶手中已经有了酒壶,就不会对如今你手中的打主意。”

“不喝拉倒!”

“喝,他这小子不喝,我喝……我明白你心里的滋味,我也一样啊……白楚峰,我,当初心里的滋味,你该感受到吧!哈……哼哼……喝……”当白楚峰刚想要收回那个新酒壶时,却被某人夺了过来,并醉醺醺地大咧着。

看着米莱摇摇晃晃的身影,白楚峰摇了摇头说:“看来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停过!”

徐庶瞄了一下米莱远去的身影,直白地说道:“楚峰兄,其实有千羽这样对你用心的姑娘,你何必再想着艾素沙小姐呢!”

“没有,你误会了,我尊重她的选择!”

“可看来不像!”

“是吗?我会祝福他们,但话说回来,非要我去那于夫罗面前装个落落大方,说尽祝hè的话,我就是下辈子也都办不到……之所以在这里一个人,因为我在想一些事情!另一些事情!”白楚峰深沉地说道。

“可以说说吗?”

“嗯……元直你也体会过逃的感觉吧!”白楚峰踌躇一会说道。

“是,逃,可没有人想逃,不得已而逃,那感觉是如此失尊!”

“不错,完全没有尊严,我今天不仅逃了,还是一个女人求着我逃!”

“女人?难道……”

白楚峰没有回答徐庶任何话,只是静静地回想着今天艾素沙营帐内发生的事情:

……

“单于来了,被他看见,就别指望你的贤兄能保住你!”当听到外面的仆人在传曰“单于到……”的时候,艾素沙急忙对白楚峰说。

“怕什么,我就告sù

他你是我的女人,能怎么……”

“这是我的选择,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

“你快走吧!”

白楚峰双腿没有移动半步,似乎铁了心要等于夫罗到来,他不怕!

但艾素沙却焦急得红了眼:“走吧!幽州不是有你的家吗?你就给我平平安安的回去,走!”

于夫罗慢慢地接近营帐,看着艾素沙汪汪的眼眶,白楚峰无奈之下,才狠下心来翻开营帐的一角钻了出去,嗡嗡的脑袋毫无逻辑地指挥自己离开了。

……

……

当全城又响起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后,还在孤寂角落的白楚峰却突然问道:“元直,想你的家不?”

“家!当然想,只不知老母如何?”

“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与我到幽州?”

“怎么了?你想赶我走?”

“孟氏嫂夫人我会好好照顾,你不需yào

挂心!为孟氏做的足够多了,你可曾想过自己的将来?”白楚峰提出一个要让徐庶深思的问题。

“……”

“袁术袁绍各自南北又水火不容,豫州就是一块四战之地,徐母继xù

留在颍川,元直你就是个不孝子啊!”

“那……只是幽州路途遥远,母亲如何能消受!再说途中多有乱贼扰民……”

“那就往西走。”白楚峰一直在沙地上简略地绘出一张大汉十三州的版图,这时,树枝点在颍川大概的位置,忽然往西重重地横了一笔。

“楚峰兄的意思是……”徐庶有些不解。

“荆州!就到荆州吧!”

“……”

徐庶没有开口说话,白楚峰仔细地想了想还是郑重地对徐庶说:“这几天我不断在想,终于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物!”

“谁?”

“襄阳庞德公!此人深居简出,却闻名于荆楚,刘景升也数请不出,然却非沽名钓誉之徒。元直到了荆州以后就去襄阳的鹿门山打听一下,用你的精诚拜入庞德公的门下!呵呵,那里还有能让你开阔眼界的同窗学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如此隐士高人,庶游历许久也未所听闻,楚峰兄并非身处南方,何以知之?”徐庶问道。

白楚峰哈哈笑了数声,摆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在流落到幽州之前,我本在会稽一带聚居,只是战火涂乱,家破人亡……才辗转到这里安身立命。故庞德公也确有其人,略有所闻,我不会蒙你的!”

“原来兄的背后也有着鲜为人知的凄苍故事,都是乱世的苦命人!然承蒙兄指点,庶感激不尽。”徐庶说罢躬身而谢。

白楚峰却趁徐庶躬身拱手之时,将其手中握有的酒壶又夺了过来,对天地挥洒一把后才喝上一口,随后笑说道:“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自私吧!你将来会感激我的……还有,将来记得保护好的你母!孝子!”

第四十二章 飞沙

“白楚峰,你是吾弟之贤弟,也就是本王的贤弟,你于匈奴或于本王都有大恩,永远都是匈奴的朋友,本王的好兄弟!”于夫罗与呼厨泉在城塞之外送别白楚峰等一众北上之人,临别时慷慨而说。

要留的人留,要走的人始终要走,此时此景白楚峰没有看到艾素沙随于夫罗一同送别自己,但也好,也没有这个必要。此刻开始或许要十天八天才可以回到幽州,路途遥远,那些朔方的回忆可能会像路途上飘扬的沙粒一样,逐一消逝在不知不觉间——即使两人之间产生的感觉是如此的刻骨铭心,但美好而开心的回忆却难以忆记,除了那一次最后的吻别。

此外,徐庶再没有跟随白楚峰继xù

北上,路上的朋友又少了一个。

“孟氏嫂子还好吧!”

“还好,那马车上可舒服,嫂子睡得安稳!”

“这段日子要辛苦你照顾她们,对不起!”白楚峰对千羽说道。

“相公怎么又跟千羽说这样的话,这两天与嫂子相处得很好,而且,千羽可盼着嫂子腹中的孩子……到时候千羽也想为相公诞下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们就有伴了!”千羽想起大腹便便的孟氏,羞涩地向白楚峰说道。

白楚峰听罢脸上一热,随即从自己的马背上翻越到千羽的马背上,从后紧紧地搂着千羽的纤纤小腰,幽幽地说道:“对不起!”

千羽对此是倍感奇怪,但那温暖的怀中正传递着一份绵绵爱意,也足够令一个女子心满yì

足了。

白楚峰用鼻子轻轻撩动千羽飘起的发丝,嘴巴凑到千羽的耳边说:“你也太傻了,万一回去了见不到你,我该怎么办?”

……

“不知发生何事?有大批人马堵在他们面前!”虫子说道。

白楚峰随拓跋力微等人抵达了云中地域,本是持有着匈奴单于的护旗,一路并无阻扰,却在此时前部的人停了下来。

“让我看看……”只见白楚峰不慌不忙把两手交叠在脸上,阔袖子抖动几下好像在找些什么东西,一会儿就哼地笑了一声说:“无碍,看衣服和着装,还有那些辫子,应该都是拓跋氏的人,力微也在,只是好像有些不太好的事,我们去看看。”

虫子听白楚峰说得出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白楚峰已经策马往前。虫子本想跟向前,但一看这距离之远,跑过去也太累人了,只好跟随米莱喊停后部的商队,等待前部的消息。

……

“那蒲头也太可恶了,居然把我族之人逼得走投无路,这可是我们拓跋氏跟单于魁头所约定,他凭什么驱赶我们,走!咱们回去,大不了干一场!”

当白楚峰赶到的拓跋力微身边的时候,只听到拓跋匹孤怒气不已地叫道,但就是一句都听不懂。

“匹孤,莫动气,我族拓跋氏在此根基不稳,难奈蒲头,况且檀石槐亡故后,鲜卑各部有实力者谁不想成为新的檀石槐。尽管魁头继位单于,但总有人不不服,这蒲头就是要借此立威。不过,都是一些授命于蒲头的小人在捣乱,如今又有了匈奴的护旗,我想那些人也不敢莽撞乱来了!”站在拓跋力微面前的一位大汉指着那支护旗说。

不过白楚峰还是一句都不懂。

看着那大汉身后的一众族人听完大汉的话都稍稍恢复了斗志,个别还特别激昂起来,

“力微,是什么事情?”

“一些小事情,都没事……让我来为你介shào

,这位是拓跋氏族长诘汾大人,也是我父亲。”拓跋力微引见道。

白楚峰和力微之父拓跋诘汾客气了两句,又打量着这位四十出头的鲜卑大汉,身体壮健,颇具雄风,两个儿子也有勇有智,这拓跋氏的后人将来难怪会在草原上崛起——只是这拓跋氏用的名字也太雷人了,除了力微是正常一些外,怎么又是屁股(匹孤)又是鸡粪(诘汾),口味是否也太重了一些。

“也许此际不得不与兄说别了!”白楚峰随着拓跋氏族人走了一会,拓跋力微就说道。

“噢!是分手的时候了?”

“不错,非力微不愿请诸位到族内歇息一夜,只是一些原因不愿诸位惹上麻烦,再说,还有半日光景,兄可继xù

上路,夜前入雁门为上。”拓跋力微轻松地说道。

“力微若有需yào

,我等可……”

“有些事情诸位还是不必牵涉其中,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日后再联系吧!”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拓跋力微如此说,白楚峰也不需yào

想太多,便与商贾行伍同往并州雁门

一个一个熟悉的面孔相继离开,尽管那并不是永远消逝,但对于通信和交通不发达的社会,再见的机会是无法预计的。难怪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除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者外,那些都是真zhèng

的朋友,难得的朋友。

白楚峰没有想过本应激动且高兴的归途中,如今仿佛有一块薄薄的轻纱,轻轻盖在自己的脸上,令视野也模糊起来。

当然轻纱会再次随风飘走,因为前方有他的目标,而且身边依旧有他的亲朋。

如今的他是左和尚,右道长,外籍商贾在身后,簇拥还乡,也总算是有那么一点排场,只是这个组合也实在太有特色。

进入雁门后过了一个夜。

虽然雁门这些边地如今说是三不管地带,但实质该是无zf地带。因为由无中央管辖的地方官员、小数民族部落以及地方豪族共同治理的,地方官员只是明面上的白道,而小数民族部落和地方豪族就是不同势力的黑道帮派,各自平衡地维持利益,但受苦的都是百姓,因为黑白两道的游戏筹码都是来自百姓的生存资本。

幸好雁门邻近代郡,代郡乃幽州牧刘虞的地方,不与盛世相比,就按基本需求,说幽州在这个时候是汉国较为理想的天堂也不为过,至少这里会种田会经营生产的人多,社会环境也相对和谐,省级行政长官的头衔也足够响亮。

说回来这个代郡,其太守叫做刘恢,至于是不是汉室皇帝的宗亲,这个别人也不多讲究,因为在刘虞的光环底下,百姓对姓刘的都会有些好感,所以刘备的皇叔光环也是等曹操将其引见刘协之时,才被最终确定下来,之前光靠刘备一把嘴在说,是与不是也是没有太多人在意,也不重yào



这个刘恢按照刘虞的政策,把代郡治理得还是有些声色,对周边城郡也有良性影响,至少雁门的黑白两道都会看代郡的天气吃饭,就好像八九十年代的大陆沿海城市会盯着邻近的经济特区来吃饭一样。

当白楚峰等人的队伍进入代郡之后就是无忧的前进,沿途的补给也算充足,至少有钱还是能买到东西,换做其他乱得不可开交的地方,民意调查搞一批人问:“要黄金还是要肉包子”,估计倾向后者的选择会多一些。

队伍的脚程并没有因此快了,反而因此被那些以米莱为代表的商贾以市场考察为名,把速度都拖慢了。

第三卷(完)

第一章 不如这样

代郡治所代县,位太行山、燕山、恒山三山交汇处,通向上谷的必经官道也从代县之南而过。

代县之南,林立的陡峰群拔地而起,如迷阵般得谷口大小相接,怪崖悬空有遮天蔽日之势,若深入其中只得靠着曲水河道引路寻向。然而这峰峦闭锁之境其实隐藏了一处幽静的原野,烂漫野花,红白粉黄交织如画,畜牧成群踏于芳草之上……不过如此好的景色莫说白楚峰不知dào

,即使知dào

了也不方便前往。

在代县通往沮阳的路上有几辆简陋的马车,随行十数人在赶路,走在前头是乘棕色马的白楚峰,正不徐不疾地在马背上晃动着身体。

“还是轻装上路,妙之极也!”一旁的葛玄呼喊到。

因为米莱那些商贾实在太拖后腿,故白楚峰那伙人不愿与之在代郡各县停留数日,而是直往上谷进发,只带上几个米莱的伙计作随行联络,就连那进口豪华座驾也换了几辆低调而简朴的马车,够孟氏嫂子和一个总是睡觉的人用就好了。

“其实可以在代郡多留一些日子,听说治所代县那里有一片风景美丽的地方,我们其实不该错过,而嫂子也可以多休息。”白楚峰却持了不同的意见。

“你不赶着回去吗?”

“我有个兄弟早在美稷时就连日赶回去报平安,所以不必累坏自己。”白楚峰从容地说道,话中指的兄弟是纳杜穆。(他已经好几章没有露面,原来是另有任务。)

“你这人真是越来越奇怪!”葛玄说着提起白楚峰的手腕探了探。

白楚峰不耐烦地甩手说道:“当我有病是吧!”

“难道你没有吗?”

“……”白楚峰无语了一会,又说道:“现在天下的治安都不是很好,米莱那一大队人不能打也能看,像我们现在这行人,两个妇女一个病残,你跟和尚又不杀生的,那几个老外也不是我一伙的,有什么凶险发生他们是第一个跑路,靠不住,最后就靠我和那几个乌桓兄弟嘛,我都是为安全着想,求个稳妥。”

“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但算错了!”葛玄轻抚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哪里算错了?”

“病残的不是一个,而是两……”葛玄盯着白楚峰说。

“是病,但没残好吧!信不信我嗑一包五石散让你看看厉害好吧!”白楚峰威胁地说道。

“你这是要挟吗?上次还有人救你,如今你就只能等神仙了!”

此时白楚峰有点鬼鬼祟祟地凑近葛玄问道:“不开玩笑了,说真的,听说你有一本好东西……可不可以……噢!你懂的!”

“这其实不太好……”

“你我之间又何必分彼此,我的命还不是你的命!你的东西还不就是我的!”某人阴阴地笑道。

葛玄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这原本是左慈之物,当时贫道乃因左慈不与授业之下,气上心头诈取回来,故也心下难安。上次是不得已为之,但不能够给你,凡夫俗子容易为此物而走火入魔。”

经过再三哀求,葛玄始终三缄其口,看来凡夫俗子的求经之路是到尽头了。

“怪了,怎么前面总有这么多游散之人往北而去?”当进入上谷地界,白楚峰看着面前的风景情不自禁说道。

“这难民避乱迁移是常事!”葛玄无奈地说道。

“这些难民有些不寻常,你看这些人身无常物,样子无精打采,每一步都像要使劲全身力qì

才能迈开,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忽然想用‘一无所有’来形容其中绝望之感……若说这是黄巾作乱的青州,有如此难民我也不怪,但此处是幽冀之境,南面中山国,应该稍算殷实,何故有如此情景,又如此为数不少?”

葛玄闻言点点头,眼瞳也有些黯然,除了白骨残骸和横尸走肉,在那些零散的人中还有不少孤零零的小孩子,要么趴在一些躺卧不动之人身边面无表情,要么边走边在嚎哭呼喊,要么忍着泪水拉扯着旁人求助,但那些人都自身难保又如何理会他人,即使那是个孩子,即使理会这些孩子的也不见得是脑里想着好事情。

“把部分口粮分给这些孩子吧!路还长!”白楚峰吩咐道,那几个乌桓兄弟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按白楚峰说的去做。

“你挺大方的!”葛玄是真的竖起大拇指而说。

“我们不过还有一两天的路,口粮有余,就算真的少吃两口也不是什么问题!我们虽不能力挽天下狂澜,但也当略尽眼前的绵力,好于心无愧算了!”白楚峰表情麻木地闭上了眼睛,这些事情其实在这一年多里都见惯不惯了,然而那颗心却不能不仁。

“啊……”

忽然听到一阵凄惨的叫声,白楚峰张眼望去,只见一个才几岁大的小孩狼狈倒地,眼睛惊恐地看着一个衣衫褴褛之徒在肯吃着什么,想哭喊却不敢,只能压抑地喘着大气,让不受控的泪水在娇嫩的脸上划出使人怜惜的泪痕。

“去你娘的……”在一旁分发口粮的乌桓兄弟见状马上抡起拳头往那衣衫褴褛之徒冲了过去,对方见状也吓得边蹲下龟缩着身体,边往后撤,还不忘继xù

肯吃手中的东西,而眼中也出现了类似那小孩般的惊恐。

“算了吧!算了吧!”白楚峰对那乌桓兄弟摆摆手叫道。

但是这个时候突然惊叫不断,因为好些人在抢夺小孩手中刚拿到的口粮,不少孩子都被推倒地上,十分可怜。

或许那些乌桓人是看不过眼那些小孩被欺负,又可能是在意自己刚分发出去本应是自己的口粮被别人抢走了,急得那几个乌桓人暴喝数声并驱赶那些抢夺者,然而那些口粮终究不复于孩子们的手里了。

“这些人都是饿疯了,疯了就不知dào

人性是何物!”一旁的葛玄感慨地说道。

眼看着此情此景,突然有位慈悲为怀的家伙扶起了一个跌倒的小孩,然又跪在小孩身边一位不再动弹的人身上默默念了数语,接着又对孩子说了几句话,小孩子就立kè

没有哭了。

“人家支亮大师都有所行动,你这修道的是不是也该出手了?”白楚峰对葛玄挑衅道。

“那贫道斗胆请你把余下的口粮都分给这些小孩吧!这才是最实jì

。”葛玄不慌不忙地说。

正当白楚峰在思考葛玄的建议时,突然千羽出现并说:“正当白楚峰在思考葛玄的建议时,突然,千羽从一辆马车上探出头来,说:“不如都带上这些孩子吧!车上都有地方可以挤一挤,若让他们无依无靠地留在这荒野,终究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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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开始了,可能第三卷更像是外传,而且更趋向武侠形式,但第三卷的确隐含了很多重yào

信息在,在将来!第四卷回归纷纷扰扰的弱汉天下!

第二章 苦中作乐

千羽突然出现说:“不如都带上这些孩子吧!车上都有地方可以挤一挤,若让他们无依无靠地留在这荒野,终究不是办法。”

而马车内,千羽身后的孟氏嫂子也点头示意,白楚峰虽然感到有一点为难,但怎么也难不过面前这些孩子。

沿路的落单孩子也有好十几个,年纪大些的有七八岁,最小的……还有一些早已冰冷的躯体所保护着的襁褓!

一辆马车白楚峰是死活不允许上,因为里头有一位白楚峰不想骚扰的人,另一辆马车是小孩们死活也不敢进去,因为里头有一位让他们感到惊怕的怪婆婆。

无奈孟氏嫂子那架马车就只好塞满了孩子,那孟氏嫂子倒也乐意让几个小孩子陪伴,手中抱着的襁褓就像自己亲儿一样,不会寂寞,那几个孩子看见孟氏嫂子也就像看到母亲一样,窝在她的身边寻找一份亦幻亦真的慰藉。

甚至一些马背上都坐了两三个小孩,骑士则在地上走路。

孩子们已经不会哭不会笑,只知dào

吃着手上拿到的东西,分不清滋味,心里或许又想着一些难以磨灭的悲苦。

“可能公孙瓒和袁绍又开战了!”白楚峰走着走着就说。

刚才,白楚峰问了一个稍稍年长的孩子,孩子大概的意思是:家里新收的粮食都被豪族没收了,大人们说再不离开,就连人都会被抓走,穷途末路之下只能往北上碰碰运气,但没有余粮,饿着肚子不断前进,最后……

毕竟董卓已成过去,当今天子也几经易手,昔日董卓假天子令公孙瓒和袁绍定下的和约也名义不存,至于实在的嘛……那时适逢各有所需双方才甘愿罢战,然而时日过去,袁绍对冀州的控zhì

日渐巩固,公孙瓒或许也稍复元气,再次交锋也是白楚峰与刘备等人早在意料当中,否则白楚峰也不需与简雍寻见张燕会盟,自然也不会发生与呼厨泉、张方远赴匈奴的事,也更不会有今天。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起来?都是农忙的时候,就不顾民生了!”葛玄不解地问道。

“或许正因为秋收之际。公孙瓒去年或青州黄巾大量粮饷财物,不愁军资,趁机出击既可以阻延袁绍收禾,又可就食于敌。反观袁绍接掌冀州虽近一年,但还有些地方豪族并不归心,将来冀州稳定下来情况就于公孙瓒不利,那么公孙瓒应为主攻一方,于兵理而言,此时也该是一个十分好的时机。”白楚峰深思了一会说道。

“袁绍也因此借故对一些不怎么归心的地方大族要钱要粮甚至要人,一来敛财,二来铲除异己,才有了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跟在白楚峰身后的千羽手挽手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也说道。

“作为治理一方的上位者,那两人实在为祸苍生!”葛玄说。

“站在那个位置上就不能理会对方治下的百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各有看法,我与公孙瓒也算相交,曾劝其与刘虞修好以作内援,然而此事完全跟刘虞背道,就看刚才那些人都是往刘虞治地而去,看来双方关系将会再陷泥潭了。”白楚峰又说道。

“幽州果然是你的地头,说句话也头头是道,给贫道的感觉又不一样了!哼哼!”葛玄眯着眼睛笑笑口说。

本来脚程不快,如今带着一群小孩子走起路来就更慢了,走了一个白天也不过四十里路,离沮阳县的家至少还要比原来多走一两天。

而且大伙都累,就在一处靠近燕长城的有利高地上露营,和尚与道士分别依傍在大石头和大树桩边上冥想修心,那位怪婆婆是完全不敢走出那辆马车。有限的帐篷都让给了小孩和寡妇,那些健壮的汉子都无所谓地露宿在草地上,这是男人的荣誉。

白楚峰把一块兽皮披风挂在千羽那柔弱的肩旁上,又将其搂在怀里,静静地相依相偎,在古树的看守下,陶醉在宁静的夜空之中。

“这些孩子的命,很苦!”千羽看着那些安静的帐篷,多有感触地说。

“……”这个世界总有命苦的人,任何时候都是,但能帮zhù

他们的人很少,即使有人愿意帮zhù

这些不幸的人,但能帮到的也是很少,白楚峰实在不知dào

该怎么接上千羽的话,只好默然。

“很小的时候,这世道就已经很乱,经常听到‘党人’两个字就会有人遭殃,我家好像也受此牵连。家道中落,身边的人也很少能看见笑容……而天也是如此,某年,是一场很大的旱灾,经常饿着肚子,又死了很多人,只知dào

很苦,后来常听说有小童突然不见,邻居的朋友们也不见了几个,那时候我还不知dào

是什么回事,后来知dào

了,因为降临在我的身上,才知dào

,原来有些人偷偷抓小孩……吃!”

千羽戚然讲述着童年的往事,刚提到人吃人,白楚峰不由心下一震,脑子一麻,说道:“啊!有这种事,幸好你现在还是完完整整的!”然而一只闲着的手却不停地在千羽身上打转,生怕发xiàn

缺了一些什么。

“哈哈……不要,好痒哦!”

千羽在欢喜地挣扎着,白楚峰也不过是逗逗佳人,舒缓气氛,不多一会也放下那只闲手。

但静下来的千羽还是继xù

说:“上天虽怜悯,千羽也由他人所救,只是流离失所,不知回家的路,后来给名伶所买下,授以琴曲歌舞,千羽才成为了艺伎,虽然倡伎低人一等,但每天却能在或真或假的笑声中度过……我那时也没有对将来想象太多……你不是常跟他人说将来才最重yào

,我的将来如今就在你手上了!”

“那我的出现,也算是上天的再一次怜悯吧?”白楚峰嬉笑道。

“嗯!还有这些孩子,一看到他们我就想起小时候,如果没有你或他的出现,一个苦命孩子的将来真的不敢想象!”

“是你,是你让我不要撇下他们,是你给了他们将来。”白楚峰拍了拍千羽的肩膀,纠正说。

千羽闭上了眼睛靠在白楚峰的胸膛上,没有说话,也许心里想象着在小村落里男耕女织,拖儿带女放牛牧马,无忧无虑地看尽地平线上的日出日落。

这当然也是白楚峰所希望的。

第三章 孰不可忍

当月亮已经悄悄跨过长城的另一边,暗夜的微风轻轻带过树梢,唆唆作响,却让倦鸟还要再飞。

而树下一对倦人儿虽闭着眼睛,心里却静不下来。

“以后,我说以后,留在属于我们的地方等我,我真的不想回来以后见不到你!”白楚峰轻轻抚着千羽的脸说。

千羽仰着头,借助淡淡的月色看清楚白楚峰的眼睛,凝重地说:“谁知dào

,只要你以后哪里都不要去,不要丢下我就好。知dào

吗?当听到你遇险的消息,我突然间怕你会像玉儿姐姐的父亲一样,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思念着寻找你,我能体会玉儿姐姐母亲那时的感受,如果真找不到你,我宁愿死在你消失的地方。”

白楚峰张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是暗地叹出来,然后望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星星,说:“对不起!我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再也没有话语,思想周游在幽幽的夜境里,忽而相遇忽而分离,肉眼不能,只能用心灵来感受灿烂且虚幻的烟火,烟火慢慢降落,所有人的意识都要昏沉下去,却在这个时候……

啊!

#%&……

“全都给老子滚到一边,滚到一边!”

“啊!呜呜……呀呜……”

“你们他妈的听不懂啊!滚到一边去……别怪老子刀狠!”

白楚峰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所惊醒,睁眼一看,只见火光扬舞下,有五个大汉与自己的人在僵持,其中一人手上夹着两个孩子,手上挥舞着尖刀在吆喝,更有其中两人正从马车上搜刮着什么,并奋力把一位老婆婆从车上拽了出来。

“这些都是我的外族朋友,可能不太懂兄弟的意思,误会,抱歉。请不要伤害老弱,这里有些余粮财物,就当作礼物送给兄弟,请吧!”白楚峰徐徐从那些乌桓人和西域人之中站出来,并示意自己的人收起手中刀剑,但见有几位兄弟均被突袭受伤,白楚峰心里虽有些怨愤,却也不得不这样客气地说道。

挟持小孩的大汉暂没有理会白楚峰,只是疑虑地扫视着四周,却听身边的人说:“抓着这些小孩倒不怕他们,不如把这几个女的……”

那人虽说的声小,但那位婆婆却听得真切,马上急得怪声尖叫:“大爷们,老朽不中用,怎及那些姑娘们,就放过我一马,好心吧!大爷!”

白楚峰听到婆婆这样跟大汉说话,心中自然一紧,却神色自若地说:“兄弟,适逢天下大难,各人自有各自苦,这些孩子都是痛失双亲的可怜孤儿……想各位也是不得已才来到这里,求的莫过于财物和粮食,还请高抬贵手,让我们带着这些孩子到个安宁的地方吧!”

大汉听了白楚峰的话默然了一会,此时某个喽啰走到大汉身边说道:“大哥,那边马车还有个人在里面,却完全不会动!”

“什么人,死人吗?”

“还活着,但就是叫不醒!”

“在他大腿上刺了两刀,看他装还不装!”那个大汉吩咐道。

在那喽啰刚要转身时,白楚峰满脸笑容地斜身而上,有欲截去路的趋势,并说:“等等,这位兄弟,车上的人身患重疾,还是请兄弟们高抬贵手吧!钱粮都在这,请便!”

那几名大汉踌躇了一会,才决定道:“罢了,你们把钱粮搬上马车!”几个喽啰也很自觉按流程办事,不仅如此,还顺带把白楚峰等人的马匹连串地牵上,这时就说:“大哥,都好了!”

白楚峰正打算目送这些瘟神滚蛋,但那个大汉却忽然狡黠地回头说道:“还是把那娘们给爷带到车上!”目光就是盯着白楚峰身后千羽。

“大肚子的呢?”喽啰问道。

“那算了,不痛快,要你有兴趣的话就看着办吧!那个老太婆也无所谓,哈哈!”大汉心情大好,拍着喽啰的肩膀轻蔑地说道。

喽啰无视白楚峰的存zài

,越过其身后一步一步地靠过去,千羽也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

“别磨磨蹭蹭,跟爷走!我们准让你今夜乐到天亮!明日还会念想!”喽啰不断不断走近正往后退的千羽,碎碎念道。

这个时候,支亮突然“灵光一闪”闪在千羽身边,无惧无畏地对喽啰劝说:“施主,众生皆苦,何苦苦求不得苦,心中无所执,无所不执,无欲无求,亦不求无欲无求,无求则心安,心安则无苦,以慰他生之苦!”

“臭秃头,胡诌什么,一边去!”喽啰就是一脚把支亮踹倒在地,支亮叹口气,便要从地上爬起来。

“别碍事……”喽啰根本不讲道理,又拿起手中的刀就是往支亮的劈去,任谁也没想过喽啰一句不合就下如此杀手。

支亮只能稍稍侧身闪躲,但刀已经寸入肩膀,鲜血之流,只是黑夜里看不真切,却也能想象其中。然而喽啰一刀拿不下支亮,接着又抡起一刀,准bèi

劈柴劈彻底!只是喽啰的手刚举起来,就没能再往前送了。

当喽啰看清楚自己的右手时,已经无力再使唤了,只觉得手好像不是自己那样吊在半空晃着晃着,过后许久才开始感觉到……疼!原是白楚峰刚才突然从后一手顶着喽啰的腰背,一手顺势将其高举的右手往后扳,硬生生地将其反扭至肩膀脱臼。

大汉见状大喊一声:“反了!”然后把手上的小孩推给了马车的喽啰们,然后冲着白楚峰过来。

白楚峰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大汉走过去,一旁的葛玄便借白楚峰的掩护来到支亮身边看察伤势。

“东西可以带走,但人不行,一个都不行!”白楚峰一字一字吐出,语气辛辣。

刹那,大汉见白楚峰的一反常态,不自主地收住了自己的脚步,却怒气地说道:“你算什么?这里谁说了算!”

“见好就收,否则我也只能对不起两位小友,并以长城为证,你们无法活着看日出!”白楚峰冷漠却清晰地说出每一个字,然而大汉还没有接上话来的时候,白楚峰又改口说道:“不,看到那个树梢吗?月亮落到那树梢之前,就得死!”并指着那高地上最高的那棵树。

“我妈你祖宗的,敢耍老子!”大汉睁圆了大眼,抡起大刀就横扫过去。

第四章 变故横生

“月亮落到那树梢之前,就得死!”

大汉感觉白楚峰说的话太瞧不起人了,便抡起大刀疯狂扫去,刚劲刀锋呼呼而过,令周围的人也听得真切。

那群强盗均认为自己的大哥要剁碎面前的小子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如战车轧螳螂一样。哪料大汉大开大合的几招不仅被白楚峰一一躲过,最后势尽之下还被对方脚尖踢中手腕,大刀脱手掉了一丈远。

大汉见面前的小子依旧站在面前,小子旁边的同伙却是动也不动,完全没有围攻的姿态,此时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人,然而对方却看都不看自己,随意四看后却若有所思地自然自语道:“刀,怎么能这么慢?”

真是奇耻大辱,然而人质在手又怕个什么,大汉跑回喽啰身边大叫挑衅:“去你的祖宗,老子就不信邪,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大汉躲过同伴的刀,一手抓过一个小孩脑勺,整个提了起!

“住手,何必如此!放了他们,你走!”白楚峰眉头一皱,吆喝道。

大汉不理睬白楚峰,不管小孩怎么哭泣和呻吟,也是不予理睬,随后大刀拦腰而过,一个本可以有大好年华的小小生命就这样薄命而终。

“放箭!”

白楚峰一声暴喝,那些乌桓人便连出十数箭,只有那几个西域人还显得有些犹豫。

那些乌桓人都是箭术好手,即使在暗夜里也能在三十步内对准目标十不离八,亡童的半躯才刚落地,大汉身上已经中了五六箭,若不是他用亡童的脑袋挡住一箭,估计这回就被爆头了。

大汉中箭后脚下一软,踉踉跄跄往后倒坐地上,很艰辛地向挟制这最后一个小孩的喽啰身后匍匐过去,其他喽啰都吓得躲在马车上不敢出来。大汉看见眼前那些外族人只要是活的都拉起弓,把箭头对准着自己,表情也慌得很。

“妈的,为什么不见好就收,尽干这种多余的事!”白楚峰说话时声音有些发抖,别人看不见,但白楚峰知dào

自己已经是两行泪下,而身边的妇孺更是泣不成声,和尚则在默默念经,道士是无可奈何。

白楚峰重复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听上去像对那个大汉说,也似乎在自然自语一般。

“有本事就再放箭,哈哈!”那大汉看见白楚峰那有点失魂的模样,忽然狂笑起来,接着就哼了一声说道:“我走了,你可以来追,可我也不知dào

你追上来时这小孩到底是死是活!哼!”那另一个小孩是大汉的最后筹码,就玩起最无赖的游戏。

看着大汉在喽啰的搀扶下正要走进马车,白楚峰踌躇而不知dào

所措,最后决定道:“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言下之意,就是把强盗和小孩一同射杀,这是一个多么无情的命令,以致那些乌桓兄弟为之一滞不懂执行。

“白楚峰,不要,你……你怎能这么狠心。”是千羽上前一把抓住白楚峰,哭着哀劝道。

“我……我能怎么办,追,他们会伤害他;不追,那家伙怀恨在心,一样会杀他解恨并弃尸于野,那时候我们……连为他报仇都不能!还让这些该死的家伙逍遥在外,我不甘心!”白楚峰吸着大气,艰难地说出自己那些分不清对错的想法。

白楚峰也许是大脑怨恨到极点,心里也是缭乱得很,看见千羽的面孔,才稍稍冷静一些。只是这一刻的延误,乌桓人的箭不知dào

该不该发,那些强盗已经登上了马车,正要驾车而逃。至于那个手臂脱臼的喽啰,强盗同伙是无暇理会,只好将其策略性放qì



眼看着那些该死的家伙要逃脱,大家都咬牙切齿,追又不是,不追也不是,却是这时马车突然在坡上整个翻倒,顶棚也掀翻在地,里面的人统统滚躺在地,大好机会在前,白楚峰勇当先驱,身后的乌桓兄弟也紧随而去,准bèi

捡个正着。

可是再差十步之距,突然在旁边一些树桩后又冒出几个素服汉子,白楚峰等人一看,心想还有同伙在旁,只好准bèi

先做了这几个人再计议。

但事实刚好相反,那几个人并没有怎么理会白楚峰等人,反而是来到那几个在地上慢慢翻动的强盗身边,手起刀落,干干脆脆,没有一些犹豫,看得白楚峰等人都一时惘然。

也许是侠义之友,白楚峰见状上前拱手作揖而说道:“敢问是哪一路的朋友出手相助,不胜感激。”

来人只是看了白楚峰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在那小孩身边仔细查看,似乎小孩不仅受惊过度,还受了点轻伤,如今嘴上在呻吟却不会动弹。一名汉子把小孩抱起,徐徐走到白楚峰等人面前,把小孩交给了其中一名乌桓人,却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多谢!”白楚峰还是说道。

“不必客气,只要你为我办一件事情。”

来人说话算话,不必客气就真的不客气,一开口就提出一个要求,白楚峰在想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人如此坦率相求,他们又怎么就认为自己有此能耐办得到。

“尽lì

而为。”

“甚好,现在就跟我走。”

“等等……恐怕我的朋友需yào

休息整顿,此刻不便,不如明天再引路拜访。”

“不必,只需你一人!”

“这……”白楚峰就有些奇怪起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走!”

来人身后那几人一上前就是左右挟着白楚峰走,那几个乌桓人马上有了反应,一时间刀光再闪,来人也早预料有此一着,其他树桩后同样冒出来几个人,分别把那些乌桓人包围起来,只是没有再进一步的举措。

“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人?”白楚峰还是趁机挣脱了一人的钳制,与另一人纠缠在一块。

来人的后方混乱,乌桓人也准bèi

有所干预,而新冒出来的人也随时会动手,一场混战似乎一触即发。

“别逼我伤害你!”来人淡淡地说道。

“那为什么不把话先说清楚?”

白楚峰说话之际已经迅速制住另一个人,然后对那些乌桓人呼啦啦地喝起来。乌桓人毕竟人数占优,双方立kè

动手起来。来人正因料想不到白楚峰如此难制,一时间真后悔错失了好局。

可是双方兵刃不过交击数响,马上被一把洪亮的声音压制下来:“姓白的,马上让你的人放下兵器,否则就可惜了这好人儿。”

白楚峰顺着一看,只见高地上一个壮实的汉子挟持着千羽慢慢出现,看来这次自己是不得不投鼠忌器了。

“我跟你走,放了她。”

“相公别管我!”千羽虽然惊恐万分,但还是呼喊道。

白楚峰没有退,而是上前迎着大汉,神情严肃地说:“放了她!”

只是那壮实汉子稍稍思索就说:“某绝非那些卑鄙之徒,虽挟持姑娘也不过求便宜之策。姓白的,只要你合zuò

,定必以礼相待。”

“我说,放了她!”

“抱歉,刚才见识过足下的能耐,不得不请这位姑娘同行,见谅”

那汉子随后又带着千羽向白楚峰踏前而上,并客气地说道:“请。”

……

望着白楚峰和千羽远去的背影随着那些不明来历之徒消失在黑暗之中,葛玄扶着支亮一面茫然,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孩子也不知dào

该怎么处理,而那些乌桓人非常知机,马上向前追踪,却被葛玄喊住了:“派一人急回你们的村中找些帮手,再留一个带路的,我们最好赶到你们的村庄去,免得在多生事端,其余的事情就辛苦各位了。”

“可恶,你们这些狗民,死,死,死……”众人回头看着身后被弃下的一个折臂喽啰,正被某个老婆婆不断踢打着,老婆婆发xiàn

众人均看过来,才有所收敛。

第五章 心事

白楚峰和千羽均被绑着在一辆马车上,一路上沉默不语,心中警惕万分,只是久而久之,见那些不明来历之人并没有再干些什么,心里也想着只能听天由命,看着身边的千羽,忽然叹一口气说:“对不起,连累你了!”

“是千羽连累你!”

“他们似乎早有预谋,不管是什么事情,针对的原来是我,是我连累你了……只是我才刚回来此地,何故如此?太奇怪了!”白楚峰实在想不透。

“如今只能见步行步,但千羽这一刻能在相公身边,死也无憾!”

“为何说这种话,看他们能拿我怎样,你不会有事的!”

“正因为不知dào

他们所欲何求,若有机会逃离,相公你千万不要理会千羽。”千羽眉头一皱,咬着唇说。

“傻丫头!”但听者的内心是十分安慰的。

————

“大人,人已经带到!”

“没把他弄死吧!”

“一切还算顺了,此人惦着一个姑娘,最后束手就擒。”

“哦!如此甚好,看来大事可成!”说话之人嘴角轻扬,满yì

说道。

“二人就在马车上,都交给大人。”

“好,好,好,那你也该领到你应得的!”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啊!啊!”

才刚刚说话完毕,那人却见对方已经拔刀出鞘,来不及反应已经有热血从脖子上留下来,那人歇斯底里地连呻数声,脑海里也没法再去想别的事情,只发xiàn

又箭支横飞,身后那五六个弟兄连连惨叫。

“鲜于大人可真够手段,别人替你办事,你却让人家领死!”在手拿长刀之人身后,一位文士样的人徐徐现身,说起话来不轻不重。

“刘大人莫怪,非常事行非常手段,一切都是为那个事情,而且那些乌桓人很快就会追到此处,只能请这些朋友再帮一个忙!也请刘大人鼎力相助。”持刀之士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的死者说。

而那个文士则敲了巧着对方的刀,笑着说““呵呵,鲜于大人话可轻松,只不知事毕之后,在下可会步他们的后尘!”

“刘大人怎能开这种笑,这些朋友的家中老少都会得到照顾……事不宜迟,动手吧!”

两位大人双手一挥,立kè

有一列仆从急急赶来,鲜于大人看了看一旁马车里的二人,确定无误后就驾离现场,后方还跟着不少人跟在后面清掉车轮留下的痕迹。而刘大人则等来了另一辆几乎一样的马车,仆从把地上的尸体都扔到车上,又经过刘大人的一翻吩咐,马车也徐徐驾走,只是方向却与鲜于大人的截然相反。

……

“相公,刚才那些人是不是都死了!”

白楚峰迷惘的眼神看着千羽,点了点头,说:“看来这件事情十分不简单,我的心是越来越悬,究竟是什么事情,我以前到底做过些什么,我是不是真的失忆记不起来?”

——————

白楚峰和千羽在马车上不知dào

到底走了多久,只知dào

颠簸中迷迷糊糊,途中又不知dào

换了几次马车,最后来到一处清幽宁静的地方,似乎就是终点站。

千羽不舍地看着白楚峰被别人带走,临行之时还蒙了脸罩,挂上了黑黑的麻布披风,连正面再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走!”

白楚峰心中不忿,但无奈只能听听话话,要停就停,要走就走。直到一处房中,白楚峰能感到药味扑鼻,有二人本在切切细语,在突然都静了下来。

白楚峰手上的捆绳也松开了,还不由他人帮忙就自己把脸罩打开,房中的光线并不妨碍自己的视觉,透过一个透纱屏风能看见里面的人。

被身后之人推了一把,白楚峰就绕过屏风进入内堂,眼前看见二人,一个气质不凡并似乎似曾相识,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另一个却是白楚峰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人。

“子干老师!”

“楚峰!”

是卢植,但此刻的卢植却躺卧在床,双目无神,样子消瘦有气无力,旁边桌案上除了一些书简,还放着一个还剩些药渣的小碗,一看就知dào

是有恶病缠身。但认出白楚峰那一刻,卢植还是流露欣喜之色,稍稍精神一阵。

卢植强行在床上坐直,双手前伸,白楚峰知情地上前把卢植扶坐起来,卢植仔细上下打量白楚峰一番,安慰地说:“真的是你,无恙就好!”

“弟子很好,反而老师身体欠佳,我却未能好好侍候你!”白楚峰心里内疚地说。

“都是因为你白楚峰,卢大人才如此!”在卢植身旁的那个人淡淡地说。

“伯安……”卢植接不上气,说不出话来,只能摆摆手示意对方。

白楚峰看着说话的人,愣了半响才说道:“州牧刘大人?”刘虞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同时也向白楚峰摆摆手,又对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才说:“你们好好一聚,我先在外等候。”随后就连同屏风后的人一同消失在这厢房之中

“对不起,子干老师!”

“傻小子,对不起,不是能轻易说的,而且,你,没有做错些什么!”卢植一口气再接一口气才把整句话说完,听得白楚峰心里不是滋味。

“老师安心养病吧!我从朔方认识了一位修道之人,也懂医道,我问他要一些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老师肯定药到病除,更胜往日。”白楚峰肯定地安慰道。

“峰儿有心,丹药之道不尽可信,为师自知天命,天命不可违!能在最后时日,见你的归来,足矣!”卢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相当宽容,笑看着人生。

有太多的问题白楚峰还没有弄清楚,不知dào

该在卢植面前怎么说,但见卢植如今这幅摸样,心想还是不要增加他的烦恼,让他简简单单就好。白楚峰想了想便提起一些老人最怀念的事情。

“老师可知dào

我在朔方碰到了谁?是王越,虎贲王越,听说前辈与老师可是老朋友,当真!”

果然,一个人念及年轻的故事,人的精神也仿似回到年轻一样,卢植十分提神:“是王兄,当年,为师在京师不时求教王兄于剑术,却因避董卓而离京后,一直,再没有,他的消息,真想不到,你与他,也甚是有缘……他,怎么会在朔方?”

此刻白楚峰忽然明白,当夜王越能十分确认自己就是师事于卢植,原来不仅仅是一把剑的缘故,而且自己那一剑也非无故而自入其鞘。

白楚峰思量一会,只是简简单单地组织一下事情脉络,也没有把故事说得复杂,重点交代了王越刺董失败后被蔡邕所救之事,让卢植清楚明了就可。

“……如今王前辈和他徒弟史阿浪迹天涯,逍遥的很,说不定他们哪天就来拜会你!”

“好,好……咳咳……”白楚峰扫扫卢植的背眼,只听卢植又说:“当年得罪董卓,是伯喈兄出言劝阻,董卓才没有全意置为师于死地,原来连王兄也是教其所救……伯喈面对董卓大义无畏,却不幸于小人之手……咳咳……”

白楚峰见卢植咳的厉害,便劝说道:“老师还是不要多说话,躺下好好休息!”

“好,这段日子,因为你,为师知dào

,玉儿受苦不少……怎么,就你一人?玉儿呢?”卢植一边躺下,一边问道。

想起赫兰玉,白楚峰也是心中挂念得很,但此刻却自顾不暇,只好应付卢植说:“我……我只是想给老师一个惊喜!过些日子我便和小玉一同拜会老师!”

白楚峰不再打扰疲惫的卢植,为其盖好被褥,便静静地离开了厢房,在外一看才肯定自己其实就在卢植的隐舍当中。

这事情也不需yào

白楚峰想太多,很快就有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指引他到一个地方,那里有位刘大人这在等候他。

刘虞所在之处,恰好是一年前,白楚峰为展大妈的信物去而复返,后与卢植聊天的那个亭子。从亭子上往外看去,面前的风景几乎毫不二样,但却多了一份淡淡思愁。

清境本无意,万象唯我心。

“此处名为军都山,气势不凡,先生为何不上前齐同观赏?”刘虞说着,转过身来,向白楚峰邀请道。

“在下区区贱民,怎么敢逾越!”

“诶!虞眼中万民本无贵贱之分,何况你是卢大人的弟子,如何不敢?”

“刘大人这么好手段,是我白楚峰始料不及,我又岂具资格与大人并肩。”白楚峰半合着眼,淡淡地说。

“先生莫怪,虞不过是为掩人耳目,并无加害之意,令先生受惊,虞先在此请罪。”刘虞微微作揖,毕竟刘汉皇室宗正,尺度是有限的,然而白楚峰也没有因此动容几分。

白楚峰深深呼出一口气,直接问道:“今天大人‘特召’小人前来,是为何要事?”

刘虞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原地踱了几步,又回身绕到白楚峰的身后,才把气呼了出来,说:“先生之前的噩耗,非卢大人真zhèng

的病因。”

“……”

刘虞慢慢转过头来打量着白楚峰的背影,默默点头说道:“公孙瓒与袁绍战于龙凑,事出不幸,半月之前一战,公孙将军受了箭伤多处,生命垂危,最终于数日前伤口迸发,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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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世界读书日,不需yào

多说了!

第六章 军都山隐舍

公孙瓒死了!

这个骇人听闻的事情突然让白楚峰脑袋一片空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天要变了。

“公孙伯圭的死,老师他就……”

“公孙将军战事不利,还受伤被困,卢大人得知情况后病情也开始变重。这几天,虞更不敢告之这噩耗。”刘虞缓缓而道。

白楚峰听刘虞的话听得出奇,忽然奇生妙想,问刘虞:“大人莫非需yào

我做些什么?”

“嗯!仍在河北的军队士气一落千丈,袁绍随时能够以破竹之势而北上,刘玄德只以诈死之象疑惑袁绍,但假以时日这消息也一定藏不住!偏偏这个时候,竟然有了你的消息!”

“可……行吗?”

“军威再现,谁能不相信。”

“……”

“先生的归来,卢大人精神一阵,公孙将军的噩耗若永远传不到他耳边,相信比什么灵药都要好!”刘虞拍拍白楚峰肩膀继xù

游说。

“只怕我难以胜任!”白楚峰委婉地说道。

“之前不也做的挺好的,再说,只是让你做一人,不必劳神其他。”刘虞乐观地说道。

白楚峰犹犹豫豫,心里确实虚的可以,又盘算着刘虞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现在竟然分不清,最后说道:“我有些问题想先请教州牧大人!”

“请!”

“公孙将军其实也算是大人的心腹之患,如今人已不在,大可趁机收其部众,牢牢把幽州掌握在手中,只待长安有变,便出兵迎天子再立宗庙。何须要在下做多此一举之事?”

“哈哈……哈哈……哈哈!”

白楚峰看着刘虞一直在笑,最后又说:“先生此言差矣。”

白楚峰不解地看着刘虞走到亭子下的石桌前,让随从带来一升黄粱撒在桌面上,自己又抓了一把泥巴握在手里,并示意白楚峰过来。

“我刘虞和公孙瓒就像这些黄粱和泥土,本是泾渭分明,若把两者混一……”说罢刘虞就把手上的泥巴和在黄粱上,又说:“这些谷物可还有用处?”

“用处自然有,却要多做一些功夫!”白楚峰答道。

刘虞肯首说:“不错,幽州是一个与众胡族相连的边疆之地,汉胡之间如何共处是一个最尖锐突出的问题,虞与公孙将军的两个阵营,对待胡族的态度是截然相反,但这种对立恰好能很好地将人以类分,渔阳以西数年之间,让各族愿意享太平之人相安共处互通市,民生稳定经营,其也有赖于此。”

“若是这样说,大人要收拢其众恐怕也有相当阻力!”

“先生能明白就最好,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是幽州钱粮资产却还不足以此让公孙瓒手下某些兵痞彻底贴服。公孙瓒虽是我的心头患,然而兵事利害,公孙瓒的军队无论于内于外均是幽州的一道屏障,若使其手下善战之士尽散,也非虞所盼。”刘虞说道。

白楚峰也肯首道:“公孙伯圭以威武制人,大人则以恩德服人,双管齐下恩威并施,有些人害pà

,有些人感恩,他们的内部就很难有统一的主张,对方不团结,那么我们也可以分而治之,的确是孱弱的大汉能安定边地的一个方案。”

“虞乃幸天赐良机,先生此事十分重yào

,勿为小义而失大义!”

可白楚峰还是摇摇头说:“我不过一小人物,谈何大义……大人也不要欺我,刘玄德虽是公孙瓒多年好友,并追随至今,但其实他是你的人,他在公孙瓒身边多年,大可以为你拉拢可降服之部将,又或铲除一些异己!而据我所知,鲜卑已分裂多时,难成气候,匈奴与乌桓也抵不过大人的威望,替身之策并非唯一之法,还望大人三思,怜悯小人!”

“你这小子,哈哈……”刘虞禁不住笑起来,接着说:“本官所谋因卢大人,此其一;公孙手下能征善战,能悉数收编为上,此其二;其三,幽州要以军威论,实在无人能出公孙之右,玄德……恐也难驯其部众……呵呵;其四,袁家四世三公,但袁氏兄弟野心有目共睹,乱天下就是此二人,我以宗正之姿与袁绍还算相安无事,若他日时机成熟,要南下冀州,还得以‘公孙瓒’之威为前驱,否则偏安一角,怎么能再兴宗庙!”

刘虞转到白楚峰面前,接着又说:“你是一个懂大义的人,否则那夜里你不会强忍着内心的悲愤,命令那些乌桓人将强盗及小童一同射杀,虽然残忍,但你知dào

大义是关乎多数人的安危。”

可白楚峰很清楚,自己是自私的选择,因为对方要的是自己的女人,所以没有妥协。后来把自己带走的人就是看出自己是在乎千羽,才以此作要挟,刘虞却把这个解释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很明显是在提醒自己一些重yào

的事情。

刘虞看到了白楚峰木然的神态,又说:“看来,先生是想通了,但先生要记住,这天下暂时不会再有白楚峰此人,他过往的一切也再与你无关!”

树欲静而风不止,军都山的山风凛冽而过,伴随着点点冷雨,忽然听得一阵内堂那边传来一阵对话:

“小毓,天气凉了,这件皮衣送给你。”

“谢谢玉师姐,你来看爹了,他在房中休息,我带你去!”

白楚峰本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异常兴奋,然而又忽然茫然起来,脚上也不自觉地动了起来,却被刘虞所止,并且说:“鲜于辅,安排公孙将军和千羽小姐到别处休息。”

鲜于辅闻言从某处现身,领白楚峰从一处偏门离开,独留刘虞一人在亭子默然,刘虞望着军都山下的风景,轻轻第摇头,叹了一口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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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干老师,玉儿来看你了!”

“玉儿来了?怎么楚峰又不与你一起?”

“小白他……”

“你们怎么一前一后,就不能一起来,好好让我看一看,莫非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没有啊……老师,你见过他?”

“峰儿一个人来过,说下次和你一起来,但怎么就你一个?”

……

……

“小毓,我问你,刚才可有其他人来见过老师?”

小毓挠挠小脑袋,想了好久才记起来:“是有个叔叔来看爹,但我不认识!”

“就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了,其他的我一个都不认识!”小毓肯定地回答。

“可老师说刚才白楚峰来过这里,你没看见吗?”

“啊?白大哥不是死了吗?爹爹看见鬼魂……难道爹爹他快不久于世?”小毓一想到此处,突然慌起来。

“小毓别胡说,老师长命百岁,而且你的白大哥没有死,他还活着!”

小毓睁着小眼睛愣是不敢相信,人死了怎么能活过来:“师姐,你别骗我了?”

“是真的,不过……”

“看来跟爹一样,想念深切,出现幻象了。师姐你一路过来也累了,回厢房休息吧!让小毓做点好吃的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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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更新放缓,接了私单赚外快,还是现实利益至上。我仍然没有放qì

小说,请相信我,只是不敢把存稿放出去而已。

第七章 影子武士

十日以后,冀州渤海郡东光县东南五十里,距离龙凑河津要口约七十里之处建有兵寨,寨口门前除了“奋武”、“公孙”,还有“刘”等字样的旌旗,并且遍布白幡,寨城上的哨兵也零星可数,神情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从寨外感觉,寨内的气氛也是缺乏鼎沸人气,静静的落寞笼罩兵寨,这个看似一攻即破的寨防,却迟迟没有敌方来攻。

此兵寨西向六十余里的袁绍大营,也几乎是按兵不动,只是以每日十数里的速度把兵营徐徐往公孙瓒的兵寨移过去。

“刘玄德,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我不管,我要马上见将军!”忽然两员大将来势汹汹闯入刘备所在的军帐中,其中一将后脚还没有进来就撒起野来,却被刘备身边的张飞一声吼住。

“王门大胆,擅闯主帅营帐,按军纪我可立马斩你!”

惊闻张飞的嘶吼,王门的腿是不听使唤地停下一步,但还是强作镇定继xù

来到刘备案前行一军礼,却说不出话来,那另一员将就接着说道:“末将单经和王门同来参见主帅大人。”王门也随着单经向刘备行一礼。

“两位前来欲见公孙将军,不知何事?”刘备谦恭地问。

只听单经说:“刘大人虽暂代主帅,但自从龙凑撤军后,末将等便未能再见将军一面,一切军令均是假刘大人之手,实在令末将疑惑,然更疑惑之事,乃将军诈死之策,本也未有所疑,只是如今时日已久,袁绍也从按兵不动转而步步紧迫,营中士卒均是人心惶惶,若今天不能一见将军,大人教末将如何安顿军心?”

“对,莫非将军真有什么不测?”王门脱口而出。

王门话毕,只待张飞又要发作斥骂,然刘备马上摆手制止,张飞只好侧过身来双手叉腰不瞧王门一眼。

王门见此,心中才稍稍安稳,但听刘备说:“唉!实不相瞒,恐怕两位今天是见不得将军。”

“你说什么?”两人齐声问道。

“将军早已离寨,不仅如此,明日我军也得弃寨而走。”

“龙凑之败,几乎断了我军南北相连,目前此兵寨乃渤海与平原之间的咽喉要地,若失守,等同把平原郡送给袁绍,刘大人苦心经营平原半载,深知个中利害,绝不会如此轻易弃寨,该不会有破敌妙策?”单经问道。

刘备略作深思,一面诚恳地说道:“也不瞒两位。如今袁绍已被迷惑,步步为营,便以空寨诱敌惑敌,再集中兵力于野战袭击,以我军步弓之精锐,骁骑之凌厉,大可杀袁绍一个措手不及,挽回龙凑之颓势。”

王门与单经相对而望,良久也点头对刘备说:“谨尊帅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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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光县城的城头上,一斥候回报:“袁绍大军继xù

东进,却分出了一支人马,转而北上,正朝东光县快速挺进。”

“袁绍可真够小心,想要扰袭其后军,恐怕不轻易。”斥候退下后,一人淡淡说道。

“国让,袁军士气正盛,行军虽慢,但我军想以逸待劳并不容易,那个空寨也拖不了多少时间。而东光这地方的土渣城墙,又无险可守,就算有援军的情况下,硬着头皮守个几天也是损耗甚多,不划算……袁绍这堆人在面前,真够碍眼!”说话的人是一身英武战甲,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毫无威严,不过在场只有此二人,他倒也没有所谓。

“将军所言甚是,此处兵马虽不少,但实在不必跟对方斗个两败俱伤,看来这个东光县也不能再守下去了!”

“国让,此处没有别人,你总是叫我将军,我真的很不习惯!”

“天下多少人都梦想做个王侯将相,你这个白楚峰今时今日难得一步登天,却还啰啰嗦嗦,想我田豫如今也不过是骑兵校尉,这场战事以后,你记得给我升个好官。”

由刘虞一手操刀,导演一出狸猫代太子,白楚峰成为白马将军。不过披上龙袍的不一定是太子,何况白楚峰身上套的只是一员上将战甲,

一部电影,包括被剪辑掉的片段时长以及休息中揣摩角色内心的虚拟时间,演员扮演角色的实jì

时间也不算多,所以上两回,白楚峰咬着牙成功扮演了公孙瓒,不过扮演的都只是对方的部分。

现在一切也不同了,几乎要扮演角色的全部,或许必要时还得冲锋陷阵,那完全就是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持续下去,对一个人的心神虚耗得很。

(——PS:

白楚峰曰:“饿龙,你干脆写重生吧!这太虐人了,起码给我除了的智力外公孙瓒其余的所有技能!”

山中饿龙答曰:“重生?太多BUG了!再说重生的话,你自己的人格个性特点什么都是浮云了,因为那是写公孙瓒,公孙瓒才是主角。但现在主角是你,你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来演绎公孙瓒,白马将军的身份只是一个幌子。而且重生实在太反科学了,我有的是卫斯理元素,而不是反科学。”

白楚峰又曰:“何时让卫斯理元素赐予我一些独特技能?”

山中饿龙又答曰:“你不是有五石散的强化反应吗?”

白楚峰日道曰:“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山中饿龙再答曰:“你来自21世纪,难道没有听过什么叫炼金术吗?什么叫等价交换吗?这个宇宙有一种定律叫做守恒,那是公平的,你要得到就必须付出和牺牲!”

白楚峰继xù

曰“可这样扮演公孙瓒会有很多漏洞的!”

山中饿龙继xù

答曰“没有漏洞又怎么会有戏剧性的发展?重点不是你能不能做好公孙瓒这个角色,而是……你以后会知dào

的!”

“这算怎么了?”

“到点了,你要么回去上岗!要么去后棚领个便当走人,让我换人。”

……)

不过话说回来,背后有刘虞这位“皇”牌监制兼导演,还有刘备一众剧组人员,这出戏就算演砸了,票房还是一样会有。

“我不过是个负责演讲的影子将军,其他事情都是你们说了算,这一仗回来你找刘备要个参军或偏将的,随你便!我照章宣就是。”白楚峰阴着脸调侃田豫道。

田豫双手按在白楚峰的肩旁上揉了揉,像哄小孩那样安慰说:“将军你也别太晦气,都是自己人,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楚峰侧着头斜眼白了田豫一样,撇撇嘴不吭声。

“好好合zuò

,你习惯做这将军以后,就不会感觉如今的别扭……唉,主要还是军情紧急,没有时间让你适应,先应付了眼前的袁军,以后的事以后谈。”田豫单手拍了拍白楚峰肩膀说。

“好吧!我知轻重,袁军分兵,我军所谓的掎角之势便都是虚的,东光一旦放qì

,等于把两处要地拱手让给袁绍,此时被对方握住了咽喉,我们还能依仗什么逆转局面?”白楚峰问道。

“只能打袁军粮道的主意!”

“袁军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不可能不保护好后方,眼前情况倒不如先助关羽突围再放qì

平原,把优势兵力收缩在渤海,使袁绍北上不得,然后休养生息,时机到了,便公开联合刘虞。也不需兵事,因为不管最后谁平定了河南,袁绍南面必定要面对一个强dà

的对手,就算南面的人不联合我们幽州,我们也可用刘虞宗正之名和幽州的物资,诱冀州的土豪相投。毕竟打仗会摧毁冀州许多的民生,很多人都不愿意白白枉死,那么,像幽州这样的地方就是他们最彷徨时的一个最好选择!”白楚峰说。

“哈哈……如果公孙将军有你一半的冷静,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被动。不过你忽略了辽西那些与袁绍勾结乌桓。我方军心不稳,若我们不打一场涨士气的胜仗便轻易退守南皮城,不仅白送了平原以东的青州土地,也会被袁绍肆无忌惮地继xù

滋扰,若乌桓叛党在后方作乱,我们处境将更艰难。”

“那么这一仗是非打不可?”

“不错,之前为了拖延一些时日,用的诈死之谋还故yì

漏洞百出,就是为了疑惑袁绍,但也祸及我军军心,若这仗不打出一个气势,那么‘公孙瓒’就算不死也等同死了!这个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魂,只要有这个魂,公孙瓒就算活了。”

“如此,这一仗即使不能胜,也要让袁绍知dào

打下去会有多艰难。”

“就是这样,时候不早了,还是先离开这个县城,让给袁军好好整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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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说,感谢那些仍然在支持本书的人。

第八章 袁绍的猜想

“这公孙瓒真是愚不可及,故弄玄虚,最后却弃寨而逃,哼……命令前军马上占领敌寨,随后中军速速赶往整顿。”袁绍刚刚得到情报,前方的不过是一个空寨,公孙瓒等兵马早已经不知所踪,便宣泄胸中的郁闷说道。

“主公……”

一人急急忙忙从前方赶来,袁绍众将士都纷纷让道,只听来人躬身说道:“主公,刚收到张郃的消息,东光县城的守将已经撤兵,我军如今控zhì

了城池,并发xiàn

刘备的人马正朝南皮北上!”

“好,传我口令与颜良:不必攻城,把公孙瓒的死讯和刘备军北撤的消息往城内散布,就让平原城的关羽慢慢绝望,若他识趣的话,也不失是一员虎将!”袁绍自是得yì



此时,袁绍身边的谋士逢纪进言道:“主公,公孙瓒不知死活,现在兵寨落入主公手中,不如在寨前悬挂一头颅曰白马将军,散其军心,若真是诈死,也不得不被动现身挽回军中士气,若无动静便乘势北上收复渤海。”

逢纪之言甚合袁绍的心,只是袁绍还没有笑出声来,只听另一旁的田丰也说道:“南皮城坚墙厚,昔日公孙瓒也不得不靠诡计夺城。如今我军粮草不多也不宜劳师动众,应安抚冀州民生,令军民同收余谷乃根本之事;而我军只据守扼要,平原失援,指日可破,兼刘关张,兄弟也,刘备若救,则趁南皮空虚而伐之,若不救,便擒关羽以制刘备。”

袁绍听田丰一席话,开始点头,随后又轻轻摇头说:“我军正因缺粮,利在速决,渤海乃我久治之地,趁军威大盛时陈兵城外,城中必生内应,否则拖延日久,怕错失机会”

“主公所言甚是,若公孙瓒尚在人世,给其喘息之气无疑是放虎归山,若真死了,刘备等人将来会归于刘虞麾下,我军也不好与皇室宗正交锋啊!”逢纪说。

“不错,元皓之策虽好,但战争并无必胜之理,攻打南皮是一个好机会,若彼时南皮不可取,我袁本初也不会不顾将士生死而强攻。你们也不必再多说,先拿下前方据点,再展进军南皮之势。”

袁绍下令,马步兵卒均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只是行军士卒并没有袁绍那样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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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弃寨,连东光县也放qì

,非但无据点可守,当初说的奇袭也不是一回事。如今兵力不集中,也不依仗南皮据守,竟然在此处安营扎寨!刘大人,袁军若是大举进攻,我军就是一击即溃。”

“这难道都是将军的计策?今天刘大人若拿不出一个说法,就勿怪王某引本部兵马折返南皮!”

单经和王门再一次来到刘备的面前质问起来,幸好张飞并不在场,否则就要闹出事来。

各方士卒正忙着整顿兵务,构筑防御工事,但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举措,并无一点针对性的布置,难免会让人疑惑,特别是公孙瓒手下的旧将,又怎么会对刘备所做的荒唐军事信服。

“请两位勿疑,袁绍见我弃寨后,却于野外安营,必疑,正好为深入敌后的公孙将军争取时间。”刘备淡然回答。

“将军在敌后,莫非将军欲孤军而断敌之粮,这可是危险之极。况且将军当日的确受伤颇重,怎可能如此鲁莽,单不太相信。”单经惊讶地说。

王门此时却谦恭地请教说:“只是如今我们该怎么做?请刘大人明示!”

“现在还不是时候,请两位耐心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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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主公,距兵寨西面八十里,我军从信都调出的粮车被劫持,修县守令出城退敌,不料修县为敌所破,我军道路已断。”

在公孙瓒所弃的兵寨才休整数天,本来还感觉挺舒服的袁绍,很快就收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袁绍身旁的缝纪就问道:“敌贼打着什么旗号?”

“禀大人,旌旗上一个‘田’字!”

旌旗上写的不是“公孙”二字,袁绍反而有些失望,虽然粮车被劫,但袁绍还算太担心,自己还能撑上一些日子,便问逢纪:“元图,你怎么看?”

“主公,修县其实早已提及敌贼劫粮,县守也曾捣毁对方的营地,只是发xiàn

对方人马不多,故松懈下来,如今对方又故技重施。看来劫粮实为其次,拿下修县为主要,刘备屯兵在南皮城外与我军对峙也是故为诱饵!”逢纪回答道。

袁绍听得头头是道,然后突然问:“既然对方人马不多,修县又怎会失守?”

这时候另一边的田丰便解释:“主公,据所探情报,丰认为敌人是效法增兵减灶之法,以疑惑修县守将,故敌人不仅是为了断我军后路,而且还将有其他计算!”

“也许,公孙瓒也故yì

匿藏其中!”逢纪断言道。

“下令大军拔寨回军,兵分三路进修县!沿途碰到公孙瓒,马上联络各部追击,不论生死,谁擒之,封郡守!”袁绍吩咐道。

然而田丰却劝解:“主公,若西撤,刘备兵马在后,于我军不利;敌兵不明,我军分兵有利于敌,况且敌人也身处我军后方,补给同样不足,刻下只需遣使者从信都出兵修县并护送粮车,我军在此静观其变,望主公三思。”

“那个‘田’字旗号根本名不经传,故修县之敌绝不简单,倘有变故,等同送粮与敌,我军也将被刘备乘虚。再说,若敌敢攻我军其一,其余兵部便与俊乂围之,不足虑!我就怕公孙瓒不敢来战,像刘备之徒只懂逃逸。”袁绍否则说。

“不错,东光县有张郃,刘备也不敢对我军后方做小动作,还是尽早取回修县,恢复粮道为上。”逢纪赞同道。

第九章 将军的反击

东光县城早已不是公孙瓒一方的人马,城头上均换了“河间张”的旌旗,城头上一将领望着远方一处地方正滚起熊熊烈火。

将领是一面正气,但坚毅的粗眉下是隐含不安的眼神,但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感到不安,他不知dào

,只知dào

有些事情他觉得太奇怪了,他记得那一天,射出的一支利箭,的确是命中了公孙瓒的左背,可是现在关于公孙瓒的生死成了一个神神mì

秘的谜,这个谜一直在困扰着袁绍,甚至其军中上下。

“大人,城中部分军兵发病,高烧又或腹泻不止。”一名军官来到城头向张郃报gào



“有这种事?可知病因?”

张郃手下带的兵平日训liàn

有素,怎能容易生病。

“疑似进食百姓手中上缴的谷物所致。”

“那百姓当中可有病者?”

“暂未听闻!”

“马上下令,任何搜自东光县民之粮,禁止用食,并追查来源,记住要秘密,莫惊动县城。”

张郃是既恼怒敌人的狡诈,也恨自己的主公。

据守东光扼制渤海与平原之间的联系本该上策,但袁绍偏偏举军而上妄图一鼓作气破南皮,以致后方被敌有机可乘。何况敌人在秋收之际来攻,冀州收粮有限,仅靠索要各方豪族之钱粮为支撑,军资也是有限。

如今修县被侵,东光守军的余粮也不多,才不得不从百姓索取,却不料一些粮食被动了手脚,让情况陷入了困境。这是敌方早有预料,故东光空城并不是敌方白送的。尽管张郃开始也很小心谨慎,但情况却真的不得已。

“报,城北三十里外有敌军向东光靠近。”

“糟!”张郃坏喊一声,望着城南遥远处那支袁绍军队,心中发愁。

——————

“下令,全军止步,都别追,姓田的不过是做诱饵……”

天空上的最后一波箭雨落地后,麴义看着前方某些受伤的盾兵,向身边的副官吩咐道。

“大人,是否要迅速回军,恐怕主公那边有变!”副官传令过后,疑惑地请教麴义。

麴义看着敌人的骑兵队慢慢消失在眼前,深思了一会说:“不,敌人殊不简单,公孙瓒何时有这么一个姓田的,实在高明。一个如此能用兵的人难道仅仅是诱饵?结合前因种种,这么好的机会,公孙瓒要招呼袁绍的……恐怕不仅仅如此……令,先登营随我来,其余人马大张旗鼓回军并准bèi

防御,若姓田的再犯,便慢慢追击,勿必使其孤立在外。”

麴义把大军交给副官后,便领着先登营急行军。

……

“怎么样?”

“真的要冲进去吗?”身披“白马将军”公孙瓒战袍的白楚峰问道。

“放心,云会保护将军。”

“可……子龙,我们不过区区几百人,真的要这样做吗?”

与“白马将军”并肩的白袍将领乃常山赵子龙,可是此时此刻看着远方的袁绍主军阵,白马将军居然还是胆怯。

白马将军见过界桥之战中,赵云是如何领着五百乌桓突骑在袁绍军中左冲右突,直杀得身处后军的袁绍如何落荒而逃。不过那些乌桓人骁勇,赵云身边也没有累赘。

可自己身后人工土坑中那些美其名曰“白马义从”,其实是由幸存的百余义从精英进行重新组建,老兵为伍长带军中精选而出的“新兵”,经过数月训liàn

和配合,才基本成型,要说“义从”经验值估计是比零多一点点。

面对白马将军的质疑,赵云没有回答,只是坚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继xù

伏在土坡上,坚定的神情继xù

注视着远方。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消逝,袁军慢慢靠近,白马义从所处的位置也将慢慢被斥候所发xiàn



“怎么办?”

“等!”赵云刚说完,手上的飞箭已经命中眼前的斥候,但斥候中箭后不仅还没有来得及哼出一声,连身体也没有晃落马下,而是在马上一颠一颠地,慢慢没入小山丘之后。

白马义从的伍长也很麻利,拉下袁军斥候,马上扒了衣服使人换上,随后乘斥候之马在小土丘后绕了一圈,又出现在袁军面前。此时袁绍的主军才进入公孙伏兵的两里内。

白马将军又一次赞叹地打量赵云,这箭要射的特殊要害部位有多精准。

“快二百步了,准bèi

引弓吧!”白马将军准bèi

下令道。

赵云止住白马将军的手令,劝说:“慢,再等!”

“半渡而击吗?”

赵云摇了摇头表示答案,白马将军更是有点心灰。

正当白马将军自讨没趣之时,袁绍的前军已经近在眼前,为首之人他不认识,但样子长得还是相当霸气侧漏,心中暗道袁绍军中还能有什么人物?一般外强中干的比例还是相当多的,高手就该深藏不露。估计这家伙也不会是赵云的对手,毕竟颜良文丑他都认得,在并州的吕布是属于依附性质的军阀头目,而不是袁绍的嫡系手下,按道理也不该在这里出现。

看着袁绍前军每踏动一步,白马将军的心就猛跳一下,每一刻他都在想象着冲击的突发性,但直到前军过了大半,赵云依旧按兵不动。

慢慢失去了惊心的幻象,白马将军情绪反而趋于平静,望着身处中军的袁绍已经慢慢现身……但袁绍的后军居然开始骚动起来。

“哦!是刘备带人杀过来了!”白马将军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紧握的拳眼淡淡地说道。

刘备的到来似乎在情理之中,赵云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但看着那滚滚尘烟的远方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

“不相信我?”

“属下不敢!”

随着前军大转身,往后军方向挺进,打算进行包夹,中军的袁绍也前部为后,后部为前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体,开始慢慢往后军之敌迫近,准bèi

等候时机加入战线。

“现在正是时机了,袁绍露背,彰显性感,我把持不住了!”白马将军是肾腺上素开始分泌,就差点没有流出口水来。

“再等等,还不是最好时机!”赵云再次拒绝。

“what?”赵云的回答真教白马将军惊叹不已,胸口也快要气炸,但更气炸的是到目前为之,具体的军策他也仅知个大概,细节上的东西,例如目前这一刻,他根本不知dào

到那帮人到底想干什么。

赵云好像能听懂白马将军的言语一样,顺口就回应道:“等田国让的人到了,牵制敌人另一侧,我们再以雷霆万钧一击直捣中军。”

白马将军想了一想,一只手又握拳放在眼前晃了晃,随后很郑重地告sù

赵云:“不要等了,国让多半无法前来。战场上瞬息万变,他面对的是麴义,要全身而退并不容易,能让麴义不出现在这里他已经是非常成功了,我们还是抓住机会搏一搏,否则就可惜了!”

“……”

“等不及了……军令!”白马将军转身面向身后的义从喝令一声,然后用坚定的眼神目视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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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将军的反击(续)

白马将军坚定地看着赵云,赵云也马上当机立断,召集众义从整装上马,随后的一切就如当初演习一样地发生,白马将军在赵云的陪护下从土丘的坡顶上开始策动马匹,随后不断有白马骑士相继紧随跃出,就如天空中忽然冒出来的神兵一样。

白马义从不断汇集,就如江河之水一涌而出,又如飞花浪潮一样猛烈地向前冲击。然而清一色的白袍白马又如天上的流云,不经意间的飘流,却总让凡人所忽略。

“袁大头!哪里跑!”

白马将军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的力qì

喊出了六个字,但这六个竭力的字眼也使他脑袋黯然一阵蜂鸣,眼睛也有点星光闪烁。

白马将军感觉有些失魂,便闭着眼睛心中暗骂道:“日,缺氧了!”

当袁绍和他周围的士兵霎时像听见一阵雷鸣,身后也慢慢传来奔雷之声。只是当这些人回头一看究竟之时,头上又下起了一阵噬魂之雨——箭雨!

用背部接箭的人占了多数,数以千计的飞箭瞬间放到好几百人,袁绍险些就被射中,然而身边忠诚的护卫却护不了其胯下坐骑,黄鬃马大腿中箭猛地狂跃,袁绍就滚落地上狼狈不堪。

当白马义从放出最后一波箭雨后,就是一个迂回,赵云作为箭头人物带着义从,挑了袁军外围的一个薄弱位置斜斜切入,瞬间撕开一个缺口。白马义从又能看见袁兵背部的时,马上就是一波短平快的箭雨。

白马义从就是这样不停变向,不停从多角度穿插袁绍中军,顺便放些利箭,让袁军防不胜防,并且眼花缭乱。

袁绍中军被打乱,但始终依仗人数众多,白马将军和赵云就是难以突入袁绍所处的核心,而袁绍周围的士卒也在大将的指挥下慢慢围结防守阵型,准bèi

等待援军。

这一阵凌厉的突击已经是乱了袁绍军心,见好就收是骑射战术的精要所在,快马撤离后对方也只能没脾气,赵云也发xiàn

袁绍后军已经抽出大量人马赶来营救,便知机地领队冲出出,外面的乱卒根本无法阻挡马匹的步伐。

小胜当赢,白马将军心道这回总算是完成了任务,赵云当立功,但首功的还得算田豫,这些计策他打死也不相信是出自刘关张和赵云之手,更别提那个简宪和。

可正当白马将军心神放松之时,突然感到灵台一阵发麻,脑后一股阴凉之气上涌,下意识地伏在马上缩起身子,不经意间发xiàn

,身后的一位义从突然翻身落马,看清楚后才知dào

是中了暗箭。

白马将军看着那位义从倒下却不致死,但也来不及救助,只能越落越远,在这战场上的能不能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了,其他兄弟已经帮不上什么,这就是残酷的战争。

……

在白马义从前方的远处,有一人徐徐放下手中弯弓,暗笑一声自语道:“这公孙瓒真命大!”又想起前两次中了自己和张郃的箭,公孙瓒也是大难不死,实在无奈。

说话之人正是当日几乎灭掉白马义从的麴义,此刻已经赶到袁绍中军附近,注视着战场上的变化,最后逮住一个时机对公孙瓒放出暗箭,可惜事与愿违。

……

赵云很快就发xiàn

队伍的前方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涌现并集结出一彪人马。而且赵云也很快就认出那是麴义麾下的先登营,至于田豫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就不值得多想了,反正这白马义从眼下不宜与先登营交手。

就趁先登营尚未形成有效射击阵型,赵云领着白马转了一个向,并让每一个义从在此之前顺势放箭,此时的飞箭有马力加成,射程也较远,足以对麴义的先登营造成一定的阻碍。

但白马义从也因此并未脱身战场。

焦点都集中在先登营上,一个不留神被某个斗将领兵截住,白马义从的箭头也受到了阻碍。对方的目标就是冲着白马将军,赵云也不得不主动接下来将的一枪。

可是整支白马义从不能因一人儿停滞了脚步,白马将军只好领着部分人马继xù

寻求突pò

口,而滞后的赵云只求迅速与那个斗将作一个了断。

六合将过,赵云的枪却犹豫起来,只见斗将一招破开赵云的银枪时,便问道:“你从何来?”

“常山赵子龙!”

“我是问你的枪!”斗将与赵云并驾齐驱,说话间又是一记斜刺。

但枪头被对方枪尾卸开,那员斗将又发xiàn

赵云的长枪就像灵蛇一样飘忽。只觉赵云反手突刺,枪头刹那间诡异地在身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过来,那斗将便不得不把身体倾向一侧闪躲,而胯下骏驹随着骑手重心的偏移,也不自主地偏离了线路,与赵云拉开了距离。

赵云无心恋战,趁着空隙又快马加鞭,用迅猛长枪破开其余敌兵的阻扰,让自己身边的白马义从找到冲刺的空间,一下次就摆脱开来,并往白马将军的位置追赶过去。

然而白马将军并没有跑远,或许是赵云动作迅速,没有花费太多世间的缘故,但事实是白马将军被另一员战将所缠绕,整支白马大军的脚步都被迫缓下来。

“来将通报姓名!本将军不斩无名小卒!”白马将军喝止了面前的战将。

“我乃河北高览,高子奂!公孙瓒,拿你人头来试刀!”

传说中河北四庭柱之末的高览,白马将军算是见鬼了,但见对方怒目圆睁,凶煞无比,自己这次都不知dào

这一剧到底算哪一出。

然而双方马儿在前奔,过了一小会都没有靠近交手的意思,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出手。没办法,白马将军这威名还是能压压阵,看来高览也是装腔作势,实质是候敌先动,白马将军这回也感到了一些大概。

有时候,一种情况叫做无招胜有招,白马将军拿着一根长槊,根本就不知dào

该如何起手,谨慎而没有采取主动的高览也拿不出一个对应的方案,更以为现在气势正盛的白马将军高深莫测。

现阶段高览其实不过身为一员小小校尉,也担心拿不准就会栽跟斗。为了仕途,只好小心谨慎,面对早已成名的白马将军,不输就是赢。

“哈!”白马将军在僵持中寻找一个破发点,对着高览就是暴喝一声。

高览立kè

小心防备对方难以猜度的一击,谁知到眼前并没有发生什么,反而是空荡荡的情景,而白马将军靠着胯下白色良驹,已经甩开自己几个马位。

“啊?”高览当然是愕然一会,但马上哈哈大笑:“公孙龟儿哪里跑,快来接你爷爷一刀!”

白马将军并没有搭理,而是继xù

策马奔走,那匹白马当真非凡之品,高览的坐骑要正面追赶,非要花点时间不可。然而高览只见面前的白马将军把手上长槊反拖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拖刀计?”高览感到不妙,但也异常奇怪,用长槊施展拖刀之法,他还是生平首次见识,于是更专注防守,马速也不敢太急。

然而静候多时的“拖刀”迟迟未见,却在蒙蒙尘土间发xiàn

白马将军已经反过身来面向自己,仅仅看清对方手上拿的并不是那根长槊之时,高览忽然感到一阵疼痛。

“啊!”高览左手突然失去了力qì

,定眼一看,原来左肩已经中了一箭,突然也失去了追赶的决心。

白马将军内心庆幸终于甩开了那个高览,看着手中所紧握的大弓,首次对阵竟然碰巧挫败了高览这位能在历史留名之将才,油然生起一阵自豪和满足,激情更将澎湃。

赵云那边的人很快也赶上白马将军,众义从合在一起突阵。

“那个麴义怎么办?先登营不断威逼过来,他们手中的弩箭可不是开玩笑,我们手中的箭也剩下不多了!”白马将军向赵云求教说。

“只好往袁绍后军的步兵阵上迂回冲去,麴义的箭就失去威胁了。见到刘大人合兵一处再作打算吧!”

白马将军默然一回便应道:“只能这样了!”然后硬着头皮追在赵云屁股开始疯狂地呐喊。

公孙瓒有个偏见性的习惯就是不用“衣冠家子弟及善士”,任用的都是比较低下层那些三教九流,故公孙瓒手下没有几个贵族,像刘备这样出身不太好,被袁绍袁术嗤之以鼻的草鞋贩子却能得到公孙瓒的任用,当然这个跟彼此私下交情也有点关系。

事实,公孙瓒麾下的士兵自然也比袁绍的野,毕竟燕代出身的行伍都要比冀州的刻苦耐劳,即使是掺水后白马义从。

白马将军在赵云的陪护下,很顺利地在袁绍后军里过去了,只见后军主将文丑也正与燕人张翼德玩个不亦悦乎!

当,当,当……是鸣金收兵的信号。

“文丑你有种就留下,跟张爷爷分个胜负!”张飞语气显然并不尽兴。

“哼!”文丑却并不搭理。

“三弟,别追了,单校尉已经带兵赶到,袁军已然散乱,但依然势大,我们目的达到了,不应再添无谓损失,收兵!”刘备手持双股剑来到张飞身边,观察着战场的形式劝说道。

张飞倒也明了,但嘴上不饶,看着渐渐走近的白马将军和赵云,故yì

扬声说道:“若是由我老张带着白马义从,一定杀入阵中取了袁绍性命。”

“哈哈!你这不要脸的家伙,一个文丑都办不服帖,还敢大言不谗。看你二哥困在平原,这个颜良你怎么看?”白马将军还没有发话,张飞身旁就有人出来应答了,一看之下便是简雍简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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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私活又来了,尽量保持!

第十一章 龙之师

此刻简雍穿上了厚重战服上阵,白马将军其实并不认出来,但能在张飞面前说这些风趣言语之人,也无出简雍左右,很快白马将军也和应简雍说道:“老张,你还不赶快去平原,颜良被你二哥斩了,就没意思了!”

“你们不要气我,兵法有云的,十而围之,颜良那支人马连围都不敢围,不过是在道上虚张声势,只要我带一支人马前去,二哥也领兵出城,这颜良肯定马上跑了,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不然我一定亲手斩之。”张飞嘻嘻地笑说道。

“有点小聪明!”简雍伸出大拇指对张飞说道。

而一旁的刘备却看着远去的袁军咳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袁绍受挫,况且平原城早有守城的准bèi

,不足患。如今最重yào

的是国让,国让亲诱麴义,为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只是麴义赶来了,但如今还没有国让的踪影,实教人担忧。”

“玄德何必紧张,国让机敏过人,我看麴义只是独领先登兵急急赶来助阵,或许国让只是被余兵阻扰,该很快就要脱身了。”白马将军想了想就说。

“但愿如此!”

白马将军可以看得出刘备对田豫的紧张,像田豫这样的智谋之士的确是刘备特别需yào

的。按现在的变故及发展,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这将会是刘备的一个机会,一个不需yào

再等二十年的机会。

“将军,田校尉之事暂缓,刻下我军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

白马将军不由得愕然一会,晃着手指指向对方说:“宪和,有话就直说吧!”

“王门正与张郃对峙,东光县这块喉咙里的骨头才是首要正事!”

刘备代传军令,让迟来的单经带着士卒殿后,顺道收拾战场的死伤俘虏或接应下落未名的田豫,自己则追随白马将军挥军直指东光县城,张飞作为前部先锋,临行说道:“若不是这个姓张的也有些门道,就是王门那家伙没个屁用!让我老张来会一会那个张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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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龙,看你怎么有点心不在焉?”行军路上白马将军看着赵云有些异常,便问道。

而此时张飞已经摔前锋军迅速赶路,白马将军随刘备压阵带领人马也快步赶上。

“也没有什么,将军勿疑!”

“什么将军勿疑?我真不习惯你将军前将军后的……刚才,冲阵回来你就是这个样子……莫非是那员敌将的缘故?”白马将军猜问道。

赵云此时反而默然起来,那白马将军就猜到了大概,便释言而言:“在我眼里,袁绍帐下能与你匹敌的或许就只有颜良和文丑,但你都比他们年轻,所有那两都不算什么,或许现在东光县里那个张郃算是一个人物,而且不仅仅是武艺。所以刚才那将到底是会什么人,能与你纠缠一时。”

“云不知dào

,有些事情云也不太清楚,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起,只能说他的枪法似曾相识……但将军放心,云要胜此人不难。”

白马将军闻言便安心说:“那就好,下次见面只要把他擒下,再慢慢弄个明白!”

“只是……他该不会与你师父童渊有什么渊源吧?”随后白马将军又猜道。

“将军你……”

“怎么了?”看着赵云惊讶的神情,白马将军也奇怪起来。

“将军怎么知dào

云师承童渊?”

“这…这……难道不是吗?”

“云从未对人透露此事,师父也不准云对别人说。将军?”

“我K……还有这种事情啊!”白马将军心里有点虚,看着赵云逼视的目光,踌躇了许久,他才解释道:“好吧!好吧!我真不知dào

你和你师父之间还有这种约定,但我可以告sù

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师父,至于为什么会知dào

呢……不知dào

说出来适合不适合,但既然是你,我就说吧!

唉……这个都要怪一个人,剑师王越,他管不住自己的嘴。”白马将军究竟思量拿出一个垫背的来。

“那时候还在朔方,我认识了王越师徒,因为我和玄德的老师卢子干与王老前辈是老朋友,攀了关系就聊开了,后来说到武艺谁是天下第一的时候我自然就说那是王老前辈,事实上他的剑法的确是举世无双,但老前辈谦恭地说:‘若仅仅论剑的话,王某就不却小兄弟的盛情了,但天下武道之广,善者甚多,若究论天下第一最终不过是茶余饭后之谈,不足道。然而在王某心中真zhèng

佩服的武者独有一人!’。

后来我问王老前辈那是谁,他说那人叫童渊,修得一手天下难觅的好枪法,我才知dào

童渊此人。后来得知童师父足下早已成名的两个徒弟,一个是北地枪王张绣,另一个是西川枪王张任,我便问那二人比起他的得yì

弟子史阿如何,王老前辈只管摇头,最后才说:‘但是,童兄其实有一关门弟子名曰赵子龙,枪法出类拔萃,曾听童兄赞誉,或许更要青出于蓝,若与史阿相比优劣,实属难料。’至于那个史阿的剑法有多厉害,我是亲身体验过了……”

白马将军说罢用手轻抚着胸口,似乎有一种痛又忽然滋扰心头,不过还是继xù

说:“我想王老前辈和童师父都是武道名家,交情深厚也很正常,所以王老前辈能从你师父口中知dào

这件事,但像我一样都不知dào

这是你们师徒二人之间秘而不宣之事,一不留神就说漏嘴了。哈哈……”

赵云听罢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长呼一口气候才恭敬地说道:“云离开师父多年,一直未能再侍奉他老人家,却得师父如此美誉,云实有愧,哪敢与两位名声在外的师兄并论,然云日后必定不负师父所望。”

白马将军看到赵云对师尊之恩情流露于容,点点头说:“刚才你也以为那敌将可能与你师父有关系,也留了一手是吧!”

“战场上是不该感情用事,云知错。”

“不,不,不,你没有错,人始终是有感情的,只是战争又很难避免,你当初是为了一个天下……尽管我认为这个天下的概念很模糊,然而那也是一份于人性中的热血情感。虽然战场上会屠杀不少生灵,但我希望你那份有情的心仍然存留心底,这世间上的许多对错都要靠你那份有情的心去判断,否则终有一天会沦为别人手中的杀戮工具……”

第十二章 西京来人

“千万别沦为他人的杀戮工具,特别像你这样厉害的人!”白马将军笑笑地说。

“谢谢,将军!”

“有什么好谢,别想太多,若我是童渊,收了你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徒弟,估计也看不上其他人了,即使他再优秀。所以我保证那员敌将与你师父毫无瓜葛,至少没有直接瓜葛,说不好是超远房的亲戚朋友的朋友罢了!”

“哈哈……”

话到此间,赵云是会心地开怀一笑,凝神看着面前的白马将军,内心有一份难以言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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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小子,快快束手就擒,看着姓张的份上,爷爷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看在张氏列祖列宗面前,你若肯归顺,我便让你认祖归宗。”

离县城前叫阵的张飞所处还有两百步之遥,白马将军就已经听到两个“张氏宗亲”在攀交起来。

张飞早已把部众与王门士卒合兵一处,并分散开来,显得特别人多势力,当白马将军和刘备领主军到达之时,更把简陋的东光小县城团团围合起来,似乎只要令旗一挥,这个小县城就能被踏为平地。

“你小子也就跟人家差不多大,就把别人当孙子了,害不害臊!”

“骂阵的老规矩,老张我也习惯了,就是看在姓张的份上,还没让他当孙女呢!哈哈……”

张飞哈哈大笑地对白马将军说道,然而叫骂多时也累了,也不再跟张郃纠结下去。反观张郃也颇有气度,不骂了也省一口气,细察刘备的用兵布置,调整县城的防务。

东光本身虽简陋,但土城上都做好了一些阻挡工事,一些缺口都用多层的拒马所堵塞,城内的兵士手持加长的矛槊,躲在拒马旁的土城掩体边等候敌军,高处也架起了弩箭台,弓兵的利箭随时候命,要攻下东光不难,但这鱼死网破的结果不是最好的结果。

但张飞的骂阵引不出对方,如今主力大军到来围三缺一,张郃到底又会怎么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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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则既然来了,便请进。”

“是,只好打扰曹公了。”

身穿兵装的于禁见曹操在想事情想得入神,在门外稍稍犹豫,但让曹操发xiàn

了便被请了进来书房中。

“只要文则前来,就一定是有重yào

事,不需yào

见外。”曹操打从心底笑起来,并离座相迎于禁。

于禁正礼一恭便对曹操正色说道:“禀曹公,最后的一伙青州黄巾也向我们投降,兖州的问题总算结束了,只是我军的粮食不多,可是投降的黄巾兵实在太多了,若是分派下去,恐怕秋收的粮食难以顾及来年所用。”

曹操听罢长叹了一口气,不经意地思量了一会,便问于禁:“那么文则有何建议。”

“秋去冬来,此时即便驱使黄巾降卒以农事任之,也等不及来年收获,不如……”

“噢,但说无妨!”

“刺史刘岱及鲍将军均死于黄巾兵手上……”于禁说及此处,看着曹操神色忽然凝重起来,接着说道:“鲍将军对禁有赏识之恩,禁自为将军及刺史大人雪此仇恨。”

曹操凝重的眼神打量着低头说话的于禁,却不以为然地说:“然事后教曹某如何对待文则?”

“杀降就失人心,曹公当以禁之头颅来平众愤!”于禁说的话没有一个字含糊。

曹操乍听于禁言辞也没有特别惊讶,琢磨一会才理所当然地说:“……文则此说也是方法!”

于禁听得曹操赞同,也没有什么动作,仍旧原地站立,等待曹操的吩咐。

“嘻嘻,不过如此一来,老鲍泉下有知,也不会认我曹操这个老友了!”曹操忽然嬉笑地说,并拍着于禁的肩膀,安慰道:“降卒的事只是一时之急,曹某人才刚刚在兖州站稳脚,而兖州却是四战之地,像文则这样能独当一面的帅才,正是我日夜都盼望……”

“只是曹公……”

“文则不必费心,这些事情自有公台等人,操也无忧!不过眼下有一件事情,想文则代劳!”

听闻曹操忽然有事相邀,于禁也打起了精神,只听曹操说:“长安那边突然来了一个兖州刺史,叫做金尚……”

“末将明白!”曹操才刚开了一个头,于禁立kè

爽快干脆地回答道。

曹操看着于禁那杀意横生的眼神,马上摇头道:“不,不,文则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金刺史好歹是拿着圣上皇命和刺史印绶前来,是真zhèng

代表朝廷的,我们要好好待之。”

这时候于禁不懂了,略显不明白。

“唉……金大人送来刺史印绶我们是必须好好感谢,但兖州才刚刚平息动乱,难免残余一些黄巾乱党,金大人一届文臣到民间巡察焉知凶险,曹某生怕保护不周,若让金大人有个闪失,朝廷降罪下来我是真担当不起啊!”曹操长叹一口气便对于禁说道。

于禁对曹操的话想了好久,最后也点起头来。

……

于禁离开后,曹操又陷入了沉思,踱步到了府上庭院里,看着月色,自言自语地说道:“允诚,并不是我目无朝廷,而是李傕等人把持朝政,朝令夕改,当是儿戏。金大人虽有名节,又岂知兖州之境况……何况兖州是你为曹某用性命换回来的,我又怎能易帜他人。”

——————

是时,长安稳稳掌控在李傕手中,皇帝进封其为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假节,郭汜受封为后将军,樊稠受封右将军,而在外驻兵弘农的张济只受封镇东将军,其他凉州派系人等均被以各级军衔与侯爵。

不仅如此,连非董系的马腾也受到李傕的拉拢,封为征西将军,令屯郿县,而马腾的好兄弟韩遂也被封为镇西将军,屯金城。

或许是李傕把董卓作为前车之鉴,只有身边的凉州军才是自己最可靠的护身符,其他的人都不可信,像郿县这长安西面的重yào

城塞,李傕宁愿交给关系不冷不热的马腾,也不用他人,要知dào

马腾和韩遂其实源于凉州叛军,灵帝时董卓曾受命西征,跟韩马等人激战过,后来韩马归顺朝廷,但凉州里,跟董卓就不是一路子的;又或许李傕是打算给自己拉拢外力,因为在他心里面郭汜和樊稠也未必信得过,君不见董卓正是被身边本最亲信的人所害。

当年,董卓至少懂得在初入京师时摆出良臣姿态,为党人翻案,提拔并重用名士,用天子的皇权企图控zhì

天下诸侯,并为自己缔造中兴名臣的雅号。只是董卓终究是骨子里的屌丝,最后抵不过无上权力的迷惑,乱了方寸,内心的屌丝打败了高富帅,最后在这乱世里过一把瘾死。

现在李傕正享shòu

着当初董卓的一切,然而李傕是一个十足的屌丝,没有高富帅的半点影子。在长安大殿上,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共同把持朝政,随自己喜好任免官员,又常纵兵劫掠,百姓有苦无路诉。

更令人发指的是,现任天子刘协的哥哥,也就上一任天子少帝刘辩,被董卓暗中使人杀害后,他的妃子唐姬本要回去颍川娘家,却被凉州军掳掠至关中,李傕攻破长安后,没有发xiàn

董卓宠爱的美人貂蝉,后来发xiàn

了秀美贵气的唐姬,屌丝男正好要借此一泄_欲_火,并要娶其为妻。

此事可是对大汉皇室的大大不敬,幸好贾诩贾文和知dào

了此事,急报天子刘协,领着那不知dào

是否有用的诏旨去找李傕。最终在贾诩的劝言下,李傕才放过了唐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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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端午!!

第十三章 少帝王妃

因为张绣,昔日貂蝉躲过了李傕的魔爪。

又因为贾文和,唐姬也躲过了李傕的魔爪,也为刘协挽回了皇室仅有的尊严。

贾诩的说话,曾经把凉州四大天王送回了皇城,让李傕几乎成为另一个董卓,所以贾诩的话是凉州人比较爱听的,碰巧贾诩也是凉州人。

李傕敬重这位老乡,对其加官进爵,贾诩却连连推辞,只是越是推辞李傕等人反而越不安,最后贾诩接受了尚书台里吏部曹一职。(根据东汉尚书台制度,尚书令最大,次之乃尚书仆射,再次之为尚书丞,随后六曹尚书及侍郎等人,在资料文献中提及贾诩推掉尚书仆射后,“改拜尚书,掌管选拔人才”,显然不明确,当然不会是尚书令,根据职能推断应该是六曹尚书中的吏部曹,故饿龙自取此说。)

某日,贾诩拜别了天子刘协,从尚书府悄悄地回到宅舍。

贾诩的宅舍并不奢华,对其主人来说不过是个睡觉和读书的地方,舍下的几个仆人各自所忙,也不多见踪影,什么看家护院的更是一个都没有。这个长安三大流氓都尊尚有嘉的人物家宅,估计比皇帝的寝宫都要安全得多。

贾诩虽然年逾四十,但脚步却轻盈,刚打开家门走进宅舍只见一年轻身影安坐内堂,那年轻的身影不久才发xiàn

贾诩的归来,同时听见贾诩沉声道:“佑维来了!”

“老师可好?”佑维是张绣的字,张绣喜出望外,马上迎向堂前的贾诩寒暄道。

“小子有心了,到里面坐!”贾诩性子并不拖沓。

“不知dào

老师召绣前来,有何紧要之事?”张绣明白贾诩不是那种闲来无事让自己专门走一趟的人。

“李傕这次封官,自领车骑将军不说,其余二人各为右、后大将,独你叔父仅得镇东,不知你叔父如何作想?”贾诩把早已让张绣烫热的酒半满一碗,一边喝道一边问张绣。

“叔父当然不高兴,但嘱咐绣此行先问明确老师,再作打算。”贾诩如今提的那一壶也是烧开了。

张绣见贾诩并没有作答,继xù

问道:“有一点绣不太明了,郭汜与李傕关系密切,怎么只封得后将军,反在樊叔之下?”

“正因为李郭二人关系密切。而你叔父也是与樊稠关系密切之故。”贾诩徐徐回答道。

“老师,此话何解?”

贾诩却没有正面回答张绣的话,只是摇摇头地说道:“若非你叔父屯兵在外,樊稠也不可能在李郭二人面前有说话的资格,更不能领这个右将军了。”

“老师……”张绣有些着急。

“佑维,转告你叔父,镇守弘农,不可妄动,不动不败。”贾诩闻着热酒的香气,却没有喝上一口。

“好吧!老师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是……”张绣的话忽然说不下去,因为一把朴素的少女声音将其打断了:“贾先生回来了……壶里的酒快要烫干了,让妾身为你等添酒。”

“有劳姑娘!”张绣对那女子添酒的每个动作都看得入神,但细察到女子头上的博鬓,马上收起了目光,却被贾诩都看在了眼里。

当女子离开二人后,贾诩对默不作声的张绣问道:“怎么样?”

“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贾诩笑呵呵地向张绣弄了弄眼色。

“嘻嘻!可惜是已为人妇……老师,难道是……”

“嘿!话不可乱说,你可知dào

她是谁?”贾诩知dào

张绣想说什么,马上打断。

张绣理所当然地摇头。

“除了朝廷大封官爵外,最近可听说其他特别的?”

张绣默默想着近段时间的诏旨,忽然间想到一些事:“天子念及少帝早崩,特封弘农王妃为其守节,难道刚才那位姑……不,夫人是唐姬?”

贾诩欣慰地点头。

“只是王妃怎么会在老师的家中?”张绣又不解问道。

“其实此次令你前来,正有一事相求。”

“老师尽管吩咐,何来相求之理?”

贾诩会心一笑,闭上了眼见一会才对堂外的唐姬叫道:“小唐,有劳移步内堂。”

——————

离长安两千里之遥的辽西郡令支县,当地第一望族公孙氏的府邸周围寂静得很,让冬天倍感寒冷,尽管公孙氏府内都拥挤了右北平和辽西两地的一些有名之士及当地的一些乡亲,但总让人感到气氛有些怪异。

天已经入黑,在令支县里仅有的县城道上,黑夜里尚能辨别两排白色队似乎在为谁开道,在这些白色骑卫的后面还有不少人马淹没在黑暗中,仅在微弱的火光的映照下,那夜空中飘扬的“公孙”旌旗还是能隐约可见。

可是如此阵仗的队伍,县城街道上却几乎没有人围观,哪怕汉末战乱死了不少人,但好事者总应该还有不少才是。

“公孙将军到!”

公孙氏府上的宾客听闻后,都在门内大院里热闹起哄,并向大门碎步而去,或许是生怕礼数不周会得罪了公孙氏的大人物,又也许是对令支公孙氏那位威风八面的英雄人物,真的是从心底打起的敬仰。

可热面在这个晚上贴到了冷屁股,那些名士宾客还没有靠近门口,就被从门外涌进来的白色卫士往里推回去。宾客成团,却被当作牛羊一样,让那些白色围栏给“圈养”起来。

首先在门外踏步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器宇轩昂并且一面英气赵云,虽然赵云的威武很能折服在场的各界人士,但大家都知dào

此人不是自己要等的人物。

赵云扫视着大院,看着白色卫士都把宾客完全挤压在周边,中间空出足够大的地方时,才宣告道:“请将军。”

第十四章 三巡之酒

“请将军。”

听到赵云有请自己的时候,白楚峰整理了身上的铠甲和披风,又正过头上的冠缨,手掌拍了拍府邸的土围墙,自我暗示提升一点自信,便大步跨过门槛,现身在各位乡亲贵客面前。

“恭喜将军旗开得胜!”

“将军万安!”

“将军……”

面对白马将军严肃的神情,众人各自开口。

形形式式马屁都被白楚峰过滤掉了,因为真要论拍马屁,这些人可能远不及张让那样的阉人,而且在白楚峰听来,这些马屁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一点都不动听,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一种真真假假的喧哗。

只是这些人本想一边拍马屁一边迎向前,但白色卫士永远都挡在他们面前,无法亲近一下他们的将军,人群一直龟缩在一处。

“安静!”白楚峰突然爆fā

出一声命令,马上让这些躁动之人都停止了一切言行,只剩下一双双惶恐的眼睛盯着自己——那种云峰上的感觉真不一样。

众人都被压迫在院子的周围,大院中间那个开阔而昏暗的地方就像一个大舞台,就只有白楚峰一个人独自站着,他知dào

,一出好的舞台剧,必须要有另一个好的角色。

这个时候,另一个主角出场了。

面前点满烛光的大堂中央,一人从众人中慢慢走了出来,然而光只能照亮那人的后背,白楚峰根本看不清来人是何方神圣,只是能辨认那是一个女人。

“将军……”

那果然是一个女人,只听声音便知是多么贤惠温顺,又是多么期盼她男人归来的女人。那妇人叫了一声将军后,便急切地奔走到白楚峰面前,相互凝望一会后,身体就扑到白楚峰的怀里,嘴上仍然叫着:“将军……”

白楚峰其实知dào

这就是今夜的剧情,刻下便张开双臂给了对方一个结实的拥bào

,又一边扶着对方紧贴自己胸膛的秀发,沉着嗓子却柔情地回应道:“夫人,我回来了!”

当白楚峰又用手心轻柔地捧起夫人的娴淑脸庞,从她的眼神里似乎能看到一份难以抑制的沉醉,最后就在夫人的额头上留下了感情复杂的一吻。

众位来宾非常识趣地拍起手掌表示祝福,有些人也真为此带出了泪光。

“诸位尊驾光临,本将军不胜感激,先敬为快!”白楚峰拟着粗犷豪情的调子对在场宾客说道,随手接过白色卫士递过来的一巴掌大的酒碗,豪气干云地大口喝下那满满的酒。

宾客们除了拍掌以外,也发xiàn

有众多士卒分别拿着酒碗在一旁守候,而白色围栏悄然不存zài

,便连忙接过酒来,行前数步向他们的将军回敬起来。

“啊!好酒啊!”有些人一口闷到底,吐出了心声,也有些人喝了半碗实在不行,停了一会才继xù

干掉。

“哈哈,这都是本将军行军在外时最爱的酒,大家感觉如何?”白楚峰哈哈大笑,又接过白色卫士的第二碗酒,随后又是一口而干。

“好酒,好酒!”人们依旧赞道,只是其中参杂了一些较勉强的声音。

“好!”白楚峰对众人的回答十分满yì

,然而看着身旁的夫人细细舔着碗里的酒是,便一手夺过酒来,对夫人说:“夫人,便由我代饮此碗。”

“本将军代夫人敬此酒!”

随后白楚峰又干下了第三碗,众宾客无奈只好又陪上一碗,但再没有赞颂酒的好,取而代之的是:“将军好酒量,好酒量。”

“哈哈……好,好!”

酒过三巡,大院子里所有人都开始热情高涨,刚才拘束而奇怪的气氛烟消云散,见到将军该说什么话的便说什么话。

只是刚客套几句,忽然一个粗气却语气略带细细童趣的声音地响在众人耳边:“爹,你既归家,为何把孩儿忘却?”

白楚峰回过神来,出现在面前是一个中学生年纪的少年,只是个子还没有长起来,却不知dào

该怎么回话,幸好夫人在旁,就对少年训斥道:“续儿,怎能如此跟你爹说话,在场宾客众多,你爹需以此为先,乃礼数!”

这种情况自然有宾客来圆场:“不要紧,令公子率直豪情,颇具大将风度,乃公孙家之虎子也!”

“原来是续儿,都长大了,为父常年在外,至今才能好好kàn

你一眼。”白楚峰欣慰地拍拍公孙续那肩膀并打量地说道,而心中却想:我怎突然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那爹爹就和孩儿畅饮一碗。”

“你年纪小……”

“续儿长大了,爹爹可不要小看。”公孙续打断了白楚峰的说话,又向各宾客说:“爹爹不信,便请在场各位叔父与小子痛饮一碗。”说罢把手上的酒碗清个干净,不减适才其父之风。

在场所有宾客看着公孙家的公子都干了,又怎能失礼,当下又喝掉第四碗酒,并且赞口不绝。

“好,不愧是公孙家的子孙!”白楚峰喝彩道,然后二话不说也干掉一碗,接着又要过另一碗酒,马上对众人说:“本将军今天高兴,便与诸位敬上这第三碗!”

“咋才第三碗?”

“一、二、三、四……”

“将军喝多了……”

“这该是第五碗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最后都一致认为他们的将军醉了,白楚峰只好哼笑一声坚定地说道:“是第三碗。”

“……”众人不好反驳,但心想明明不会是第三碗。

“刚才分别是夫人和犬子给诸位敬酒,这碗才是本将军敬各位的第三碗,俗话说酒过三巡,先主敬客,客回敬主,最后主再敬客才算过了三巡。然而前两回均是本将军以主敬客,这回本你们做客是否该回敬了?如今不过才第三巡!”白楚峰捧着酒碗,不急不缓地对众人解释道。

众人惶恐,马上说:“将军说得对,说得对,大家都不要失礼了。”手里换过的新酒又再咕噜咕噜下肚。

看着面前这些人喝的过程有些繁忙,白楚峰嘴巴只是舔舔酒面,随手把仍然满酒的碗递给身旁的卫士,并接过另一个满酒的碗。

“唉!”

在场宾客都在模糊间听到一声长长叹息,发xiàn

那原来是白马将军的叹息,注意力又再次集中在他们的将军身上。

“唉……”白楚峰再长叹一声,摇头说道:“今天大家在此把酒言欢,本该是热闹之事,但……唉!本将军一想到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我们也曾经一起喝酒,十分痛快,可惜如今却不可再也!”

虽然白楚峰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但乱世中的‘人间生死两茫茫’他又不是没有亲身经lì

过,嘴皮上说着其实也深有同感,七情上面,在场宾客似乎都能感受那种悲苦。

宾客都不知dào

此时该做些什么来安慰他们的将军,只好用喝酒的行为来掩盖那不知所措的尴尬。

突然:“越弟啊!都是兄长的错,去年此时我们一起练兵,切磋武艺,今天却独剩我一人把酒空对月,越弟啊!越弟……”白楚峰的声线也渐渐由洪亮转为低沉而沙哑。

“将军,节哀!”众人都纷纷跪倒在地,表示痛心。

“死者已矣,大家都敬上吧!”白楚峰举碗对天朗声说道,众人也跟着捧碗举天。

“兄弟们,都喝吧!”

众人听令,也都把酒喝到肚子里去了。

但是,当他们把盖在脸上的酒碗拿下时,发xiàn

他们的将军举向天上的碗依旧高举,一会儿过后才缓缓把碗放下来,并在胸前横洒出一幕酒帘落到地上。

有些人看见此情景立kè

莫名地打起酒嗝,或许他们在想:早知如此,何必冲动。而其中那些慢了一步的家伙便暗自偷乐地把酒迅速洒到地上。

“不高兴的事情都过去了,宴席开始吧!大家继xù

痛饮!”白楚峰转头向大家嘱咐道,却提听见不少人都是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将军!”

白楚峰不在理会那些快陷入迷糊的宾客,而是执起夫人之手共进厅堂,赵云在身后紧随而来。白楚峰却见堂内有位兄台正在默默吃酒,看见自己的时候举着酒杯点了点头,他也只好报之一笑。

第十五章 三友

白楚峰只是稍稍一笑回之以礼,却并没有多理会那位吃酒之人,而是领着夫人继xù

往府内走去,而那些宾客也磕磕碰碰热热闹闹地涌进厅堂。

白楚峰把房门关好,走进虽阔落却不奢华的内房,看着公孙瓒的结发之妻,作揖说道:“嫂子,刚才小弟失礼了!”

“勿说此话,妾身反要多谢将军。”夫人语带失落。

“嫂子才莫说这些话,我也不是真zhèng

将军,实在不好意思!”白楚峰像个小男孩尴尬地说。

公孙夫人含蓄地一边笑,边走到白楚峰的身后,双手娴熟地为白楚峰解下那套属于公孙瓒的战甲:“将军言重了,这其中实不需计较是谁在帮zhù

谁。”

白楚峰脱下来一身沉重的战甲,舒展了一下肩膀,看着公孙夫人把战甲都整合到专属的架上,便把脱下的头盔递给了夫人,最后一整套战甲完整了。

看着公孙夫人深情地凝视着公孙瓒的战甲,心想:刚才大院里,她是否曾把自己幻想成真zhèng

的公孙瓒,想象着一家人的真实团聚!

“嫂子一直都很挂念公孙将军?”

燕赵的男女都豪爽率真,但碰到白楚峰这样直接的问题,公孙夫人只能含蓄地点着头。

“公孙将军常年在外,遗下你母子,是一个值得你挂心好丈夫吗?”

公孙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在看战甲一眼,而是看了看白楚峰,随后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白楚峰,才慢慢说道:“女子谁人不愿意自己的夫君留在身边过些平安简单的日子,但天下的男儿却又都如此,妾身能盼他如何?伯圭虽然不能陪在我母子身边,但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大丈夫。

那年我父亲身为郡守,却被奸臣诬陷,让朝廷将其发配交州日南(现在的越南),伯圭不畏艰险乔装追随于路上,直到父亲获赦便护送归来。”

公孙夫人一边叙述,白楚峰也一边点头,在他心目中公孙瓒虽然不是什么善长仁翁,但的确是有些道义,就像传说中的黑社会大哥一样。

“自从妾身嫁入公孙氏以来,伯圭比从前更拼搏功名,因为他知dào

他在公孙氏的地位十分卑微,只有熬出头来,他才能主宰家族和个人的命运,才能给我过上好日子,才有了今天……”

“嗯,公孙将军的事我在子干老师那里也略有所闻!”何止是略有所闻,白楚峰知dào

的公孙夫人也未必知dào



“将军……”

白楚峰见公孙夫人忽然下跪,连忙将其扶起来:“嫂子请起,小弟受不起啊!”

然而公孙夫人挣扎着就是不愿起来:“将军,容妾身妄言,妾身并不贪图什么荣华富贵,只是续儿的将来是我所忧,妾身也不求续儿要像他父亲一样的封侯拜将,只要在一隅之地安稳下去……伯圭和小叔都走了,我们这支公孙氏就只剩下续儿了,可他还小,又没有了父亲……不过,因为有了将军,将军,妾身求你,求你帮zhù

我们这一脉公孙家吧!”

公孙夫人不仅挣脱了白楚峰的搀扶,更拜倒在地上。

“嫂子是真的言重了,你刚才都说是互相帮zhù

,我们其实都是在同一条船上,我白楚峰……”

“将军,谨记你于何时都是将军啊!”此刻,公孙夫人打断并提醒道。

“是的,本将军失言了,我想说我不会丢下你们母子。”

……

“公孙将军……”

是赵云,白楚峰这个在房中与公孙夫人谈话,却认得是赵云在门外呼唤。

“子龙,进来再说!”白楚峰听到赵云的语气并不寻常,便打开房门让其进来。

赵云向公孙夫人行过一礼,便对二人说道:“刘纬台、李移子及乐何当那三人还是来了,在府外叫喊,使硬要进府中,还请将军与夫人定断。”

白楚峰根本没法说上话来,只好把目光投向公孙夫人。

“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都是先夫的好友,平日来往密切,但不过是术士及商贾一类人。而此次府上都是邀请一些名士及尊长,借此推搪而没有邀请他们,想不到今夜却不请自来……将军便在房中休息,待妾身打发他们。”

白楚峰与赵云对眼相望,看来只得靠公孙夫人出马才行。

……

“公孙大哥,小弟乐何当来拜会你了!”

“李移子恭贺大哥前线报捷!”

“刘纬台想念兄长,请一叙!”

先是乐何当与李移子打拍房门,最后刘纬台温文地问候。

“将军,要不让子龙将他们驱逐……”

“不,容易坏事!”

事出突然,白楚峰同样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外面那三个人不断叫门,看来这公孙瓒平日也太纵容这些朋党了。越是如此,白楚峰越知dào

不能现在就给他们使硬的。

“三位叔叔,将军远道归来身心疲倦,今夜与众人痛饮也酒力难当,如今请让他在房中好好休息,来日妾身再陪将军拜会各位叔叔。”公孙夫人好不容易才赶上三人,便在房门外再次相劝。

乐何当没有理会公孙夫人,继xù

叫喊道:“大哥海量,怎么会如此醉倒……大哥,今夜不请小弟也罢,但小弟听闻大哥在冀州受伤,心下急切,故特来探望,大哥就出来见见小弟,好让我安下心来!”

“若然大哥真的醉倒,莫非真的是受伤之故?”刘纬台推测说。

“大哥,是不是我们兄弟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不肯相见,大哥请明言,若能弥补,兄弟什么都愿意。”李移子自怜地说道。

公孙夫人难堪地说道:“请勿如此,三位叔叔……”

“娘,为什么爹爹不出来见叔叔?”此时公孙续经过,看见眼前一幕甚是奇怪。

“这……”公孙夫人也不知dào

该怎么跟儿子说。

“续儿乖,过来,叫醒你爹爹,叔叔们只想知dào

你爹安康否!”

听闻乐何当如此教唆公孙续,其他二人也应声附和,白楚峰和赵云都想不透是这些人特别情深义重,还是特别不识趣,不知规矩,这可是将军府啊!

莫非有基情?

“爹,开门啊!续儿想跟爹爹一起睡!”

“续儿,你爹太累了,明天晚上再说,乖!”公孙夫人连忙拉开一面茫然的公孙续。

“大哥,你连你儿子都不管了,怎么一回事了?”外面那三人见状况奇怪,都有点急了起来。

“子龙……”房内的白楚峰使着眼色,赵云便走到房门前故yì

轻声对外说道:“公子,将军已经熟睡,且勿打扰。”

三人听到赵云的声音同时惊讶:“这是谁?”

李移子忽然盯着公孙夫人,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质问道:“难道嫂子你……”

公孙夫人马上有种众口难辨的感觉“我……”

“反了,大哥被奸夫害了!”乐何当立kè

让情况大大不妙得超出了大家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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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了48小时,饿龙终于做爸爸了,小龙啊!小龙!

第十六章 梦中杀人

“大哥被奸夫害了!”

……

“我ri!”房中的白楚峰都有种想出去打人的冲动,公孙瓒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此时,白楚峰和赵云都察觉到房门正被人冲撞,而公孙夫人也正在不停劝阻。

白楚峰拉着赵云细语数声也马上冲入床上被窝,背对着房门等待着,赵云也学乖了,不能够顶着房门使事情变得煞有介事,。

乐何当和李移子最后猛地往房门撞去,只听见砰一声,十分响亮,然而房门没有任何动静,自己反而倒退了几步,不过就在他们站稳的时候,房门却自动开了,走出一身银甲闪闪的赵云。

当看见赵云那英伟不凡的模样,乐何当和李移子当下更肯定刚才推想的“奸夫说”。

“奸夫,还我大哥!”乐何当内心感觉到赵云的厉害,只是指着赵云厉声喝道。

“放肆!”赵云大喝,乐何当心里猛地一虚,若不是身后的李移子和刘纬台扶着,他早就软坐在地上。

赵云扫视房外人等,见公孙夫人默然点头,便正言道:“公孙将军有令,任何人等不得打扰,违者军令处置。”

乐何当三人小心翼翼朝赵云身后望去,见床上卧着一人,便不理会赵云,大喊道:“大哥,大哥……”

赵云此时虎步前行,挡在了乐何当面前,并顺手把身后房门关闭上,大有一夫当关之势。

“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此阻拦?”乐何当质问道。

“本将乃将军近卫骑督,赵子龙,奉将军之命在此守卫。”

一旁的刘纬台也质疑道:“可笑,你在此守卫,那嫂子呢?你说打扰者军令处置,嫂子岂不是被赶出来!”

“这位先生说的不错!”赵云肯定地说,令到刘纬台三人都很愕然,唯独公孙夫人并无异样。赵云不予理会三人,接着解释:“实不相瞒,将军常年征战患上了一种怪病!”

“什么怪病?”李移子问道。

“……”赵云有点难以启齿,乐何当便追问:“你说话啊!”

赵云一再犹豫才说:“那是‘梦中杀人’!”

“梦中杀人?”乐何当三人以及公孙续都惊讶地喊了出来,只有公孙夫人默然不语,赵云也默默地点头。

“那为何如此?”三人都问道。

“常年征战,杀戮太多,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身心太疲累,将军就发生如此怪异之事,曾经就有急来报信的使者在营帐内被将军无辜地杀害,将军发xiàn

后也后悔不已,就命云在将军休息之时守候,不得任何人靠近,以免错杀无辜!”

乐何当三人非常惊讶,都望向公孙夫人以求证,而公孙续则一面惊惶地看着娘亲等待答案。

“唉……子龙,你怎么能把将军的怪病说出来,万一外传,人人都以为将军是残暴奢杀之徒,可会坏了将军的名声啊!”公孙夫人无奈地摇头叹气。

“嫂子,我们兄弟为什么不能知dào

,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那大哥他……”

乐何当还是有点不甘,但刘纬台却把他拉扯着,向公孙夫人请辞:“嫂子,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大哥了,改日拜会!请替我们兄弟问候大哥!”

待三人离开后,公孙夫人则带着公孙续到别院安寝,赵云则继xù

站在门外把守下去。

“不好意思了,老曹!”

白楚峰听闻外面的事情都解决了,便在被窝里松了一口。

——————

“阿嚏!阿嚏!”

“曹公,小心着凉。”此际,一位相貌仪美,却粗衣简布的文士从曹操身后出现,并为其披上一件锦袍。

“谢了,文若。”曹操对荀彧说声道谢。

“曹公,公孙瓒击退袁绍,平原解围,使幽、冀、青三州相连,声势不小。而袁绍留守东光的张郃也被其擒获。”

“哦!那公孙瓒倒是名不虚传,看来‘袁大头’的麻烦也不少啊!呵呵……”曹操情不自禁地由心底发笑。

曹操站在东郡东阿县的城头上,一边回话,一边背着北风看着城下又一批的的青州降卒被遣发出城,又可以说这些所谓青州降卒其实应该叫做青州变民,而目的地是兖州的陈留郡。

“袁绍军资也确实紧张,不可能与我军提供余粮。曹公刻下遣发青州变民,从济北到东郡再往陈留,途中耗费甚多,还需解决这些人的居所与口粮……这些人本来就是因为饿肚子才造反的,也因为饿肚子才投降我们,若处理不当恐怕令这些变民再起干戈啊!”荀彧有些想不透地提醒。

“文若,这倒不需yào

担心,陈公台那边已经说动陈留的士族为我们供应粮饷,同时以部分降卒作为交换,这个冬天我们是可以撑过去的。”曹操说罢,同时又脱下自己身上的锦袍,披上了荀彧荀文若身上,又说:“文若要保重身体,东郡就交给你了。”

荀彧正想推掉袍子,但曹操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表示不许,就只好说道:“曹公放心,只要袁绍与公孙瓒相持,东郡虽与平原郡相接也不存战事。此处土地肥沃又兼黄河之利,当可成为我军的粮仓。然而曹公得注意袁术,将来南面会有一场恶战。

再说,曹公是兖州之主,但陈留的士族不过是因青州黄巾压境,刘岱阵亡,在我们四方劝说下才不得已而支持曹公。如今这些士族得到这些黄巾变民充当私属,虽不足道也不可小观,一旦情势有变,他们都是一个变数。”

曹操听罢荀彧的分析也默默点头,却稀松平常地回应说:“文若勿忧,陈留有公台在,自然不会有什么乱子,我们小心行事即可。而袁公路更不足惧,他若平了江南而来,我倒怕他,但如此一来却要耗费他不少时日,那时候若我军能拥有徐州,我曹孟德也不见得怕他,加上‘大头’他不会坐视不管。”

“孙坚威名远播,袁术失之当实力大大削弱,但别因孙坚之故,轻视了他的其余大将,而且论钱粮和人口,袁术所据之淮南还在袁绍的冀州之上。”荀彧还是劝曹操不要轻敌。

“文若提醒的是!不说这个,兵来便遣将来挡,走吧!看看枣祗那家伙,说话一套一套的,就不知dào

干得如何,若不是他说服我,也不会留下这么多黄巾变民。”

目送那批青州变民后,曹操就拖着荀彧之手往城下一步一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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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迈过一道道坎,扮演过许多角色,但能够发xiàn

其实自己还是原来那个自己,这个是很难得的。

第十七章 新任长史

“公孙将军,你醒了吗?”

“宪和……”

白楚峰一早起来,梳洗完毕,那套战甲还放在原处,在公孙夫人的挑选下,换上一套武官普通时候穿的衣服,并把自己装得十足一个公孙将军的模样,便开始在公孙府上溜达起来,谁知到又碰见了简雍。

“不是梦游吧!”简雍在白楚峰周围转了一圈,然后一手压在白楚峰的佩剑上,反问道。

稍思量,白楚峰马上装怒而道:“你昨晚既然都来了,还碰个正着,干嘛不出来帮忙解围?你怎么当将军麾下的长史?”

“本想把酒喝完再出手,谁知dào

将军本事,没有属下什么事情了,无奈,只好继xù

自个儿喝酒去。”简雍笑呵呵地说道,随即松开了压住剑的手。

“说得我冷落你似的!”

“将军教xùn

得是,属下不敢。”

简雍在自己面前自称属下,虽然白楚峰知dào

都是假的,甚至还多少有点嘲弄自己,但那种虚荣的飘飘然还是油然而生:“算了,随本将军到处走走。”

“属下遵命。”简雍虽然说着,但尖尖的嘴角已经暴露了,几乎要爆笑出来。

漫步在这简朴的府邸院落里,都是表面缺乏整饰的土石墙,无疑如同粗矿的北方汉子般,周围也无其他奢侈的陈设品。

“虽然在乡亲面前露脸了,但总是这样呆下去不是办法,例如昨天有那三个家伙,明天你想还会有谁。今天借战事平息回乡为名,躲过了单经、王门那些部将,却总有一天他们会挠挠嚷嚷跑来要见我,那时候怎么合计才好?”白楚峰向简雍问道。

“昨天那三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都怪属下思量不周。”

“什么背景?敢跟公孙瓒如此随意?”

简雍深思地说道:“想在这天下出头,光靠一个名衔是不够的,还得背后有人,例如玄德当初募集乡勇参加讨伐黄巾,不仅有三爷和我的财力,还有中山国的富商苏双和张世平的支持,才有个好的开头。”

“那三个家伙呢?”

“乐何当辽西最富有的商贾,李移子卖丝绢布匹等也是大户,但他们开始也只是小商人,而刘纬台就潦倒一些,从前就靠给别人占卜问命,但前面那两位认识了刘纬台后,就越来越富贵,刘纬台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那个刘纬台似乎不简单,昨夜听他说话可见一斑?”

简雍低头应道:“那年公孙瓒威名渐起,当上辽东属国长史,传说某日刘纬台登门拜访给公孙瓒卜了一挂,公孙瓒非常开心,随后又撮合了他与乐何当、李移子,公孙瓒的仕途越来越顺。兼公孙瓒出身低,与他们也相当投缘,有了官兵的扶持,他们也有了今天的家业,可论修养……还是没有什么改善,呵呵……”

“他们干过什么欺压百姓的我不知dào

,不过,觉得昨夜他们还是挺可爱的!”白楚峰感叹而言。

“的确,这三人虽不是贵族,却也不是什么大恶之徒。”简雍也肯定说。

“看来还是赶紧离开令支,但还是那个问题,单经、王门那些部将以后怎么办?”

简雍沉默一会:“他们至少见过你的背影啊!只有见步行步,真相迟早要告sù

他们,但时间拖得越久,越有利,最重yào

是这段时间你得有些日后能让人信服的东西,别太担心,而且你背后有刘虞的支持。”

“那看来我将来的成就要比公孙瓒更上一层楼啊!”

“那么属下恭喜将军,将来南征北战安邦定国,使汉室中兴,前比汉武霍卫后比光武二十四云将……”

白楚峰狡猾地盯着简雍,问道:“我要扮公孙瓒,你又不用扮关靖,干嘛拍马屁拍得这么响亮?”

“公孙瓒用关靖当长史,除了他忠心不二外,而且说话好听甚得其心。那么,我这位新任长史若不懂得奉承大人,又怎能被将军看中迁升长史呢?哈哈……”

白楚峰听简雍笑得十分放浪,但脸上却有一丝沉闷,因为:“说起关靖,挺让人感到可惜,就这样追随主子自杀了。”

“那是你认识关靖尚浅,此人虽忠烈,但就是一个浅见酷吏,公孙瓒能有龙凑之败也少不得他,故他能追随公孙瓒而去……算了,过去的人就不说了,说说张郃,我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你当初非要留他一命,可他至今也宁死不降,我看还是……”简雍比划一个剁掌手势。

白楚峰摆着手,自信地说道:“莫急吧!你们不是希望我做点事情吗?张郃拉回来软禁是妥妥当当的,我们就花多些时间,最好是袁绍自个儿都把张郃这号人忘掉了,而那时候我跟刘虞公开修好,张郃倒不至于不看在这汉室宗亲的份上吧!”

此际简雍有些费尔所思:“真的是刘虞逼你做这个白马将军的吗?”

“哈哈……如果强奸是反抗不了的话,那就尽情享shòu

吧!”白楚峰就说了一句让简雍无限鄙视的话。

“宪和,有一件事情,可以帮帮我吗?”白楚峰最后放下了笑容,郑重地向简雍请求说。

————

“爹!”

“哦!是续儿,怎么了?”白楚峰一直饰演公孙瓒的角色,可以接受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夫人,但一直不习惯突然多了一个才比自己小十几年的儿子。

这个时候白楚峰正在公孙府内的讲武堂温故着卢植授与的剑法,秉承着截拳道不局限招数的思路,这些剑法套路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大的意义,不过却存zài

一些记忆的意念,看见公孙续喊自己,白楚峰就收起剑来。

“爹,你上次答yīng

过我,说回家就教我弄枪,可是一走就走了两年多……这时候你又打算走了,今天你老怎么都得教孩儿一招半式。”公孙续手里已经拿着一个做工精细的木枪在白楚峰面前撒野起来。

虽然天下有很多人都喜欢在别人面前当老子,让其他人都做自己的孙子儿子,就像张飞那天跟张郃在东光县城面前开骂一样,但真zhèng

有一个年纪不该是自己儿子的儿子称呼自己“你老”的时候,你自然会很反感:我不老。

然而白楚峰却不能说出来,犹犹豫豫地说:“这个……小子,你听过西楚霸王的故事吗?”

“听说过,但你说的是哪事?你老也给孩儿说说故事吧!”公孙续期盼地说。

“嗯,楚霸王项羽还很年轻的时候,他就跟着叔叔生活……”

“我知dào

,他就是个没爹的孩子,而高祖有爹,我也有爹!”

面对公孙续的打断,白楚峰只是默然了一会儿,又说:“因为他们姓项的是南方的没落贵族,但贵族还是贵族,故此他叔叔让人教项羽学习琴棋书画,但项羽每一样都是学不久就厌倦了,然而他叔叔看他挺有志向的是个大丈夫,便让人教他武艺……也许项羽天生神力,又是百年一遇练武奇才,所以他很快又认为学武没有大用处,最后他说自己要学万人敌。”碰巧赵云不在身边,否则眼前这个娃就直接扔给赵云了,如今就只有尽lì

忽悠罢了。

“后来他学了吗?”公孙续听得入神,就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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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公务,又有私活的工作,又要学凑仔,还一边看书写小说,生活为什么可以这么充实!

第十八掌 有的放矢

“后来他学了吗?”公孙续问。

“他学了,但是他没有坚持学下去,所以人啊,一定要学会坚持。”

“可是他曾经也是霸王啊!不过这跟学枪有什么关系……爹,我懂了,你就是让我先知dào

坚持的可贵,然后以此精神去练枪,孩儿一定铭记,请爹爹授艺。”公孙续言毕,马上跪下行个大礼。

白楚峰怎么反过头来把自己给忽悠了,明明就不是这个初衷。

“不,续儿,你听我说,项羽是一身好武艺,可是最后也是败亡,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爹爹!”

白楚峰无奈直摇头说:“万人敌就是兵法,那是指挥天下人之力。项羽天赋过人,用兵也是非常出众,但输给的对手是韩信,韩信的兵法造诣比项羽要高,要用心,他曾对高祖说:‘你能带兵不过十万,而我是多多益善’………其实我想问续儿,你将来想做什么?”

“像爹爹那样!”

“那么,爹爹我是干什么的?”

“上战场杀敌立功!”

“谁是敌人?”

“敌人是……”

这个问题显然在公孙续心中毫无概念,而白楚峰也感叹,一个年少的孩子就这样被他过去的老子荼毒了。

“如果你只是一个小兵小卒,你的敌人就是你长官说的人,但这个人可能与你本来是毫无干系的……你知dào

杀人是怎么样的?这锋利的刀枪插入身体的时候是什么声音,又是什么感觉?”

“……”公孙续只能木然地摇头。

“我不会因为成功杀了敌人立了军功而感到兴奋,或者高兴,但我又不得不这么做。你站在战场上不能杀敌就是被杀,你愿意是被杀那一个吗?”白楚峰用严父的口吻问公孙续。

“我不想死,所以我要学枪法。”公孙续回答很干脆。

“你不愿意被杀,被你杀的人呢?天下没有人是愿意被杀的,只是我们都站在战场上的时候就没有了选择。然而我们能够选择的是,减少战场,甚至没有战场。”白楚峰继xù

说道。

“爹,可你以前不是这样对续儿说的,你说大丈夫……”

“错了,错了,爹都错了,什么是大丈夫?大丈夫就是要给家人,给你身边的人带来和平日子,而不是只顾着呈勇,抛下家里孤儿寡母的,就不配当丈夫了,更岂言之大呢?”

白楚峰说得公孙续回不话来,还略带委屈。

“如果我被杀了,只剩下你和你娘,你会难过吗?”

“难过……”

“续儿,你知dào

吗?你爹的‘梦中杀人’……”

提起梦中杀人,公孙续年少的脸上根本掩盖不住那惊惶的表情。

“杀与被杀不过在一瞬之间,杀人太多,或者差点被人杀的可能太多,常年军旅生活让我有了这怪病,后来我因此才领悟到,难道带兵打仗就只是了这样?每次打杀都是应该?我们又可以为了些什么而不杀?所以我不跟袁绍打了。

不是我怕了袁绍。

以前打胡虏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现在不打是为了幽州的百姓而不打了,让百姓休养生息吃得饱穿得暖,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

白楚峰又按住公孙续的双肩,语重深长地说:“项羽学的万人敌是以杀命为主,韩信亦然,他们不知dào

有一种万人敌是以活命为主。高祖其实也不知dào

,但他手下的萧何知dào

。你要读有用的书为先,学会什么叫民心,什么叫人性,学会怎么解决百姓生存的事情,学会用什么样的人去帮zhù

这些百姓,这些都是治国安邦之道,真zhèng

的万人敌,万人难敌,而非敌万人。

流血的事情就留给爹这些一辈子满手鲜血的人去吧!而你就是让你们和将来的人都不用流血,因为有些人本来是不需yào

成为敌人的,知dào

嘛!”

然而白楚峰看着公孙续的那木讷的样子,深深感到一个厮杀的年代在他心中种下的种子实在太深埋,一时间还无法转变过来,而且公孙续这个年纪又是一个爱勇斗狠的时期。

“但是你是我的孩儿,除了学习兵法和民政,还是得有些武艺防身,否则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住,又怎么掌控杀与不杀!”

咋闻爹爹肯首教自己武艺,公孙续马上从低迷中兴奋起来,欣喜之色形于脸上,手上的木枪也马上热起身来。

“慢,我不会教你用枪。”

此时能看到公孙续脸上的表情就像山体塌方一样。白楚峰没有理会,从兵器架上挑了一张好弓,又取了一袋羽箭,来到了讲武堂外的院子里,院子周围布了五个靶子,每个靶子距离白楚峰约有三十步不等的距离。

此时白楚峰把公孙续招至身后,然后二话不说,马上连环快箭,放出三箭命中了三个靶心,然后公孙续没有什么兴趣地说:“这里的人都是弓马娴熟,这个孩儿练多了早晚都会,你还是教我枪法吧!”

“哦!是吗?”白楚峰随口答yīng

着的时候,又是连环快箭,三箭仍然命中三个靶心,而且是同样的三个。

只是转头看着公孙续的表情跟之前也差不了多少。

“也许你也不以为然,但要是这样呢!”

白楚峰的眼睛瞧着公孙续,手上却拉满了弓,箭指向第三个靶子,身体突然旋转,头也不回,让箭头在移动中飞奔出去。

最后箭落在了第一个靶子上——————的中心。

白楚峰此时可以看出公孙续眼睛开始绽放出光彩,接下来的忽悠就是水到渠成。

“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我要你练好箭法不是让你怎么取人性命,而是保护自己。当你对箭有相当触觉时,暗箭就不再是暗箭了。”

看着公孙续开始琢磨自己的话时,白楚峰气定神闲地说:“让你练箭也是为了让你练心,心不定不静永远无法练到一手好箭。我将来要先教你剑法,但剑乃百刃中的君子,你的心不静我是不会教你剑的,更别说学枪了。”

“心静……”

“你想想什么是战争,为什么而战,又能为了什么而不战,你真zhèng

体会的时候,你的心就开始能静下来。”

白楚峰没有理会正在想问题的公孙续,背对着离开,脑子里反而想起了河洛孟氏嫂子腹中的干儿,最后只留下一个高深的慈父般的雄伟的身影,映入了公孙续的眼帘。

……

“刚才真TM走狗屎运,居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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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龙觉得这样写下去,真的能写个十年八年,也不知dào

十年八年能写完没有!反正就是写下去,消遣罢了,没有耐心的朋友就收藏吧!这猪能养肥的!

一边养“猪”,一边养儿!猪儿兼顾!

第十九掌 大家来找茬

寒夜退去,茫茫大雾笼罩了原野,这一天却比昨日还冷上了许多,许多牧民都窝在家里哆嗦着,牛羊都各自围在一起取暖。只是有时候心比身体更冷,那么人也就对天的冷不以为然。

她相信他依然在这个人间,但是却再没有一点儿消息,每一天都像在虚虚实实之间徘徊,有时候做梦梦到他,她也宁愿相信那是真的,可惜的是他最后还是消失了。

“夫人,这屋里够暖和吗?”

“不劳费心,有个安稳的地方,我已经很感谢你们。”

“千万不要客气,孩子都快要出生了,要好好养着,不能出半点岔子。”

前些日子,卢植听闻公孙瓒成功击退袁绍,自然就精神一阵,只是身体的每况越下是众目能察,特别在这个寒冷的日子里,脸上的苍白就像野外的花草上蒙上了一层冰霜。

然而在这个寒冷的日子里,赫兰玉还是每隔两三天就往卢植那里走一趟,是出于尊师也好,或是想听到卢植又告sù

自己白楚峰曾经来过也好,她一直就是那么坚持着。

除了赫兰玉是这样,她的姑妈展夫人也是一样地坚持,而且坚持留在隐舍陪伴卢植,也许这是最后能见面的日子。

当赫兰玉从军都山隐舍回来后,又一如既往地探望有孕在身的河洛孟氏,因为那位姓葛的道士告sù

自己,白楚峰认了这个尚未出世的家伙做干儿,赫兰玉自然也把自己当做这娃的干娘。她想某天这娃的干爹会回来,她相信娃的干爹不会丢下这娃不管,因为她相信,而且她同样相信他不会丢下自己。

赫兰玉面对娴熟的孟氏嫂子也有种特别的情感,或许都是有过差不多命运,孟氏说的话总能让赫兰玉心里好受一些。

“不好了,玉姐,赫巴那边带着许多人来,赫颜见来者不善不让进来,双方在门口争闹起来。”

在这个寒凉的时节,上谷赫氏的赫巴前来送温暖,不知dào

这暖得烫手的是个什么东西。

……

“这个事情,一时间大家都说不清,况且牵连甚远,不如把这事交给难楼大人慢慢定断。”

“呵呵!大哥这就不对了,那几个人欺凌我族内女人是有目共睹,而且又不是邑落之间的事情,只是本族里的一些小问题而已,我们自己就能断下来,根本不需yào

惊动大王……大哥,我们兄弟之间何必为了一个外姓人而闹得不开心呢?”

虽然那声“大哥”叫得十分亲密,但赫颜反而是把嘴巴往一边撇,不过那一边赫巴是看不到的。

“赫巴你有种,赫颜,这都是个局!”

“米莱先生……”赫颜安抚了西域过来的米莱,然后又说:“赫巴,难道你怕?”

“怕?”

“怕这事情让大王知dào

!”

“哈哈,我是怕这事情被大王知dào

了,然后广传各族,这个丑事,大哥你想让其他氏族拿来当做笑话柄吗?”赫巴的笑很老诚很矜持,幸好现在的赫颜也比从前冷静和沉稳得多。

双方人马对峙着,赫巴带来的人数相当多,这是赫颜这一支比不上的,然而赫巴仍然很有耐性地劝说赫颜,并未有动手的意思。米莱被气得浑身发抖却躲在高大的赫颜身背后,而在更远的地方,小诗害pà

地躲在乙璃的身后,眼睛恨极地盯着赫巴。

“玉姐来了,玉姐来了!”小哈在大喊,令邑落里族人都为这位族长让开了道路。

赫巴看着赫兰玉的到来,脸上轻盈地一笑,仿佛看到自己千盼万盼的人终于到。

“小弟见过玉姐姐,什么时候玉姐姐能再来小弟处喝上一杯,那就是荣幸之极。”

“不敢,每次做客都给弟弟带来这么多麻烦,姐姐又怎么好意思再打扰。”

“姐姐怎么会给赫巴带来麻烦,带来麻烦的都是一些外姓人,但小弟从来没有在背后抱怨过姐姐。”

“人都是我招呼来的,如果他们有什么得罪弟弟的就尽管跟姐姐商量,何必带这几百人过来,那是什么意思?”赫巴是说话客客气气,但赫兰玉就是没有好面色,反而是赫颜在一边劝玉姐姐消消气。

“玉姐姐,弟弟今天来不是想怎么样,就想把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只要把那几位交给弟弟,自然不会伤了和气。”赫巴依旧微笑说。

“赫巴!”赫颜指着赫巴说道:“人是不会交给你的,若然你有什么不满,大不了就干一架,然后找难楼大人给我们评评理。”

“对,不跟你走,谁知到你这小子又想给我来些什么阴招!”米莱在赫颜背后鼓励道。

“唉哟,我的哥哥,这不是叫其他氏族看我们赫氏的笑话吗?这几位西域来的先生在我赫巴手里也不会有什么特别事情吗?毕竟我们都是自己人,求个结果也不过为了给族人一个公正的交代。”

“你还能有什么公正的交代?”赫颜不客气说。

“君不见那个白楚峰是怎么欺凌某位姑娘,结果如何?如今那几位先生若肯首的话,我赫巴也愿对那几位姑娘劝说一番,息事宁人。”赫巴一边说一边点头。

赫兰玉乍听赫巴厚颜地提起白楚峰的事情,脸上立kè

没有好颜色,抽出辫子指着赫巴就说:“这里不欢迎你,我的客人你是带不走,要么离开,要么就想赫颜所说,我们去见大王。”

辽西赫氏的邑落里所有壮丁都对赫兰玉做出声势的和应,邑落的入口也堵满了赫兰玉的人,赫巴是别想踏进一步。

然而赫巴轻轻一笑,全然没有把这一切放在心上,不过却听见在不远处有人叫喊道:“谁想见我父王?”他感到十分奇异。

随即一队人马随即来到两帮赫氏的面前。

“郫尔乞!”

“赫颜,好久不见!今天这么热闹,是否我赶上了什么好日子?”

“你是赶上了,却不是什么好事。”赫颜苦笑道。

赫巴在一随从的提点下,也对来人说道:“原来是三帅,小弟赫巴今天真是荣幸,唉!大哥你既然认识三帅何不早告sù

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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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凑凑故事情节的一章,跟三国英雄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的内容可以自由发挥,就克日送上。

有时候回看从前的章节,也觉得给猪脚平凡的开始时,先来一章楔子描写某个三国英雄以壮气势为开局,然后把猪脚那条线慢慢接合起来,有朋友可因为开端的慢热而失去了本书的关注度,真的,饿龙的书是有些慢热,并缺乏热血,并不是动不动就可以凑响凯歌的那种,然而那个历史年代本身也是在抑郁中爆fā

的,只是爆fā

的时候未到。

因为饿龙现在于天涯上看到很多好的三国分析帖子,启发甚多,其中刚好有个帖子可以补充饿龙所设想的“袁绍阴谋”关于诛杀宦官时袁绍怎么害何进的内容,而饿龙更进一步设置袁绍与宦官之间的不为人知的交yì

,甚至还能把曹阿瞒也牵涉进去,故正在慢慢完善这个情节的逻辑!

另外发xiàn

昨日的“第十八掌”打了“降龙十八掌”的掌字,实在抱歉,那是的确的失误,但忽然又觉得那厮另有一番意味,故以后饿龙均对各章节采用“掌”字为单位,看掌!

第二十掌 神秘归来

“大哥你既然认识三帅何不早告sù

小弟。”赫巴客气且热情地说。

“哼!”却换来赫颜的一声冷哼。

“赫颜,到底是什么一回事。”郫尔乞实在有些糊涂。

“这位就是上谷乌桓王的三帅,幸会,我是从遥远的西域过来的栗特商人,三帅可唤我米莱,事情是这样的……”米莱十分主动地搭讪郫尔乞,并把郫尔乞拉到一边细细地说:“就在月前我初到贵地,便与此邑落的赫氏联合做起贸易,后来那个赫巴找到我,说代表上谷的嫡系赫氏与我谈谈接下来的买卖,那我自然没有拒绝,又是酒又是美女……却想不到今天居然说我欺凌那些女的,要抓我。”

而赫颜也顺着米莱的话,给郫尔乞又解释一些细节。

郫尔乞大概也听个明白,也不以为然地说:“带来如此阵仗,我还道是多大的事情,就按乌桓的老规矩,先让那几个女的留在这里吧!”

乌桓习俗里男子娶妻,皆先私通,略其女去,半年百日后,始遣媒送马、羊、牛为聘;婿随妻归,服役二年后,妻家才厚遣其女回夫家。故此郫尔乞就干脆顺水推舟化解这事情。

“三帅,可明明就是……”

“米莱先生这是好事,毕竟你们双方都是嘴说无凭,我也好生为难,赫颜和赫巴毕竟兄弟一场,不如就这样吧!”郫尔乞笑着劝米莱。

郫尔乞的建议正中赫巴下怀,赫巴就连忙说:“三帅英明,小弟也正想借此化事,真是不谋而合,只是米莱先生是从外面过来,并无定居之处,不如就由我安排一个地方,供米莱先生安住,也算为今天的唐突赔个礼啊!”

不就娶几个老婆米莱也不害pà

,但赫巴是说得好听,却让米莱有些后怕,幸而赫兰玉强硬:“米莱先生虽然在外贸易往来,但已在此定点,何必在奔波,难道弟弟认为姐姐这里寒酸的拿不出手?”

“对对,住习惯了,真要我到别处还真适应不来!”米莱附和道。

郫尔乞在场已经表态,赫兰玉一伙人一再坚持,赫巴也不好太过用强,便笑说:“那就按三帅的意思,人留在这里。大哥啊!可要好好照顾米莱先生,弟弟这就回去准bèi

好屋舍,百日过后再来迎接米莱先生。”随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为什么他说百日后还来接我?”米莱望着赫巴远去的身影问道。

“这是习俗,之后那两年你得在他家做女婿从役!”虽然眼前的瘟神送走了,但赫颜还是不快。

“两年,上门从役,这……”米莱开始傻眼了。

“郫尔乞,那岂不是还得把米莱先生送出去?”赫颜刚才嘴上不说,想郫尔乞必有后招,如今就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就看那时候赫颜能不能成为真zhèng

的赫氏之主。”郫尔乞还没有回答,已经有人代其回答,但那个人是赫颜素未谋面的。

“你是谁?”

“护乌桓校尉,阎柔!”来人轻说道。

赫颜知dào

这个阎柔是个汉人,自少在乌丸、鲜卑为俘虏,后为其所亲近信任。鲜卑帮zhù

阎柔杀害护乌桓校尉取而代之,如今阎柔一身戎装胡服,真看不出是一个汉人。

赫颜对阎柔说:“今天大人亲自前来,有何事是赫颜能帮上忙的?”但眼睛不时往郫尔乞瞧去。

“也不为什么事情,只是陪郫尔乞来走走,这里真是个好地方,短短一年就兴旺至此,可惜未能幸会那位人物!”

赫颜当然知dào

阎柔说的那位人物就是白楚峰,心里也感到有些遗憾。没有白楚峰,这支辽西赫氏哪里有今天的景象,又哪里能跟米莱这位西域商贾搭上关系。

而且赫颜深知赫巴就是发xiàn

米莱对自己的帮zhù

实在太大,隐隐已经成为其威胁,可惜利诱米莱不成,便使计逼米莱离开自己,若今天不是郫尔乞出现,估计也得有一番纠缠。

“阎大人,虽然我们这支赫氏的确比从前壮大许多,两位长老也是年事已老,相也有退位颐养天年之意。但赫颜在此处地位和人脉的确不占优,一时间要脱颖成为族主的可能实在太小了。”趁赫颜一番沉默,赫兰玉连忙探问阎柔。

“玉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可惜我阎柔虽身为护乌桓校尉,但这些乌桓人族内之事实在不能随意插足啊!不过,郫尔乞可以。”

赫兰玉与赫颜都往郫尔乞望去,郫尔乞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自从匈奴回来,被父王使任渠帅,统领一部,我便挑选几个氏族组建此部,其中就选了你们赫氏,如此一来,赫颜能成为族主于我而言自然是最合适了。”

“姐姐,就算我成为赫氏之主,按规矩米莱先生还不一样要到赫巴那里从役?”郫尔乞既然这样说,赫颜的希望就大上许多,即使最终不能实现,有兄弟的支持也是无憾,然而米莱之事他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赫兰玉只好解释:“如今赫巴是代表族主要米莱先生做婿,若你真zhèng

成为族主,这几个女人不也就是族主你的族民,那时候米莱先生带着她们到你赫颜家做婿就好了,你要是喜欢,这里也可以是上谷赫氏的主部啊!”

“就这么说定了,赫颜你这小子要努力啊!”米莱马上鼓励道。

有郫尔乞的支持,那是得天的政治资本,有米莱的支持,那是独厚经济资本,那么赫颜能不能力压赫巴,当上这族主之位呢?

—————

“怎么是你?你……”

“闭嘴!”

一个老太婆突然被人捂住嘴巴,拖到一角……

“张公公,你在这里过得太优柔了!”

原来老太婆就是张让,张让的嘴巴被松开的时候,有些不高兴的说:“还以为你死了,以为我活见到鬼了,吓得我也要死了,你究竟在干什么?”

“我干嘛你甭管,做什只要你合zuò

,我不为难你!告sù

我,回来时随行那个昏迷的人如今在哪里?带我去,但不得惊动其他人。”

“好吧!好吧!走,但……这不是你的地方吗?怎像做贼一样的!”

“别啰嗦,要是我被人发xiàn

了,你也不好过。”

“好吧!好吧!真不知dào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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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吧,终于给儿子改了个名字,还是自己亲自改的!没有他爷爷公公什么事!特有成就!

第二十一掌 风云再起

“那个人就在前面的房子里,而且被这条村人照顾得很好!”张让一边带路,一边对白楚峰报gào

说。

“慢!”白楚峰一把抓住张让,拉到房子旁边的一处晾晒皮革的架子旁,隐蔽起来,因为他发xiàn

有人刚刚走进房子里。

是小玉,白楚峰辨认出来了,这个时候他没有去想太多,差点就要上前呼喊她,却在身体动起来的时候听见赫兰玉对房中卧床之人呼喊了一声:“爹!”

“爹!玉儿来看你了!”

可是卧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赫兰玉也毫不介yì

,只需yào

那个人的心跳还在,那已经是非常难得,即使那一句盼望回复的说话只是奢想一般。

“他怎么可能是小玉的父亲,怎么可能?”

然而那声呼喊却让白楚峰脸上换上一阵阵莫名的表情。

“世事难预料,她的父亲居然让你从遥远的地方带回来,是难得的缘分……我看她在此处很能说的上话……你们的关系到底是?”张让虽然能察觉到白楚峰异常的神色,但是有一些事情他是终不能体会的。

“没关系!也跟你没关系”看着赫兰玉对卧床之人细心地照料,白楚峰沉默一会儿又沉声说道。

“呵!没有关系?不要骗我,就你那本事还不及一个小黄门?”张让难得的笑呵呵起来。

“走!”

“到底怎么回事啊?别弄疼老朽!”白楚峰拉着张让离开,张让开始挣扎起来。

“给我闭嘴,要是被发xiàn

了,你绝不会好过!”白楚峰警告说,随后把身上披风的帽子盖在头上,拉着张让往一些僻静处婉转潜逃。

……

——————

“关东那些人不是忙着厮杀吗?我们这些人在长安好好的,也没有犯着他们,如今怎么又有个陶谦号召群雄合兵来迎接天子?”

“樊老弟说的是,何况董将军都成为过去了,不过潼关难攻,那些关东诸侯也不好好想想,要是他们敢来,就让他们尝尝厉害!李大人,你说对吧”

当今朝廷的车骑将军自然是操控天子于手的李傕,对李傕说话的人是郭汜,此刻他们正在长安城内的长乐宫中享shòu

着帝王般得吃喝玩乐,怡然自得,关东联军再犯的问题让他们成为了工作的讨论话题!

“我非常认同郭将军的话,上次关东军的酸枣会盟声势浩大,却不过是群条吠得大声一点的狗,这次由陶谦牵头合众的人大多是书生,推举的统帅又是朱隽,连狗都不如!”李傕回应道。

两年前,即初平元年,董卓在洛阳掌握朝政,引起天下各方人马盟而起攻,虽号称十八路诸侯,实jì

上只有:勃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兖州曹操、江东孙坚、平原刘备等人。其中也有徐州刺史陶谦、武威马腾等人,不过是仅仅是声援而已,刘备也不过是北平太守公孙瓒应上级领导刘虞之命派遣去串场而已,却因三英战吕布而初闻达于诸侯。

如今酸枣之盟早已不复在,当初各路盟友也正相互攻伐及吞并。随着董卓的死亡,仿佛潼关西边的天子已经不存于在他们的眼中,却这个时候,数月前徐州刺史陶谦站了出来,连系各方共推朱隽为帅进行西征,如今正公告天下。

但,我们先看看陶谦号召的有什么人?

前杨州刺史周干、琅邪相阴德、东海相刘馗、彭城相汲廉、北海相孔融、沛相袁忠、泰山太守应劭、汝南太守徐璆、前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郑玄。

对!李傕等人也没有听错,是博士郑玄,再看看那些地方郡相令,都是徐州及徐州附近的官,还有一个前刺史前太守,难怪李傕等人会认为这次起兵根本不足为道,因为没有几个实力派。

“我们还道他征战黄巾如何了得,谁知dào

一交手才不过如此,手下败将,想当初孙坚能攻下洛阳就是因为朱隽内应而起,不过是会一些诡计,真的统兵对战,有张济在弘农接应潼关便足矣,樊老弟就毋庸在意。”郭汜劝说道,又是往樊稠杯上满了一升酒,然后抱着几个侍女痛快地对饮起来。

只是樊稠没有喝下去,而是肃然道:“你们别自顾着喝,不战而屈人之兵,天下最厉害的不是锋枪利剑,而是舌头。如今陶谦召集的人物在名士之中颇具名声,若他们的言论说得人心动荡,一边又以兵相逼,说不好长安城中的朝廷内应就不仅仅像洛阳那样只有朱隽一个人了!”

李傕闻言也顿时心有隐忧!

拿下长安时,除了王允等一众杀害董卓的元凶外,其余的朝廷大官都保住了性命。如今的长安朝廷虽然是李傕等人只手遮天,但对付那些随洛阳而来的达官贵人也只是压制而已,不能随意杀害而激起中原诸侯的愤nù

。毕竟凉州军如今只想控zhì

着朝廷偏安一隅,最好是中原那边越乱他们约安心。

但陶谦的行为会把中原的视线又转移到关内来。

“还是请贾先生来一趟吧!”李傕对亲兵吩咐道,然后把身边的侍女都驱逐开去,令郭汜有那么一点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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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又到了,看掌!

第二十二掌 宦官的供词(上)

“真的?”

“都是真的,奴才如今还哪敢半句虚言?”

“何进杀你等易如反掌,却一再放过,你们为何仍不安分,要勾结袁绍杀害他?”

尽管何进作为外戚,在刘虞眼中不是什么好角色,却被那些更令人厌恶的宦官所谋害,心中自然也是不爽。若不是何进败亡,让董卓钻利,当今大汉天子也不会落得如今的处境。然而刘虞自己作为汉室宗正,却无可奈何,挡在自己面前的更是袁绍和袁术那两个家伙。

袁绍用阴谋抢下冀州不说,在此之前更要怂恿自己称帝,差点落得一个不忠之名。自己的儿子刘和在天子身边任侍中,恰逢天子遣刘和前来幽州请兵救驾,却在半路之中被袁术所强留,不得不纠缠在那两个姓袁的公与私之间。

若是袁绍和袁术能同心,天子安都治业,袁氏又岂是仅仅四世三公。

而张让在不知不觉间,被白楚峰带到了渔阳的刘虞府上,第一眼看见刘虞马上被吓得半死,只好再把洛阳事变、青州黄巾等种种与袁绍相关的事情都抖擞出来,望刘虞看在这些秘密和利用价值的份上,留自己的命。

张让完全就像一个老妪般乞尾摇怜地说:“大人,何进请来外兵欲谋奴才等,又大肆搜捕奴才乡亲家属,那都是为势所迫才不得已,另外奴才也想借此完成先帝的遗愿啊!”并向一旁的白楚峰寻求帮zhù



白楚峰答yīng

过张让在刘虞面前保住他性命,便拍拍脑袋说道:“或许张公公并不清楚,何大将军请来董卓、丁原等人都是袁绍的馊主意,搜捕你们家人的事也是袁绍的自作主张,后来我想,那多半是袁绍要借势逼你们动手,借你们铲除何大将军,否则就如曹孟德所言:‘既治其罪,当诛元恶,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将乎?’……刘大人,恕在下直言,也许这洛阳事变幕后主谋就是袁绍,不过是当局者迷,张公公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

当刘虞和张让均好奇白楚峰是如何知dào

是袁绍劝何进召唤外将,如何知dào

曹操说过这样的一番话时,白楚峰又接着问:“张公公,怎么又关系先帝的遗愿?”

袁绍与张让等人合谋何进是居心叵测的,这个白楚峰也自然明白,但关于先帝的遗命,真的从来没有听张让提起过,张让藏着的秘密应该还有不少。

“先帝莫非让你等阉党杀大将军,谋朝,乱纲?荒谬!”刘虞荷责道。

“不,并非如此,刘大人,请听奴才一言,敢问当今天子与弘农王孰优?”张让反问道。

“天子!”刘虞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断言道。

“的确如此,先帝的意思本想让当今天子继位,当年设立西园八校尉,以蹇硕任上军校尉,掌禁军,分何进军权,就是为了改立皇储而备,可惜先帝未能再进一步时就驾崩了。呜呜……虽然先帝临终前把天子托付蹇硕,但蹇硕……又死于何进手中。奴才等人见蹇硕被害,而弘农王在何进的扶助下逐渐稳固帝位,自知难以复计,也不作他求,只好寻何太后庇佑,本也相安无事……像白大人所说,是袁绍心怀不轨,奴才若是早知如此就绝不会与狼为谋,以致如今的下场!”

“自作孽,那袁氏的家势,袁绍与你等阉党为谋,又岂是简单?”刘虞又反斥道。

“大人,那袁氏是天下大族,袁隗那时是当朝太傅,若非何进此等外戚,这袁家就是只在一人之下而已。而袁隗虽是袁家之首,实质上早被袁绍袁术所架空,只要何进一除,袁绍、袁术谁是那一人之下实属难料。袁绍怕袁术得势,故与我等合谋,只道是他一时权谋,我等也保命心切,没有想得太多,真是大错特错啊!”

张让说得痛切心扉,刘虞默默点头,因为他回想起董卓另立天子时袁隗毫无节气地接受了皇帝的废立,想起袁绍袁术又是如何不顾叔叔袁隗身在洛阳而带兵讨伐董卓,以致袁隗身首异处。那么袁隗不过是徒负盛名庸人一个,而袁绍又确实是狼子野心的人物。张让被袁绍忽悠也不足奇怪

“那时西羌叛乱稍有平缓,先皇与众大臣担心董卓在凉州坐大,曾一再召回京师任官,却被董卓诸多理由所拒,如今何进召命一出,董卓就迅速赶来,恐怕其中也无出袁绍左右!”刘虞回忆说道,也进一步接受了某个说法。

“董卓来与不来不是随心所欲吗?董卓怎么会随之听任?而袁绍为何叫上的偏偏有董卓?”白楚峰想到此处就有些不解,。

“昔日董卓在凉州征战,甚得段公段纪明(段颎)的欣赏,并向袁次阳(袁隗)引荐过去,也得以提拔至将军之位,若论关系,董卓也算得上半个袁氏门生!”刘虞解释道。

看来袁氏所谓门生遍天下的传说真不是儿戏,追根究底连董卓竟然也算是其中一份子,原来这半个天下都差不多姓袁的!

“你想除那董卓、丁原外,还王匡、桥瑁那两人,天下人都知dào

他们是袁氏一派的,酸枣会盟之时那二人也是紧随袁绍。当初他们说是来助何进,可能就是来助袁绍在宫变之时掌控洛京。”刘虞又补充道。

经刘虞这么一说,张让惊出一身冷汗,那时困在宫中只想着何进要怎么对付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若不是董卓从中取利,恐怕最后想在袁绍的朝廷里分一杯羹也是难上青天。

而宫变失利后,张让自己侥幸走脱而且还有可利用之处,袁绍才暂时留下自己。不过最终还是差点死在袁绍手上。

“嗯,只是袁绍低估了董卓了!”董卓“勤王”不过三千兵马,最终却成就大事,白楚峰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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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小时工作,晚上5-6小时睡眠,中间每2小时要起来一次,凑仔不容易,各位家长慎重!!

第二十三掌 宦官的供词(下)

“即使我相信你所说种种属实,但也不过一宦官之言,三人尚且成虎,袁家四世三公,袁绍帐下名士众多,只要每人都说:‘此乃谣言’,张公公之言就毫无信服可言,更可诬蔑我刘虞窝藏造反宦官的罪名,虞万万担当不起!”

咋闻刘虞如此语气,张让马上感到不安,因为在刘虞眼中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只好求助白楚峰:“大人,奴才所说句句实话呀!”。然后又对刘虞诉说:“刘大人,虽然小人诸多不是,可都是为了汉室啊!”

“白楚峰!”白楚峰还没有发话,刘虞就已经打断了说:“我很感谢你把这他交出来,但……你不必为他说情!”

张让更慌了,但他并不是怕死,在朝廷攀上过权利的高峰,也熬过了不少腥风血雨,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就是弱肉强食,狠者生存,他们没有怜惜过死在他们面前的人,自然也没有想过要他们死的人会怜惜他们。不过,就这样死了,张让不甘心,他从冀州逃出来,苟且至今,又为了什么?

“大人,我不是为张公公说情,要是子干老师在,估计也不会容我放过他,但是,请大人听我一言。”

“说!”刘虞一面平静,张让也在洗耳恭听。

“所谓空穴来风必有因,即使是谣言,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何况张公公说的虽不一定当真,但也八九不离十……不过,其实,是我不相信就凭公公的本事能自己从袁绍那里逃出来,还逃了这么远,背后一定有人相助……呵呵,之前我虽不问,但今天公公若不能马上给个说法……”意思就是:我白楚峰就无法在刘大人面前保你性命了!

白楚峰语毕,张让脸上露出难色,刘虞却一副期盼的表情。

“这……”

“若公公真有这么大本事,那就是我白楚峰多心了!”

“的确……的确是有人相助,但奴才只是第一次见那人,当真不知dào

那是何人物,也不知dào

他放过我的目的何在,那时候只知dào

奴才前面是一条生路而已。”张让无奈地说道。

刘虞沉默了一会,心中似乎转过不少念头,最后看着白楚峰不说话。白楚峰接过刘虞的目光就对张让说:“假如知dào

那人是谁,那是对我们多大帮zhù

,可惜公公你为何不留个心眼?难道那人也没有让你为他办点什么事情,就这样便宜你了?”

“他只是说了句‘谁欠你的,你就找谁要!’就消失了……大人对付袁绍用得着奴才,奴才愿为大人做牛做马!”张让恳求道。

“但是,公公,真拿不出一个更好的理由?你多多少少都对袁绍的军情了解多一些吧!”白楚峰忧心地询问道。

“我……我每天都过着软禁的日子,袁绍那厮要我干嘛我只好干嘛,对于其他事情……”

张让虽然在思考,但情绪略显慌乱,慢慢刘虞失去了耐性,径直摇头。而白楚峰看着刘虞和张让的样子,心中也在盘算着什么,眼神摇摆不定。

“刘大人!”张让有话要说了:“刘大人,千万不能杀我,否则汉室气数将尽矣!”

刘虞闻言立kè

炸怒:“大胆,我堂堂大汉朝至今近四百年,虽逢乱世但仍然人心所向,各方忠义之士正出谋划策,中兴在望,岂因你一阉人而丧,今天必杀你以慰冤死在你们手上的亡魂。”

利剑握在刘虞手上,追着张让刺,张让却借着白楚峰避开刘虞,这一幕吓得连白楚峰都失色失算,不过张让那话是不是也太托大了。

“大人,天下……当然不会……因奴才一人……而丧,但……”张让话还没有说好,刘虞的剑还是不依不饶,一点想听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剑不长眼,同样也不长耳朵!

但白楚峰有眼睛也有耳朵。

“大人当心在下,万一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真的影响甚大!”白楚峰提醒着,刘虞看着白楚峰那张愕然的脸也放缓了动作。

张让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也不罗嗦,字字铿锵:“玉玺,传国玉玺,除了我,天下间……没有人……知dào

……真zhèng

的传国玉玺……存放在哪里了!”

玉玺,张让最后的筹码——传国玉玺。

咋闻“真zhèng

的传国玉玺”,刘虞与白楚峰都是当场一愣,似乎都不敢相信张让说的是真话。

“玉玺不是在洛阳废墟中,被孙坚找到了?”白楚峰代刘虞质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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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平原乃西汉京城长安所处,周围各县各城都建有许多宫殿,其中有三座闻名天下,按时间排序的话,那是长乐宫、未央宫、建章宫。

当年汉高祖刘邦灭秦,在秦朝兴乐宫的基础上建成的长乐宫,两年之后建成未央宫,在汉惠帝时未央宫才成为国都的行政主要宫殿,随后汉武帝又建造了更浩大的建章宫,而且为求方便,武帝令人架筑一条飞阁辇道连通未央宫和建章宫,使之成为朝会的中心。

可是在新莽之时,这些西汉都城内外的宫城纷纷遭到战火破坏,其中未央宫、建章宫都遭到入侵长安的更始、赤眉等军队的毁坏,但处于长安东南隅的长乐宫却逃过了厄运,即使是今天继董卓后的李傕,都不约而同地对长乐宫手下留情,并被其中的声色犬马所迷惑,不亦乐乎。

因新莽之时西京遭到很大程度的破坏,故光武帝刘秀把东汉的京师设在关东平原的洛水边,但仍然尽最大努力地修复长安城,可惜因为东汉之初百废待兴,光武帝也不得不采取与民休息的治理方针,故也不能无节制地往长安城上投入人力财力。长安城虽然经lì

多年修复露出了昔日的形态,但那份神采却已是今非昔比。

当今天子刘协尽管还是个岁不满十的小童,却有着一份异于常人的沉静和成熟,帝王的贵气流露于每一举止之间,难怪曾经幻想成为中兴名臣的董卓会选择废刘辩而立刘协。

长安现存的未央宫虽然辉煌不再,那条连通建章宫的飞阁辇道也不复存zài

,然而风度仍存,当今天子几乎每天都花许多时间留在未央宫中“议政”,即使他能够去做的很有限。

只要希望尚存,一刻都不能放qì

,刘协相信。

“陛下,刘季玉已经带着诏旨秘密入蜀,只要益州牧适时出兵,臣等里应外合,即使不能重掌长安,也可回去中原或入川据险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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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饿龙的强项果然是潜水,那天游泳跟同事比潜水,以2分12秒的神话级成绩摔开那帮烟鬼一条大街!

第二十四掌 张让的价值

“陛下,刘季玉已经带着诏旨秘密入蜀,只要益州牧适时出兵,臣等里应外合,即使不能重掌长安,也可回去中原或入川据险而待!”

益州牧乃汉室宗亲刘焉。

当初黄巾再兴,刘焉向朝廷提出用宗室、重臣为州牧,使灵帝任海内清名之士,或从列卿尚书以选为牧伯,以安四方王土,其中当今宗正刘虞为幽州,前宗正刘焉自己为益州。不过只有刘虞是真zhèng

的为朝廷办事,刘焉则是一开始就看中了益州是一处可以安身立命自保一方的好去处。

另外一提,初平元年荆州刺史王叡为孙坚所杀,董卓上书遣派当时的北军中候刘表继任。刘表单骑入荆州,在蒯、蔡两大本土豪族的帮zhù

下,用血腥手段才逐步取得荆州北部的统治,而关东联盟讨董卓的时候,刘表并没有任何明确表态。然初平三年冬,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刘表遣使贡献,得表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

说回来,州牧又不同于州刺史,简单说刺史不过是监督州内各郡守和郡尉,并没有军政时令的实权,但州牧则拥有地方的一切最高军政权力。

就因为刘焉的建议,造成了日后朝廷无力管理动荡的天下,使各地诸侯互表或自封州牧郡守进行地方割据。而州牧上任后基本就不再受朝廷的控zhì

,包括刘焉在内。这一建议奠定了董卓乱京后天下诸侯割据的基调,而董卓就是推进这局面的引子,当然,如果说董卓是潘多拉魔盒的恶灵,那么袁绍就是打开魔盒的罪人。

话说回来,带旨入蜀的刘季玉是刘焉的四儿子刘璋,他上面还有三位哥哥分别是:伯玉刘范、仲玉刘诞、叔玉刘瑁,如今与刘协说话之人正是左中郎将刘范。

刘协的幼嫩脸上呈现了一丝忧愁,对刘范说道:“爱卿,朕担心,刘世平(刘虞子刘和,担任侍中,刘和的字……是不是很熟悉……慈世平!!哈哈!!)幽州一去,连幽州牧一面都没能见上,如今蜀道难,山间盗贼蛮行,季玉可会吉凶未卜!”

“陛下勿忧心,那幽州远在千里,即使世平安然到达,也未必能救此处近火。那益州虽然栈道艰险,但因乱迁入的民众不少,富饶不亚中原,若能使巴蜀与关中连成一线,则可效高祖之大业也!”刘协身边的另一位臣子出言安慰道,而这位臣子就是治书御史刘诞,刘焉次子。

“可是,李傕势众,朕与众卿家受困城中,也是无可奈何?”刘协知dào

外援不过是外援,自救的力量才是核心。

“无碍,大夫种邵、侍中马宇都会帮zhù

陛下,我们只需yào

等待益州牧的救兵,当李傕率众出城,就是陛下重掌朝政的好机会。”不过刘范与刘诞还是迷信自己父亲刘焉兴兵从蜀道入关中,就能救帝于危难,他们父子就可效仿周公,再造佳话。

然而刘协身边的力量的确太过薄弱了,如何能真zhèng

里应外合。

待刘范兄弟离开后,刘协幼嫩的脸上依旧忧愁,一直在旁的长史刘艾才走近天子身边启言道:“陛下,眼前并不仅有刘益州,且闻徐州牧陶谦联合各方义士,于中牟合兵,推朝廷宿将朱隽为大帅来迎圣驾,也是一个机会!不过,臣认为此事还需与贾先生仔细商议!”

刘协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伏在地上的刘艾,伸出幼嫩的小手把这位臣子扶起,点头说道:“依卿家所言,请召尚书贾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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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在袁绍口中得知孙坚得到全国玉玺,并为此丧命……呵呵……若孙坚是真命天子,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呵呵!事实自董卓进入洛阳就一直失去玉玺的下落,而孙坚在那井下发xiàn

的玉玺就是假的,那是奴才等人故弄玄虚,就是为了不让玉玺落在狂徒手上。”张让对于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非常得yì



“胆敢私藏玉玺,你等阉党该当何罪?”刘虞斥责道。

张让自认为那是为了汉皇室而做的,是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却没有得到宗正的赞赏,反而成为一种罪,于是辩解:“奴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然并未私藏,那全国玉玺一直都安放洛阳,即使洛都已经变成废墟也无损之。”

刘虞听得此消息,心中意念转瞬,但也不太敢相信张让的话:“一面之词。”

“换做别人奴才是死也不会说,而大人贵为宗正,但说无妨,不日大人救天子于危难之中,玉玺总有一天要回归天子手中……但奴才若死,从此天下就无人知dào

真zhèng

玉玺的去向了!”

刘虞还为张让的说话深思时,白楚峰就识趣地说道:“关于玉玺的去向,请大人与公公择日商讨吧!此刻在下有些事情想单独与刘大人商量商量!”

刘虞看见张让已然烦恼,对张让所说之真伪更添烦恼,便顺着白楚峰的意思,来人把张让带了下去,独留白楚峰问道:“有话请讲?”

白楚峰尴尬一笑后,正色道:“张让的不可大信话,但也不能不信!”

“说下去!”刘虞示意继xù



“张让在赫氏邑落也有一段时间,却没有擅自离去,直到今天,显然是预料见你一面。其次这些弄臣虽奸狡,道德扭曲,但自入宫开始就是灌输如何侍奉皇帝。像张让这样的人,侍奉两位先帝数十年,坏事干了不少,只是对于汉帝的忠心,我认为是可以肯定的……他们的一切什么的都离不开皇权,没有皇权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刘虞听罢也自然而然地点头。

白楚峰接着又说道:“但玉玺一事,按张让说法,孙坚在洛阳废城找到的是赝品,是因为孙坚等人没有见过真zhèng

的玉玺才故以为真!若无法从洛阳拿到真品,只能取得那块赝品进行比对才有分晓,目前我们也十分为难!”

“真zhèng

的玉玺虞见过,自然清楚……可惜我们无法得到赝品……而且……唉!”刘虞也不得不感叹起来,因为幽州离开洛京实在遥远,即使跟袁绍开打也不知dào

什么时间能打回去,而就为了一块象征性的石头而打仗,牺牲那么多性命,刘虞自然也不肯首。

“那只能在张让身上另想办法,不过就算真的玉玺在洛阳,张让为了保命也一定会有所保留。不过无论真假,我们目前未能救天子而还都洛阳,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时。”白楚峰此时建议道。

“嗯!白楚峰,哼哼!你替张让说话是何意思,我心中明了。玉玺而已,真真假假也不必迷信,张让口口声声是尊先皇之命要立刘协为天子,但无论董卓、袁绍,还是张让,最心底的目的还不是利用天子满足自己的私欲,根本不值得同情。杀了也是解一时之气,我也不过是给他下马威罢了。”

刘虞道破了一些事情,白楚峰犹豫一下只好说:“大人明察,属下其实也是想利用张让满足自己的目的!”

“呵呵,你让简宪和前来求见时,我就隐约知dào

,你是为了那叫千羽的姑娘吧!”

“大人英明,万望答yīng

!”

“此事……你必先回答我的话!”

“属下定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年前,袁绍等人酸枣会盟,出兵讨伐董卓,我已察觉其中不妥。如今诸侯相互攻伐的局面更印证了当初的看法,但我乃汉室宗亲,那时才不得不令玄德前往助阵。如今陶恭祖于中牟起兵之事,你说此刻我又该如何?”

刘虞说罢,拿起一卷竹简递给白楚峰,里面都是徐州牧陶谦的一些慷慨言辞,白楚峰自然对陶谦熟悉,不必多说。而从中也可以看见一系列响应陶谦的名士,虽然许多人白楚峰十分陌生,但因为孔融、郑玄这两个名字,白楚峰已经能估算出这支人马的战斗力到底有多高。

“莫说朱隽为主帅,就是家师卢植亲自带兵,单凭这支人马也难成大事,更何况,袁绍袁术在黄河南北争锋,这些徐州军根本过不去,我们作为他的盟友却无法过袁绍而去,那是白费心机。陶谦最后就是赚一个好名声。而我们最实jì

的就是在此处继xù

韬光养晦,效光武之事!”白楚峰直率地说。

“这是你的想法?”刘虞反问道。

“莫非大人认为我要赞成出兵会盟?属下估计朱隽将军也知dào

此事乃不可为,我既非公孙瓒,若请兵出战岂不是在大人面前笑话!”白楚峰也反问道。

第二十五掌 易军易县

燕国南疆,赵国北界,中央不合大如砺石,只有此中可以避世。

上述一句童谣说的正是幽州与冀州地界之间,那河间国东北边境的一个小小县城——易县。

冀州各郡许多都处于河北原平当中,土地因黄河的支流穿插而肥沃,不过只有像中山国、常山国、赵国等有太行山地势与平原相结合,或像魏郡等有战国秦汉所遗留下来的坚厚城才算是有险可守。

而河间国就是那种一马平川的地方,然而易县却在燕赵之间高高隆起一块大大的高地,南面又有易河为护,位置上可以是个幽冀之间的扼要据点,不过,其实仍然是一个光靠地形也不容易据守的地方。

在界桥之战前夕,袁绍刚接管冀州,人心未稳,而公孙瓒在北疆威名已久,冀州北部许多地方都闻锋而降。尽管袁绍在界桥之战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收复了不少冀州失地,但河间国的一部分地区仍然掌握在公孙瓒手里,而现在公孙瓒的兵团就选定在河间国的易县驻军,要以此对袁绍进行军事压迫,并与渤海及平原等城郡联合,对冀州进行包夹。

“这地方视野的确开阔,但不修筑高楼守备,当敌军攀上这个高地,我们就如同脚下的平原一样,毫无优势可言!”白楚峰望着高地下方流淌的易河水,想起真zhèng

的公孙瓒会在此修建许多高大城楼遥相呼应,并存下三百万斛粮食,最后坐以待毙,难道如今自己要代替公孙瓒的书写历史。

“可是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地方了!”长史简雍说。

“是刘伯安的好介shào

,总算避开了单经、王门这些公孙瓒旧部,可是使他们驻守后方,真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公孙瓒在北疆百姓及外族的心中就是战神,界桥虽败,但龙凑小胜,无损威名,若他们有什么图谋,只要将军你挥军回去,国让在渤海呼应,那些人只能闻风而逃,当然,单经等人对公孙瓒敬畏有加,是不敢随意添乱,不过……时机成熟也得与他们讲清楚真相!”

“就怕他们太崇于公孙瓒,彼时不服你我……”

“反正那个时候他们知dào

了秘密,也不能留下!就看他们的选择!”简雍干脆地说道,反正能摊牌的时候,自然是有了相应准bèi



当然,那是简雍说的最坏结果,但上到刘虞,下到田豫等人也希望时间能使事情变得顺利些。

不过对于白楚峰来说,驻扎在这个易县有一个利好,就是靠近黑山军。中山国、常山国、赵国、上党等地有太行山之利,也是成为了昔日黑山军最活跃的地方,如今张方借助匈奴的力量回到河北,那些昔日的黑山据点也再次扬起旌旗,不仅仅如此,张燕之名也再次闻达于诸侯之间。

但白楚峰和简雍清楚,那绝不会是张燕死而复生,只会是张方假张燕之名使黑山军重生,如同现在的“公孙瓒”一样。

易县西去两百多里处,就在冀州中山国的一个叫庆都山的山寨里,一张牛角尖背大椅上,半躺坐着一位髯须汉,髯须汉手上正拿着一张锦布写的书信认真地阅读起来。

“杜叔,这信上都写了些什么?”然而髯须汉最终无奈地向身边的人求教。

“大帅要多读书,连字都不多认识,岂不让其他渠帅见笑!”

髯须汉乃张燕之子张方,半年前那位清秀的小伙子蓄起了胡子,就成了如今这个粗犷的汉子,而他身边的人正是杜长。

“又是练武,又是读书,两难兼顾,如今黑山各部正当聚集,我还哪有心情读书?”张方躁动地说道。

“这些人物你也不需yào

操心,他们如今都是奔着你父亲的大名来,只是将来你没有足够优秀,又凭何让他们信服?”

“可父亲都死了,黑山军早就四分五裂,无论我怎么厉害,他们都一样不会看得起我,何必最后让他们来嘲笑。”张方显得不太开心,黑山的集结号吹响,给他带来的压力不少。

杜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张方劝道:“大帅,张楚陈王胜聚众起义反抗暴秦,开始也是借项燕之名,后来一样得到各方的认可与支持。我们必须走好这第一步。”

“我知dào

我知dào

,但……算了,你还是告sù

我这信里到底写的是什么?”张方不胜其烦,只好说点别的。

“这信是个好消息,那是简雍的信……”

张方闻言,马上醒悟起来:“那定是关系彼此同盟对抗袁绍的信!”

“不错,简雍来信与我们黑山军再谈盟约,而公孙瓒近日已移兵易县作屯,与我们山寨相距不远,可互为照应。”杜长总结信上的内容说道。

“我们两家都有共同之敌,这的确是一件好事!”张方高兴之余,却略带一些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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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就不想更新了,半个月没有多写一个字!《欧陆风云4》实在太让人着迷,有大航海时代的感觉,也有世界大战的痛快!继xù

杀向非洲殖民,然后跟欧洲各国玩外交,最后……压在帝国北方的蒙古和满清,&我居然几十年都没鸟他!全开水路!

第二十六掌 易水岸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当年燕国的太子丹于易水之边送别荆轲的地方,后人记名荆轲渡。荆轲刺秦一去不返,就如易水那滚滚江流一心东去般的模样。

风,此时正当萧萧,易水的冰冷同样森寒刺骨。飘落的叶子有西风轻送,慢慢躺在了低浅的河面上缓缓东移,走过六十余里后,它在一个河道岔口边上停下来了,一动不动,最后连同河水一起被附近的百姓捞了起来,百姓是居住在此处一名曰易县的地方。

碰巧,公孙瓒兵营所驻扎的地方正是在易县附近的一处高地上,那里已经垒砌了一道高高的围墙,围墙上每两百步之间就架起了一个箭楼,从冀州方向望去,给人感觉十分严实。

然而围墙内里只有一些简陋的营帐,寥寥十数间,仅供放哨士兵轮休所用,偌大的一个驻军点也没有多少士卒留守,更别说其他的兵器粮草马匹。要是从幽州方向看去,那些围墙貌似还在赶工当中,抛开那些拒马与栅栏说,那完全等同开放的。

在这个营地的北面三十里远一处土地上,却是风风火火地圈地修房建营,笔直的土沟一条条整齐地纵横交织,初见规模,牛马背着铁犁没有闲着,那些劳动者则穿着单薄的长服,披着一些破烂麻布作披肩,在冷空气中呵着雾气,吃力地挥动铲子或锄子。

不多一时,几个木棚中散出轻烟,一些妇女敲响了铜钟,不少人都乐呵呵扔下工具一团乱地往木棚挤去。

然而还有一部分人反而自觉地集中在一起,带着工具按队形往一边的空地过去,随后就有一伙人推着车过去,车子上的大锅还有冒着热气。

“这些人多靠田地粗活在冬天里取暖了!”简雍蹲在一块大石上,手里拿着一碗只能叫热麦屑汤的东西在吹着说。

“去年从青州黄巾手上缴获的财物粮食都在战事上用得差不多了,清算下来,本可也勉强撑到明年开春,但征调新兵和迁徙流民,就变得捉襟见肘了,吃不饱穿不暖只能将就将就。”白楚峰感慨万分,还在想着军中那本账本,发动战争真的是一项烧钱的活动。

“相较之辽西,这里还不算太冷,这些青州人倒也乐意……然则,那几个官兵……杀了他们恐怕王门等人会又有异议!”简雍突然话题一转。

“公孙瓒的旧部是恶习难改,治乱用重典,何况,我既然是公孙瓒,就该敢在那些部将面前下这道令,不必拖沓,至于那几个人……也不会是初犯,杀了不冤。”白楚峰此时坐在地上,背靠着简雍蹲着的石头,说着话又捡起地上的碎石,往远处一扔。

二人所提起的几个官兵都是驻守辽西的部将属下。

早前,“公孙瓒”领着亲兵,在青州黄巾的降兵降民中带走万余人,从辽西前往易县,调集过程中越发深入地了解到辽西的现状,贫富悬殊是肯定的,但公孙瓒手下的官兵除了作战勇猛,对平民的抢掠也是十分凶悍。

特别是这些征战归来的兵痞,需yào

把情绪宣泄,这本是合乎自然的,但这些就用错了方式。边地的习性是一个原因,然而归根究底也有领袖没有做好这方面工作的原因,任其自由而为。

最终几名军官成为了“重典”的宣传人员,当然,事情不会就只有这区区这几名军官,他们只是更“不幸”而已。

屯兵易县是刘虞提议的,白楚峰欣然接受。

幽州和冀州刚好因为易水而分隔,易县就是两州之间的一个火线重镇,然而它的军事构筑只是建造了一个仅轮廓而已的空城,所有人力物力都用于开垦荒地,这一点连简雍都有些不敢认同。

“若辽西诸将怨声载道之际,袁绍趁机北上,此处难以御敌?你真盼刘伯安会遣兵来救?”简雍问道。

“易县河段南岸乃一片湿地,若冀州兵要北上易县,不是东行绕道,就往西经过易水上游多段支流,而此屯田所处又在易水北面的另一河流巨马水之北,多了一重保障!袁绍要来不容易,要走也不是容易!”白楚峰轻松自在地说。

相对而言,顺着渤海郡的漳水北上的路线要方便得多,又可以在渤海沿岸利用船坞渡船北上直达辽西,然而渤海郡如今掌握公孙瓒手中,还有平原的刘备作呼应,不拔掉平原,袁绍要攻克渤海的南皮城也是不容易。

只是走西线,恐怕正与公孙瓒打得火热的黑山军顺流截堵,袁绍军队不得不瞻前顾后,白楚峰也因此有恃无恐。

“以冀州的情况,袁绍也得来年才可出师,但这易县军营也不可怠慢,这屯田用人太多了,只怕万一!而且青州那边的臧洪正与田楷对峙,欲借此牵制平原甚至渤海,说不好袁军何时会暗度陈仓。”简雍伸出手指指着地面,不无担忧地提醒道。

“暂时管不了太多了,我又不是打算在这里长驻!目前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谁会为我们拼命建高墙,趁这个北方罢战的冬季,先把生产安顿好,若袁绍来犯必触及这些人的生存根本,而他们别无选择,只会与我们同心协力抵御入侵者,后面的事情才会好办一些!”

“你想得倒彻底,但愿我们不会输给时间!”简雍喝了一口汤水,又嘲弄着说:“看如今这样子,你这个将军都做得很投入!哈哈!”

白楚峰却有些无奈地笑说着回答:“既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何不尽lì

做好一些……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嘛!”尽管这个权力有限。

白楚峰又想起了辽西的遇见的各种不公,他这次虽“救”了一些人,但越是救人就会发xiàn

越来越多的人等着被救,那是一种沉重的觉悟,何况自身也有难救之处。

“责任再大,也要填饱肚子!”

一语清音在二人耳边掠过,瞬即闻到一阵清香的味道,只见一身素衣粗布的千羽端着个大碗子徐徐走来,脸上还有些焦黑的斑痕,束起的刘海却不经意间掉下几根在脸上晃栋,这份凌乱比起过去清雅绮丽反而多了一份妇人独有的秀慧。

“嗯?为什么你有的是麦面,我的是这些清汤?”简雍望着千羽手上捧着的大碗子,又看看自己手中剩下的半碗清汤,不满地比划着。

“谁让我是个将军,你只是个长史而已!”白楚峰偷笑着,接过千羽的面食乐呵呵都在简雍面前吃了起来。

“谁让我是孑然一身,而你…哼…我懂了,你明知军旅之中不宜携带家眷,故特意在此以屯田为名,使兵民混杂,可置家室,好一个以公济私之计!”简雍恍然大悟说。

“简大人言重了,将军早已另有安排,只是大人你动作太快,迫不及待与民同乐!嘻嘻!帐内还有面食,小女这就送来!”千羽看见简雍那滑稽的表情出言安慰,并旋即离去。

“宪和,虽然你是跟我开玩笑,但万一被人以为是真的,就有损‘公孙瓒’的名声了!”白楚峰指着千羽的背影,对简雍带点正色的口吻告诫说。

“我当然明白,但抱此想法之人,就用不着别人提醒,我虽说笑,但,是你该注意才对!”简雍所谓的玩笑其实也是有的放矢。

白楚峰对简雍的话连连点头,但眼睛盯着前方的田地,想事情突然想得出了神。

“其实你可送千羽回去赫氏,毕竟刘伯安已经开始把你当作自己人,只要不张扬,即使你回去赫氏见见玉姑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白楚峰没有回应,简雍见他想事情想得出神,连忙“喂喂……”

“你就先别说这个,这里屯田的事宜安顿好了,军务整顿好了,我才敢再想其他。”白楚峰没有接过简雍的话,仍然把事业放在第一位。

“嘿!你这个将军都当出瘾来了?如此上心?”

“难道……这不好吗?”

“好!”简雍嘴上说好,然而脸上也显出复杂的神色。

白楚峰看在眼里,但不知dào

简雍的神色复杂到何种程度,点着头说:“看见那些兵痞欺善凌弱,你心里不会舒服,虽然这个混乱世道是谁狠谁就能生存,但也不能成为理由?

或许这屯田成功,自己手上就会有力量一步一步改变公孙瓒旧有的一切,甚至取缔旧有的一切,白楚峰想。

简雍说不上话,只是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白楚峰的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一阵愉快——他闻到麦香!

“嗯!多美味的面食,白楚峰你福气不错!沾你的光了!”简雍并不打算在千羽面前保持斯文人的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对了,简先生,刚才有仆人相告,有个叫刘德然的人前来寻你!”千羽对简雍说道。

简雍听罢并无任何作答,而是继xù

把面食连汤一起喝下,最后打了一个嗝,对千羽说道:“请他在外等候,我立kè

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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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文和不是说朱隽进兵事有可为,如今反劝计李傕召朱隽入城,使司隶的兵马四散,岂不是又置朕……”汉天子刘协皱着眉头,嘴上埋怨着贾诩,而眼睛则忿恨地看着刘艾,正是刘艾要自己问计贾诩。

“陛下请息怒!”刘艾倒没有着急,可并不是因为刘协只是个幼童和傀儡天子而无视。

“这也罢!那个朱隽好歹是朝廷名将,居然为一纸伪书就前来束手就擒,就是徒有虚名,呜呜……问天下谁能助朕!”

小小年纪的天子自幼母亲被,由太后抚养也算平安,皇宫内的人情冷暖使这个孩子比那个被娇惯的弘农王更成熟,更懂事。但还是禁不住命运带来的一丝悲凉。

“臣愿受陛下治罪,但贾先生此计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天子还是半信半疑。

“莫说潼关,此长安城也坚厚难攻,凉州狼兵凶悍,朱将军带的又是乌合之众,强攻只会徒增死伤,于事无补,故长安城外是不可破敌之处。”刘艾耐心地对天子解释道。

“那么,朱隽入朝……”

“贾先生托臣劝陛下,万大事必须要忍,要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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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bèi

迎中秋了!凑仔好眼困!

第二十七掌 第三位师兄

主营中独自安坐的白楚峰,似乎在想一些事情想得出神,手不断击打着铁盔发出一些节奏的声响,他感到自己只有在这个新的地方才能够找回自己,因为他在逃避一些既成的事实,尽管又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为何偏偏会是她的父亲,天意到底是什么狗屁东西?”

白楚峰内心一阵宣泄,深深叹了一口大气,只听见一阵脚步声,而帐外似乎有白马卫士阻扰某人的前进。

但很快就被平息了,并有两个身影闯进了营帐内,不过,白楚峰也没有什么惊讶。

那是简雍,带还有一个陌生的人。

刚才的阻扰估计是那个陌生人的缘故,公孙瓒的秘密如今除了刘虞及其中的智囊团外,就只有刘关张、赵云、田豫、简雍等数人知dào



当然还有白楚峰身边的千羽,不过条件是接受范围内的监视,那是刘虞当初放千羽回到白楚峰身边的条件之一。而负责监视或名曰“保护”就是周围的白马卫士”,对任何要靠近“公孙瓒”的不相关人等拒之门外。

这些白马卫士都从战后残喘的白马义从老兵中所挑选,又独立于白马义从之外,因为一份不想就此成为历史的尊严,又因为一份对袁绍的仇恨,这数十个精挑而出的白马义从锸血立誓,接受了这份秘密的任务。

当然这些人都是刘备在白马义从中所结识的亲虞派,领头的卫士长本来应该是赵云的——但如今情况有变,赵云因为一些私事已经离开了幽州。

话说回来,简雍不是去见那个刘德然的人吗?怎么不一会儿就折腾回来,

“参见将军!”那陌生人一看见白楚峰,就行了一个军礼。

见陌生人行之有礼,白楚峰随手放下了铁盔,双手扶起那人,客气地说道:“师兄客气,‘将军’二字我受之有愧啊!”

师兄,白楚峰唤那人师兄,可是白楚峰与这位师兄显然是素未谋面。

接着白楚峰把来人请到榻上就坐,并满了一碗热酒以作驱寒。

“将军迅敏过人,老师也是独具慧眼!”陌生人说道。

“刘师兄夸奖了,请!”

白楚峰算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卢植晚年的关门弟子,不过知名度就远远不及了。卢植收的弟子也不少,但最有名的当数公孙瓒,次之刘备,也是白楚峰所认识的两位,然而此刻的刘师兄并非刘备,刚才来寻简雍的刘德然。

刘德然,涿县人,与刘备、简雍乃同乡,虽然都是同一个地方的刘氏宗族,但刘德然的家势要比刘备好上太多了。刘备自小也得到刘德然父亲的赞赏,生活上多有资助,最终也把二人一起送到卢植那里学习。

刘备也因此机遇结识了公孙瓒,而刘备到目前的一切,一半是靠自身努力外,一半是沾了公孙瓒的光,根本上要谢谢刘德然父亲的帮zhù



当然,刘备与公孙瓒都是不喜欢读书,而喜欢舞刀弄剑,所以二人都在卢植那里没有学到什么文化上的东西。那刘德然却相反,潜心学习,在卢植身边的时间比上述二人长,学识也比二人渊博,待学业有成后也没有像二人那样在乱世展开军旅生涯,而是返回家乡,经营家业静观天下。

这次移师易县,在巨马水北岸,也是涿郡的南部进行屯田,所需yào

的土地开垦必然触及地方豪族的利益,这个时候,刘德然这位涿郡的地头蛇就给“公孙瓒”这头辽西猛虎提供了不少帮zhù

,没有刘德然,事情或许不会那么顺利。

只是这个过程一直由长史简雍与刘德然交涉,今天“公孙瓒”总算与老同学见上一面了。

刘德然安坐在榻上,望着帐外的情景,心有所触的说道:“我一直都不赞成伯珪过于黩武,如今能让士卒停下来从事农耕,实在难得。”

“可惜还远远不够,公孙将军麾下的战斗热情可不是这壶中沸水,一时三刻停不下来。”白楚峰指着烫酒用的煮水钵说道,钵中弥漫着水气。

“普天黎民只求生有所安,幽州能置身中原纷乱之外而治善,天下大势不日将见分晓,将军自当勉之。”刘德然缓缓说。

“只能尽lì

,幸好有刘幽州……对了,师兄这次前来,不会就是要见见在下这么简单吧!”白楚峰问道。

刘德然闭上眼睛点头道:“对,我是专程请你去见一见子干老师!”

“嗯!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老师,不知dào

老师的身体安康否?”单听刘德然的语气,白楚峰心中开始忐忑,更何况是刘德然亲自前来,总不是那么简单。

“将军,这次到居庸……可能是……见老师的最后一面!”

嗡嗡的轰鸣声在白楚峰脑内自响,这一天始终到来,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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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谁?”

“请问小哥,此处可是甄家庄?”

“不错……是甄家庄,你是谁,来本庄有什么事情?”门童显得有些惊慌,但在门眼处看见门外来人一身素服,却一副威武正气的样子,内心也稍稍放松起来。

“在下常山赵子龙,特来拜见贵庄庄主,有要事相求!”素服之人乃赵云。

“我们庄主有要事,暂不见客!请回吧!”门童说罢就要关门。

赵云再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从牵着的白马挂囊里取出一把黑布所包裹的剑,一下子卡在门缝上,把门童吓个正着,随后打歉说道:“恕在下唐突,请小兄弟把此剑交予贵庄主,再做定断。”

……

“你乃常山人?”

“正是!”

“妾本也常山人氏,与你分属同乡……今日你来,是为了断剑重铸?”

“夫人明察!”

甄家府内大客厅上,赵云终于见到庄主——中山国甄氏铁刃山庄的庄主,铁刃山庄在河北久负盛名,但赵云未曾想过该庄主竟然是一个妇人。

庄主夫人细看着赵云所带来的断剑,那赫然就是马融传给卢植,卢植交给白楚峰的碧玉,原来赵云这一趟前来是为了铸造碧玉断剑。

“剑虽然是好剑,但既然尘缘已了,为何不顺应天意!”庄主夫人沉吟道。

“天下分崩,如同此剑,重铸意求复兴,何况此剑深有意义,还望夫人成全!”

“哦?那到底那是谁的剑?要如此重yào

!”

“实不相瞒,那剑的原主乃昔日北中郎,后官拜尚书,当世名儒卢植大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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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第三部听老马说要进行终结篇,开始以月刊形式出版!

饿龙的书还长着呢,居然也月刊了……足足一个月了!哈哈!这是笑话!

第二十八掌 甄家的剑

“是卢大人的剑,可惜了,可惜了,妾也闻卢尚书近年隐于幽州居庸,只是身体越下,想不到人剑同心……不过,卢大人真想重铸?”庄主夫人猜度地说道。

“实不相瞒,此事原是大人坐下的学生公孙将军的意思!”赵云如实答道。

“多年前闻公孙将军为其丈人追身日南,如今又为其师求铸断剑,此份情谊也教贱妾感动非常,不过,本庄实话,与其再造,不如顺其自然罢了!”

庄主夫人显然在推搪,只是赵云并不是一个轻易放qì

的人:“只要夫人能铸剑,公孙将军定会好好感谢!”

“将军能感谢不过是钱财之物的,唉!续剑虽能,但也不易,况且说道好剑,碧玉也非天下难觅的上好之剑,壮士还是请回吧!转告将军,此际幽冀纷扰,待河北定势,又彼此有缘的话,庄上的好剑随将军挑选以道今天歉意。”

庄主夫人把碧玉还进剑鞘中,遣仆人归还赵云手上,并打发赵云离开。

忽然,厅外有仆从匆忙赶来,尽管有些忌讳赵云的存zài

,但还是马上凑到庄主夫人的耳边细语几句。

此时庄主夫人的脸上多少显得凝重,辞过赵云后便随着仆从离开。

“洛儿可好?”

“禀夫人,贼人没有拿到想要的,暂不会动少小姐半分,不过就怕事后对方违言!”

“事到如今,只能见步行步,快命俨儿带上东西前去。”

“小人知dào

。”

庄主夫人看着仆从急忙离开,然而内心那份焦虑依然困扰心头。

“请问夫人有何要事?可有云相助之处。”赵云从后边徐徐跟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既然来甄家做客,也不好置身事外。

——————

“有劳道长了!”

“州牧大人就陪着卢大人吧!贫道先告退!”

在居庸的军都山卢植隐舍里,葛玄正收拾着行囊,脸容上也显得憔悴,但还比不上刘虞的忧伤。也许对于葛玄来说,有些天命到了尽头,也算是一份解脱,步出门外那一刻也变换另一种轻松。

卢植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刘虞在一旁静静地站立。

屋内虽然暖和,但屋外是寒气阵阵,呼啸地一阵风过,葛玄有些不适应地打了一个哆嗦,随后就掉到一个角落里。

葛玄还自怪自己怎么状态如此不佳,经不起一个踉跄,但似乎又没有跌倒在地上,而是被一双手牢牢地抓紧。

又或者说被抓住。

“老师到底怎么样?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你……”葛玄面对来人一阵执问一阵错愕。

“是我!”

“是你?”

白楚峰把头上的披风头笠取了下来,让葛玄看个清楚。

“你没有死?那……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什么事?”

“这以后再说,你回答我?就没有什么别的能帮zhù

老师?”白楚峰质问葛玄。

“贫道已经尽lì

,这是命!”

“你撒谎,不是有些什么延年益寿的丹药吗?就是那个大月氏王吃的那些,不可能没有作用!”

“楚峰兄弟啊!贫道只是一个炼丹之徒,延年益寿可以,但尘缘将尽的这一刻要起死回生,那是当世神医也难做到,请恕我能耐尚浅!抱歉!”葛玄低着头说。

“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白楚峰拉着葛玄就要离开,葛玄面对如此举动有点摸不着头脑。

“魏伯阳,你赶紧带我去找他!”

白楚峰还记得葛玄提过那个也许能解救自己的人————魏伯阳,不是说他来了幽州吗?也许是一丝希望,因为神医都不能救,唯有超脱凡尘的修真之士人可以。

只是,真有想象中那么灵吗?

“也许他能,但不可以了!”

“什么不可以?”

葛玄甩开了白楚峰的手,郑重地说道:“你还是留下来,陪卢大人度过这最后的一天吧!”

——————

“东西都带来了?”

“带来了!”衣着锦绣,举止文雅倒不如说有些弱不禁风的甄俨回答一声,身后的仆从便拿着对方想要的东西上前去。

“慢!不是让你甄家二少一人前来?让他退下去!”对方喝止道,其身后的十几个人面对那个仆人,不知dào

何故地戒备起来。

“抱歉,只是这长途跋涉又盘山涉水的,本少爷又自小娇生惯养,况且这两件烂铁实在太沉了,不带上一个家仆,恐怕都没命把东西扛到此荒山野岭!”甄俨喘着气,有些自嘲地解释,然话锋一转:“我家小妹如今身在何处,可否让我这做哥的看看,好安心!”

“哪来的废话,赶紧把东西交来!”对方才没有那份闲情,反正自己人多,也不怕面前者两个人,就使人过去夺物。

“放手!小心爷剁了你!“

那贼人要拿走仆人手上的东西,可惜怎么生拉硬拽就是带不走对方手上的东西,直到甄俨在一旁默许点头,仆人才放开手来,同时说道:“我家小姐呢?”

贼人没有理会仆人,把东西呈给了头目,头目把包裹的布一边慢慢拆来,一边傲慢说:“你家小姐年纪轻轻也标致可人,我打算将其照料成人,以后好当弟兄们的嫂子啊!哈哈!”

“你……”甄俨显然有些气上心头,而仆人在一边静默着。

裹布拆开,其中是两把剑,只是外表工艺粗糙,乍眼看去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就像甄俨说的不过是两件烂铁。

这帮贼人都有些愕然,其中某贼人就斥责道:“可恶的,居然想瞒天过海,找死!”同时拔出其中一剑,打算让甄俨来尝尝后果。

这时间,一阵青光乍现,令众人都为之一惊,这剑锋所过寒气逼人,剑在空中已经领甄俨经惊栗非常。而持剑的贼人也始料不及,更坚定了拿甄俨来试剑的想法。

“少爷小心!”情急之下仆人一边大喝,一边抢身推开甄俨。然而仆人推开甄俨的手就暴露在利剑底下,贼人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犹豫。

可是再锋利的剑,再快的挥舞,只是砍到了对方的影子,这一剑算是落空了。

不仅仅剑招落空,贼人的手也空了,不知dào

何时剑已经落在了甄家仆人的手上,而仆人也没有犹豫,用更快的剑令那贼人的头颅落到了地上不停地翻滚。

称心如意,仆人手握好剑,心中的感受就是这样的。

甄俨在一旁,看着面前的人虽然依旧站在地上,但脖子涌出的血已经在地上汇聚成河,血腥让他茫然不知所措。

头目的手下反应过来的都拔出兵刃上前围攻,只是手上的兵器挡不住对方一剑就欣然折断,随后就命丧当场,那头目见此情形,便拔出另外一柄剑,那剑泛起的是一阵白芒,当然成功地挡住了另一把同样来自甄家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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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球看了,作为湖人球迷,加索尔的球迷很高兴卡曼的到来,正如我在博客上说,加索尔的最好的内线拍档是奥多姆,拜纳姆和霍华德都不是。

因为两个技术型的内线打出的战术才是丰富的,卡曼同样低位技术精湛,中距离有投射能力,这样的双塔组合才能以不断交换高地位,产生不断的防守错位。

或许卡曼不如奥多姆的灵动以及攻击力覆盖三分线,但卡曼有内线防守能力,战术丰富同事,防守端加索尔要舒服很多。

如今湖人外线多了不少年轻球员,移动快攻和攻防转换的效率应该比上赛季好很多,虽然看上去都是一些有能力也有战术意识缺陷的球员。不过湖人用廉价的薪金找他们来是场赌博,他们也是面临失业边缘的翻身赌博。

第二十九掌 小姐与公子

一路上血渍斑斑,甄家仆人沿着血渍追入了深山林中,所过之处虽有贼人相继上前阻扰,但也挡不住仆人的步伐。

甄俨没有随行追赶,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掉在地上的一条手臂,发了慌——刚才贼人头目虽用剑挡住了仆人的剑,但自己的剑被强压下来,不可思议地削断了自己的一条手臂,情景骇人。

那边仆人一边追赶,一边发xiàn

自己已经进入贼窝里头,心里禁不住高兴,但必须尽快找到要找的人。

“女娃跑了,别让她跑!”

仆人忽然听到不远处有贼党在大呼小叫,心中暗喜,马上匿藏起来,并沿着呼叫声过去,至于那头目就暂且放过。

慢慢地,仆人发xiàn

在远处林中有一惊慌踉跄的身影被人追赶地奔跑,也许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心下大喜,也暗中靠近。

最坏的情况是人质被挟持,甄家仆人庆幸没有出现这一幕,也绝不会使之出现,所以刻不容缓,以最快的手法放倒了在后追赶的贼人,并跟上了面前的身影。

面前的身影很快就疲累的了,靠在一棵树下喘息着,发xiàn

甄家的仆人赶到面前才显得轻松起来。

“小姐可是甄家五小姐?”甄家仆人但见面前的人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居然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来。

小女孩始露惊讶,也不回答任何问题,马上咬着牙,拼尽一切气力又再逃跑起来。

答案显然易见,甄家仆人慢步跟上,并安抚说道:“小姐勿慌,在下乃随令兄甄俨前来营救小姐,如今令兄在林外等候,请小姐随我走吧!”

甄家五小姐被仆人赶上,脚下发软,只能匍匐在地上,并厉声责道:“你是谁,本小姐从来没有见过你,不要过来!”

“我是……”正当甄家仆人伸出手来要搀扶起小姐时,忽然一道白芒闪现过来,若不收起手来,恐怕要独臂下半生。

这是一道熟悉的白芒,就是跟自己手上的青光交锋的白芒,只是这道白芒又有些不一样,因为操控的人不再是贼人头目,较之更快更急更霸道!

凭着身体的迅敏知觉,下意识地舞动手中的青光连连抵挡下凌厉的白色剑锋,甄家仆人已经被逼离甄家小姐数步开外。

想不到此山也有这样的高手,甄家仆人心道不妙。

刻下不容停歇,仆人马上转动剑锋还以颜色,教来人脸上也阵阵动容。

两把都是甄家藏有的锐利兵器,两人显然也是剑中好手。青光与白芒碰撞之间,剑显得比人兴奋,因为剑在纯粹的比拼,人却都心有所系。

这不是武侠小说胜负在一招之间,更不是以武会友。二人的衣衫都有破出许多缺口,缺口的衣衫染着男儿的热血。他们每一招都是不留余地的强攻,几乎每一招都可以致命。

仆人虽占上风,却怕时间拖得越久,除面对此人外,还得应付其他喽啰纠缠。而对方似乎也在担心些什么?

就在此刻不久,就有数人上前把仆人围了起来。

“走!”对方见此等状况突然松了一口气,马上拉着甄家五小姐逃走。

仆人见状更感不妙,马上用剑锋破开包围,展开步伐追赶而上,然而后面又有不少贼人纷纷追赶。

看着甄家五小姐越走越远,仆人并没有舍身追赶,而是转身主动迎战众贼人,但刚才包围仆人的那些人却并不理睬仆人,留着后面前来的贼人动手,自己则朝甄家五小姐方向前去。

仆人咬着牙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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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五小姐被别人带着一直不亭地往前走,尽管小腿已经很累,但依然坚持着,不过,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就在这时候把自己托了起来,身体忽然像小鸟一样的飞。

“谢谢你!”

“小妹就不必客气,只是路见不平。但听那人说,你是中山甄氏的人?”那人问道。

“……嗯!是的……”甄家五小姐有点吞吐,但还是承认了。

“中山甄氏久闻其名,实与小妹幸会!然而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架小妹?”

“这些山间贼人好像是为取我家中的一些宝贝?”

“哦!”但那人点头而已,也没有追问拿甄家的宝贝。

不过一会儿,甄家五小姐发xiàn

前方有人把她们都围堵起来,而身边的人也放慢了脚步。

眼看着那些人渐渐围靠过来,甄家小姐有些慌张,紧紧依靠在那人身后,那人安慰说道:“不要怕!”

“公子,无恙吧!”来人上前恭敬问道。

那被尊称公子的人自然就是甄家小姐身边的人,他朝自己身上的染血破口瞧了瞧,无所谓地笑说道:“不碍,那个人后来这么样?”他口中的那个人多半就是那个仆人。

“我们并无交手,但依奴才所看,他并非贼人一党!”公子的人回答道。

“嗯!”那公子并不惊讶地点了点头,就向甄家小姐笑问道:“刚才小妹好想对他喝道:‘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句话若是没有补充,听起来总是特别别扭!”那公子自然想,只要那是个贼人,肯定是从来不会见过的!

甄家小姐慢慢恢复过来,但依然死死抓牢着那位年轻公子,然后慢慢说道:“他说是我家山庄的仆人,随兄长前来救我,但我并未看见兄长前来,而且我在家里从来没见过他!”

“这不奇怪,我也经常不知家中的奴仆,而甄家山庄也算不小,小妹这般年纪记住不一些仆人……也难免!”那公子笑说道。

“胡说,我在家中识书知礼,区区数十个仆人,闭着眼睛也能借笔画像,此人我肯定不认识,但……他身上穿的的确是我家仆的衣服!”甄家小姐也开始有点迷蒙起来。

“公子,此地实在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另觅说话的地方吧!”公子身边的人劝四周观看,警戒地说道。

可是公子一句“也好”还没有说到嘴边,一声勒马嘶鸣的声音就传到众人耳中,随后便发xiàn

一人立马在身后,一手提长木叉,一手握剑,气势非常,把众人的去路死死堵住。

见来人不怀好意,公子身边的几名仆从便要上前合力。

“都住手!”那公子叫住了自己的人。

马背上的人物见此情景也没有轻举妄动,但甄家小姐紧紧依靠在某人身后用惶恐地望着自己的情景,却令他目光中闪过万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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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又加班加了20多个小时,上个月就已经加了21个小时,虽然对于某些阶层的劳动者只算小儿科,但对于电脑面前的设计师来说是很痛苦的,当然某些大城市同行还被迫通宵达旦地加班,简直是用生命去设计,饿龙是不敢苟同,何况家中还有小孩要照顾。

今天晚上可以休息了,这个月剩下的日子不能再加班下去了!

珍惜生命,远离加班!!!!!!

第三十掌 白衣如雪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那位公子身上多处破彩略显狼狈,但还是彬彬有礼且恭敬地上前招呼。

而公子身边的随从小心翼翼则紧随其后。

“你们都别动!”,却换来主人的制止。

看着来人礼贤的成熟举止,但样子其实也不过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不过武艺倒是十分不错,自己身上也有些挂彩的地方,然而身带的随从也是不简单,难道也是山贼一伙?否则,甄家小姐怎么会依傍在他的身边?

“在下乃甄家庄一名新来的家仆,特随主人甄二少爷来救五小姐。这位公子又该怎么尊称?”

马上的人就是甄家的那名家仆,他怎么会突然策马而至呢?

原来刚才从后追来的贼人有的策马而来,仆人见状就马上杀贼夺马,在马背上的他更如虎添翼,击退追来的贼人后立kè

寻路迂回拦截,终于堵住了甄家五小姐被“带走”的道上。

“好好好!”那公子连说三声好,并鼓掌和应,令马背上的仆人猜度不出对方在想些什么。

那公子越走越靠近马脚,那些随从更担心得很,但又很听那公子的话,没有一只脚动了半步。

“甄氏的兵刃不说闻名天下,也是广传河北,想不到一个家仆也是身怀绝技,小弟不才,对兄长武艺佩服……哈哈……不打不相识,不如喝杯水酒交个朋友,一同送五小姐回去甄家山庄。如何?”

那位公子笑容可恭,令甄家仆人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敌意:“还不知dào

兄弟怎么称呼,又怎么与我家小姐相遇?”但仆人坐下的马却随仆人的身体摆动而踏着步退了几尺。

“那我也不瞒五小姐和兄长了,家父乃冀州牧袁本初,本公子排行第二,乃袁熙字显奕,!”

“你就是袁二公子?”甄家五小姐惊讶地问道。

然而家仆却严肃地重复说:“你是袁绍的儿子!”

袁绍是什么人,这名家仆胆敢直呼其名实在犯了忌讳,袁熙身边的随从纷纷要警告的时候,袁熙却说道:“你们不可无礼!”又对家仆体谅地说:“正是,但我袁熙并不是什么尊贵蔑贱的公子哥儿,对兄长是心生倾慕,欲求兄长屈尊与我平辈论交,不如下马一叙?”

家仆手中青光正闪耀,袁熙之前手中的白芒却早已交给随从,如今两肉手在马下伸出要搀扶家仆下马,也无任何惊惧之色。

可是家仆的剑并没有收起了的意思,仍然在袁熙面前晃动,不知用意。所有人,包括甄家五小姐都担心,不过,除了袁熙自己。

至少从袁熙面上是没有什么惊心的顾虑。

“兄长,小弟还未知兄长名字?”待甄家仆人下马后,袁熙恭敬地问道。

“小人区区贱名,就不必污了公子耳朵。”家仆并没有领袁熙的情,语态冷冷,令袁熙身边的随从都有种骂其不识抬举的蔑视。

袁熙尴尬地自顾一笑,也不以为然,反说道:“不如我们一同上路,边走边说,请兄长带路。”

甄家五小姐还有些踌躇,但袁熙点点头,示意不需yào

担心,她才开始大胆跟随面前这个“家仆”回家。

“二少爷甄俨应该尚在林外,先待少爷容许。”家仆并没有马上答yīng

袁熙一同上路的要求。

“也好,请带路。”

——————

冬雪凌乱地散落,残存zài

雪地中的一行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但那脚印者还在不断延续新的脚印,他们白衣素裹,让这白雪纷飞的天地更显得分外苍白。

白楚峰的脸被风雪吹得就跟他的姓氏一样,他差点就不知dào

自己的脸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脸,连自己的思想也开始有些不属于自己,但脚下的印记就格外清晰。

人总是在不断享shòu

得到的同时,感受着失去的苦楚,白楚峰曾经得到过许多,现在也得到了许多,而他也以为自己曾失去过的东西多得可以使自己能承shòu(hold)得住将来任何的失去时,他才发xiàn

他还是那么害pà

失去的感觉。

身后就是卢植的棺木,白楚峰是多么想用自己真zhèng

的身份送别卢植,但又不得不用另一个人的身份代替,尽管两个身份都有这个资格。

这队人马带着棺木灵柩离开了军都山,雪开始小了许多,风声也小了许多,白楚峰身边那卢毓的哭声也开始可听入耳。

白楚峰和卢毓过去其实就是老熟人,只是此刻卢毓因丧父之痛被泪水朦胧了眼睛,哪怕白楚峰脸上没有风霜阻挡,卢毓也未必能认得出这就是他的白大哥,不过白楚峰一路上也没有跟卢毓说过任何一句安慰的说话——因为他现在是公孙瓒的缘故。

那风雪稍停,白楚峰遥望周围,忽然发xiàn

某山丘上有一堆十分特别的雪俑,也有可能是人站在那里太久,身上都沾满了雪的缘故。

送殡队伍经过那些雪俑面前的时候,雪俑开始动了,空中扬起了雪花,出现在眼前的也是白衣如雪的人,同时他们开始跪拜起来。

从那些别于汉人的跪拜仪式看,白楚峰知dào

了,就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会在军都山脚下等待他们。

送殡队伍并没有理会她们,而是继xù

往前走,而她们也没有走近到队伍跟前,仍然在原地拜别,尽管白楚峰曾以为她会站到自己跟前,令自己无所适从。

……

……

“老师!”

“是峰儿,坐,坐……”卢植好像比之前气色好上了许多,但白楚峰知dào

这是人临别前的回光返照。

白楚峰没有任何犹豫,利索地坐在了卢植的坑床旁边,却说不出话来。

“为何玉儿不与你一起!”卢植奇怪地问道。

“她……很好……”白楚峰吞吞吐吐地支吾道。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每每问道,你们都说下次一起前来,却在我眼前总是只身前来,实在奇怪!楚峰,我知dào

你从朔方把杨兄带回来,老师真的很开心,是我的好徒儿救了我的好兄弟,也救了玉儿的父亲,我相信玉儿比谁都更感激你,然而事实却出人意料,你有何难言之隐尽管告sù

老师……”

白楚峰看着卢植真挚而亲切的眼神,心中自然有千言万语想倾诉,但一切也不知dào

该从何说起。

卢植见白楚峰有些默然,接着说道:“别担心,老师也自知阳寿将尽,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杨兄尚处昏迷,恐怕我有生之年是无法再与之聚首,实乃一大憾事。想这最后,我能为杨兄做的事,就是玉儿。峰儿,到底有何事情能让老师为你们解决的?”

“我很关心小玉,小玉也是,但?……”白楚峰摇了摇头。

……

风声乍响,掩盖了说话的声音,但白楚峰还是在卢植面前说出了一些心里话。

只是卢植听罢脸上一惊,床前的烛光也为止一抖。

“天下怎么会有此等奇事啊!”

第三十一掌 超越时空的真相(上)

“刘幽州,公孙将军,玄德!”刘德然迎着殡仪队上前行了一个礼。

装载卢植凡躯的棺木送到了涿郡涿县,卢植本来也是此地乡人,故回乡入土。

而刘备也早在县口五里外的路旁守候,只是关张并没有随行。当会合刘虞等人,队伍便一同进县,那刘德然也以卢植子弟身份率涿县乡间豪绅来接贵棺。

与刘虞、公孙瓒、刘备、刘德然等人的神情不一的是,这些乡绅都视卢植的回乡葬礼是一种荣耀,某些悲切总有那么一点被抑郁的亢奋。

白楚峰其实不太喜欢这样,以他对卢植的认识,卢植本该就地葬在军都山中,一切从简。只是刘虞为了做一场政治秀,便以三公之礼送卢植还乡,并用宗正之名上书追赠卢植为涿侯,也由卢毓继其侯爵。

这场涿县的政治秀就把公孙瓒、刘备(刘备把守的平原郡乃战略重地。)、刘德然三名卢植的知名弟子纠集在一起,更重yào

的是祭祀主持由刘虞亲自担任,在有心或无心之间公孙瓒便已经跪倒在刘虞面前,此中深有内涵。

反正白楚峰并不是什么公孙瓒,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

……

……

“我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天意!虽然我本来并不相信所谓的天意!”

白楚峰对乍现惊容的卢植无奈地说道,只是卢植随后笑呵呵地回答道:“的确骇人,但要是成事,你比你祖师爷过之而无不及。”

对一个生命将要到尽头的人来说,也没有什么能值得称奇,卢植继xù

笑问道:“峰儿,你是真心的对玉儿好吗?”

“这个自然!”

“想必玉儿也是,那何必计较这些世俗!只要你不说出去,而为师……恐怕为师是没有机会说出去咯!”卢植自嘲道。

“老师,不要说这种话好吗?”白楚峰强忍着忧愁,劝诫说。

“你父辈与杨兄失散多时,分隔南北,杨兄也不知dào

有你这样的子侄。既然你们是家人团聚,何不喜上加喜!哈哈……咳咳!”卢植却笑逐颜开,无碍病况。

不过卢植随即脸上又僵硬起来,幸好也不是病情恶化:“只是不知dào

伯珪应否认这生父,不得不是一件憾事。”

“……”

“你心里好像有话,有话就说吧!否则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听到此言,白楚峰心里头突然一紧,这么细小的反应也被卢植察觉到。

这一夜之前,白楚峰曾有一件事情十分想告sù

卢植,就是关于公孙瓒的死,关于自己如今公孙瓒的“影子武士”之身份,他喜欢过些踏实的生活,演绎一个人物的生命,那背后总有一阵虚无缥缈的拘束,他想对一个有见识的人倾诉,甚至在他那里得到答案。

然而他害pà

卢植因此受到打击,尽管卢植可能熬不过多久,是否该在此前明明白白地心酸,还是糊糊涂涂地安详。

“别看我病卧此处,外面的天下为师也有些了解。伯珪负伤而率义从突击袁绍中军,擒获东光守将后不杀,也无乘胜追击;斩杀闹事士卒以正军纪,辽西旧部如王门、单经多有怨言……你道我从辽西听到什么:‘公孙将军’自龙凑一役后意志消褪,疏远亲信,重用小人,又贪生怕死龟缩易县,终日沉迷美色……”

“啊!”白楚峰心底为此有些发笑。

“此种种均非伯珪的处事作风,虽然为师认为其能止戈散马休养生息是一个好的开始。而且玄德那一封伯珪的书信,似是而非,我卢植即使不及他那岳丈大德,也不至于不来见为师最后一面?伯珪不是那样的不顺之徒……峰儿,你告sù

我,如今伯珪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也许公孙将军因……这里是刘幽州的地方,他也许在顾虑……才……”

“胡说,刘伯安若有异动,只会给自身带来非议的口实,其绝非不智之人。而且伯珪手下精兵强将,刘伯安即使有那样想法也不见能奈何得了。”

回光返照的卢植也不省油,但一切都是推测,那就能够推搪,然而卢植又说:“你又是怎么跟刘伯安搭上道?那时你平安回到幽州,如何会是刘伯安带你前来。你跟玉儿一直没有相见,到底在你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卢植的一连串尖锐的问题,白楚峰显得有些招架不住,只是卢植越是如此敏锐,越是说明他的最后时刻不多了。

“我害pà

老师会接受不了!”

“连死都能接受,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接受的?即使再难的事情,始终要去面对的。”卢植大无畏地解释道。

白楚峰犹豫了一会,说:“可以说……我就是公孙瓒!”

“?这是何话?是否为师糊涂,没有听明白!”

“老师听得清楚,我就是公孙瓒。”白楚峰重复地肯定说。

“这……”

“这段时间公孙瓒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我,也是刘幽州所安排。”

“那……伯圭呢?”卢植有些不清醒地问道。

“大师兄……他……他,马甲裹尸了!”

嗡,这是卢植脑里的感觉,当一切都被白楚峰亲口证实的时候,卢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不是不相信白楚峰,只是期望白楚峰说的是另一个答案。

只是白楚峰还能怎样编下去,至少此刻已经编不下去。

“是天意还是巧合!”卢植看着白楚峰的目光,就好像看着另一个人一样。

……

……

白楚峰自然知dào

卢植的眼中其实看到的是公孙瓒,想到的也是公孙瓒。

卢植以为白楚峰的父辈与杨鼎(也就是公孙瓒与赫兰玉的生父),两人是兄弟的血缘关系,但他误会了。

杨鼎这个人物与白楚峰的亲人有关系?但白楚峰的长相又是与他们那么相似。

然而卢植的确误会了,因为白楚峰所知dào

的真相是卢植永远无法理解,只能以此解释。

卢植的灵柩安放在涿县的卢氏祠堂中,白楚峰静静地在偏厅一个人呆着,而一切的谜底都在那个握在他手里的金属盒子,或者该把它称作怀表的东西。

白楚峰一边在核对手腕上那劳力士的时间,一边给这老怀表拧紧发条并调整着时针,而那怀表里头藏一张让白楚峰震惊不已的老旧黑白照片。

在那个夜里直到今天都让白楚峰震惊不已的老旧黑白照片。

第三十二掌 超越时空的真相(下)

1948年10月15日,经过31个小时的激烈战斗,锦州城破,T军大捷,G军在东北的形势不利,对G军来说,东北可以说危机四伏。

此时辽沈战役已经打了一个月了,守备在长春的G军正面着对T军的围攻,也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他们悔恨不能击倒面前的T军,不能援助锦州,以致失去了后撤的通道。

东北的G军士气十分不乐观。

10月17日前,陷入困境的长春G军,因粮食分配上的分歧,成为了长春易帜的导火线之一。

T军的东北野战部队极力争取下,长春G军的第60军在17日当天在起义,呼应T军的行动,解放了长春。

占领锦州,并解放长春,G军在东北基本上失去了翻本的机会。

10月18日,G军最高领导人J先生亲自部署了“总退却”计划,准bèi

重新占领锦州,给困守东北的军队打开一扇后退的大门。

可惜,这一战略计划的执行军被东北野战部队用大胆的战术分割后围歼,“总退却”正式宣告失败。在10月下旬,东北野战军乘胜东进,先后解放新民、抚顺、辽阳、鞍山、海城等沈阳外围据点,沈阳易主是早晚的问题。

在此大势之下,残余的G军部队最后计划从葫芦岛利用海运撤离,又或从锦西撤至关内进行守备。

为应对策略,原第60军的182师B师长手下有一名亲信军官,被派遣潜入葫芦岛对G军部队内部进行诱降。

葫芦岛G军各人想法不一,只有小部分人和应那名年轻军官,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情。年轻军官接着按照原定的计划,策动归降派从葫芦岛内制造混论,与在外的182师等部队对G军进行包围。

占领葫芦岛是T军为了控zhì

G军的海路撤tuì

路线,但因为数日前沈阳正式宣告解放,在渤海东海岸的营口重镇只好被G军战略性放qì

,其海上部队正迅速赶往葫芦岛部署,就碰到了182师包围葫芦岛的突发事件。

原第60军及东北野战部队收到情报也立kè

前往葫芦岛接应182师,与营口海上部队在葫芦岛内外激战起来。

最终,G军凭借强dà

的海上部队,打破了T军的包围,给葫芦岛的守军提供了海上撤离通道,成功带走了大部分士兵。但不幸的是,当初潜入的那名军官,在葫芦岛内被支援的营口G军俘获。

叛军是必然判处死刑的,那名军官的亲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他,而自那天起,的确再也没有人见过那名军官,同时也杳无音讯,甚至连审判的消息也没有,到了大中华成立以后,T军在G军的遗留档案中,也没有任何提及这名军官的文字。

唯一可以怀念这位军官的只有相片,例如白楚峰手上怀表内的老旧黑白相片。

这张照片白楚峰再也熟悉不过了,因为自小在家中的相册内就有那么一张珍之重之的照片,每每翻到这张照片时,白楚峰的爷爷嘴上总是有很多说话与很多故事。

相片里头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样子是十多岁的少年,带着一副圆框眼镜,身体单薄,总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爷爷告sù

白楚峰,那就是爷爷年轻的时候。在爷爷的身后是一位约莫二十有多的青年,身体坚实挺拔,穿着黄埔军校制服,一只手搭在爷爷的肩上,笑容可掬。

那是爷爷的亲兄长,名字恰好叫白杨,形同那白杨树一样高大挺拔,姿态雄伟。

那个时候,白杨也如一个传说一样,一直印记在白楚峰记忆里。

白杨既然是白楚峰爷爷的大哥,也就是白楚峰的大爷爷……要是这么计算的话……

“你到底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白楚峰也时常在反问自己,今天那卢植的灵柩面前,突然被别人反问过来,而那人还是一个自己特别熟悉的人,也是这个问题中那“躲”的对象。

白楚峰说不出话来,尽管她换上了汉妇人的服装,还是能一眼就被白楚峰辨认出来,只是又如何。

白楚峰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上她。

“这算是什么意思?”又被问道。

卢植就在旁边,白楚峰不知dào

怎么用谎话代替理由,他一时间还不知dào

她到底知dào

了些什么,又是怎么知dào

的。

“我怕!”

“怕什么?”

“怕连累你们?我已经是身不由己。”

“就因为你要做这个将军?”

“我不稀罕,但……”——这,只是个理由。

“还是是你怕我们连累了你?将军!”

“不是的,小玉…”

“不说了,我来吊唁老师,有什么话以后说,我不想在老师面前失礼!”

赫兰玉在卢植灵柩前扣了三响就到了另一边灵堂,接着上来一妇人做了同样的礼节,随后来到白楚峰面前说:“等过了这一会,你再好好跟玉儿谈,过些时候先来找我!”

白楚峰抬头一看,原来是姑妈,听此一言,忽然发觉这刻的一切都不是命运的偶然,脸上的愕然已然不再那么愕然。

“你放心,玉儿还不知dào

你们之间的事,其实有些事不知是乐,不如当作不存zài

!”

“那你知dào

了?”

“卢兄信上都说了!”

“老师什么事候给你写了信?”白楚峰记得那夜都守在卢植身边,直到天亮才离开,其他亲友才相继探望,包括玉儿与姑妈。

只是回光过后的卢植已经昏昏沉,说话也不再清晰,更无法提笔留字。

“同族兄妹而已,在乌桓人眼里不算什么,你无须介怀。至于你目前的事,有卢兄嘱咐,只有我们二人知dào

。”姑妈望着灵柩说。

白楚峰无言以对,只默默点头。

“以北疆大事为重!”临别时姑妈竟叮嘱起来,但白楚峰记得那是卢植夜里曾说过的话。

“唉!我的姑奶奶…”

说起来,小玉的姑妈就该是姑奶奶才对是,小玉才是白楚峰如假包换的——

——姑姑!

杨过能称龙氏做姑姑,但龙氏并非血亲的姑姑。反倒是白楚峰想起了黄飞雄与十三姨。(白楚峰慨叹曰:黄师父的十三姨却是故事虚构的!…饿龙只好笑而不语!)

也许乌桓人无所谓,汉人也不一定接受不了,现代人也不介yì

什么近亲XX,反正岛国的这类电影题材也不少,估计也不会是什么人间鲜事。

只是白楚峰在想一样东西——就是“使命”。

东汉历史因为鲜卑强人檀石槐险些终断,当然,历史却因为檀石槐的死而正常发展。虽然檀石槐的死本身就该是历史的一部份,但他的死因——白杨,难道也是历史的一部份?至少是被隐藏的一部份!神mì

的一部分!

白楚峰忽然想起爷爷说过,白杨自葫芦岛被俘后全无音讯,G军内部也无任何相关审讯记录,就像被人间蒸发一样。然而1949年和平解放以后,有东北某个军官的口述回忆录提到:葫芦岛争夺战中,营口G军海上邻部队成功带着岛上守军突围,但在撒离中曾有几艘登陆艇意wài

沉毁在海上。

后来家族及其他的人都推断白杨有可能因这次意wài

而失踪甚至殉难,不过他们都错了,真zhèng

的答案已经让身为侄孙的白楚峰找到了!

白杨既然来到这个地方干了一件就像是“使命"一样的事,那等待白楚峰的又是否会有使命的东西?

即使有。是为寻找失踪的白杨?还是玩一回跨越千年的近亲相X?还是……

究境这场游戏幕后是否有那么一位操盘手?

“我到底是否一个历史元素,历史会因为我而延续还是改变?公孙瓒又是大爷爷的儿子,而我又成为了公孙瓒……”白楚峰望着卢植的灵柩,想着自己最近做过的事情念道。

“难道我会像记载般烧死在那易京高楼上?拜托,这楼老子就没打算建起来!”白楚峰又苦笑起来。

第三十三掌 日食

“多谢赵兄出手相助,不但保得小妹无恙,本山庄的两件宝贝也保住了!真的感谢万分!”甄俨笑逐颜开,拉着赵云的手恭送出山庄。

“不必客气,请贵庄如诺便可!”赵云没有客气,并提醒甄俨所答yīng

的事。

话说当日跟随甄俨前去匪巢的仆人其实不必猜想,正是有求于庄主天人的赵云,碰到这一庄事情赵云马上主动请缨随行。庄主夫人本担忧二子俨儿的安全,但唯恐贼人对小女儿不利,到底要派多少人或什么人保护儿子也让庄主夫人纠结了很久。

甄家上下也无人知晓这位姓赵的有多大能耐,况且那赵云再厉害也是独木难支。

最后也只是赌一把而已。

甄氏庄主已仙游多时,甄俨长兄也英年早逝,三弟年纪太小,庄上所寄望的都落在甄俨身上。

庄主夫人心里虽然很痛爱这个最小的女儿,但最坏打算也就保住这甄家二少平安归来,其它的只好随缘了!而最终,五小姐有惊无险地回来了,一切都回到恍如昨日一般,然而始终有些事情改变了甄家的将来。

当然,赵云所托铸接碧玉断剑的事,甄家也只好应允。

“赵兄的事情就包在俨的身上,此外这些礼物盘缠也请笑纳!”甄俨令下人递给赵云一个锦布袱说。

“不必!云只是奉命而来,各得其所吧!告辞!”赵云手势示意甄俨不必送行,独自离开。

甄俨待赵云走远后对身边的下人感言道:“赵兄英雄豪气,我愿留他在庄上待为结交,可惜他兄长离世要回真定……丧兄之痛我心有体会,赵兄为此辞别公孙瓒回乡守丧,兄弟间可多么情深义重。”

“少爷其实又何必留他,走了更好,毕竟他是公孙瓒的人,那袁熙公子又在此,万一袁绍要追究来,就怕我们山庄要倒霉了!”

下人说的也有道理,甄俨也只能无奈地点头。

……

“袁二公子别取笑人家了!”

“比起袁氏里外的那些千金小姐,五小姐是知书达礼聪明好学,令熙欣赏不已,而且这副样子,将来必定是迷倒众生的倾世佳人!”

袁熙迷蒙的眼神凝视着羞涩的甄家五小姐甄洛,正发xiàn

着当日在山林中不曾发xiàn

的东西。

“公子该不会对甄家的两件宝贝动了心,才巧言令色……不怀好意?”甄洛背着袁熙满不在乎地说。

“熙只知dào

五小姐才是庄里的活宝贝,那倚天及青钢,死物也!熙不放在心上。”袁熙也满不在乎地应对。

“这个倚天剑好不好你自己知dào

,别睁着眼说谎话,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本小姐!”甄洛娇嗔起来。

“本公子又怎么会说谎,事实如此,剑再好也好不过人……”

甄洛闻言有点喜上心头,但又听袁熙说:“就如赵兄一样,青钢剑在他手上才是真zhèng

的好剑,否则那剑不过就是三尺长铁而已!哈哈……赵兄……”

甄洛想不明白袁熙怎么突然提起那个扮作甄氏家仆的赵云。

原来赵云离开山庄,刚好经过山腰,被身处观瀑亭的袁熙发xiàn

,袁熙本来脑里想着的是甄洛,但马上被眼前的赵云所取缔了。

“赵兄,怎么急着离开?山庄周围风景怡人,不如就多留数天!”

那袁熙仿佛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出言挽留赵云。

“云急返家乡,路过山庄只为借宿,听闻庄内有变而稍尽人事,如今五小姐安然,便可安心离去!”赵云抱拳致谢,不待袁熙搭话,牵着马就转入山庄南面小径。

“赵兄南行,正好与熙同路,不如一道做个照应。”袁熙追着赵云的背影而去。

“袁熙,你不是要在这里小住几天吗?袁熙……你是个大坏蛋!”

袁熙一下子就把小甄洛扔在了观瀑亭里,气得小甄洛都失了仪态。

——————

卢植入葬不久,初平四年的春天就到来了。

这个正月新年,白楚峰心里并不愉快,而且他知dào

远在常山的赵云,恐怕现在的心情也差不多,真不知dào

赵云这趟丧假会多久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眼下幽州并无战事,易县田地里的忙事却能冲淡了一些内心的忧伤,然而就在这个正月的第一天,整个汉土大地,其实是亚洲乃至东半球上空的圆圆太阳慢慢出现缺角,渐渐被一个巨大的黑影所吞噬,直到白日几乎变成了黑夜。

这是一次日食。

可以想象所有被日食影响的地域都被恐慌所笼罩,许多人都在这个时候于户外劳动,突如其来的昏暗令人类失去了应变,尽管这种昏暗并非黑夜,但这是一种近乎神力一样的现象,思想的惊惶当倍而论之,畜生的慌乱更带衬出浓浓的气氛。

白楚峰是这个地球上面对日食表现的最冷静沉稳的人之一,因为他知dào

很快就会过去,这并不是世界末日,只需yào

用耳朵听着大地上产生的慌乱声和人畜的尖叫声,用手抱着千羽在小屋子里静静等待。

日食后的第十三天,各地都接到了天子大赦天下的消息,这年的元宵节总算不那么紧张。

但这样的大赦又有什么意义,当春季尚存的余寒退去,诸侯的战争又再复苏,其中就少不了袁氏兄弟的那一份。

自从孙坚死后,南阳的袁术被荆州的刘表逼得要整军撤离。

幸而去年杨州刺史陈温病逝,袁术表奏故司空陈球之子陈瑀为杨州刺史,意思是杨州也在袁术的掌控下了,袁术实力一时不减。

这时,袁术收留了—位人物,挥军北上的念头油然而生,便带着众将屯兵陈留郡的封丘。

是什么人物有这架势,让袁术想趁机向北扩张?那人就是当初朝廷任命的兖州刺史金尚,可惜初来报道就让曹操派人带着游花园,游得晕头转向跑到袁术家里,袁术一向礼贤下士,当然尊金大人为上宾,并答yīng

帮金尚复职。

何况兖州大乱刚平息,曹操掌控不久,袁术绝不放过这脆弱的时候,说不好兖州的地方望族看见“袁”字旌旗,就马上箪壶相迎。介时除去了袁绍在河南的盟友,将兵锋直逼黄河,潼关以东尽是袁术所有。

不仅如此,太行山一带的黑山军在冀州西部起事,并联合南匈奴侵入并州,使匈奴左贤王驻兵河东郡的平阳并设王庭分部呼应袁术,大有截断黄河南北交流之势。袁术不趁曹操孤立无援之时一鼓作气夺取兖州,那更待何时!

只要拿下兖州,就能联合公孙瓒等人从幽州、青州、并州联等地四面包围袁绍。

但袁术是高估自己,低估了曹操,最终成为青州兵的磨刀石,不出一个月反被围困封丘,十分艰难才从城中突围,途经襄邑、宁陵,被曹操追击数百里,豫州也呆不住,逃到九江郡才得以喘息。

可惜扬州刺史陈瑀却在袁术虎落平阳之时拒绝袁术驻留扬州,只是陈瑀犯了同样的错误低估了袁术,所谓瘦死骆驼比马壮,最终陈瑀不敌,逃到徐州下邳国,寿春成为袁术的大本营。

然而袁术也只不过能控zhì

扬州那长江西北岸的地区,江东依旧诸势力林立。

第三十四掌 探亲的人

完了南方的袁术,再看看北方的袁绍。

河北的袁绍当然也不含糊,他打算借曹操抵挡袁术的这阵子时间,全力铲除冀州东边稍弱的田楷,避免被四方包夹之余,也寻水路图谋辽西。

可惜当初举任的青州刺史臧洪念及征战日久,未免过于劳民伤丁,便对田楷停止作战,与民休息和生产,禁止官兵抢掠平民,严明法纪甚得民心。就是这样一位酸枣会盟的领袖人物,被袁绍冠以能力出众为由调任东郡太守,驻东武阳,并改长子袁谭为新的青州刺史,再对田楷用兵。

众所周知如今自领兖州刺史曹某人正是从东郡发家,袁绍此意思是趁袁术与曹操相争而坐收渔利之举。曹操当然知dào

袁绍打的是什么主意,然而怎么都不是开罪袁绍的时候,只要忍气吞声过去了,不过曹操的战迹实在令人“喜出望外”!

毕竟是曹操毁掉了袁术的大好局势,袁绍理应感谢发小之友曹操。

但另一方面袁绍又必须自我反省,因为不单青州方面袁谭与田楷相持不下,自家魏郡的军队不久就被黑山军策反,联合黑山别部于毒的人马将邺城一举攻陷。

刚刚抵达广宗县打算继xù

东进的袁绍援军,此时却无法帮zhù

袁谭,只能迅速回军救火。

……

“兄弟们赶紧,把能吃的值钱的统统带走!”

邺城的城门上挂着魏郡太守的首级,那双无神的眼睛正不甘地注视着城内纷乱的情景,万余黑山士兵正从每个角落搜刮着钱粮,哭声尖叫声和器物的破碎声混杂一起。

那个时候,每攻破一座城池,并不需yào

命令的下达,屠杀、破坏和掠夺几乎是所有当兵的不成文规定,更遑论这些变民反贼出身的黑山军。

“于毒,你的手下把邺城弄至乱七八糟,我军凭何在此据守抵挡袁绍?”来人乃已故黑山首领张燕之子张方,看着城内的情景马上呵责于毒。

“少帅,袁绍援军很快就到来,此处本不宜久留,谈何据守。而末将已下令只要钱粮不伤性命,看,邺城还是比较完整的……”邺城虽然混乱,但的确没有太多鲜血和火光,这似乎已经是一种仁慈。

于毒说话间,从一破木屋内冲出了两名几乎裸身的妇人,边哭边捞起快要掉落的衣服,一边往无人的地方逃走,只是四周都游散着不少黑山士兵,妇人惊栗不断,跑起来磕磕碰碰,身上的肉感诱人,引得黑山士兵都看着乐。

随后那木屋里有几名懒懒散散的黑山大汉边整理着邋遢的衣服,一边大摇大摆地笑着走出来,看着刚刚逃出自己胯下的玩物又被其他黑山弟兄虏获玩弄,实在不亦乐乎。

于毒见此情景,又连忙说道:“虽说不伤性命,但兄弟们总要有些乐子!咳咳……其实就该把邺城化作焦土,待袁军劳师远至,无险可守,无粮可供,我军强于野战,在外一举将其击溃才是上策。”

于毒看着张方脸上隐隐待发的情绪,脸上轻轻挂笑不多理会,又到别处督促士兵搬运钱粮去。

“黑山部众本也人多杂乱,若是没有些好处,其心早叛。”张方身边的杜长劝道。

“我也不是没见识过这些劣行,只是我堂堂少帅,于毒敢不听命令,将来这黑山大军将成什么样子!”

“于毒的人马不过是诱惑袁绍的棋子,少帅也就忍忍吧!”

“若是野战我军当然不惧袁绍,只是我担心吕布的并州骑兵。这必须借助坚城之利,使内外互为犄角方可行事。于毒此举只会求败,他的死活我不理会,但……”这一切跟张方的想象有所偏差。

杜长按着张方的肩膀示意安慰,毕竟这次攻陷邺城的主力军是于毒本部,张方的人马另有部署,而于毒此时不听军令,张方也奈何不了。

“禀告少帅,赵忠的宅院已经找到!”一名黑山斥候这时忽忙赶到张方身边报gào

说。

张方望了望杜长,又对斥候点头命令道:“带我口令,封闭大宅,不得让本部以外的人进去带走任何东西,进去的都给我赶出来,不从者杀,速去!”

斥候接到口令也马上动身。

————

“爹爹……我来了!”

易县外有一支从北而来的辎重队正徐徐进入屯区,领头的马车上有一位少年,大老远就对身处田间的白楚峰喊道。

“将军,辽西的粮食到了!”

白楚峰形式地对卫士做个手势,当命令传到哨楼之时,屯区的守备就解放开来,让辎重队前进到仓库的位置。

虽说白楚峰是个影子武士,但大概是把这块屯区管理得十分稳妥的缘故,对秋收的热情期望令屯区的军民对之十分拥戴,那些名曰监视白楚峰的白马卫士,渐渐也在心中为白楚峰留下了一个位置。

刚才那个少年并没有跟随车队前行,而是横身跳下马车,急忙忙跑到白楚峰面前,兴高采烈地说:“爹,外面可好玩,你怎么现在才肯让我来!”

目前能对白楚峰那样喊爹的人,就只有公孙瓒的遗孤公孙续。

公孙续高兴之余,不待白楚峰回话,又留意到白楚峰身边神情显得亲昵的千羽,怪怪地小声向白楚峰问道:“爹,那姐姐是不是其他叔叔所说的,我的‘二娘’呀?”

白楚峰眼角瞄了瞄千羽,忍笑地说:“那你喜欢这位姐姐当你的二娘么?”

公孙续淡淡地说:“我喜不喜欢不要紧,重yào

是爹喜欢……但……爹,娘也很好kàn

啊!为什么你不把娘带过来,是不是你不喜欢娘了?”

在屯区过了一些日子的千羽,已经不是做歌姬那时候穿着绚丽衣裳,打扮的秀丽动人,但淳朴的自然美却是自内而外。千羽也听到公孙续的话,便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有点走样的农妇衣服以示礼节,随后才对公孙续说:“大公子,其实你爹很爱你娘,只是在这里很艰苦,你爹是爱惜你娘才没有带你娘过来。”

公孙续的小心眼被千羽发xiàn

了,突然有点尴尬,但千羽的声音很好听很亲柔,公孙续只是稍稍紧张就放松下来,同时也多少明白为什么爹会喜欢上这样一位二娘了。

的确,这里的田地肮脏,四周建筑简陋粗糙,跟辽西的家是无法相比的,公孙续若不是想出来玩玩,出来见见爹爹,恐怕也不会对这里产生兴趣。

“对了,续儿,是你娘说你最近的箭术很有长进,爹爹很欣慰,特意让你出来见见这天下,好好历练。”白楚峰手上的泥巴都没有拍干净就搭在了公孙续的肩膀上,并语重心长地说道,却害的公孙续嫌弃的不得了。

白楚峰狡诘的笑容挂在脸上坏坏地说道:“哼哼!历练是要你体会一下民间疾苦,开垦这些田地种上这些粮食是不容易的,一切都离不开土地的泥土,你要是嫌弃这些泥土就等于嫌弃粮食。”同时把手上的泥巴又拍打在了公孙续的身上,公孙续反而开始乐起来,要与自家的爹爹打泥巴丈。

正当白楚峰在与公孙续开玩笑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奇怪而意味深长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你……”白楚峰有些戒备眼前的人,因为他并非这里的屯民。

“爹,叔叔说他也想爹了,所以跟孩儿一起来探望你!”公孙续十分高兴地告sù

满脸疑惑的白楚峰。

“将军好神采,借一步进内说话,如何?”

第三十五掌 当大哥

与那特意前来探望自己的人入帐开始,白楚峰内心就一直掂量着来人的身份,虽然他认不出到底是何人,但这声音总是有些熟悉。

那人在帐内绕着圈圈,仔细打量和把玩着周围的摆设,然后叹了一口气说:“大哥就这样去了,可恨兄弟见不了这最后一面啊!”虽然这里是白楚峰的营帐,但内里摆设的很多都是公孙瓒过去留下的东西。

“这位先生该怎么称呼?”白楚峰并不慌张,淡淡问道。

“将军应该听过草民,刘纬台是也!”

原来是公孙瓒那三个草根兄弟之卜数师“刘纬台”,难怪声音总有些熟悉,只是那夜相隔一扇门,白楚峰并不知dào

刘纬台长了一个什么模样,如今看来,言行举止也是有些意思之人。

那时候刘纬台也劝退其余两人,似乎也是有意而为,是否那夜就被刘纬台看出什么。

“刘兄另外的两位兄弟呢?”

“怎么能让我们那两个弟弟前来,刘某就怕他们坏了将军大事!”

“他们不来也好,只是刘兄就不怕自己知dào

的事情太多了!”白楚峰像却又不太像的开玩笑地说。

刘纬台也轻描淡写地说:“哈哈!刘某能耐有限,虽凭手中一副老龟壳和六枚铜钱能知dào

的天机不多,但也足以被老天爷收了性命,那将军之事知多了或少也不是紧要。”随后一把铜钱套进龟壳轻轻摇了一遍。

只见六枚铜钱从龟壳掉出散落在桌面上铿铿作响,最后安静地各就其位。

刘纬台一边度量着铜钱卦象,一边说:“半年前,刘某夜观天象,只见北方一将星暗淡,摇摇欲坠,旁边一颗新星有取而代之的迹象……那时候正巧龙凑之战,我以为是袁绍势必将北方拿下,谁料最终是相持不下之局,那个中定必有乾坤。”

白楚峰不信这些占卜星算,明知刘纬台的逻辑有些牵强,也只是勉强笑了笑,随意问道:“那刘兄从眼前此卦又悟出了什么?”

“什么也看不出来?”

“噢?”白楚峰闻言觉得有趣。

“乾坤易转,正合这易县的字谶,只是所易之主……并不是刘某等凡人能看透!”

究竟刘纬台是在故弄玄虚卖乖,还是白楚峰这个穿越者真的无法被看透呢?白楚峰拿不准其中的原因。

“天下秘密的乐趣就在于知与不知之间,天下人都知dào

的事情就不叫秘密,若是普天之下都没有人知dào

的事情,那也成为不了秘密。三分天命犹可度,几分人力莫可知,但刘某却毛遂自传,愿助将军其一分之力。”

刘纬台一番告白,便向白楚峰投诚,那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虽说简雍是长史,赵云是骑督,刘备、田豫还算是麾下的守将,但白楚峰毕竟是刘虞的冒牌傀儡,说得好听的话,那些人与自己就是平起平坐的朋友,说得不好听就是控zhì

自己的人偶绳线。如今白楚峰一旦接受刘纬台的投诚,就是多了一名直辖小弟。

只是刘纬台投到自己身边有什么好处?会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做?会不会有可疑?

……

“爹,你和叔叔聊了这么久聊什么?赶快来,这是二娘做给我的衣服,好不好kàn

?”公孙续一看见白楚峰从营帐出来就精神一抖,待那个刘叔叔道别后马上上前拉扯说。

看着公孙续兴高采烈的样子,白楚峰真佩服千羽哄人的功夫。那一旁的千羽走近,拿出一件婴儿的衣服对白楚峰说:“谦儿都快满月了,这是我做给他的衣服,你看他会喜欢不喜欢。”

“只要是你做的他怎么不喜欢!不过我这干爹却没想好送些什么给他!哈哈……”白楚峰带着歉意着说。

“嗯!这样吧!”白楚峰说着转身又溜回帐内,好像在找东西,找了许久便满头灰地钻出来,拍拍手中的宝贝说:“就送他这个吧!”

但见白楚峰手上宝贝除却尘灰后现出明亮,那就是我们的峰哥从朔方带回来的明珠——大佛圣舍利。

其实这颗神奇的舍利对白楚峰而言已与普通宝石无疑,因为能通心的情景始终只有一个,白楚峰都把那景象铭记于心里,随手描绘成画。再加上世俗事烦挠心头,知感也越来越弱,而且在正月之时白楚峰服下第二颗左老翁的雪丹后,与舍利的通心更骤然断绝,估计葛玄或魏伯阳之一能治好自己的奇症时,也同样会失去灵觉。

那就干脆给自已的干儿子小谦当玩具吧!

“你就舍得?那可是沙沙姑娘给你的信物!”千羽并不知dào

个中奥妙,却另有一番理解的提醒道。

“我给她,她不要,给支亮其实最好,他却装清高塞回我,那就给谦儿,他家孟氏与佛有缘,本身有一半的血是大月氏的……特别是他就在正月日食之时降生,必异人也!嘻嘻……”白楚峰的话并不在意千羽到底地明白不明白,最后还调侃对千羽说:“我那时说送给你,你为何也不要?如此大的一颗明珠,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骚动?女人嘛…其实你是很想要…嘻嘻嘻…”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那个沙沙姑娘虽然做了匈奴的阙氏,但心里其实还是有你的,我说不清楚,也不明白为何她会如此故作绝情,然而她送还你明珠时最能说明一些事!!”千羽扯开其他事情说。

白楚峰装着自在的模样笑笑说:“知dào

与否又有什么意思,放不下来又怎么腾出地方把你关进去!”说着又竖起大拇指往自己的心坎戳一下。

那千羽娇嗔地回击说:“哼!我心里也已经有你了,明珠又怎么能跟你比!”

……

还记得那夜在美稷的匈奴王城内,白楚峰把酒喝得醉醺醺后就扔下徐庶,一个人浪荡在街角,在僻静处突然碰见了艾素沙身穿一身黑衣站在自己面前。人家已经贵为南匈奴阙氏,白楚峰也自然识趣,装着无事一般静静地往别处离开。

“等等!”

“噢!沙沙……不,厥氏,你不是应该一身金丝锦衣红绫罗,正招待各方匈奴王吗?看我都喝得晕乎乎的!都没把你认出来……而且……是找我吗?”白楚峰左右相望装糊涂地问道。

“你认为此处还有第三者么?”

就是因为没有第三者,万一被于夫罗以为是第三者的话就不好办了!但说实话,于夫罗那家伙才是货真价实的第三者。

“若单于发xiàn

新婚之夜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呵!我性命不说,厥氏也说不过去。”白楚峰语气上呵呵打趣说。

“唉!若是被单于发xiàn

这舍利,恐怕什么也不好说。”艾素沙说话时把舍利拿出递送给白楚峰。

“为何这样说?”

“你忘记了?此物原落入匈奴人手上,他们因不知dào

此物之圣灵,才赠与你,故此若发xiàn

在我手上,能不怀疑是你我之间的事!”

艾素沙不知dào

事实,匈奴人对此物根本毫不认识,但她说得也对,就当是普通宝石,这么大的一颗送给女孩子,谁都会想到些什么,白楚峰也有一些要收回去的想法,最后艾素沙补充道:“而且,公主也不愿意舍利再落入匈奴人的手上。”

白楚峰也想明白了,就伸手接过了舍利,说:“明白了,我会想办法把此物送回大月氏的。”

“这都不要紧,重yào

的是在缘人手上,如今除了你外,我实在想不到任何人了。”

……

后来白楚峰又尝试给支亮,但支亮一番朝尘脱俗的道理令白楚峰无功而返。

“那你为何不送给玉姐,你惹她不开心这么久,也该哄她开心才对!”在白楚峰想某些事情想得出神之时,千羽建议道。

“就跟你一样,其实她要的是我在她身边,若以为这样一个明珠能让她开心就小看她了。朴素实在而有过经lì

的女人,才不稀罕这些看起来很特别的石头”白楚峰自认为很了解某些事般回答道,然而理由有道理得来又有些狡辩。

当然,事实上白楚峰不是这样想的,在他心中,他相信任何女人都会为了这样一颗大明珠而发疯,即使再不在乎珠光宝气的女人也会为此感动其中送物的心意。所以白楚峰才害pà

,因为有些事情他其实还没有完全想通,他内心还在逃避。

“爹,你们说什么呢?那个谦儿是谁?是我的弟弟吗?是不是二娘生的?”

被白楚峰忽略一旁的公孙续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谦儿不是你二娘生的,是爹的义子,也算是你的弟弟了!怎么样?”

“弟弟,我有个弟弟,好哩,我以后就是大哥了,我要做大哥了……哈哈……”

若是自己有个弟弟,其实也是很高兴的。

第三十六掌 大辽东

“公孙将实教雍佩服得五体投地,膜拜万分啊!”

“行了,你就别拍马屁,这天气还没暖,我已经冷得很!”

“我不过是说实话,不仅是这些粮草足够我们用上一段时间,还有开春时那些好种子也来得及时,眼前田里的光景不错,若没有战事的滋扰,今年会是一个好年……”在易县屯区视察的简雍,乐呵呵地跟白楚峰打起趣来。

屯区其实一直都有缺粮问题,涿郡的豪绅虽然支助了一些粮食,但不算很多,也不能指望这些还保持这观望态度的家伙会长期提供食物来养活自己的军民,逼紧了说不好还会私通袁绍起内乱。

自从辽西那批救急的粮食来到,屯民的精神面貌都好了许多,否则秋收没有到来,这个夏天恐怕就会有不少尸体发臭。

“不是我有什么能耐,是公孙瓒那两个兄弟有本事,那些钱粮和种子都是李移子和乐何当从辽东那边购回来的……不过话说回来,公孙度的辽东状况十分不错,还有这么好的余粮种子能拿出来卖。”白楚峰谦虚地说完又自夸:“还有那些耕牛和马匹也是不容易,费了不少力从上谷、雁门内外的地方从乌桓人手中获取的!”

“小子不可小看!”

“当然!”

“我意思是小子不可小看辽东的公孙度。”

“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虽没听闻过公孙度有什么骄人的战绩,但从战略眼光和选择来看,公孙度真是一等一的人物。”白楚峰和应道。

事实上稍稍认识三国的人都应该知dào

有个公孙度,还有他孙子公孙渊,但谁会把他放在曹操那一等级的行列,都是因为他远离了中原的乱战,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资本。初看三国,甚至只看三国演义的人很多都只会把公孙度当做偏安的一个小诸侯看待。

玩三国志游戏时,若是选择公孙瓒势力,估计大部分人都是先东渡辽东灭了公孙度,以此作为钱粮的大后方生产基地,在右北平建立纯武装生产系统,积攒重兵向袁绍发起进攻。

但为什么历史上的公孙瓒没有采取这样的举措,是因为大家都姓公孙,都是“gaginang”(潮州音译,“自己人”)的缘故?

然而事实上,通过白楚峰在公孙瓒家里的族谱内发xiàn

,公孙瓒和公孙度是没有族系关联的,即使有也不知dào

要从多少个分支上方寻找源头。

从地理上解释就是那时候辽东地区地处偏僻,并且严寒,战斗难度相对要增加,而且辽东相接朝鲜半岛及当时还未开化的东北地区,内外所存的部族甚多,为求境内稳定需yào

驻军,此时要出兵中原是分配不出足够兵力。对那些心系中原繁华的诸侯来说,没有争霸的价值。

从战略上看,公孙瓒眼中的袁绍军队战斗力不如自己,而且河北富有,河北和辽东二者选一不言而喻,只是事实上并没有公孙瓒自己所以为的顺利。

最后要说,公孙度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公孙度的同乡徐荣乃董卓部下,虽闻徐荣曾先后打败过曹操与孙坚,但占兵势之利,尚有争议之处,不过能在凉州军团内占有一席之位,勇悍之处不必细述。

那年董卓协天子在手,为牵制关东诸侯,在各地设立州牧郡守,例如荆州的刘表,那徐荣就向董卓推荐了辽东同乡公孙度任辽东太守。

辽东与洛阳相差数千里,董卓只能借朝庭给公孙度正名,但实质上无法提供兵马粮草等实利。

不过就像刘表单骑入荆州一样,公孙度也几乎凭一己之力控zhì

辽东。

当然,不同的是,公孙度是辽东本地人,会有一定的实力后台。刘表则靠拉拢蒯、蔡等本土豪族一起铲除地方势力霸占荊州,其中是一场赌博,比如过去多任州刺史,蒯氏兄弟能看中刘表是眼光之余,也不能不说是刘表的运气。

公孙度来到辽东没有做多余的事,首先施以严刑厉法,制造口实对不依附豪强进行根本性的铲除,不到一年时间全面占据辽东。

直到初平元年(190)中原军阀与董卓大混战,公孙度趁此自封辽东侯,更自建平州任其州牧,挟着声势全面出兵,对高句丽、三韩等落后地区南征北战,在不久的将来便要占据了现今辽宁林、吉林、朝鲜及黑龙江部份地区,相当于近代日本在华时建立的伪满州国。只是一般的中原人对“大辽东”地区认识甚小,不知dào

公孙政权覆盖之大。

不仅占有了土地,公孙度还吸纳了不少从中原逃难的流民及名士,一时间地多人广。公孙度便使名士以教化施于民,使民务实于生产,“大辽东”的落后得到发展比之于中原的繁受到破坏,已经可以说王霸一方,也算最早能称王的一方。

并非不打辽东的主意,而是河北乃至中原并没有人具备这个实力,莫说公孙瓒及袁绍,当曹操君临北疆时也没有对平庸的公孙康用兵,虽说大环境战略因素左右,但公孙度势力在大辽东地区实在是占尽天时、地利及人和,用兵辽东宜三思后行。

“公孙度之大略乃割据辽东,一方称王,若能公孙同姓与之结交以为后援,幽州无忧。”简雍乐观展望着。

“别开玩笑了,像公孙度这样的枭雄,才不会养虎为患,最好是公孙瓒与袁绍斗得旷日持久筋疲力尽,他于辽东怡然自乐!”白楚峰笑说道。

简雍点头轻轻笑着:“嗯,重yào

的是公孙度不要干预幽州的事情。"

“这是当然,有刘幽州坐镇,公孙度也只会隔岸观火。话说回来,听闻袁谭在青州用兵甚猛,玄德在平原的情况怎样?”白楚峰说着说着想起扼守青州关键之处的刘备,就问道,。

“袁谭虽非泛泛之辈,但刘关张及田大人(田楷)久经沙场,况且魏郡落入黑山军手中后,袁绍更是自顾不暇,那臧洪又被调往东武阳,若无异况,袁谭恐怕无所大作为。!”

“是吗?但还有吕布,相信袁绍很快就会再动用吕布对付黑山军了!”

“不知dào

张方那小子能顶住否。”简雍有些担忧地说。

“呵呵……”

————

————

————

一个月没有更新了,因为饿龙健康问题被受打击,人生到底该怎么选择,为什么总是为过去的错而后悔不已,多么想那只是一场梦罢了!!!

第三十七掌 进击黑山

“想这些能让袁绍头痛非常的黑山小贼,也只是胆小鼠辈,看见并州铁骑只能急着跑!哈哈!”

“郝大哥说的是,想我等随吕将军征战天下一心匡扶汉室,奈何袁绍心胸狭窄,忌惮将军之勇武,终不得用,不到此危机之时也不任用我部,实在让人悲凉!”

“若是我军上阵,莫说这黑山军,就是灭掉公孙瓒也不过在弹指之间。”

“但这次袁绍无奈之下动用我军,似乎也有借刀杀人,欲使并州军和黑山军相互消耗之举。”

“怕他什么,于毒的人马有坚城不守,游散于山中,对付袁绍的士卒还可以,碰上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被称作郝大哥之人是郝萌(这位大哥一定好萌),是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此刻正在那魏郡邺城与北面鹿肠山之间带兵赶路,任务就是接应于鹿肠山中围剿于毒那部黑山军的友军。不一会,郝萌忽然指着远方说道:“曹老弟,你看张文远旗帜上挂着的是什么,不会是于毒的人头吧!”

曹老弟即曹性,同是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那郝萌口中所说的文远,自然就是张辽,张文远。

“嗯!那夜文远夜袭黑山大营,斩张燕之首如取燕巢之卵,这于毒恐怕也命已至此!”曹性也肯定地推断,

“唉!看来我们这一趟是捞不到什么军功了!就别急了!”

“郝大哥,我们还是赶去鹿肠山,否则情况有变,文远道你误了军情,吕将军也不保你!”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赶紧去吧!不然张文远又要给脸色人看了!”

……

话说前些日子魏郡的邺城已经让黑山的于毒所攻占,不论黑山总头目的战略要邺城何用,但于毒这目光只是瞄住了邺城的钱粮和女人壮丁,这个邺城被弄得鸡犬不宁,破乱不堪,险些就要变成了焦土。

当袁绍领军前来之时,出于见好就收,急流勇退的种种觉悟,于毒放qì

了邺城逃到了城北的鹿肠山中,打算利用这迂回曲折的险要山势与袁绍进行拉锯。首先黑山的兵习惯了山间野战,二来邺城已经是无据守之本,也无可守之利。

于毒把虏获的钱财和人丁藏于山中,袁绍一时三刻也的确奈何不了黑山军,一次督军硬闯更吃尽了苦头,若不是凭颜良文丑的骁勇,袁绍的人马也很难全身而退。那只是袁绍的人马而已,袁绍本人是在山外焦急着。

最后曾经重挫张燕的吕布军团被袁绍调度起来,在这三面包夹的情况下,袁绍便令吕布展开主攻。

吕布也是没有让人失望,就张辽一支孤军悄悄趁着夜幕潜入山中,在于毒人马最疲倦的时候发起突袭,就如那夜斩杀张燕一样故技重施。

魏郡的于毒势力被消灭,但吕布的军团并没有歇一口气,正追着一支黑山人马继xù

北上。

“奉先,敌兵从魏郡逃离后,途径赵国,且战且退,退而不溃,引我军至常山国,必有所图,不如回军太原。”身披重甲的一员沉稳战将冷静地对吕布劝谏道。

“这些人的确跟于毒不是一路货色,我实在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有文远对付于毒的余党,我们姑且跟这些贼党玩玩游戏!”吕布一面不在乎地说道,金冠顶上的双翎随着语速在空中得瑟地跳动。

“清除魏郡黑山的势力,对袁绍算有了交代,将军何必如此废力!”

“不,并州士卒长年征战练就的勇悍不能因为闲置而丧尽,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为何不好好以战养战,就让我沿路剿灭这些黑山贼,届时并州及冀州西面的封国都掌控在我们手上,看着袁绍能奈我如何!”吕布目光深远地看着前方说。

“就怕袁绍早已防备将军。”

“这机会是不能错过,袁绍徒有虚名,若被制约麾下,何时能从李傕手中救出天子?倘若袁绍真要对付我吕布,尽可联公孙瓒共抗袁绍。”

“如此一来将军更不可急攻黑山,公孙瓒与黑山为盟,怕误会我军要与之为敌。”

“长义,只要一天没有与公孙瓒兵刃相接,一天也不算为敌。公孙瓒几次败在袁绍手上,他需yào

盟友,一个强dà

的盟友取缔一个弱小的盟友,对公孙瓒来就是一件好事。”吕布自信地说。

“将军所言甚是,并州乃将军的故地,河东的张扬又曾是将军的同僚,也有一博之理,即使公孙瓒要坐山观虎斗,也不会让袁绍占利。”

“长义明白就好,看来我军追上敌兵还要一些日子,还是稍作停息,反正我相信对方会等。”

“也好,可命陷阵营继xù

前进开路。”

“嗯,甚好!”

陷阵营,也就是那支训liàn

有素,装备精良的兵团,在将来会闻名于天下的兵团,而叫长义的人就是率领那支军团的大将高顺。

自从吕布在关中被李傕这些西凉人逼出长安,辗转之间投靠了袁绍,斩了张燕以后的半年来没有一些异动,其实一直在苦心组建一支精锐部队,因为关中那次失败深深伤了吕布,吕布知dào

他要重新崛起除了等待时间,手上还必须要有一张王牌——精锐陷阵营。

然而在袁绍的眼皮底下吕布无法再进一步,如今终于等来了这么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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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八健将按情节需yào

定义的能力顺序为:张辽、宋宪、郝萌、曹性、成廉、魏越、魏续、侯成。民间有说臧霸也是之一,但泰山臧霸在徐州作为盟军联合吕布抵抗曹操,两人绝非从属关系,故饿龙不接纳此说,将记载甚少,甚至有人说那其实跟魏续该是同一个人的魏越用作八人之一。

PS:若按军中地位的始初排名:张辽、魏续、宋宪、郝萌、成廉、魏越、侯成、曹性。)

第三十八掌 角力常山

在冀州常山国的某深山中,藏着一处隐蔽的木寨,如今黑山的少帅张方正与杜长研究着地图,筹划着用兵事宜。

“报,袁绍率领大军从巨鹿进入常山,先锋部队已驻扎栾城!”从山林跑出一名斥候,找到了张方把消息报上。

杜长掂这胡子,问左右:“可知吕布军刻下如何?”

有人答曰:“吕布在赵国安排驻军后,也率领剩余并州骑兵进入常山境内,如今恐怕正与郭大贤、李大目等人于赞皇山接战!”

“张辽军呢?”张方问道。

“接报张辽令这人马正从魏郡北上,估计还徘徊在赵国边境。”

“可惜……”

“少帅大局为重,张辽也不是等闲,有待来日再议,如今只害pà

李大目等人支撑不了多少时候!”杜长算计着。

张方不以为然,说道:“足以,杜叔加快收笼青牛角、黄牛等各部走散的败兵,就先让我会一会袁绍,免得我军被夹击。”

“少帅,左贤王所遣的匈奴大军将至,还是等等吧!”杜长自然劝谏说。

“左贤王的人马还是帮杜叔抵御吕布吧!我身边有那乌桓燕骑,趁袁绍劳师远来,于栾城扎根未稳,我军以逸待劳,先给袁军一个惊喜,回头再跟杜叔一起对付这吕布。”

张方此刻信心满满地说道,跟半年前在庆都山的样子大不一样,很难用言语能说清楚。

————

“你想不想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要告sù

我小方他败了?”

“你猜!”

“别磨蹭了,军情!军情!”白楚峰在田里感受着那绿油油的麦秆轻抚着身体,嘴上却很不自在地怨恨简雍。

“挺有架子的,那么‘属下’就禀将军,袁绍的先锋韩猛被黑山兵纠缠在栾城,小方亲领乌桓燕骑奔袭成功,袁绍主力军居然应变不及,撤守巨鹿,恐怕袁绍做梦也想不到张方会舍吕布而直奔自己中军,故有此败……然而恕属下冒昧,这乌桓燕骑……”简雍提起这乌桓燕骑,自然就想起了界桥一役扭转局面的五百乌桓游骑。

“不错,就是他们!”面对简雍的猜疑,白楚峰很直截地承认了。

“属下真心不知将军还有此一步。”

“宪和,我不是存心瞒着你,那都只是我与小方之间私下书信来往,提起这事便从中促成,原本也仅仅是想进—步给赫颜一些历练罢了,但事实已经远远超过我的想像,好,好…那吕布有什么动作?”白楚峰有些尴尬地问起吕布的情况。

只听简雍陈述道:“吕布剿灭赞皇山的黑山部众后倒没有急着出兵,甚至没有任何支援袁绍的意思,果然也是一个坐山观虎斗!“

“小方这次挑衅袁绍,引诱吕布就是要挑起袁绍与吕布的利益矛盾,从吕布追入赵国开始,就成功了一大半!”白楚峰点头应道。

简雍又接着形势分析道:“当袁绍看到吕布从黑山手中逐步占据冀州的土地,焉有不急之理,而小方借吕布之手把于毒、李大目等黑山各部削弱,就可进一步掌握黑山内部的奂散权力,真可一举两得!在信上你到底跟小方说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各种揣测,至于决择,均是小方本身的觉悟了!”白楚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就不能说其中一二!”

“其实你都应该明白,吕布是人中之杰,袁绍时诸雄之首,各有私心不能相容,吕布是走投无路要找个地方喘口气,袁绍是爱慕虚荣要讨个好名声,顺便留个吕布为自己助威,但其实又不敢大用。我还告sù

小方,就像那些黑山豪帅各自为主不是你所能管辖的,你心里也不会高兴,袁绍与吕布之间也是同理可证。他知dào

以后,就成了现在这个状况!”白楚峰有些自乐地详细说起来。

“这步棋虽好,但最至关重yào

的是最后这一步,小方虽有匈奴和乌桓的支援,但他的敌人是吕布,常山一战在所难免,这可有胜算?”简雍问道。

白楚峰悠着悠着在田间散起步来,憋了许久才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赢大概是不可能了,但也希望不会输得太难看吧!”

————

常山国境内,元氏县城几乎空空如也,许多黎民怕战乱的祸害,纷纷北逃到真定等其他县里,只要少数有投资心理的土豪留在县里,至于筹码会压倒哪一方,倒跟战局无关痛痒,因为他们正等待结果,谁先取胜率师占据县城的将会成为一切的主宰。

战事正爆fā

在元氏县北面井陉山与洨水上游一带。

井陉山位处太行山山脉,是并州与冀州之间的一处险塞,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远的不说,就说楚汉相争之时,韩信就是出了井陉山口背水一战,大败赵国大军。

黑山军面对的是吕布的并州铁骑,初战之时黑山和匈奴联军就小吃败仗,杜长试过并州兵的精锐后也不敢托大,只好把阵势整顿在洨水的北岸平原,借助夏季盈满的河水抵御吕布的突击,并等待张方及那支乌桓燕骑的归来。

而吕布也没有多干些什么,也是饮马南岸休养一些精力,一边派部将魏越率两千步卒进入井陉山中,一来探清山中有否黑山伏兵,二来打算绕袭黑山军的后背,同时也等待着什么。

果然,某天杜长等人才发xiàn

井陉山的某处险要山口被一支吕布的偏师所封堵,并威胁着本阵的右翼,若其余吕布呼应,南岸的吕布将会随时渡河过来。

不仅井陉山被吕布突pò

,连那张方还尚未回来,杜长有些茫然。

“眼下已经失去依仗井陉山地利,不如再往北撤,庆都山才是本部的大营,而且临近易县,可以请公孙瓒出兵相助。”杜长望着井陉山的方向,无奈地说道。

“杜兄若撤tuì

,那小方孤军在外,恐怕会被吕布与袁绍所围剿!”

“少帅身边有乌桓燕骑,可战可退,该可放心。那些纠集的别部黑山兄弟估计都该撤离了常山国境,也就不必在此地久留……何况左贤王你还有伤在身!”

左贤王呼厨泉对杜长的话默默点了头,胸口却又传来一阵苦闷。

“左贤王你……”

“无碍,杜兄请代某调遣人马吧!”

呼厨泉送走了杜长后深呼了一口气,胸前的闷痛才稍稍缓解,同时左臂上的伤口又渗出新鲜的血。

这时呼厨泉便想起沙尘滚滚的战场,匈奴铁骑竟抵不住并州精锐骑兵的冲击,被吕布突入中军,当狭路相逢之时,自己最终竟然不敌对手,心想这人中吕布闻名不如见面,下次再遇不得不更小心谨慎。

第三十九章 角力常山(续)

“全军追击!取呼厨泉或杜长人头者记首功,赏千金!”

这是吕布下达的一道悬赏,随后并州马步越过洨水汹涌地往北急行军,他们相信面前的黑山匈奴联军是毫无胜算,谁的人头都应该是手到拿来,只要别让他们跑掉就好。

吕布的先锋军由成廉所领,此刻正对呼厨泉等人穷追不舍。

……

“想不到杜叔的人头也能与左贤王并驾齐驱,不知dào

你的人头能值多少黄金?”

赫颜不断在撩动这干柴堆里的火苗,言语上也在撩动着某人的内心,这话里头所指的人自然是黑山军的统帅张方了。

“我想本帅的人头不值一文!”

张方可以想到的是父亲张燕的人头,已经落在张辽的屠刀之下,对方还怎么会看得起自己。

“怎么回事?如今怎会是讨论人头的时候?”

“郫尔乞,想办法让张帅的脑袋值点钱吧!”

乌桓燕骑的两位统帅就在张方身边,刚把袁绍的部队击退,正望着吕布军蔑视的背影,苦想怎么给其背后一击。虽然吕布的人马都弃张方而北顾,奈何其实力太强,张方手上的筹码不足跟吕布的对赌。

“如今杜副帅与我军相距渐远,我部游走在外孤军而已,就怕我们三人的头颅只是附赠品,吕布自以为随时可取,又如何卖得个好价钱?"郫尔乞脸色一沉,却不像是开玩笑的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把兄弟置此绝地,我张方心中有愧,请两位领乌桓燕骑抄小道北上接应杜叔,不胜感激!"张方倒是不在意,反而出言劝退助战的乌桓人。

“少帅你到底要干什么?"郫尔乞疑惑问道。

“你该不会想打张辽的主意吧!”赫颜猜说来。

张方嘴角勾笑而点头应道:“你们不须陪我冒险!"

“你忘了在朔方抄了休屠王老巢的事吗?这次就让我们一起取了张辽的小命!”赫颜也说。

如今吕布本军正急追黑山匈奴联军,刚打下邺城斩下于毒人头的张辽正伙同郝萌、曹性几部人马一同作为后军北上欲追上吕布,张方或许此刻正是看准了在后方的张辽,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只是……

郫尔乞说:“既然知dào

是冒险,何必知难而行?我知dào

你想抄山路设伏兵,没有乌桓燕骑的帮zhù

,你黑山一支孤军人也不多,凭什么奇袭张辽?何况张大帅正是被张辽夜袭所害,就怕少帅你想得有些简单了!"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奇袭张辽,若是连你们也是这么想就实在太好了!!”张方依旧笑道。

闻张方此说,赫颜与郫尔乞都有些摸不到路子,那这位黑山少帅到底事欲何为?

————

“将军,杜长与匈奴左贤王兵分两路,我军是否该分兵进击?”正在在北逃的黑山匈奴联军兵分两路,黑山军往中山国去,匈奴人则往太行山的小径潜入,吕布身边的副手接过斥候所探得的消息后就禀告说。

分兵,势必越分越弱,真的要捡软柿子那一定是黑山军,呼厨泉和他的匈奴人虽说败在吕布手下,但也是不可欺负的,而且太行山路岔难行,追上去也不见得有好果子,但……

“分兵?哈哈,也好,传令前军的成廉继xù

追击黑山众,务必将其远离呼厨泉;再令魏越在太行山内伺机堵截,与我围剿呼厨泉!"吕布细想后便下令。

“将军是要留黑山以牵制袁绍?"

“知我者长义,不过长义不必随我,领陷阵营在驻守石邑!”

乍闻吕布此令,高顺色变说:“将军弃顺为之若何?”

“长义勿恼,非布弃长义,实在是杀鸡焉用牛刀,而且那支乌桓燕骑还徘徊在我军后方,虽不足为患,但也慎防其滋扰!"吕布慰言说。

“后军有文远足矣,将军……"

“长义休要多言,你虽属我部下,但布待长义犹如兄长,兄长请莫疑布!”

无论高顺多么想在匈奴兵身上印证陷阵营的实力,无奈吕布并不愿意这杵,或许在败兵身上不值得动用陷阵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挑一个有份量的对手也要一个契机。

然而事实是,“驻守此地,若袁绍要来取郡国,长义当见机行事!”吕布最后在高顺耳边叮嘱。

——————

“文远按此行军速度,何日能会师将军?”

抱怨的是郝萌,斩杀于毒的首功已经尽属张辽,眼下吕布追击败北的黑山匈奴联军,还没有立战功的郝萌当然不能轻易放过,然而与张辽合兵一处时,整支军队都是保持十里一休的节奏,怎教他不着急。

不过郝萌并不是对着张辽吆喝,而是向身边的曹性诉一道闷气,尽管张辽在众人当中年纪最小,但各样能力都独到出众,深得吕布重用,郝萌是不敢得罪这位大红人。

那边曹性就安慰郝萌:“郝大哥就别恼了,黑山匈奴早已败北,将军足够应付,我们即使急着前往恐怕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且张燕遗孤张方尚且领着乌桓燕骑在常山国内,你该知dào

张方应该多恨文远斩杀其父,说不好会在某处设伏,故此文远的小心是应该的。”

“那张小子毕竟人少,即使出现了也那何不了咱们,那乌桓燕骑遇到我们并州铁骑,谁胜负也正好见个分晓!”郝萌心中是有不快,依旧说道:“文远那小子该是想压制我们的军功,好一直骑在我们头上。”

八健将中许多像郝萌一样老将很年轻时就在并州跟随吕布,张辽年纪轻轻却后来居上,不免让郝萌这类人羡慕妒忌恨。而曹性比张辽年长几岁,也是年轻的将领,两人交情自然要好些,而且曹性的性子比较温顺,也被其他老将当作小弟看待,人缘相当不错。

此际听见郝萌的晦气话自然就替张辽说道:“文远为人正气,行军细心严谨,打仗身先士卒照顾同僚,深得军心,也绝非贪功欺人之辈,郝大哥说话勿乱了和气。”

“你自然替他说话,年轻人,我们这些大哥老了,天下就都是你们的,那个时候自然是靠张文远提携了!”郝萌有意无意地打俏说道。

“就别再开玩……”“报……报……”忽然一阵急报的呼喊声掠过,打断了曹性的话。

“那兵士怎么如此焦急?”曹性听声后,只见后军突然有令使急追上来,一点也没有停歇的意思,感情是要到前进向统军的张辽传令去。

“站住……”

“啊……郝大人……军情紧急……”

“我知dào

,说!”

郝萌一马纵前把斥候截下来问话,但斥候哑了口。

“是不是我郝萌就不能知dào

?”

“禀……大人,邺城失守了!!!”

第四十掌 再赌一命

“离开的时候,邺城可是好好的?怎么说说就失守了,魏续那家伙是吃翔去了?”郝萌气愤地说,似乎还得把另一份怒气顺带在某人身上发泄出来。(郝萌发泄过后冷静地沉思:我怎么会说吃翔呢?翔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郝萌的一股怨气,曹性明白,有军功立不成,如今邺城也弄丢了,尽管是魏续做的孽,但吕布一旦怪罪下来,人人都不会好受。

“文远,我们到底要依军令北行?还是先等将军的消息?要不趁早杀回去救援魏续等人,说不好凭我们之力能夺回邺城!”这个时候的郝萌就不用理会了,曹性转而对一旁沉思的张辽问道。

“性公,你我都该知dào

邺城如今是何模样!破败的城防易攻难守,得之易,失之亦易,加上袁绍定会索要邺城……诸位追随将军日久,都该明白将军的意思,当下就不多细说,邺城已经是无关痛痒,就不必多耗兵力。”

张辽神色从容坐于黑马之上,手上徐徐玩弄着马鞭,迟迟没有明确的军令。

“那么是继xù

北上?只是文远的话虽有理,将军未必能谅解!”曹性提醒道。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若能保得冀州几个郡国,再依靠并州故里支援,也许才有作为。”

“文远的意思是赵国,常山国及中山国?”

但一旁的郝萌并不同意张辽的话:“文远高瞻远瞩,但也过于浅见。”

张辽并不动容,徐徐请教道:“郝大哥又有如何高见?”

“高见不敢,不过都是一些人情世故,你该知dào

就魏续那厮的本事,丢了邺城也活该,不过他是将军的大舅子,只要那娘们在将军耳边吹几口气,魏续丢了城池其实跟打了胜仗没两样,反倒是他派人求我们救命不果,回头上诉将军痛斥我们见死不救,这冤大头不就是我们嘛!

按我说,无论如何也要带着人马回邺城溜一圈,也不必厮杀,找到魏续便领着他去,让将军见见他的落魄就是。”

经郝萌一番解释,曹性也觉得非常有理,便往张辽望去,等待决定。

张辽听罢郝萌的意见,嘴角轻轻一笑,便说道:“这事情还不好办,刚才将士们只听到邺城失守,并不知dào

那是魏续派来的求救,知dào

的就你、你、我……还有那令使!哼哼……性公,劳驾你找个偏僻的地方给令使一个痛快!这一带黄巾余党甚多,是他不走运罢了!”

听见张辽这一个决定,曹性虽然厮杀无数,心下也黯然一凉,沉默了半刻才领命离开。

待曹性离开后,张辽转而认真对郝萌说:“我想应该就没有别人知dào

了!”

“啊?什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文远别磨蹭了,赶紧追上将军,我腰间的郝剑(好贱)都锈得快拔不出来了!”郝萌若无其事地说。

——————

“张儁乂!”

在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呼喊自己,不错,又是他,每十天八天,他都会来看自己一次,然后带着自己像放狗一样在田地里溜达一圈,只要自己还是说“不”,那未来一段日子又是被关进暗黑中。

自从东光县受俘后到这里,就是这样子,已经半年多过去了。

“你这次还有没有别的新意,否则就别碍老子睡觉!”

黑暗中慢慢透出光来,越来越刺眼,张儁乂也不看他一眼,干脆闭上眼睛说话,但就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靠近:“袁绍到底有什么好?我又有什么不好?你不看我份上,刘幽州可是汉室宗亲,又得民心,麾下正确良臣猛将,儁乂文武双全,必定大有作为。”

“谢将军,但刘大人身边有将军如此一方的人物辅助,多张郃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日后将军与刘大人中兴大汉我未必能有命目睹,先在此处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张郃说话间还是闭着眼睛,身体浪荡在干草堆上,语气也远没有字眼间那样的恭敬。

“我不过想与阁下交心,怎么就这么困难!”他的语气是发自肺腑的唏嘘。

“哈哈,哈哈哈……将军阵上统领千军能战善战,治下安抚百姓又安居乐业,张某是由衷佩服。那一望无际的绿田张某也忘了上一次有幸目睹到底是什么时候,也多谢将军善待我麾下的士卒,然而张某不是不愿结交将军,只是各为其主,既是败军之将,实无颜面高攀将军,万望将军体谅,存张某之气节,赐某一死以谢天下!”张郃大笑数声,无畏无惧地说道,也恳求道。

“你才二十出头,怎么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动不动就拿气节说事,说也罢,也不必动不动就要死啊!”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没有袁公,张某也不过是韩馥手下的小角色,我若降你便是与袁公为敌,张某断不会行此不忠不义之事。”张郃决绝地说:“将军若真要与某交心,便请用利剑剖我胸膛!”

“切腹很傻,我舍不得杀你!”

“可杀不可辱,张某恨将军。”

“我老师卢子干常说:‘经句之益虽教民明事,然其害亦使人心怠。’所谓学而不思则罔,张儁乂你总说忠义,但你其实都没有搞清什么是忠义,你到底想过什么才是忠义没有。”

“……随便你说。”

“自商周以后直到秦汉人间的忠义还不那么清晰,侠士义士都是君择臣,臣亦择君,良禽择木而栖,有能者当取而代之……哼哼……”

“那是没有王道教化的年代,怎能相提并论,呸……”

“哼哼!对,对,那时候其实人们反而是很利益化,所以孔孟才提倡仁爱,虽然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这天下的本质其实还是那个你争我夺的天下。”

张郃没有吭声,默默地躺着,继xù

在听他讲话:“汉武把儒术从仁爱升华到忠义仁孝,固然在发扬孔孟之言,其实个中又参杂了权谋之术。大家要爱百姓,更要像爱百姓那样去爱天子,要对天子忠诚,要信义,要像对父亲那样去孝顺,又要像儿子一般去关爱。

爱百姓,爱天下,而他又是天下一切,要成为百姓的一切。

当然,大家都知dào

谁得天下,谁就是天子,所以大家可以不对大汉忠心,可以不对大秦、大周之类的忠心,但不可不对自己的主子忠心啊!是他给了你机会,给了你名和利,万一有天他做了天子,你还是开国功臣了么,哈哈!”

……张郃依旧默不作声。

“所以,你只是知dào

所谓的忠义乃之于袁绍之明恩,但忠义实jì

上不是要忠于哪个天子和那个主子,而是忠于自己的心,你心目中的天下。”

……

“你看见外面绿油油的麦田,你是高兴的,这无法掩饰,你心中的天下就应该是这样的。你拼命为袁绍在战场上厮杀,最后为的是什么,当然有功名利禄,但也是为了建立一个像那样的天下,对吧?”

“可这个天下总有一天是袁公的,你们没有机会!”张郃此时冷冷地抛出一句话。

“我以公孙瓒的名字跟你打赌,这天下即使有一天易主,那个主不是姓公孙,不是姓刘姓曹姓孙的,也绝无可能是袁绍,你要给我好好记住,今天你欠我一条命,到了袁绍山穷水尽的那一天,你就要欠我两条命,不敢赌的就是懦夫。”

赌局一出口,张郃猛地睁开眼睛,闪出精光,痛快地答yīng

:“好,横竖都要死,死一次和死两次有何区别,我就在这里坐看袁公如何取你性命,但你放心,你死后我一定会还你一命。”

“唉!你这个白吃我粮食白住我地方的……无赖!!”

“哈哈……”张郃自问好久没有笑得如此得y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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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赫兰玉与主角的发展问题,想参考书友的意见:有四个选项(单选)

1.别管那么多,爱就在一起。

2.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系,只是做朋友吧!

3.排除万难在一起,但最后死了,精神永在!

4.第三者插足,夺走小玉。

第四十一掌 陷敌于阵(杀敌无影)

“长义这是要去何处?”

张辽统军来到驻守在石邑的高顺营地会师,却见高顺正调集人马出营,其中还包括整支一副重装的陷阵营,心中不免生怪,就匹马追去。

高顺见张辽急至,心中叫好,连忙对张辽陈述:“成廉一部人追赶逃向中山国的黑山杜长,却于真定遭乌桓燕骑的奔袭,杜长又领人折返把成廉围困在真定一山谷中,顺就带陷阵营前去救出成廉,文远正好在此处应变。”

话音完毕,高顺便随军离开,张辽便让郝萌、曹性等人安营,心中还是不断疑惑:“乌桓燕骑在真定袭击了成廉,那攻陷邺城的张方应该是没有多少人马的孤军才对,这小子也大胆,看来是我低估了他。”

……

“快,快,弟兄们给我冲出去,杀!”

陷入真定某山谷内的一条小村庄里列兵固守的成廉,振奋了士气,准bèi

突pò

山谷的防线。

此时山谷外有一部人马正疾奔而来,其中有一支装备特别的部队领头冲锋,只见那些战士在地上步行的个个高大壮实,孔武有力,而那骑兵坐下的是高头大马。他们手拿的兵刃有长刀断剑,有轻甲重铠,也有大盾弩箭,整个阵列里有好几种兵种混搭却布阵有序并不杂乱,各自长短与轻重互补,虽然摸不清楚他们实战时会如何变化,但就这个阵势已经让人感到一丝困惑。

山谷外的来兵很显然是要接应成廉。

“赫颜你怎么看?”在山谷远处的某个山头上,郫尔乞望着山谷内外的动向困惑地问道。

“不知dào

,不打不知鹿死谁手,也不能眼白白看着杜叔被夹击。”

“但我不想让乌桓燕骑冒险。”

“郫尔乞……”

“你看这支人马跟其他的与别不同,其中混杂的大盾兵与重甲部队,就怕燕骑的弓箭难伤其中分毫,近身厮杀又不利,不宜妄动。”

“难道就这样看着杜叔被包夹,若不阻击,敌人两处合兵就非常不利!!”

“那就先集中力量重挫其中一方再作打算!”

赫颜自然明白郫尔乞的意思,两者选其一,必定是陷入山谷中的成廉,随后的千余乌桓燕骑在二人率领下轮番抄截,在几番箭雨之下,打乱了快要冲出山谷防线的成廉部曲,赫颜等人也顾不上骑射战术了,让乌桓骑兵都冲入敌阵开始与之近身肉搏,因为山谷外接战陷阵营不久的杜长看似快要溃败了,乌桓人不得不拼力一搏。

山谷中血雨飞溅,谷外也是惨叫连连,赫颜看到慢慢推进过来的部队就像绞肉机一样把黑山军屠杀,往自己身边逃走的黑山友军根本没有协助剿杀成廉部曲的意思,而是不断往另一个逃离山谷的出口狂奔。

赫颜看着数十个黑山战士撞入对方军团的阵列中,根本无从影响其稳定的前进步伐,只听见数声短促的惨叫,本回的屠杀就大致结束,随着部队的前进,部队身后遗留下一大片深红色的土地,地上还躺着无数支离破散的“肉碎”!最多就是有几匹无辜的马儿被手下留情罢了。

赫颜看着敌军的不断推进,他开始慌了,他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应对的办法,手中的长刀也慢了血多,他在困惑到底要不要继xù

战斗。

“赫颜,走吧!”

是郫尔乞,他砍倒几个士卒后也理会不得成廉那部人马,立kè

牵着赫颜的缰绳追着友军逃走的方向策马而驰,身后的乌桓燕骑见状紧随其后,同时也不忘反身射箭试图阻扰敌军,但几轮箭雨下来伤害甚微,盾阵保护了步兵,同时也有弩箭射出还以颜色。

不仅如此,近百名的重装骑兵一字成排从阵中冲出进行追赶,人马皆甲,力如千钧,马匹每一步都重得似乎能撼动山河,扬起地沙尘杀气腾腾,犹如海边的波涛巨浪般疯狂扑涌。

弩箭不能入其半分,刀枪未能破其丝毫,或许这些重装骑兵跟不上乌桓燕骑的轻巧,但也不比一般轻骑慢,没有马匹的士兵只能无奈地面对这些几乎刀枪不入的死神,但更令人惊惶破胆的是那滚滚沙尘中又冒出了重装步兵,这些身披百斤重甲的壮汉奔跑起来比死命逃跑的人还要快,即使侥幸逃过重骑的铁蹄,也逃不过那些后补的重甲兵,何况重甲兵后更有后者。

“这都是什么怪物?”郫尔乞也为如此战果感到恶心。

又是一番箭雨,却无从阻挡重骑的速度,只能看着黑山友军陆续被敌人收割性命。逃命不要紧,只是一想到毫无破解之法,下次相遇或许只能继xù

选择逃命的时候,任谁都会感到无比揪心。

……

败了,这次是彻彻底底地败了!然而到目前赫颜等人还不知dào

那支兵不满千的部队名字叫做“陷阵营”,不过,很快就会知dào

了,甚至全天下都知dào

,在区域作战中那是一支拥有压倒性力量的部队。

“杜叔呢?有没有看见杜叔?”

从突围到现在,黑山残兵中根本没有看见杜叔的身影。

“难道杜叔陷入……”

赫颜彷徨地从黑山残兵中不断搜望,心里焦急万分,他不知dào

见到张方的时候该怎么开口。

——————

“禀将军,刘纬台先生在外求见!”

“好,请他进来。”

白马卫士出帐后,于内的白楚峰放下了手中的墨笔,把羊皮卷上的墨迹吹干后交给一旁的公孙续说:“这屯区布置图你替我交给简先生,把近日招募的流民安置好,分派增建粮仓的人手……还有图上的意思你都知dào

的差不多了,若是简先生不清楚的,你就自己解释一遍。”

“那孩儿就不打扰你与刘叔叔了!”

公孙续刚刚要出帐时,碰巧刘纬台急忙忙地要钻进来。刘纬台与公孙续打了一个照面后,待公孙续离开,又看清周围没有闲杂人后才把门帘翻下来,来到白楚峰身边。

“怎么样?”白楚峰为此神mì

也好生奇怪。

“是好消息啊!”

“那就快说!”

刘纬台附身在白楚峰耳边轻轻细语说:“有位道友一个月前,在高句丽的单单大岭采药时遇到过一魏姓的老仙翁救了性命,不知dào

老仙翁是否你要找的魏伯阳?”

“哦!但高句丽……这实在有些不方便?”

其实高句丽早年是以属国依附在公孙度旗下,却因国主起事反抗不果,被公孙度完全把高句丽纳入平州了,单单大岭正是在其控zhì

之下。

白楚峰并不介yì

单单大岭这山头到底是哪个大王的,最大问题的是他怎么才能重新以白楚峰的身份到人间游走,否则这个“公孙瓒”的枷锁莫说辽东,就是辽西也不是自己想去就能去。

“不过我顾虑的是……魏老前辈我也素有耳闻,其盛名于桓帝之时,到我学术之年已经绝迹江湖,近几十年几乎没有听人提起他的名字,更有道友说他老人家早已找到飞升之法。突然听到你要找他,我内心惊愕,如今虽有踪迹,但也不确定这老仙翁是不是真的是魏老前辈,若真的是,他恐怕也是个近百岁的人了!”刘纬台随后又补充说。

白楚峰连忙辩证说:“按我认识的一个修liàn

丹道的朋友所说,魏伯阳应该还在人世,半年前有说魏伯阳到了辽西,如今东行到高句丽也不奇怪,那边的山岭常年白雪,仙气灵人,除了山上猎户外,能现身在此的很有可能是个隐世高人,但我该怎样才能过去呢?”

“其实将军要找魏伯阳……到底所谓何事呢?”

“嗯!刘兄见谅,我也不知dào

从何道来,若是见到了魏伯阳,这事情自然清楚。”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便多问了,不过眼下秋收之时分,将军还是先处理好屯区之事务,另派人手到高句丽寻觅魏老,再请他老人家过来见一见将军吧!”

“哈哈!刘兄就别说笑了,就算我真的是个大名鼎鼎的将军,人家出世之士怎么会说想请来就能请来,不过派人去印证真伪也是好事。这样吧,请带那位道友过来见我,我自有安排。”白楚峰摇头笑了数声,抚着刘纬台的后背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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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别管那么多,爱就在一起。

2.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系,只是做朋友吧!

3.排除万难在一起,但最后死了,精神永在!

4.第三者插足,夺走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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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最后一天了,明天就是马年的开始,饿龙先给大家拜年,明天马上有好事!小说马上支持!

第四十二掌 棋逢敌手(一)

“我在哪?”

“放心,此地安全,请问,你可是黑山杜长?”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应该是我们救了你!”此时是另一把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们到底是谁?”

“我嘛,就是袁冀州的二公子,袁熙,想不到救的却是黑山的人!不过也算了。”那把声音原来是袁二公子,袁熙一脸无所谓的说。

只是杜长闻得袁熙的自报家门,马上在地上挣扎起来,满地摸爬似乎要找些什么东西防卫一样,但山洞中太黑,杜长只是找到满手泥巴。

“我说这位杜先生,你千万别激动,我虽姓袁,但你可知dào

那位大哥是谁?他就是你们盟友公孙瓒麾下的骑督长赵云赵子龙,他倒不会害你吧!”

刚才在杜长身边问话的原来是赵云,赵云曾经随简雍到过黑山,大概对杜长有些印象。只是袁熙跟赵云在一起,杜长不得不疑惑起来:“赵子龙,既然你知dào

他是袁绍的人,为什么不杀了他?”

说话间杜长也本能地往后挪了几步,他有些担心。

这是一个颇尴尬的问题,所以刚才被袁熙道出身份时也让赵云也有一丝难色,不过赵云自问无愧地回答:“沙场上的生死不过是各为其主,此刻云是不会做此卑劣之举,只是他日真的在战场上碰到,二公子也请别埋怨云不念旧情了。”

“呵呵,这个自然,子龙大哥无论武艺还是胸襟都让熙仰慕十分,我也是这样想,否则也不会伴随大哥一起救出这位杜先生……不过,我想请教杜先生,跟你军厮杀的‘高’字旗到底是什么人马?我家府上应该没有如此恐怖的军队,即使是麴义的先登营也难与之相比。”袁熙心想高’字旗更不可能是高览了。

或许杜长一时间理解不了赵云与袁熙的故事,但是被袁熙提起那支令人胆颤心惊的部队,杜长不由得又陷入了惊惶之中,满脑子都是黑山兄弟被屠杀的情景。

“是吕布,是吕布手下的怪物,吕布已经很厉害,我和左贤王都抵挡不住并州骑兵的冲击,又有谁想到还有这样的怪物,我们一直没有想过能打败吕布,但是我们还是低估了吕布,真的低估了,害死这么多黑山兄弟,不知dào

少帅如今怎么样?”杜长在惶恐中自言自语地说话,却也令赵云他们听明白了事情。

赵云自然在默算日后要是幽州那边要是缠上了吕布,特别是这支怪物部队,自己又能怎么帮“公孙瓒”应付呢?自己是领教过了厉害,还死了袁熙好些随从,如今的白马义从实话实说是难望其项背,这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不过,冀州方面也许比幽州要着急,只听袁熙叹道:“吕布这样的人物又怎可能听任父亲的差遣,冀州的心头之患啊!”袁熙一边叹气一边走出山洞,同时招来随从吩咐事情。

“杜公勿急,少帅身边有乌桓燕骑保护,一定能安然无恙,你还是休养数天,云自陪你返回庆都山。”赵云安慰完毕后便让杜长一个人静静地休息,不过杜长一把抓住赵云的手臂说:“赵子龙,我有听过你的名字,赫颜几个都对你推崇万分,我相信你,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杜公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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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厨泉的重伤在身,如今连突出重围的能耐也没有,否则只要奋力杀出一条血路直通白石河与右贤王会合,自当有一条生路,无需被动至此。

“报!大王,外间有一将正在吕布阵中冲突!”一名侍卫赶至禀告。

呼厨泉双唇发白,面露倦色,王者的霸气都被吕布追截了百里后黯然下来,但此刻也不禁大奇,在侍卫的搀扶下忍着伤痛,慢慢挪到山间搭起的望台上,远远一看,吕布围呼厨泉于灵寿山多日未得接战,兵寨多少放松了戒备,此时一布衣勇士骑着白马十分威猛,冲入吕布置于山口的营中迂回寻路。即使士兵急忙展开包围,愣是无法停住那人的脚步,直到一道血红的赤影追上去,才令白马哑然而止。

“好小子!”

“你就是吕布?”

“好眼力,报上名来!”血红的赤影正是马中赤兔,吕布在马上举起方天画戟指向对方一脸平静地说道,但淡淡眼神中还是闪烁着一丝欣盼,似乎多日来的无趣终于找到了期待。

“常山赵子龙!”

“无名小卒,不过,本候会给你一个机会。”吕布说罢命周围的士卒散开,用盾阵围合出一个地方。

“只要你接得住我的方戟,便饶了你误闯之罪。”

赵云并没有驱动白马,那吕布也没有出手,而是把身上的护甲英冠慢慢地脱下来,直到剩下一身布服拖着一条飘逸的发辫,用像老朋友一样的口气问候赵云:“小子,你来此处所谓何事?”

“废话少说。”

赵云这一下开始抢先出手,白马急至赤兔跟前,一打照面银枪劲风扑面,吕布的辫子也不自主地晃动起来。

那吕布的能耐要避开银枪不难,倾斜的身体带动赤兔迅速拉到赵云身后马上提起方戟横砍,却不料赵云用枪柄点在了方戟的刃颈之处,消除了力度。

仅仅一回合,吕布便感受到赵云的力量及技巧并重,倍感高兴。

“再来!”

赤兔迅速提速,这次是吕布挥戟杀来,赵云也不是原地接招,使白马尽量避开吕布攻击的强侧,并不断舞枪骚扰其弱侧,好使吕布变招。

吕布见强攻不成,不断用方戟接打银枪,打乱赵云的点刺,从中寻到破绽立kè

纵马切入,于近身之时握着方戟之手带着兵器一起作拳送出,重重击在赵云臂上,赵云连人带白马就这样被吕布之巨力震开了一丈之远。

赵云只好借势拉开距离,先使白马稳健下来。

好强劲的臂力,这是赵云对吕布的深刻体会。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数合之间,能胜则胜,纠缠下去不败也败,赵云知dào

眼下不是来跟吕布拼命,以武相会后心中也另有盘算,饶是如此还是催动白马又奔吕布攻去。

吕布满yì

点头,不徐不急地策动赤兔迎向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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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第一篇章,恭喜发财,最重yào

身体健康!!!

第四十三掌 棋逢敌手(二)

“小兄弟可不要吝啬,有招尽管使!”吕布贪婪地说道。

数个回合过去,吕布虽用方戟逼得赵云从马背侧翻落下,却不料被赵云从马脖子底下又溜出来的一下斜刺将自己逼退,随后赵云猛然翻身送出的回马枪更划破了吕布胸膛的衣服,枪头未能收回之时,方戟立kè

压在银枪之上将其紧锁。

那赵云银枪被制,使不过力,马上换过背身持枪用了一个“撩”字诀,当枪头脱困后反以后手前探抓住了吕布的方戟长柄,更扭动银枪机关成了三节棍锁住了方戟。

尽管一时间吕布使不上招来,嘴角上反而露出微笑。

方戟被制,就使上拳头,吕布刚烈直拳劲疾撞向赵云,谁料赵云不闪不躲反而用胸膛迎上硬吃了吕布的一拳,不仅人要仰,马也快要翻,然而赵云双臂是顺势扭动,巧借劲力往后一带,手上顿时执持两件兵器——银枪及方天画戟。

“好小子!”吕布脸上不由得出了奇,眼睛直瞪着嘴角带血的赵云。

周遭的士兵也被赵云那惊人武艺所折服,吕布的神威自然是情理当中,但这个难得能跟他们犹如天神的吕飞将缠斗多时、使得一手变幻莫测的枪术家,还有什么惊人的后着?如今吕布兵刃被夺,他们都想知dào

温侯会如何面对赵云的犀利攻势。

不仅所有士兵在思考,也许吕布也在思考,而赵云深呼吸了一口大气,双手各执银枪及方戟,马上直奔手无寸铁的吕布杀去。

吕布的心开始激烈地跳动,能够让吕布的心如此跳动的情景不多,一幕幕都能数的出来,忽然银枪和方戟双双挥舞而至,以致吕布不得不从那一幕幕的回忆中醒觉过来,赤兔一蹬,稍稍侧移躲开了赵云的双刃杀。

不过,赵云由始至终并没有想过能一击取了吕布性命,白马速度不减直往盾阵冲过去,如此骤然急至的情景让有些松懈的盾兵始料不及,正值那首当其冲的几名盾兵要架盾防备之时,赵云手上双龙出海击中了铁盾,银枪和方戟都同时贯穿两名士兵铁盾,还有他们的身体。

赵云此时臂力一提,挂在银枪和方戟上的东西均成了武器,不断地撞击在周围的士兵身上,并冲开了盾阵的一个缺口。

双刃忽然又向两侧横甩,铁盾和盾兵分别往两边的士兵冲撞过去,就这样硬是被赵云撕开了一条宽阔大道。

眼看着赵云就快要走脱之时,吕布喊:“拿弓来!”,那旁边的副手急急忙给吕布递上一把大弓。

“好小子!”

赵云突pò

的方向正是呼厨泉据守的山口,吕布知dào

决不能放过他,马上搭箭弯弓.

利箭离弦,此时吕布眼前的情景已经开始变化,山口有大量匈奴人马开始涌出,直到赵云淹没在里头,吕布的箭也追着赵云,没入那人海当中。

“阵型,稳住!”

吕布调集其士兵开始在山口展开堵截。

“报,将军,百余骑兵正向我后方奔袭。”有斥候前来汇报。

“魏越呢?”

“魏大人仍在白石河与右贤王对峙!”

“原来如此,传令魏越分兵佯攻右贤王,并马上回来……步兵结阵守住山口,本部骑卫随我来。”吕布稍想片刻便知dào

赵云今天的真zhèng

来意,马上部署起来。

吕布的步兵阵吧山口堵得死死的,山口里头的匈奴人要冲冲不出去,但也没有再向前迈进,双方就在山口处开始对射起来。

那奇袭吕布后方的骑兵不过多久就碰上吕布本部的精骑,却也不敢接战,而是回头逃走,吕布坐下赤兔飞快,不过眨眼功夫就要追上那支骑兵,立kè

搭上双箭齐发,随便就射落两人,好生得yì



“伏兵……好,先杀一阵!”不过多远吕布遇到了伏击,但仗着战士的精锐却毫不把伏兵放在眼里。

只见四周山林都有无数匈奴人冒了出来,其中醒目的“右贤王”帅旗自然是吕布的目标,此刻二话不说先是三箭开路,赤兔疾奔追着三箭,如流星一样追赶右贤王。

两支利箭直取帅首,幸亏身边勇士挥刀断箭,否则折帅难免,但统帅铁盔上还是牢牢多了一束箭翎。然而就在断箭同时,帅旗迎着风倒下了。

本欺负吕布手无兵刃,却不料还没有近身接战就要急着护帅逃走,剩下的匈奴兵虽然依旧进攻,但失去指挥之下根本抵不住吕布精骑几回合的冲击,很快也退了下去。

然而在众多逃兵中还是有不顾生死,于乱战之中继xù

冲杀的,不过并非冲着吕布而去。

“区区人数竟敢杀回本侯阵中……”

吕布已无后顾之忧,就眼前那些百人骑又能起到多大风浪,其必将困死阵中,而且远方的魏越也将赶回来支援。

赤兔总是一马当先,不消一刻吕布伸手就抓到一个骑兵用力提起抛在空中,更于空中夺过长矛往前射出,转眼间又连杀两人,然而那百人骑并不为死忙笼罩所动,眼睛里只有前进。

“截住他们!”吕布对着前来的魏越怒吼,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百人骑无视魏越的出现,此刻竟然给马眼蒙上黑布,人人都死命的策动马匹,不仅把魏越的部众吓得要命,连马儿也自发地急停下来,来不及停下的都纷纷与匈奴骑兵撞得落地找爬。

只是那些还在马背上的匈奴人仍然继xù

前进。

六十步、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十步……突pò

魏越后的匈奴骑兵很快就迫近了山口兵阵所在。

阵中的枪兵都转身竖起参差的拒马枪,意图迫使敌人停住脚步。

只是蒙眼的马匹似乎不知dào

眼前凶险,径直往前冲,跑在最前面的数十骑最终枪支贯体,横卧当场,有幸不死的骑手落在地上也不顾性命甚至与敌同亡的方式攻击兵阵,为后面的骑兵开路。

这完全是一班死士。

这些死士的出现就是为了一个目的,为了他们信奉的王打开一个缺口。

山间的匈奴人此刻也开始冒着箭雨往外涌出,守在山口前的弓箭手都开始动摇了,前不顾后的情况下,山口间的双方混战一团,看得急赶而来的吕布也难以下手。

“杀!”

吕布夺过一支长枪,催动着赤兔绕着混乱的战场收拾零星的敌人,慢慢组织乱兵调整阵势剿灭敌兵。

不过在这混沌之际很快就有一颗白银流星从中破围而出,带着一支人马独往南方飞奔。

“好小子!”

赵云的出现再而三地令吕布心中震动,那又怎能轻易放过他们。

只是匈奴并不是贪生怕死之族类,一心为给大王杀出一条生路,许多人并没有跟随逃走,而是留下与吕布士兵拼死纠缠,以致吕布无法不顾一切地追赶,便留下兵力让魏越收拾本阵,自己还是带着本部精骑前去。

“温侯这是去哪里啊?”

赤兔疾驰不到半里路,忽然听见有人呼唤自己,感到甚是奇怪,本来这种时刻天下间也没有多少个人能叫停吕布,不过吕布眼睛余光望及也不禁勒停赤兔,却又有些犹豫,便向那人喊道:“本侯与公子素未谋面?敢问公子尊称?”

“温侯与黑山联军征战,功高也苦劳,家父特遣小侄前来慰问,不知可否设宴一聚?”

“如今战场险恶,公子请稍退,待我斩了左贤王的人头便与公子喝酒!眼下请恕本侯无礼!”吕布遥遥而道,话音刚落赤兔便如烈火流星往左贤王逃脱的方向飞去。

此时那远方的小丘之上正站立一人,他身边的随从说:“就如吕布所言,如今两军厮杀怕误伤公子,还是暂避吧!”

“也好,争取的这些时间已经是我最后能做的,剩下的就看赵兄的本事了,走吧!”

那一行人徐徐消失在那小丘之上,除了那一杆挂着“袁”字大幡的旗帜仍然牢牢地屹立在地上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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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开工大吉,本卧龙还有三天假期,呵呵呵呵呵……

第四十四掌 棋逢敌手(三)

“还想去哪?”

所谓马中赤兔,赵云的大白驹输了一些脚程也是有可原谅之处。

当赵云才刚冲出密林,料想不到吕布已经在面前等候,幸而不妙之大妙,因为赤兔太快了,如今赵云面前就只有吕布一个。

“走!”赵云训声,让身后那些刚逃出生天的匈奴人都往林中退去,虽然吕布一个人,但他的精骑很快会赶来,而这些困守山中多时的疲惫之兵不见能奈何得了吕布。

“走吧!本侯知dào

呼厨泉不在其中,哼……哼!但我就是冲你来!”

听吕布如此说话,赵云也觉得一阵好笑,不禁看看了手中拿着的方天画戟,又看了看吕布。

“这破枪根本抵不住你的银枪和我的方天画戟……”吕布说话间竟然把手上的枪往远处扔了,接着又说:“你不必怕欺负我手无寸铁,也不必还我兵器,你尽可以拿着双杀刃……来,不要紧,因为我才不想欺负你!”

吕布的一番话自负得可以,换做其他人焉有忍气之理,哪管他什么武道的公平,只是赵云并没有异动,但并不是赵云在乎这些所谓公平的武道。

“赵子龙吧!”

吕布呼喊着赵云的名字,随后干笑了数声又说:“这天下间跟我交过手的人,实在没有几个能让我记住名字,要么是武功太差不值得记住,要么就是武功很好,但很遗憾,都死在我手上了,也没有记住的必要,因此你要感到光荣!”

赵云没有理会吕布的狂言,策动了白马,却不是向吕布进攻,也不是向林中逃走,而是往林外的一条深幽小路奔走。

吕布坐下有赤兔要追上甚至超前堵截也不会困难,然而吕布只是徐徐跟在赵云身后几个马位,不快不慢地吊着尾,嘴上却不依不饶地啰嗦着:“我不清楚你为何要帮匈奴王脱困,同样我也没有置匈奴王死地的理由。只是战场太无情,我只是替袁绍办事,所以呼厨泉是生是死我也不在乎,你能救走他是你的本事,我与你之间其实也没有深仇大恨,又何必走得太急!”

这一路上吕布就是这样耐心而写意地随着赵云在小道奔走,赵云也是不急不躁,把吕布越带越远,也不知dào

吕布的精骑随从是否能跟上,直到最后在一处山岭上,赵云面前就是悬崖,无路可走,便停住大白驹转过身来面对徐徐而上的吕布。

天很蓝,让吕布坐下的赤兔显得分外火红,那夏天的风虽然很热,但赵云的脸却有些冷。除了山间的鸟语之外,一切都很宁静,包括吕布与赵云之间的对峙。

“该差不多了!”吕布上前说。

“温侯的好意,云心领了,请回吧!”

“本侯费了不少唇舌,为何不好好想清楚。”

“云无意与温侯为敌,但也无意投到麾下。”

“以你的本事若闲身在野就有些可惜了!”

“恕云直言,云本于公孙瓒麾下任职,胡乱之下才多管闲事,温侯见谅!”

“难怪,难怪!公孙瓒既与黑山为盟……也难怪,本侯想……子龙也该没少向关云长指教吧!”

“……温侯英明!”

“哈哈,关云长……转眼间也有十年了,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是叫长生,关长生亡命天涯从河东到了太原,我敬重他是个人物帮他脱身,后来那些日子我们天天在一起切磋,武艺进步飞快,想到如今这身天下无双的本领,让我最忘不了的就是长生……”吕布一边细细回忆,一边自言自语地对赵云说话,那赵云还是一脸无言,没有插话。

只听吕布又笑着说:“只是想不到当日再见长生,竟然是刀刃相向,你可知dào

我心里多难受,但彼一时也……”

赵云的脸上此时更复杂,因为他觉得吕布这个人不仅厉害,而且性格也很复杂,很难猜。

“看在长生的份上,你赵子龙做我的大将,本侯必待你如亲兄弟,将来待得长生一起,岂不快哉,如何?”

赵云听得吕布一连串的说辞,深呼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语气徐徐说:“我不知dào

你们过去到底有多深厚的交情,但云长是忠义之人不会与你为伍,我赵云也不是一个弃主舍义之士。”

“为何天下人都是这样看我,良禽择木而栖,我难道有错?要是你赵子龙更本事,我同样可以折服在你之下。那丁原就一庸人,人人欲杀之而后快,否则众并州旧部又岂会愿意追随我驰聘天下;董卓乃恶贼,我杀之救得天子,天下人不感激也罢,我吕布到头来竟然成了小人,难道是我杀错了董卓,董卓不该杀……天下诸侯若有真本事何需我吕温侯!”

本来还一面嬉笑的吕布,忽然变得一肚闷气激辩而语,接着又一脑怨言地说道:“若不是王允不听我劝,非要把凉州那些家伙赶尽杀绝,长安也不会被反攻甚至出现叛变……本侯本来可以守护在天子身边尽人臣之职……不过王允不找死,就那老家伙的刚烈专横,先杀蔡先生又后致西京变故,天下若由他辅政也不见得能中兴……”

吕布之多变,实随性也。若不是这些尘世间的故事,吕布其实只是一个爽直的硬汉子,至少不是那种阴险毒辣的小人。

然而这类人往往不适合掌管天下。

“子龙,本侯不想杀你,只是一想到你日后会成为本侯的敌人……”吕布摇了摇头叹息后说:“本侯再问你一次……”

“不必多说,温侯何需自欺欺人!”

“那也罢,只是你也别自欺欺人,你认为今天能逃得了吗?难道本侯托大让着你双刃?你自己应该明白,中了本侯一箭,能拿稳兵刃已属不错,别自讨苦吃!”

吕布说话间,身后尘土飞扬,原来吕布的精骑已经找到了二人的位置。

赵云见此情景马上换过左手拿银枪,右手提起方天画戟,双腿踢打马肚大白驹便朝吕布疾驰过去,银枪指着吕布,方戟在空中飞舞。而赤兔则踏着四蹄,准bèi

伴随吕布来应付赵云的招式。

而吕布也开始全神贯注。

……只是方天画戟仅仅在吕布周围伸手不可及的范围内画了一个大圆后,赵云与他的大白驹已经从吕布左绕到其右侧,大白驹此时就如疯了一样往悬崖边上疾冲。

赵云如此行径吕布竟不惊讶,反而跟在赵云身后冲向悬崖,更令那些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兵头上冒汗。

一瞬间,大白驹在悬崖上腾空而出,腾飞着俊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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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掌 谁的求救

大白驹纵崖一跃,并非赵云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意思,全因为悬崖后面另有一处约四丈远、矮丈许的悬山台处于山沟之间,以大白驹的马力和赵云的马术,尚且能奋力一跃至台上。

然而大白驹既然能跃过去,那赤兔自然也能轻松办到,吕布这里还在笑赵云垂死挣扎的幼稚,那边却本能地在悬崖前勒住赤兔,赤兔在地上拖划出四道泥痕,就差那么一步就要掉落悬崖。

“好小子!”吕布心惊之余还是念道。

赤兔还在悬崖边不忿地嘶鸣,吕布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云驱策这大白驹在山坡之间上下跃窜,几下功夫就落在了山沟下的泥路上觅路而走。

一众精骑纷纷赶到,都为吕布抹了一把汗,若是赤兔跳了过去,恐怕吕布此刻就在山沟底下生死未卜了。

“将军,容末将派人到山下追赶!”

“罢了,罢了!”

吕布摆了摆手手说,眼睛还睁睁地盯着面前的悬山台,因为那山台的边上,就在刚才大白驹的落点处,正牢牢地插着吕布的方天画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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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年都这样就好了,而且不仅仅只是易县这个地方!”

俯视着屯区的风景,白楚峰不无感慨地说,其实他也没有想过可以站在这里如此看风景,

“这就是个好开始,虽然州牧大人……但也是苦心,而且不仅仅只有州牧大人,很多人都在努力,天下必有与相公同道之人。”千羽若有所思地说。

麦田的收割快进行到尾声,收获的满足和幸福在经lì

了流亡和饥荒的流民脸上重新绽放,这样的秋收日子仿佛比起大过年还要让人开怀,因为大家都有了可依靠的土地,有了可活命的粮食。

“是啊!刘表的荆州、刘焉的益州都是一方净土,纷乱的中原有陶谦的徐州,嗯!那兖州的曹操也不错,东阿县的的成效应该堪比易县,可惜的是,曹操拿着这些秋收的果实出兵徐州!”

“宪和!曹操出兵徐州了?”白楚峰怎料简雍此时出现在一旁插上话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不错,刚刚收到的消息,袁绍纠缠在黑山和吕布之中,担忧幽州和青州会乘虚夹击,便令曹操对陶谦用兵,又以部将朱灵为都督自领三营人马(约6000人)前往助战。”简雍徐徐走到白楚峰跟前细说。

“万一曹操拿下徐州,袁绍就不担心对自己有多么不利!”随后白楚峰又问道:“其实徐州可有一战之力?”

只听简雍答:“曹操新定兖州才年余,虽有青州兵之强及屯田之辅,但要拿下坐镇徐州多年的陶谦,也不是容易的事。要知dào

昔日京师出逃之民多依附徐州,兼之徐州近东海之滨有渔盐之实,那陶谦手下也有一支丹阳精兵,还有北面泰山的豪杰相助,有可依仗之本。袁绍也不会认为仅靠曹操能拿下徐州,否则袁绍也不会遣朱灵前往相助,即使拿下了,徐州也有自己的人马,曹操不敢使乱。”

“虽然有理,但依我看还是许多人都小看了曹操,袁术如此,袁绍也是,早前阙宣之事,虽然我也觉得是陶谦的高明之策,但他还是小看了曹操。”

阙宣,下邳人。

下邳正是现时汉室给徐州设立的法定治所,但陶谦的行政处却自设在东海郡的郯城。

这有一个小插话,要知dào

西汉的武帝大力削藩也只能抑制地方政权的发展,而刘秀的东汉开国之时正是西汉破败之续,虽有削藩之志却其力不足,故此,发展到东汉末年,各处门阀及大族的地方力量相当厉害,像各州的治所多是大族利益纵横交错的地方,若没有特别出众个人能力、政治后台或有重兵依仗,根本难以插手管理。许多持怀柔之策的刺史或州牧很多时候都会令立治所,方便施政同时尽量不触动那些根深蒂固的大族利益。

好了,话说回来,就在此间数月之前,下邳起大事了。

是阙宣,阙宣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

要是割地自重也罢,那公孙度在辽东称王也将就了,可自称天子那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谁不想做皇帝,袁术想做皇帝,袁绍想做皇帝,不管他们有说没有说出口,很多人其实都明白他们想什么。再如孙坚拿到玉玺,谁敢说他就不想做这个皇帝?但他们都没有这么干脆地真干了。

可是一个小小的阙宣,居然凭着手上的几千人就这么干了,他就不想想自己的人马还不如一个黄巾小分部。

要知dào

早年陶谦才号召了第二次营救天子的行动,虽然最后失败告终,但好歹那份心向朝廷的志向是全天下都人所皆知的,阙宣也够大胆子了,难道他不知dào

光陶谦手上的丹阳精兵可不止几千人。

但,世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陶谦并没有动他,而是妥协了。

史书有记载:“陶谦,始虚以委蛇、与其合从,与共举兵,取泰山华、费,略任城……”

泰山郡在徐州北部,下邳国在徐州的南部,从南走到北,途径东海郡,再打下任城。

且看后续的记载:“……后遂杀之,而并其众。”

打下任城之后,估计是陶谦趁庆功之际在席间设了“鸿门宴”。若简单地看,很多人会觉得是陶谦只是玩了一手无间道,使阙宣松懈,疏于防范……但要记住任城这个地方。

任城国是兖州的一个属国,正是现在曹操的地方,换言之就是——跨省了。

所以白楚峰后来一直猜想:毕竟兖州和徐州相邻,虽各隶属两个联盟,但地理性上可谓唇齿难分,必有交战的一天。那曹操跟袁术的战事结束不久,无论是乘虚而入还是先下手为强,陶谦很可能都有了染指兖州的野心,阙宣的起事到底是不是陶谦授意之下而为,这个谁也拿不出实质证据,但有一件事很清楚:阙宣成了陶谦开路的一条狗。

最后还可以把出兵兖州的口实全推卸在阙宣身上:“我陶某人只是对阙宣虚以委蛇,寻找机会除掉他,现在终于杀了他,但不经意间打了任城国,但这不是我的本意,都怪阙宣。放心,任城国……我会负责的……呵呵呵……”

陶谦要灭阙宣又有何难,无间道?曹操才会不信。

但还是有很多人信了,毕竟那个时代。

陶谦,其实是一条老狐狸,白楚峰如是说。

“陶谦的幽州和我们的幽州是目前中原里难得的两个静土,官场之人有些小手段也是常情,何况兖州的曹操也是我们的敌人,你也别成天老狐狸老狐狸的诋毁他老人家了。”简雍劝说道。

白楚峰想想也是,想刘虞早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手段,不过在大局面前自己还不是妥协了好好地干,可能自己不是玩政治的料,又可能是——我TM的太纯洁了!!!!!

“对了,宪和,徐州可有派人前来求助?”

“倒没有,怎么了?”

“我就怕这个!”

“陶谦是我们的盟友,若真的有难,也不能袖手旁观。”

“虽是如此,但我们是什么情况你也该清楚,这个北方实jì

是没有公孙瓒这人物了,我们屯在易县其实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若是某天又和袁绍干上,你是指望我吗?还是指望刘州牧会为了‘公孙瓒’与袁绍交锋了?不可能的,能靠的就是刘关张他们了……”虽然口上这么说,但白楚峰心里也不知dào

就他们几个目前的成长状况到底能扛住袁绍多久,不过也是白楚峰甚至整个集团如今感觉能依靠的唯一希望。

“嗯……这的确。”

“你也知dào

我们远在幽州,离徐州最近的就是在青州的玄德他们,若是徐州请救兵,肯定是玄德首当其冲,我问你,以你我对玄德的了解,他会前去的可能性很大……即使他也明白河北的重yào

性,是吧!”

“嗯……嗯……”简雍不停地点头认同,却说不上话。

“不过呢……陶谦怎么会没有派人来求救……”简雍有些沉默之际,白楚峰嘴上也有些沉吟,随后又交代简雍:“宪和啊!跟玄德说,无论徐州那边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跟州牧大人商量后才好!”

“这……这……”

简雍平时也算半个话痨,如今说话吞吞吐吐的就像变了一个人,白楚峰不由得不心疑起来:“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关于玄德?”

默然了半响,简雍才乖乖交代:“玄德不在平原了?”

“什么?他不会自告奋勇跑去徐州了?”白楚峰脑袋突然嗡一声,难道即使历史的形式改变了,其本质是无法改变的吗?

只听简雍对紧张的白楚峰解释:“不,不,不是去徐州,只是去了北海!”

北海,白楚峰听着这个有点耳熟,那当然不是日本的北海了,而是青州的北海属国,白楚峰想起来,现在那里还有个人叫孔融。

对了,对了,是孔融,刘备是先解了北海之围,再到徐州的。

白楚峰闻言愤然说道:“去救孔融了!你为何就不早说一声!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简雍从来没有见过白楚峰说话会带着这样的脾气,“那是在十天前,有一壮士带着书信从北海突围跑到玄德那里请兵,因为秋收之际,黄巾余党管亥率众四处抢掠,北海国治所都昌县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已经相持了一个多月,城中粮食不继,危在旦夕,玄德当然救急为先,而且区区黄巾,玄德信上边说:‘去去便回’!后来也有信补递州牧大人,大人的意思也是孔北海天下名士,勿辱于小人!放心,都是小事!”

“小事?你马上给玄德写信,让他处理完北海的事情立kè

回来,州牧大人有要事商议。”

“州牧大人?是什么事情,我可没听说过?”

“当然,待我给刘大人修书一封,马上就有大事了!”白楚峰一面严肃地说。

“啊……”简雍不得不好奇地哼了一声,心想你白楚峰还能掀起啥大事,接着又惊讶地听白楚峰带着期盼地问道:“对了,从北海突围来到玄德那里的人,信上可有提到唤作太史慈?”

“啊……”简雍不禁惊叹一声,反问白楚峰:“你是怎么知dào

?玄德挺欣赏他的。”

白楚峰含笑摇头却不回答简雍的问题,而是继xù

吩咐说:“那你就在信上加多一句话,让玄德尽全力把太史慈这家伙留在他的身边,跟着一起回来河北就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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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赫兰玉与主角的发展问题,想参考书友的意见:有四个选项(单选)

1.别管那么多,爱就在一起。

2.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系,只是做朋友吧!

3.排除万难在一起,但最后死了,精神永在!

4.第三者插足,夺走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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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流了许多血,人生总会失去一些东西,只是迟早,但没想过会这么早,鞋童们,注意身体啊!!!

第四十六章 信中提案

“栗六十万余石,豆二十万余石,麦子三十万余石……如果把余下的作物都收下来的话,这屯区估计会有一百六十万石左右的谷粮,这里兵农合计约一万五千余人,《管子》说:‘食民有率,率三十为而足于卒岁’……就按每人四十石来分配吧!……还有近百万石的余粮可充当军资及商品交yì

,嗯嗯嗯……”白楚峰在羸弱的烛光底下仔细地看着每一亩地的粮产量,默默算着。

“相公了不起,这兵农屯田真造福万民!”

白楚峰一边在算数,千羽就一边在旁笔录记载,因为丰收之乐,其实整个屯区的军民都乐得睡不着。

白楚峰放下手上的记账竹简,推开窗户看着周遭的篝火,屯民都疲倦地在躺在干草堆上却乐此不疲地聊着天,可能都在畅想着未来会怎么样怎么样,心中也有所思,转过头来对千羽说:“都是多得乙璃家中的藏书中,有这《汜胜之书》,根据所载布置这区田之法,合前人之心得,稍加完善管理的细节,配合这易水灌溉之利,也总算达标了……说真的,我根本没有种过田,若没有这些会种地的青州农民可供趋势,让我这个懒人种地可能都要饿死老婆了……呵呵……所以,那一切其实都是他们应得的!”

自春秋以来,中土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户籍制度,发展到秦汉时,户籍制度与拥有的田地和赋税的多少扯上了关系,在安定的社会时期官府都会用各种利民政策鼓励百姓自主上户口及种田谋生,有利国家赋税,更便利zf管理。

在天下太平的时候人口总是会上升,那不仅仅只是生多死少的缘故,因为纸面上的数字增加也是有很重yào

的因素。

然而在天下动乱的时候,人口锐减也不仅仅是战乱死的人多,还有就是群众逃难到了异地或作乱,又或者户籍记录文件被毁坏等等,这些人都与户籍失去了关联,均被称作流民,zf的合法之民自然大大减少。

无论什么性质的流民,在农业时代,他们没有了土地就无所归依。因为古时候的天下大乱往往就是生产资料分配不均为根本原因,也就是土地的稀缺,土地都掌握在土豪氏族的手上,官府也无力分配足够的土地给这些流民,更谈不上再编户籍。

为了生存,流民只好抢夺资源,社会进一步混乱,从而产生更多丧失户口的——流民,甚至是流氓。

这不是工业时代,根本不存zài

雇佣他们打工维持生计的人,即使有,却谈不上被雇佣,而是卖身为奴。甚至“卖身”这两个字都可以省去,因为他们仅仅是为了每天的口粮而为奴。

那些土豪氏族就是这些奴隶的主,因为他们拥有大量土地。本来皇朝的主人才是最大的奴隶主,但随着此消彼长的变化,天下奴隶主的头衔很可能就会易位。

如今白楚峰其实就是易县这里的奴隶主,但他并没有把这些屯民当奴隶看待。

“相公请别谦虚,无论白马卫士还是易县的百姓都很感激你的,不过……千羽有些担忧……”

“这么高兴的时候,怎么了?你担心袁绍会打来,毁了这里?”

“不是这样……”

千羽的神情令白楚峰有些愕然,这天下除了打仗还有什么好担忧,而目前能令白楚峰更担忧的是与另一个女人之间的私事。

“就说吧!你我之间还顾忌什么?”

“相公越来越像‘将军’了!”

“啊?我……我哪门子像个……将军?我这将军是假的,都是多谢州牧大人的信任,还有子龙、宪和的支持及那些百姓的合zuò

,干点小事情还凑合,真的要打仗了,我这将军只是会逃跑在百姓的前面而已。”白楚峰有些自嘲地解释。

“实jì

是表面上的一回事,但在感觉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又没有摆架子!”白楚峰表情显得有些无辜。

“有些事情自然是当局者迷,远的不说,就今天你跟简先生说话的语气,未免有些不妥。”

“啊?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可能一时情急过了,要么回头跟简雍说说话,道个歉吧!”白楚峰回想这些种种,似乎有些理解千羽的意思,但心想也并非那么严重。

“相公,我知dào

你胸中有才学,但这天下乱世其实都是掌兵权者昌,可是我们如今是寄人篱下,有些事还是能忍就忍,韬光养晦吧!”

女人心思细腻,像千羽这样的风尘女子更是懂人心,也许白楚峰日子过得太久,居安却不思危。

“我知dào

了,知dào

了!”白楚峰点头应道。

“相公,千羽有一事不明?”

“直说吧!”

“相公虽然说得有理,但为何知dào

刘备大人去了北海就如此敏感?”

“我说了,只是怕袁绍打来,虽然袁绍现在很忙,但一切都说不准。”

“可是徐州有难,州牧大人也不会就手旁观,我听闻陶谦从前也曾任幽州刺史,与州牧大人有交情,这事到最后也逆不了州牧大人的意思……”

“徐州可以救,但谁去都不能让刘关张去!”白楚峰打断千羽说话。

千羽倒是不怪白楚峰的突如其来,再而三地问:“千羽就是不解,提及刘大人与徐州你就是这个样子!”

白楚峰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说:“陶谦,肯定不是曹操的对手,徐州总有一天是曹操的,但可能不是现在,徐州的事我其实不关心,我担心的是刘备如果现在走了,也许他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我只希望他留在河北……一起努力!还有,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知dào

怎么解释!”

不要问,但其实千羽心中还有很多问题,例如为何提及北海,白楚峰就知dào

是去救人而不是别的事,北海过来的人就是叫太史慈而不是别的人,可是千羽突然不敢再问了,尽管为何白楚峰就一口咬定陶谦必然不敌曹操,曹操必定得到徐州却又可能不是现在。

而此刻的白楚峰心中也很矛盾,因为他不希望一切都按历史一样地走,他发xiàn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好的开始,自然希望保住这些辛辛苦苦努力得来的成果。

想到赫氏的邑落,白楚峰一直都没有回去过,但他都知dào

,有难楼的支持,赫颜逐渐要取缔赫巴的地位,乙璃、米莱、支亮等外来人在上谷那里都过得很好,这个乱世出生的小生命小谦,白楚峰又多么希望他能一直安享太平。

刘虞的确对自己耍过手段,但也是一个不择不扣的爱民好官,白楚峰相信这一切都肯定能得到刘虞的支持,或许就能改变北方的一切。

但,还有赫兰玉,是不是时候该去见她一面呢?只是白楚峰竟然不知dào

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

“这信上居然这么说,你怎么看?”

刘虞拿着羊皮卷递给了鲜于辅,鲜于辅仔细参详一下,若有所思地说:“吕布刚刚离开冀州,投靠了从前的同僚张扬;黑山的余党如今又开始在冀州的西部滋扰;袁绍也让朱灵领了不少人马前往徐州,有陶大人的牵制。若此时奋攻袁绍的确是大好良机,颜良文丑不过匹夫之勇,只是那个麴义……白楚峰推荐田豫,只是田豫这个年轻人真能对付得了麴义吗?”

刘虞和鲜于辅当然知dào

昔日冠绝北方的白马将军公孙瓒早已烟消云散,他恰恰就是死在了麴义手里,如今细数整个阵营里头,论用兵之术也数不到什么人能与之匹敌。白楚峰推荐的田豫名不经传,而刘虞心中倒觉得用刘备或鲜于辅都要比那个田豫更靠谱。

“嗯,虽说那田豫是子泰的族弟,子泰的能力你我也知dào

,只是用兵打仗可不仅仅是天赋使然,唉……对了,汝弟与子泰可有消息。”

“一别就是一年有余,虽然世道难行,但阿银和田子泰都武艺了得,自保该当没有问题,也许有其他阻碍……请大人耐心等候,他们必安全归来……”

“嗯,再等些时日吧!况且公孙瓒的旧部还没有完全收编,而玄德正忙于北海之事,待北海之围解了,联同孔北海等,胜算将会更大……我何尝不希望尽回到洛京。”刘虞双眼中晃动着鲜于辅不能理解的神色,十只手指在桌案上不停各自拍打。

刘虞手中是白楚峰的信,信上提到:举兵南下。

首先,张让就是出兵的最好借口,虽然这些都拿不出什么实质证据,但“口实”这东西只要有个差不多的逻辑在里面基本上就能用,说不好还有人相信。反正那些都是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曹操在刘备看来说是篡汉之逆贼,刘备在曹操说来就是搞祖国分裂的动乱份子,最重yào

是能凝聚自身集团的动力,这理由就足够。

其次在大势格局上,动员曹操进攻徐州是因为冀州内部也想转移战争视线,若是能把公孙瓒的兵力拉走一部分,也能减轻冀州的压力,故白楚峰借此提醒刘虞勿中这类似围魏救赵的计策,应趁机集中优势兵力,并拿出张让,使袁绍意料不及。

当然,能灭了徐州令袁术与公孙瓒失去了中间的连接,同时扩大土地对袁绍来说也是一步好棋,所以白楚峰催促刘虞要快。

第三就是冀州内部的消长,朱灵带了一些人马去徐州,其他兵力还要应付黑山,但最重yào

的是最近在北方很轰动的消息:吕布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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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刘虞的决心

并州兵团不久前才刚大败黑山匈奴联军,气盛一时的吕布怎么突然就逃了?

若说打仗,吕布是战神,若说用谋,吕布就会走神。

吕布的确是拿下了冀州两个封国之地,邻近老家太原,位置得天独厚,踢开袁绍单干是计划中的事情。只是目前军中粮草不济,多依赖袁绍的供给,吕布不傻,不敢触碰袁绍的底线。只借这平定黑山余孽为由,暂时霸占这赵国、常山国,又向失陷的邺城进兵,却并没有与张方交战,而是四处搜刮粮草。

袁绍不高兴是自然的,但这种事情还不算那么致命。

直到那天,就是在吕布追赶赵云的那天,袁熙出现了。

袁熙以小辈之仰慕奉承,让吕布得yì

忘形,并领吕布前去袁绍主军之中请功,吕布心想与袁绍目前关系过得去,要依仗自己的地方很多,也不以为意,便高高兴兴随袁熙走了。

本来与袁绍见面还开开心心,袁绍以天子名义任命吕布领司隶校尉,并答yīng

给吕布增兵,哪料当天晚上吕布居然遇到死士刺杀,幸好凭着吕布的机智和勇武,还有坐下的那匹赤兔马,连夜逃出去,只是袁绍也连夜派兵四处搜索,吕布此时对本军也不好调度,只好逃难至河内张扬那里。

而张辽等各部也无法在缺粮缺钱缺人脉的情况下靠新占之地与袁绍周旋,也只好撤兵来到河内寻吕布。

至此,吕布的在冀州的势力一转眼间土崩瓦解。

而吕布这辈子也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让袁绍对自己起了杀心。

……

回到白楚峰给刘虞的信上提到了前三点,都是南下有利的条件。

不需yào

面对传说中的吕布了,那个智勇双全的张郃又困在自家的牢房里;只要有关羽和张飞这两位“猛将克星”,颜良文丑也不成问题了,所以白楚峰怎么也不愿意刘备带着这两位离开。

袁绍手下虽然谋士不少,但能不能发挥出来也是个未知数。何况幽州经营数年,粮草充足,汉胡人心归附,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刘虞那边的时候,一般阳谋可不能凑效,只是阴谋不得不防,以免步了吕布的后尘。

但麴义这个人还是不能跳过的,他用兵有道,练兵有素,是公孙瓒的克星,也可能是自己的克星。

若没有一个可之匹敌之人,一切都是空话。

所以白楚峰就提到了田豫,特别是田豫身边安一个武艺高强的赵云,理论上是可以无惧麴义。

不过那都是站在白楚峰的角度,刘虞还在犹豫。

——————

“大人,感觉如何?”

“远远超乎我的意料。”刘虞边说,一边跟周围的百姓问好,内心愉悦。

今天易县屯区屯民的情绪显得特别高昂,是因为幽州牧刘虞亲自来临,表示了嘉许,并且带来了一条朝廷的消息,虽然那是来自李傕把持朝政的朝廷。

朝廷使者未到,但知dào

的消息如下:增虞封邑,督六州事;拜瓚前将军,封易侯,假节督幽、并、青、冀。

“大人是指屯区的风景,还是朝廷的消息?”

“都是。”

“……”刘虞这样回答,白楚峰也有点不知dào

回话,毕竟如今他的心也有点难以放在工作上——因为前将军,易侯。

汉朝尚武,大将军的地位还在三公之上,自从最近一任大将军何进死后,董卓掌权自任太师、丞相,就不再设大将军了。当李傕、郭汜等凉州军阀进入长安,到目前为止,李傕也才领了车骑将军的位置,而郭汜领后将军。

如今在这大汉前将军之上者,只有车骑将军李傕一人,而仅次之的骠骑将军则空置,可以说,前将军是当今大汉实实在在的天下第二军人,若要分开中原之东西,那就是关东第一军人了,再加上假节督幽、并、青、冀之事,有皇帝信物,论权威什么的,袁绍曾自号的车骑将军就一边去吧!

“屯田之利,使整个幽州的生产都稳定下来,本该积累多一两年的资本,但恰逢天子来圣旨,或许可以趁着机会增加南下的筹码。”刘虞若有所思地说,虽然进一步坚定了南下的想法,但还是有些踌躇,毕竟所谓天子圣旨,其实还是李傕的意思,然而也不枉是一个机会。

“无论李傕如何专政,圣旨还是当今天子所出,我们接受的是天子的意思,何况大人还是大汉皇叔,都统半个天下也无可不可!”

“你这么说,就跟袁绍欲另立我为皇帝有何区别,以后别说这些话,免人误会。其实袁氏一直是李傕眼中的刺,或许长安那边才故yì

下了这么一道圣旨,只是要同时迁升我和公孙瓒,此间也颇有深意。除此之外,也不知dào

可有其他。”

白楚峰此时认真地对刘虞细说:“这明面上……倒像是驱虎吞狼,其实也有二虎竞食之谋。大人和公孙瓒就是两只老虎,袁绍是那匹狼。若是真zhèng

公孙瓒还活生生的话,也许这圣旨也会把大人和他之间的矛盾加倍放大,如此,我们三方就会纠缠一起,便宜了他们!呵呵……不过想出此策之人万万想不到如今幽州的一切都尽在大人掌握中,所以这绝对是一个天赐良机,故此属下在此劝大人务必好好利用。”

白楚峰的说法令刘虞也十分接受,或许这真的就是一个机遇,刘虞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说:“好,举兵南下,不过……你举荐田豫为先锋大将,可有信心,这可要立军令状啊!”

听刘虞语气轻松,白楚峰爽快地答曰:“只要大人决意南下了,我有何不敢,待我修书请赵子龙回来更添胜算,嗯……子龙即使深明大义,只是在奔丧戴孝之间要他回来出仕也有违伦常,还望大人可以多少也出个面啊!”

“好好,如果子龙不高兴,就让他怪到我刘伯安头上好了!”

“而……刘玄德那边,也请大人修书一封吧!”白楚峰笑说着又给刘虞提了一个要求。

刘虞瞄了白楚峰一眼,沉默一会才说:“你这个人,当初不是义正言辞要求他回平原的吗?如今都快要做前将军了,你说的话他又怎敢不听,何必劳驾刘某人!”

“大人你这是取笑我!”白楚峰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真亦假时假亦真,有能者自当居之,我可不是笑话你,你很识时务!”

“我真不想让玄德不高兴,他们三兄弟都有大才,希望大人你理解!”白楚峰没有了刚才的嬉笑,反而有些凝重。

刘虞也正过脸上的表情说:“好好,我因高兴而说说笑罢了,玄德有大志,不可一般看待。嗯,那朝廷使者还有数天就要到达,接过圣旨振奋三军士气,待玄德从北海归来,也是时候宣讨了。”

刘虞南下的决心又进一步的坚定了。

打仗从来是残酷的,但白楚峰这次鼓动刘虞与袁绍全面交战,内心却有无尽的喜悦,难道这就是正义的战争,只是战争真的能够完全正义吗?

一切都会参杂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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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掌 无锋重剑

渔阳城内比两年前更繁荣,城外的农田和民房比从前多了不止两三倍,这都是塞外迁移此处定居和中原流民避难逗留的结果。

唯独城东那卢植别院却比从前更冷清,大部分丫鬟仆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位年事已高舍不得离开的老仆在打扫这院落,怀念着往事……那时候和赫兰玉一起为卢植送信给刘备转交刘虞……在别院的楼阁上二人之间的嬉笑……在市集里被刘虞带人包围……又被田芷箐生擒……随田豫回到渔阳与赫兰玉重逢……上谷离渔阳不远,半天光景就可以了,只是……白楚峰打算等接过圣旨再计较吧!

“公孙将军,都乃自家本姓,若有吩咐,弟弟自当赴汤蹈火。”

白楚峰还在回忆着昔日在渔阳城的一幕幕,身边那位渔阳城的向导公孙纪却不断和自己攀亲,虽然嘴上笑着,心中对那个公孙纪十分厌烦。

公孙纪跟公孙瓒毫无任何族系关联,不过是州牧府中的内务,官微职小,如今刘虞与公孙瓒关系甜蜜,碰巧都姓公孙,故特别热情,这个白楚峰都可以理解。

“公孙老弟!”

“是,将军!”

“城中有哪些好吃,不如你给我带些回来,好吗?”

“这个容易,渔阳城闻名的有塞北干牛、珊瑚羊酪、东乡果脯、百草蜜浆、酸辣豆羹、香狗肉馍……”

“好了,好了,我不吃狗肉,除了香狗肉馍其他的你自己拿个主意吧!”白楚峰也没有心思选择,甚至听到吃狗都有些没有了食欲,便打发公孙纪离开。

……

“卖刀了,吹毛断发的宝刀宝剑,大爷,看看吧!”

白楚峰带着两个白马卫士来到一处卖刀的货摊上,看见的又是那个卖刀的人,白楚峰认得他,但时间久了,往过客多了,这个刀剑商却未必认得自己,白楚峰也就随意把玩了两下那些甄家出品的刀剑,心想碧玉剑究竟何时能锻续成功。

“中山甄氏的刀剑,好……只是不必如此吆喝了,你的刀剑很快就可以卖光?”

“这位爷,如今幽州太平,外族与我们也相安无事,连那个穷兵黩武的公孙瓒都乖乖地听刘大人的话种田去了,这刀剑难卖……不过我看爷你英眉如剑,肯定是练剑之士,这里有把好剑,爷喜欢就给小的要一把,可以便宜让些给爷!”

白楚峰见在旁与刀剑商搭上话的人有着一双英凛剑眉,眼神坚毅,刚正不阿,但浑身又透着平凡淡薄的雅致,眼睛盯着刀剑商手上挑出的一把剑仔细看着,但就是没有伸手去拿。

刀剑商倒不扭捏,一下子就把剑塞进那人手里:“爷请试剑。”

却听那人正辞曰:“这剑锋气太盛,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自己的钝剑!”随后把剑按在台上,还了一礼。

“钝剑?”刀剑商卖刀半生感情是第一次遇到怪人。

“剑有两刃,太锋利可会反伤其身,但阁下的修为恐怕不必吧!”白楚峰看得有意思,也搭话进去。

“非剑力不足,实为剑心所向。天下人只知锐而不知钝……哼,其实钝器更讲究。”

“嗯,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阁下的境界想必甚高。可否借阁下的钝剑开开在下的拙眼!”白楚峰心想如果此人不是吹嘘,就必定有过人之处。

“请便!”

一把看似没有什么奇特的剑落到了手上,白楚峰单手接剑,却突然不得不改为双手,剑的沉重让白楚峰深吸一口气才顶住了坠落之势——好剑,难道是杨过的玄铁剑?但骤眼看去并不像实jì

的笨重。

“此剑尊名?”

“无名。”

“……是没有名字,还是叫无名?”

“无名即无名,后会有期了!”那人接过白楚峰拿得吃力的无名钝剑后,潇潇洒洒就扬长而去。

“唉,没头没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遇到这种人都不是做生意的,这位爷你又看中哪哪样?”刀剑商看着那人离开,把刚才落在台上的剑收回去埋怨道,并转头向白楚峰兜售起来。

“他说的对,其实你将来可以有一笔大生意。”白楚峰也如此对刀剑商说。

“爷也就别开玩笑了!爷若能给小的要一样,小的就已经很开心了。”

白楚峰含笑向刀剑商摆了摆手,同时望着刚才那个剑客的身影深思着,同时有一种在哪里见过一样的感觉,但又肯定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将军,将军,原来你在这,找了你好久了!”

“动作蛮迅速的!”

“是的,是的……但先别说这个,刚才弟弟遇到刘大人的从官,刘大人在找你,让将军到去府上去!”

“那好吧!走!”

“将军……你的果脯和蜜浆……”

“张南、焦触,你两都给我解决掉!我先走!”

白楚峰留下了公孙纪几个,自己就朝州牧府上前去,剩下的公孙纪感到十分无趣,望了望张南和焦触两人,却把果脯和蜜浆自己吃起来了,张南和焦触倒也无所谓,随着公孙纪身后也往州牧府。

——————

“张让如今倒不错啊!”

“有吃有喝,比从前要精神得多,想不到张让这种人还能活得好好的,老天爷怎么就不好好保佑我汉室江山!”

当白楚峰在州牧府找到了刘虞,说不了几句话,刘虞就带着白楚峰走进了府中的一条小径,顺着小径而走,穿过了几堵被遮掩的墙门,又从一条暗道中进出,转出了靠城外的一处密林里,找到了幽禁张让的地方,聊了很久,白楚峰随刘虞随后又从密林里走了出来,并在城外悠闲着。

“楚峰,你是说黑山的人在邺城里真的发xiàn

了张让所说的黄金财宝?”刘虞求证问道。

“不错,在邺城重新回到袁绍手上之前,黑山的张帅已经把里面的财物搬得差不多了,张让说的话是真的,希望洛阳废墟里也许真藏着另外一块玉玺。”

刘虞点头,说:“嗯,听张让对洛阳藏宝地的描述,的确不像胡说,那个地方我也知dào

大概,哦!你刚才都用纸笔把这些记清楚了?”

白楚峰笑了笑得yì

地回答:“当然,张让这老家伙都这把年纪,说不好哪天就追随先帝了,不问清楚记清楚,以后……恐怕不知dào

问谁了!”

“嗯,南征的确是一场漫长的旅途!”刘虞感慨地说。

“旅途是漫长的,但它的开始却很快就要到来的,大人你看看,那个是不是朝廷使者的锦旗?”

刘虞顺着白楚峰指向,只见远远地平线上扬起了一幡红色的旗帜,礼乐之声渐渐明晰,首骑之士手持使节,随行三十余人徐徐在后,均朝渔阳城而来,引得城外大道两处聚集无数百姓纷纷前来观望。

“刘大人,公孙将军……”

此时远方有一人策马奔来,当白楚峰看清那人就是公孙纪的时候,公孙纪就来到了跟前急报:“刘大人,公孙将军,朝廷的使者段训大人在城外守候,小的已上前见过段大人,段大人请两位大人马上回城恭候圣旨!”

“公孙将军我们回去吧!别怠慢了使者。”

“好,事不宜迟,刘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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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赫兰玉与主角的发展问题,想参考书友的意见:有四个选项(单选)

1.别管那么多,爱就在一起。

2.毕竟是有血缘关系,只是做朋友吧!

3.排除万难在一起,但最后死了,精神永在!

4.第三者插足,夺走小玉。

第四十九掌 朝廷使者

“汉初平四年,皇帝制诏,念宗正刘虞汉室栋梁……天子特增封六邑,督中原六州之事;将军公孙瓒名威内外……拜前将军,封易侯,假节督幽、并、青、冀四州……如诏布告天下!”

一篇长篇废话多多的汉代制书下来,白楚峰能听懂的就是那么几句核心的人话,不过也足够了。

刘虞作为幽州最高的地方行政长官代表二人接下了天子的制书,成为了北方的最高级的国家官员,谢过了使者段训。

在渔阳城中州牧府外的大广场上,结束了这一切的接旨仪式,三位最高领导一一拜别了人民群众,一同进了刘虞府邸的小园中,在近水楼台的一角,段训一脸欣慰的对二人说:“在此之前,本使忧心仲仲,今天见过两位卿家,总算放下了心中大石,天子也可安心了!”

“请段公恕下官冒昧,不解是何种意思?”白楚峰在桌案上摆好了酒杯,随后一边煮酒,一边用酒勺搅拌,并一边替刘虞向段训表示疑惑。

“两位卿家可知dào

,李傕为何要让天子下这一道圣旨?”段训小声地说道。

“段公是何意,我听不懂!”刘虞表现有些懵懂。

只见段训深叹一口气,忧国之情尽表无遗:“大人是汉室宗正,必定心向汉室,本使虽为李傕随遣,实为天子办事。段某虽与李傕同出凉州,但段氏子弟在凉州为大汉守疆护土十多年,忠君之心可昭日月,李傕所作所为段某不耻也!”

“哦?那段公又亲送此制书?”白楚峰反问。

“天子一道圣旨令两位卿家尽领关东,是欲诸位勤王保天子回故都,于李傕而言是意在袁氏。”

“李将军就不怕我等除去袁绍后马上兵临长安?”白楚峰又问

“将军,此处并无第四者,段某可都是掏心说话。李傕并不认为两位卿家能跨过袁绍的冀州,只望关东大乱,即可保凉州在关内的太平。”

“这是当然,李将军同时策升我二人,我想其中的奥秘段公大概也知dào

吧?说真的,这道圣旨下来,我心中有喜悦,也有惶恐,甚至有嫉妒!”白楚峰故作一连串各异的神情并反问段训。

“公孙将军只是开个玩笑,段公见谅!”刘虞见状就附和地做起白脸。

“圣旨的内层意思段某自然知dào

,是另有高人为天子所设。”段训也不啰嗦,开门见山。

“何人?”刘虞和白楚峰皆问道。

“尚书贾诩。”

“哎哟!原来是这条老狐狸,好一条冠冕堂皇的毒计,你说别的我还不信,说他,我信了!”

白楚峰这下可不是演戏,听到贾诩这名字是真切地恍然大悟起来,这真是杀人于无形的手段,要是公孙瓒本人按剧本发展下去,刘虞是必死无疑的。

幸好。

“公孙将军,贾尚书可是为天子而谋!”段训纠正说道。

“莫非,我姓公孙的和刘大人也是天子的眼中刺?”

“刘大人,公孙将军都可别误会,天子还寄望两位勤王护驾,怎会有害人之心。只是若非如此怎瞒得过李傕及其党羽。

早闻大人与将军之间有些误会,故天子及贾尚书在段某动身之前千叮万嘱要调解两位卿家的事情……不过今天得见二位之和睦,段某人深感欣慰,总算苍天保佑我大汉啊!”段训说着说着便朝西面而拜,过后还向刘虞两人膜拜下去。

“段公乃朝廷使者使不得,何况臣等心存天恩,西征勤王乃分内之事,段公请起,请起吧!”

刘虞扶起下跪的段训好言安慰,那边的白楚峰却冒出一句:“末将与大人的确曾有矛盾,而且本将军手握兵权,手下都是能战善战之士,想想也有些屈就……朝廷方面打算让段公如何处理?”

“公孙将军!”刘虞淡淡地看了白楚峰一眼,那边的段训就马上表态了。

“不敢瞒将军,天子许诺,倘若将军日后能使天子东归,天子必以大将军之位相授。但今天得见将军威武,也见与刘大人同心,段某回去后定凑明天子,东归之日必册封将军为大将军及燕国公,若段某办不到,愿一死谢罪!”段训一腔热血向“公孙瓒”说。

“燕国公?哎呀,不是开玩笑的,大将军也就好了,燕国公……段公就别难为天子了!”虽然白楚峰是演公孙瓒这个角色,但听着这些附加条件心里也暗自乐呵呵,想象真zhèng

的公孙瓒说不好都会被这些条件诱惑过去,只是——最后刘虞还是死了!

“段公见谅,公孙将军今天是乐坏了,有什么得罪就别跟他一般见识!”刘虞继xù

打圆场。

白楚峰也不好意思地回应:“对对,对!末将不过一边鄙粗人,段公见谅!”

“不要紧,将军真诚坦率,真汉子!”

“谢过段公了,末将就借花敬佛,用刘大人的酒敬段公!”

“请请……”

白楚峰与段训双双对饮,过后段训又给予回敬,尽显愉悦。

稍后三人坐在府内楼台上同饮,观赏着那内湖,静静的湖面偶尔泛起一丝涟漪,段训忽然想起一些事情,便对刘虞说:“刘大人,令公子可回到府上?”

“犬子不才,本奉天子之命回幽州请兵救驾,可惜不幸中途被袁术所扣押,真是贻笑大方,段公就别提他了!”刘虞想起刘和,一脸怜惜也一脸无奈。

“依段某途中所听,令公子可能已从袁术那里逃出来了!”

“此话当真?”刘虞激动地按着段训的手,急问道。

“当真,话说是曹操在兖州击溃袁术后,许多兵将或俘虏均在此间逃逸,后来马太傅与我互传书信,得悉令公子已不在,故有此推断。”段训把话一五一十地说出。

“可是世道险恶,犬子迟迟不归,也不知dào

祸福!”

刘虞想起儿子,也不知dào

何日再能相见……

“马日磾……”那就是前些年董卓控zhì

的朝廷派来劝解袁绍和公孙瓒停战的马太傅,那时候途经平原,刘备还对他好生招待,后来得知那是马融的族子,与老师卢植份属同门,论辈分还算是自己的师叔。

马日磾后来带着李傕的意思来到扬州寿春,拜授袁术左将军、阳翟侯的官位,可惜袁术抢了马日磾的符节,要挟马太傅留下效命。

“委屈马太傅了!”分属同僚,提起马日磾的近况,刘虞也不禁唏嘘起来。

“嗯!这李傕给末将与刘大人加官进爵同时,也给袁术拜了左将军,这分明就是锄强扶弱吧!”白楚峰把事情结合一块,突然觉得李傕挺“仗义”的,人品可以加点分。

“这就是不欲关东有人一枝独秀的手段,故此两位卿家必须以迅雷之势席卷关东,不得给李傕干预的机会。”

“谢过段公教诲!”刘虞说。

“段公,容末将打探一事!”这个时候白楚峰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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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者插足,夺走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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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生病了,晚上还吊针,所以今天才发新章节,我ri啊!开年到现在每个周日都加班,上周三还得凌晨3点爬起来赶工,因为老板突然跟总监说明天要图,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谁知dào

都赶出来了,却约甲方是周五下午,哪有这样自私的工作安排,不拿别人的健康当一回事,平时还一套套如何关心人,叫别人注意身体的话,每年都要扣他的印象分,尽管工资是加上去了,但这是我应得的,我不感谢他!

第五十掌 惊变

“末将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而段公从长安过来,有个事情问段公是最好不过了!”白楚峰给段训满上了酒,客气地说。

“将军请说!”

“好吧!想先师卢植与蔡伯喈先生有旧,蔡先生不幸蒙难,却有一遗孀,老师弥留前也想念这故人之后,特向段公探听蔡小姐的近况!”

“哦!将军想知dào

的是蔡昭姬!”

段训拿起了酒一饮而尽,似乎要掩盖心头的百般滋味,酒气过后才徐徐地说:“董卓之后王允掌权,百官都尝试劝谏,只是连马太傅出面也被驳回,王允之专横犹在董卓之上,自以为除掉董卓就是功高镇天,可怜伯喈一时失态就丢了性命。

幸而伯喈素来深得人心,我们这些朝老都怜惜昭姬的身世,都尽lì

相助,即使李傕来了,念在董卓甚爱蔡伯喈的份上也无过分之举,故此昭姬在长安日子尚且过得可以,将军就请放心吧!”

“那就真是太好了,末将在此代表家师谢过段公!”

“将军见外了!也此祝将军早日马到功成,携昭姬东还家乡。”

白楚峰是真心的高兴,先向段训自满饮了一杯,但见樽内的酒已经不多,便呼喊童仆前来加酒。

…………

“公孙将军今天是的确高兴,但切忌贪杯,就适可而止吧!”

在童仆给樽里添酒之时,段训有些摇摇摆摆地倒在了桌案上,刘虞此时便劝诫白楚峰。

白楚峰自知才没喝几杯,也许是这段训疲劳不胜酒力罢了,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借兴对刘虞说:“我是走了运,得刘大人帮zhù

混到了今天,我有怨恨过大人,但今天却也感激大人,有些话不方便说,但言谢之辞还是由衷而发,谢谢大人栽培之恩!”

刘虞也不推托,接受白楚峰的好意,徐徐说道:“虞说过,将军识时务,故俊杰也,并且庆幸那个时间不仅找到人,还找对了……噢……喔……”

白楚峰渐渐发xiàn

眼前的刘虞有些不妥,突然刘虞手中的铜杯叮咚掉在了地上滚着滚着,咕噜落入了水中。

“大人……”

刘虞在痛苦地挣扎,白楚峰冲上去扶着刘虞快要倒下的身体,但见刘虞嘴角开始流出暗红色的鲜血,从一滴滴慢慢加快,最后一口热血喷洒到桌案上,才舒了一口气,不过却吓得那个童仆呼叫乱跑。

刘虞此刻竟然气若游丝地轻声在白楚峰耳边说着:“酒……酒……”

“酒有毒?”

刘虞几乎说不出话来,但白楚峰从他的神情上看,刘虞肯定了这个答案。

“……喔……天……子…………,刘……刘……和……我…………”

此时刘虞尚存一息,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白楚峰为免刘虞虚耗体力,暂时把刘虞安躺在地上,又推了推没有反应的段训,只见此时段训嘴边的案上满是一摊血,地上也有不少。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白楚峰马上失措起来:“来人,来人啊!请郎中!来人救命啊……”

白楚峰喊了数声,耳朵听见远处脚步声,就知dào

有人过来了,也不再呼喊,眼巴巴地看着刘虞和段训,脸上带着茫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拿起那些酒杯看了看,陷入了深思。

“快,刘大人还有气息!”

当白楚峰看见公孙纪带着人匆匆从廊道赶到,抖擞了精神连忙呼喊,却见那公孙纪看见自己时突然一愣,片刻后叫道:“公孙恶贼,竟敢毒害朝廷使者和州牧大人,好狠毒啊!你拿命来!”

“公孙老弟,这都是误会,酒中是有毒,但……先别说这个,马上救刘大人,也许还来得及!”白楚峰有口也说不清,只知dào

救人要紧。

“别假惺惺的,大家都上,给刘大人报仇!”

眼看着这些人要对自己不利,但白楚峰为表清白也不打算做无谓的反抗,只希望等大家都冷静下来查明真相,也不愿意耽误刘虞的事,只是忽然胸前及腰间都感到一阵凉意,那衣服也已经被划破见红,幸而本能的一些自然反应,才避过了致命的突刺。

这种感觉实在很不对劲。

白楚峰连忙仓惶后退了,但退无可退,环视四周,公孙纪一伙人均从廊道闯进了楼台,几乎就要把自己给包围了。

情急关头,白楚峰也不做多想,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纵身往湖中跃去,公孙纪等人的利刃也来不及触其项背,水中已经激起几番荡漾。

当波澜平静过后,公孙纪在岸上四处搜察,就是没有发xiàn

任何东西。

——————

“呼!”

在渔阳城内的某处水渠旁,冰寒的水面突然冒出一个人来,那人稍感暖和便奋力从水中拖出沉重的身体,半卧在岸边的石阶上,胸口一张一收好几回后才看似好了一些,却把站在石阶上正尿尿的小屁孩吓得止尿了。

“难怪一阵暖流……"

那小屁孩慌张之间拖着半吊的裤子,屁颠颠地跑着喊爸妈……不久以后,那小屁孩的双亲闻信赶至,却并无发xiàn

任何人,也察觉不到石阶上浅浅的血迹,只顾着训斥孩子并往家里走去。

而附近民间边的干草堆里正掩埋着一个不停打着哆嗦的人。

“汪…呜…"

不久,一只小黑狗在附近嗅到了什么,慢慢摸进了那个干草堆。

“拜托!小朋友不要乱舐了!"

干草堆中藏着的正是受伤的白楚峰,小黑狗正是闻到了血腥味找到此处,此间正饥渴地反复舐着白楚峰腰间的伤口。

好痒,但很温暖,白楚峰一把抱起这黑家伙搂在怀里,那冰冷的手掌按在小黑狗灼热的肚子上,大脑神经顿时一阵舒畅,却把小狗冻得汪汪大叫,十分可怜。

“小黑…小黑…"而不远处便听得有人在呼叫,白楚峰手中的小黑狗用乳牙啃开了他的手,马上从草堆中破开一个窟洞逃了出来。

当一名少女抱起奔走过来的小黑狗时,便从甘草堆的洞隙中发xiàn

了某人的形迹,慌乱间脱口而出:“你谁?"

————

————

PS:马航客机失踪这么久了,我觉得是不是真的堕进异度空间了,就跟白楚峰那样,我是会相信的。特别是在雷达消失前说出现过不明飞行物体接近。

第五十一掌 无处藏身

“快,到那边搜!"

渔阳城中众多卫兵分队在四处进行搜寻,惊动了不少平民,这种极度紧张的气氛甚少出现,但如今却笼罩了整个渔阳城,只是百姓至今还未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爹!回来了?"

“嘘!"

中年人静静地把家门关上,拉着女儿坐下轻声说道:“这些天就別出门了!"

“这是怎么了?"

“爹也不打算做这生意了!可以的话,我们尽快就离开此地…"

“爹,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做了?今天不有人说你会有一大笔生意吗?"

“都大乱降临了,兵荒马乱这刀剑生意当然不缺,做成了就是大生意,但做不成动辄就丢小命,还是回去冀州找甄家庇佑吧!"

“爹你把话说清楚啊!什么大乱?"

“出了人命,咱们州牧刘大人死了!!"中年人悄悄地告sù

女儿。

却把女儿吓了一个踉跄:“什么,刘大人死了?这不可能吧!爹你不要开玩笑!”

“谁给你开玩笑!城里跟爹相熟的官兵都告sù

你爹了,一般人还都不知dào

……好了,不要再多说了,赶紧收拾细软,可能随时都要走!”

中年人开始不断在家里转着,打算收拾着什么,却反把家里弄的更乱。

“女儿赶紧收拾……小黑你不要捣乱……嘿!你是谁啊?"

中年人慌乱之时,忽然发xiàn

家里面多了一个陌生男子,此时正躺卧在自己女儿的床上,脸上一阵惊讶,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陌生男子,又转头看看女儿:“哎!女儿长大了,我看不住了!"

“爹,不是你想那样的!"

中年人并没有理会女儿,只是沉思了一会儿,走向了陌生男子面前,一股怒气却强装淡定,并且冷静地说道:“你,你,你不要辜负我的女儿,否则我……"

话说到一半,中年人越走到近,越发xiàn

这个陌生男子有些眼熟:“哎哟!原来你早就盯上我女儿了,你这家伙……"说着就抡起拳头要教xùn

教xùn

眼前的人。

“慢着,慢着……先生听我说,这是误会,是那位姑娘救了我的命,我们之间是清白的……”那男子说话间,坐立在床上并从容地挡住了成年人的拳头,接着问道:“不过……你是说真的……刘大人死了?"

“唉!你都听到了!"中年人甩下了拳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是真的,他们不会骗我,是可恶公孙瓒杀死了刘大人!"

“公孙将军怎么会杀死刘大人,这一年多他们都是好好的!"

“这你就不知dào

了,虽然,这一年来他们都很和睦,但早些年他们总是意见不相合,这旧恶始终摆在他们之间。好了,如今朝廷封官,骑在公孙瓒头上的就只有刘大人,只要除掉刘大人,关东第一人就非公孙瓒莫属了!”

“这不可能,就算公孙瓒要下手,也不会挑在这里,不明智,只有笨蛋才会这样做,也只有笨蛋才相信有人会那样做!"男子摇摇头说。

“信不信由你,这是州牧府内的人亲眼所见,公孙瓒用毒酒杀了和朝廷使者,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被人发xiàn

了,他是活该,可害了刘大人,真是天杀的!"中年人说话间显得痛心疾首。

“不是,根本没有……是有人,有人要陷害,是……”

中年人见那男子说的话也不知dào

是何等意思,而眼下还有自身要紧的事情,也就不多理会,反而说道:“看你大概还有个人样,这样吧!我家东西比较多,到时候你负责帮我搬运出城,算是谢恩了!”

“可是爹,这位大哥受伤了!”中年人的女儿怜惜地求情起来。

“受伤?”中年人见面前的男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掀开被子才发xiàn

,他身上有两处创伤,均被包扎起来。

那中年人的女儿见爹爹如此举动里不高兴,一手夺过被子重新盖到男子身上,生怕其受寒,但中年人马上把女儿拉到一处训斥道:“你春心动了?”

此话一出,女儿的脸上一阵红晕,显得羞涩和尴尬,只好背过身来。

中年人接着又对那男子平静地说:“这位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都不要紧,做过什么小民也不想知dào

,但小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客商……如今外面风声很紧,时局不如人意,万一被官兵发xiàn

有伤者我家中,小民真是万口莫辩!小女有幸救得兄弟一命,若兄弟有报恩之意,还是请你离开吧!”

“爹,大哥受了伤,外面又冷……”

“你闭嘴!”中年人喝止了女儿的说话,然后噗一声跪在了床前说:“求你了,兄弟,我们一家过日子都不容易啊!求你了!”

……

“好了,小黑,送到这里就好,回去吧!”

那只小黑狗不舍地舔了舔那只不怎么温热的手掌,还是乖乖地往主人家中回去,留下某一个不知dào

该去什么地方的人独自在冷风中,苦恼着。

“这样做就不会连累他们一家,可是你还能去哪里?”

忽然有人这样说道,但并未见有人出现。

“你这样一直傻愣站着,不多一会一定被巡城的官兵发xiàn

!”

这是从周围发出的声音,让某人的心比周遭的空气还要寒上几分,心寒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不敢转身。

头虽然没回,但嘴上还是应道:“可是,我已经被你发xiàn

了!”

“不过,你只是被我发xiàn

而已!”

“你想怎么样?”

“坦白说,我只想知dào

你下一步的打算?”

当转过身来,眼前出现的人正站在大树底下盯着自己,而且此人正是那个时候在刀剑摊所见之人。

“又是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我应该是一个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人,但我还想知dào

,你如今到底想做谁?”

这话问得人真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但只要问对了人,仍然有一个答案。

“白楚峰!”

“谁相信?”

“事实如此,田子泰。”

此话一出,某人也一阵动容,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很快就恢复了应有的平静,在向四周观察后小声地队白楚峰说:“找个地方说话!”

第五十二掌 来一口毒酒

“你如何知dào

是我?”

“我随刘大人时间也不短了,他不久前还说要介shào

一位叫“田畴”的人让我认识,可惜……而且我从田国让那里对你也有些了解,综合判断,你大概就是田子泰。你原来已经回来了,可惜刘大人已……”

白楚峰还有一点没有说的是,自己认识田畴的妹妹田芷箐,这两兄妹的确有些神似的地方。

“是可惜了!!”田畴无奈地应对说。

而白楚峰也明白刘虞应该对田畴说了许多自己的事情,看来田畴在刘虞心中的确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

“只是,你又是怎样发xiàn

了我的踪迹?”白楚峰问道。

“从你跟着某人的女儿走时,我酒已经发xiàn

了你!”田畴平静地说。

“原来那时候就……我还以为是咋俩有缘!”白楚峰打趣起来。

“我们的确有缘,而且跟那刀剑商人也很有缘。那家伙有资格能买卖兵器,因为跟渔阳城的官员有甚好的关系,若是你能混在他那,估计出城的机会就大一些!”田畴平静地说。

“可是,万一连累人家,我也不希望!”

“那你还打算怎样?如今城门紧闭,城里城外都在搜寻你,就算告sù

别人你不是公孙瓒,但你的伤也不得不让人生疑,何况今天见过你这个‘公孙瓒’的人也不少!”田畴不像是故作样子,而是切身处地为白楚峰思索。

“大不了又跳入水里,从城中水渠潜到渔水城外的支流去。”白楚峰想这应该是一个可行的法子。

“你水性很好,但为了不让被发xiàn

,你不得不从远离城墙的水段进出,在这种冷天,你可坚持不了那么久,可行却不可靠。而且当初你从水道出逃,如今也有不少士兵在河岸边搜索你的踪迹。”这一点田畴说得很有道理,只是白楚峰刚才并没有想到细节去。

“那么,先生有什么好的法子?”

“没有!”

“那你找我干什么?”

白楚峰的问话,田畴并没有回答,而是不断掰断从旁拔出来的枯草,心里沉思着。白楚峰见状也不打搅他,继xù

想着离开的办法,自言自语地说:“可惜鲜于辅到了易县一带驻扎,否则有他在的话,应该能帮上忙!”

“刘大人死了,你算是谁?而你到底有没有杀害大人?帮你?这些问题,对鲜于辅来说已经不重yào

了,而我……”良久过后,田畴才迸出一句,并紧盯着白楚峰的眼睛说:“我只是不想让害刘大人的小人得逞而已。”

“鲜于辅是否有问题?而那个公孙纪就一定有问题,当时刘大人和段公倒卧地上,他还没有细察,就已经知dào

是中毒!”白楚峰思前想后,把事情组织起来想到了一些事情,特别是当时公孙纪看见自己惊愕的样子,连质问和扣押细查都不想,却一脑子想置自己于死地。

“鲜于辅对刘大人忠心耿耿,不会干如此卑劣之事,但事已至此,只要为了稳住局面,他才不会计较多余的真相。至于公孙纪,他有问题,但幕后主事到底是谁,这个还不敢妄断。”田畴辩解道。

“的确不能妄断,但你我应该都清楚,这多半是袁绍所为,如今整个黄河以北估计就没有了他的绊脚石,并且可以把一切的矛头指向我,一步一步地拉拢幽州的势力!”

就如田畴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但白楚峰通过曾经的案例,可以看出那都是袁绍的手段。例如勾结张让、无间道何进、夺冀州、策反公孙范……最近因为陷阵营而声名大振的吕布,只是因为袁绍一场简单的宴席就不得不离开河北,投奔张扬,可见袁绍的“内功”多么的深厚。

正值朝廷大封刘虞和公孙瓒,将要处于下风的袁绍先下手为强,演变到今天的形势对他大大有利。

而且也只有袁绍才有资格让刘虞身边出现内奸。

“田兄,你可以帮我回去州牧府里面吗?”白楚峰忽然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离不开渔阳城你又能做什么?”田畴一些不解。

“哈哈……”白楚峰忽然笑了起来。

不待田畴疑惑,白楚峰马上释疑说:“看来刘大人也不是事事都让你知dào

的,连你都不知dào

,那么……也许我还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

“对,但问题是,先生有办法让我再混进府里吗?”

…………

“府内的人手果然不多……你要的人我带来了!”

“田兄……怕要连累你了!”

“别啰嗦,这些小事我不怕,你害pà

什么?”

此刻入夜,白楚峰终于在州牧府内某处密道口等到了田畴。

州牧府内除了一些仆人和侍卫外,大量士兵和官员都在外搜寻和看守城门,白楚峰乔装成田畴随身的门客再次进入府内。

那时候田畴被刘虞委派前往长安时,便精选门客勇士二十骑一同前往,可见田畴的江湖势力夜不浅,身边时常随身有门客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

当初张南和焦触是随公孙纪一同进府内的,必定被关禁起来,白楚峰请田畴先查出张南和焦触所在,并约定在某处会合再作打算。

虽然白楚峰仅仅是打算查出张南和焦触所在,但田畴却简单而粗暴地直接把人都带来了。

“你知dào

我刚才碰到谁了?公孙纪!”

“怎么样?”

“碰巧他派人要拿这两位壮士,我便将计就计。”

“哦?”白楚峰一脸好奇。

“是这样的!”这边的焦触替田畴说:“田先生在公孙纪面前装作审问的样子,在捆绑我们的绳子上却偷偷动了手脚,刚才在路上我们无声发难打晕了公孙纪的人,先生才带我们过来,谁也不会想到是先生的主意……只可惜公孙纪早离开一步,否则就一同干掉!”

焦触细述着经过,同时告sù

白楚峰自从两人进入刘府后,公孙纪早就将他和焦触软禁起来,可见早有预谋。

“不要拖沓,公孙纪见迟迟没有来人,必定派人来,你们赶紧离开吧!”话应该说的差不多,了,田畴也催促白楚峰等人离开。

“田兄,我还有一事相托!”白楚峰并没有急着离开。

“什么事情?”

“你出来吧!”白楚峰悄悄地说了一声后,只见从遮蔽密道的绿丛后面走出来一个小童,脸色苍白,表情十分惊惧。

“他是谁?”田畴不解问道。

“我和刘大人及使者段公相坐时,守在一旁的童仆,酒是他来负责的,刘大人嘴里喷出毒血他也在场!他就是我的人证,我根本没有在酒里下毒。”白楚峰示意童仆不要害pà

,将其拉过来对田畴说。

童仆很害pà

,因为酒是自己负责的,连忙辩解说:“我……我只是……负责端酒,酒水都是由内务公孙纪负责的,刘大人喷出来的血是黑色的,吓得我乱跑……我后来想应该是中毒,所以我很怕,只好躲起来……躲着躲着就躲到这里,却被将军发xiàn

了!几位大人,我真的没有在酒里下毒。”

白楚峰安抚着童仆,对田畴说:“所以请田兄好好照顾他!"

“放心,我知dào

该怎么做!虽然我好奇怪为何你没有中毒,但事不宜迟,走吧!"

当下白楚峰领着张南及焦触辞却田畴,进入了刘虞留下的那条暗道,心想这一条路总算走对了。

………

“将军在找什么?"

“找一个老阉人,而我都落魄至此,你俩就不必再叫我将军了!"

“将军高义,我等二人誓死追随!"

“你们都知dào

我就是个傀儡,出去了还能算个什么,不过大家兄弟一场,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从出城密道来到了城外的那片密林,因为夜已黑,在林中兜转很久都找不到幽禁张让的小屋。

“一点火光都沒有,也许老阉人睡了!"张南猜想说。

“幽禁就是不想让人发xiàn

,自然不会有灯火!集中精神找吧!"焦触说。

三人结伴在林中摸黑徘徊,几次都几乎要走出密林,随后又回头走进林中。

经过多时,月光在最高处投射在林间,才依稀能把一些走过的地方辨认个大概,最后终于找到了白楚峰要找的小屋。

“张让,是我!"

门被敲了好一会,但没有人回应。

“好了,别睡了!"张南也叫喊起来。

但良久过后也不见应门,老阉人睡觉也不该睡得如此死,时间要紧,他们务必要趁夜色前行离开渔阳,待白楚峰一个眼色,焦触奋力踢开了屋门。

破门响声过后,一切又回复平静,但屋内还是没有丝亳动静。

“将军你过来看……"

破门后焦触当先闯进屋內,似乎发xiàn

了一些东西。

屋内被火光照亮后,白楚峰看见的是张让趴在桌案上一动不动,桌面上还有一些酒菜,地上还异常潮湿。

“张让死了!”

“张让也是喝了毒酒而死,也许是跟刘大人同一样的酒!”白楚峰闻了闻酒的味道,肯定地说,同时感到真不走运,今天高兴,刘虞也把酒菜分给张让共享,却是陪葬的节奏,否则根本没有人能来害张让————为什么连天都要帮袁绍。

“那也真奇怪,为什么将军喝下毒酒却安然无恙?”这是张南和焦触想起刚才田畴提到的问题,二人也感到困惑,但也庆幸。

个中原因白楚峰很难解释得了,正如那年在朔方喝下带西域的迷梦香的葡萄酒,却没有任何作用,难道自己的怪病附带百毒不侵的属性,这真是要开挂了。

“好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知dào

如何解释,赶紧把张让葬了吧!随后离开渔阳!”

白楚峰感念张让关于邺城宝库的事情说了真话,不能不置之不理。而且他希望张让所说的玉玺下落也是真实的。

“假如都是真的,我会尽lì

让玉玺回到刘协手中,还要告sù

刘协是你为他们刘家保管的。”

白楚峰心中虽然是这样想,但也百般无奈。

第五十三掌 相约今生

刘虞的死讯已经传开有四五天了,在幽州境内,无论是汉人还是乌桓、鲜卑都陷入了恐慌,没有了刘虞的执政,各族之间的野心家会不会趁此动乱,各地方大豪之间的明争暗斗会祸及多少无辜,究竟新的幽州当权人又会是谁,排队的人自然也担心站错了队伍。

但冀州的袁绍最终会接掌幽州的命题是最备受关注的,议论最热的话语。

当鲜于辅赶回渔阳城的那一刻,刘虞麾下的百官才勉强安定一些,并都一致要求鲜于辅出兵东征辽西,甚至还有人质问他为什么不顺带攻陷易县。他们想除掉公孙瓒的老巢,让公孙瓒无所依靠,落单的公孙瓒就没有什么好怕,必有一天将其活捉,在刘虞墓前千刀万剐。

不过鲜于辅并不为所动,自有打算。

而此时,在渔阳南面广阳郡的蓟县外有一处农庄,在那里匿藏的白楚峰正读着一封刘德然从涿郡寄来的信,这农庄是属于涿郡名士刘德然的产业。

原来当日逃离渔阳前,白楚峰已经修书一封托田畴送去涿郡的刘德然,便于接应。

从渔阳日夜兼程,步行了百多里路,将近蓟县的时候,刘德然已在等候自己,白楚峰和张南等人便知田畴不负所托。

“田畴真义士!”张南赞评。

白楚峰在刘德然的安排下在蓟县总算安稳下来,藏身期间,一切外间的消息包括易县的情况都多得刘德然的书信。

“看来,我们回不去易县了!”白楚峰闭上眼,心里不愉快地说。

“我们辛苦了一年多,最后都葬送到袁绍手里……”张南痛心地说着。

“简长史怎能带上这么多百姓走吗?”焦触关心的是这个。

白楚峰沉默了一会,安慰道:“大概不能全带走,不过这也是我们曾经考lǜ

过的问题,估计宪和多半会遣散大部分屯民,并把粮食尽可能分发给他们带走,部分粮食早已会转移到涿县那里……我目前只是担心他们到了平原也不见得能顺利!”

简雍撤走了易县的一切,因为袁绍的兵要打过来了。

自从刘虞死讯一传开,在易县附近的鲜于辅撤兵北上,袁绍抓住契机,简雍见形势不对只好作此无奈的选择。

“将军,我们是否也赶去平原?”

“不,先到田国让那里比较稳妥。事不宜迟,马上动身吧!在这里太久恐怕也会拖累刘德然!”从信中也得知千羽跟随简雍去平原,白楚峰却另做打算。

商定了去向,三人那头刚踏上路途走了不远,却发xiàn

身后已有追兵赶来,然而那些都不是汉朝士兵,而是属于鲜卑某部,三人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针对自己。

不过,无论是否,他们怎么策马奔跑,后面的人马还是尾随其后,这只能怪刘德然小庄上的只是一般的马,又怎么是鲜卑良驹的对手。

很快三人就被前后堵截包围起来,不用问,也能确定对方就是冲自己来的。

“公孙瓒,你虽能逃出渔阳,却逃不出我的手心!束手就擒吧!”那鲜卑的头目远远地呼喝起来。

“敢问尊驾何人?不知dào

你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路过此地的闲人!”白楚峰这话可没有撒谎:“而且身上的盘缠也不多。”

“莫要狡辩,我的狼犬凭着你在州牧府内留下的血迹和气味一直追踪至此,即使你乔装了又如何,今天我得为刘大人报仇!”此时那鲜卑头目身后跑出来五只大狼犬,向自己这边狂叫。

作为一个异民族能为刘虞做这些事情,作为汉人的白楚峰也感到很欣慰,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这……也许是天气冷,你的小狗感冒了,所以找错了对象!”

这个冷笑话也只有白楚峰身边的张南和焦触附会一笑。

“这是你临死前的最后一个笑话?”鲜卑头目此言一出,所有鲜卑大汉都哈哈嘲笑起来。

“将军,让我们护着你杀出去吧!”

“就你俩,这是送命!”

在这环境底下拼命那完全是送命,白楚峰只希望从言语上稳着对方,争取转机,但……

其实白楚峰根本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心中底线也只是希望被擒后能免于被杀,但此刻身边张南和焦触却已经有所行动,只回答了一句:“保将军一命,死又何妨!”

曾经听闻公孙瓒在辽东属国任长史时,带着数十个弟兄在关塞遭遇上百的鲜卑游骑,杀个天昏地暗后杀退了鲜卑人,从此令人闻风丧胆,但自己也损伤过半。

如今面对的那边也是上百的鲜卑战士,然而这边连同自己却只有三个人,即使不死估计也剩下半条命。

没有办法了,也只能跟在张南二人身后。

幸好白马义从出身的二人也不是吃素的,武艺十分好,冲突间夺刃反击,几个鲜卑大汉都被他们打下马去。

此时三人都用兵器刺在几匹鲜卑马上,马儿受惊疾奔,成为了白楚峰等人的开路先锋。

白楚峰使劲策动马匹,毫无怜惜的意思。(PS:反正是刘德然的,用别人的东西不心疼。)

只是狂奔了两里远,还是无法摆脱鲜卑人的追捕,而回身一看,身后的张南和焦触俨然已成为两个血人,但还在后面奋力抵挡鲜卑人的攻击。

白楚峰的心很酸。

鲜卑人没有射箭,也许他们觉得抓三只小老鼠可以慢慢玩,玩得他们累在一旁便束手就擒。

也幸好如此,否则也等不到逃命的机会。

鲜卑人没有射箭,但空中还是弥漫着一阵箭雨。

一阵受伤的嘶叫,惊动了鲜卑人,还惊动了白楚峰,双方都疑惑这些箭是从何处而来?

不消一会儿,在地上追逐的所有人都发xiàn

不远处的土丘上冒出了另一拨人,为首的人蒙着脸,连身边的人都蒙着脸。

这些人已经从山坡上冲下来,直接拦在鲜卑人和白楚峰之间,从近身肉搏到拉远对射,鲜卑人与白楚峰之间的距离慢慢被拉开来,甚至已经无法把注意力放在白楚峰身上。

似乎已经摆脱了困境,却不知dào

是什么人有这个能耐与鲜卑人较劲。

很快,刚才那拨人的为首者已经带着几个人朝自己这边追过来,坐下的也是良马,不一会儿就跟上了白楚峰。

张南和焦触都筋疲力尽,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白楚峰想这些的人应该没有恶意,也放慢了脚步等待来人,反正也无力可逃,究竟会被如何发落就只好由命了。

来人虽然蒙了脸,但还没有走到跟前,白楚峰已经认得,因为他认得是那匹枣红色的骏马。

“你又救了我!”

百感交集,眼睛却不敢直视前方。

“别说这些,你还去哪里?赶紧走吧!”蒙面人走过来亲昵地拉着白楚峰的手。

白楚峰把蒙面人的披风帽子掀开露出一头长发,并替她摘掉脸纱。

“我想到南皮城找田国让。”

“太迟了,南皮已经被袁绍围堵起来!”

“啊?”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白楚峰的意料之外。

此时张南建议:“回辽西吧!或许我们可以争取邹丹这些人。”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做什么?我在上谷一知dào

渔阳出了大事情,马上就想到是你的安危,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别管了,跟我一起回去,你就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人也无可不可。”

“将军……”张南和焦触都等待着。

面前有两条路,白楚峰难道不想选择一条平平安安的路,他其实从来不计较自己到底是白楚峰还是公孙瓒,反正那个最原本的白楚峰本身就应该属于另一个世界。

“小玉,我不是不想回去,但是今天我还是无法回头,那些狼犬追着我不放,或许有一天他们还是会找到我的,我真怕会连累你,甚至连累了赫氏,甚至让乌桓和鲜卑之间造成更多无辜的死伤,我是汉人,但我也早以把自己当做乌桓人,我不能害了你们。”

赫兰玉的坚强堵不住悲伤泪水,她其实也预料倒白楚峰不会跟她回去的,但至少可以和他一起浪迹天涯,然而白楚峰却说:“前路未知凶险,你不要打算跟着我,而且幽州要乱了,赫氏需yào

你!留在上谷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如果我……我回不来,你就别再想我了!”

救命之恩连一声道谢也没有,却决绝得让人家忘记自己,赫兰玉心酸得难受,张南和焦触也不忍留在这里,只好走开互相处理伤势。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但,让云儿跟着你吧!”赫兰玉言语间已经没有了任何喜怒哀乐,关怀之意却十分明了,随后跃于马下,把枣红骏马交给白楚峰。

待白楚峰接过了云儿,赫兰玉又说:“只要你没死,云儿就会一直跟着你,若云儿自己回来了……我恐怕等不到来生,今生我也到阴间与你相聚!”

白楚峰相信云儿的灵性,也相信赫兰玉的决心,而他刚才其实真zhèng

想说的是:“如果一切平安,我会回来找你!”

此刻却只能简单的一个点头。

“走吧!刚才那个鲜卑人是魁头的二弟,扶罗韩,他们的马很快,但有云儿,就能摆脱他。”

离别的不舍是必然,而且是但赫兰玉才不是那些柔弱女子,既然话已经说清楚了,也不必耽搁时间。

乌桓人牵过两匹好马给张南和焦触,赫兰玉红着眼目送不得不走得如此洒脱的白楚峰,而白楚峰也咬着唇,咽着不能落下的情泪,僵硬了的身躯偶尔偷偷转身向远处的赫兰玉默默告别。

乌桓人回头又再一次阻击鲜卑人,等白楚峰等人却是走远了才徐徐离开。

第五十四掌 二进石门峡

“小云,不如先歇一会!”白楚峰对云儿说,

但云儿长鸣一声似乎在告sù

白楚峰它还能继xù

走下去。

不过白楚峰见张南和焦触的伤势不轻,还是选择在一处山坡上稍作停顿。

“将军,请你先走一步,我们身上的血腥味甚重,可以此引开鲜卑人。”张南刚坐下就建议说。

“要走一起走,而且我也要休息,你看我腰间的伤口也开裂了,我的血一样会让狼犬寻踪追来!”白楚峰摸着腰坐下来,解开了衣服,可看见染红了一块,那焦触就先给“他们的将军”进行伤口重新包扎。

天慢慢入夜了,匿藏踪迹也许会比较容易。白楚峰等人疲乏,那扶罗韩的人马也会疲乏,然而三人也不敢长作久留,仅是稍作休息就趁夜色继xù

前进,停停走走间已经进入了右北平地界,再走不远就是白楚峰印象深刻的无终山。

“那个乌桓王乌延在右北平,我想扶罗韩也该有所忌惮,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好好歇一会。”焦触说。

但白楚峰不同意:“乌延素来向辽西乌桓王的蹋顿马首是瞻,而蹋顿与袁绍也勾搭,若我们今天种种确切皆由袁绍所致,那么蹋顿肯定也有意公孙瓒的故地,所以越往东去我们处境其实越危险,躲开了扶罗韩,遇到蹋顿可不见得能躲过去……但愿我们能顺利!”

“天快亮了,将军如此一说,我们是否要找个地方隐蔽起来?白日前行,容易被发xiàn

。”

走了一宿路,天在不知觉间又快要换上颜色。

而张南说得中听,碰巧白楚峰在无终山的石门峡一带走过几回也算是熟悉山路,万一追兵赶上,也可以借助山势逃命。

潜入石门峡的山间,道路曲折,张南和焦触跟在白楚峰后面都感到一阵茫然,每到一处的树木都差不多,特别冬季落叶,光溜溜的树杈,根本没有任何特殊东西可以辨认。

“将军……其实你知路与否?”

张南这样问道,相信焦触也会有同样的疑惑。

“你看,这块石头,我认得,我跟田国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这里……看这石头上还有我两年前鞋印留下的泥巴……都在石头上干硬了!”白楚峰用马鞭指着路边的一块石头说。

一边走白楚峰一边指明鱼石山及龙门等地的方向,二人听着点了点头算是有了一些信心,走了一会白楚峰立马在某处路边,顺下指去,就看见一片水域。那正是白楚峰泡过的温泉,连云儿也鸣叫起来表示认得,但为了匿藏踪迹,白楚峰慌忙勒紧缰绳进行了阻止。

温泉的泉水在空气中弥漫着轻雾,若不是众人有未愈合的伤在身,还真想奔向大自然温暖的怀抱。

“将军,那边好像有个草庐,或许……”焦触向远方指去。

没有了繁茂的林叶遮挡,原来从此处还能隐约远望田氏的草庐,不过:“算了,别去打扰,人家隐居在此就是图个清静,万一我们的事连累了人……”白楚峰摆摆手,示意二人继xù

前行。

待到了山间深处一处林地里,三人休整,冬季没有鸟叫虫鸣,周围一片冷寂,在三人看来却是难得的安静,这无终山确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

日夜奔波的劳累在白日暖和的阳光底下慢慢缠绕整个躯体,不知不觉,三人在林间伴随着树梢偶尔晃动的唦唦声,慢慢睡过去。

……

“是你啊!”

“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来避一避,入夜就走了!”

“你敢不敢来我家坐坐?”

“还哪敢!下次若是国让或子泰一起带我来,我才敢呢?”

“你也太客气了!”

“当然,因为我怕你不客气……呵呵……我这是第一次看见你笑……”

……

“该上路了!”

不知dào

睡了多久,但周围的光线开始昏暗起来,白楚峰在睡意迷蒙间才意识到这样的一个问题。

只是眼睛睁开的时候,白楚峰发xiàn

张南和焦触身上被绑了绳子并被捂住嘴巴,而自己周围满是人,当抬头望向天空还是白天,只是阳光都被人遮挡了。

白楚峰的心神突然紧张起来,当看清楚眼前的人时,他惊愕地说道:“是你!”

“你猜不到是我吧!这次轮到你落在我手上了!”

“那你,打算杀了我,还是把我带到袁绍那?”

白楚峰本打算否认自己的身份,但对方肯定不会相信。

“张郃,这天下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赌局之外你还欠将军一条命,若今天杀了将军你就得赔上一命,这是你自己说的!大丈夫说话要算话!”焦触嘴上挣脱开来便在此际插话提醒道。

张郃目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回答:“将军留郃一命,郃岂不感激,将军也待我部下不薄,郃也不愿伤害两位义士,郃保证,见袁公之前,三位必然无恙!”

“袁绍必杀将军而后快,其时我等还将受辱,张郃你要么放了我们,要么就立kè

给个痛快!”张南激愤地吆喝道。

张南气概不差,但白楚峰头上是一大滴汗珠滑落,要是张郃现在就开杀,那么各位亲朋好友们“咱们来世再见了”。

张郃闭起眼睛斟酌起来,白楚峰就在此时说:“你们就别难为儁乂了,抓本将军交给袁绍就是为了将功补过,费了这番周折又岂会为了一时的气话断了自己性命!你真以为儁乂是笨蛋么?反正成王败寇,我是无话可说。”

这不是曹操,那也不是关云长,无终山又岂会成为华容道,张郃不打算杀生,只是:“生或死且由袁公发落。”

三人无奈张郃的部众压着在山中上路,张南和焦触被五花大绑,但“公孙瓒”只是被捆住了手腕,身上多处自由,也许是张郃的特别优待。

张郃带着三人一路往回走,只见每过一段路就有士兵站哨引路,从留下的哨兵串联起的那条道路,分明是自己走过的那条山路。张郃的本事不小,一定早早就盯上了自己,等到刚才才动手,自己却浑然不知是何时何地暴露了行踪。

“儁乂,你就这么意思意思,不担心我寻机而逃?”

走着走着,白楚峰举起手上的绳子特意向张郃挑衅起来。

“你舍得丢下自己的弟兄?”

“张南、焦触,无论我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好好保重,好好活着,张郃欠我的命就留给你们!”白楚峰大喊道。

张郃还在奇怪“公孙瓒”忽然说出如此话来,却眼见的公孙瓒突然纵身跳下悬崖。

突如其来的一幕教人始料不及。

众人包括张南二人在内都还没有来得及对如此不要命的行为产生反应之时,最先对白楚峰的异常举动作出回应的居然是一匹马。

云儿忽然狂奔,挣脱了牵马的人,并在山道上狂奔制造了一阵混乱后,随后又选择在一处陡坡上飞跃过去,顺着陡坡滑落甚至打滚,几经艰难才落到了悬崖之下,噗通一声,似乎落在水里,一气呵成。

众人看了马匹的表演后,才想起落下悬崖的公孙瓒,张郃找到了一个视点比较直观的地方,看到了悬崖下隐伏着一条沟涧,只是冬季水浅不容易发xiàn



水面上似乎飘着一个人顺着水流而走,刚才那匹枣红骏马正顺着水流加速追赶。

所有人都在你眼看我眼,直到沉默许久的张郃开口,才停止了喧哗。

“公孙瓒此举全因不忍受辱,恐怕他也命已至此,就带这两个降将走吧!”

张郃口口声声称张南和焦触为降将,但他们降了吗?

张郃随后才凑近二人耳边说道:“别枉费了你们将军的一番苦心!”

“愿降否?”转而又朗声问道。

张南和焦触回过神来,相互对视了一会,便拿定了主意同声说“我等愿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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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周饿龙会因为某个私人关系的项目,被别人包吃包住包机票地打包前往沈阳!!终于与我小说的故事地点有了真zhèng

的接触,感觉很特别。

饿龙是一个南方人,若能到北方用身体真真zhèng

正感受一下,也许会很不一样。

第五十五掌 寻路

“连我自己都害pà

我的机智!”

在水流中白楚峰感慨起来,虽然大难不死,但身上不少被峭壁刮伤,伤上加伤,只是山水冰冷,他并感觉不到什么特别厉害的痛楚,却仍能感受到自己的确很受伤。

当水流经过一处浅浅的石滩,白楚峰才搁浅在岸上,并且艰难地爬上高处,而那机灵的云儿此时也紧随而至。

“你果然是只要我没死,就会一直跟到底!”这根大拇指白楚峰真不能吝啬。

全身湿冷,只好在靠在马脖子上找一些温暖,白楚峰咬着牙哆嗦地坚持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能辨认方位的地方,慢慢寻回正轨。

无终山有温泉,白楚峰知dào

的只有一处,饥寒交迫的时候没走几步路就会幻想着理想的事物,可是走着走着,旧路寻不着,也不见再多一个的温泉泉眼,虽然远方那鱼石山耸立眼前,但坚持走下去也不知哪里才是个头。

直到此时此刻,白楚峰才全身心地体会到呼厨泉曾经饱受的煎熬,也明白呼厨泉为何对自己无限感激。

虽然在渔阳城有田畴的帮zhù

,但将来又会有谁帮zhù

自己。白楚峰突然感到害pà

,这世间上一定还有很多像扶罗韩那样的人物,确信是自己杀死了刘虞,并要将自己追到天涯海角,又或者有些人根本不计较事实,只为杀死公孙瓒讨一个名声。

即使此间找到了出路,可是前方依旧一片迷途。

这个时候白楚峰骑在马上,脖子贴近云儿的脖子,那些鬃毛就像一件毛衣让白楚峰感到温暖,眼睛朦胧地合上,慢慢沉睡过去:“小云灵灵性性,找温泉啊!”

……

……

……

“ki摸鸡……”

被温暖所包围的快感,快得让内心最银荡的表情都暴露无遗。

有一种感觉叫痛快,也有种感觉叫快痛,因为很快就感觉痛了。

一阵颤抖过后,身上手脚似乎恢复了知觉,也等同恢复了痛楚的认知,白楚峰此时发xiàn

自己泡在暖暖的水中,手和身体上的伤痕被烫得发麻发疼,那些伤痕都是跳崖时用捆绑手上的绳子勾住一些老树梢,拉扯之下产生的。

嗯!手上的绳子没有了,白楚峰后来才发xiàn

这个问题。

而那些温暖的水却不是温泉的水,因为能看到自己身处的是一个水缸,而一些边上隐约还有火影的烁动,可以感觉出那是用柴火在烧水缸。

“雅……蠛……蝶……”

白楚峰感到事不寻常,猛地从缸中跃起,却同时听到不远处一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忽然发xiàn

眼前真的出现了一道门,门前还站着一个人影。

人影似乎也看到白楚峰的举止,但不为所动,并朝白楚峰走过来,白楚峰却站在水缸里头努力看着前面的人,直到火光照个明白的时候,他才知dào

,那是……

“田姑娘!”

“你醒了!”

“嗯……嗯……”白楚峰不自然地羞涩地低下头来,才发xiàn

“哇靠,老子的马呢?”

别说那绳子,自己就连衣服都没有了,而水位只泡到半只大腿。

下意识使然,白楚峰立kè

蹲到缸里,只是眼前的田芷箐还是面不改容,从容自在地往水缸下的柴火上加料。

“我是不是梦境穿越了?这是田芷箐本人吗?幻觉……否则……她这是想怎么了?难道……难道要煮了我吗?这……是幻觉吗?”白楚峰忽然搞不明白自己的意识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你也会害羞!”田芷箐蹲在水缸前继xù

加柴,语气平淡地问道。

白楚峰犹豫了好一会,才听明白那是对自己说的话,便回答说:“天气冷,怕着凉罢了……”

“这季节,全身湿溜溜的都还没有把你冻死,还怕什么?”田芷箐调侃了白楚峰一句。

白楚峰傻傻地笑了起来,也不知dào

是笑自己命大,还是笑些别的什么。

“田姑娘……其实你到底还恨不恨我?”

“恨?就为了你,值得吗?”田芷箐的锐光朝上,在水缸边缘的白楚峰反而有种自己毫无存zài

的感觉。

“说的是,田姑娘大度,不见两年,你不仅比从前漂亮了,也比以前成熟……嗯……你一直都很成熟很独立……敬佩,只是……田姑娘,这是……这是要把我活生生烹煮的节奏吗?”白楚峰想笑却也笑不起来地问道。

“这是给你驱寒!说,你怎么又来了?”

“我……我也不知dào

怎么又来了?我只是在马背上,醒来……就发xiàn

……到了!”

“我自然知dào

是你的马驮你过来,也许是它找到小青的气味,循此而来。但我意思是,你怎么又来到无终山?”田芷箐所说的小青是指她的青鬃马。

“嗯……”白楚峰想了想,毕竟一系列的事情要解释清楚还有点吃力,随后说:“我说的故事你未必能相信?将来有机会你可以问令兄,就知dào

我说的都是真的?”

“家兄?你是说谁?”

“田子泰!”

“你意思是兄长回来了?”田芷箐闻言喜出望外。

“哦!是的,这一切你且听我慢慢说……”白楚峰想这田畴原来忙的连家都还没有回过。

既然田芷箐是田畴的妹妹,她本人反正与世俗无由,白楚峰感觉这些也并非不能不说,反正刘虞已经不在,日后自己还用不用得着这身份都别论,就当给别人讲个故事也无可不可。

白楚峰逐把自己如何被塑造成公孙瓒,当日在刘虞府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怎么在田畴的帮zhù

下逃出渔阳城,后来一路荆棘地躲入无终山,却在无终山遇到张郃而跳崖逃生的事情都向田芷箐简叙出来。

“你说的事情也太荒谬了!”

“是有些难以相信,但都是事实,那天是令兄救了我,而今天你又救了我,看来我下辈子要给你们家为奴为婢了!!”

“谁稀罕!不过,今天山里来的一群士卒,其实都是你惹来的!”田芷箐大悟。

“不错,真不好意思。嗯……后来那些人呢?”

“早就离山而去了!”

“那就好了,谢谢你!"

田芷箐没有答理,眼睛只盯着缸底的火光,心里想着一些事情。

“田姑娘……其实……为何不留我条裤裆……这个……"

“全拿去烘晾了,否则你醒来穿什么!"

“哦……这……"

“我去看看是否能穿。”

田芷箐离开了片刻,白楚峰略感沒那么紧张,后来想想出来混的迟早要还,人家也不放心上,自己何需遮遮掩掩一副矜持的样子。

……

缸底的柴火烧得噼啪响,这片刻过后田芷青拿着白楚峰的衣服回来了,却看不到白楚峰的人影,正感到奇怪之除,水缸面头突然冒了两个气泡,待走近一看,原来白楚峰整个人都浸到水里去,只露了半个脑袋。

田芷箐不以为然,把衣服放到一边,本打算离开,然而白楚峰亳无冒头的迹像,水中只有冒泡。

“喂,干嘛?”

田芷箐用水瓢推了推水中的白楚峰的脑袋,却无丝亳动静。

“别玩了!”紧张说道,水瓢也几乎以拍打的形式敲去白楚峰的脑袋上。

事情也许没有田芷箐想的那么简单,不得已,只听砰一声响,缸瓦落地的啪啦啪啦声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随后跟上节拍,只见白楚峰身通全红地滑落地上,身体散发着水气。

当迷蒙在空中的水气散开后,白楚峰依旧纹丝不动,让在场的田芷箐秀眉紧皱。

第五十六掌 延祸

“你醒了!”

“我……”

“怎么?”

看着白楚峰一面茫然的样子,田芷箐也同样有些愕然,当白楚峰问了那样一句:“我们见过?"

田芷箐很意wài

地反问:“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我意思是……"当白楚峰环视周遭的枯草堆,还有那密云的天空,接着说:“我其实是不是曾在你家中泡着暖暖的……不对,应该是热热的水,然后……然后怎么在……这里?"

此时田芷箐脸上才定神下来说:“不错,可,那是三天前的事情!"

“三天?"

“嗯!那天夜里你倒底怎么了,怎会昏倒在水中?还昏了三天,以为你死了,但又没死!”

“我又怎么了,我只记得泡在水里,突然间……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我还以为之前的都是幻像……三天了,耽误了我不少时间,我想我得离开这里了!”白楚峰惊觉而起,付诸行动。

“回来!"

田芷箐轻声急呼,用力将白楚峰猛拉下来,并捂住他的嘴巴。

幽香的玉手摆在脸上,白楚峰纵有千般疑惑也只好先冷静下来,看着田芷箐那清澈灵人的眼睛,正等待解惑。

“你看下面!"

白楚峰很自然扭过头朝田芷箐圆浑的下半身一看,不禁多看了一会,久遭到田芷箐一掌把脸掴去另一侧。

“下流,我让你看山下面。"

这时白楚峰才发xiàn

田芷箐的手原来另有指向,随之一看,下方的山间有不少士卒,看样子正忙于四处搜查。

“这些都是袁绍的兵,他们回来干什么?”

“恐怕是来搜寻你的尸体,昨天就来了,趁夜里我把你转移到此处,打算等他们离开,可是今天他们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朝山上搜寻,看来袁绍并不认为‘公孙瓒’就这样死了!”田芷箐看着远方把自己的猜断一一说出。

“……那来的会是谁,应该不会是张郃……对了,我的那些东西呢?就是我衣服里头的东西……”白楚峰想着想着,摸摸身上却发xiàn

东西都不在了,就只好问经手人。

“你的东西都在这里,这些东西很古怪,是什么?”

田芷箐此时拿出一个包袱,白楚峰打开后,先找到了手表带上,然后又拿出了一个筒子模样的东西,对田芷箐说:“都是我赖以生存的宝贝,这个东西,只要你眼睛对着这一头,另一头向着前方这个目标,例如这样……你就能看清楚很远的东西……哎呀,原来是麴义,看来这回是比较头疼!!”

“真的这么神奇,让我看看……”

好奇的田芷箐把头挤过来对着筒子的一头,果然看到了很远的东西,感觉特别奇妙,特别兴奋,完全忽略了白楚峰的存zài

,而白楚峰在如此距离之下挨着田芷箐的脸蛋,心里难免痒痒的。

“你说的那个麴义在哪?”

“在那里,那棵大树下面和大石头旁边,显得特别有威严的那个!”白楚峰在田芷箐身边指着说。

“哦!看到了……这东西挺有趣的,是什么?”田芷箐随后指着筒子,一面欣盼地问白楚峰。

常年隐居山中的田芷箐平常总是一面冷冷的感觉,如今却终究变回一个小姑娘一样可爱,白楚峰甚是乐意,便解释道:“这玩意可以叫望远镜,顾名思义吧!”

“既然是我救了你一命,你有没有打算把它送给我!”

“田姑娘,真想不到你原来还有这样的幽默感,哈,哈,哈,哈!”白楚峰惊愕地笑起来。

“我是认真的。”田芷箐语气忽然变回原来的冷感,并且严肃。

“这……”白楚峰犹豫之时,田芷箐冰冷的眼神既美艳又辛辣,正表达着自己不开心的意思,白楚峰在心软与心慌之间,只好扯道:“这东西其实本来应该是一对!”

“一对?那你的意思是这个可以送我?”

“唉!若你我二人能各执其一,凑成一对,那自然极好!”白楚峰故yì

装着默默点头的样子说。

“你别拿这来占人家便宜,给还是不给?”

“靠,山里的除了强盗就没别的?"白楚峰吐一口气说。

“你这算什么意思,谁稀罕你的东西!"望远镜被田芷箐丢到了草堆里去。

白楚峰在草堆里找了一会找到了望远镜,扫掉面上的碎草后,带着歉意说:“这东西除此以外对我来说还有别的意义,而所谓一对本来该是一体的,只是另一半已损坏,这是唯一的,以后我一定送另外一样你喜欢的东西!”

田芷箐沒有再说话了,也没有表示不高兴,只是将某人冷搁一旁,自顾观察着山间的景況,盼着宁静。

“留在这里不是办法,麴义一定会翻遍每根草,田姑娘,此山可有别的小路能走?"

白楚峰完全当作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但女孩子其实还闷着气,就是一声不吭。

“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好,带我离开吧!像他们这样搜下去,你若留在这,那草庐不说,人都得赔上去!"

“找的是你又不是我!"

“那些都是禽兽。”

“你还不一样。”

“对,我也是禽兽,就看你宁愿面对一只不算凶狠的禽兽……还是面对一群长期饥渴的,禽兽!"白楚峰嘻笑起来。

“你只是畜生!"

————

“原来这峡谷底下还有这样一条通去东面的路!谢谢了!”

逃离了无终山,白楚峰由衷地表示感激,而田芷箐却一脸都是眼泪,因为夜暮之中,她凝望着远方山上的火光,知dào

兄长留下的隐庐明天就会变成废墟。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这种滋味白楚峰又怎会不熟悉,只是又无补于事。

田芷箐的泪水有多少,白楚峰看不清楚,但抖震的躁动双肩让白楚峰找不到其它安慰她的词句。

“最重yào

是人平安,田姑娘……嗯,你是否打算到渔阳寻田子泰?"

“莫非还要我跟着你不行?"田芷箐委屈地叫嚷说。

“对不起,可我眼下却不能为你做点别的,只好祝你一路顺风,到了渔阳代我问候子泰。”

田芷箐没有答话,依旧默默地望着那火焰的方向,相对无言,白楚峰虽然要去辽西,但也不忍就如此舍弃悲伤难过的田姑娘,于是一直都守候着。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田芷箐吼起来。

“这夜里墨漆麻黑的,怎能丢下你一个在这荒山野岭,就让我陪你到天亮吧!”

白楚峰诚恳感恩地说,只是田芷箐并不领情,话也不多说一句,鞭打青鬃马,一个劲头就往西面疾驰,让白楚峰呆立原地。

然而不待一会儿,白楚峰忽然听得远处的田芷箐呼叫,听的是:“快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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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8点的飞机,唉!真痛苦,还要赶夜做图,现在终于搞掂工作可以安心北上。因为飞3天,在此之际奉上一个章节。

第五十七掌 令支之危

“你快过来看看!”

白楚峰闻讯马上赶过去,在远处的坡顶慢慢呈现的青鬃马,却发xiàn

田芷箐已不在马背之上,以为是出了什么状况,便关切地喊:“别慌,我来了!”

但到了青鬃马身边,见田芷箐只是蹲在地上,她面前还躺卧着一个士卒打扮的人物,只是夜里太暗,手中也没有任何照明,根本分不清是谁家的士卒。

此时田芷箐吩咐白楚峰按住那士卒脖子几处,自己在那士卒身上边抚边按便点刺,不一会那士卒开始有了一些颤动,白楚峰于是就问:“女侠,如果此人是袁绍的兵,那你打算杀还是不杀?”

“就知dào

杀杀杀,怎么也是一条人命!”

白楚峰被田芷箐如此教xùn

,心感忽然各种滋味交集,呆呆地站立一旁,并沉思着什么。

而不多一时,那躺卧在地上的士卒似乎已经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尽管很虚弱,还是连忙解释道:“我……我不是……不是袁绍的……兵……真的……不是……”

“那你家主公是谁?”田芷箐问道。

“是公孙瓒,我……是邹丹……邹大人麾下的……屯长。”

“是你的人,你自己跟他说吧!”田芷箐闻言,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就走到一旁,但并没有离开。

“你是邹丹的屯长,怎么会在这里,看上去不见是有伤,怎么倒下了?”白楚峰蹲在那人面前仔细察看之下好奇地问道。

那屯长迷迷糊糊之间却没有回答白楚峰的话,而是谨慎地问:“你是什么人。”

“你看清楚,我是谁?”白楚峰鼓起嗓子,一派爷们地反问过去,还把脸凑过去。

“你……”那屯长凑近看看,又看了看,虽然有些昏暗,但还是恍悟起来:“公孙将军……”

屯长是兴奋了一会,但突然接不气来,瘫躺在地上激动不已。

“兄弟,镇定,是不是辽西发生了什么?”白楚峰看见这状况,预感到一些不妥。

“将军,王门……叛变,诱杀了邹大人,同部弟兄不服……者皆杀,并……并围攻……令支,将军……府……危急,特请……将军相救!小人……正赶往涿郡,为躲避乱军……在山间失足,幸苍天有眼,将军……”那屯长流涕说道。

总算在间断之间把事情都说了一个大概,却令白楚峰的头皮都开始发麻,转头望向田芷箐,后者是一脸怜悯的神色。

……

“令支若破,公孙瓒在幽州的一切都完了!”白楚峰摇摇头,又说:“只是刘夫人和公孙续都困在令支,我……可我怎么救得了他们?”白楚峰在田芷箐面前懊恼着,想到公孙续,这趟令支就是不去也得去了。

“将军……”

在一边安躺的屯长恢复了不少,忽然呼叫起来。

待白楚峰和田芷箐二人走近,屯长吃力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还是被黄蜡封存完好的信卷,交到了白楚峰手上,说:“将军,这是刘纬台先生嘱咐小人交给将军的。”

“刘纬台……”白楚峰拿着这封信,虽然还没有拆开,但心里却像安然许多。

————

“叔叔,父亲可会来救我们?”

“这个自然,你父亲可是威震北方的白马将军,这区区王门卖主求荣,必死于你父亲手上。”

令支县公孙府上,公孙续望着满是密云的天空,忧心忡忡,身边的刘纬台只好如此出言安慰。

不一会,公孙府中忽然一阵喧哗,震惊上下,皆因一人被哄抬而至,而此人胸囗上还插了一支羽翎被染红的箭矢,痛苦的嘶叫悲了众的心。

“叔叔,已经是第六个了,也不知dào

父亲知dào

此事与否?”

公孙续并不乐观,令支县城外满满是人,王门斩杀邹丹后煽动士卒,加上近年“公孙瓒”的“给力”表现,很多跟随公孙瓒的士兵都感到被冷落,心中难免有不满,便随王门进攻公孙家所在的令支县城。

只怪事情来得太突然,公孙家来不及离开,刘纬台只好让敢死忠勇之士拼死突围,到涿郡报信,好解危机,只是连日来不断有受伤的信使被送回,战死之人自然不计其数。

“叔叔,城南外有一军前来,好像是单大人。”

此时,公孙瓒的元配刘夫人密步而至,看着家中混乱的境况倍感无奈,并送来了另一信报。

“母亲!单叔叔是来救我们吗?”公孙续问道。

刘夫人一脸彷徨,目视刘纬台以示咨询。

“是单经……我也猜不透他此刻前来,到底于公孙家的福还是祸了!”此刻刘纬台这个卜数师也无可奈何,因为一切都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上。

————

“王兄!”

“单兄既肯相助,日后幽州的富贵,王某必与卿同图!”

单经带着少数随从进入了王门的主营,王门便欢喜迎接。

邹丹也是令支人,是公孙瓒同乡,公孙瓒基本上把辽西的事委托在他身上,同时他对公孙瓒也忠贞不二,所以王门叛变先对邹丹下手、

本来死一个邹丹不算什么,然而最重yào

是这同一时间里,在渔阳发生的大事情渐渐传开,公孙瓒下落不明,许多将士都动摇起来,均不知所措。

虽然这些人立场各异,但王门主动出击的利诱之下,收拢了不少士卒,那单经那一部人自然也是收拢的对象。

只是单经毕竟也追随公孙瓒多时,一时间看不透事情的虚实,不敢妄动,既没有投靠王门,也没有帮zhù

公孙家的意思,保持着中立,这倒也不妨碍王门。

不过,当公孙瓒的老家令支一旦被王门攻陷,那么像单经这样的旧部也都会明确了生存的方向。

而此时令支尚没有沦陷,单经却应经带着人马来会晤王门了,王门怎能不开心。

“王兄,我们都是在幽州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应该是一致携手对敌,怎么能手足相残呢?”

“单兄说的不错,请进帐内一叙。”

单经随王门进帐喝酒,几巡水酒后,单经问道:“恕单某直言,那令支县里可有不少兄弟,王兄如此猛攻,恐怕也死伤无数。”

王门放下了手中酒盏,理所当然地回答:“此事我好生头疼,也非我所愿,幸而单大哥急至,实力大增,破令支城指日可待,甚至你我二人联手众望所归,令其不战而降,必可减免死伤。”

“……王兄,倘若城破,拿下了公孙府邸,敢问如何发落?”

“单兄认为该当如何?”

“公孙瓒可不是容易欺负的人,只怕来日不会放过我们……”单经担忧地说。

“原来这就是大哥一直担心的事情!哈哈!且听我说,自古成就大事,必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公孙瓒如今在渔阳是生是死也是个未知数,一旦让他东山再起,幽州的确再无我等立足之地,所以斩草不得不除干净他的根!”王门语带无奈,仿佛他本来就是个好生之人,却要做无奈之事。

“可我等毕竟备受公孙将军厚待……”

“谈何厚待?也许昨日他还是个北疆战神,可今天你看他做了什么,听那个刘虞的在易县种田顺带玩女人,把我们这些兄弟都搁在这里整整一年了,厚待与否暂且不说,他向刘虞低头了,他不再是我们昔日的霸者,这样的一个人难道值得我们追随下去吗?”王门没有让单经把话说完就反问。

“但一场主仆,这未免太决绝了!”

“如今可是箭在弦上,单经今天既然到此,就不该再犹豫不决。虽然决绝,但绝不辱其妻儿兄弟,我王门保证会给他们一个痛快。”王门坚定地说。

单经听罢有些黯然,当王门等待着要应付他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单经忽然说道:“王兄,其实我还带了一个人来见你!”

“是谁?”

“请进!”单经向着帐外说。

叫唤过后,一位女子竟从帐外翩翩而来,王门的脸上仿佛感到有一阵春风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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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OME,BACK

第五十八掌 入虎穴

“单兄……”

单经轻轻点了点头。

那王门看着那女子,刚才充满杀戮的心顿时都软了下来,他想不到单经在此时送来香艳,心喜今天是大事必成。

那女子闭着眼睛一步一步往王门面前姗姗而至,待到近处之时,明媚的目光从眼梢间悄悄射出光芒,紧缩住了王门整个身心与灵魂。

“王大人!”女子有些故作娇媚地说。

“美人,来,过来……”王门的饥渴声无法隐藏在急促的呼吸中,他已经不记得对上一次接触女人是在什么时候。

“大人,可容许小女子问一事?”美丽女子凑近在王门耳边轻轻呵气说。

“你问什么,我都告sù

你!”

那女子把手搭在王门的肩头,悄悄地绕到他的身后,慢慢俯下身体,在王门另一边的耳边又用若兰之气吹哼说:“袁绍给了你多少好处?”

如痴如醉的王门诧然惊醒,却发xiàn

突如其来的冰凉利器早已取缔了适才的温香。

“单兄,这……这是……”王门质问单经,但自己却动惮不得。

单经脸上一面平静,也没有回应王门,而是另有说话:“你,进来吧!”

此时帐外又进来了一个披着斗篷的人,那人脱下了帽子,王门一阵惊觉:“公孙将军!”

“但……这……”随后王门又惊愕地向单经投去疑问的目光。

“你在看清楚,我是谁?”

当那人也一步一步靠近的时候,王门慢慢看了清楚,却也有些不敢相信,只好问:“你,到底是谁?”

那个人没有说话,而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毕便向王门说:“我只想知dào

,袁绍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你到底是谁,我为何要回答你?”王门突然站起来要反抗,却被女子手中的利刃硬压了下去。

“是整个幽州吗?还是半个幽州?刘虞死了,你把公孙瓒的势力都吞下去,那么幽州的确没有谁能与你相争,可是袁绍真的会把整个幽州给你吗?你连半个幽州都得不到,在袁绍面前你甚至不能拥有一个国郡?我想你能有一个县已经是很幸运了!”那人跳过王门的问话,不断推敲地说话。

“你到底是谁?”王门暴喝起来。

这一声吆喝,引来了卫兵前来,帐内突然多了十多个人,只是看见王门被挟持着,都不敢再妄自上前,再看看张内都有些什么人,那些卫兵都面面相观。

“你们逃不掉的!”王门向单经等人恐xià

起来。

单经却对着王门的卫兵都喝道:“都退下!”

正当那些人犹豫间要离开的时候,王门喊道:“他不是公孙瓒,都给我拿下!”

卫兵一听王门如此说立kè

都傻了眼,反而无从作出判断,那挟持王门的女子马上用匕首逼紧王门的脖子,让其说不上话来,并冷言道:“不走,就留下来收尸。”

女人说话往往像有魔力一样,那些卫兵此时此刻比听谁的都要听话,乖乖全退出去,使原先热闹的帐内又只剩下四个人。

王门脖子稍稍一松,又问:“你是谁?”

“或者我就是公孙瓒吧!”

王门听对方一口说定了,心里有些莫名发虚地看看了一旁的单经,又朝脖子上的匕首瞄了一下,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为何而来?”

“为了我的家人,为了追随白马将军已久,却枉死在你手上的兄弟,还有为了刘虞刘大人!”

“刘……虞,刘虞关我什么事,刘虞是被公孙瓒杀死的,你应该去找他!”王门颤抖地说。

“我说过,我就是公孙瓒,刘大人死在我面前的情景,我永远忘不了……”

王门面前越来越黑暗,全因一个人的身影渐渐把光遮蔽起来,匕首的冰凉,眼前的黑暗,这一切都并不主宰在自己手上。

“把你知dào

的事情都说出来。”

“说……说什么?”

“说袁绍,你和他的一切,反正是你知dào

的。”单经从旁附和道。

“我……我真的没……”

没有二字还没有说出口,王门的脖子上开始传来刺痛的感觉,更听见某人淡淡地说:“没有价值的人,唯有杀!若你说得好,可以有一次机会!”

“我……好吧!我说……袁绍答yīng

让我做幽州刺史,他说渔阳必发生大事,就让我此时揭竿,袁绍说过刘虞和公孙瓒都会死,公孙瓒是回不来辽西的,只要我为他摆平公孙瓒的部下,幽州就可以手到拿来……只是万万想不到你没有死,却成了杀害刘虞的凶手……”王门无力反抗地说道。

正因为“公孙瓒”没有死,王门害pà

了,他不得不尽快拔掉公孙瓒的根,同时希望用公孙家的每一个人头拿到袁绍面前邀功寻求庇护,这些尽在情理当中。

听了王门的话,单经点头说道:“这几乎与你猜测的一样。”似乎肯定了一些事情。

“我把可以说的都说了,你说过会放过我,可别反悔!”王门此际祈求道。

“我只说过给你一个机会,可从来没有说会放过你!”

“机会?”王门听见这句话顿时茫然,他看见面前的那人跟单经相互点了点头,走出来营帐外,完全摸不着脑袋。

……

“你这是?”

当王门被压出营帐外时,看着四周都是自己和单经麾下的士卒,把自己十数丈外的地方围得严严实实的,心中响起千万个疑问的时候,那个说自己叫“公孙瓒”的人也现身其中,令到四周的士卒都惊呼起来。

王门听不清楚杂乱的声音,却能听到一旁的单经喝道:“王门背叛公孙将军,勾结袁绍,杀害邹丹兄弟,又令我军兄弟自相残杀,罪大恶极,念及皆因王门私心,与麾下将士无关,今重投将军麾下者既往不咎,否则军法处置。”

单经的一语定论,在场许多的王门部下像骨牌一样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跪在地下,从杂乱到整齐地喊起:“效忠将军,绝无二心!”

站在王门面前的“公孙瓒”慢慢举起双手,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更用嘹亮的洪音震向王门喝道:“叛徒,本将军本可一刀杀你,但怕你不服,今天特给你一个机会!”

此话一出,扣在王门脖子上的匕首松开了,那美貌的女子悄然退到了营帐口,整个腾空的场地就只剩下自己以及那个“公孙瓒”,此间的意思王门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将军厚爱,卑职只好领教了!”

王门确实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嘴上挂起一阵阴笑,猛然一冲就朝“公孙瓒”攻了过去。

无论那攻势,还是王门那笑容,均映入某人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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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公干两天,先上一章!!

第五十九掌 取虎胆

“值得你这样做吗?太冒险吧?”

那一天的夜里,田芷箐还很好奇地问道,而白楚峰勉为其难地回答:“这是我答yīng

单经的,那里也有我的家人,而且我想我可以应付得来。”

“你能应付得来?就你?是不是答yīng

得太爽快了?也不明白单经为何也肯帮你。”

“单经既然会帮我,我算是押对了,不妨再押一次。毕竟公孙瓒麾下如今的军心依旧涣散,只杀一个王门又有何用,若是让阔别一年多的“公孙大将军”能借此震慑三军,对大家来说才有一丝希望。而且单经愿意帮我们,也是在赌一场。

再说,他和王门在战场出生入死多年,这时也可以假借他人之手。

何况我的武功其实不差,好歹我也是卢植的弟子!”白楚峰感慨地解释道。

“你难道不怕死吗?不怕单经出卖我们!”

“死?我可能也死了好多次了!单经一直在犹豫,因为他忠于公孙瓒,他既然知dào

王门投靠袁绍,就应该不会出卖我们,反而这次要你牺牲一下,真抱歉……你千万别让王门占了便宜哦!”

田芷箐毫不在意抛下一句:“谁要你关心!”

……

回到王门的校场上。

白楚峰面对靠在营帐口的田芷箐默默地点点头,待王门冲至面前,他的身体向后退了两步。

王门,跟随公孙瓒多年的战将,体型魁梧,杀戮经验十足,可因为公孙瓒的威名太盛的缘故,王门这些人看似名气渺小,但不代表可以小看,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得了的。

白楚峰虽然跟卢植学习多时,也跟乌桓人练过角力,技巧不赖,但是论经验,跟王门这类沙场战将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这不是寻常比拼,没有点到即止,即使是在卢龙塞跟丹泽,还是在朔方跟小马超,那都是即使败了也不需yào

送命的交战,心中根本无任何负担。

而此时此刻,王门是杀人的气势。

谁不担心下一秒会是毙命的节奏。

连田芷箐和单经都木然地看着校场上,屏住呼吸。

不过,既然曾经跟小马超较量了一番,白楚峰所拥有的信心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最重yào

的是白楚峰的确都快死过几次,尽管胸口那两道道伤痕被衣服所遮掩,却记忆犹新地印在心中。

白楚峰本来就是个一般人……

嘭,王门的拳头打在了白楚峰的臂膀上,白楚峰又后退了一步。

但,人是会成长的。

后脚刚着地,便借力踢出,击打在王门腿膝内胯,王门是不由自主地在白楚峰面前单膝下跪,而他刚才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

白楚峰揉了揉刚才被打中的臂膀,总算恢复了一些知觉,脸上似乎感到满yì

,对王门说:“别停下来。”

面对挑衅,王门感到非常恼怒,只怪自己一开始就轻视了面前这个人,当下吸了一口气,就向前扑了过去。

王门如猛虎扑兔,急至眼前,白楚峰不躲不避,与王门互相按着对方的肩膀,较劲起来。

可惜白楚峰力qì

毕竟不如别人,被推得节节后退。却当王门得yì

之时,忽然眼前一亮,随后一黑,落地的时候只看见对方的鞋底正从高处收了回来。

白楚峰趁对方刚倒地晕眩之时,进一个马步俯身,往王门咽喉位置补上一拳,这时王门就只能瘫倒在地上。

简单的几个回合,王门已经被放倒了,不仅单经表示惊讶,连田芷箐也触动起来,对白楚峰刮目相看。

“公孙将军……公孙将军……公孙将军……"

四周均是欢呼喝釆声,即使叫唤的并非自己的名字,但白楚峰仍然陶醉当中。

“久別多时,将军不同往日!"

“的确不同,好像不似从前那般霸气……"

“嗯!也从没见过将军有这般脚上功夫!"

“将军不是霸气外露,而是元神内敛,近年也是韬光养晦,真的不一样了!”

“但无论怎么变,他还是我们的白马将军!"

……

这是周围军勇的七嘴八舌,只是都淹没在更多的吵杂声中,某些人自然不可以听得到。

当王门被单经的人带走后,白楚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边向士卒摆弄胜利的姿态,却又暗地里向动营帐那边,招田芷箐过来。

田芷箐见状感到十分奇怪,却也不在这种场合逆他的意思,于是走过去,淡淡地问道:“将军大展神威,又有何事吩咐小女子啊?"

“扶着我…"

“打嬴了就如此大架子?"田芷箐感到有些生气。

然而白楚峰有些摇摇晃晃的姿态让田芷箐开始措手不及,当白楚峰抓紧田芷箐的手,身体挨过去稍稍站稳的时候,田芷箐更感受到白楚峰那急促的呼吸。

“你怎么一回事?”田芷箐疑惑着。

“到营帐里说。”

白楚峰在田芷箐的搀扶下,一步稳着一步地慢慢走进了营帐里。

……

“那就是将军在易县的小妾?”

“八九就是吧!也难怪将军会沉迷在外,迟迟不归!”

“是啊!这么美丽的姑娘,将军真有眼光!”

“做将军真好,以后我也要做个像将军那样的将军……”

“看将军的样子……可能是今年女色伤身,打完了好像有点接不过气来……咯咯……”

“嘻嘻……臭小子你敢如此笑话……找死……咯咯!”

……

“峰兄弟,是否受了王门拳脚的伤?”

单经随着尾追入了营帐,只见田芷箐把白楚峰扶坐下来,便关切地问道。而且刚才白楚峰貌似胜得太过干脆利落了,使人不敢相信,若是事情真的受了王门的暗伤也是合情合理的。

“噢,只是一些陈年旧病,老毛病总是一直纠缠不清!”白楚峰意思意思地解释道。

单经见白楚峰如此说话,也只好不再多问了,又见田芷箐在一起,稍稍再虚寒几句也就到外边整编军队。

而田芷箐见单经神色有异,马上察觉到一丝不妥,连忙离开白楚峰身边,到别处坐下。

“若非外面都是些兵痞子,恐怕田姑娘也不会留在此处与在下相对。”

白楚峰顺了顺气,为使田芷箐开怀,就辩解起来。

田芷箐敲了敲桌案,想了想就说:“其实你到底有何病痛……我是怕等一会儿你要是死在这里就没有人知dào

了!”

“哈哈,对,对,对,谢谢田姑娘的关心,若是有你相伴,死又……对不起!”

“你怎么?真有毛病了?”

“呵呵,那毛病就是轻佻无赖,差点又对姑娘无礼了。”白楚峰语带歉意。

“看你,是否想耍无赖,突然又想到了你妻子?”

“嗯……的确,若是真的要死,我也希望回到她的身边!”可是赫兰玉在自己无法回头的上谷,千羽却随简雍前往了青州,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死哪里去。

“令支已经无恙,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现在军队的事情实jì

上都是由单经做主,除了王门背叛了幽州外,更重yào

的是公孙瓒麾下军队能说得上话的人里头,像田楷和刘备远在青州,在幽州真zhèng

掌权的无疑就是他了,这也是他愿意和我们合zuò

的原因之一。他表面上对我很客气,甚至会乐意帮我,其实最希望的是让我成为他手中的傀儡,所以我……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救公孙府”解决了王门,白楚峰又掂量着辽西的形式,慢慢解释给田芷箐知dào



田芷箐越听白楚峰解释就越感到好奇:“你跟公孙府有什么关系?要如此拼命!”

“有些事情我一时间也很难完全解释清楚,总之公孙府上的人安全我就心安了,别多说了,我们等一会就去公孙府上!”

“这么急?你应该多休息一会!”

“因为这事情很重yào

,只有他可以帮我,也就是此次过来的第二个目的!”白楚峰满作深沉地说,也一边站起来舒展一翻。

“第二个目的?”田芷箐越来越多疑问。

“对,是为了田豫,你另一个兄长。”

第六十掌 府中策

“爹!”

刚步进公孙府的大门,公孙续就兴冲冲地奔跑过来,

看着白楚峰和公孙续这对父子拥bào

起来,知dào

内情的田芷箐感到有些别扭,而更别扭的事情就是公孙瓒的元配刘氏的出现,白楚峰发眼中的深情就让田芷箐难以理解的。

“你还真把这位大姐姐当妻子了,不害臊!!”

过后田芷箐在白楚峰旁边静悄悄地挖苦道。

“这个年纪的所独有的女人味……不知dào

你会过多久才有呢?”

然而白楚峰这个回击似乎太冷,冷得田芷箐根本不理解笑点何在,何况田芷箐根本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白楚峰在公孙续拉扯之下,来到了内堂与刘纬台碰面,公孙续对着刘纬台就不停地说:“刘叔叔,你看,爹真的救了我们!”

公孙续这样一直大吵大闹,稍后刘氏只好将其拉回房中。

稍得清静,刘纬台招呼白楚峰坐下,却碍于田芷箐在场,不知底细,也不知dào

该请退还是请坐,只好望望白楚峰让他来说话。

“不要紧,这是田国让族中的小妹,也是刘幽州麾下田畴田子泰的亲妹妹……”白楚峰说道此处,一边让田芷箐同坐,一边把渔阳时田畴如何帮zhù

自己脱困的事情,在刘纬台面前再复述了一遍,随后如何遇到田芷箐,如何得到刘纬台的信件都说了出来。

原来白楚峰找单经帮忙,都是受到刘纬台信中对辽西形式分析中找到了方向,在努力争取下,一直犹豫的单经最终也有所选择,令支才得以解困。

最后白楚峰把目的都说了出来:“所以我此次前来,也是找你想办法支援渤海的田豫,我们需yào

他。”

“你是说真的?”刘纬台有些茫然地重复问道。

“是真的,我想这次单经不会再帮我们了,不过只要他能镇守此地也算功德无量。”白楚峰肯定地说道。

“并非此事!我是说,刘虞死了?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是逃出来?”

面对刘纬台这个问题,白楚峰有些愕然,这应该是幽州里外街知巷闻的事情,刘纬台却像无知情。

“你没听说吗?公孙瓒在渔阳的宴席上杀害州牧刘虞和使者段训……我被陷害了!”

看着刘纬台那一面无辜的摇头摆脑,白楚峰才知dào

,与渔阳毒杀事件同时发生的王门叛变,让令支县的人与外界一切都断绝了联系,刘纬台自然也无法收到渔阳的消息,才懵懂之中派人出来求救。

如此情况,白楚峰都只好慢慢从头到尾给刘纬台梳理了一遍。

“那么看来,袁绍之计绝非旦夕之间,实让人防不胜防,枉我们还只是以为王门叛变,盼着你相救,却不料你原来自身难保,幸好将军智勇双全,果然非常人也!”刘纬台叹息之间也不忘赞说白楚峰。

“刘兄别见笑了,幸亏有命见你,田豫的事情就拜托你想想办法了!”

“我那两位兄弟在辽西虽有些钱势,组建一些人马也非太难之事,只是接应田豫归来那渤海实在保不住了。而且如今刘虞离世,幽州的格局上至豪强士族,下至边塞酋帅的关系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万事也得小心,不知将军有何高见?”刘纬台计较着说。

白楚峰开始苦笑地闹起来:“我哪里有什么高见,易县丢了,宪和及玄德都南下了,子龙不在,国让又坐困愁城,我要兵没兵,要人没人,刘虞死了连靠山都没了,我一夜回到解放前,你说我该怎么办,刘兄你也别叫我将军,这出戏算是完了!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救了国让,请他拿个主意!唉……这事情就劳你费心了!”

“我?我只是个卜数师,带兵打仗哪行?我那两个弟弟更别提了,将军别轻言放qì

,好歹公孙瓒的名头也能吓唬人!”

“这……这,不行了……你再想想办法吧!”

刘纬台这难题还是丢给白楚峰,急得白楚峰有些抓狂,然而在此头痛之际,适才把公孙续带回房间的刘氏又再现身,似乎都把白楚峰等人的对话听在心里,在此关头说道:“妾身想到一人可助将军!”

“谁啊?”白楚峰并不惊讶刘氏此时出现,却惊奇她提到的到底是何人。

“妹子,你不会是说他……”

刘氏点头肯定地说:“不错,就是他,公孙范。”

……

“既然如此,我又有何颜面说不!”

陶碗抛落在地上,碎作乱瓦,公孙范随即起来往昂首离开。

“不明白他为何会答yīng

我们,他不是一直都恨公孙瓒的吗?”白楚峰带有些侥幸地问刘纬台。

“是妹子说服他的,我哪里知dào

,但是他能答yīng

就最好了。”

“去南皮城救国让,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他真不会背叛我们吗?”

这个问题刘纬台真不会回答,但刘氏可以:“他与夫君只是因好胜结下的恩仇,但毕竟他也姓公孙,夫君当日对他也有不杀之恩只是囚于府上,如今公孙氏面临袁绍的威胁,为了族人,作为大丈夫他一定会站出……况且夫君也不在人世,他还能恨谁……”

刘氏念及公孙瓒,悲戚之情不禁在二人面前流露,白楚峰与刘纬台也苦视相望。

只见白楚峰慢慢一步到刘纬台身侧细声问道:“为何你老叫夫人作妹子?你不是小叔子吗?”

“咳……”刘纬台拉过白楚峰转身说:“我姓刘,实乃夫人刘氏旁系的兄长……当年妹子出嫁,我也是在那时候与伯圭认识的!”

白楚峰瞪大着眼睛,狡猾地盯着刘纬台,似乎明白刘纬台接近自己的其他内因了。

“各位,我是来与你们道别的!”

当白楚峰三人离开了公孙范的房间,来到中庭花园时,田芷箐似乎已在原地久候多时。

“这么快就要走了,去哪里?我其实想让你留在这。”白楚峰也自知来到公孙府后一直有些冷落了她。

“到渔阳见哥哥!”

“女侠留步……”白楚峰见田芷箐匆匆数语交代完毕便要离开,立kè

挽留:“如今幽州世途险恶,辽西到渔阳甚远,你该留在府上等待两位兄长的消息。”

“不错,田姑娘对公孙府也有救命之恩,府内必定待姑娘以上宾,请留下与妾身做个伴吧!”刘氏有意识地帮着白楚峰出言挽留。

第六十一掌 一路向东

“是我害了你的家园,这是应该的补偿!"白楚峰也力劝道。

“抱歉,小女子习惯了山间闲游的生活,实在不便城中的生活,不敢打扰了!”

田芷箐也不怎么给刘氏的面子。

既然去意已决,唯有祝她一路顺风,刘纬台道:“既然田姑娘要走,那也不好强人意愿,不过天色渐黑,还是留宿一夜,待明早再起行吧!”

“田姑娘潇洒随意,但毕竟我欠了你很多东西,容我设一宴席以作赔罪,同时代公孙府答谢姑娘相助之恩。”白楚峰说。

白楚峰与刘纬台如此盛情,再看看一旁的刘夫人,田芷箐也只好答yīng

下来。

……

此间的宴席并非什么歌舞升平,而是平静且客套。

田芷箐一直默然,只是刘氏或刘纬台问话之时,才羞羞作答,整个宴席的气氛并不热闹,而且府上伤员不少,乱状有待收拾,宴席早早结束,各人也早早休息去,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

晨露还待凝霜,田芷箐早已在公孙府后院整备,似乎随时牵起青鬃马即可离开,却在此间撞见白楚峰也在马厩为云儿配挂物件,而白楚峰此时已换上了一般的民服,开始还有些让人认不出来。

“早!”

“田姑娘早!想不到这么快就要与你说再见!”

“有聚有散,将军就别太介怀了!”

“田姑娘,还什么将军呢?若你觉得我还算个朋友,就直呼名字好了,从今以后,也许我可以放下包袱,做回自己……”白楚峰百感交集地笑了起来。

“做回自己……你打算去哪里?你不留在府上?”田芷箐很难明白白楚峰此际的想法,但从他手上做的事情看,好像跟自己一样,也要远行。

“我?不留了……嗯……其实我打算陪你一起走,路上有个好照应,给你做保镖!呵呵……”

白楚峰这话虽然说得很煽情,但说笑的成分也很明显,田芷箐自然听得出来,果然此时就有人站出来说真相。

“给人家做保镖,你还缺保镖呢!记得路上小心啊!”刘纬台此刻也来到了后院,随身还带了一个道人。

白楚峰跟刘纬台请过礼,也对那道人说:“路上请道长多多照应!”

“先生勿客气,既受刘先生所托,一切都是应分的!”道人也客气起来。

“你们究竟去往何处?”

田芷箐才刚问起事来,那道人已经替白楚峰的人回答:“本道跟随峰先生去高句丽的单单大岭!”

应该是白楚峰跟那道人去才对,不过道人十分谦让。

“比辽东更远的地方……公孙府都这个模样,你居然去高句丽,为何?”

白楚峰有些踌躇地说:“田姑娘这么关心我,突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田芷箐也听得出那是白楚峰不愿说的原因,但那道人却老实地说道:“单单大岭里来了一位仙道,峰先生正要前往寻治病之方!”

那道人把此事一说,白楚峰凑着眉头盯着那道人的背影,眼神有些蔑视。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田芷箐反过来问白楚峰。

“我……我……我有些……这……”

“你害pà

什么,为何不敢告sù

田姑娘?”一旁的刘纬台对白楚峰这样子感到有些费解。

“唉!这事情谁也帮不上忙,而且也说不清,说得清就不必去找那魏伯阳了,田姑娘你无需为我担心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白楚峰憋了半天就吐出这样的话来。

刘纬台摇摇头,满有深意地指了指白楚峰,便说:“人家田姑娘紧张你,当你是朋友,你却什么都不肯说,那就让我说吧!”

那刘纬台清了清桑子说:“早前他托我在燕山一带寻找一个叫魏伯阳的炼丹仙道,据说能根治他的顽疾,后来有道友发xiàn

了魏伯阳在高句丽的单单大岭,于是他某个丹道的朋友便先去寻访,无奈至今未有消息,但他丹道的朋友留下暂时抑制病征的药也用得差不多了,如今他病情复现,只好亲自前往!”

“你究竟是什么病?"

“对,我也很想知dào

其中一二!”

白楚峰知dào

,刘纬台刚才故yì

说的一切,为的其实也是这个,因为自己一直都没有说得更多,只是葛玄曾经说过的连自己都模棱两可,又怎说得清,就算说得清又如何,他宁愿别人只当他是个一般人。

“这个真的很难说明白,因为我也不太明白,如果那魏伯阳能有个清楚的说法,你们自然也会明白。”白楚峰说。

刘纬台无奈地摇摇头,因为他如今听到的跟之前的并无二样,而田芷箐则凝神望着白楚峰半响,望得白楚峰都开始焦虑起来,然后说:“我陪你去!”

“啊……”这下是白楚峰有点意料不及,怎想到女侠会主动提出这个来,喜与惊交织而后说:“辽东之行路途遥远,你一个姑娘跟着我们多有不便,田姑娘还是寻你兄长去吧!有你帮忙,也许他能更快为‘公孙瓒’洗脱冤情!”

无论田芷箐是留在公孙府还是到渔阳寻兄,白楚峰由始至终都没想过辽东之行有田芷箐的位置,即使是田芷箐自愿跟去,白楚峰内心无论多么高兴也同样是一口否决。

白楚峰发xiàn

拒绝女孩子的感觉十分不好,那被拒绝的女孩子感觉也同样不好,田芷箐的样子虽然安静但神情很不爽。

“兄弟,人家田姑娘可是一片好心……”刘纬台也劝说。

但白楚峰避开刘纬台,却靠近田芷箐说:“箐儿,莫非你喜欢我了?”

厚颜无耻的一句话,田芷箐瞪着眼睛扭过头,就拉着青鬃马直出大门,再也没有回头,让一旁的道人为此一幕默默摇头。

白楚峰此时真的知dào

那的确是田芷箐仗义之举,绝非对自己好上的缘故,而当他回过头来,刘纬台眼神充满着不解,便上前解释说:“她很善良,想帮我,但我实在欠她太多了!”

白楚峰忽然又想起了赫兰玉,他欠一个女人的就够了,何必再有。

————

“峰先生,过了肥如,前方会有一条青龙河,顺河而去就会到了长城之北,此时往东一直走就可达辽东!”

两匹马正在徐徐前进,白楚峰面前的道人就是这样指指点点地说着路向。

“为何不经临渝,沿着渤海岸旁的平原走?”

“峰先生就有所不知,这辽西段的海岸一带如今盗贼出没,而且那些盗贼还有船只,犯事之后便乘船逃到海中,过一些时间又来滋扰,比那些胡虏游骑更加可恶,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走山间道路避开一些耳目。”道人呵呵地解释起来。

其实路是哪一条又有什么大关系,只要能通往辽东。然而临渝南面有个赫氏曾经的邑落,白楚峰多么想回去走走,尽管人事不在。

不过,虽说道人在理,但没有海盗,难道:“山间就没有山贼吗?除了山贼,也许还有乌桓人,我可跟幽州东边的三郡乌桓不太熟。”白楚峰苦笑说。

道人笑呵呵地回应白楚峰:“峰先生就别担心了,此间人烟稀少,通常都是像我们这些道人或猎户之辈所行,十分安全。”

说话间,道人已经带着白楚峰来到青龙河边的一处浅滩上,当道人拨开一堆乱石后,在白楚峰面前出现了一块竹排,二人合力将竹排扔到水上,把马匹牵上,竹竿撑着河底下乱石,逆着缓慢的水流沿河北上。

第六十二掌 不是冤家不聚头

越过青龙河的某处山峡,竹排荡漾开来的水波缠绵地眷恋两岸,远方山头上呈现的土长城却渐渐离别隐于身后,白楚峰知dào

自己终于出塞了。

道人在竹排后乐悠悠撑着竹竿,一副与天地相容的模样,仿佛尽显高深。

不久……

“呼呼……!”

只是远处传来数声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令道人马上堕回凡尘,更险些要堕进河中,显得有些狼狈。

道人刚刚想弄清楚状况,但脚底不着力,全因竹排的竹子已经慢慢各自分离,只见两匹骏马也无处着力,率跳先入河。

摇晃之间道人身体渐渐无法平衡,也没入水中,手中紧紧搂着零散的竹条浮在水上。

白楚峰倒没有贪恋竹排,而是直接扑进水中,找到了并逐渐靠近自己的云儿,虽然在马背上也被淹没了半体,但至少不需yào

在冰凉的水里耗费体力。

然而,不容乐观的是两岸突然冒出了不少狂放之徒,他们手拿弓箭,看样子刚才竹排散开,就是那几声呼呼的箭响刺破了捆绑竹排绳子的缘故。

“给老子上岸!”岸上的人吆喝道。

别无选择,白楚峰只好慢慢靠近岸边,而道人及马匹也被那些狂徒拖上水面。

看那些狂徒的样子,不是乌桓人也不是鲜卑人,也许只是山间盗贼,白楚峰但愿这些人谋财不要害命。

“哎呀!贫道……怎么如此……倒霉!”那道人身上衣服一边滴着水一边哆嗦着埋怨起来,眼睛瞅了白楚峰,意思自然是你这家伙说什么就来什么。

“老大,他们身上找到了这点金子和零散的吊钱,其他的都是些不值钱!”当白楚峰二人身上的衣物和包袱被搜查一番后,便有喽啰向头目回报说。

“嗯!金子虽少,但马倒不错……”那头目倒打量起云儿来,云儿满身不自在地瞪蹄摇头,那股劲头却让头目越感兴趣。

“老大,这两人……”喽啰问道,自然请示到底杀还是……

“嗯……”那头目仔细看了看二人,马上有了决定:“那个体格还算健壮……至于那个瘦骨嶙峋的,扔到河里喂鱼!”

扔到河里喂鱼的自然就是道人,白楚峰虽被留了一命,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等……”

正当道人被几名大汉抬起来的时候,白楚峰立kè

喊停。

“求各位爷饶了小道,小道一定每天为各位爷祈福。”那道人还被悬在半空,嘴上已经在乞求。

“别废话,此人要来何用,不闭嘴,把你也杀了!”头目恐xià

言。

“大哥,好歹也是人命,而且这位道人会一些小道术及医术,留一命有用!”白楚峰也只好这样说了。

不管白楚峰说的对或不对,道人也不否应,而那边的头目思索一会点头应道:“好,那先留着,把他们带走。”

保住性命道人还哪敢想其他,踉踉跄跄地随着那些山贼缓步前行,只有白楚峰还算冷静,盘算着这些人到底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有没有机会逃走。

这一群山贼慢慢离开了青龙河谷,转入了另外的山谷中,白楚峰以为到了他们的山寨就是个头,却忽然听到一些随行喽啰谈话间提到了:“船只,抢掠,东莱。”等字眼,莫非这些并非只是山贼,还是渤海沿岸的一些海贼。

可能有更多的事情想象不到。

在谷中的一处洞中。

“大哥,刚刚在青龙河上抓到这两个人,这些都是他们的财物,请过目……”

原来那头目之上还有人,刚才那气焰非常的头目此时尽显卑微地把搜获的所有东西不管贵贱都递了上去。

只见那个主子无论何时都是一副苦容,仿佛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感到愉快,一手就拨开那头目的东西,直到目光锁定在白楚峰身上,脸上才露出不可想象的震惊与狂喜,喜得近乎疯叫起来。

众贼人连同白楚峰也为此大感疑惑,那主子不断深呼吸,随着胸口的收放节奏一步一步地朝着白楚峰靠近。

白楚峰见此人凶神恶煞,肯定对自己不利,而且见那贼首在不行见一边衣袖飘拂,好像断了一条左臂,甚是奇怪。

那贼首定定地站在白楚峰面前,像傻了一样在兴奋得狂乱:“想不到老天爷会把你送到我面前,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爷长眼了,老天爷长眼了……哈哈!”

所有人都不知dào

自己的主子到底是哪一回事,白楚峰更头痛,此人难道与自己有什么瓜葛,自己却毫无头绪,就算有,究竟是恩还是仇?

“来人!”那贼首忽然怒喝起来:“把他的左手先给我砍下来!”

这句话十分明晰,白楚峰猛然一愣:“怎么这家伙一来就要砍手?有缺陷的人就看不得人家的完美,可恶!”

白楚峰自然而然地死命拉扯着自己的左手,任那个喽啰生拉硬拽都拉不出来——毕竟,这只左手在从前单身宅家的时候就和白楚峰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关系,有着特殊的感情。

“喂!说砍就砍?把话说清楚!”白楚峰在与喽啰的缠绕中,不顾一切地向贼首吐出一句。

贼首诡*笑道:“哼哼!哈哈……你贵人善忘,想不起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哎!我几乎每天每夜都想起我失去的左手,是你……就是你,你若想不起来不要紧,我会让你完完整整地想起来的!”

贼首一把抓住白楚峰,在喽啰的合力之下,用力qì

无比大的右手把白楚峰的左手拉了开来,锁在了一处型架上。

白楚峰的身体被喽啰死死掐着动不能动,只见悬空的左臂下方正有一把大刀在摇晃,让人心寒非常,而持刀者正是那名贼首。

贼首不断地用刀锋轻触白楚峰的左腋,然后凑过头去乐呵呵地继xù

笑道:“想起来吗?那时候你的刀就是这样在我身上拖动着,呵呵……”

想起来了,白楚峰想起来,两年前随赫氏西迁之时遇到了一群贼,眼前这个贼首原来就是那个姓乐的大汉,那时候自己的确在他左腋下砍了一刀。

看来他真是被断臂之恨折磨了两年了,整个人容貌也相去甚远。

“估计就你那单薄的身体,我只需一刀,就能干干脆脆地砍断你的手臂,不连一丝一毫……可是,我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在手臂断了筋骨却还连着皮肉,直到伤口腐烂,医治不得,当手臂坏死就像不属于自己的时候,再麻木地睁着眼看着整条手臂被割下来的感觉……左手完了,接下来就是你的右手,右手完了就是左脚,右脚……我要你不断重复地品尝这种痛苦的滋味,哼哈哈……哼哈哈……”

姓乐的危言不只让白楚峰感到恶心无比,就连一众喽啰都有些吃不消。

白楚峰经lì

的风浪倒不少了,光是言语可吓不死自己,但眼看这恶心的事情很可能发生,而自己茫然地看不到希望,恶心之余倍感寒心。

第六十三掌 独臂,刀

那若即若离的锐利刀锋,不仅擦穿了厚实的衣服,并都划破了手臂下方的只寸肌肤,白楚峰能深深感到一阵疼痛,尽管姓乐的大刀还只是戏耍着自己,还没有认真的砍过来。

“痛,就喊出来!”姓乐的兴奋之情难以掩饰。

白楚峰身边的喽啰也从寒颤变成狂烈若喜,附和并讨好这主子,不断放出更恶心的话语,巴不得亲眼看看这断臂实录。

“乐大哥,如此又岂能痛快!”

洞内有一响亮嗓子喊起来,引得姓乐的慢慢回过头应对:“那么,老弟认为如何才能痛快?”

“当然是单挑,取胜之时砍掉不迟,以此方能尽兴!”

此言一出洞内一片哗然,不少人也附和这是好建议,因为大家都想在这冷冬里图一个热闹。

“管让,这小子哪有资格挑zhàn

大哥,你打什么主意吗?”某喽啰抢了一句台词。

管让?白楚峰感到身边的喽啰貌似跟那个管让有些不和,又听管让反问:“你是怕乐大哥吃亏吗?”

那个喽啰顿时不知dào

怎么答话,姓乐的独臂可是个敏感的事。

而另一边又传来了别的声音,说:“我弟弟有些莽撞,各位勿见怪,不过,乐兄身为堂堂大丈夫,又岂有所惧,不过,乐兄近年练就一手霸道刀法,兄弟们都只是想开开眼界!”

“好!”姓乐的被设了台阶,不得不顺着走下去,反正他也的确没有什么好恐惧,那眼神也深藏阴森。

欢呼声喝彩声在洞中不停回荡,白楚峰被喽啰解开束缚,又推到了洞中开阔的地方,只见那姓乐的拔去了外衣,卷起了衣袖,一条粗壮右臂不断地活动筋骨,似乎一拳就要把自己打个稀巴烂。

准bèi

活动完毕,随即看见两个喽啰抬过来了一把厚身巨刀,足有五尺长,送至姓乐的面前。那姓乐的轻而易举地就单手握起来,在空中舞动生风。

战斗即将开始,然而白楚峰却发xiàn

没有任何人给自己送来任何兵器,莫非这是一场要空手接白刃的打斗。

在如此不公的情况下,独臂刀已经展开了攻击,沉重的巨刀在姓乐的手上却变得相当轻巧,这只独臂可算是撸到了一定的境界,真是民间自有能人在,可惜……问:谁能独领风骚?只是其中小数。

不能再想些无谓的,白楚峰首先是要劈开巨刀的锋芒,莫说徒手,即使手中有若君子之剑又如何能挡得了这霸道的刀法。

白楚峰仅仅躲开了横扫而来的刀锋,身体也都有一种被狂风拉扯摇曳的感觉,脚才刚站稳,那刚擦身而过的巨刀此时又再回眸,使无数个神经细胞在白楚峰身上都骚动起来。

后退是躲避不及,不得已只好猛地翻卧在地,险险地避过去,然而这是让自己深陷没有退路的一次选择,不过白楚峰狼狈倒地的样子让姓乐的感到十分满yì

地笑了,没有再施展巨刀,而是给白楚峰爬起来的时间,这是对敌人一种讥笑。

白楚峰完全没有把这种琐碎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思考着该如何有所作为。

这次等白楚峰都做好了准bèi

,巨刀才有所行动。

未待姓乐的巨刀完全起势,白楚峰早已开始选择了退向,此次进退路线选择妥当,总算绕开巨刀的攻势,还慢慢摸清了姓乐的节奏,不断通过洞中的一些人或物的阻扰并左右折返,令巨刀时左时右,白楚峰是打算以此消耗姓乐的体力。

虽然绕场一圈回来,白楚峰发xiàn

姓乐的体力不见怎么流逝,但总算在某些观众身上搜刮到一把兵器,手上有些抓拿。

只是不断躲避,自己的体力其实也消耗不小,久守必失也许正是这个道理。

这回也要试一试抢攻,白楚峰心念及此,就在某次躲开刀锋的时候,用手中兵器对攻巨刀,这一尝试可不得了,兵器折断了不说,手臂也像触电一般麻了一回。

哼哼!姓乐的狰狞地笑了。

白楚峰抚摸着麻痹的右手,渐渐恢复知觉,也渐渐明白自己毫无办法,即使如何以灵动应对,终究在刀锋外游走,靠近不得其身边。

后退,不断后退,姓乐的倒当成赶牛赶羊地驱使白楚峰四处奔走,不亦乐乎!只是看热闹的开始厌倦了如此单调的娱乐方式,不知dào

哪个天煞的在旁瞪了一脚,白楚峰不由自主地就向场地中央扑了过去。

他理会不得是哪个狗日的如此阴险,因为眼前的大刀快要把自己拦腰一分为二。

嘣,洞壁都碎裂了一些泥石,随着白楚峰的身体一起下落,白楚峰惊魂未定却也发xiàn

自己身体圆孔无缺,只是受了巨大的冲击力,身体还撑伏在地上颤抖。

姓乐的倒没有这么结束战斗,因为他要砍手而不是取命,临近近身时,刀锋一扭,以宽阔的刀身拍在白楚峰身上,白楚峰又撞上了洞壁。

“好玩,好玩!”姓乐的吧巨刀架在肩膀上,悠然漫步地向白楚峰走过来,周围的喽啰也添油加醋地拍起马屁。

“好玩……要是放下兵器,爷一定……让你乐趣万分!”白楚峰苦苦挣扎,嘴上也挑衅起来,要是横竖要死,也不能死得太窝囊。

“呸!大哥一拳就能干掉你!”周围的喽啰嘘说。

姓乐的边笑边点头,白楚峰以为他接受了提议,但姓乐的却说:“爷玩够了,没兴趣陪你继xù

玩!”

巨刀刀背架在白楚峰肋下,姓乐的用力一提,将白楚峰整个人都抬起来,几个喽啰识趣地上前架住白楚峰,姓乐的痴怨眼神紧紧盯住白楚峰的手臂上。

白楚峰在彷徨,在盘算……刚才说话的人他认得是管承,那个管让估计也是他的兄弟,既然他们适才出言阻扰,因为他肯定认出了自己,也许他又会再救自己一次,只是……白楚峰遥望四周,此时管承的身影却找不到了,甚至也没有发xiàn

管让。

“大哥啊!你在哪啊?”白楚峰心中的唯一希望就是管承。

姓乐的也许怕巨刀威力太大,又换过刚才的大刀,大刀在磨刀石上蹭了两下迸出一些火花,动人惊心的场景就要来了。

姓乐的刀对好了位置,在白楚峰没有来得及闭眼的时候,手臂的衣料渗出了血红,破口慢慢张开,眼看着白骨都要露出,那疼痛欲裂的感觉早已从左臂的每个神经细胞直刺大脑去。

没有人来救,没有任何希望的期盼,肩膀就像忽然像挂了一块湿水棉袄一样,沉重万分。

相对于白楚峰那双瞪着的恐惧眼神,姓乐的可是开怀大笑,笑得看不到眼睛。

“感觉不错吧!哈哈……你的伤口就会越来越痛,慢慢溃烂,等到春暖花开之时,这手臂的肉也就烂得差不多了,那时候你要来求我,你求我才给你断了这只手臂……嘻嘻……你放心,你不会死的,你死了我就没有乐趣了……哼哈哈!”

在这个严寒的季节了,白楚峰大汗淋漓,头上的汗水与肩膀的血水都滴在了地面的岩石上,顺着坑道汇流在一起,然而他咬得牙齿发麻也不愿在那家伙面前得痛哼一声。

“管承,老子砍了他的手臂,你出来看啊!”

姓乐的大呼痛快之时,回过神来向刚才的管承叫嚣起来,却跟白楚峰刚才一样,遍寻之下就是找不到管承的身影。

第六十四章 救人勿迟

“管承管让在哪里?给我找他们出来!”

姓乐的不高兴,当他最想耀武扬威的时候,那两个家伙不在,更不高兴的是,适才那雄姿英发的场景,那两家伙估计也不放在心上。

“管承,出来。”

姓乐的暴喝起来,震得快要痛昏过去的白楚峰忽然有清醒一些,内心那清晰的恐慌依旧。

同时也能清楚地听到……

“乐兄,我在这里!”

那是管承平静的答话,还有管承并不平静的行动回应。

因为,恐怕没有人会预料到这个洞中会下起雨来,而且会是箭雨。

突如其来的一轮箭雨,伤了不少人,却伤不了姓乐的半分,但不论管承出现的地方,还是洞内的四方,都忽然涌现许多弓箭手,而且管承用行动告sù

他们,虽然称兄道弟,但这情况完全不是闹着玩。

“投降,大家还是兄弟,否则,就勿怪不念旧情!”

管承是如此暂钉嚼铁地说出来。

“好你的管承,老子对你不薄,你却敢窝里反,一定不得好死!哼,放马过来,看兄弟们服你还是服我!来吧!”

姓乐的在辽西打滚多年,管承却只来了两年,根基不可同日而语,洞中被围的兄弟并没有投奔之意,而是打算与乐老大一起战斗到底。

乐老大又动员起来说:“被管承蒙骗的弟兄,你们要知dào

是因为谁才有你们的今天,谁将管承擒下,我既往不咎!”

乐老大可谓言辞激昂,只是得到的反响也不多,双方只是一直在僵持

只听管承说:“乐兄,并非承要反你,而是大家远道而来只为生存,即使沦为盗贼也是盗亦有道,绝不随便滥杀无辜,这些年被乐兄毁掉的百姓家园不可胜数,我管承从东莱远至,绝非为此。”

主动权在管承手上,那管承也不急,指着那些弓箭手继xù

说:“实不相瞒,这些弟兄除了弃暗投明者,更多都是这些年从东莱乡间前来投奔我的徒众,其心同我。乐兄,你是没有机会的,但请给其他弟兄一条活路!”

“荒谬,就你这些残党,还不够我巨刀斩杀!”

乐老大全然不理会管承的话,拿起一旁的巨刀带着身边的弟兄就开始往管承那边杀过去,意思也就同样不理会其他弟兄的死活。

根本不需yào

管承下令,东莱徒众已经开始屠杀,追随乐老大身后的人都成为了箭靶子。

不过乐老大那一手霸刀还真不是开玩笑,以横扫千军之势直奔管承,几乎无人能挡,当乐老大越靠近管承,东莱众越不敢向那边肆意放箭,看来管承也不得不拼一拼。

“大哥,先让弟弟试试他的刀!”

管让一马当先护在管承身前,手持一根大铁杵,双臂挥舞起来似乎不甘示弱,铁杵与巨刀之间更拼出了许多火花。

嗖嗖……嗖……只是洞内的屠杀还在进行中,顽强抗战的自然难逃厄运,只是连累了某些跪地投降的,乱箭无眼,就看运气如何。

白楚峰被那些喽啰弃在了地上,无任何力qì

,无法靠自己爬动,就这样用贴地的余光看着空中穿梭的羽箭,还像对流星许愿一般:求求高抬贵手。

可是流星许愿从来也不见怎么灵现,这些羽箭自然怎能让人如愿以偿?

羽箭仿佛感应到白楚峰的愿望,反而怀着好奇之心朝白楚峰那边飞来,大概想看个究竟。

“这下完了……”

白楚峰心念道,只是他连恐惧的力qì

都没有了,眼睛开始朦胧之际,却忽然发xiàn

有一个青色的身影如幻似真地在面前掠过。

————

“师傅,这白狼山四周山岭险峻,采药不易,又是这寒冬白雪的天气,徒儿今天收获甚微!”

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箩筐气喘喘地回到一处草庐之中,箩筐中只有那么伶仃的几棵植物,却是小女孩一天的辛苦,

在草庐中,正优雅地坐着一位中年女子,衣着端庄举止文雅,却在眼眶里深藏着一丝妖惑,偏偏她正是小女孩口中的师傅。

“此山灵气,有至宝,特别是这严寒之下还坚韧生长之物相当难求,也越是难得,虽然收获,但尚且不足,为师罚就你为他们洁体。”

中年女子轻松的几句话,引得小女孩放声呼救:“吓!师傅……嗯……你可怜可怜我吧!”

可是中年女子徐徐走入草庐的灶房中,回头对小女孩说道:“没弄好,就不许吃饭!”

小女孩把箩筐甩在地上,气打一处,但又不情愿地到井边打水,准bèi

侍候师傅的“贵客”。嘴里还苦苦地念叨着:“弄完了,还哪能吃得下!”

……

“小妹妹,请问此处可是赵爱儿的雅居?”

不过多久,小女孩见有客登门拜访,然而自己忙得不开开交,一边提起一桶水一边往院子后院走去,更随意应付道:“不是,不是,别打扰本姑娘!”

“可是……”那前来的访客问话无果,却不声不响的尾随小女孩到了后院,发xiàn

了惊心的一幕:“小妹妹,这都是……”

“哎呀!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让你走啊!别多管闲事!”小女孩发xiàn

被人跟随就动了牢骚。

“这……为何此处会有……尸体,小妹妹又是在为他们清洗……他们都是……”

“你再不离开,是不是想让我给你也洗一洗?”小女孩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反而叉着腰想着访客恐xià

起来。

如此草庐十分诡异,一定非常人所居住,果然,才草庐中传来了一把声音“是谁要拜访赵爱儿?”

“在下东莱管承,特意求访居士,请尊驾现身一见!”

哦!原来是管承,管承此间不仅来到白狼山,还要找一个叫赵爱儿的人。

“从青州老远过来,敢问阁下所为何事?”

外面的管承答:“素闻白狼山赵爱儿善奇门杂术,管某一位朋友有些小伤,请赵居士行个方便!”

“奴家只是每天对着一堆死尸的人,旁门左道之法又有何能耐帮得阁下!请回吧!”

小女孩的师傅就是现在说话的赵爱儿,从赵爱儿说话的语气,这位隐世之人似乎不太乐意。

“赵姐姐,是我,芷箐!”是田芷箐,田芷箐从管承身后的山径出现,并听知这就是赵爱儿居所的时候,马上说。

听闻田芷箐的呼唤,赵爱儿竟然从草庐出来现身,看见的果然就是田芷箐,脸上带着喜悦而迎接。

“箐妹越来越漂亮乐……可今天才怎么特意来探望姐姐呢?”

高兴是必然的,但赵爱儿话锋一转,对田芷箐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立kè

打起问号。

“箐儿早就想来看看姐姐,适逢箐儿一位朋友有些小伤,想请姐姐帮帮他!”

赵爱儿收起了笑脸,斜眼看了看管承,便对田芷箐问道:“莫非你们是一道而来的!”

“正是,劳驾赵居士了!”

管承恭敬地替田芷箐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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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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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六一快乐,童鞋们!!

第六十五掌 外科医生

“奴家虽懂些杂术,可都是用在死人身上,这活人的玩意……”

赵爱儿在草庐里正为管承和田芷箐沏好茶,外面侧有一帮东莱众在歇息。

那前院被食物和布匹等堆得满满,都是管承徒众抬上山来的,还有不少干柴支被人一捆捆地从山间不断运来,更一副空担架停在了草庐门前,担架上的人却早已静坐在草庐之中,赵爱儿浅尝了一口茶后又对那人察看一会,感到有些为难。

“姐姐,青儿的腿以前你也能治好,如今还不健步如飞!”田芷箐说,青儿当然不是她自己。

“那是活马当死马医!”赵爱儿说。

“赵居士,请想个办法救救我朋友吧!”管承则央求道。

赵爱儿在房中转了一圈,最终勉强肯首:“奴家是縟à

涠?姆萆希?懿荒苤魏茫?一姑挥惺?值陌盐铡!?br

/>

尽管赵爱儿是这样说,然而有这一句话,大伙的心总算有了一个希望。

……

赵爱儿不久后离开了草庐,也许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想想事情。

那寂静下来的房中有人率先说:“多谢了!”

“谢什么,我借你施计拖延,却害你成这样,若那时我们东莱众能早些出现,也许不至于兄弟你被废了一臂!”管承自责地说。

“没有你出言阻止,我的手臂同样被废,虽然是晚了一些时间,但至少因为你,我不至于沦为受尽凌辱的阶下囚!”

“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些赶到,甚至那时陪你一起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田芷箐此时也参合一份,叹息地说。

“你傻啊!要是你跟着来,还不和我们一样被那姓乐的抓了,到那时候别说你救不了我,贞操能不能保都是个未知数!不过没有你,我可能已经被箭射死!”

田芷箐是出于安慰,但有些人却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来,但他同样也是在安抚身边的朋友,他还是那样乐观,跟往常一样,不需yào

担心。

只是关于箭的问题,管承显得黯然有愧。

白楚峰憔悴的样子此刻对着管承做起笑脸,右手拍拍其肩膀说了一声:“管大哥,还得谢谢你!”

白楚峰还十分清楚,当日在洞中,数支飞箭朝自己过来,都是管承手下的,本无力躲避之下,却正是田芷箐那道青影闪现,自己才能幸免于难。

那个时候他真的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觉,田芷箐女侠怎么会突然出现,然而事实是田芷箐不单现身,还更跟乐老大交起手来。

那个管让渐渐不敌乐老大,管承也加入战阵,可是乐老大的刀锋的确过于霸道,管承两兄弟也难占上便宜,但田芷箐的出现,就好像乐老大命中注定的克星一般,巨刀居然被轻盈的长剑玩弄于鼓掌之中。

若非白楚峰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最后是田芷箐一剑封喉,取了乐老大的性命,当时他也多少以为是幻觉,一种过于美好的幻觉。

“田女侠武艺超群,在下佩服万分,却看不透女侠是如何破了这巨刀!”

管承也是在场之人,一直对这位叫田芷箐的小女子在当时展现出的不凡而惊讶万分,如今白楚峰的事情有个着落,他也就厚颜请教。

“管大哥就别跟这家伙一样言笑,女侠这两字,小女子是真的愧不敢当!”

田芷箐谦虚地推搪女侠的称谓,同时也告sù

二人:“其实家兄田畴练的无锋重剑,用劲之道与巨刀略同,小女子早年常与家兄学习,对这类重兵器的应对法门习以为常,故能从容,仅是讨巧之余,其实小女子并无任何过人的本领。”

“哦!的确是这样,田子泰的剑确实奇重无比!”白楚峰就想起渔阳城内的那一幕。

管承恍然大悟,也暗自拍手称奇。

“芷箐,你怎么会认识那个怪怪的女人?可靠不可靠?”白楚峰此时趁赵爱儿离开之后,小声地问田芷箐,因为适才那赵爱儿察看自己的时候,总有一阵不自在的感觉。

“你可认识赵该?”田芷箐问白楚峰。

“听说过其人,刘虞别驾之一……赵该和赵爱儿莫非有特别关系?”

“不错,赵该是姐姐的亲弟,家兄与赵该是同僚,早些年姐姐还经常带我到处游玩。虽然姐姐看上去有点奇特,但人很好,一定能治好你的手臂。”田芷箐眼神坚定地说道。

人好不好,和能不能治好貌似没有太多的逻辑关系,不过白楚峰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他们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赵该那般熊样,他姐姐却如此风情!”

当然那句话白楚峰只是自己心里说,哪敢在田芷箐面前说赵爱儿。

管承既然已经把白楚峰送到白狼山来,稍事过后,便对田芷箐和白楚峰说:“在下不作久留,外面的东西足够你们用很长一段时间,兄弟就在此处好好养伤安顿,我过一段时间再来探望。”

乐老大死了,管承及其麾下东莱众顺理掌管了乐老大的残党,不得不大力整顿,只是白楚峰寻医的事他执意要亲自相送,而此刻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

“骨头有些创损,但未伤及髓,只是伤的筋肉开口有些大,颇费心啊!”

次日赵爱儿给白楚峰的手臂做了一次全面的诊断,此时的赵爱儿在白楚峰眼里不再像个古怪的道姑,而是十足的一个外科医生。

“医生,什么时候动手术?”白楚峰问赵爱儿。

“因为那半个来月你的伤口处理的不是很好,加上冬寒而坏死一些皮肉,得先待腐肉清除后,再细察如何料理你的伤口,这些晚上你就和我一起睡!”

“吓?”不仅白楚峰惊讶,连一旁的田芷箐也吓了一阵。

“这是为了方便,这大冷天莫非还要我东奔西跑?你就不心疼姐姐!”赵爱儿笑了笑解释道:“箐妹,他是否你的情郎?如果怕姐姐吃了你的情郎,我们大可三个人一起睡!”

还未待田芷箐反应过来,那个白楚峰已经开始傻笑起来,那表情完全不顾旁人的感受。

“哪里的情郎?姐姐你爱怎样就怎样!”田芷箐抛下一句就往外头出去。

赵爱儿不怀好意地向白楚峰笑别,转到了后院,向徒弟仔说:“徒儿,给我挑一副合适的身体!”

白楚峰知dào

赵爱儿应该想先临床研究后,再对自己进行实验,自己的名字哪里是白楚峰,应该是白老鼠才对。

二女离开以后,一直跟随在白楚峰身边的道人鬼鬼祟祟地走入房中,嘻嘻笑地说:“先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二女有青涩纯真,也有风骚美艳,均是让人垂涎三尺,我看不如就留在这白狼山,哪里也别去了!”

“你想我死?我们还要找魏伯阳的!”

“魏伯阳能不能治好你也仅仅是个念想,这个赵爱儿在幽州也时有些名堂,说不好她也能治好你的怪病,天意冥冥中自有安排啊!”道人是一本正经地说。

也许赵爱儿有些本事,但最多是外科的行列,哪像葛玄这修liàn

丹道的一看就知dào

自己有问题,所以挂号也该找魏伯阳这类内科专家。

第六十六掌 白狼山外传

“真有意思!”

白楚峰被赵爱儿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就像一具非常特别非常让她感兴趣的尸体一样。

“其实这里为何会有那么多尸体?”白楚峰苦笑间问道。

天色已晚,在这人烟稀少的白狼山居住的山民一般都会早些休息,因为经过山下某处乡间时都能听到许多流传着的传说,如武王伐纣后,殷商属国的孤竹国君有儿子伯夷和叔齐,兄弟二人隐居阳首山,不食周粟,最后饿死的故事。

当时的阳首山也就是如今这个白狼山。

有修真之人说伯夷叔齐思念商国而拒绝转世,即使死后也不愿接受人间祭供,躲在山中做鬼也饿了八百多年,直到东周战国末期周赧王降秦后,他们的孤魂才开始出来游走,每逢在夜里见到赶路的人都会尾随并索要取食,或见民居有灯火处也会上门求食,若求食未果,饥饿的二人便会吃人真阳,是多么骇人听闻。

传说里也有所谓白狼山中其实有只千年白狼妖,每到夜间出没,专挑灯火阑珊的地方,吞噬光明。而每当洁白的玉轮月高挂天际,在山间响起渴望光明的吼叫,那正是白狼追月。

无论是饿狼还是饿鬼,这白狼山此时也很难看见火光,除了山峰上的积雪在月色下泛起一瞬银粼。

白楚峰躺在赵爱儿香室的床上,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赵爱儿好像能在黑里予取予求,还干着不少的事情。

白楚峰没有乱动,尽管这软床很够大,即使田芷箐过来真能容得下三个人。

“你听过道术所说的尸解否?”

“尸解……听过一下,好像是飞仙求道的一种!”白楚峰自然在葛玄那里略有所闻,因为葛玄也是求道之人,不过是以丹求道。

“得道升仙所流传的说法有很多种,使肉身随魂魄穿梭仙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尸解成仙较之稍易,不过却得舍弃这身躯,甚是可惜。”

赵爱儿说话的声音越说越细,但白楚峰却能感觉到她是越来越近。

“大姐,别踩到我的手!”

“我知dào

!”

白楚峰能感应到赵爱儿转移到自己的身边,心里突然有些慌,便继xù

说话:“所以你才不断拿死尸研究,希望能找到某些保存肉身的办法?”

“的确,若是灵魂在人间及仙界来去自如,回到人间又可随意拥有肉身,那该有多好!”

赵爱儿说着,已经对白楚峰下手了,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下,就摸到白楚峰左臂断裂的位置,轻轻抚摸。

赵爱儿的房间比一般女性的房间香气要浓重,也许为了掩盖不住后院散发的一些味道,但正是这些浓郁的香气令白楚峰开始乱阵脚。

“不过,容我直言,得道升仙这事均是虚传杜撰,灵魂舍弃肉体,就是死了,大姐可曾见过灵魂这东西?尸解成仙不过就是人死了,人们臆想成仙的幻想。

其实大姐这么多年来对人体的研究,可以说非常熟悉,如果能结合医术,必能造福万民,万世流芳,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仙道要实在得多!”

白楚峰从自身想到,这乱世天下,每天要断胳膊缺只腿的人很多,若是真有位外科医生,定可救挽救一些杯具,尽管阶段水平有限,大部分都可能无可挽回。

“呵呵……呵……”

听到白楚峰之言,赵爱儿霎时间笑了起来,还像吃了炫迈一样。

“奴家仍在修liàn

其中,自会辨明真伪。不如,你证明让我看那是假的?”赵爱儿又怎么因一个门外汉而中止了信念。

“像你这姑娘家的大好年华却给了那些死人,多可惜!”

“所以今夜是难得有个大活人!”赵爱儿没有在摸索白楚峰的残臂,而是拿捏着他壮实而温暖的胸口。

“你不如把我当个死人吧!”

“死人可不会这样……”

“大姐……”赵爱儿的动作慢慢下移,触碰到白楚峰的敏感处,但无力阻止。

“大姐,这样真的不太好!”白楚峰无奈地建议说。

“一个女人整天与死人打交道,真的没有男人敢于靠近……嗯!你难道并非有求于我?”赵爱儿叹息地反问道。

“嗯!不过……”白楚峰声音有些颤抖。

“怕什么?莫非怕箐妹,可你又不是她的情郎……除非你说你喜欢箐妹?”赵爱儿又狡黠地问道。

“不……不是这样,不过这也不太好,而且不瞒大姐,我其实已经有两位夫人了,这种事情……”

赵爱儿闻言又哼哼地笑起来说:“嘿!你多心了,奴家又不要与你长相厮守,只是嘛……”赵爱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你的伤倘若治不好,轻则废,重则死,怕到了那个时候……就有点可惜了!”

这一番话后,当白楚峰还在斟酌到底是伤势太严重还是纯粹恐xià

,那赵爱儿却早已经不再客套下去了。

……啊……

……

……

“大姐,平日你有没有拿死人来……”

嘴巴突然就被堵。

……

……

……

“早安,师傅!”

“徒儿,早啊!”

大清早,赵爱儿的小徒弟正勤快地打扫院子。

“师傅,你今天的气息好像特别好!”

“啊!是吗?呵呵,徒儿嘴巴真甜!”

赵爱儿拍拍徒弟的小辫子后,就如往常一样走入山间吸收灵气去了。

“师傅今天的心情可真好!”小徒弟望着赵爱儿的背影有感而言。

“小师妹早!”

“箐儿姐姐早!”

赵爱儿前脚刚离开,田芷箐后脚也来到前院,如今草庐多了客人,比往常热闹,小徒弟虽然做的活也要多,却也显得特别开心。

“箐儿姐姐,我做好了早点,你先尝尝,看看可口!”

有小师妹如此贴心,田芷箐刚想回话赞几句,却忽然听到似乎有饥民的声音传来。

“早点,吃的,喝的……在哪里,给我……都给我!”

而且都是从自家院子中传来的。

小徒弟和田芷箐此时回头一样看,那原来是蓬头乱发的白楚峰从屋里碰碰撞撞地走了出来,一边晃着残臂一边嘶声大喊:“我到后院找吃的,却找到的都是死尸,还得吐一地黄水……快给我吃的!”

“峰先生,你昨夜是否没有睡好,怎么如此憔悴?”

白楚峰嘴角挂着的液体让小徒弟分外难受。

小徒弟当然知dào

这位峰先生昨夜与师傅住在一起,却与赵爱儿的容光焕发形成强烈的对比,当然,小孩子懂个什么。

“憔悴……”

白楚峰看见小徒弟和田芷箐看自己的神色相当异常,便在井中打了一盆水当镜子照,不看则已,一看大叫:“生化危机第7集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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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没有更了,忙着私务,辛苦那么久收到了一部分报酬,都可以少奋斗几个月了。

第六十七掌 管氏古籍

转眼间,白狼山中的日子就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从白狼山开始,沿着白狼水北上三十里,经过壮丽山川、诡秘幽谷后,从支流汇入主流朝东北而上,又转折于一处茂密的丘陵林地,林边河滩上有三人正合在把竹筏拖系岸边,他们就是白楚峰和田芷箐,还有前来探望白楚峰的管承。

白楚峰的左臂伤口在赵爱儿的精心医治下已经愈合,但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恢复活动能力,赵爱儿目前仅仅能让他手臂不至于被废掉,然而这只手臂却还似乎不属于这个身体。

看着管承在田芷箐的辅助下,把绳索在岸边的竹钉上套紧,白楚峰无奈上心头。

管承放下了绳子,走过来接过白楚峰提着的行装,又拍拍他的右肩膀,说:“别一副没有斗志的模样,这些日子你右臂壮实许多!”

“多谢芷箐将田氏的重剑练法传授给我!”白楚峰看了不远处的田芷箐一眼解释说。

白楚峰其实不愿意撸成乐老大那个模样,不过总不能没有一技防身,而且田畴的重剑法真不是白楚峰能够吃得消。

管承呵呵地把白楚峰搂到身边,悄悄地说:“田姑娘对你可特好,兄弟福气不错!”

“管兄别开玩笑了,今天怎么突然带我们来这里?”白楚峰看着四周仿佛原始森林的地方,十分奇怪管承的用意,而且管承并没有带任何手来,连竹筏都是他独力操作,不过也见识了管承的行舟功夫。

“你跟我来就知dào

!”

管承保密,但白楚峰见他从行装上掏出一张陈旧的皮布,虽然皮布的边缘都像被狗啃过似的,中央却被保存得尚且完整,而且上面似乎还绘制着一幅地图,难道此行是来寻宝?

跟随着管承在林中辗转,走得时间久了,即使是热爱大自然的田芷箐也有些不高兴,问:“管大哥,你到底要找什么?”

也许管承心中也有些没底,四处遥望之下,便坦白说:“今天虽说带楚峰兄弟出来散心,实质承也想找一处自上古已存zài

的地方!”

“上古……的地方?”

从白楚峰的语调听来,似乎被勾起了兴趣。

管承接着说:“据秘册记载,白狼水又称龙川,是一条非常古老的河,在这里曾经有一个非常强dà

的上古之国,乃诸夷之宗。”

“诸夷之宗?上古之国?”白楚峰不敢置信。

“是否殷商时的孤竹古国?”田芷箐知dào

辽西有个孤竹古城,而传说白狼山一带其实也是孤竹古国的部分领地,自然就这么猜想。

管承摇头说:“孤竹城废墟是孤竹国的中心,但孤竹古国也只是这上古王国衍散的一个分支,殷商也是,甚至所有被成周所定义的‘东夷’都是,也许东胡、扶余、高句丽及三韩也都离不开。”

“如此有趣的说法,管大哥是从何听说的?”田芷箐问道。

“这些,都是从管氏一个秘舍中所封闭的地窖里,找到了一批被封存四百年的古籍里所提及的。”管承叙述说。

“管氏,管大哥既然是管仲的后人,这些都该是管夷吾及其家客所同作,只是管夷吾也不过是千年前的人物,那时候可算不上是上古,据我所知金文记事自殷周而起,上古根本就没有文字,甚至没有什么清晰的符号所能记载当时的种种,这上古王国的线索似乎就有些蹊跷了,毕竟如今许多传说的记载都不过是后世附会之谈而已。”白楚峰仔细地推敲说来,并不太相信管氏留下的东西。

“兄弟有所不知,这些古籍的确是存于管氏家业,却并不属于管氏所有,而是属于齐桓公及其祖上所传,管氏只是保管及整理。”

“齐桓公?就算是姜子牙也离上古时代差了千年有余。”白楚峰并不相信。

“可是这些卷册的确全由太公望及其族中齐人收集所记,而且均是东方诸夷民间流传的。”管承肯定地回答。

“太公是成周的开国功臣,为何要收集这些夷人之事?”田芷箐也疑惑。

“不错,太公辅助武王推翻殷商,但太公本居东海之滨,实为夷人。当初太公与周公各封于齐鲁,齐国因俗简礼,鲁国则变俗革礼,齐国持东方之文明至春秋战国屡屡称雄,故周公在生之时已能料:‘鲁后世其北面事齐矣!’。

可见西方渭水之文明未必就在东方之上,而东方诸夷所源属之宗,很可能就是太公从夷人传说中搜记下来的上古之国。”

“唔!”白楚峰听着听着也开始有些入迷,说:“中原的华夏文明源远流长,从夏商周到秦汉,当中交融了不少边地文明,我知dào

楚国源自九黎,却想不到齐国所蕴藏的故事在中原是别树一格!”

管承沉思一会后,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回来一样,默然一笑,说道:“呵呵……其实秦汉以来,神州各地民俗渐近,这些久远之事也无论文字记载或口语相传都慢慢消远在当世人的眼里,尤其是秦皇的焚书坑儒,各地古籍均因此遗逝。管氏先辈留有遗卷,说彼时魏赵韩楚相继亡于强秦,管氏后人预料齐国也无力回天,把这些遗留下来的古籍秘密收藏起来。而且自田和代齐后,管氏更名淡于世,不再是瞩目的望族,故此也逃过一劫,直到汉武独尊儒术罢黜百家,管氏的后人更不敢把这些古籍公诸于世,只好一直深藏在地窖里。”

“最后,却让管大哥发xiàn

了!”田芷箐说。

“其实也并非我所能发xiàn

,管氏留下的这些古籍已经无人知晓,皆因早年动乱,为了生存,祖宗留下的东西不少被乱民抢掠,有管氏子弟想,都是被抢夺,还不如自己人取之有益,这些古籍才被发xiàn

了。”管承唏嘘地叹说道。

“但事实似乎除你一人外,你并不让其他子弟知dào

!”白楚峰说。

“嗯!毕竟天荒夜谈,不是任何人所能接受,这世道已经够乱了,何必使人心更乱……好了,我们似乎到了。”

管承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一处被密密麻麻的枯藤所覆盖的地方,暗藏泥流,只好顺着地势攀上了高地,才发xiàn

在这些纵横交错的织藤间突立着几根长短不一的巨石柱,巨石柱由许多如一丈长宽的巨大石头堆叠而上,石柱顶端的裂纹可以看出已被风雨所侵蚀并断裂,而石头缝隙间长满了萎靡的青苔,还积聚了未及融化甚至染上泥色的残雪,那古老的沧桑显然易见。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但白楚峰可以看出来:“这些巨石柱真会是几千年前的人能够堆叠上去的。”

他想起了英国巨石阵、复活岛巨人像、埃及金字塔及方尖碑等等世界遗址,人类在公元纪年的数千年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真的是一个原始而落后的蛮荒世界?

“上古记载莫过于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等等,可都是我们所无法想象,不如就让我们看看其中有什么奥秘。”管承面对眼前如此景象,激动不已。

白楚峰能感受到管承的兴奋,因为自己同样内心澎湃,但:“我不知dào

为何你愿意与我分享这个秘密,但只有我们三人,似乎难以有所作为。”

白楚峰看看管承和田芷箐,又看看面前那片藤海,摊开一只手掌表示无助。

“因为从我第一次遇到你,就知dào

你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你说你不知dào

什么蓬莱仙境的事情,但冥冥中自有天神庇佑,相信遇到你一定是我的幸运。”

“谢谢了!”勉强的道谢,白楚峰突然黯然陷入沉思当中。

管承没有打扰白楚峰,田芷箐也觉得白楚峰的神情奇异。

……

“你怎么会在海中出现的?”田芷箐一边割断缠绕在石头上的藤条,一边问。

“我……怎么知dào

!”这些枯藤十分干硬,而且有些年份,白楚峰独臂运劲吃力地才砍断了其中一根。

“那之前去过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呢?”

“我不记得。”白楚峰真不想记起来。

“可听管大哥说,你在水中漂流了很久,身上还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你真的跟蓬莱仙境没有关系?民间说曾经也有人去过蓬莱仙境,还见过仙人,只是回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记得!”田芷箐猜测说。

“既然什么都不记得,谁可以确定他就见过仙人?”白楚峰反问起来。

“可你身上奇怪的东西的确很多!”田芷箐斜眼望去,看着白楚峰的表情整个沉默起来。

白楚峰没有再说话,田芷箐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继xù

清理遗址的枯藤,渐渐显露石头的地方越来越多,一个疑似门口的地方也清晰起来。

“如果我真的到过一个‘仙境’的又怎样,反正我是回不去了,即使有方法回去,也不知dào

是否能潇潇洒洒地说走就走。”白楚峰就在此时向田芷箐迸出了一句话,让田芷箐整个人茫然起来。

“你是说,你真的到过仙境?”田芷箐惊奇地问。

“我只是说假如,其实离开了仙境,回不去了,还不如把仙境的一切都忘掉,这是一件好事!”白楚峰诡*笑起来,让人莫名其妙。

却听田芷箐回应说:“若是到了仙境,为何要回来,忘掉的该是这里的一切。”

这个女孩常年居住在大山里,那里本来就是一个仙境,白楚峰觉得田芷箐应当在无终山里悠然自得,不该被自己扯进这个混乱的世界里。

“等我的伤好了,就回去无终山重建草庐吧!”

田芷箐避开白楚峰的眼睛,不以为然,说:“别说这些,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再说。”

这并不是全面挖掘,而是搜寻遗址,并且那图卷上也有记载描述,当他们清理掉枯藤和杂石以后,石块之间露出了一个如大门一样的入口,只是都被坍塌下来的杂石和土方半遮半埋,刻下二人将正在四周探察的管承喊了回来。

第六十八掌 尘封的神庙

此时已消去一个时辰,合两个半人之力把石缝间的泥流挖走了一大半,清走掉几块阻碍前进的石块后,入口另一侧与外面相隔的就只剩几尺封土。

“使点劲!”田芷箐坐在入口旁边一块大石头上,拿着手绢拭着脸上的汗水,而空中弥漫的仍旧是冬日的冷风。

“咦……呀!嘿……”

……

“田姑娘,是否太为难楚峰兄弟了?”管承拿出水囊递给田芷箐,并且疑惑询问。

田芷箐接过水囊,不急不躁地说:“不要紧,这是个锻炼的机会,万一他的左臂真的废掉,下半辈子就不得不靠这只右手了。”

“可是,入口前的几尺封土已沉积数千年,恍如岩石一般牢固,楚峰兄弟他……”

就在管承疑惑之际,突然轰一声,似乎是坍塌的声音。

“好,这入口被哥打开了!”

白楚峰满头大汗,汗水隔着几层的衣服渗透开来,恍如一个从水中上来的人,手中那个一根铁棍子,脸上带着兴奋和自豪想大石头那边的二人喊道。

管承非常意wài

,但田芷箐却毫不在意地跳下石头,朝入口过去。

看了入口一眼后,田芷箐不满地说:“才那么一点缺口,你想让我们像小狗一样钻进去么?”

“小么?除非是你屁股太大了!”白楚峰看了看洞口,转头又朝着田芷箐的下身回应说。

田芷箐这性子又如何能忍受白楚峰的调侃,便提起手中的水囊要拍过去,但又怕误伤他的左臂,犹豫之下抛下一句:“死性不改!”便扭过身,捡起一块石头,朝缺口扔进去,大概能听到两下跌碰的声音。

“此间应是古籍所记载的地方。”管承喜悦地说道。

“管大哥,其实古籍有没有说这里藏了些什么金银珠宝翡翠玉石?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到底为什么?”白楚峰问道。

“没有,先人没有留下任何话,只是在文献里卷夹了这样一幅古图,我好奇之下便想探个究竟!”

此时此刻白楚峰才知dào

管承带自己来到此处仅仅是因为好奇心的原因,本来还期待是来寻宝,不过数千年前还能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找到几个破陶罐是个几千年的古董,在这个时代也没有市场价值。

“难怪你对蓬莱仙境的传说也如此热衷?”

“不错,我曾在渤海四处寻找,却是徒劳,不知dào

从你身上能否找到其中奥妙?”管承期盼地对白楚峰说。

“呵呵,我都不知dào

那时发生什么事,什么蓬莱仙境……”白楚峰只好尴尬地笑着应对。

管承轻轻一笑,不再讨论蓬莱仙境的事情,而是专注于面前这个上古遗迹。

当管承勇敢地从洞口钻进世界的另一侧后,接过了洞外田芷箐递进来的火把,确保一切无碍之后,田芷箐和白楚峰也相继进入。

火光能照亮的地方尽在眼前,洞内不少泥流沉积在周围,但也明显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方正的空间,总供不过也是六七丈的长宽,地方也不算小,并前后相隔分作两室,若论作一个上古国度的遗迹,此间可能也不过这般。

“也许是先人夸大,即使数千年前再强dà

的国度,也许也是比周遭蛮荒之地要高级一些的城邦,跟后世是无法相比的。”白楚峰就眼前的景象作出了判断。

不过管承并不认同:“刚才我在外面四处搜寻,发xiàn

许多石头堆叠而成的小石山,大小不一,却都围绕成一圈,而这个圈的中心是一处平台,那位置应该就是此洞穴的上方附近处……我猜想过,那些小石山该是积石冢,那处平台就是一个祭祀的场地,而这洞穴……其实是被泥流掩埋的——神庙!”

“神庙?”白楚峰觉得一些惊奇。

“不错,因为此处有一样东西肯定了我的想法。”

管承话毕径直往后室走去,并在尽头的洞壁上不断抓落土块,直到一个半埋在泥土中的石头像呈现了真身。

“这个是……”

白楚峰面前的是一个赤裸上身的女性石像,大小就跟一个普通人类无异,制作的手工有些粗糙,岁月的侵蚀也显然易见,但轮廓所表达的美丽却又非常形象,比起白楚峰想象中会出现的人类史前图腾要多了几分艺术性。

“是女娲!”管承毫不犹豫地回答。

“女娲?”

“是的,孤竹古国应该比起融合了中原文化的殷商要传承了更多上古之国的东西,当初我为乐老大接应在孤竹古城废墟匿藏的兄弟,曾在废墟内找到一处祭祀之地,那里也有这样一个石像,不过要小了许多。”管承叙述说。

“那你又怎么知dào

孤竹废墟内的就是女娲?”听罢管承的话,白楚峰有些不敢相信,眼睛一直盯着石像。

“我说的皆由依据,在管氏古籍上有记载,当年齐桓公举兵北上救燕伐戎……同时灭掉了令支及孤竹两国,其中提到以女娲神像为战利品带回齐地。齐地还有没有女娲神像我没有见过,但孤竹国所见的必定是女娲像,她们头上的顶冠都是一样。”管承继xù

说道。

白楚峰看看了石像刻画出来的顶冠,的确代表不一样的身份。

不过,当田芷箐把女娲像下身的泥土挖掉后,管承就奇怪起来了:“这上身的样貌确实是女娲,不过女娲不论传说和孤竹废墟所见都是人首蛇身……”

“哈哈,管大哥就不要纠结了,所有的神话都是人根据一些无法解释的事实所幻想,或者以糊弄人心为目的所捏造,人首蛇身的女娲从古至今深入人心,但其实质根源必定是一个人……嗯……是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我就不知dào

了,反正就是个人,而且是在母权制度下统治百姓的一个人物。此处若是古国宗源之地,可想而知这或许就是女娲的原型啊!”白楚峰用他的话来解释,同时也对这个地方不再有陌生的不安。

只见管承和田芷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答不上话来,只好往其他地方搜寻,并在一些干固的泥流中找到了几件石像,有完整的也有破碎的,彼此的共同点时均为女性,只是体量都是属于小型。

而田芷箐又在前室当中找到了一些尸体残骸,身上除了腐烂的服饰,还有玉制配饰,管承过来一看便说:“这几件可是上好的古玉,玉龙玉凤,还有这云形勾玉,他们很可能是神庙祭司,我感觉这些祭坛神庙都说明此间正是上古之国的圣地。”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古国消失,从这些尸骸所看也并非兵祸所致。”田芷箐为此感到可惜。

“有时候气数已尽,天也亡人,这是兴衰的常理。”管承淡淡说道。

搜寻了多时,感觉神庙内已经找不到什么,而且四壁都是泥流粘附,要有所进一步那必定要花更多时间,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楚峰兄弟,我们回去吧!”管承叫道。

但仍身处后室的白楚峰却毫无回应。

“白楚峰……这里有宝玉,很值钱的!”田芷箐也喊道。

管承和田芷箐二人相互对视感到不妥,虽然能清楚看到白楚峰仍站在后室的石像前,却还是没有回应。

当田芷箐走到白楚峰身侧再次呼叫的时候,她发xiàn

白楚峰的眼睛已经变得如大海般一片深蓝。

第六十九掌 秘藏的圣殿

白楚峰眼中的深海影藏着一位高颧大眼,彷如鲜活的女子,仿佛就是他面前的女娲石像转生过来的一般。田芷箐也见那一尊女娲像的眼睛已变得明亮,突露出那淡青色的圆形玉片,透着微弱的宝光,正好与白楚峰眼里的海洋相映衬。

“白楚峰……”

田芷箐惊惶起来,摇晃着正入神的白楚峰,好不容易白楚峰才从那迷糊中清醒过来,一看见脸挂异色的田芷箐便说:“我又看到了!”

“看到什么?”

“和我那时候看到的一摸一样!真是一摸一样!”

白楚峰叫嚷着,然而田芷箐只听得一片茫然。

“你究竟看到什么?”管承走过来沉静地问道。

白楚峰定定神,仿佛回忆着什么,便说:“还是那些云,还是那座山,而且云下面是被水雾笼罩的无边际大海,那座山就在海平线上,很想去那座山,可太远了,去不了!”

管承听罢有些出奇,忽然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中。

那田芷箐只把白楚峰当做是撞邪,她根本不知dào

白楚峰在说些什么,一手抓去便要把他拉出外面透气。

白楚峰拨开田芷箐的手,一头钻到女娲身后,让人实在不解。

当管承和田芷箐走近的时候,只见白楚峰在女娲像身后吃力地用仅剩的右手使劲地挖泥,置旁人不顾,管承就问:“楚峰兄弟,这又是为何?”

“传说女娲是人首蛇身,而这石像……偏偏就是个……寻常女子,这必然不简单,说不好……这石像身后就有一条‘蛇尾’!如果有……也许……我们能……找到……更多答案!”白楚峰一边挖一边喘气地告sù

管承,他对古国的探索热情已经远远超越了管承。

“蛇尾?”

虽然白楚峰是这样说,但管承和田芷箐都想象不到他所指的“蛇尾”应该是何模样,不过就算如此,二人还是给白楚峰伸出了援手,轮替地挖着石像后的泥土。

在被埋的神庙中看不见阳光,三人也不知dào

已经挖掘了多久,也不知外间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只知dào

石像身后的泥土比较松散,居然能挖出一条深达两丈的通道,并且还没有到尽头。

三人渐渐疲累,在这阴冷的地方也脸颊带汗,这条路也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挖下去,只好在一旁休息。

“我们还是回去吧!”管承建议。

“回去……”白楚峰却有些心有不甘。

“改天我们再来,让管大哥多带些人手,你看你的左臂,竟然渗出来血了!”田芷箐靠着通道土壁坐下来,指着白楚峰伤愈了一段时间的左臂说。

经田芷箐一番提醒,白楚峰才发xiàn

护臂皮革的边缘已经染色发暗。

白楚峰摇了摇头,似乎在概叹一向冷静的自己像是被着魔一样,向身边二人轻轻一笑便说:“那么我们还是回去吧!只是不知dào

外面是否已经天黑了!”

“哼哼!我就怕是明晨的天亮了!”田芷箐挖苦道,并一边撑着土壁站起来。

可当田芷箐依着土壁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一阵松垮,接着整个人就陷进泥洞中,彷如被吞噬一样,转眼之间,就在那二人面前失去了踪影。

无法预料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

白楚峰和管承惊愕之际急忙冲过去,扫除阻碍的泥石,只见一个黑暗的深渊冲向地底。

“芷箐!”白楚峰往深渊里喊道。

可是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你想怎样?”管承拉出欲冲进泥洞的白楚峰劝说道。

“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在下面,也不知dào

她有否受伤!”白楚峰想挣脱管承。

“下面凶险未知,冒然而为实不明智。”

“像你所说也许我就有天神庇佑,冥冥中就是让我来到这里,怕什么?”

一句话,管承的手突然松开了,白楚峰二话不说就冲洞中跳进去,顺着泥流往下滑。

不过一瞬间,白楚峰滑行了一段距离,火把照出的洞道从小变大,却突然下身骤然失重,失去了支撑。

啵!

“唔……”当白楚峰臀部重新找到支承物后,颠簸中前进了一丈距离便停止了下滑的趋势,但那种感觉却让人喊不出话来。

白楚峰从剧烈蛋疼中缓过神来,缓缓移动用火把一照,发xiàn

自己坐在一条楼梯的下末端,楼梯的上方就是刚才的泥道。

似乎这是一条被泥流所掩埋的楼梯通道。

恢复知觉后,白楚峰才把胸中憋着的一口气放出来,并将火把插在泥中,揉揉被突刺过的腰部和臀部后,才缓缓爬了起来。

“我的妈呀!差点就断了尾龙骨!”白楚峰打了一个冷颤叹息道。

“楚峰兄弟……兄弟……”

“我没事!”白楚峰马上回应上方的管承。

“田姑娘呢?”

“……我……我看见她了,不过好像晕了……管大哥你可千万别下来,想办法救我们!”白楚峰稍稍四处察看,马上回应道。

就在更深处的地方,白楚峰发xiàn

了田芷箐,只是田芷箐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经过检查,也许是头部受到撞击昏迷过去,而且在这楼梯上滚下来一段路,身上也该多处受伤。

幸好这密室内也有流通的空气,火把仍能烧的起来,但明显比上层时的火焰要弱一些。

这里该是一个什么地方?

白楚峰在一处平坦的地面上,用脚拨出一个土堆,将火把插上,把田芷箐拖了过去安置好,又脱下披风盖在其身上。

白楚峰轻轻抚过了田芷箐的额头,嘟嘟嘴巴回到楼梯通道口处捡起田芷箐掉落的火把并补上火种,两团火焰顿时让这下一层的密室清晰得多。

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通道,白楚峰都不敢想象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直到通道变成两丈来宽,出现两排石像各列两侧之时,一切似乎都要特别起来。

也许是远离泥流的关系,此间的环境除了轻轻蒙上一些细尘,并无任何乱泥,两边列阵的石像也是人般大小,开始的是一些像护卫模样的男子手拿玉钺、玉斧,再走下去便是女子模样的手捧玉器,有龙有凤,有神龟也有既像猪又像龙,也有鱼鸟也有像虫,也有穿心玉环、方正玉璧,也有云形勾玉,充满神圣。

走过条戍卫通道,意想不到的一处大殿将要呈现眼前,方正的石壁上刻画着数不清的图腾,看似凌乱却又似乎清晰地描述着什么,渐渐白楚峰发xiàn

这石壁上似乎刻画着一片无边际的汪洋,还有天空和云。

白楚峰看着看着,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原始部落的图腾洞穴,因为走近石壁探手摸去,石壁除了坚硬和冰凉,还有细腻的光滑,必经过精细的打磨,而最奇特的是石壁上几乎找不到一条被拼接而留下的缝隙,而脚下地面也平坦如一块无缝巨板,整个大殿彷如浑然如一。

而此处大殿比之层上的神庙也宽大许多,柔弱的火光居然探不到尽头,白楚峰只觉得大殿正前方似乎又一俱雕像正以人姿盘坐在主座之上。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怀着因神mì

而忐忑却又因离奇而兴奋的心,白楚峰慢慢往向雕像靠去,也让白楚峰慢慢看清楚那雕像姣好的腰体,丰满的双峰,屈膝盘腿及兰花妙手,并坐在了一个大石龟之上,然而让白楚峰异常震惊的是,如此美丽的石雕酮体居然没有了头部。

此时此刻,白楚峰正在猜想着如此一位美丽身段的女主人到底会拥有怎样的一副惊艳的脸孔。

难道东方维纳什不是断手,而是断头?

是谁因贪婪那样的美艳而让他如此粗暴地夺走石像的头颅。

不过当白楚峰镇定下来后才想清楚问题的关键。

“这石像坐在这里就身长将近一丈,那么头颅的估计也不是一个人就能抱得动,而周围并没有任何抢掠的痕迹,又怎会……”

正当白楚峰在思索之际,忽然发xiàn

身边正有一双眼睛在直视着自己,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充满寒意。

往那看去,白楚峰全身的毛细孔突然似乎都要张开,头顶天灵一阵像被电流通过的麻痹,过后狂喘不息!

“自己吓自己,自己吓自己!”

全因石像旁边有一个头颅,头颅侧卧在地上,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正紧盯着白楚峰。

那是一双没有恶意的眼睛,慈祥,宁静,宽容和充满爱的眼睛。

究竟是什么人能拥有如此完美的眼睛?

尽管那是一具石像头颅的眼睛,但那必定源自某个人物,否则,那位雕刻石像的工匠肯定的举世无双的艺术传奇。

然而世间又哪来这样一位伟大的工匠,所以那是某一位女子的眼睛,只有她才配拥有这样一双完美的眼睛。

女娲,那是属于女娲的眼睛。

那个落在地上的头颅,白楚峰吃力地将其推滚至正立于地上,他看得出奇,那正是是上层神庙那个女娲像的容颜和发饰,而雕工却要精美更多,仿佛是一块石头与生俱来就本是这个样子般。

女娲为何会身首分离,是石头的脆弱,还是有人故yì

而为,这些不得而知,不过凝视着女娲那双完美却隐含悯天怜人的眼睛,白楚峰觉得神圣的女娲失去了无上的灵魂。

“太奇怪了,我怎么总感到很奇怪,但奇怪在哪里?”

白楚峰不由自主地纠结起来,伸手过去,用火光在女娲头像上照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从光影之中发xiàn

了一个秘密。

“这眼珠的地方是凹下去的?对,这神庙内的所有石像都如画龙点睛般在眼睛处镶嵌了玉石,显得神采飞扬,而独独这女娲巨像没有,而这凹下去的地方估计镶嵌的不会是一般玉石,而是……”

白楚峰拿着火把在女娲的面前掠过,竟然发xiàn

眼珠的大小与拿火把的拳头相当,猛然让他想起了某一样东西。

第七十掌 密室逃脱(上)

“你终于醒了!”

田芷箐悠悠醒来,深呼吸之下感觉泥尘浓熏,“咳咳”咳了两声。

“我昏过去多久了?这是何处?”

田芷箐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掉到这个槽糕的地方,却奇怪白楚峰竟然也在自己身旁。

“神庙在上面,你掉下来以后我也跟着下来,让管大哥在上面想办法救我们。而我已经把这里每角落都走了一遍,才刚坐下想休息,你就醒了……不过……管大哥似乎不知dào

哪里去了?”

这是白楚峰此刻感到最要命的问题,管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可能就这样丢下二人不管的。只是白楚峰等着等着,等到自己将与女娲大殿走了一遍后,还是没有盼到管承的出现。

也不知dào

管承在外面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

“那你可有发xiàn

其他出去的密道?”听白楚峰所说,田芷箐只好问。

“如果有的话我就不必发愁了!”

白楚峰将女娲大殿所能看到的都告sù

了田芷箐,就是没有发xiàn

什么可疑的。

“呼……”田芷箐吐了一口气,却显得并不担心什么,更对白楚峰说“不如带我去女娲大殿看看。”

“也好吧!若是真要命绝于此,我们不如就陪陪女娲娘娘吧!”

田芷箐似乎也与白楚峰一般的乐观,轻轻一笑,留下了一根火把在楼梯处好给管承为信号,拉着白楚峰衣服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往女娲大殿走去。

因为白楚峰带路的关系,田芷箐虽然称奇,但也没有像白楚峰刚发xiàn

时那样的惊悚诡异。

走过那条石像阵列的通道,田芷箐终于与女娲会面。

白楚峰带着田芷箐在大殿内走过一回后,田芷箐问道:“这片大海最终要汇流到何处?”

本来有些不解的白楚峰,此刻似乎被提醒了,石壁上的海浪和水纹的确是在“流动”,顺着两旁石壁的水纹发xiàn

,海水都是汇流到女娲座下石龟的身后。

二人怀着揣测的心情,慢慢爬上石龟,登上座台,只见石龟后半身没入石壁,海平面在石龟之上,并有一个疑似太阳一样的圆形图案,在海平面上徐徐升起。

又或者说是石龟在背负太阳前进。

可是太阳完全被女娲的身体所遮挡,隐藏在女娲身后的石壁上又有何意思呢?

白楚峰和田芷箐抱着这样的一个疑问,沉思了很久。

整个石室大殿,十分空寂,田芷箐静静坐在女娲石像身边,看着白楚峰在殿里殿外奔走了好几回,没发xiàn

管承的任何音讯,也没有其他的密道。

不知dào

是空气越来越冷,还是二人体力消耗越来越多,寒意越来越强烈,若再这么下去,二人必定冻僵在这密室里面。

“如果我们死在这里,你一生中最遗憾的是什么?”

白楚峰与田芷箐不得不背贴着背,挨着坐在一起,不仅寒冷,还倦意绵绵,白楚峰只怕这么一睡过去,就真的长眠了,便问田芷箐。

“遗憾?”田芷箐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说:“我不求什么,但愿天下太平,能在无终山过些平凡的日子就好,不知dào

这算不算是遗憾,不过可惜的是与兄长阔别两年,虽知其安好,却不得相见。”

“哦!都是我的不好,此时此刻却还要连累你,我真不该闯进山中。”白楚峰苦笑道,但一切也不可挽回,也不可补偿了。

“哼!你倒该开心了!我居然要和你死在一起。”

“呵呵!我宁愿你能平安出去。”

“哼!说吧!你又有何遗憾?”

“我的遗憾……好像太多了,不知不觉间,我发xiàn

我在这世上居然也有这么多想做的事情。”

“例如?”

“统一天下,让天下太平!”白楚峰一面正经地说。

“你真当你是谁?”田芷箐疑惑起来。

“呵呵!可惜我再也不是谁了,尽管我想用我的努力让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能好好活着,不过这些很快就只能成为了无声的祝福。”白楚峰还是那么正经地说。

“你想你的妻子了!应该都过门了吧!”田芷箐指的当然是赫兰玉。

“是啊!想起跟你说她的那天,到现在都两年了,可惜……她……仍然不是我……过门的……妻子!”白楚峰吞吞吐吐地说。

“为何?”

“我没有讲故事的力qì

了!不过她现在应该很好,至少是安全的!”然而白楚峰却要担心随简雍南逃的千羽如今是什么境况。

“我也不明白,为何要去令支救公孙家?你尽可以置身事外,等时间过去了,就能回去上谷。”田芷箐问。

“那你又为何随我到令支相助?你更可以置身事外。”白楚峰反问。

“路见不平嘛!何况你如此只身犯险,可见也不是一个小人啦!”

“原来我在你眼里就一直都是个小人!哈哈!”白楚峰无奈地笑起来说道。

“对不起了,我不应该小看你,你这人还算有情有义!”田芷箐少有的客气对白楚峰说话,让白楚峰一时间有些难以回答。

“谢谢你,反正你折返回来救了我的命,又教我剑!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你也不像表面的那样冰冷。”

此话一出,田芷箐反而没有话能接上,就如白楚峰所说的冰冷。

当周遭都静下来时,白楚峰突然说:“其实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

“王八蛋,临死了都要使坏!”

白楚峰的一句话就如炸弹般,让密室大殿炸开了锅,田芷箐浑身寒气都因此被散尽。

“好了,好了,我的好女侠,不就开个玩笑嘛!跑一下,热热身子,用不着当真。”田芷箐追着白楚峰在女娲像面前绕跑了数圈,白楚峰挨着女娲向田芷箐求饶说。

“谁会喜欢你?无耻狂徒,做梦!要是想死个痛快,我一定成全你!”田芷箐一肚闷,边说边朝女娲像用力拍了一掌。

白楚峰忽然脸上有异,可惜昏暗之下田芷箐察觉不出来,见机便朝白楚峰冲了上去,一把将白楚峰拉扯住,就往其身上打去。

“别打了,别打了,你要么往石像身上打去!”白楚峰求饶说。

“坏蛋,怎能打女娲娘娘呢?”田芷箐说着,大大力地又打了白楚峰后才停住了手……

白楚峰退了两步,独臂揉揉身上痛楚后才说:“女孩子有这么大力qì

的,我还真少见,不过我是说真的,用力打石像吧!或者敲!”

田芷箐呆立原地有些不解白楚峰的意思,那白楚峰见状便匆匆忙跑了去,随后又跑了回来,手上还拿了一柄玉斧回来。

“你想干嘛?”田芷箐问道。

白楚峰没有回答,而是用玉斧往周围的石壁上砸去。

“嘚嘚嘚……”

“你不会像从这里砸出一条通道吧?”面对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田芷箐自然抱有怀疑。

白楚峰还是没有回答,而是又抡起玉斧神色凝重地朝女娲走去。

“你疯了!”田芷箐拦截住白楚峰,此时还真担心自己刚才出手重了,打傻了他。

“让开!”白楚峰绕过田芷箐,来到女娲像身边,用玉斧敲打。

“嗑嗑嗑……”

“你听!”白楚峰转过身对田芷箐说,但田芷箐还是不明白白楚峰是何意思。

只见白楚峰不停来回地在石壁和石像上敲打的时候,田芷箐开始听得出来,那是两种声音。

“这是……”

“你听,这石像是空心的,还有震动,而石壁是实心的……不过……嗑嗑嗑……”白楚峰还在继xù

到处敲打,直到石壁上的太阳的时候就停下来。

“这太阳也是空心墙!”田芷箐也察觉到。

“也许这大殿的背后还另有玄机!”白楚峰惊醒说道。

“那你赶快试试你修liàn

的成果啊!”而田芷箐焦急地劝议。

“好嘞!”

白楚峰放下了玉斧,在女娲身后的石壁面前扎起了马步,右手按在石壁的太阳面上,凝神聚气,缓缓把手臂收起蓄力待发。

白楚峰依着田芷箐所授的用力之道,把全身的力qì

都集中起来,尽管身上裹着几层衣服,但白楚峰那膨胀的肌肉也隐隐让人感受到它在扩张,似乎还有澎湃的无形罡气在散发出来。

大殿再次宁静起来,田芷箐一言不发,屏住呼吸全神灌注在白楚峰的身上。

正要见证大破僵局的时刻。

“算了吧!开什么玩笑,就算张飞也不见的能一拳打破这石壁。”

僵局是这样被白楚峰这样打破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dào

不行?”

“天啊!你当我是神啊!我知dào

你教了我很厉害的功夫,可是……我不想另一只手都废了,不然,以后你帮我撸啊?”

“撸你个头啊!快点啊!”

“你行你上!”白楚峰扭头拒绝道。

第七十一掌 密室逃脱(下)

“你行你上!”

“你是不是男人?好意思说这种话。”田芷箐生气地说道。

“我是不是男人,谁家的姑娘肯让我上一上就知dào

了!”白楚峰摇摆这脑袋狡黠地说道。

“贱人,你就等死吧!”

“这倒未必!”

但闻白楚峰如此说话,田芷箐心念这家伙本时而一本正经,忽而又狂放无赖起来,也不知dào

是不是憋疯掉了。

只见白楚峰一脸自在地捡起了地上的玉斧,随后在女娲像身边转了几圈,又敲打了几下,同时也在石龟的背上不停敲打。

“拿火把过来!”

白楚峰使唤,而田芷箐倒也合zuò



“举起来!”

田芷箐犹豫间将火把高高举起,刚好够到了女娲的脖子上。

白楚峰向田芷箐点点头,忽然将玉斧抛出。

一道抛物线后,玉斧的落点正好是女娲的断脖子上,只见玉斧落下后,就像被女娲吞吃一样消失了。

下一刻,白楚峰和田芷箐都听得女娲肚里有些碰撞声,还有一些清脆的撞击声。

“也许真有出路。”

“只能是也许了!”

“你蹲下来!”白楚峰建议说。

“干嘛?”

“借我垫垫脚,我好爬进去看看!”

“你去?”

“当然,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莫非你要上?”

……

这座空心女娲石像虽然庞大,但颈脖子处却相当小,不过也能供一人的身位,像白楚峰这样身形的人就勉强能进去,要是换做张飞关羽,就有困难了。

白楚峰进去女娲的身体了。

同时,白楚峰感到自己下落的高度比估计的还要高一些,若不是靠着内壁的阻力,差点就要掉个踉跄。

女娲的身体让人感到无限的冰凉,还有无尽的黑暗,不过也有无尽的喜悦。

“喂!”

“我没事,这里面还不算狭窄,给我火把!”

头顶突然出现了两点,把视线照明,此时眼见并手快,白楚峰一下子就把下坠的火把接住了。

“这是……文字……还是符号?”

当看清眼前事物的同时,白楚峰也傻呆了眼睛,脚底下也总是软软的,因为他眼前出现的是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让人似懂非懂,像似曾相识却又离奇古怪字符。

这些字符并不像刻画上去的,而是精细得像模具铸造,只是石头如何铸造。

“这……该是什么情况?这里……也许,真的是……一个属于……一个……神的国度,我……相信,唉!芷箐……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白楚峰,你怎么了?”田芷箐在外头听得白楚峰在喘气咕噜着怪怪的话,心里也自然也忐忑起来。

“你先别下来!”白楚峰似乎感到田芷箐有下来的动作,连忙抬头制止说。

白楚峰带着兴奋的笑意着凝视已经爬上了女娲肩膀的田芷箐,却发xiàn

田芷箐的眼里充满了沉重,当审视周围后,白楚峰发xiàn

自己脚下都白骨,还有一根胫骨被自己踩断两截。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白楚峰被吓了一跳。

噗,白楚峰忽然觉得身后一阵清风扫过,惊魂未定又被吓了一下,仔细发xiàn

,原来田芷箐也跳进来了。

“女侠,你难道不知dào

男女授受不亲吗?”

尽管女娲像的内壁比较宽松,但再下来一个人的时候,就感觉到狭窄了,白楚峰转过身面向田芷箐的时候,也显得比较艰难。

“你倒会装君子!”

田芷箐这么说了一句,就蹲下身子,让站立着的白楚峰脑子顿时一阵颤抖。

“你看!”

白楚峰听得田芷箐命令,立kè

醒了过来,只见田芷箐正研究着。

“看什么?”

“看,里面有一丝闪亮,你刚才丢下去的玉斧都落到里面去了,这里有也许有条出去的通道!”

白楚峰也蹲了下来,跟田芷箐挤在一块,才发xiàn

底下真有那么一个小洞口,那玉斧在火光映照下在里面闪出一阵光亮,而其还有白骨沿着里头朝洞口散开来。

不过洞口似乎太小了。

“只是这些人死在这里,真有出路吗?”白楚峰不得不疑惑起来。

“虽然我不知dào

女娲头像的断裂和这些骸骨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从残留的骨架看,这些人的头是朝女娲大殿,肯定是从外面进来,却只能来到这里无法出去,又因这洞道太窄无法转身离开,死在这里。不过我们正好是要出去!”田芷箐开心地说道。

“女侠说的很对,可是……万一我们进去了,恰好出口在这些年被泥流堵死或什么原因被封住,那岂不是也要困死在里头?”白楚峰先泼一盆冷水。

“总比等死要好!”田芷箐二话不说就朝小洞进去。

“嘿!芷箐,还是让我探路吧!我毕竟是个男人!”

“你行?你行我就不会自己下来了?跟着我!”

田芷箐率先进去半个身位,又探手出来向白楚峰招呼过去。

白楚峰自然知dào

意思了,把手中的火把交给了对方,然后跟随着进入小洞,并在一只独臂的艰难支撑之下,被田芷箐迷人的臀部牵引着,“异常”吃力地匍匐前进。

————

“大兄,为何不趁此出击,将其一举成擒!”

“弟,切记沉着,鲜卑宇文氏虽人数不多,但上下老少均骁勇善战,又总以天命居之,自命不凡,此处正是他们自以为的圣地,必拼命保卫。而且他们现处高地,若强行包围,在其拼死冲击下走脱几人,只怕打草惊蛇,于我们不利!”

“可要等到何时候?”

“等他们处决那个人后,在他们归途路上。”

“那他们还在干什么?此人闯入禁地,直接杀掉就是!”

“弟,耐心吧!”

这对兄弟隐藏在某处乱枝丛中,弟弟正摩拳擦掌,着急难耐,四处张望,只见周围空荡荡的树梢之间毫无趣味可寻,却在低头之时发xiàn

了一些异常。

“大兄,你看那边!”

大兄顺着弟的指引看去,只见在不远处某丘陵脚下钻出来两个泥人,在这凄冷的山间异常奇特。

“今天可热闹了,不过这几个人却有些不走运!”那个弟弟语带无奈。

除了隐伏在远处的一对兄弟外,那鲜卑宇文部的人不久也发xiàn

了从丘陵脚下钻出来的人,五个宇文部的勇士在授命之下,立kè

就朝那个方向奔走过去。

第七十二掌 老朋友你好

“嘿!阿呼噜#¥%*……”

刚刚重见天日,才把眼睛上的一些泥尘擦掉,却发xiàn

面前有些东西特别刺眼,差点就张不开眼来。

“芷箐!”

白楚峰急喊了田芷箐一声,虽然没有回应,但实质是她正在自己身边严阵以待。

“怎么会有匈奴人在?”刚才那些古怪言语白楚峰虽听不明白,但听得耳熟悉,和呼厨泉在朔方的南匈奴待过一段时间,大概分辨得出是匈奴语言。

“喂……”

“你们是什么人?”

白楚峰才刚想用几句跟呼厨泉学的匈奴话问候时,对方其中有人却用生硬的汉语问话自己了。

“我们是汉人,中原战乱,逃难此地!”白楚峰便解释道。

“我说……汉人大胆,敢闯宇文氏的圣域!”对方逼近一步就说一个字。

“宇文氏?”白楚峰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

“走,见长老!”

白楚峰二人看来已经是退无可退了,但田芷箐必然反抗到底,果其然,当那个手持尖刃之人靠近时,田芷箐以迅捷的动作做出了回应。

没有什么话能够好好说的时候,只好靠拳头,但一个女子如此犀利,就没有人注意白楚峰了,注意力均放在田芷箐身上,只有一个勇士见白楚峰那一条手臂,看样子应该很好欺负,正想上前招呼招呼。

不过那也是想象中应该的好欺负而已。

白楚峰脚底滑着小圆步先退而后进,扬起地面一阵尘土,忽而绕至宇文部勇士的侧身,在转身之间右掌反劈去,瞬间击晕对手,并将其回护的木槊同时两断。

这是修liàn

后意想不到的成果,那份喜悦掩盖了刚才断木槊时的痛楚,心中却暗道这皮肉之刚强还有待锻炼。

另有一个宇文部勇士见此间状况,不敢再放任白楚峰的存zài

,立kè

上前招呼。

在连续躲闪两回对方的突刺,白楚峰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招势已老的枪头。

当宇文部的勇士使劲用力,却发xiàn

枪头居然牢牢锁在对方手上,此时忽然发xiàn

腰间的短刀被别人抽了出来,脖子自然感到冰凉刺肉。

“别过来!”

抽刀之人正是田芷箐,趁那宇文部勇士与白楚峰相持之际,钻了一个空子。

如今有人质在手,其余几个宇文部勇士也有所忌惮,战况稍作停歇。

只是此刻,忽然有人喊道:“你们觉不是一般汉人,必是有所图谋,给我拿下,不许放过!”

白楚峰和田芷箐循着声音抬头一看,在高处已经站立了一个老者般模样的人物,看样子他并不计较自己手上的族中勇士。

田芷箐手上一紧,把宇文勇士拉后了几步,但越来越多的宇文氏勇士包围并逼近,白楚峰眼前的空间也越来越小。

直到二人一退再退,直到视线看到高地更多的景象时都不禁一阵错愕。

白楚峰急忙在田芷箐身后拉了一拉衣服,当田芷箐回头时看见白楚峰暗地里细微而细味的摇头,不过多久也领会了其中意思。

在包围之间尚有一丝空隙的时候,二人合力架持人质便欲冲出重围,忽然被那老者一声喊住:“别装模做样,若敢说此人不是与你等一伙?我马上杀了他!”

小把戏应该被识穿了。

白楚峰停下脚步,回头面向老者说:“那么双方交换人质,我们马上离开。我们的确不知dào

此处是宇文氏的圣地,若有冒犯,请尊驾见谅。”

“哼!肯服软了?不过你也别太天真了,既然有胆来闯,何不敢随我到族中做客!”那老者淡然地说道。

“……”此间情景怎叫二人能不犹豫。

老者此时又再说道:“我族只服勇敢之士,故族中之人也非怕死之辈,你尽可动手,我们大战一场,敬你的勇猛尚能为你风光大葬,不过……若你愿随我走一趟,那勇气也不差,在你定罪前,宇文氏上下也绝不会动你们分毫!”

犹豫了许久以后,田芷箐终于放下手中的短刀,那宇文氏的人质一转身便从其手上夺回自己的短刀,眼中深有不忿地瞪了二人。

此情此景,在宇文氏老者身边的那个被质押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

……

“是我管承不好,累及你们!”

三人被闲置在一角落,沉默许久的管承终于对白楚峰二人致歉地说道,这不仅仅是未能从洞中救出二人之故。

“不要说这些话,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宇文氏知dào

我们没有恶意,应该会放过我们几个小毛贼!”

“你还有心情说笑!”田芷箐斥责道。

“楚峰兄弟洒脱非常,是好事,不过此间之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白楚峰此时突然好奇地说道:“我知dào

宇文氏属于鲜卑,可怎么听他们说的话更接近匈奴,不仅如此,此地怎会是他们的圣域?按你所说,殷商、东夷及东胡、扶余多少都是源自此上古之国,那鲜卑与乌桓乃源于东胡,若他们确实是鲜卑人我倒可以理解他们圣域的意思,可是……我感觉他们跟拓跋鲜卑一样都是匈奴分裂后和鲜卑混杂部族,甚至于宇文鲜卑之先祖也本来就是匈奴人!为什么呢?”

“我知dào

你很有学问,但能不能去想离开的办法!”田芷箐插了一句。

白楚峰对视着二人,尴尬地摇摇头,笑了笑。

随着宇文氏在祭坛上的一番表演后,这冬季居然慢慢下去雨来,这使人除了寒冻外就是诡异。

似乎要散场了,白楚峰发xiàn

这些人都只是知dào

这是祭祀之地,祭坛下的神庙貌似并没有被发xiàn

,也不可能发xiàn

更深处的神殿,临行时看见被细雨浇湿的两个洞口,泥流慢慢流了下来,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原状。

随着细雨一路慢行,穿过密林,转过河道,白楚峰等人已经不知dào

宇文氏到底带了他们去了何处,只知dào

雨还在一直下。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白楚峰感到不算融洽的不仅仅是他们与宇文氏的状况,还有这天气环境状况,甚至是另一种状况。

是山洪。

经过一处高地脚下时,高地上轰隆隆地滚起泥石头,让整个宇文前方部众措手不及,因为连白楚峰都感到不可思议,这冬季细雨又怎可能发生这样的山洪。

奇哉!怪哉!

白楚峰与管承、田芷箐三人在后方面面相观,心念这也许是被苍天拯救的一个机会了。

只见宇文氏的人马立kè

七零八落,但那不仅仅被落下的泥石截断,还有被前方撤回的族人挤压乱了阵脚,而且还有那石头落下后,呈现在高地上,居高临下冲下来的几支凶猛骑兵。

原来那轰隆隆的声音还夹杂着马蹄的冲锋,而后方也有疑似同伙的骑兵汹涌而至。

也许这就是另一种更糟糕的状况。

宇文氏此刻岂有反击之力。

不过多久,满山片野都是一片狼藉的景象,白楚峰三人连同在泥石之下侥幸生还的泥人均被第三方人马包围所俘获,没有走掉任何一人,除了黄泉路上的。

他们确实借此摆脱了宇文氏的制缚,却落在了另一帮不明来了的人马手上。

不过,那帮人马中有人指认说:“大兄,那不就是那个人嘛!”

大兄闻言随着他人所指走了过去,对白楚峰说:“呵呵!真想不到,想不到我们会在此处以这种方式见面!老朋友你好!”

“蹋顿!”

灰头灰脸的白楚峰此时对眼前出现的人感到万分愕然。

第七十三掌 初到柳城

截击鲜卑宇文氏成功后,凌乱的战场清理后,蹋顿领其义弟楼班,率一众乌桓战士,将一众垂头丧气的俘虏连同白楚峰等人走出了此处泥泞之地,径往白狼山朝东去的小路奔走,

蹋顿一路上却独与白楚峰落在大队的后面。

直到白楚峰恭维的一声招呼,打破了彼此的沉默:“蹋顿大王,许久不见,英姿不减从前。”

蹋顿雄躯一正,将手上的缰绳甩开,慢悠悠跳下马来,与白楚峰并排而走,笑了笑,又认真地打量着白楚峰好一会,看到白楚峰头皮都有些发麻的时候,蹋顿正儿八经地说:“的确好久不见了,公孙将军!”

“公孙……”

白楚峰整个人愕然起来,这蹋顿太奇怪了,他本该清楚知dào

自己是什么人,但他竟然也知dào

自己可以是“公孙将军”,这事情让白楚峰的头皮麻得更添上了一层辛辣。

“大王开什么玩笑?”

“哈哈!将军也一样会说笑,蹋顿又怎会在你面前胡说。”蹋顿大笑地说道。

“……”

此刻被蹋顿一说,白楚峰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更没有任何话语,白楚峰感觉此刻再说任何话也显得苍白无力。

白楚峰知dào

说什么都没有用,既然蹋顿如此说,接下来的一切事情也许都在蹋顿的意思当中,根本难以揣测。

“蹋顿大王,看来我们都明白是什么事情,只是可否一解在下所惑?”白楚峰干脆反问。

“很好,你就先告sù

我,为何不在玉儿身边?”

“……”蹋顿此话让白楚峰一时难以回答。

“那你也告sù

我,为何一向只求安稳的玉儿,会不顾一切拦截追捕公孙瓒的扶罗韩?”蹋顿又在质问。

白楚峰不得不惊恐看着蹋顿的眼睛。

蹋顿摇头说:“她太天真了,魁头的二弟又岂是她所能轻易对付!”

“她后来怎样?”白楚峰对蹋顿的话感到不妥,焦急地问道,被捆绑的右手拉立kè

扯着蹋顿问。

蹋顿只好停下来,也跟白楚峰对视起来说:“只要有我在,就算是魁头也不能伤她分毫。”

“你……”

“有话就说!走!”继xù

前行,蹋顿也说。

白楚峰手上的绳索被蹋顿拉扯,也不由自主地走起来,并追上蹋顿说:“你是否打算将‘公孙瓒’送回渔阳……并让扶罗韩放过小玉!”

“公孙将军太小看我蹋顿了!”蹋顿在马背上高傲地抬头说话。

“你到底带我去哪?”

“送你回渔阳,那是送死,玉儿会恨我一辈子!放心,我不会将你交给袁绍,也不会杀你……不过,她安全回来了又怎样,你又不能保护她!”

蹋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那一句话,白楚峰琢磨了好久,也弄不明白蹋顿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

……

蹋顿没有朝西返回卢龙,反而一直朝东走,走了三个白天,才似乎到了该停下的地方。

那时候白楚峰离开白狼山也似乎百里以上。

在蹋顿手下的那些乌桓人嘴里,白楚峰似乎知dào

了所在的位置——柳城。

如果这就是柳城的话,那应该就是历史上曹操亲征乌桓、张辽斩蹋顿之所在的那个柳城,那连日来从白狼山东面走过的小路,会否就是其时曹操听从田畴所指的小道。

当然,目前蹋顿在这柳城还可以稳稳安坐十多年。

可是白楚峰不能安坐,尽管蹋顿只是将他幽禁一处,还以贵客之礼供吃供喝,并请来辽东的江湖郎中给自己治伤,但田芷箐和管承却不知dào

被蹋顿如何处置,至今未见一面,而蹋顿也不肯回答关于他们的事情。

就这样一连五六天,每天都有好几位郎中来看白楚峰,然而最终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担保能治好白楚峰那重创的左臂,当然,白楚峰也没有说出白狼山赵爱儿的事情,无奈之下在柳城的一个角落内郁闷着,他在想田芷箐和管承现在如何,赵爱儿等人在白狼山见他们多日未归又会作何想象。

“公孙将军!”

“是你啊!楼班大人!”

从遇到蹋顿的那天起,白楚峰再次被套上了公孙瓒的名字,即使连楼班也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遵从大兄的嘱咐,无论何时何地都称白楚峰为“公孙将军”。

不论城里城外,远至渔阳近至辽东都知dào

公孙瓒随辽西王蹋顿“做客”柳城,还有那些鲜卑宇文氏都知dào

当日自己抓大的原来是威震北疆的白马将军。

楼班一直在注视着白楚峰那被裹护着的左臂,由衷地说:“将军真是不容易!”

不见两年,楼班也变得不同,健壮了,老成了,说话也不是那么简单了。

“大人,没有什么容易不容易的,这天下间活得更不容易的人太多了!”白楚峰淡淡地回应说。

“是的,让我叫你将军,也不容易啊!”

“楼班大人今日究竟为何事而来?”白楚峰问道。

“楼班不过是想与将军一叙,同时告sù

将军,北平的乌延已从扶罗韩手上赎取玉姐姐,她如今一切都安好!”楼班说出了来此的目的。

“谢谢你们!”白楚峰既有感激,也有无奈,更有无尽的自卑感。

“不过,我还要告sù

你的是,玉姐姐正被护送前来辽西!”

“这……你们打算做什么?”白楚峰乍听此话,便激动不已,他对“护送”有些敏感。

“将军切勿动怒,其实大兄也是为了玉姐姐的安危,毕竟那里已成是非之地。”

尽管楼班说的是理,白楚峰依然无法冷静,他知dào

蹋顿是在意赫兰玉的,而且他还感到蹋顿此举其实不是那么简单。

楼班劝说过后,又辩解起来说:“反过来想,我认为玉姐姐也很想来见你的……不然她也不会愿意随行,毕竟现在谁都知dào

公孙瓒落在我们手里……”

楼班的话白楚峰自然明了于心,不过白楚峰也很好奇楼班的举动,然而在卢龙的时候楼班似乎对赫兰玉也十分尊敬,他分不清是楼班的自主,还是出自蹋顿的授意。

第七十四掌 蹋顿的心思

白楚峰想不明白。

一切都在蹋顿掌握中,他还要作什么打算。

白楚峰也想不明白。

蹋顿如此做,“白马将军”于他而言有什么利用价值?

白楚峰更想不明白。

为何不再等一些日子,等赫兰玉到达柳城。

今天可是楼班告sù

白楚峰赫兰玉要送来柳城的第四天了,其实按正常的马程都应该到了,也不该遇到什么特别的意wài



此刻,在柳城城塞之外的宽阔坦途,围观的徒众比起蹋顿手下的战士还要多!

白楚峰穿梭在人群里左看右看,他多么希望能发xiàn

赫兰玉就在其中,即使彼此的命运并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擂鼓声震天,蹋顿手下的勇士在澎湃地吼叫,人们眼前的白马将军就在此吼声中一路上在“簇拥”下走到了蹋顿精心搭建的帅台,一展风采。

白楚峰望着帅台下面的各族的人,心中暗潮汹涌,依稀感到他从上台开始的第一步会是一条不归路。

他还在猜测蹋顿的心思,那边的蹋顿却走上前来拉起自己那一只手,拉到后面一处坐席上恭敬地说:“坐,将军!”

白楚峰静静地坐在蹋顿安排的坐席上,面前的案头摆放着一只尚算别致的陶碗,随后被蹋顿满上了酒。

“将军雄壮,今天本王能与将军把酒相对,实在难得!”

蹋顿的酒敬到面前,如此礼数,白楚峰又怎能再众人面前显得小家子气,便单臂端起陶碗一饮而尽。

“好酒,大王到底想怎么样,就请明示吧!”白楚峰放下陶碗,淡淡而直接地说。

“你是聪明人,我就直说吧!”这句话蹋顿是暗地轻声,转头却对台下大众公开而言:“公孙将军曾杀的塞北胡人闻风丧胆,英雄了得,本王虽是乌桓胡族,彼此本是宿敌,但也敬佩将军之勇武,今天将军时运不济,流难至此,也无妨本王敬重之情,故以酒敬上。”蹋顿言毕又豪饮一碗。

稍作歇息后说:“本王有个想法,若将军至诚,归于我部,从此汉胡不分彼此,共使辽西乃至幽州、塞北建立天下之大同,岂不美哉!”

听了蹋顿的话,白楚峰大概想到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大王……”

“你可要想清楚!”蹋顿在白楚峰耳边低声问道。

“……”

台下的各族百姓及战士正将目光投向“白马将军”,盼着曾经死敌的一个答案。

“你可以放心,乌桓人识英雄重英雄,你若投诚,大家必敬重你直到永远!”蹋顿还是小声地告sù

白楚峰,并将其推到帅台的边缘,还不经意间拍了拍白楚峰左肩的皮革护臂。

招降,不过是动动嘴皮就行了,何必做一台大戏,想清楚?还有什么想不清楚?到底自己还只是一只“棋子”的而已。

蹋顿站在白楚峰身后,观察了一会,在其后脑间又进一步游说:“……你可知dào

为何玉儿今天没有在这里。”

本来白楚峰差点就想说一个“好”字。

提及赫兰玉,白楚峰心中一动,这些都被蹋顿看穿了。

“因为我真的害pà

你会答yīng

!”

白楚峰猛地回头憋了蹋顿一样,蹋顿却十分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朗声地说:“不过,你真不好好再想清楚!”

他实在不明白蹋顿目的何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间白楚峰不知dào

为何会想到了难逃的千羽,不,他并非担心千羽,某段时间内,在刘备那里是安全的,但刘备安全的时间也很有限,是否是刘备让他思绪不宁。

不,全因刘备让他想起了曹操。

不错,就是曹操。

他恨蹋顿在羞辱自己,他很想好好教xùn

这个人,随即他就想到蹋顿日后会死在曹操手里。

可是没有了公孙瓒的阻扰,幽州在袁绍眼中是予取予求之物,加速整合的河北,袁绍未来发展的力量将会远远超出历史时期的官渡,甚至那个“官渡之战”还会提前发生。

曹操是否因此无法打败袁绍,也无法北征蹋顿,最后蹋顿永远在嘲笑自己。

……

“就让我给你做决定吧!”

蹋顿忽然吐出一句。

白楚峰也许连自己沉思了多久也不知dào

,蹋顿认为这种高沉默足够了,他已经不需yào

再等,结果已经很明白。

其实他想本色演出,他更想看看蹋顿会如何拒绝他的投降,可最终还是像被什么附身一样,无法这样做。

……

“这就是你给我的机会?”

白楚峰站在蹋顿面前,有些难堪,他距离蹋顿不过三步的距离,而他的手上拿着一把短杆刀。

“哼哼!又何必多问。”

蹋顿拿着一根长刀,与白楚峰一起在帅场之上,他们离周围的人群也有数十步之遥,根本没有人知dào

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知dào

等一会就有精彩的好戏。

但在开始之前蹋顿给白楚峰足够的时间将话交代清楚。

“你这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也算给袁绍一个交代。”

“哼!你也认为我是袁绍的狗!”

“哼!”白楚峰不屑回答。

“即使是他袁家的一条狗,也总会有被烹煮的一天。”

“既然你明白,又何必与他勾结,我反觉得我们应该携手配合,说不定……”

蹋顿打断他说:“你太天真了!”

“你,害pà

!”

“对,我害pà

,所以我,才做这样的选择。”

“小玉怎能不恨你。”

“错了,也许她会感激我。”

“呸!”

“因为你是一个连保护她都办不到的懦夫!她应该恨为何人生之中会遇到你这样的人,一个在此时此刻还想用女人来做护身符的懦夫。”

“呀!你太过分了!”这是一个自尊心被无情践踏的白楚峰,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难过,此刻只能抡起手中的刀朝蹋顿疯狂地宣泄。

“别怪我,成大事不可拘小节。”

蹋顿将最后的话说完,才不慌不忙地避过那一刀,身体外移一步又随手一挥,长刀便从白楚峰招式开合的缝隙中穿越过去。

白楚峰若不是猛地抽回刀身,从腋下挡住这一击,恐怕他今后会双手全废。硬挡住蹋顿一道后,白楚峰就持刀反手划去,遇上蹋顿的回防一刀,两件兵器又激烈地碰撞到一起。

“哈哈!这才像一条汉子。”蹋顿点头喝彩道。

“谢了,大王!”

白楚峰提起短杆刀继xù

主动策迎上蹋顿。

而在周围人群的眼里,白马将军“公孙瓒”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疯狂的独臂刀居然与乌桓新霸主酣战了数十个回合,还不落下风,他似乎天生就是胡虏的宿敌,所以又怎会投诚在蹋顿的麾下。

在场上激战的两个英雄吸引着众人眼球,谁也没有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升起一阵灰霾,灰霾还埋伏着一阵阵烟尘。

在那迷茫的烟尘中慢慢呈现出一些人马的身影,尽管都被一些人物和哨兵所发xiàn

,但还没有确认是何方神圣的时候,这些影子却早已杀到眼前。

这些突如其来的人均来势汹汹,手持钢刀,然而人数不多,故此突pò

了周围人群后,便直奔蹋顿而去。

蹋顿的雅兴突然被毁了,只好搁下面前的对手,率先对付这些不速之客。

此刻的白楚峰了无兴趣地移步一旁背靠到帅台边上歇息,顺便看着蹋顿那“打十个”的雄姿,并概叹了一口气,似乎与蹋顿一战感想极多。

这边蹋顿很忙,而这些明显是来突袭蹋顿的人却似乎低估了对手,眼见不可得手之际,就立kè

匆忙撤tuì

,以免被蹋顿那些赶来的亲卫所围剿。

只是逃归逃。其中几人却忽然一致地冲到白楚峰面前,硬生生将其挟上马背,并全速往另一个方向所冲击。

蹋顿毫无损伤站原地,却也没有组织追赶和堵截这些敌人的意思,反而转过头往柳城方向望去。

“大兄,我们去追吧!”

楼班骑着坐骑随着亲卫集中到蹋顿身边,他还拉着一匹高头大马过来,只是见蹋顿一副奇怪的样子,便提醒道。

“追?才那么一些贼子,你倒看看柳城!”

楼班此时往柳城方向远望过去,居然发xiàn

柳城里头起火,一定不是好事。

果然不一会儿,从城中有一急骑全速赶往蹋顿所处,并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有鲜卑人偷袭柳城,四处放火,并将被俘虏的宇文氏族人悉数救走。

原来是声东击西。

幸好蹋顿机警,并没有被牵鼻子着走。

“回柳城!”蹋顿下令。

楼班此时急忙劝说:“那白马将军呢?”

蹋顿只是说:“你随我回城。”

“大兄回城整备,我带人将白马将军追回来!”楼班自告奋勇,刻下就要启程。

“追他回来,你让我杀他不成?”

马匹起步刚要长鸣,却戛然而止,楼班愕然一阵,恍然大悟地对蹋顿说:“公孙瓒与鲜卑积怨甚深,若落到他们手上……十之七八会杀了他!难……难道大兄……是你……”

“弟,想太多了!与我回城便是。”蹋顿没有解释,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姿态。

第七十五掌 段日陆眷

“多谢各位壮士相救!”

“我等皆仰慕将军之名,实不必客气!”

“那敢问壮士们都是何方英雄?”

“区区小人幸与将军有缘,举手之劳,切勿介怀。”

“但各位壮士总算救我一命,恳请留下尊号,容我日后报答。”

“言重了,请将军从此方向一直走,就会离开柳城地界,何去何从,将军悉随尊便了!”

那些突袭蹋顿的壮士一直带着白楚峰来到离柳城二十里远外的地方,匆匆交谈不到几句说话,什么也没有交代清楚,只给他留下一匹马后,彼此便分道扬镳了。

望着那十数骑的背影,白楚峰忽然感到十分荒诞。

白楚峰大概知dào

再往东去一些路程就是辽东属国,他还记得公孙瓒曾任辽东属国长史,算是其官场故地,莫非那些都是曾经受过公孙瓒恩惠的人,但似乎也有些解释不通。

这些问题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逃出来了,但落在柳城里的田芷箐以及管承会如何?

又记得管承这次回来说了一些关于东莱众的事情。

管承的船只在渤海一带经营海盗,穿梭于辽西与东莱之间,贯穿幽州与青州的海上交通,希望借此一步一步把乡间的徒众带来幽州发展实力。

不过当初经营海盗只是原一种始资本积累的方式,当吞并了乐老大的山寨实力后,管承更要建立一个相对稳定的大陆据点为大后方,那就是辽东。

目前辽东十分稳定,而且公孙度没有向中原的大陆扩张的意思,那必定会争夺周围的海上霸权,不仅有利扩张及发展,还可以进一步地控zhì

朝鲜半岛的方国势力。

公孙度无论是军队还是民间也急切需yào

有一定实力的船队加入麾下,管承正是看中这一点,东莱众也顺利成章被辽东侯所接纳,目前管让正着手辽东据点的一切事宜。

“也许是我注定得到辽东去。”

只是白楚峰也担心蹋顿会拿田芷箐和管承做饵,等自己回头柳城。

不过就在白楚峰思索及决断之间,其坐下的乌桓白马已经默默向东走了近两里的路程。

转过一处土丘,他忽然发xiàn

前方正有一支七百多人的队伍在路上前行,白楚峰隐伏在土丘脚下的一处稀疏的灌木丛中掏出那残缺一边的望远镜细心一看,这支队伍前方居然夹杂着不同种族的胡人,匈奴鲜卑乌桓还有汉人,甚至还有些自己不认识的,也许是辽东一带的扶余或三韩。

但队伍后方的一群显得十分疲惫的白楚峰显然认得,那可是鲜卑宇文氏族人。

“宇文氏是怎么被救的?”

当联想起刚才自己的情况,白楚峰心想莫非正是这些义士所为。

白楚峰疑惑地猜想着,却在望远镜转移间,他又从那支胡人队伍中搜寻到亮点。

“芷箐、管大哥?”

……

他们原来也从柳城一并逃出来,白楚峰心中自然大喜过望,心想这班义士多半不会有什么恶意,何况还有两位朋友在那里。

白楚峰思定过后,便从灌木丛中现身,策动马匹徐徐追上那支队伍,不远之时还不断用乌桓话叫喊,向对方表示没有恶意。

那一行杂胡见远方有人操乌桓话而来,只有少数几个人站在原地等候。

“你是什么人?”

等待白楚峰的也是一名乌桓人。

马蹄刚刚落地,白楚峰便要回应,却怎奈正赶上后方那些宇文氏族人,其中几名族人忽然惊愕地望向白楚峰,手指颤抖地指了过去。

这一刹,白楚峰才猛然感到大事不妙。

“公孙瓒!”

宇文氏族人从那几人口中开始将这个名字传递开去,最先醒悟的是零零丁丁的匈奴人,接着就是各族鲜卑与乌桓之间的同时觉悟,最后感到惊讶的才是那少数的汉人。

“我不是!”白楚峰辩解道。

“就是他,他左臂受了伤,却单手就将我族的勇士击倒,后来被蹋顿擒获,不会错的,他就是公孙瓒。”一个宇文族人向周围的杂胡肯定地解释道。

当公孙瓒的名字出现,这支杂胡纷纷剑拔弩张,尽管他们眼前只有一个人。

白楚峰不得不以不变应万变,心中也不禁唏嘘起来:那个名字在这北疆还真是极具影响力。

任由那些杂胡汹涌上前,白楚峰知dào

逃走反而会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况且情况也许不是恶劣得不可挽回。

“住手!”

那是比较纯净的乌桓话,现身的人却是一近乎鲜卑的装束。

乌桓与鲜卑均源于东胡,语种相同,但经过数百年变迁以及大草原民族之间的融合,两者的语言虽有相通之处,却也各尽不同。

就如眼前这些宇文氏虽然是鲜卑,却满嘴操着类似匈奴的语言。

反之乌桓被汉朝南迁至河北各郡后,除了受汉文化形响较深外,自身保留的民族特征反而比较纯净,故此白楚峰对这个能说纯净乌桓话的鲜卑人感到异常好奇。

边塞胡族喜欢削发,而外貌都偏向老成,所以经过推算增减后,白楚峰估计那名鲜卑人样子大概与自己年纪相当。而他出现时,所有杂胡均听命住手,没有任何异动,可见此人年纪轻轻就是这些杂胡的首领。

白楚峰此刻心也慢慢安稳下来。

那鲜卑人并没有多交代什么,而是打量过白楚峰后,示意跟随,余下众人又恢复行军的状态继xù

前进。

“也许你们误会了,我不姓公孙。”白楚峰开始解释说。

“是吗?我可不关心。”那鲜卑人毫不在乎地回应道。

这一下白楚峰可有些懵了,眼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段日陆眷。”

“你是鲜卑人?”

“难道不是吗?”段日陆眷反问过来。

“你说的乌桓话很纯正。”

“哈哈!相对你来说,这是当然的。”

吃了对方一击闷棍,白楚峰便直接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到了阳乐一带,你爱去哪就去哪?但是再落入什么人手里,我可照看不了你啦!”

整个事情的逻辑关系让白楚峰感到很混乱,白楚峰问的话再多,那段日陆眷随后却一言不发,直到要求带两位朋友一同离开时,那段日陆眷更不假思索,随口就答yīng

:“要是看中两个姑娘也由得你去。”

抵达阳乐附近的那个夜里,白楚峰一直都在猜想段日陆眷到底是什么人,跟他素不相识却又给予帮zhù



又想到再往东就是辽东属国,白楚峰便猜想他可能是曾经受过公孙瓒恩惠的人,不过一瞬间就立kè

被自己否认了。

而一个段日陆眷就让白楚峰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

……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当段日陆眷带着白楚峰从宇文氏的人堆中找到田芷箐及管承后,田芷箐看着白楚峰那憔悴的样子,于是问道。

可是白楚峰也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也没有心思回答,只是摇摇头而说:“我们走吧!”

走,田芷箐以及管承昨日还亲眼目睹剑拔弩张的情景,如今居然轻描淡写地说走就走,一时间二人反而接受不过来。

而一旁的段日陆眷看见田芷箐的时候马上大喊后悔:“哎呀我的神,昨日就不该答yīng

任由你带人走,居然人堆里有个漂亮的姑娘……我真是掉了眼珠子!”那似乎是随时要改变主意的样子。

“姑娘,倘若你是不想走吧!尽管留下!”段日陆眷见他们迟疑那么一刻,就马上慰问道。

田芷箐到现在遇到过不要脸的男人中除了白楚峰外就是这个段日陆眷,当下也不理睬段日陆眷自己就往前跑了,而管承也跟随其后。

独留白楚峰在后与段日陆眷说别:“多谢段兄,后会有期!”

段日陆眷从悔恨中回过神来对白楚峰说:“是无期,我不过受人所托,眼下该做的事我已经做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好自为之。”

段日陆眷话毕转头就走,白楚峰继xù

追问说:“那么从柳城外救我的是你吗?”

“其实……是宇文氏遣人前来求助,希望合力救出他们的族人,而我本来也以为你在柳城,可是扑空了,不过后来还是遇到你,这算是我的命中注定吧!不负主人的恩情!”

“主人?”背向白楚峰的段日陆眷在不经意的答话中,泄露了一些事情。

“你听错了,走吧,再不走我可要将田姑娘留下来了!”段日陆眷恐xià

言道,同时离开的步速也快上几倍。

白楚峰当然识趣,段日陆眷背后的“主人”并没有交代身份的意思,那么无论如何追问也是不会结果的。

……

离开了阳乐,白楚峰三人一同前往辽东属国,毕竟回头向西不仅回不去白狼山,还会再见蹋顿。

只是白楚峰与田芷箐虽有言语,但管承却一路沉默,直到走了很远以后,管承在一脸不寻常之下前来质问白楚峰:“你背后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隐瞒?”

“隐瞒?我也没隐瞒什么。”

第七十六掌 求渡

“你,公孙瓒,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管承问。

“他其实也是身不由己。”

管承并不像平日那般和善,田芷箐也担心那个事情会引来一些误会,连忙过来替白楚峰辩护。

“身不由己?什么意思?刘虞的死是否真的与你有关?”

“你觉得我像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吗?我虽是刘虞手上的一颗棋子,然而刘大人是这天下的一个希望,我又怎会谋害他……即使要做坏事也得做好万全的措施,哪还弄得自己四处逃亡。”白楚峰解释说,他大概知dào

管承这些盗匪在辽西一带受到了官府缉捕,例如那一次的相遇。

“那真zhèng

的公孙瓒呢?”

“一年多之前,他早已伤重去世了。我就成了刘虞的公孙瓒”

提起刘虞,管承不禁面带怜惜之情:“好吧!我可以相信你,至于段日陆眷和他的主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dào

!我根本不认识他以及他背后的主人是谁。真的!”白楚峰摇头并无奈回应说。

“你不知dào

?他会救你?还答yīng

放了我们?”

白楚峰依然摊开手掌表示答案,而田芷箐更是云里来云里去的模样。

“你……好吧!”管承呼出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告sù

,这个段日陆眷近几年在辽西与辽东之间的名气可谓拔地而起,就是东部鲜卑大人素利也要让其三分,若说胡虏之中还有能让蹋顿忌惮的人,也许就是他了。”

“嗯!宇文氏也要请他求救便可知一二。”白楚峰觉得有理点头说道。

管承冷静下来,先讲这两年他在幽州的所听所闻:“这个段日陆眷出身并不显赫,传说他多年之前本来不过是一个奴隶,只是数年前他突然来到辽西,不断招诱各地流亡者,自身逐渐强盛起来,旗下乌桓匈奴鲜卑及汉人混杂,却异常团结,成为辽西阳乐一带不可忽视的力量。”

“果然是天降大任的模式!”白楚峰自悟而说。

“救你的人其实是‘奴隶’的主人才对。”田芷箐说。

“可是奴隶的主人会是谁啊?”

白楚峰反问管承,然而管承也只能摇头,皆因英雄莫问出处,强者背后的故事自然不易找到“出处”。

“只是段日陆眷的主人是冲公孙瓒而来?还是……我呢?”白楚峰心中反问自己。

这句话关键之处在于,若是那主人因公孙瓒的关系,那么一切也难以追查。但假如是因白楚峰的话,那么那主人一定知dào

其中的秘密。

而且能使唤段日陆眷的人,一定不会是公孙瓒的外族朋友。

“我的外族朋友多得去了,可是有这个能力的不多,更别说知dào

秘密的人……”白楚峰的脑袋想得发痛疯了。

“这个事情恐怕说也说不清,不过刻下最重yào

的是我们该何去何从?”田芷箐这个时候最关心的还是这个最实jì

的问题。

“我们不可能跨过蹋顿,陆路已经行不通,这样吧!先到辽东湾,那时就可以选择水路了。”

管承说的是个好提议,似乎也是唯一的提议。

————

一直往东前行,数天来越过了辽东属国,进入了公孙度管辖,又或者更贴切地说是统治的辽东郡,一条宽若一里的大河横卧在前,阻挡着白楚峰等人的去路。

听管承说,那就是辽河,更贴切说应该是大辽河,若顺着大辽河的流向走,到了河口处南行三十多里就是辽东的官港,码头里聚集了渤海及黄海海域的各方商队,管承的东莱众也有其中一席之地。

有大辽河,自然就有小辽河,若逆水而上直到河段分叉,就会有一条小支流从东北而来,可以连接“第二”玄菟郡高句丽县城的方向,那就是小辽河了。

只是如今三人仍然无法跨过这条大辽河。

马匹沿着辽河水上游疾走,希望找到河边的船家以便渡河,只是一连走了三十里路,接近一个辽队县的地方,仍然没有看到一个船家。

“看来,得到了辽队县才有办法跨过这一段辽河,那么我们先住上一宿,顺便打听附近的船家。”负责带队的管承琢磨着说道。

“这是个好主意,若能吃上一顿就最好不过。”

白楚峰这接地气的提议,马上让三人面带饥色,相视而笑,便继xù

赶路。

辽队县正处于大小辽河的交界处,并被两条河夹在其中,三面环水位置得天独厚。若要占据辽东中心首先得跨过辽河,故此辽队县一直都是辽东郡治襄平东面的重镇。

不过公孙度占领辽东后独霸一方,与中原个诸侯联系甚微,也甚少通货之好,辽队县虽是重镇,但并不繁荣,只以驻兵为重。

“这种情况,有一碗饼汤我也心满yì

足了!”

当白楚峰看见辽队县旌旗林立,县城内并无什么经商食肆之时,失望地说。

“幸好身上还有些铜币,但愿能找个像样的人家借宿吧!”管承说。

……

“大婶……这……”

“走,走,没有地方安置你们!”

……

“大伯……”

砰……关门的一下,差点就撞坏白楚峰的鼻子。

“芷箐下次你来!”

……

“大叔,打扰了!”

“嘘嘘!我家黄脸婆在,小声点,要么姑娘随我到别处,嘻嘻……你要价多少?”

白楚峰看着那双眼绽放闪闪银光的大叔,冲过去把田芷箐拉回来,并一脚将那大叔踹回了屋里,又丢下一句:“流氓!”

……

“这位大哥,就请行个方便吧!”

面前那位公子模样的少年,斯斯文文大大方方,一表人才,并没有因为白楚峰等人的落魄样子而嫌弃,也没有因为田芷箐隐藏的靓丽而有非分的表现,而是数玩着管承递过来的铜币后,默默点头又将铜币放回管承手中。

白楚峰对此非常莫名其妙,莫非对方开义舍不收钱?

只听对方说道:“你们是刚到辽东,对此处的情况不了解,这些汉铜币根本换不到什么!”

“噢!”三人明白过来,有些失望。

毕竟汉室衰微,诸侯崛起,天下分崩,而数年前董卓又大造小钱,钱变得不值钱,整个汉朝的金融系统都崩溃了,除了某些情况较好的州郡可以维持使用,更多的地方都因大钱买小货的不便利,让商市又退回到以货易货的关系当中,铜币甚少使用,又或者只是商货之间换算价值的一个参考虚数。

那辽东的公孙度其实可以说是自成一国,而周边均是扶余、高丽、三韩等外邦国家,汉朝的铜币已经是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三位远道而来,不如到敝舍休息,这区区钱财是不足挂齿。”少年公子灿烂地笑着说。

白楚峰心想原来真不收钱,有幸遇到一位高富帅,是天不绝人。

正当三人随那位公子要走进屋舍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喊:“就是他,抓住他!”

白楚峰转头一看,马上感到大事不妙。

“就是他,对吧!”一个官差模样的人指着白楚峰向身后的民夫问道。

“就是他,还有那个女的!”民夫答曰。

原来那个民夫就是刚才被白楚峰踹了一脚的大叔,这回真是自造孽。

“袭击百姓,罪当廷杖……哼!男的充军……嗯,嘻嘻……女的……狱刑!”

后面有几个官差会意,立kè

就上来将白楚峰抓住,还要对田芷箐动手,只是田芷箐又怎么会轻易就范。

不过在田芷箐动手之际,那位好心的少年公子发话喊住了所有官差。

“怎么了?这三位都是我的客人,无礼。”

官差头好像才发xiàn

少年公子的存zài



“是。”然而官差们马上收敛起来,应声说道

“这样吧!这应该都是一场误会,本公子让下人拿三斗黍米给这位大叔就此了了吧!另外自会送各位及督事大人一些小礼物!”

“可……这……”那位大叔虽见情势不对,但也心有不甘。

“可什么?袁公子都发话了,能收下三斗黍米就是你的造化。”官差此时反过来对民夫喝道,随后又对白楚峰等人好声说道:“诸位请恕小等无礼,不知乃袁公子贵客,恕罪,恕罪!”

随后这些官兵就草草收队。

少年公子徐徐转身笑迎而说:“真的失礼了,还没有介shào

,本公子姓袁名熙,字显奕!请各位到屋内再叙!”

白楚峰惊悟起来:“袁熙!显奕……你父亲可是袁绍……袁本初?”

“哈哈!正是!”袁熙此时骄傲地承认道,并为对方的眼光报以赞赏。

白楚峰造梦也不可能想到今天遇到的这个少年公子竟然就是袁绍的二儿子,根本没敢跟随进屋,而内心的跳动也在不断加快。

当袁熙走着走着,转头看过来时,只有田芷箐随步跟随,白楚峰和管承二人依旧站在门前仿佛被钉子钉住双脚一样。

袁熙走回来笑呵呵地说:“两位不必拘礼,此处又不是冀州,彼此都是异乡朋友,请!”

在袁熙的再三相请下,白楚峰若再拘谨,只会适得其反,便与管承一同进门。

“怎么办才好?”

“何必惊慌,记住你只是自己。”管承劝道。

第七十七掌 辽东侯

整整一个夜里,白楚峰都甚少言语,甚少表现,全因他身处这屋檐的主人乃袁绍的第二个儿子——袁熙。

这是白楚峰造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演一个角色太久了,也许会太过入戏,有时候未能抽身,忽然间会分不清戏里戏外。

白楚峰的心总是比平常跳得快一倍,也只能无时无刻都在克制自己,连举杯奉迎袁熙的时候,手也在发抖,好像连这只手臂是不属于他自己的。

甚至有时候连眼睛都不敢与袁熙对视。

白楚峰一夜也没有睡好,他在想袁熙为什么会出现在辽东,他想了许多个理由,而天亮的时候,有一个人为他证实了其中的一个猜想。

这时外面有人前来找袁熙

“是乌桓人!”白楚峰听声后在床边对管承说道。

“这意味着什么?”

然而白楚峰也无法解释,只能表示摇头。

不久,田芷箐便前来寻找二人。

昨夜一番梳洗后,田芷箐那不可掩盖的华光尽绽放在袁熙面前,袁熙这公子哥儿自然对田芷箐开始兴趣大增。

白楚峰其实要感谢田芷箐,她为他引开了袁熙许多的注意力。

而早上田芷箐先行在舍内打点一下,居然发xiàn

袁熙已经不在舍内。

“不如就趁此离开吧!”

估计袁熙是跟那个乌桓人离开了,管承见是个机会立kè

提议,其余二人也不反对。

三人自柳城出来后一路轻装,此刻也是简便出门,不料被舍内的仆人拦在里头。

“多谢你家公子招待,我等三人赶路,而公子未归,先行告辞,请这位大哥代我三人答谢袁公子。”

那家仆又是何等尽职尽责,嘴上说道公子希望三位留在舍内做客数天,务必令小人留住各位,否则会备受责怪的话,死活就是不肯放行。

也哪有做客的在别人家里闹翻天,即使闹出去了,这县里官吏也会为袁熙做点什么。

“看来是事不寻常!”管承叹息道。

就这样,三人在袁熙的客舍厅里待了一个时辰,此时袁熙回来了。

一进大门,仆人马上来前,在袁熙耳边细语几句,袁熙便笑面迎上田芷箐说:“姐姐如此便要离开,弟弟还想今夜设宴与各位加深情谊。”

那管承便说:“我家兄弟还在别处等我们的消息,故情急之下不请而辞,请袁公子见谅。”

“哪里,哪里,我看是将军怕身份泄露,才急于奔走吧?”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言辞,让白楚峰顿时一愣,原来在袁熙身后徐徐跟来了一个乌桓人,从他嘴上冒出这一番话。

“我与你素未谋面,兄台怎会有这奇特说法?”白楚峰故作镇定地回应道。

“还装?虽换了装扮,不过柳城之后,天下皆知白马将军伤了一臂,哈哈!仍不减威风,与蹋顿斗个不分上下,这事情旁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这天下缺胳膊少个腿的人到处都是,兄台凭什么肯定?”白楚峰反问过来。

“凭什么?就凭在段日陆眷手下有我的几个乌桓兄弟,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也不改姓啊!将军勿让人笑话吧!”

面前这个乌桓人信誓旦旦,说得白楚峰一时难有托词,而那边的袁熙稍加思量连忙点头说道:“本想三位才貌出众,愿倾诚相募,可惜是我袁熙高攀不起啊!将军。”

白楚峰三人此时面面相观,解释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

公孙瓒奔走辽东的身边被揭穿后,袁熙并没有急着将他西返送到冀州去,而是从辽队县往东去,但也只是知dào

东去,要去何处,三人被关在一辆马车上也根本无从知dào



那一路上白楚峰都不明白,那个跟袁熙在一起的乌桓人又会是谁呢?

马车一路颠簸,走了一天的路,终于来到一处繁华热闹之地。

在远方城塞外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男耕女织耕,商市叫卖,除了边塞杂胡,还有许多中原少见的异国之人,缤纷如一个国际大都会一般,那种情景仿佛曾经刘虞经营的渔阳那样。

通报过后,袁熙随城门的卫兵从城门开始一路畅通,走在城中大道里直通城中央的一处城楼。

“这是什么地方?”白楚峰从马车下看着一个府邸别院的环境,自言自语地自问一句。

没有一丝停慢,很快三人被带到一处偏厅,而袁熙和那个乌桓人随府内的人引领下离开了。

“这里是公孙度的州牧府。”这仿佛是接着不久前白楚峰那句话的答案。

“公孙度?”白楚峰和田芷箐马上对管承这个回答感到惊奇,但白楚峰稍稍思量便平静下来。

“侯爷,请。”

又过不久,听到了袁熙反客为主的声音在引领。

随着那均匀而厚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从偏厅门前的屏风后转过来一个威严而睿智的面孔,让整个厅堂气氛都因其气场而改变,连他身旁袁熙那贵公子的妆容都黯然失色,成为陪衬。

想必他就是公孙度了。

那公孙度停在白楚峰面前五步外,背手而站,仰上的脸庞又一对傲慢的眼珠在不停打转,不一会儿,公孙度的左手从背后伸出搁在腰间佩剑上,右手指着白楚峰,转过头疑惑地质问袁熙:“他怎可能是那个公孙?”

“不错,他绝对不是,侯爷明察!”

公孙度的话刚落,袁熙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的时候,白楚峰身边的管承便抢先上前在公孙度说道。

管承这个举动引来了袁熙及那几个乌桓人的警惕,纷纷戒备起来,气氛一紧张,连动这公孙度的侍卫也纷纷露出了一尺剑锋。

最靠近公孙度那近身侍卫的剑才拔起一半,被公孙度一手硬压回鞘,并听见厉声训斥:“都给我住手!”

这话一出,场面马上被控zhì

了,无论是谁都得乖乖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伯诚,你何故在此?此人你认识?”

公孙度这是对管承说的,显然与管承不是一般的认识了,这时袁熙和那个乌桓人看在眼里都不禁一愣。

“禀侯爷,此人姓白,名楚峰,是上谷一带的商人。”

“白楚峰?流落边塞的下等汉人?”公孙度点头笑道。

“他撒谎!”

公孙度尚未止笑,袁熙身旁的那个乌桓人就大叫起来了。

“苏仆延你有何高见?”公孙度样子很是谦虚,却仍然是傲慢地请教说。

此话一出,白楚峰才知dào

袁熙身边的那个就是辽东乌桓的大王苏仆延,到底他又什么高见呢?

“本王曾经打听过,匈奴左贤王向上谷难楼借兵反攻朔方,就是上谷的一名汉族商人白楚峰为呼厨泉所策划,可惜事成后白楚峰意wài

身死朔方,匈奴人感恩将其以王侯之礼葬于王庭北山,此事乃千真万确。”苏仆延解释道。

“我也曾听过听说过此人,像苏仆延所说,那白楚峰死于朔方后,其名字在幽州已经绝迹一年多了,此间怎会突然出现在辽东?还能和蹋顿大王交过手!除非有人要借尸还魂?”袁熙此时补充道。

白楚峰这时候才知dào

自己那时的名堂原来也不差,可是心中也不知dào

到底该欢喜,还是无奈,就是自己说要让呼厨泉为其保留那个坟头的。而且正恰逢是于夫罗大喜,有多少人还理会白楚峰这个活人还没死。

只见公孙度邹着眉,思量之下似乎又认同袁熙的话:“不错,早前听闻鲜卑的扶罗韩追缉公孙瓒,使其东逃,后来公孙瓒返回辽西平内乱,只是不知蹋顿又如何将其擒获,随后又逃脱……”

“是的,侯爷,蹋顿大王擒住公孙瓒时他已经是伤了一臂!然而那天蹋顿大王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苏仆延指着白楚峰向公孙度进言说。

“可我真不是!”白楚峰有口难辨,如今相信白楚峰已死的人比相信公孙瓒不死的人多,难道真非要将刘虞所做的事情都要给这些人交代个一清二楚吗?。

公孙瓒不死,谁是公孙瓒。

“将军枉为大丈夫,教人痛惜!”公孙度抓住白楚峰那结实的右手说道。

第七十八掌 侯府盛宴

“我……”

公孙度对“公孙瓒”的身份已经有了定论,白楚峰看着一旁满yì

的袁熙与苏仆延,还有身边无奈叹息的管承和田芷箐,感到这事情越发不可收拾。

公孙度对白楚峰摆摆手说:“本侯明白,都是生存的手段,且不论成败,不论往日恩怨,难得公孙将军和袁公子皆做客辽东,请赴本侯宴席,为我汉人助威。”

白楚峰听着语气,公孙度大摆宴席似乎也不是为了袁熙的到来,助威?什么情况?

随后公孙度的亲卫接力袁熙的随从,将白楚峰和田芷箐等人领到别处,而公孙度却将管承单独召唤过去,不知又所为何事。

在襄平城中的辽东侯府内的一个富丽大房里,六名侍女为白楚峰梳洗清洁,并为其换上一身武官袍服,听说那是公孙度亲自为其挑选的,果然在举手投足间被那身服饰能托起难以言喻的大将威严,这似乎都是为了不辱大汉前将军的身份。

“究竟是什么人让公孙度这么大费周章?”

白楚峰随侍女引领走出大房时还在猜想,一边不知目的地走着,一边察看周围的景致,只知dào

这公孙度治理的辽东真心不赖,他真是一个人物。

“将军!你看!”

来到一处大殿堂前,白楚峰发xiàn

有一人已在此处等候自己,费了半响白楚峰才看清那是田芷箐。

只见她换上了一身落落大方的华丽宫服,宛然一位贵妃身姿,在那几个侍女陪衬下,又彷如一朵从绿叶丛中绽放起来的鲜花娇艳夺目。

本来就是长期独居山中的女孩,没有品尝过奢华,那淳朴率真的田芷箐此刻也不禁被点燃起炫美之心,不断在白楚峰面前挥扬衣袖。

“果然只有这般才衬得起前将军!”

公孙度的出现忽然打断了田芷箐的“雅兴”,他身后还有袁熙、苏仆延和管承,田芷箐突然从奔放中变得羞涩自敛,内心仿佛又躲回去深山中。

白楚峰看见袁熙望着田芷箐那异样的目光,心里有些难言的不快,同时也在想公孙度所说的衬得起,到底是指哪一样。

没有多余的话语,公孙度大步趟入大殿,袁熙等人不为所动,直到管承给了白楚峰一个眼色,白楚峰才从糊涂中会意过来,紧随公孙度其后,那袁熙几个人才开始迈步。

两位公孙大人刚露面殿内,原来已到场的宾客马上起迎。

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是白楚峰第一眼的印象。

此时有一人前来,在公孙度面前作揖,又来到白楚峰等人面前做了同样的动作,说:“卑职乃辽东侯属下阳义,公孙将军、袁公子、峭王,各位请!”

随后白楚峰在阳义的引领下,正式与公孙度的宾客会面了。

白楚峰随首席坐于公孙度左侧,田芷箐则伴随白楚峰后方,而首席之下,左首虚位以待,左次开始为袁熙,依次紧随苏仆延、管承。

那右首及次席同样虚伪,随后依次的徐那伐的之圣王昔伐林,还有邪马台国轻易不露面的女王卑弥呼。

邪马台,若用古汉语发音,其实正是yamato,即日本。

这邪马台女王白楚峰虽不熟悉,但心中却是触动甚烈——自己岂不正是从日本返国时陷进了这个世界,从此与秋野明子是时空分隔。

白楚峰一直木讷地盯着卑弥呼的方向,直到田芷箐从后提点,白楚峰才回过神来,发xiàn

外宾和公孙度所深藏的讥笑,还有袁熙那形露的蔑笑。

然而最让白楚峰难过的是末端下等列席中,有两道不太友善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看着装那大概是女王卑弥呼带来的使臣,怕是认为自己对女王不恭了。

只是话说回来,徐那伐乃至邪马台这些东海以外的联邦小国,自西汉以来被输入的汉文化不在少数,此刻白楚峰的举动又如此荒唐,让对方感到汉人欺我。

众人均就坐,但宴席还没有正式开始,因为还有三个坐席正空着,大家都明白公孙度正在等候那几个人。

又会是谁呢?

不多一会,只听有人传信“大公子、二公子到!”

这时听见有两把声音从门外同时响起:“父亲!”

“伯泰、仲维,一切都可好!”公孙度马上喜迎,那众位嘉宾同时也随之站立。

那多半是公孙度的儿子了,而其中一个颇有健将风采的人说:“不辱使命,父亲,这位就是高句丽的拔奇!”

此时从二人身后出现了一位人物,想必就是拔奇了,拔奇向公孙度作揖起来,谦卑地说:“我如今不过是丧假之犬,幸叔父收容,感激万分!”

“哪里!哪里!想我跟你父王相交甚深,辽东与贵国通好多年,若非你后母与王弟作祟,并使国臣废长立幼,致使两地百姓遭受交战劫难,不然该本侯亲往探望贤侄才是。”公孙度温和地抚慰拔奇。

伯泰是刚才说话的人,正是公孙度长子公孙康,然而那个仲维,也即公孙恭,却全无父兄风范,微微虚胖的身体,看似憨厚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审视着邪马台国女王卑弥呼,只是眼神闪烁不算明显,对方也不好发难计较。

正当公孙恭随行来到右首那属于他的席位时,忽然发xiàn

田芷箐的存zài

,顿时像被人勾走魂摄走魄,不禁长视一会,却碍于公孙度和白楚峰隔在中间才有所收敛,而田芷箐尽管有些不高兴此刻也只能忍气吞声。

再看看左首席上的公孙康,尽管不知dào

将来的公孙渊是何等模样,但辽东公孙氏能在这块地方打下三代基业,也不再是奇怪的问题。

“公孙将军,幸会!”

此时公孙康迎上白楚峰的目光,白楚峰错愕一笑,还以一礼。

当菜肴端上来,公孙度以主礼让食,拔奇首当其冲,公孙恭也尽显东主热情,为拔奇斟酒劝饮,毕竟今天一切全因这位高句丽王长子。

不仅是公孙氏父子,那徐那伐和邪马台的主人也一同劝酒,拔奇一连数饮,开始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以后辽东就是你的家,贤侄若有需yào

尽管开口,万万不得与叔父见外!”公孙度对拔奇推心置腹地说道。

“不错,贵国与徐那伐也历有渊源,你我当为兄弟,手足可同其心!”昔伐林也不忘献上情心。

“好!本侯治理辽东时日尚浅,若非拔奇之父及之圣王等人的厚爱,也不能安坐于此。另外也特别感激女王!”公孙度回赠昔伐林,也不忘卑弥呼,而且有些话尽在不言之中。

卑弥呼默然回敬公孙度,那言谈举止均具汉之古风,并赏心悦目,白楚峰暗赞:果然是学我中华文化学得最好的种族。

“今天不仅贤侄的到来,还有中原豪门袁氏二公子前来拜会,辽东蓬荜生辉!”公孙度话锋转到袁熙身上,袁熙正要站起来,公孙度又突然转折:“不过让本侯兴致的是“两辽二公孙”此刻聚首,天下无有及此难忘!”

本来英雄应该相惜,可惜到底是谁英雄。

白楚峰此时颇感尴尬,扫视周遭宾客后,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袁熙身上,才开始稍有释怀,便转身正向公孙度说:“多谢侯爷!也多谢袁公子,没有公子恐怕本将军这辈子也无缘见面侯爷。”

“将军真客气,虽然将军与家父在河北相争,但家父依旧敬重将军,常恨麾下无一如将军之辈,否则何愁汉室不兴。”袁熙自若地答道。

“将军大度,公子儒雅,这里是辽东,离开河北甚远,客人在辽东该当先尽兴。”一直在旁的公孙康嗅到一些味道,连忙打一个圆场。

第七十九掌 公子好逑

作为主人家调节气氛,那公孙恭也不忘露面,附会公孙康,随兄长一起端着酒爵来到白楚峰面前敬上。

空酒盏放下,白楚峰就看到公孙恭那表情根本醉翁之意不在自己,而他手中的酒盏徐徐倾泻,满出酒液一些流入口中,一些滴落地上。

“世侄!”白楚峰盯着公孙恭地叫道。

公孙恭发xiàn

自己有些失态,连忙一口气喝下水酒,还大方地请教起来:“敢问将军身后的可是公孙夫人?”

这个问题白楚峰在仓促间没有表态,只是眼角扫望过侧便的田芷箐,而田芷箐则一副不屑的样子扭头过去,白楚峰于是只对公孙恭随意冷笑,不置可否。

“仲维,不可无礼!”,公孙度虽不在意公孙恭的举动,也不能任由儿子在各国宾客面前失了礼节。

这时公孙康马上主动代公孙恭向白楚峰及田芷箐赔过不是,又带着公孙恭转往袁熙等其余人物。

在徐那伐这些方国看来,公孙度俨如是汉国的宗主,这一席酒宴可谓有万国来朝的缩影,只是席间人物各怀心思,暗藏急流。

然而白楚峰最关心的只是公孙度和袁熙之间,他们对公孙瓒各自是什么态度,公孙度与袁绍之间将来好像不是敌人,但是否就是朋友,白楚峰从“公孙瓒”这诱饵上就可以感到双方都在试探了,也只有他才感觉和推测得到。

————

“公子这一步棋似乎走错了!”

“你意思是我不该将公孙瓒交给公孙度?”

酒宴散后,苏仆延随袁熙来到他所住的别院附近。

整场宴席苏仆延除了一些礼节言语几乎没有跟任何人攀交过,甚至对袁熙,直到现在夜深人静,苏仆延才给袁熙下了一个定论。

“想必公子也看得出公孙度将公孙瓒待为上宾,像对袁氏的暗示。”

“我正是为此一试其心,果然,辽东不会任意顺从。”

“那公子还要结交公孙度,公孙瓒带不回去,如何向袁将军交代?”

“交代?父亲没有完全得到幽州,并不可以无后顾而南征诸侯,更担心辽东会分一杯羹,然而此处偏远之地,河北力所难及,双方敌对并无益处,辽东不会顺从也无法,但我只要公孙度老老实实呆在这里。至于公孙瓒,他就是没有翅膀的飞鸟,弄死他易如反掌。”袁熙对苏仆延答道。

“那如今蹋顿大王和我能为袁氏做些什么?”苏仆延问道。

“我来处理着公孙度,百济和高句丽那边的事情就有劳你们了。务必使辽东抽不出身。”袁熙以命令的口吻向苏仆延说。

——————

“想不到辽东侯对你也挺好的。”

田芷箐在襄平城内的一处院落里对百无聊赖的白楚峰聊说,一边说话,一边按赵爱儿的方法替白楚峰那左臂进行推治。

“我也想不到公孙仲维对你也挺痴缠的,你现在承认是公孙夫人,或许还来得及打发他!”白楚峰故yì

反问过来。

田芷箐羞涩地嗔道:“我承认什么?承认什么?痴心妄想!”

“难道你不觉得他这天天早午晚派人来送这送那很烦么?那些信我看着也烦。”白楚峰装作无辜的样子说。

事实当公孙恭打探到田芷箐与“公孙瓒”毫无关系的时候,就这样一连数天,书信礼物从不间断。那些书信田芷箐一个字都没有看,反而白楚峰看了,感觉字里行间进不得眼,可是还是不停地看。

田芷箐恢复平静,毫不在乎地说:“烦怎么样?倘若他敢出现,我一定让他好kàn

。”

“可是他后面有个辽东侯的老爹,在辽东你只不过是找死。”

“那就要看你在辽东侯心里到底有多大的份量?”田芷箐有恃无恐地笑说。

“辽东侯对我好只是一种手段,就像他对高句丽的拔奇一样,辽东四周方国很多,不能仅靠炫耀武力,还要展现胸襟与度量,各国对辽东侯‘畏’了以后,还必须有‘敬’!而且处理我的问题还涉及到他和袁绍之间的态度。”白楚峰没有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地说。

田芷箐想了想,问:“难道袁熙是故yì

带你前来?”

“袁公子到!”

此时别院外有管事来传信。

“当然,而且我还可能是他手上一只没有走完的棋子,哼!他可比公孙恭要头痛。”白楚峰十分不快地向田芷箐申诉。

……

“田姑娘,在下知dào

你喜欢花草,可是此间冬末之际,凡花未开,故特令人遍寻单单大岭,找到了这样的一朵奇花,送给田姑娘。”

温文的袁熙见到田芷箐,脸上如沐春风,他嘴上说的会在寒冬盛开的花又会是什么样子,连白楚峰都感到好奇。

只见袁熙接过随从拿来的一件厚实的盒子,轻轻打开,一阵奇寒的轻烟从开合的缝隙中流淌开来,轻烟散去,盒中所藏的是一朵晶莹剔透的花朵,每一片叶子,每一束花蕾都纹路清晰,雕工可谓精良之绝。

“好一朵冰花!”白楚峰在旁暗赞道。

“田姑娘,喜欢吗?”

“谢谢袁公子心意,只是这冰花也终有融化的时候,转眼间便成云烟。”田芷箐注视着眼前的冰花对袁熙说。

袁熙毫不在意,似心中有感,抒情到吟道:“年华也有散尽之时日,人生短暂,光阴飞逝,不珍不惜,悔恨难返,一朵冰花又算得什么,但求它曾经为你而美丽过!嗯……只要田姑娘喜欢,我袁某每天都送你一朵冰花,也无可不可。”

“袁公子……”

从来没有一位男子对田芷箐说过华丽的言辞,田芷箐对袁熙说不来有好感,但也说不上有讨厌的地方,假若不是白楚峰的缘故。

“袁公子此番前来,就没有什么想跟本将军聊聊?”

尽管白楚峰不愿意跟袁熙正面交锋,但袁熙如此旁若无人地对田芷箐情意绵绵,又教人怎么能忍受下去。

“实在抱歉,对将军有所失礼,熙给你赔个不是,只是……熙此番前来,的确没有话要带给将军的,只能祝愿将军安康了!”

袁熙此话一出,白楚峰顿失存zài

感,若是袁熙是带着难题前来为难自己,反而心里踏实。

然而田芷箐也许就是袁熙给自己出的一个难题,只是这个难题于“公孙瓒”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只是随袁熙出去走走!”田芷箐跟袁熙聊着聊着,就来到白楚峰跟前交代一番。

“不许去,他心里肯定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那你打算让他留在这里吗?你不怕他?”

田芷箐担心的事情,白楚峰也觉得很有道理,而在此踌躇之间,袁熙仿佛能听到他们二人说话一般,回应道:“要么将军就随熙一同游玩襄平城吧!”。

“好啊!反正我也舍不得芷箐,正好……只是,恐怕此事得劳烦袁公子亲自前去跟辽东侯说一声,否则本将军怕无法踏出这门槛一步!”白楚峰应过了袁熙,更把某人搬出来。

“此事无妨,辽东侯吩咐过小人,只要将军不离开襄平城,城内任何角落将军都可通行。”

还未待袁熙反应过来,安排在这处别院侍候“公孙瓒”的管事已为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而此时管事发xiàn

袁熙看他的眼神是友善的,“公孙瓒”的眼神则是不满。

“不必了,将军还是留下休养为宜,袁公子,我们走吧!”

田芷箐替三人作出一个选择,白楚峰一把拉过她来轻声说:“我是真怕他会因为我而先对你下手!”

田芷箐也回应说:“你不是说美色是最厉害的武器么?你放心吧!这是襄平城,而且他也动不了我分毫。”

第八十掌 夜访东平楼

“芷箐舍身引开了袁熙,她心里是有一个什么样的我?”

白楚峰在反复思量着袁熙今天的到访,而田芷箐已经随他在外整整一天了,到现在也不见回来,心里渐渐担心起来。

但在襄平城里,袁熙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

不过最后白楚峰还是决定出门。

“将军,城中夜里会宵禁!”眼见“公孙瓒”离开别院,别院管事好心提醒道。

“我不想出去你说随便出,我要出去就说不要走动!存心吧!”白楚峰心里对这个事事与自己唱反调的管事实在没有好感,就对他说:“辽东侯不是说只要不出城就随我通行么?又没说白天黑夜宵禁与否,对吧!反正只要我走出去,你们侯爷安排在我身后的人难道会少么?”

一席话驳的管事哑口无言,反正“公孙瓒”非一般人物,只有辽东侯才能管得到,管事也不太计较了。

然而白楚峰刚刚踏出别院大门,心里一丝犹豫,脚底一阵发虚,但一想到田芷箐的安危,无论袁熙是否为自己这颗棋子设下了一步走法,他还是得走下去。

……

襄平城的夜里全然没有白天的繁华,也许正是宵禁的缘故,不过街道上依旧有一些人物在行走,看样子多半是零星的达官贵人或财可通神的地方富豪,而在这抹黑的夜里,也能看见一些楼宇间灯火通明,听到歌声悠扬。

白楚峰因为身穿公孙度所赐予的锦绣衣裳,沿路都没有巡卫上前盘查,但白楚峰却拉过来一个巡卫询问袁熙住所之时,却意wài

得知袁熙被公孙恭邀请去参加一个宴席。

袁熙好一个借花敬佛,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计,何况老袁,自己不也正是栽在老袁手里。

一想起公孙恭那天看田芷箐的眼神,还有这连日来的举动,白楚峰异常担心起来。

哪怕迟半刻,公孙恭都可能会命丧田芷箐的手上,这是最可能发生的,也是最可怕的事,这不仅彼此性命有关,恐怕连管承也会被牵连。

想到此处,白楚峰按巡卫的指示,急忙前进,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公孙恭设宴的所在地——东平楼。

襄平城的治安哪怕再好,公孙恭也该让侍卫驻守在这楼阁内外。

此时白楚峰从外到内,都没有看见一个像样的守兵,只有坐客和奴仆,而他们纷纷朝白楚峰望去,因为白楚峰独臂的样子分外异常。

“这位小哥,不知侯府二公子在何处?”白楚峰问到身边一个看门引客的小二。

“二公子不在此处!走吧!”

顾及这小二不能随便向人泄露公孙恭的信息,显然可能是随意打发自己的敷衍言语,白楚峰立kè

再问:“二公子是约了河北的袁熙公子相聚,我乃袁公子的朋友,应其相约前来会面,只是来晚一步,特要向两位公子赔个不是。”

白楚峰扯上袁熙,店小二以为当真,便老实回答,但答案却让人失望:“啊?原来如此,可是袁公子已经离开了。”

“那袁公子可有带着一名女子前来。”

店小二笑说道:“来这里的先生公子谁不随行几个奴婢在身!”

“那女子可以说是美若天仙,与众不凡,使人过目难忘,你想一想有没有这样一位?”

“此间人来又人往,而且漂亮的姑娘许多,特别漂亮的不多,却也不少,还真没有留意到!”小二细想着说道。

“真没有?”

“嗯……可能人多,有时候挡住就没发xiàn

。”

看着这个比较矮小的小二,白楚峰也体谅他的能力,而且田芷箐喜欢清静,不见得会随袁熙过来,而袁熙也没有强迫她的能耐。

“那袁公子离开了多久?”

“刚走一会。”

“走的时候也没有看见那位女子?”

“离开的时候只有袁公子一人!”

“就一个……”白楚峰猜想田芷箐也许是在半路甩开了袁熙,已经回到别院去了。

“请你带路,我给二公子陪个礼就走!”

“嗯……此事不太好!”

眼看店小二吞吞吐吐,白楚峰马上怒目相视,单手抓起小二的衣襟,稍一发力就将其拔高一尺,却平静地说:“若日后二公子怪罪我,我一定不放过你!”

“爷你放不放过我是一回事,二公子是肯定不放过我,小人就死定了!”

店小二是怕公孙恭多于怕自己。

店小二就这么悬在半空,这店里的宾客可谓有了消遣的节目,白楚峰默然一会也只好放下小二,那小二整理着衣服,反而辩解起来:“不是小人不说,而是袁公子临走的时候交代过,二公子不胜酒力要在房中休息,谁都不得打扰,除非来的是辽东侯!”

白楚峰一听小二如此说来,马上感到不妥:“辽东侯?假如是辽西的易侯呢?”

“易侯?”

“没听过?”白楚峰又反问过来。

“难道……你就是前将军!”店小二如梦初醒。

如梦初醒的不仅仅是店小二,还有周遭的宾客,提到公孙瓒,谁都朝白楚峰的伤臂看去,似乎这就是传闻中的印证。

不单单如此,在场还出来了一个人证:“不错,这位就是前些日子辽东侯请来的白马将军。”

“难升米大人,此事当真?”楼阁的客厅上就有人问道。

白楚峰一直没有留意到难升米在这里,这是邪马台国随卑弥呼女王出使辽东的使臣,当日在侯府盛宴上,他就是客席上因自己对卑弥呼无礼而投射不友善目光的其中一人。

众人得到难升米的肯定后,马上喧哗起来,有些人更暗自在背后指指点点起来。

白楚峰根本不理会那些人,只想向难升米表示感激,而难升米却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在耳边交代数语。

当难升米的话说完,白楚峰焦急的神情马上涌现。

那店小二还以为白马将军要冲自己发难了,却发xiàn

对方大步流星地往楼阁的上层冲刺而上,便深深呼出一口大气,却又突然醒悟,大事不好了。

……

“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白楚峰一边默念,一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也细心留意所过之处的一切动静。

第八十一掌 闯楼

那个没有从店小二身上找到的答案,最后是难升米都告sù

了自己:田芷箐的确随袁熙前来,只是到了楼阁上层后,难升米最后也只看见袁熙一人离开。

至于他们会在哪里,难升米不知dào



白楚峰不再耗下去,转身就冲上楼阁上层。

他很着急,因为公孙恭没有不胜酒力的说法,这是在侯府的宴会上他见识过的,这个理由是谁的主意,白楚峰才没有时间理会,他只知dào

这是一个谎言,而谎言意味着很多事情,而且不能置之不理。

一想起公孙恭的模样,他怎能够不为田芷箐着急。

他的耐心越来越少,连双腿都开始不自控起来,他无法再靠耳朵去探索每路过的一些地方,颤抖的右手不问缘由猛地锤击一扇房门,接着又一扇房门

这里高雅的厢房均是汉唐时期常用的推拉轨道门,哪承shòu得了白楚峰修liàn

回来的力qì

,不是整扇门倒下,就是门栅格被无情地破碎。

门破屏风倒,还有门帘的摇曳唦唦作响。

不论破门后内里有人还是没有人,白楚峰的表情都是一个样子,急!

一些在房中的贵客都对这来势汹汹的家伙又怕又恨,萎缩间又探出头来,看着接下去一扇又一扇的门是怎么被破坏的。

很快,这东平楼的二、三层都被翻了一个遍,只是白楚峰还一无所获。

当白楚峰刚要冲上顶层的时候,发xiàn

楼梯上有两名卫兵正在下楼,似乎是刚才的动静惊动了他们,此刻要来探个究竟。

正好这两名卫兵着装都表示他们都是侯府的人。

白楚峰此时的情绪稍稍稳定一点。

“就是他,这疯子在闹事。”

而其他宾客发xiàn

侯府的卫兵,纷纷指证现场凶徒。

还没有让卫兵反应过来,在对峙中的白楚峰已在高度警惕下先发制人,冲前用力沉肩,冲撞间将其中一人压倒在楼梯上,又借力蹬踩到另一个人的膝盖上,那人就立kè

从楼梯翻滚到楼下去。

两三下功夫,前面开了一条通道。

“什么人?”

到这顶层之上又另有三名侯府的卫兵把守,白楚峰心知找对了地方,并不莽撞,先是礼貌说道:“易侯前来相会二公子,请通传。”

突闻对方是易侯公孙瓒,三名卫兵均你眼看我眼。

白楚峰见这三人犹犹豫豫,当下便向前踏进一步,摆出索要答案的姿态,那其中一名资历较深的卫兵马上喝止:“二公子正在休息,请来日再会。”

到了这个时候白楚峰自然不会理会这一套,明摆着是要闯过去的一关,他早就移步到了一出,趁对方冷不防,随手讲身边一件青瓷罐子抡起就朝三名卫兵投掷过去,瓶子迟缓了对方的步伐,白楚峰就趁这机会靠近过去。

手肘横向压去,有一名卫兵那半拔而出的兵刃就被硬压了回去,然后白楚峰顺势执起该卫兵的衣领,连扯带推将其硬撞向其余的二人,三人搅作一团,这时白楚峰的腿上卯足劲头,狠狠地狂踹出去。

“芷箐!”

那道房门是被三名卫兵的重力惯性所破开的,白楚峰随即冲了进去。

这间房在东平楼的金字塔顶端的位置,显然就是钻石级VIP才能独享的豪华大房,那一切的装潢布置都是答案。

公孙恭果然就躲藏的地方,因为可以清晰看见田芷箐正安躺在那精雕典雅的木床之上。

白楚峰心想这次是悔恨难返了,田芷箐哪会这么乖乖地躺着……

他真是害pà

,他害pà

那是一个让人都无法接受的真相。

一步又一步,白楚峰正向真相慢慢靠近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房中的某个角落响了起来:“公孙将军,你这是何意?”

白楚峰头也不回,怒斥道:“该我问你,你这是何用意?畜生!”

让人愤慨的对象居然在此时出现,白楚峰也找到了泄愤的渠道。

公孙恭面对白楚峰的谩骂,先是喜由心生,后来厉声喊道:“大胆,无礼,你不过是我父亲的阶下囚,别以为给你几分薄面,就可以在城里胡闹。来人!”

白楚峰心中盘算过自己放倒的卫兵数是五,眼睛却看见从厢房的阳台及门侧涌现了十多人,同时听到公孙恭慢悠悠的话:“公孙瓒谋害本公子,给我就地正法。”

十多个卫兵从令持刀相向,白楚峰发xiàn

无从逃走,也无法挟持公孙恭自保,不断后退被逼向一个角落。

在这个角落,白楚峰身后就是安躺着的田芷箐,虽见田芷箐熟睡之中未有狼狈的形象,却一直昏沉,于是质问公孙恭:“你到底对她做过些什么?”

“可以坦白告sù

你,我对田姑娘并无任何无礼之处,我公孙仲维尚没有荒唐到如此境地。”

白楚峰听得公孙恭如此交代,一时之间踌躇在信与不信之间。

接着又听到:“这可与我无关,待田姑娘醒来,我自然会解释清楚,而在你死后,我也会替你好好照顾她,嘿嘿!”

公孙恭的话交代完毕,大手一挥,示意卫兵动手,然而还不忘补充:“别伤到田姑娘。”

眼看这些公孙恭的卫兵可不是开玩笑,自己身陷一个死局,就算是叶问附体也不见在这房中能以一敌十,不逃就只要死路一条。

逃其实已经不容易,但就这样抛下田芷箐逃跑,白楚峰感觉更不容易。

真的要拼死挣扎?

最后的结局可还是死。

他当然怕死,死了就见不到赫兰玉了,也见不到千羽了。

然而他这时也有一个念头,跟田芷箐学艺这么久了,若不能用其所教救其于难,那就是一种永远磨灭不了的羞辱!

有人说得好,在生死之间,才能看清楚人性的本质。

这时候白楚峰才感觉全身无形中仿佛注入了勇气和力量,

他发xiàn

在床边一个投壶上插满了游戏用的箭支,此时随手抓起一把,以满天星花的手法将箭支甩出去。

这些箭支虽作游戏使用,但箭头还是略带锋利,若不躲闪还是会误伤己身。

这十多个卫兵心付以众敌寡,吃不黏牙,自然也有了怠慢之心,此刻当然先避其锋,熟料这狗被逼疯尚且咬人,何况人,只能说这世道太乱,人性太麻木,这些兵勇不当生死一回事,又怎会预料对方殊死间的猛烈反扑。

而且这房间内十多个人不见得能展开有效率的战线。

白楚峰手中其实还握着一根箭支,抓住这一刹那机会,突击前方,以西洋击剑的挑刺,刺中两名卫兵,其手腕马上冒血,兵器随即落地。

不过这箭支也是木做,当其他卫兵反应过来时,几次碰撞,被利刃一削,箭头也落地,白楚峰手上只剩下翎羽那部分。

手中的翎羽扔出去,连那箭壶也扔出去,只要能拿在手上的东西都统统扔出去了,不过也只能迟缓对方一小会儿,几次闪躲后,白楚峰周围的活动空间所剩无几。

在几乎筋疲力尽的时候,看着十多把利刀将至,眼前遮挡成一片昏暗。

“统统给我住手!”

在这几乎要一命呜呼的刹那,喊停手的,可是公孙恭本人。

第八十二掌 海の彼岸

“统统给我住手!”

这道让人感到矛盾的指令,偏偏就是来自公孙恭本人,卫兵也只好停了下来,那些锋利的兵器暂时悬在半空。

十数名卫兵于是纷纷朝公孙恭方向看过去,一看之下大惊,同时也迅速将兵刃从半空中收回来。

兵刃散开来,只见白楚峰那刚毅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对死亡肝胆俱裂的迹象,也没有对公孙恭的变卦有任何感激,然而一瞬间后,他脸上愕然表情就跟那十数名卫士都是一个模样。

“放开二公子!”

那些卫士纷纷朝公孙恭的方向厉声吆喝起来。

夜色已经朦胧,就如白楚峰没有发xiàn

公孙恭在阳台外隐伏了卫兵一样,一般人也不轻易发xiàn

在公孙恭身后会有一名黑衣人正挟持着他。

虽不易发xiàn

,但黑衣人的确挟持了公孙恭。

“你到底想怎样?”公孙恭颤抖地问。

“露塞!”黑衣人是这样回应公孙恭那愚蠢的问题,接着顶在公孙恭脖子上的匕首又紧了一些。

众人都不明白那黑衣人到底想怎么样,只知dào

不宜妄动,这时又听得那黑衣人是对白楚峰喊道:“带上姑娘,走!”

白楚峰肯定听得清清楚楚,全因那人原是来拯救自己,但他到底会是谁,然而谁还管哪么多。

白楚峰没有一点迟疑,一手拖起田芷箐并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巴嘎,靠基!”

才刚想踏出第一步楼梯,就这样被喝住了,又是那黑衣人,当回望过来时,那黑衣人头部朝某方向示意,白楚峰虽然疑惑却还是按意思去做。

那黑衣人见白楚峰终于来到自己身后,马上叫起来:“哈呀库!”

白楚峰在奇怪,在这阳台之上如何逃走,突然身后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一人抢接过白楚峰肩上的田芷箐,另一人搂着白楚峰的腰间,一声不吭就往阳台下方跳了下去。

白楚峰感到一阵腾云驾雾,随后又从其他房檐上忽起忽落,几个瞬间就落在一处院子里,发xiàn

那里原来早已经备了两辆马车,几个平民服饰的人马上接手过来,并将二人安置在其中一辆车坐的暗格里。

接着两架马车都动身离开,而黑衣人也分头撤离。

……

马车一走再走,在停到一处地方时,似乎有巡卫在例行检查,但没有被发xiàn

什么,随后马车又再开动,当白楚峰在暗格内听到一声巨大的关门响声,新年也许自己已经离开了襄平城。

不知dào

离开襄平城后又往哪个方向去了,只知dào

走了许久的路程,连沉睡在自己怀了的田芷箐慢慢都要苏醒起来的时候,目的地还没有到达。

“这是哪里?”田芷箐在昏昏迷迷间闻起来,手掌想揉揉眼睛,却发xiàn

根本无法伸展手臂,而且眼前只是一片漆黑,伸不开的手掌心只感到一阵阵心脉在跳动。

“我们离开了襄平!”

田芷箐认得是白楚峰的声音,但距离怎会挨得如此亲近,可是又根本推不开他,掌心感到的脉动原来是他的。

“忍耐点吧!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想知dào

你还记得跟袁熙一起发生了什么?”

田芷箐无奈,在这个时候便细想回忆起事情的经过:“我……袁熙带了我去一个叫东平楼的地方,本也不想去,但最后还是拗不过他的软语,反正他还带了一些女眷,我当时以为也无妨,可原来公孙恭那讨厌的家伙也来了,我马上要走,然而还是碍于情面,答yīng

了袁熙先敬一杯,尽了礼仪便可离开,可喝下酒后,我到现在都不记得发生过什么……”田芷箐越说越感到害pà



白楚峰搂紧慌张抖震的田芷箐,安慰道:“没事,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已经离开了襄平,以后都不会再有事情了!”

白楚峰此刻是十分恼怒袁熙,这是根本是给自己设下死局,还将田芷箐顺水推舟讨好公孙恭,但也怪田芷箐入世尚浅,将袁熙想得有些简单,同时也怪自己大意。

不过也因此而离开了襄平,可能这就是塞翁失马吧!

“那……你怎么会……跟我一起?我们……还离开了襄平?”田芷箐语气略带羞涩地问道。

“唉!此事是说来话长,慢慢说吧……”

……

过了很久很久,马车尽管走得不算快,但白楚峰的腰板子都十分难受,左盼右盼终于盼到马车停了下来,暗格的机关门被打开,眼前就是一阵灯火通明的景象,似乎是一条村庄。

车夫召唤白楚峰两人跟随,白楚峰从后问道:“你们都是女王的人!”用了肯定的语气。

“有话一会儿再说。”车夫似乎也不否认。

走进屋院内,白楚峰可以看到刚才挟持公孙恭的黑衣人已经早一步来到了。

“希列谍尤卡达!”车夫上前对背身黑衣人说道。

“嗯!”黑衣人满yì

地点点头打了个手势,车夫便转身离开。

白楚峰看着黑衣人慢慢转过身来,他已经摘下面巾,一看原来是都市牛利。

“都是流利大人原来是你啊!”

他是在侯府宴席上对白楚峰投来不善目光的另一个邪马台国使者,与适才东平楼出现的难升米是同僚,白楚峰自然也认得,而且都市牛利的汉语说得很好,不带一点偏音,故此白楚峰反用带着偏音的调子叫他的名字:“都是流利。”

“等你们很久了,进去吧!”

都市牛利引领白楚峰二人来到一所房子门前,将门推开。

田芷箐跟在白楚峰身边是一面懵懂,只觉得这漆黑屋子的深处正有一人悄悄地现身。

“阿里嘎多,优沃!”白楚峰对那身影恭敬地说道。

“那尼?多思跌司蝶璐哇达西塔气诺gian果!”

“达西噶尼,哇达西瓦司蝶衣蝶。不过我知dào

的那种语言跟你们现在的又有一些区别,不尽相同,你们的语言其中夹杂的汉语字音比较多。”

听着白楚峰说着这么多奇怪的话,田芷箐开始傻眼起来。

白楚峰此时就向田芷箐解释说:“她其实是卑弥呼女王,是她救了我们”

田芷箐首先是愕然起来,她是想不到出手相助的是邪马台国,当然白楚峰也是想不到的。

“你都懂他们的语言?”同时田芷箐也好奇。

“只能说跟我所知dào

的不太一样,哈哈!在女王面前卖弄了实在汗颜!”白楚峰还是得在别人面前谦卑一回。

“想不到我等小国方言,还有汉人知dào

,真是上天的缘分啊!”

可以感到卑弥呼此刻的心情特别兴致,还降尊慢慢走向二人表示亲切。

“贵国与朝鲜及大汉有所交往,有人知dào

也不是新鲜的事情。”

白楚峰是这样凑合而言,卑弥呼女王不禁笑了,随即又说道:“将军可知dào

我邪马台国所治之处大不大,小也不小,却是小国林立,全靠先辈不断的奋斗才使这些小国俯首称臣,让邪马台成为众国之主,然而这些也只是松散的盟约关系,当哪天继任的国主无能,被其他邦国取缔,将军可能听到的又是另一种声音了。”

语言的确可以代表这一方的正统,而白楚峰也可以想到,不论内陆的鲜卑、乌桓、匈奴、海外的高句丽、徐那伐等番外地方势力,若与天朝交流时,都是用国际流通的语言,汉语此时就处于这样一个正统地位,何须汉人学习偏远的语言,除非是对方已经强dà

的需yào

天朝重视起来。(PS:我们这里不腹黑英语四、六级!)

那边田芷箐也有感而发:“贵国的状况岂不相当于中国东周之时?”

“差不多,他们甚至一直都很难改变!”却由白楚峰肯定地回答。

卑弥呼也深知这个道理,于是说:“田姑娘,其实本王救你是有原因的,想知dào

吗?”

“想,当然想,感谢之余,这问题小女子也想了很久,女王请说,我洗耳恭听!”

田芷箐表现得很兴奋,但白楚峰却有点觉得不对经,他听得清楚卑弥呼用的是一个“你”字,难道邪马台的语法跟是英文一样,只要一个you就可以代表单复数了。

还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且听卑弥呼的解释:“记得祖先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那里的先辈还是生活在潮湿阴冷的山川洞穴之中,后来有一群人来了,我们本土的人都叫他们渡来人。”

“是徐福。”白楚峰兴奋地提出来。

“徐福?我们不知dào

谁是徐福,只知dào

教会我们建造房子,养蚕种麻编织衣裳,耕种稻田的那些人都自称‘田氏’!相传他们始发之港叫东莱,或许也是被唤作‘渡来人’的缘由,其实如今说清楚了也就是:当时的他们从我们的大海对面的田齐渡海过来。”卑弥呼更正了答案。

“田氏!田齐!”白楚峰和田芷箐都不约而同对傻愣愣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不错,田氏在东岛的任何国人眼中都是尊贵的。”

“在这里,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田姓姑娘!”白楚峰感到这个理由也许太胡扯了。

“那又怎样,毕竟她还是田氏的后人,没有田氏的先人,也许我们今天也无法跨过朝鲜海峡与你们见面。

呵呵!何况像田姑娘如此动人的女子,又怎能让人置身事外,你说对吧!将军!”

白楚峰却心道原来一直以来,这个民族的人对强dà

的外来文化都能崇拜得可以亲吻别人的脚指头。

“女王真够重情义,本将军非常佩服。”但女王最后的话完全是调侃。

在田芷箐还在幻想着田氏先人种种之时,女王话锋一转,突然对白楚峰说:“只是将军如何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索要回报?白楚峰是傻了眼地看着田芷箐,问:“你打算怎么报答女王?”

“我……”田芷箐也顿时茫然。

“本王不是问田姑娘,是问将军!”卑弥呼纠正说。

啊?白楚峰最终还是逃不过这一阵惊愕,心想:为什么我是有偿那个,这也太抠门吧!

“不如……就让我以身相许吧!”白楚峰拍拍手掌,就这么厚颜地开起玩笑。

卑弥呼有些为难,但难为之情不过一会儿,就答曰:“若将军不嫌弃,本王可以应许,只是有一个条件,将军必须随我到邪马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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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到这里,饿龙要先坦白:那些日语都是从一些用汉子发音的参照词组,及百度翻译机直翻译综合所得,所以懂日语的朋友不必为语法之乱而慌张,还请加以校对,不懂的人就自己研究,我就不提供翻译意思了,反正对文章无太多细节影响,也不愿为卖弄而误导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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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要感谢最近都收藏过本书的朋友,这本才几天一更的小说,还能得到一些读者的支持,饿龙心中暗喜,这就是鼓励,就是动力。

真的,请体谅一个业余写作人的辛酸,能坚持下来,其中没有金钱,也无名无利,写写字已然只是生活兴趣,这些兴趣其实时而浓烈时而淡,绝不是一个人就能将状态调整得过来。

所以亲们觉得饿龙写得还凑合,还能看的话,请给予收藏吧!这本书可以养肥的!

眨眼之间,原来……快迎来第三个秋了……

第八十三掌 龙之腹尾

“啊?”

十分惊讶,也让人感到劲搞笑,这不是要白楚峰入赘日本去么!

“我不过是开玩笑的!”白楚峰腼腆地解释道。

“本王可不是开玩笑,请将军不要羞辱我。”卑弥呼一本正经地回应起来,教白楚峰一时难以招架。

“那么,换些别的方式报答你吧!例如……”

还没有让白楚峰想好,卑弥呼又继xù

说:“其他姑且不论,本王是真心希望将军能随我到邪马台。”

“这是何解?”田芷箐同样对卑弥呼的要求感到困惑。

此时卑弥呼就反问白楚峰了:“将军可知自身的处境?”

“我……”白楚峰眼珠转了一圈,一时也难以说得上来,只因他本身并无其他,只是如今的身份的确使人感到前路茫茫,。

“将军在幽州势力几乎尽失去,流落辽东,辽东侯表面上也对将军礼待有嘉,然而将军与公孙恭发生的事情,已让情况不可挽回,只能躲藏过日,将军可曾想过何去何从?”

白楚峰说不上来的话,都被卑弥呼简单明了地归纳起来,何去何从他暂时还没有方向,毕竟在辽东还有他需yào

联络的人。

不过按卑弥呼的话粗俗地理解就是:留在中国不死也没有用,何不去日本开展新生活。

当然那只是从“公孙瓒”的角色上理解才是。

“只是到了邪马台有什么地方我可以报答你?”

去邪马台不是报答,为邪马台做些什么才是卑弥呼的终极想法。

卑弥呼鬼魅地笑了,说:“其实自从田氏东渡而来,不仅改变了先辈的生活,更带给我们前所未有的文化,让我们认识了外面的世界,从新世界里,我们一直都学到很多东西。”

“可否说的清楚一点。”白楚峰二人是听得晕头转向。

“田氏之所以东渡,是因为秦人使天下归一的结果,本王也希望邪马台国可以像秦国一样将诸国的统一起来,而不是仅仅众国联盟之主。”

毫无掩饰的野心,在田芷箐听来这是要经过多少残酷的杀戮才能完成的大业,不过白楚峰却并不排斥,因为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只是早晚的问题。

“所以你需yào

一位将军。”白楚峰说。

“不错,对将军来说,东岛诸国不过是芥草一般。”

不,应该是芥末一般。

白楚峰难为情地回应卑弥呼:“承蒙女王看得起,只是末将已厌倦了乱世,从此只想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度过余生罢了。”

“可是这汉土天下何处不是乱世,将军栖身之地又在何方?将军,东岛山林茂盛,景色秀丽,渔业丰富,恰好就是将军要找寻的地方,不妨考lǜ

!”

田芷箐发xiàn

白楚峰一面踌躇,深思了许久才慢慢道来。

“女王字字在理,说到我的心头,只是我目前依然要拒绝女王的好意,不过也只是目前,若某天我要是回心转意,不知女王会否重新接纳我这走投无路之人?”

卑弥呼皱着眉头,最后反而从容地笑着回应:“实在不该强人所难,不过将军既然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本王也能为你开一扇窗,不过请记住,你始终欠我一条命。”

“自是当然。”

……

“兄弟!”

“管大哥!”

白楚峰此刻与管承重聚,两人悲喜交加。

“三位慢聊,本王先告辞!”

“多谢女王!”三人一起致谢。

白楚峰拒绝了卑弥呼的邀请后,卑弥呼于是为他找来了管承,让他解决难题。

这时白楚峰才得知,其实邪马台的船队与东莱众来往甚密,因为百济统治了三韩其中之一的马韩势力,公孙度就与统治了辰韩的徐那伐结为战略联盟,共同压制百济。

马韩所处地理在朝鲜半岛的西海岸平原,由于海洋暖流转入内海经过此地,故此马韩地区是气候宜人,土地肥沃,平原千里,农业及海事发达,比之东海岸山区较多且海域属寒流的辰韩要优越许多。

在古朝鲜时的三韩地区,有一个辰国,但不能因其名而以为是辰韩之人所任,事实历任辰王都是从马韩人中选拔。

马韩地区的不仅对内得天独厚,对外与中华大地只隔一海,华夏的文化及商贸无论从陆路还是水路东传,马韩都优先,故此一直都凌驾在上,故此当今的百济自然也是朝鲜半岛最强dà

的势力。

压制百济的海洋力量,徐那伐在海峡对岸的东方盟友邪马台因此也走进了公孙度的辽东战略圈里。

公孙度为发展壮大海军力量,收编渤海一带的海贼或船队入伍,更允许邪马台人在三韩地区北面的汉属乐浪郡安置据点兴建船坞。

管承的东莱众与邪马台人都是公孙度的海上力量,当然就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

“可否立kè

派船先送我回辽西?”白楚峰急切地问道。

“公孙恭的事情让辽东变得紧张,四处张贴画像搜捕你,如今是不宜妄动,且找个地方等风声过后,再作打算。只是此事张扬,恐怕辽西也不是你应该回去的地方。”而且此时冬季季风从西面出来,逆风而行寒冷且缓慢。

“这……我……”

“你回去辽西又能怎样?就能救出你的妻子吗?而且你自己还有未完的事情。”

田芷箐此刻的话更让白楚峰茫然起来。

然而目前也并非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久,管承有了一个好提议:“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

“这算什么一回事,你当此处是什么地方,匿藏他?幼安兄,这……毕竟是你族弟之事,答yīng

与否你也别一声不吭!”

“根矩兄,昔日辽东侯四处通缉刘政,你不也将其匿藏了一个多月,侠义之风让伯诚敬仰万分,恳请先生再次仗义。”管承拜求道。

“伯诚何必跟他较真,这家伙就是嘴巴上说说,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得要紧,公孙将军既然来此做客,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此际管承带白楚峰来到的地方是襄平南面一百多里外的新昌县附近一个庄园内,管承还叮嘱自己干脆承认了就是公孙瓒,这样会比较好。

这个庄园十分简陋,但庄园的三位主人却大有来头,其中二人与平原高唐人有“龙头”之称的华歆齐名,正是“龙腹”邴原与“龙尾”管宁,还有一人也是平原名士,名叫王烈,字彦方。

管承口中的根矩兄就是邴原,而幼安则是管承的宗亲兄弟管宁,而出言答yīng

之人正是王烈。

“既然彦方先生决定了,宁也无异议!”管宁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这种淡淡的反应,引来了邴原无奈的话语:“幼安就是这个老样子,仿佛天下事都与他无关,只会讲读经书。前些年还在城里,辽东侯亲自拜请他出仕,不去也罢,他转头就跑到这山野之地搭建草庐,实非明智之举,幸好辽东侯还算有些度量没跟他计较,换做别人的话,辽东还哪有我们立足之地。”

“我与辽东侯见过面,辽东在他手上治理的还不错,是个人物,既然他亲临拜请,各位何不响应,为辽东百姓做点事情?”白楚峰故yì

问到。

“边走边说吧!”王烈不忙招呼说。

王烈虽年过半百,但身长腰直精神抖擞,迈出的步伐不逊邴原等人,进了庄园别院只听他说:“汉帝本天下共主,我等无功与朝廷已是有愧,若应了辽东候,他日又有英雄迎汉帝而中兴,你教如何是好,无论如何都是一个不忠不义。”

“那还不如暂且在此韬光养晦吧!”邴原接着王烈的话说。

王烈先走进屋堂内,白楚峰拉着邴原问:“其实是否你们这些学士将忠义看得太重,束缚了自己?”

邴原回过头制止了白楚峰,低声说:“将军此话在原面前说说便可,千万别在彦方先生和幼安面前说,倘若你打算在此暂避风头。”

有了邴原的嘱咐,随后白楚峰话语也谨慎了。

第八十四掌 田园雅舍

“将军何须介怀,易县屯田利民,与刘幽州修好,明镜之人有目共睹,均是将军功德之举,至于渔阳之事,若以为是将军所为,那么其中蹊跷太多,又不合情理,只会是别有用心之人方可利用的口实罢了!”

“无论此事再怎么不合情理,毕竟宗正已逝,将军外逃,谋事者可谓合心称意了!”

“谢谢彦方先生和根矩先生的理解,我真的感激万分!”

这处庄园于白楚峰而言已不是天堂这么简单了,忽然,白楚峰也明白了管承为何让他承认公孙瓒这个名字,这些名士虽然无功于世,却是心清志正,明事通理,让人感到慰藉。

“可是刚才根矩先生为何又故yì

赶走我?”

“这你得怪伯诚了!”

听邴原这么一说,白楚峰好奇地目视管承,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此事也不容易说,幼安兄不太喜欢我来这里。”管承此刻支支吾吾地说话。

“还是让我解释吧!”

邴原又接过管承的话,说:“管氏在青州也是底蕴甚深的宗族,只是天下不太平,各有各的道路,幼安离乡别井远渡辽东,但伯诚却在渤海之上干起海贼勾当,还有一个叫管亥竟然在家乡参和黄巾,此乃家门不幸。”

经邴原这么一说,管承羞愧的头也抬不起来,白楚峰便安慰说:“生活总是无奈的,伯诚兄也是为了兄弟们谋生,而且有情有义,所谓盗亦有道,也是个大丈夫。”

“盗无论再有道,还是盗,被世俗,被正统所唾弃,这是不争的事实。伯诚,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但将来是好自为之。”王烈这老先生对“盗亦有道”是立场分明。

邴原也说:“是啊!所以我明知伯诚其实是来求我,而我也十分愿意帮zhù

将军,但碍于幼安的缘故,我不得不先出言相拒,否则他若不愿意,反过来就会怪我,毕竟与刘政之事不太一样。”

“最后你这小子就让我这老家伙出面受罪了!”

王烈幽默地讥讽邴原,反而换来了众人一阵的开怀欢笑,是很难得的乐意。

欢笑过后,邴原还是不无感慨地说:“唉!幼安就是太执拗,有时真怕他就像跟华子鱼割席断交一样与我翻脸。”

华子鱼,就是当初在高唐华府主人华歆,割席断交之事可谓是一段传奇,白楚峰曾在高唐逗留,怎会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

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书如故,歆废书出观。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世说新语??德行》

——

其实,试问谁人看到富贵的黄金,看到华丽的仪仗能真的不为所动,华歆之举一点也不虚伪做作,只是表现人的真性情,即使人心某一刹那的贪嗔痴也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结果是用一份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而不是扼杀一切感受。

白楚峰那时觉管宁像个书呆子,今天也是。

“根矩先生是否与太史子义很熟?”

白楚峰突然这样一问,众人有感到一阵好奇,他就解释道:“半年前刘玄德领平原部曲前往北海解围,那时候是太史子义单枪匹马突围求救,我是相当佩服。后来又听庄上的门客说被根矩先生救助的刘政,就是由太史子义护送回青州的,希望通过先生结识一位英雄。”

“哈哈!此事容易,但将军不必求我!”

邴原的话让白楚峰感到十分矛盾,却见对方手指正向着管承。

邴原才说:“伯诚与子义同郡,当初也是伯诚推荐子义护送刘政,此事于伯诚而言只是区区小事。”

“那么,伯诚可否马上修书一封,劝子义跟随刘玄德……我怕玄德眼下的名望不足以挽留他!”白楚峰马上催促管承。

“也好,毕竟孔北海对子义之母甚好,只怕子义会从其母之言听命于孔北海!”管承也说。

而此时邴原反而笑了起来:“无须担心,我认为太史慈子义也是个明白人,当解北海之围已算报了恩,从此就与孔文举两不相干,你们尽可放心。”

听罢邴原如此评价孔融,白楚峰和管承都面带疑惑,王烈就说:“只因根矩也拒绝过孔文举。”

“正是,孔文举空有爱才之名,却无礼贤之心,当年他也征召我,我看他也非成大事之人,所以,最后我宁愿选择与彦方先生一起过来辽东。”邴原补充说道。

白楚峰其实也没有将二人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也知dào

太史慈是不会加入孔融麾下的,但若要眼前有希望,必须快,幸而因为有管承。

“伯诚,能遇到你,是上天对我的好!”

————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这里虽然人不少,但谁都安于平静,每天早上听到朗朗书声,虽然我不知dào

这些经书到底在说什么道理,但感觉就像暮鼓晨钟一样,超世脱俗。”

“看来你也应该属于这里,过宁静的生活!”

“难道你不想过这种生活吗?”

“想,很想,但目前我没有这份奢侈。”

“听说过些时候就要去徐州了,是吧?”

“对,不过,你还是留下吧!”

田芷箐忽然有些不舍地转过头来,想要说些什么,但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起来。

“其实,我也很舍不得你,舍不得伯诚,而且我是不得不去,否则我回去辽西也没有意思。”

白楚峰说出这一番话,二人都默然许久。

“我也很想带你一起去见识中原的样子,可是那里兵荒马乱,你没必要再因我而冒险,唉!离开无终山后,难得来到这个好地方,可能是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白楚峰环顾周围的田野,虽然人们都在耕种,但比起易县的前线气氛,这里更轻松更自在。

百姓能安居乐业,辛勤劳动,有所收获,全因这里有王烈、邴原等名士学者,教百姓读书识字,又为其维持公义。

即使是公孙度也对他们礼待有嘉,只因公孙度要利用他们的名望,维护这一个乌托邦式的村庄可以继xù

吸引更多更多躲避战乱的难民,并提高自己的名声。

也许这个天堂不能永久,但也已经足够。

“我也不会留下!”

田芷箐的坚决让白楚峰感到十分疑惑。

“子泰哥哥还在渔阳,国让哥哥也平安回来了,他们会一起对付袁绍,我要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白楚峰对面前这位女侠也有太多说不出来的赞赏:“那么,你要珍重。”

“你也是。我教你的武功要好好练,万事也得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然…不然的话…就见不到你的妻子了。”

“谢谢!”

“别这样,应该是我谢谢你舍身相救!”

“可是最后也不是我的功劳!”

“……你真傻,那么太危险了!”

“不,别说这些日子你帮zhù

过我的,就是当年……你对我的饶命之恩,我……我无法让自己不这么做!”

“好了,都别说了……那你手上的伤……”

田芷箐有些羞涩,便将话题转移,但这的确又是一个让人忧心的事情。

“放心吧!你爱儿姐姐已替我治疗得差不多了,我只要在中原找到一个叫华佗的人,剩下的一些小毛病应该都不会是问题……至于葛玄和魏伯阳的事情,你回去就让那个刘纬台多奔波些日子好了。”

“那么,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就是,假如我见到你的妻子小玉,你有什么话可以让我带给她?”

白楚峰心中不禁一阵温暖,已无法尽用言辞所能表达,只任由清风伴随,在这恬静的田园之间,意游这天高地广。

……

二人默然随意地走过一些路后,一瞬间,白楚峰突然表情发生变化。

“你怎么了?”田芷箐以为白楚峰又是什么不妥。

“前面的……人,可眼熟!”

原来只是看见熟人,田芷箐便不在意,随其前行一看究竟。

“葛玄!葛孝先!”

白天不说人,夜里不讲鬼,田芷箐怎能相信刚说过某某,某某就到了!

(PS:曹操从帷幕边掀开一角,露出半阴暗的正面,怨声说:“为什么?为什么如此之久不让我出翔(场)?”)

“将军?”

白楚峰没有看走眼,面前的人正是他前来辽东苦苦找寻的葛玄,做梦也想不到会在此刻让他们重遇,似乎命运有的时候真会给人编故事。

“对,呵呵……是本将军。真是你啊!道士!别来无恙吧!”白楚峰竖起了大拇指,向发xiàn

自己的葛玄赞道。

“就是我啊!嗯?将军……你的手?”

看似别来无恙,但葛玄很快就留意到白楚峰的状况了。

“先别说这个,迟些慢慢聊,对了,你怎么找到来这里?”

“师兄,是这样的。”这是一直被众人忽视的旁人在替葛玄回答:“此处是彦方老师等人筹建的庄园,襄平城内也有客馆招待流落到辽东的中原人,公孙度由着我们如此清居,也是为了吸引中原人士前来聚首。”

“正如国先生说的,贫道从单单大岭回来,打算休养几天。”

“既然葛师父是将军的友人,那你们就好好聊聊,渊先去忙!”

“谢谢你子尼!”白楚峰谦恭地对这个叫自己师兄的人说。

一会儿后,白楚峰就一把拉着葛玄到了村庄附近一处高地上。

“说吧!有什么好消息。”他十分期盼地问道。

“哎!我本想在襄平城的青州客舍落脚的,但我不得不才走多些路来此村庄传,只因襄平城内外戒备森严,听闻是你这个公孙瓒犯了些事情,对吧?”葛玄反问过来。

白楚峰往高地脚下静候的田芷箐一指,说:“当初就是为了她,才得罪了公孙恭,不过也机缘巧合才逃出来襄平,然后又在这里遇到你。”

“好美啊!但是,红颜祸水,不过……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关你什么事,说吧!那事情到底怎么了?”

葛玄自然知dào

楚峰问的是什么,便静静地回答说:“看来,老天爷是有意让我将这个坏消息告sù

你!”

一听葛玄这个语调,白楚峰马上意识不好了:“找不到魏伯阳?”

“比这个更糟!”

“更糟?有多糟?”

“他死了!”

第八十五掌 丹王遗物

“魏伯阳怎么死了?死了多久了?”白楚峰难以置信地问道。

“唉!是我刚找到他所在的那个山头时,就在此前不久仙逝了!”

尽管头顶晴天万里,眼前风光无限,白楚峰内心却有一阵五雷轰顶的滋味。

只听葛玄在解释着当日所见:

“当我从一些高丽山民处打探到魏先生和他几个徒弟所在的地方,便上山登门拜访,而那天我正在山间行进,才到山腰,忽见到两个道人神色慌张,磕磕碰碰地奔走下山,估计他们可能是魏先生的徒弟,于是上前询问,然而我还没有张嘴,他们就不停地指着山上说:‘师忽死了,师忽死了,不关我们事,不关我们事……’。

随后那两人更是头也不回,继xù

往山下飞奔。

我感到事有蹊跷,也加紧两步跑上山去,跑得我气喘嘘嘘……”

“你案件重现也没必要把喘气都演出来,说重点!”

葛玄在白楚峰绕跑了两圈后,停下来继xù

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没良心的……唉!话说当我跑到山上,发xiàn

那里有个不大的草庐,门口还有一条死狗躺在门前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而在我推开草庐木门之后,你知dào

我发xiàn

了什么?”

“魏伯阳真的死了?”

“对,我亲眼看到一老一嫩的两个道人瘫倒在地,已经没有了呼吸,而屋里的地上还落下两个丹药。”葛玄说着并拿出了现场证据。

“他们是病发的时候要吃这药丸救命,只是来不及吃下去,猝死了!”白楚峰严谨地推敲说。

“嗯!说不好就是他研制的灵丹妙药,可惜没有福运,而机缘之下让我捡到给你,算是老天爷给你的一条活路,看来上天对你也挺好的!”葛玄将丹药递过去给白楚峰过目。

白楚峰拿过来后看了看,就想放到嘴里,却又犹豫而言:“等等,死的那人真是魏伯阳?”

“那人真是魏先生!”

“凭什么,你也没见过他!”

“凭这个……”葛玄只说了三个字,然后从布袋里掏出了三卷竹简。

“《龙虎经》、《太清金液神丹经》、《黄帝九鼎神丹经》。”白楚峰看着三卷竹简读到。

“对,这只是三册经书的卷目部分,真经还在我房中箱里,可够重,找了几个人才从……”

“重点!”

“咳!先说这《龙虎经》,是光烈皇后阴氏后人阴长生授予魏先生的,广为人知,假不得!而余下两本呢……哼哼!我曾与你提过左慈那里有册丹经名为《太清九鼎金液丹经》,可他却秘不示人,不过左氏的丹经其实就是这太清篇和九鼎篇二者合一之本,呵呵,如今都尽数在我手中了,真是天意啊!”

“咳咳……”

“其实我想说,能有这三册经书藏本的人,世间几乎寥寥,所以死者一定是魏先生和他的徒弟。”葛玄收敛了激动的情绪回应说。

“其实我的意思是,趁人死了在别人家里乱翻东西,不太好吧!”白楚峰只说了这么一句。

葛玄这下是被白楚峰所气败了,着急地说:“这都是他两个徒弟忘恩负义,背师逃逸,此时总该有个人来处理后事吧!我可是先将魏先生及其徒弟入土为安,随后为他们整理遗物……不经意间呢!嗯!被我发xiàn

了这三本稀世珍宝,只好代为保管……也是不愿前人心血化作焦土罢了!”

“哦!是我错怪葛道长了!”

白楚峰本来也是说说笑而已,谁想得到葛玄会为此动气,不过真要感谢葛玄,也感谢魏伯阳,才有了他手上的丹药。

“你干什么?”

“试试这丹药,反正治不好,也不会死!”

白楚峰正要服用这颗药的时候,葛玄拉住了他的手。

“不能!”

“你又干什么?”

“魏先生正是服用此药才死的!嘻嘻!”

“??”

“魏先生和他徒弟嘴里残留的药味正契合这丹药的气味,这两颗丹药实质并非他们来不及吃,很可能是另外那两名徒弟没有吃下去而丢在地上!”葛玄语带可惜地说。

“原来是服毒自杀……你现在才说!”

“我让你看看,也没让你吃!”

葛玄这话真让白楚峰抓狂,这毒药差点就下肚了,然后就要随魏伯阳“升仙”去了。

“嘿!你别扔!”

白楚峰的动作又让葛玄出言阻止。

“你还留着这东西害人!”

“非也,这绝非毒药,而是经过历久炼制的神丹,只不过不是真zhèng

成品,所以酿下灾祸,只要结合那三本经书仔细钻研,也许能了解更多魏先生心血的精华,也从中找到治你阳毒的法子。”

白楚峰心情不佳,将丹药交还,晦气地说:“那最好在我死前有个结果。”

“唉!虽不见一段时间,但你的气色也不见差得去哪,离死远着,先让我给你看看吧!”

葛玄便把手搭道白楚峰的手腕上去。

——————

“袁显奕,是怎么一回事?公孙瓒怎么会被人救走,连我的美人都失踪了……”

“仲维兄,谁也没有想到有黑衣人突然出现,而你的亲卫也对付不了他,就不能怪我啊!”

“哼!”

袁熙的话明暗讽公孙恭被黑衣人挟持的一幕,公孙恭面子有些搁不下来,指着了指袁熙的脸后一言不吭就气冲冲地跑了,原本他还打算前来问责袁熙的。

在袁熙身边的苏仆延到门外四处张望后关上了们,过来问袁熙:“得罪了公孙恭,恐怕辽东侯那里不好办了!”

袁熙平静摆手地说:“不要紧,这件丑事已让辽东侯对他彻底失望了,而我们还有公孙康嘛!”

“公子英明,只可惜还是走掉了公孙瓒!”

“虽未能如我所料,但也没关系,且让他在辽东先狼狈一些日子……哼哼!话说回来也幸好如此,田姑娘总算没有糟蹋在那头猪的手里。”

袁熙这种矛盾的神态,一直都让苏仆延捉摸不透。

第八十六掌 驼子癞子

“啊!呀……喔……”

“忍着点!”

葛玄在一个器具内放下了一根如发丝般的金丝针,随即又捏其白楚峰左手臂表面上的一个如黄豆大小的金色小球,顺势一拉,拉出如刚才一样的金丝针,这已经是第三条了。

“拔出来比刺进去要痛。”

“这说明你手臂的经络已渐渐接通了,是一个好开始。哎哟!你这条手臂能保住,真要感谢赵爱儿!”葛玄又朝另一个金色小球捏去,而此时白楚峰的左手臂到手腕,有序地分布了十数个这样的东西,每拔出一个,表皮上都留下一个小血点。

“然而最后这手臂能动起来,还是你的功劳。”白楚峰不忘表彰道。

“她不仅仅治你的外伤,还有内伤?”

“内伤?”

“你身上的阳毒。”

“她好像没干其他别的吧!”白楚峰思前想后,就这样回答葛玄。

“是不是有些事情不好开口!”

“我真不知dào

她做过什么贡献?”白楚峰还是一面懵懂地摇头。

“你就是一名负心汉。”葛玄意味深长且肯定地说道。

白楚峰忽然眼珠一转,才醒悟过来:“就是当年的……房中术?”

葛玄点头说道:“看你也够笨了!你的阳毒没有我的药物抑制,怎么至今还没有发作?大概也有这般原因吧!”

这的确是,从渔阳逃亡开始,白楚峰就断药了,曾在无终山和令支出现一些症状,然而受伤后到了白狼山,直到在辽东重遇葛玄之前,身体并无太多异样,无论与蹋顿交手还是在襄平城内如何大动干戈。

那时白楚峰还以为赵爱儿是抑压已久的缘故,也以为那只是一种等价交换,熟料这背后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真应该托付回去白狼山的田芷箐代自己给赵爱儿先说一声谢谢,其他的来日再报,也聊胜于无。”白楚峰遗憾地想到。

葛玄接着又补充说:“艾素沙毫无修道根基也能依其中一二而救你一命,何况赵爱儿,虽说赵爱儿在传闻之间是个怪人,但不能不承认她有些能耐。”

忽然提起艾素沙,白楚峰又是百般滋味上心头,脑海里永远装载着万顷黄沙。

他虽然尽量不去想。

“照你所说,那房中术岂不就是我需yào

的东西?那何必舍近求远呢?你还是传给我吧!”旧事重提,白楚峰也再次大胆向葛玄索要秘本。

“治标不治本,后羿不射落九日,你以为躲在屋里喝几口凉水就能了事?”

“你说得对,后羿先生,待这手臂好了以后,想必风声也该没有那么紧了,那时我们就离开辽东,找个地方让你好好给我研药。”

“其实,不必等到那时!”葛玄摇头说。

“我也想尽快离开!留在这里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得好的,但这伤的特征太明显了,你也知dào

辽东这边对公孙瓒查得很严,附近能登船的浅滩均有戍卫,岂能不等!”

“哈哈!哈哈!若能光明正大通过辽河官港离开,反能出其不意。”葛玄大笑起来。

“你说什么?”白楚峰不解地问葛玄。

“出其不意的方法很多,例如易容术。”

“就你那一手只能变得更丑的易容术?”

“不错,就让你做一回癞子!”

——————

时间转眼间又迎来了新的一年,而初平这个年号此时也到了一个头,朝廷改号兴平,似乎在当中寄付了一些期望。

这一切本该从兴平元年(西元194年)开始。

但话说回来,在去年初冬,京师地震,原司空杨彪被免,以太常赵温继任,全因自王莽开始到东汉发展了一个迷信谶言的时代,当三公制只是虚有其位的时候,三公成为了国家一切天灾人祸的替罪羊,一切问责都归咎在这些“无德”却无辜的人身上,似乎天公之怒都是因为他们“人品”出了问题。

这是多么可笑,也是多么可悲。

而初平四年的冬末,又来了一次京师及其周边地方的大地震,才上任没有多久的赵温马上就被卫尉张喜所取缔,只是张喜过年的时候一定不见得能有多开心。

京城周围是天灾区,中原军阀之间则是人祸区,此际曹操的军队正留在徐州过年。

故此,整个中国太平的地方大概有益州、荆州等地区,还有那偏远的辽东——平州。

想那益州、荆州估计也没有平州的那一番方国络绎不绝前来朝拜的景象,就那徐那伐联邦手下就有十二个小国,不论单独外交还是合纵团拜,这襄平城尽管没有长安、洛阳那般恢宏磅礴,但也是足够热闹了。

“想不到这辽东湾的船舶如此密集。”

“毕竟东边的单单大岭山岭太多,相比翻山越岭,从徐那伐的东海岸乘船运货过来要从容得多。”

“还有不少邪马台所领小国、或百济等地的商人从此港登岸……我其实可以用一个倭国癞子的身份离开。”

“你最好不要再说话,就是癞子傻子哑巴。”

在辽河口的辽东官港,人多繁杂,与襄平成连接的一条辽河之上几乎都是顺流出海的外国使船,它们都将辽东河口官港作为返程的中转站。

相比襄平城的内港,此处要少了一些人文束缚和政治压力,热闹欢畅甚至在郡城之上,不是假话,当然种族间的摩擦也会上升。

此际在官港不远处的村镇上,这是前往官港必经的关口,葛玄披挂道服,一身正气,其后领着一个闪闪缩缩,衣衫褴褛,略显驼背的人,其披风盖帽边沿吊着几缕参差发鬓随风摇晃。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是中原的道人葛玄,这位是我的朋友,只因身患顽疾,辽东的乡人容不得他,才打算送他返回家乡,这是谍文……还有小小意思,请大人通融。”

带着一个怪人,自然官港守卫所盘查,葛玄也不介yì

,从容地走到守卫面前道出原委,并悄悄地递上一小块金子。

一个守卫迅速握过金子,稍作沉吟,忽然质问:“天下不太平,一个小小道人出手可够大方!”

“哈哈!大人勿多疑,小道就是给人驱鬼辟邪治平安的,这天下不太平,亡魂太多,要做的法事不缺,乡间富豪出手也够阔绰……这是小道好友相托之事,还望大人方便方便,也算积福积德吧!”葛玄说罢又是拿出一小块金子,塞到守卫手上。

那个守卫在另一个同伴的掩护下暗地里又接过金子,随即又装作无事,四下观望后对葛玄做出了快快通过的手势,葛玄也会意马上招呼来那驼子。

驼子隆起的背一高一低地向葛玄举步艰难地走来,并瞟了几眼前方一段正通向港口的路,接着低首快步前行。

守卫虽然放行了,但看见这样一个怪人心里也感好奇,便弯腰去看头盖下那驼子的样貌,那驼子似乎也发xiàn

守卫的举动,十分配合地将脸转侧过来,与守卫对视起来。

“去你的,滚!”

守卫打了一个寒颤,他极少看过一个长相如此奇葩丑陋的人,满脸都是凹凸的肉瘤,还有脓水流淌出来,而对方此时还直愣愣地看了自己一眼不眨,那个心寒可不是一般感受。

被守卫用长戟柄子推了一下身子,差点就要跌个踉跄的驼子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埋着头没有理会守卫,只是一边轻声自言自语地唠叨埋怨着什么,一边徐徐朝葛玄跟进。

第八十七掌 临行之时

“没有文书,不得通行。”

“我只是来找一个朋友,请大人给个方便。”

守卫虽见来人威武异常,但官威所在,仍不客气骂道:“若不滚开,休怪大爷给你好kàn

。”

辽东官港对于百姓人口控zhì

很严,若没有指定文书的允许,一般平民百姓是不得从港口离开辽东,也不得靠近港口。

在葛玄已经顺利走进港口等待接应的时候,这时忽然听到关口刚才那一阵骚动。

骚动并非是有人闹事,而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面对守卫发出的不满。

“天啊!怎会这样?”

“怎么了?”

装作癞驼子的白楚峰脸上挂着葛玄的易容面具,无论多么吃惊的表情也是无法表达的,然而葛玄从他的语气和眼神中却能知dào

事情不是那么的好。

“他怎么会在这里?云儿又怎么会随他一起。”这是白楚峰惊愕的原因。

“他是谁?”

“赵子龙!”

赵云在辽东出现,这是白楚峰做梦也想不到的,但此刻最让白楚峰担心的是那枣红色的骏马。

真的是到了天涯海角,只要自己不死,它也会一直跟随,但不迟不早,局面让人有些尴尬。

这个时刻太敏感了,而云儿又特别敏感。

“你赶快去跟赵云打发几句,别让云儿误了大事。”

葛玄正要上前认做赵云要找的朋友,却走不出几步后,只见村镇内涌现了一大拨人马,他的内心也不自主地惊颤起来。

“赵兄,真想不到能再见你!”

“袁熙?”显然赵云也想不到,因为被袁熙认出来了,心里感到不安,当下用力拉紧在躁动的云儿。

为首的其中一人就是袁熙,袁熙那波澜不惊的神情似乎是早就在等候赵云多时。

“敢问赵兄远到辽东却跑来这港口,到底为了什么?”袁熙身后的人马渐渐将关口围了一个结实,他心知若不防范,赵云要突围出去并不是一件难事。

“来人,封锁港口,任何船只统统靠岸,谁也走不得。”

未待赵云启齿,袁熙身边另一个为首之人已经开始发号司令了。

发号司令的人是公孙度的长子,公孙康。

“伯泰兄不要为难赵子龙,他是我的客人。”

袁熙十分无奈,毕竟公孙康太强势了,此时此刻事事都得顺着公孙康谋算,公孙康在意的不是赵云,自然也卖袁熙一个人情。

“赵兄,请。”袁熙带着自己的亲兵将赵云监管起来。

很快,公孙康其余的后继人马纷纷涌入港口,海上也有不少战船将刚出海的船只逼回码头,同时也让一些停船登陆的人感到莫名其妙。

“他们到底是冲你来,还是冲赵云来?”不少士兵陆陆续续擦身而过,不知情况的葛玄只好回来白楚峰身边担忧地问道。

白楚峰此刻也十分迷茫,却有所发xiàn

地指着码头一处说:“看那个记号,是管承接应我们的客船,可是港口要被封锁了,这次糟糕!”

接着那些公孙康的士兵对所有要进出港口人进行排查,无论是哪国的贵宾船下来的人都一样避免不了,甚是严格,谁都不知dào

公孙康到底在找何人。

“看样子,他们是冲公孙瓒来的。”白楚峰终于意识到。

“冷静点,他们查不出什么来的。”葛玄安慰道。

最后诚如葛玄所料,没有人会在一个驼子癞子身上注意太多,这一关又总算过来。

“……”白忙一场,面对各国客人的分论,公孙康只是淡淡地摇着头,盯着袁熙手上的赵云,心中一横,拔出佩剑,剑刃架在赵云脖子上说:“公孙瓒在哪里?”

“不知dào

!”赵云说得干干脆脆。

“哼!不知dào

?谁相信?这公孙瓒一定在这里,快交代?”

“我若知dào

将军身在何处,又如何会大摇大摆出现在这市集里,哈哈!我就坦白吧!恐怕你想不到的是因为我只是个诱饵,想必将军如今已经顺利离开了。”赵云说着就讥笑起来。

那边的袁熙此时就对公孙康说:“这赵子龙一时间是不可能与公孙瓒取得联系,不过感情那公孙瓒也不会在很远的地方,只要从码头继xù

加紧严查,他一定逃不掉我们的掌心。”

尽管袁熙说得有理,但公孙康还是狐疑起来。

袁熙顿首思索后又说:“辽东海岸多处浅滩都被守卫起来,而近日也未有可疑人等敢在那些地方出现,这官港……正因是官港,所有人都不认为公孙瓒会大大方方走进来,所有人都会疏忽了,危险的地方有时就是安全的地方……子龙不会无缘无故来港口的……除非……除非有很高明的伪装!”

“伪装?”虽然公孙康觉得有些荒唐,但在场扫视一偏,目光纷纷落在最不可能是公孙瓒的人身上,例如某个驼子。

……

公孙康将在场的一些猜疑对象都召集在一起,一个个亲自检查过去,也一个一个地否定过去。

白楚峰伸出他那无力的左手轻轻将盖帽拉下一点,尽量遮盖住那使人惊惧的疙瘩脸,缓步龟缩到一角,远离了公孙康及袁熙等人,却暗地瞥了赵云一眼,可惜赵云也不知dào

自己就在眼前,更可惜的是救不了身陷险境的赵云。

“慢……请这位先生再过来。”公孙康叫住了正在移步的白楚峰,白楚峰心中不禁有些寒颤。

白楚峰只好假装听不到,继xù

前行,直到公孙康真的准上来拉住了自己的手臂,白楚峰才捏着声线,一边装糊涂地吐字:“大……人,还有何事?小人……身患顽疾,怕惹他人染病……大人要小心!”同时慢慢转过侧身站立不动。

公孙康没有计较什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掉白楚峰的盖帽,让周围的人都有一阵恶心的冲动,而公孙康的手居然还搭在了白楚峰的肩上,搀扶着对方慢慢向关口内迈去。

那边的葛玄自然是担心得要命。

这边的富家子弟袁熙更是一阵不屑地转过了头,对公孙康的举动有些不解。

“将军,若你不坦诚,这个赵子龙就过不了下一刻了。”公孙康将白楚峰拉到袁熙和赵云面前时,手中的佩剑再次指向赵云并对白楚峰说。

白楚峰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装蒜地笑说:“大人说什么,小人不懂……”

毕竟周围一些人也对公孙康的言行感到不解,想笑也不敢笑出声来,却也不乏细语。

“也对,一个小小的赵子龙哪里值得将军如此做!”

公孙康话锋一转,佩剑旋即从赵云身上落在了白楚峰的头顶上。

“大……人,这……可……不是开玩笑!”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倒要看看一个人疼痛起来时,是如何流露真zhèng

的自我。”

听到这样的话,白楚峰能意识到公孙康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自己该如何选择呢?

话音刚落,一阵被割裂的声音,白楚峰感到身后有一阵轻盈的凉意,只见公孙康一张笑脸得yì

地说:“原来这驼子真是装的。”

白楚峰此时却还是弯着腰在失措在彷徨,而公孙康又继xù

说:“哼!将你脸上的疙瘩削下来,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第八十八掌 海上扬帆

“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话音刚落,公孙康一股剑锋朝白楚峰的脸上扑来,白楚峰无奈直起来身体,后撤闪躲。

发生了这样一幕,公孙康手下的士兵都醒悟了,机警地将白楚峰围了起来。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整个局面被控zhì

下来,公孙康慢悠悠地问话。

在场都是一片安静,大家都期待着那个装驼子的人会如何回答公孙康的问题,然而白楚峰无言以对,仍然是一片安静。

嘿儿嘿儿……

此时,赵云身后那匹枣红色的骏马狂劣地嘶叫起来,打破了安静,那拉扯马匹的士兵都有些控zhì

不住,若不是旁边几个士兵合力将其制服,差点就引起了混乱。

公孙康的注意力刚从骏马身上转移回来的时候,只见脚下突然滚过来几个小陶瓶,里面正散这轻轻细烟。

细烟虽轻,但味道奇重,公孙康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身体也有些疲软。

这味道是一股浓烈的药味,对白楚峰来说其实再熟悉不过了,也没有他人那样的不适。

白楚峰乘此良机,急忙将几个小陶瓶向四周踢去,又顺手一带硬抢过公孙康手中的佩剑,反手而持,让公孙康的脖子锁在剑刃和手肘之间。

刚想冲前的士兵立kè

止步不前,又因为奇重的药味纷纷疲软下来。

场面就此一度混乱。

“得罪了!”赵云冷哼一声,趁众人注意力分散时,也挣脱开来,并施展惊人的武艺在乱军之中,将袁熙擒获在手。

如果可以这样形容的话,袁熙的表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又惊险刺激又满怀兴奋。

赵云提起袁熙骑上了白马,在措手不及的士兵之间纵横穿梭,身后还有一匹狂烈的枣红马拼命追赶。

直到赵云冲破了关口,来到港口内道,白楚峰已经挟持着公孙康向码头靠近过去。

葛玄此时正引领着白楚峰的方向,并招手让赵云过来,白楚峰虽然脸上满是疙瘩,但赵云也重重地对白楚峰点了头。

接应的人都过来了,管承安排的那些人都是很生面孔,而且还特意抢过一条邪马台国的使船向渤海驶出去。因为手上有公孙康,登船的过程并没有受到太多阻拦。

……

“子龙!”

“将军!”

白楚峰在船舱之内撕下来易容面皮,终于能以真面目示人。

“你的手……”久别的相拥,赵云忽然察觉到异样。

白楚峰瞄了一眼被蒙头的公孙康和袁熙,对赵云说:“我们到甲板说话。”

……

“其实也是依田姑娘所指向,云特此前来找寻将军……唉!若不是云的失误,将军也不会深陷如此境地,而今天差点害了你。”赵云听完白楚峰的故事,感触地自愧起来。

“见到你高兴也来不及,所有事情都这样突然,没有人会料到。你看那个小袁也这么厉害,栽在大袁的手上,我也只能怨自己不是他人的对手……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找到白狼山,见到芷箐的?”

“当云收到州牧大人的信,本也要离开常山回军营报道,熟料一踏进幽州却是听到州牧大人遇害的死讯,而且传言都说是将军所为,云心知这必定是奸人陷害,然而到了涿郡,因刘德然告知易县、平原、南皮各地陷落,将军逃亡在外后回了令支,那只好先到了辽西,后又得知将军已经东行,却受阻暂留白狼山,也就动身前往,而当到了白狼山,就遇到国让的族妹田姑娘,知dào

了将军眼下的困境,于是带着云儿一同来了辽东并见过邴原,以为一切顺利,但云真不曾想过袁熙也在此间……”赵云将一路上的寻寻觅觅详述一遍,并将袁熙的事情也一一托出。

“袁熙……真是个不可低估的家伙!”在白楚峰认识之中的袁熙,可没有他那两个兄弟的故事多,同时也很感激赵子龙攀山涉水而来。

“子龙,你不留在辽西相助国让,也没有南下找玄德,而是只身犯险来到辽东找我这个假将军,试问我何德何能!”白楚峰是从心的热泪盈眶,因为在这飘泊的日子里,重遇赵云让他感到心里踏实许多。

“将军就是云心目中的将军,在易县的日子里,云已决心追随将军,若非变故,将军本已随州牧大人在重振汉室天下的路途上奋斗着……将军,你看!”

赵云说着,忽然拿出一件素布包裹的物件。

“这是甄家为将军铸接好的碧玉剑,云此番更是为将军送剑而来!”

赵云所说所为本来已让人感动,但他带来的物件更教人加倍动容。

包裹碧玉剑的布拉开,白楚峰眼见碧玉剑那焕然一新,于是手执剑柄拉出剑身,目视那泛光的剑刃,心中却有着一份无比的沉重和心酸。

“将军,断剑重铸,勿忘其志!”

剑重,情重,寄望更重。

白楚峰仔细察看碧玉剑,可以看出甄家以环首刀的铸造之法,用百炼钢为碧玉剑注入刚厚的剑脊,故此剑的本身也重了,然而在如今白楚峰的手上使来,轻重相称,得心应手。

锵!碧玉回到剑鞘。

“我记得,我都记得!”白楚峰回忆起老师卢植临终之言。

事实却并没有说话那么轻松。

不久,一名水手急来报信:“将军,辽东水军从后紧追,该当如何?”

白楚峰可以看到船尾的远处正有船只的身影,正不快不慢的尾随在后。

于是白楚峰下了命令:“备一条小舟,让袁熙回去带个信!”

……

“袁公子,我家大公子呢?”

公孙康的近卫长捞起了在海上飘荡的小舟,救起了袁熙,但也只有袁熙一个,他此际是无比地焦急。

袁熙的嘴巴被封住,根本无从作答,傲慢地闷哼了一声对近卫长表示不满。

那近卫长才醒悟要解开袁熙的束缚,袁熙一般松绑一边脱口说:“本公子不知dào

,这是对方留下的文书,自己看!”

近卫长接过袁熙这时从腰间拔出了一块木扎,聚精会神地看了半天,袁熙却毫不在意地说:“对方既然放了我就是要让你们离远一点,待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大公子,只是逼得太急,恐怕人质不能保命。”

“可是,万一他们中途杀害了公子……”

“呵呵,木扎还带着一束你家公子的断发,追不追你自己看着办!”袁熙摇着头为近卫长感到无奈,只好出言提醒。

近卫长也此时才留意到公孙康那断发,整个人都要呆起来。

……

……

……

辽东有一处半岛,就像一个三角锥刺进了大海中央,将大海划分为渤海和黄海两块,在半岛的末端,周围有许多列岛,其中一处名曰长兴岛,此时岛上烟火袅袅升起,一伙打着“辽”字旗号的船队正向那岛的方向靠近。

当船队靠近的时候,只见那火种堆在那岸滩上,而火堆旁边有一个人在抱膝静坐,他是公孙康,他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正陷入了深思。

“大公子,你无恙吧?”

船队靠岸登陆,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公孙康的近卫长,当他看见公孙康的时候,心中的大石都与船锚一起抛进了海水里。

只是公孙康却没有理睬近卫长,让近卫长的心情又掉进了深谷里。

“大公子,大公子……”

公孙康依旧没有应答,却是站直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往船的方向移步过去,只留下岸滩上的脚印。

……

“你们要带我到了什么地方?”

船走了一夜,当东方的日出从船身的缝隙中照射过来,叫醒了正沉睡的公孙康,公孙康张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那人正从背身转向自己,而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肉瘤般的疙瘩了。

“你放心,当日侯府招呼周到,我其实不想开罪辽东侯,只是其中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理想……伯泰公子,待会我就让你登岸,你的近卫们也很快就会找到你。等你回到辽东侯的身边,请为我美言几句,当日若有得罪都请包涵,而今天不辞而别也请勿挂念,待本将军将来选个适当的时间,自当好好拜会辽东侯。”

“将军言重了,家父实念彼此同姓公孙,欲与将军共谋大事,然而舍弟莽撞,惹怒了将军,与其独抗袁绍,不如两家合力!”公孙康认真地说道。

“嗯……这个我相信!”

“将军此言若真,请随我回去辽东。”公孙康建议。

白楚峰感到异常可笑:“世侄……哈哈!怎么这一刻还要把我当傻瓜?”

公孙康却郑重地说:“将军,侄儿便掏心里话了。这河北迟早都是袁绍囊中物,辽东目前虽偏安一处,却不得不防与袁绍面对面的一天,将军的辽西乃我们之间的缓冲之地,能保辽西一天便是保我辽东。”

“你的话说得够直接,也在理!可是我还是怕!”白楚峰赞赏道。

“其实辽东周边方国尚存隐患,与河北之间关系也微妙,虽明知袁熙使上借刀杀人之计,却只能委屈将军,请将军见谅,勿怪我等无礼。”

“你真的只是在袁熙面前演戏?”

“请将军明鉴!”

“哼哼!”白楚峰沉着脸笑了起来,让面前的公孙康感到十分不解。

白楚峰笑毕,慢慢向公孙康说:“我认为你这出戏演得还没有到位,我更不能跟你回去,就让袁绍认为我们双方交恶好了……至于辽西方面,希望真是你说的唇齿之寒吧!”

……

“将军相信公孙康的话?”

船只乘风破浪,迎着蔚蓝天空的清澈海风,赵云看着身后停在长兴岛岸边的船队开始行驶离开时,想白楚峰问道。

白楚峰盯着那单管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肯定地说:“嗯!看样子他是不会再追来了!”

“属下的意思是,他们是否会相助辽西?”

白楚峰收下了望远镜,揉揉疲惫的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辽西对辽东来说是与袁绍相隔的一扇门,辽东是否会相助我不在乎,我只怕他们会有亲自来掌门的想法,尽管也许不是今天。”

对赵云说完一番寓意的话,白楚峰接着就要回了船舱休息,却在舱门前背身对赵云说:“我们其实是否应该回去辽西?”

“无论将军去向何处,云誓死相随!”

“别说这些话,跟着我未必能尽展你的才华和抱负!”

“将军既然有勇气南下,足见大志,而且事在人为!”

“哈哈!勇气?说得好听就是,但说白了……唉!我有时候是怕我会像他的结局一样,消失在那里!嗯!”

这一番奇怪的说话,让赵云突然无言以对。

白楚峰的身影没入船舱之中。

船在海上航行,离开辽东半岛也越来越远。

床舱内的白楚峰静卧在床上,心中想着: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第四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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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开始,进入第五卷的故事,敬请期待。

第一掌 初到青州

东汉末年的乱世起源,是黄巾起义。

青州是盛产黄巾党的宝地,农民起义军将许多人集结起来,离开故地,到各地燃点战火,这些战火在统治者的眼中是罪恶的,不可饶恕的,但这些起义军很多都不过是奔着“生存下去”的信念而揭竿,还有对封建剥削统治的暴力申诉。

无论是谁对谁错,从黄巾起义的序章,经lì

了董卓乱政,青州的土地大部分已经变得异常焦黄。

在青州也有一个半岛,其组成是孔融治理的北海国,还有三面环海的东莱郡。

青州黄巾大军齐齐西向中原中心奔走,青州半岛的许多人却是与之相反,均朝大海对岸谋求出路,就像在辽东隐世的邴原、管宁,还有出海为寇的管承。

所以这里同样比较人烟稀少,只是少了一些战火,也只是少了一点而已。

东莱黄县的一处港口,船舶稀少,在零零碎碎的来往船只之间,一艘从北方过来的外国使船慢慢穿插进港。

港口上的人是后来才发xiàn

这不是汉人的船,但从船上下来的却都是汉人,然而港口上的一直在等候的人也并没有因此感到奇怪。

“兄弟,平安就好!”

“管大哥,谢谢!”

“这位是?”

“他是赵子龙,我的近卫骑督。”

“好俊的一位良将,有他在身边,你可以无忧了!”

“唉!离开辽东的时候是惊险万分,说来你也不会相信!”

“那就边走边说!”

从船上下来的人正是白楚峰和赵云,还有一众水手,这些水手都是管承在辽东安排接应白楚峰的人,那么在东莱港口等待白楚峰的自然就是管承了。

以东莱目前的状况,自从管承得到了公孙度的支持,从辽东和青州之间建立起航线,加上这两年他在青州与辽西两地的经营,这个渤海海域三角贸易区令东莱郡的境况恢复了不少,许多人离开,但也有不少人返乡,例如那一位太史慈。

也因为管承是乡人的关系,东莱黄县一带地区在无zf状态底下,渐渐成为了东莱众的私属领地。

然而黄县其实还是处于一片慌乱的景象中,港口码头那里有许多没有谋生能力的人,老弱的在乞讨,健壮的欲求一份海上的差事或码头打杂,还有不少尚有姿色的妇女在对“豪客”招揽桃色生意。

但管承说这还不是最苦的,从前比这个更苦,孩子也饿得活不成了,拿孩子换粮食的多有其事。

“而孩子其实是买主的肉食!”管承冷淡地道出了故事的结局。

人相食……易子而食……白楚峰在幽州的几年间时,没有亲眼见过,或许这是他的幸运,而最骇人听闻也就是千羽小时候差点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但忆苦思甜在此时是没有意义的,一个人人都不务正业,不努力生产创造的社会,又如何谈论未来,如何改变命运?

白楚峰特意去从这些人口中知dào

了一些事情,还可以让当地这些人知dào

北方有大名的“白马将军”南下驾临青州,使整个码头都轰动一时。

“真的要这一刻就如此高调!”

“我也就刚刚才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

因为白楚峰了解到一些事情,也就是北海国的事情,还有跟孔融、管亥有关的事情。

北海国相孔融孔文举当世名士,早在幽州就传闻孔融在北海为官六年,很得人心,其门客众多,常言“座上客藏满,杯中酒不空。”

虽说孔融是名士大儒,但却是一个无多少建树的清谈文客。

白楚峰脑海中的是把酒咏诗的孔北海,眼睛所能看到的是却是青州一地狼藉。

东莱不过在北海附近,早年围攻北海时,管亥带领的数万黄巾也是北海周边的青州乡人,这些黄巾可能根本算不上是起义兵,充其量不过是饱受饥饿和战乱的难民流民,其所求也不过如管亥说的:“吾知北海粮广,可借一万石,即便退兵;不然,打破城池,老幼不留!”

后面的狠话多半是壮其气势,但不是重点,重点是“北海粮广,可借一万石”。

易县的屯田,白楚峰对粮食有过了解,这一万石粮食不过够这些几万人吃个七八天而已,对于天天有酒喝的北海国相来说,这不应该过分的要求,区区一万石粮食完全可以作为义举安抚民心,彰显仁义。

即使管亥本有所图谋,也可以借此瓦解随行百姓的战心。

难道孔融手底下也没有多少粮食?无从得知。

不过可知的是,孔融最在意的就是那一句狠话。

“吾乃大汉之臣,守大汉之地,岂有粮米与贼耶!”

民与贼,不只在其自身的一念间,还有为官者脑中的一念。

官逼民反,不论在有意或无意之间,比比皆是,才致遍地乱党,满山盗贼。

若要有所图谋,白楚峰相信由他做这匪首,提出的条件就绝不会仅此而已,一个孔融难以承shòu的条件,甚至能成为煽动人心拼杀的最好理由。

而白楚峰更愿意相信那真的是为了燃眉之急所提出的条件。

在码头的许多谋生的人,不少都是北海之围被驱散过来的黄巾难民,更印证了这个事实。

百姓生活其实都不容易。

白楚峰起初还担心公孙瓒谋害刘虞的事情会有负面影响,但在这些难民的眼中,他们只记得公孙瓒在北疆的战绩,在易县收容难民进行屯田的业绩,到底刘虞是谁杀的,根本与他们贫苦生活的种种无关。

东莱的这些人甚至还以为公孙瓒要成为东莱的主人,在这里开荒耕地,恢复青州昔日的丰盛农事,同时还能够保护他们的家园。

的确,在这弱势的世界里,人们都渴望有强者保护。

没有强者的保护,即使在战乱稍有平伏后,青州之民也很少选择重新拿起只用来耕种的锄头,因为他们害pà

,害pà

有朝一日这些心血又再失去。

北海国孔融这人本身也许不错,能得一些人的心,但显然就不是大众心目中的强者。

“似乎只要你振臂高呼,青州就是你的囊中物!”管承如此说。

“即使如此又能怎样,我们也没有这个实力长久保住这半个青州,而且公孙瓒这名头还是把双刃剑!”

“所以你还是那么急着赶去徐州。”

“不错,然而也得先到高密走一趟,时间不得耽误。”

“是因为郑玄吧!”

“有个朋友托我带信来!而且礼貌上也得拜见”

“你做主,反正也不要紧了,太史子义已离开青州,你也急不来!”

太史慈的事情又要讲述封丘之战。

那时袁术于封丘败给曹操,流落扬州却被自己上表的刺史陈瑀拒于门外,虽然最终袁术打跑了陈瑀,并驻兵寿春而自领刺史,然而李傕所控zhì

的朝廷为牵制袁术,便以天子诏,命汉室宗亲的刘繇为扬州刺史,设治所于曲阿,与袁术划江而治。

刘繇,字正礼,东莱牟平人,乃前兖州刺史刘岱(被黄巾叛军杀死,随后鲍信、陈宫联名兖州上下官员拥护曹操为刺史。)胞弟。虽然刘繇与太史慈不是同一个乡县,但毕竟是同郡乡人,而且刘繇又是汉室宗亲,太史慈前往,就是希望借此机会,干下一番功业。

“真的可惜啊!”

“我已经替你拜会过子义母亲,这是伯母的书信,子义见了,多半会随你而去,但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以后就看你们的缘分了!我的事情还在海上,日后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兄弟就请直说!”

“这已经很谢谢你!”

“客气!这最后一席酒菜,就算作兄弟给你的送行吧!”

“唉!管大哥你其实不必隆重,连日来的盛宴,我已难以下咽!”

“嗯?是否饭菜不合口!何故此时才说?”

管承正要唤过随从来吩咐事情,白楚峰纠正道:“不是不好,而是一路上到处是难民求乞,食无所依,路见白骨,孤寡嚎哭,尽管连日来有鱼有肉,招待周到,但我是真食不滋味!”

管承听此言,点头赞说:“将军能苦民之所苦,天下之大者也!”

“大者岂敢说,但至少从小事做起,不如将这些饭菜都分给那边的一些孤寡吧!”

白楚峰如此提议,管承也不罗嗦,一切照办,使得那些孤寡流民前一句后一句都是“谢谢公孙将军!”。

那些流民分光了所有饭菜,躲到一边享用或带回到亲友之间分享,辛酸脸上有了久违的幸福感,全因为或多或少的一顿饭食,即使这份幸福愉悦很快就会因为下一顿的饥饿而消失。

忽然这个时候,有人前来通传,在外有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前来找公孙将军。

“这大名一传开,想不到马上就有人找上门!”管承带着深深的笑意说。

当白楚峰走到外面,在对方仆人的引领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名二十几岁的年轻书生,身长八尺,清秀儒雅,看样子多半不会是来找麻烦的。

那书生身后不远处,还有一名童仆和几名保镖模样的人,看样子,来人也是有些家底。

白楚峰从辽东回来一身狼狈,管承也找不出一套如公孙度所赠的威武服装,但也给了一件不错的锦袍,加上用意的装扮,那书生稍稍辨别也估计到哪位是他要找的人了。

“小生郑益恩,代家父向将军问好。”

白楚峰听罢是一面懵懂,郑益恩?他父亲……

此时管承从后推了推白楚峰,带着敬意向郑益恩说:“原来是郑君之子,久仰,郑君身体可好吧?”

郑君?白楚峰一面求解地目视的管承。

此时管承便笑着说:“他父亲不正是你所要找的人!”

郑恩益也郑重地接过管承的话:“不错,家父郑玄郑康成,既然卢师伯与家父同拜于师公马融门下,呵呵……私下里,益恩还望能斗胆称将军一声师兄!”

“哦!哦!原来如此,我真让人见笑,益恩勿怪。”白楚恍然大悟。

“师兄请勿太拘礼……嗯,事情是这样的,玄德师兄已将千羽小姐相托于家父舍下!”

白楚峰闻言大惊:“真的,幸好她平安来到徐州!走吧!马上到高密拜访郑师叔!”

“可家父与千羽小姐均不在故里。”

“?”

“因数年前郑家已搬迁泰山南城郊野隐居,而益恩这些日子只是回高密打理老家,却闻得东莱传来师兄的消息,故此特来迎接!”郑益恩说。

虽然事情有些失望,但白楚峰还是高兴的,连忙客气答谢:“益恩,十分感激!”

“师兄还是客气了!时候也不早了,请师兄随我来!”

郑益恩早已备好了马车等待,然而白楚峰拒绝说:“不必了,不如骑乘而去,一路上也请益恩说说徐州的事情!”

自此郑恩益便成了白楚峰徐州的向导,管承于是功成身退,返回黄县。

与管承拜别时,白楚峰向其托付了一封交给田豫的书信,就领着赵云上马,与郑恩益几个随从一起疾驰而去,让葛玄随其他仆人稍后赶往徐州。

第二掌 阳都诸葛庄

沿着北海国的潍水河从下密县到郑氏故乡高密县,一路上都是一马平川的坦途,在西边远处能依稀遥望朦胧的泰山延绵山势,而沿途人迹罕至,只有不看路旁白骨,抬头的风景其实是相当不错的。

尽管经过了郑益恩的家乡,但白楚峰并没有逗留做客,而是马不停蹄地闯入琅琊国,因为从郑益恩口中得知曹操这次举兵东来势如破竹,先锋于禁先拔广戚,直指彭城,半年后徐州的西面大门彭城失陷,曹操率主力军直逼东海腹地,为保护大本营郯城,陶谦等人选择在武原县驻军抵抗敌人进犯。

武原县隶属彭城国境内,却位于彭城国、下邳国与东海郡三个地区的交汇之间,若武原失守,郯城将被兵临城下。

即使自己无法给予太多的帮zhù

,但身边的赵云一定可以助徐州一臂之力。

然而日以继夜地赶路,白楚峰的云儿和赵云的大白驹扛得住,但郑益恩等人的普通马匹又怎比得过北疆战马。

“师兄,不如在前方的阳都县先休息,明日再赶路吧!”郑益恩建议说。

“好吧!都听你的安排!”白楚峰答yīng

道,尽管他其实挺心急的。

一行人来到郑益恩所说的阳都县,此刻已经急走了两天一夜,近四百里路,人马疲乏。

在郑益恩的引领下,大伙来到了县城附近的一处庄园,庄园里里外外似乎聚集了不少流浪人。

白楚峰在庄园前下马,由仆人看守马匹,便和赵云跟随郑益恩走进那个园内。

这个庄园外墙有些破败,内里的设施还比较完好,似乎一直都有人在打理,但却又容忍那些流民在这栖息。

又可以看见的是,在庄园内栖息的都是一些老弱或伤者,并有微薄的食物给予分配在手中,与外间的流浪人有着明显的类型不同,似乎是人为定下的规矩,而且大家都遵守着。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白楚峰好奇地问郑益恩,他十分想知dào

来这里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这里原本是琅琊望族诸葛氏其中一支的居所!”郑益恩指着墙角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说道。

白楚峰顺其所指,只见一块蒙尘的牌匾倒靠墙边,上面正是刻着“诸葛”这两个字。

“诸葛……都离开了?”白楚峰这时便记起诸葛亮本来就是山东人。

“对,远在前汉之时其就有个诸葛丰曾任司隶校尉,而这支诸葛氏里面就有位诸葛珪担任泰山郡丞,可惜好几年前死了,留三子两女,而诸葛珪的夫人早就不在人世,靠诸葛珪弟弟诸葛玄接济这个家。就因为曹军攻打徐州,而诸葛玄小有名气,恰好在此时被袁术任命在豫章太守,这支诸葛氏便借此全家南迁扬州躲避战乱!”郑益恩叙述说。

“那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约是我北上高密前的一些时候!”

“哦!”

已经肯定少年诸葛亮与自己擦肩而过了,此时白楚峰却心中另有所想:“不知dào

徐庶在荆州找到庞德公没有?是否该写封书信给他……好歹诸葛亮以后是他的同学啊!”

白楚峰又回想过来,诸葛玄此去怎会是避乱,袁术自封的州牧和刘繇被朝廷册封的刺史,必然使扬州掀起一阵内战风暴。

“那么诸葛家怎么变成了流民集中地?”一旁的赵云向郑益恩询问道。

“因为战乱,诸葛玄走得很快,能带走的少,留下的东西很多,便委托年迈走不动的管家王伯在此,用来救助孤寡老弱,不过今天的人似乎真特别多……嘿!王伯!”

郑益恩发xiàn

在不远处有一位老头,马上向其打了招呼,那位老头就是王伯,王伯也对郑益恩挥挥手,并缓慢地移步过来。

相互虚寒以后,郑益恩问王伯说:“最近发生何事,何故流民众多?”

“郑公子,曹军打来了,本来聚集在开阳的人都往北跑。这些人都是在静候开阳的兵事。”王伯人虽老,动作虽慢,但说话并不含糊。

王伯说的话让白楚峰大惊失色,他差点以为东海郡失陷,所以曹军已打到琅琊国。

不过在郑益恩的追问下,他才明白过来是另一回事。

当曹军大破彭城后,面对武原守军的阻拦,于是派出其他部队攻打据守下邳的笮融及开阳的臧霸,目的就是为了牵制可以支援陶谦的援军。

攻打开阳那一支人马的统帅正是曹操的族弟曹仁。

臧霸为人勇烈,又与泰山四寇为友,虽多年前受陶谦招安,但在开阳事实是独霸一方。

曹仁在曹操手下可是独当一面宗亲的大将,用兵打仗水平均是一流。

此二人对战,形势可谓紧张,幸好臧霸是地头蛇,这些日子曹仁也一直都没有在臧霸那里讨到便宜。

却让许多琅琊国的百姓流离失所。

这事情也是郑恩益返回老家高密后发生的事情。

幸好在阳都歇息,知dào

了这一状况。

“将军,若战局如此,我们更不宜妄动,务必打探清楚前方兵事再作打算!”赵云此时建议说。

就在白楚峰沉思赵云的话时,郑益恩就说:“师兄,此处离开阳也不算远,恐怕很快也的遭兵祸,还是赶往泰山南城……而且千羽小姐也盼着师兄……”

郑益恩的提议却让白楚峰和赵云面面相观,心中同时摇头。

很快,白楚峰就做出了决定:“子龙请你先行前往探明情况,我就在此处静待……益恩啊!不如你先返回南城,我想等徐州安定下来,再拜会师叔!”

赵云果duàn

而行,不耽误一刻地离开了庄园,但郑益恩却犹犹豫豫。

白楚峰看着有些犯愁的郑益恩,劝说道:“你还是先回去,免得师叔担心,也叫千羽放心,我很好,呵呵!放心吧!此刻徐州虽逢劫难,但最终一定平安度过!相信我!”

郑益恩最后只好离开了,但他很好奇了,师兄一面自信,如此肯定,难道师兄有办法力挽狂澜?不错,他可是威震北疆的白马将军啊!他一定是来拯救徐州的。

——————

在阳都诸葛氏义舍休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有一些人陆陆续续离开,一问之下,竟然是有人传来了消息:“臧霸守住了开阳,而曹仁退兵了!”

闻讯众人自然大喜,即使白楚峰还在怀疑其中的真实性,但羊群效应的原因,许多人都跟着南下的人潮慢慢地离开。

庄园的热闹也渐渐消失。

白楚峰并没有离开,因为他在等待赵云,这是约定的,而且他希望从赵云探听回来的消息中可以证实这个消息。

可是等了半天,赵云和他的大白驹还是没有踪影,白楚峰就这么一直站在庄园之外,向南面一直守望着。

直到眼前冒起了一阵尘烟,只间一匹单骑正朝自己奔驰而来,白楚峰喜出望外地迎着上去,然而从尘雾里出现的却不是赵云,让白楚峰失望至极。

“可知公孙将军在哪?”

那疾驰的单骑到了白楚峰面前勒停了马,问道。

“我就是!”

白楚峰看着那骑兵一面的疲惫和憔悴,而且扛着一面有个“臧”字小旗,自然就这样回答。

那骑兵看着庄园周围没有几个人影,观察了好一会,从对方的衣着和各方面神态判断后,才相信了。

那骑兵下马,在白楚峰面前,抱拳行揖说:“禀将军,敌将曹仁已撤兵离开琅琊,臧帅特相请将军到开阳会面!”

此时,白楚峰焉能不感觉糊涂。

第三掌 一让徐州

“臧帅,公孙将军到!”

随着找到“公孙瓒”的那名信使引领,白楚峰很快就来到了开阳的城池内,会见了那一位叫臧霸的人。

臧霸的模样十分粗野,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霸气凛然,联想起他与泰山四寇为友,果然是物以类聚。

然而臧霸粗野的外表,却有一颗细腻的心:“将军大驾,请上座!”

臧霸一见面,就牵着白楚峰坐到了主帅的位置上,接着对自己就是一拜!

有些人在自己面前下跪是会有高高在上的荣誉享shòu

,但原来有些人对自己下跪,会吓得自己不知所措。

白楚峰的慌忙地上前扶起了臧霸,忐忑地询问:“臧帅何故如此大礼?请起,快请起!”

臧霸一边在白楚峰的搀扶下站起来,一边用坚定有神的眼睛注视着眼前人,说:“霸久仰将军威武,今日得见,又感将军高义!”

“我对臧帅并无大功,真折煞本将军了!”白楚峰真想不明白是自己做过什么,还是很久以前就有人给臧霸做过什么。

这时臧霸呼叫:“请赵子龙!”

很快就有一人领着赵云过来,赵云见到白楚峰自然满心欢喜地拥在一起。

“若非子龙相助,恐怕我已成曹仁枪下亡魂!”

在说话的人,名叫孙观,乃泰山四寇之首,与臧霸交情最深。

原来当日赵云受命前往开阳探路,却遇见厮杀,发xiàn

臧霸手下一路败退的人马,正被曹军追赶,赵云也不多想,上前敌住曹仁,而不久臧霸率军前来接应,众人合力逼退了曹仁。

而赵云所救者正是孙观了。

赵云也没有说别的,只说受“公孙瓒”之命特意前来相助。

“即使是绵薄之力,我等也心存感激!”臧霸和孙观一同说道。

白楚峰也明白赵云的用意,稍作谦虚后,也不再推脱,嘴上说道都是大家的缘分罢了。

“其实曹仁战力犹存,却撤走了兵马,不知dào

陶大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白楚峰此时也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可惜尚未收到前方消息,将军有何打算?”

“相信徐州不会轻易落入别人手里,我想马上跟子龙前往前线,多一分力就是一分力。”

“有白马将军助阵,恐怕曹操要不战而逃啊!哈哈!”孙观大赞道。

那臧霸深思了一会,才对孙观交代地说道:“开阳的兵事就交给兄弟了,我打算率领一军随公孙将军一同支援陶大人!”

——————

有了臧霸开路,白楚峰一行人只急行了半天光景,在抵达武原还有好些路程之前,却已经看见徐州军的旌旗正引领着一批人马徐徐往郯城方向东进。

派去信使,一问之下,才知dào

,曹操本部已因缺粮而退兵了。

只是徐州军的主帅陶谦因年纪太大,这段时间又一直于野外驻军而感染寒疾,已先行回去郯城休养,其他部曲也陆续撤离,独留下部将曹豹领兵在武原殿后。

臧霸麾下所有将士都欣喜若狂,情绪激昂起来,白楚峰等人也暗自松了一口大气,臧霸于是派出斥候往北返回给兄弟送去消息。

……

天入夜了,郯城内的所有将士都无比放松。

因从去年秋开始到现在,这场打了半年多的持久战终于结束,连徐州这样一个物资丰厚地方都快要到了极限,曹军因粮退兵也不会是假,军民都相信和平的日子至少要持续一些时间。

郯城街巷灯火通明,却异常清静,百姓沉醉在劫难后的安宁,而郯城太守府上也灯火阑珊,正逢筵席,徐州百官是在热闹地庆祝防守的胜利。

陶谦也强撑着年迈而患病的身躯,仍在宴会上犒劳一直为徐州奋战的部下。

……

“玄德,别嫌老夫唠叨,这徐州之事便托付于你了!”

“陶公,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郯城府中,刘备脸有慌色,全因陶谦此时竟然提出将徐州相让刘备,只好急忙拒绝。

“玄德……”

“报!开阳臧霸前来求见,并领来前将军公孙瓒。”陶谦话还没有说完,一名郎官十万火急地赶来,不顾场合打断了陶谦。

臧霸的名字先是引起一阵喧哗,因为臧霸这人土匪出身,与徐州士大夫们甚少交集,尽管接受了陶谦的招安,但几乎就是徐州里的一个独立王国,不受管束,今天却不请自来,当然让人有些诧异。

但是,前将军公孙瓒的名字马上就引来了一股浪潮,掩盖了喧哗,大堂上一阵久久不能散去的骚动,连刘备身旁的关羽和张飞都愕然起来,又惊又喜!

陶谦一脸痴呆恢复过来,忽然一震振奋,随后让郎官传见,并向旁边的属下询问。

“前些日子早有传言公孙瓒已从东莱进入青州,只是此消息尚未进一步证实,而大人与诸将领兵在外拼杀,自然未知其事。”

进言之人乃徐州别驾糜竺,当陶谦在外领兵时,整郯城所有事务均由他负责。

不到一会,有三人成品字型一同走了进大堂,在后的其中一人一身武装,行了军礼,并对陶谦说:“属下臧霸,拜见使君。”

然而未待陶谦表示,其余的那两个二人一头就栽到刘备那边,热切地称呼起来。

“玄德、云长、益德……”

“将军、子龙!”

五个大汉在众目睽睽之下相互抱拥在一起,又不停相互打量对方,实在难舍难分,完全将徐州上下人等置若闲人。

“是否伯珪啊?”

陶谦此时被那五个激情四射的男人所吸引,将浑身彪悍的臧帅忘去在大厅正中。

被陶谦这么一叫,白楚峰发呆了一会儿,在刘备的眼神示意下才反应过来:“使君大人安康,在下失礼了!”

陶谦在侍婢的搀扶下,慢慢站立,一边慢慢走来一边说:“伯珪从幽州历难至此,而兄弟久别重逢,人之常情,咳!只是你我阔别十余年……咳!伯珪对老夫却要生疏了许多了!”

忽然听见陶谦这么一说,白楚峰马上感到一些头皮发麻,特别在陶谦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的时候,那倒吸的一口气都被凝着呼不出来。

若不是刘备此时正紧执着白楚峰的手,白楚峰也许早已不自禁地往大门后退着。

“来,来,来……伯珪,且随我到上座!”

不消一刻,陶谦已经抓到了白楚峰的手,并要亲自将其带到主人的位置,这时刘备向白楚峰轻轻点头示意,才让白楚峰只好满脸疑惑地就范。

当白楚峰坐在陶谦身旁的时候,放眼看去,大堂内坐满的徐州百官均用奇怪的神色察看自己,使人好不自在。

“唉!真是老糊涂,来人,给臧宣高摆座!”

给臧霸安排下来,听完臧霸说起琅琊的事情,陶谦笑眯眯地朝白楚峰看了两眼,又对徐州百官高兴地说:“公孙将军的大名,咳!我想在座诸位都耳有所闻。”

——“如雷贯耳!”

——“也许是曹仁把将军到来的消息传到曹操耳边,曹军才突然退兵!”

——“缺粮不过是曹操害pà

的理由罢了!哈哈!”

客席上附和之语层出不同。

陶谦满yì

地继xù

说道:“哈哈!想起那时,我还在幽州任刺史,已识伯珪才干……咳咳!可惜中平年间幽州起乱,伯珪……咳咳……未能随我等到凉州平乱,才让孙文台独领风骚!哈哈……咳!想不到今天我二人相见,尚未能并肩作战,而曹操也未领教厉害,就匆匆退兵,实教人惋惜!”

白楚峰听着陶谦在那里自个儿陶醉的话,又看着陶谦那模糊失神的眼睛,恐怕一时三刻认不出久别而已非昨日的公孙伯珪,便端起酒杯说:“陶公,晚生有愧,无言以对,先干为敬!”

“好!好!好!干!咳!”

陶谦勉勉强强地下去了一碗,样子看上去又多了几分摇摆的节奏,白楚峰自然又舒心了许多。

“伯珪,适才老夫打算将徐州印绶相让玄德,咳!你意下如何?”

也不知到是陶谦喝醉了,还是有意而为,白楚峰突然感到这个问题对“公孙瓒”来说十分为难。

白楚峰看着下方的刘备,刘备没有任何表示,也许他已经清楚白楚峰会如何作答:“此意虽美,但陶公久镇徐州,百姓感恩,民心归附,是无人可替代。”

“咳咳!伯珪言重了,玄德刚才也严辞拒绝,也不强求……咳咳!然而,老夫见你到来,又打算将徐州让与你!”

白楚峰心中发笑,心想这三让徐州竟然落在了自己身上,但是徐州最终当然还得三让,于是猛从陶谦身边伏地拜倒,并果duàn

地回绝:“我与玄德在河北已无处归依,此际不过是厚颜来投,若陶公大德,日后有所差遣,我兄弟等人必倾力效命。至于相让徐州一事,请不要再提,否则外人不知陶公好意,反以为是我等对徐州有所图谋!”

“将军所言有理,若有此念,黄天不佑!”同时刘备从座上起立郑重地附和。

二人如此,陶谦一时语穷,一旁的别驾糜竺就说:“使君,恕下官直言,曹军才退,也未知往返,此事且容日后再议!”

“下官也如此认为,大人身体健硕,不过是染一时风寒,马上就会痊愈,不必疑虑!只怕此时徐州易主,若曹操突然反攻,将难以应变!”百官中另一靠近上座之人也附会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陶谦也不再执拗下去,一切且待日后再作计议。

第四掌 哨兵计划

“算你机警!真怕你看不到大哥在桌下摆手,误了事情!我都替你抹一把汗!”

“益德,你也太小看我了!”

白楚峰与刘备等人在徐州重聚,陶谦的宴席散后,五人在陶谦安排的客邸里又再度同坐。

经张飞提起,原来陶谦说要给“公孙瓒”相让徐州之事,刘备也十分忐忑,暗地在桌案隐蔽处对在上位的白楚峰摆手示意,可是白楚峰是根本看不见。

幸好白楚峰也拒绝了陶谦。

“其实大哥就应该要了徐州,有‘公孙瓒’之威望,又有我兄弟二人及子龙,大哥还有何顾虑!”

“云长,我们在徐州日子尚浅,即使接过州牧之位,也终是危若累卵!”刘备轻轻摇头。

“而且,陶谦也只是试探而已,稍有不慎……哼哼!老子如今蛇矛上的血渍也不急着洗洁了!”

“但陶谦也不全是试探,他确实有这份心!”白楚峰也摇着头,纠正说。

“什么?你说陶谦就真想将徐州拱手相让?”张飞惊讶地问道。

白楚峰又点点头,细想了一会,不无感慨地说:“我在易县屯田一年了,看着一片片荒地变成农田,看着屯民因为丰收而喜悦,我也感到很满足,可是一场变故,一切的心血都变成浮云,那是一种什么心情?想想你们曾经的平原吧!可以将心比心!”

白楚峰由心而发,刘备等人都点头应许。

接着白楚峰又说:“我从东莱下船往徐州过来,一路上的风景也不需yào

细说,只能说当时在刘大人手下也算太平一些,唉!也不知dào

幽州如今变成个什么模样……话说回来,虽然我只经过琅琊国及东海郡,却从没有到过彭城,但那些前线地区因战火而变成焦土的模样一定要严重许多?这些可是陶谦多年的心血啊!

而且陶谦也一把年纪了,面对这种状况不说万念俱灰,也多少该有感力不从心,难免萌生了让他人接掌徐州的想法,让自己解脱这难以卸下的责任感。

我刚才就坐在他旁边,他对公孙瓒有那么一份热情和期盼,并不像装出来的,但也可能是一时激动而动了念,所以也不知dào

他本人对这个问题彻底想清楚没有!”

此说一出,关张赵云都恍然有悟,只有刘备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淡定的神情向白楚峰点头。

“既然如此,你和大哥为何还推却不要?”张飞几乎要大吼起来。

刘备压下张飞的情绪,慢慢说道:“不管陶公心中如何设想,但这次终究还是一次试探!”

“玄德说的很对,不仅陶谦在试我们,他还在试徐州百官,同时也在为徐州百官试我们!”

白楚峰这一句话很有内涵,那几个武夫自然有些反应不及时。

然而他们不明白不要紧,最重yào

是白楚峰知dào

有人心里明白。

白楚峰与刘备等人久别从逢,心中有许多话,又继xù

说道:“刚才靠近主位客座的,有两人都在那时候向陶谦进言,其中一人看似也是附和我们,只是我在上面看着他时,总觉得他有难以言喻的心机。玄德说的是对的,我们时日尚浅,摸不清人心,这徐州其实到处是暗礁!”

“将军说的那人叫作曹宏!”

这是刘关张、赵云及白楚峰以外的声音,是从门外传来,这样看来,刚才房中说的话也不知dào

被泄露多少。

“将军勿疑,自己人!”

刘备稳住有些许躁动的白楚峰,吩咐关羽开门将外面的人接了进来。

白楚峰一看那是刚才提到客座上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听这人说另一人叫曹宏,那他又是谁?

“这是徐州别驾糜竺,糜子仲!”刘备介shào

道。

“哦!原来是糜别驾!幸会,失敬!”

“下官无意惊动了将军,请恕罪!”糜竺深深一躬。

“全因兄弟情深,真情流露,不自禁失言……益德,说话小声一些!”

刘备也不过是那张飞做台阶,大家心中有数。

白楚峰其实已对糜竺有了解,尽管初次见面,但他非常明白,若要得到徐州,此人左右着五成的因素。

当糜竺安坐下来,同样疑惑地看了赵云两眼,刘备等人自然也替其打消了疑虑。

白楚峰于是向糜竺请教说:“那个曹宏到底是什么人?看样子是来头不小!”

糜竺顿首,说:“曹氏乃徐州当地豪门,人脉甚广,自有派系,其中徐州上官,薄曹从事由曹宏担任,另有兵曹从事由部将曹豹任之。”

“别提那个曹豹,我们初到徐州他就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若不是老子,他的人头已不知滚到哪里去,还不知感恩。”

“益德!”

提起曹豹,张飞就来了情绪,看来刘备刚才说的话也不只是拿张飞做台阶。

薄曹从事、兵曹从事均是州刺史的高级佐官,薄曹是主掌钱粮簿书,兵曹顾名思义自然是主掌兵事,与其他官职能相比,此二者万不能轻视,故此曹氏对徐州的影响是举足轻重,连佐官中最高级别的别驾,即糜竺,也不得不对此二人避让三分。

“所以将军和刘令君拒绝陶公不无道理。”

糜竺也被刚才宴上之事牵动,故来沟通。

“关某也不解,陶谦为何还给小人委以重任,却将忠直之士派到边远之地!”关羽的话几乎不算是在问,而是下结论。

糜竺说:“且容我解释,曹氏势大,不可忽视,不可轻视,故此不得不委其官职,只因不可放任之。”

“不明白!”张飞说。

“像赵昱等名士,陶公才放心使其在外治理一方,曹氏等人还是放在眼前看着比较妥当。”

其实郡守这些地方官员有地方独立自治权,权力实务其实比“从事”这类名头响亮高级官员要大,陶谦将曹宏曹豹委任为从事看似依仗,实质是方便监管限制。

糜竺的到来,让气氛一直亢奋下去,话语谈论不止,知疲而不倦。

——————

徐州各地连日来的整备,百姓及官府的运作才稍稍恢复正常,然而许多田地遭到破坏,村庄十室九空,百姓不是死于乱军之中,就是逃亡在外不敢回来,又或被曹军抓回兖州补充人力。

在经过徐州上层领导的高峰会议,终于有了一个“哨兵计划”。

陶谦要转让的徐州没有人敢要,于是提议先让幽州军团驻守沛县要道,同时徐州百官也纷纷表示支持。

沛县,并不属于徐州,而是属于豫州沛国,也即前汉高祖刘邦的家乡丰县所在地区附近,沛县虽与国同名,但并非沛国郡治,其郡治在沛县南面近两百里的相县。

正因为沛县远离郡治中心,又相邻徐州的彭城,容易都会成为徐州势力控zhì

的地方,而且沛县处于兖州与徐州之间的平原地带中央,当战后的彭城失去抵御作用后,只好让沛县成为了徐州西大门的最前哨站。

作为同盟,而且利益互惠,责任与义务之间,如今依赖徐州生存的白楚峰和刘备自然无法推脱。

有哨兵看门口,这也是徐州上下都乐意的事。

第五掌 琅琊的秘密

“陶谦不给增兵,以我们的军力足够吗?”

这是白楚峰最感到奇怪的地方,历史书上不是说好刘备援助徐州,陶谦用四千丹阳精兵收买刘备,最终刘备再也没有回去北方了。

难道陶谦见公孙瓒虎落平阳,刘备也无处可去,连这收买的钱也给省了?

“我军兵马眼下已有五千,沛县这个小地方才可勉强相容,陶谦能给我们供给一些粮草兵器,已算不错,而增兵之事,先等一些时日,待沛县周围建起犄角营寨吧!况且这只是前哨,也不须死守抵挡曹军。”

“五千?”

白楚峰已经与简雍失散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于军中情况,简雍自然比白楚峰清楚得要多。

当时刘虞遇害,白楚峰逃难,在易县的简雍也机警地迅速组织军民撤离道平原,可是袁绍动作迅速,这平原也呆不住了,就顺便将平原的残军一同途径乐安的田楷,直抵北海。

易县的兵缺少历练,大多从屯民中挑选,而他们原本也是青州人,不能以及不愿征战的便散回青州的家乡。

这两处人马也仅能精炼出三千可用兵勇。

当陶谦不敌曹操,也在这个时候向孔融和田楷发出求救的消息,然而北面袁绍不得不防,南面的盟友又不得不救,权衡之下刘备率本部三千及河北过来的三千,迅速支援陶谦,孔融也以北海国之力援助田楷抵御袁绍。

因为北海、徐州之战的损耗,此时幽州军团连伤兵一起计算也不过五千人数。

“早知dào

就应该把徐州要下来,然后再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白楚峰只是故作晦气地说,

毕竟这是幽州军的全部家当,若曹操真打过来,只要一败就必然永世涂地。

简雍正督办一切,由关羽引军先行前往驻守,刘备先与白楚峰一起到太守府向陶谦辞别。

刚刚走进太守府前堂,迎面过来两位年轻公子,刘备见状马上对二人深鞠躬,白楚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了两步才跟着刘备施礼,惹得那两位公子一脸不高兴,甩甩衣袖不屑一顾地离开了。

“什么人这么吊?我乃堂堂大汉前将军呀!”白楚峰并没有当着那二人面前叫嚣,而是暗地里向刘备申诉。

“那是陶公的两位公子,陶商、陶应。”刘备介shào

说。

“他们怎么没有陶谦那样友善,至少对我们这些长辈得有些礼貌!呵呵呵呵!”

伴随刘备的张飞此时一手勾搭这白楚峰的肩膀,一边挤着头小声说道:“你那一夜说话有模有样的,怎么今天反而笨了?哈哈!老爹的家业相让给你这个外人,作为儿子的谁能不吃醋?”

噢!这时候白楚峰才忽然发xiàn

是这么一回事,反应慢了。

“知dào

了,你的很小声其实也很大声,而且你又喝酒了?一边去!”白楚峰说着,右手肘朝张飞那钢铁般的小腹给了一击。

“好家伙,不见一段时间,长力qì

了!”张飞摸着肚子兴奋地赞许起来。

白楚峰不顾张飞继xù

前行,在听见身后刘备在用各种言语劝解张飞少喝酒的时候,跟前又出现了另一个人。

“臧帅,真巧。”

“将军何必见外,唤我宣高即可。”

“宣高不是已回开阳吗?如今却折返郯城,是否还有重yào

的事情?”白楚峰好奇问道。

臧霸左右相顾,只是默默点头,却因看见刘备和张飞,难免有一丝顾虑。

这个白楚峰等人自然也看在眼里。

“不要紧,玄德和我都是卢植的同门兄弟。”

“那,请移步到一旁说话。”

臧霸也不计较刘备,便在陶谦府上寻找一处适合的地方说话。

“这事情本要禀告陶公,奈何陶公身体抱恙,暂未能接见臧某……而那夜见过陶公的气色后,臧某感觉将军总有一天会是徐州的新主人,所以这事情也不怕先告sù

将军了!”

看着臧霸那神mì

的姿态,白楚峰和刘备等人都特别想知dào

到底会是什么事情。

只听臧霸道来:“在开阳与曹仁连场大战,臧某俘获了一些曹兵,待战事平息便对其审查,结果查出了一件秘密,一件关于曹操父亲的秘密!”

“曹嵩!”白楚峰是最先产生反应的。

“对!”

“那些曹兵怎么说?”白楚峰着急地追问。

“其中有人为了活命,将曹嵩隐居在华县一带之事都说出来了!”

“难道……此前你们都不知dào

?”

“不知dào

,华县在泰山与琅琊之间,地处泰山南部的蒙山地带,山势复杂,人烟稀少,而且曹嵩隐居的事情应该也十分隐秘。”

此事也是合理,真zhèng

的隐居自然就不能张扬,早已年迈的曹嵩又岂非那些故yì

标榜清高,卖弄名声的虚伪隐士。

“那个曹兵呢?你放了?”

“都杀了!”

臧霸的回答让白楚峰抽了一口凉气。

臧霸顿首后又说:“后来臧某寂静思索,认为曹仁攻打开阳不仅仅是为了牵制我军,更是为了曹嵩。”

“但曹操应该开战前就先接他爹回去。”张飞有话直说。

“非也,去年阙宣之事,泰山郡南费县一带已属徐州所有,故此,曹操也不妄动而暴露曹嵩的行踪。

而曹操攻打徐州一直以来,十分顺利,若占了徐州,那么在琅琊的曹嵩也安全,自然没有撤离的必要……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曹军最终因缺粮撤军,当然也是曹嵩始料不及的,故此徐州大战结后的这些日子,曹嵩很可能会选择冒险秘密潜逃到兖州,所以臧某的意思……是否该把握这个机会?”

臧霸的眼神又露出了杀气。

“你难道想杀了曹嵩?”张飞质问臧霸。

“非也,杀曹嵩只会激起曹操复仇之志,而徐州不应延续战火。”

“那你打算抓活的?”白楚峰也问道。

“正是,请曹嵩到徐州做客,好生招呼,曹操总不能不顾父亲而强攻徐州吧!”这就是臧霸的意思。

“这的确是个主意。”连一旁默然的刘备也赞同,张飞自然也随之附和。

唯独白楚峰这样说:“不可以,徐州上下谁都不能碰曹嵩,即使只是请他来做客。我看就让他自个离开吧!”

“将军这是为何?”众人都对白楚峰的反应表示不解。

“这……”因为白楚峰害pà

发生那个曹嵩死亡事件,这将是徐州另一次艰难的开始,然而他也不知dào

该如何向这些人解释,只好说:“江湖恩怨,不涉家人……”

“我们又不是去欺负老头子,带曹嵩回来,我们都当他是儿子一样好好照顾,那还有什么要紧?”张飞未待白楚峰把话组织完整马上叫嚷。

臧霸此时委婉说道:“将军虽高义,但曹嵩一人做客,可保徐州上下安宁,才是大义!”

刘备也出言劝说:“曹嵩平安回去,曹操绝不会出言感谢,不久也有千万个理由来夺徐州。”

刘备说的也是个道理,白楚峰思前想后也不再否定这个提议,心想要么自己带着赵云和白马亲卫一同亲迎曹嵩,决不能假手于人。

“好吧!就依宣高所言禀告,若陶公也同意如此,那就让我亲自前去!”

白楚峰把话交底了,其余人均点头答yīng

,于是一起等待陶谦。

第六掌 郑玄隐庐

“将军,父亲居所就在前方不远。”

郑益恩在前方引路,带着自己的师兄穿梭在蒙山高岭的脉络中,此处山群地势升幅在泰山总脉中算得上最大,路难行,一行人拉着马匹努力前行,能骑乘的地方几乎很少,在山中高参古木之间兜转了一天一夜,才有了眉头。

最后,郑益恩还是与父亲相见了。

经学大师郑玄此隐庐名“东篱”,全因当初离别西关时,马融曾执其手说了一句:“大道东矣!子勉之。”

白楚峰看着郑玄已年逾花甲,郑益恩才加冠数年,郑玄当时年过不惑,也算是老来得子,故此不见一阵子,对郑益恩的挂念尽显于脸。

毕竟大地烽烟起,外面世界不安全。

郑玄父子寒暄之际……

绿水青山隐庐前,万里长空春暖意。

白楚峰就在如此桃源般的美景下,见到了伊人,却相对无言,只是用手在千羽那憔悴的脸上轻抚着。

在这个烽火乱世里,人间每一次别离,也许是永远,所以每一次相见,都是仿佛是命运格外的开恩。

“师兄,父亲在客堂等候。”

郑玄也许感到怠慢了客人,便让郑益恩前往相请。

白楚峰别过千羽大步前行,郑益恩忽然稍显羞涩,马上又追随师兄身后。

“好师侄!好师侄!”

白楚峰给了郑玄一封从辽东带来的信简,那是王烈庄园里的门客国渊国子尼托师兄“公孙瓒”带给郑玄的信。

国渊乃郑玄高足之一,却没有跟随老师,而是随名士王烈等人到辽东开广见闻。

郑玄已经看完了信,又看到到白楚峰佩戴身边的碧玉剑,偶尔眼带泪光。

白楚峰知dào

郑玄心中念想其实全是与卢植过去的点滴,比郑玄年轻一纪的卢植早早辞世,又怎叫老友不惋惜。

“师叔!不如留作你纪念!”

白楚峰解下碧玉剑递给郑玄,郑玄先是无言接过来,将碧玉剑上下内外细细阅览一番,心中满足地将剑还鞘,又将其回送。

“老夫一介文人,只能躲在山间刨经问学,与苍生无益,师傅传剑与子干,是盼其能救济天下,扶助君王……而且此剑带着与从前有别的一番新气魄,想这任重道远之事,已由天降大任于师侄身上了!”

从郑玄手上接过剑后,白楚峰又想起自己真是从“天”降而来!

“还得感谢师叔这些日子照顾内妾,给舍下添了麻烦!”

“勿怪老夫失言,我十分喜欢千羽这位姑娘,弹得一手好曲,也会一些辞藻,性子又温顺……唉!膝下只有益恩这个独子,其实老夫多希望有一个那样的女儿陪伴!”

白楚峰听后腼腆地笑着说:“其实师侄本要迎内妾回去,可是陶公焦虑兖州,便以沛县委我和玄德军事,情况凶险,师侄也打算让千羽在此多留一些日子!”

郑玄听罢欣喜万分,夸口说道:“别跟师叔说这客气话,郑玄这老头虽然已跟不上这天下步伐,但四方情谊,他人尚留,就连泰山贼、黄巾军也多少给老夫些薄面,让千羽姑娘留下,师侄可放心了!”

……

“相公,你真不带千羽走?”

对于白楚峰的决定,千羽表达了甚少出现的不满。

白楚峰从郑玄的书房回来,刚才陪郑玄审读一些今古文经,自由学派的他也感到一丝疲累。

“不错,若曹操袁绍来犯徐州,沛县首当其冲,太危险了,你要留在这里!”

“可我们难道见面,千羽不要再分开!”

“我不是不想带你一起走,可实在不想你随我奔波,我怕照顾不了你!”白楚峰委婉地说道。

“你别当我是续儿!”白楚峰说的话跟千羽当初解释为何不带公孙续她娘到易县的理由同出一辙。

白楚峰只好转移话题:“泰山风景美不胜收,若闲来无事在此读书养生真是最好不过,可才一段时日,你看你都消瘦了!在这里养好身体,等我!”

“就因为想你才夜夜难眠,说实在的,千羽不需yào

相公照顾,反该让千羽前往好好照顾你!”千羽有些小生气地娇声诉求。

“跟易县那时候不同,带着家眷真会影响军心,你放心吧!一切让刘备他们操心的,你相公我只是坐镇后方替他们擂鼓就好了!”

白楚峰说着叉腰挺胸,夸张地展现大将姿态,惹得千羽情不自禁一阵乐呵呵。

嬉笑过后,千羽依旧恢复一脸相思愁容,渴求道:“那么相公你可以在郑先生家里留多几天吗?”

“其实这次前来我除了见你和拜访师叔外,还有一件特别重yào

的事情要做,所以会呆上一些日子。”

“是什么事情?”

“我打算接曹嵩到徐州安享晚年!”

“什么?”

“怎么了?”白楚峰见千羽反应有些激烈,不禁奇怪。

“……这曹嵩……是曹操的父亲啊!相公不怕惹来曹操的麻烦?”千羽原来也知dào



“不错,但就是怕曹操给徐州带来麻烦,本来只想让曹嵩尽可能远离徐州,然而臧霸说得对,曹嵩回去后,曹操不见得会感激我们,只有将曹嵩当做菩萨一样供奉起来,才能保佑徐州太平!”

千羽听罢白楚峰的计划,目瞪口呆:“华县在南城东边近百里,相公却又为何在此流连?”

“嘻嘻,这就是我故yì

虚张声势,又声东击西的计策了!要知dào

,曹嵩家大业大,手下肯定有些人丁,要离开此地前哪能不广布线眼做好准bèi

,我虽掌握了曹嵩的住处,但直接前往必会惊动了他,若他无定向的逃逸,凭泰山之大和崎岖,这可难找了。

所以公孙瓒大张旗鼓来泰山,扬言到南城拜访师叔郑玄,同时我派人在费县粗略散布曹嵩躲在琅琊消息,曹嵩心中就会更急着离开,然而东面的路走不通了,此时曹嵩可以选择的只有北面山路,。

哈!我也已经派人监视曹嵩隐居的一带,还使人乔装猎人樵夫在蒙山之北探索地形,找一处曹嵩必经的谷口隐伏,只要他全家启程,我便以静制动,在前方隆而重之地恭候大驾!”

白楚峰兴致勃勃地尽展谋略,却不忘对千羽强调:“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来看看我的美人,人家都想死你啦!”

面对白楚峰那发情的模样,千羽推开了白楚峰,深呼吸后说:“你真的不会伤害曹嵩吧?”

“我肯定不会伤害他,才特意先礼,而后能不用兵,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而且还怕他被别人伤害,才强调由我亲自处理,哼!保证他乐而忘返……而且事成以后,我就能接你到徐州过些太平日子了……呵呵!”

——————

“父亲,为何不睡?”

“益恩啊!为父在想问题!”

夜已深,郑玄房间还留着淡淡油灯火光,引来儿子的关切。

郑益恩走到郑玄面前,只见父亲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七张陈旧的蔡侯纸,上面都画着许多直线弧线,他认得那是那些事父亲在小时候教过自己的一些类于《九章算术》的东西,父亲叫这些做剖列七式。

这每张纸有一式算术问题,故此有七张,郑益恩听过郑玄说那都是马融师公的真迹纸卷,除了学术外,还有一份难忘的价值和意义。

郑益恩知dào

这七张纸卷已经被父亲小心收藏了许久,想必这夜遇到师兄,想到师伯又回忆师公,父亲才情不自禁拿出来看一遍。

“益恩啊!如今你能解开其中几式?”

郑玄突然问起,郑益恩却羞愧地应对起来:“孩儿不才,自第二式后,再无长进了!”

“这也无须自责,是为父驽钝,教导无方之故!”

“父亲何话!你能解开其中五式,许多人拜服之极!”

父子互勉,但郑玄叹了一口气说:“当年在你师公门下勤学,我能解其中五式,卢子干只可解其中三式,可你师伯教出来的徒弟是个将军,却以勾股之法将此七式尽数解开……啊……”

“全部解开?应该是卢师伯从前就让他学过了!”

郑玄摇摇头说:“即使是卢子干教过他,但他的解法也在我的见识之外!益恩,你可曾看过这些符号?”

郑益恩凑近一看郑玄所示:sinα、cosβ……等等符号,均是前所未见。

见郑益恩无言,郑玄望着那七张蔡侯纸,又再陷入了深思。

——————

国庆回来了,假日综合“猴”群又来了,为什么我没有7天假?

第七掌 蒙山之遇

“啊!”

在郑玄舍下小住了一些天,这种无拘无束的隐士生活犹如一次度假,让奔波了一段艰辛日子的白楚峰不禁吟起: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

“将军!”

在人自我陶醉之时,一名白马卫士的急报打断了白楚峰的雅兴。

“消息。”

白楚峰从床上一下子翻过身来,危襟正坐地说道。

“接探报,曹嵩带着家眷正朝华县北麓而去,赵大人已经到前方准bèi

。”

“好,马上会合。”

当穿戴好帅袍,白楚峰看着时间,原来睡到已近中午,真是悠然不知时日过。

“益恩,看到千羽告sù

她我要离开南城,等我办好了事情就会回来!请你替我好好照顾她!谢谢!”

白楚峰别过郑玄后正要出门时,只是碰不到千羽,便对郑益恩交代几句后,接着就随着白马卫士一起匆匆忙忙离开了“东篱”,朝山间进发。

……

郑玄此时也在隐庐一角,看着山水流淌的溪涧,嘴上也少有兴致地吟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益恩,你师兄文采不错!”

“南山……放眼远望,明明是南城!”

“南城之山,灵山心藏!”郑玄指着心,概叹道。

——————

华县与费县交界往北数十里的山道上有一行看样子非常富贵的人家正在赶路,他们细软甚多,数十辆满载的辎重车,车前有牛马牵拉,车后有奴仆相推,正缓慢推进,并占了近半里的山。

而最前方则有两台四人大轿子在起伏前行,上面的人分别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胖妇女,还有一名健壮的汉子在引路。

在这群人前方的百里开外,也有一群人正匆匆从北面进入蒙山的主峰地区,继而又向东南开进。

经过了一夜晚后,天空慢慢发白。

此时蒙山的主峰之下,有一处山谷里隐伏了一些人马,而主峰半腰正有人登高而远眺。

“孔子说‘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的确是一切都逃不过登山人的眼睛。”

蒙山,春秋鲁国之时已有东山、东蒙之称。

白楚峰此时在山体半腰上放下了手中那个单筒望远镜,看着前方林子里激起一些春鸟的惊飞,他知dào

已经不能再坐以待客,只是确实在浪费了山下的那些布置。

“将军,若其人是来接应,人数却也不多,网是否该撒?”白楚峰身边的赵云问。

“也只能如此了,尽量客气点吧!”

随后白楚峰与白马卫士纷纷下山,将隐伏山间的人马留下一部分以作策应,其余人等便随行向南边目标追逐过去。

白楚峰等人紧紧追踪了数十里地,心中盘算与曹嵩可能离相遇不远,便让卫士分组扩大范围侦查并呼应,随时做好迎客的准bèi



不消一些时候,某方向的一组卫士便有了发xiàn

,赵云率先领队前往接应,最后白楚峰赶到的时候,被发xiàn

的目标已经悉数被生擒下来,约有十数人之多。

“不对,他们不是曹军!”

白楚峰发xiàn

了问题的不妥,哪有来接应的人会随身带着金银珠宝的。

“大人,我们不过是带着家当路过此地逃难的人,这些钱财若你老喜欢,尽管拿去,请让小人活命吧!”其中领头的人就苦求起来。

“大人,卫士有报,这些人行为鬼祟,未必是逃难过来。”赵云说。

白楚峰就向其中的人问:“我没有时间管你们,问几个问题,都得同时回答,若不老实,休怪我妄杀。”

“从哪里过来?”

“我们就住泰山!”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珠宝从哪里来?”白楚峰的刀又换压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继xù

盘问。

那些人相互你看我我看你,就是说不出一个答案。

白楚峰再问一次,并一下子抽刀架在某一个人脖子上,说只数到三。

“一……二……”

随着白楚峰的倒数,有人终于讲出了真相:“我们抢了财物!”

“还杀了人!”

白楚峰将带有血迹的青玉饰物放在面前事,那些人都异常害pà

,不断自辩道:“杀人是别人,兄弟们和我……只是趁乱带了点东西逃走,哪里发生的事情与我们毫不相关!”

“在哪里?”白楚峰感觉有些不对劲。

“嗯……这个……”

“说!”

“就在沿着东南方向走个十里左右,有一间破庙,就在哪里!”

“你们可知dào

都是些什么人?”

“不知dào

,但有些可是当兵的!”

“哎呀呀!”白楚峰突然全身颤抖起来,尽管不清楚发生的具体是什么事,但不好的预感强烈占据了大脑的每一条神经,

不一会儿,白楚峰疯狂地咆哮起来:“靠!难道命运真是不可逆吗?”

拳头更是猛击地上,溅起了一阵烟尘。

“将军……”赵云此时竟然不知如何劝慰白楚峰。

“走,押着他们走……让他们带路!急行,急行,不能慢下半分!”白楚峰脸色沉重地对赵云下令。

——————

此时离白楚峰等人南去约十里远的一个林间破寺庙外,在荒地上,一位官家人物正领着士卒,手持刀剑与人拼杀,当最后一把血红的刀子从对方体内抽出时,场面已经被官家控zhì

,虽然抓拿了一些人,但还是被走脱了一部分人。

这时候的情景都是遍地翻侧或破损的辎重车,车上的行装品和木箱子都被翻到在地上,华贵的衣物和捡不完的金光珠宝都散落一地,只是都染上了那些尸体的血渍。

上百具尸体散布整个荒地,血流成河,腥不可耐。

“诸位说如何是好?”

那官家看着手下抬来一具老者的尸体,并放平在草席时,就询问身边的人。

“何去何从,属下都追随大人。”

“唉!修书向曹公谢罪吧!劭却是无颜面回去了!你等好好安置曹老爷,遣人将尸首送到兖州。”

官家的手下小心地开始整理辎重车和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然而不到一会儿,所有人都开始警戒起来,因为不和谐的氛围开始从四周笼罩。

也许又是另一次拼杀的开始。

在周围的树林里冲出了许多银甲战士,并迅猛地向官家冲了过来。

眼看对方来势汹汹,人数也不知多少,官家的人显然有些失措,何况刚才还战斗了一阵。

那些被官家所掣肘的人见机马上奋起反抗,摆脱了束缚,趁别人自顾不暇的时候开始大大方方寻路逃走,可是还没有窜入林中,就被人拦了去路。

“何必急着走!”

来人是白楚峰,错不了的。

“你是何人?”混战爆fā

之际,那个官家发xiàn

了白楚峰的出现,便问道。

“大汉前将军,易侯!”

“啊!是你?”官家大惊。

“哼!你才知dào

怕,那么,你杀了曹操之父,难道就不怕?”

白楚峰环视了四周,尽管不知dào

这里发生了何事,但还是试探问道。

官家摇着头,指着刚才要逃走的那些人说“杀曹老爷的不是我等,是那些人!”

白楚峰想要的答案,被自己猜对了!只是猜对没有奖品,但还是让人心中拔凉,再拔凉。

“冤枉啊!大爷,人都不是我们杀的,是他们杀!他们想抵赖!”然而被官家指认的人在连忙喊冤。

但同时也听见有人喊道:“不,杀曹嵩的就那些人!”

声音是从破庙传出来的。

“住手!”

白楚峰马上喊了停,同时让赵云率白马卫士将其余所有人统统包围起来,而场面一度控zhì

下来时,有一男一女从那个破庙里走了出来,朝白楚峰走去。

“益恩是你!……千羽……你们……”

郑益恩和千羽竟然双双出现在曹嵩被杀的凶案现场,这是最让人疑惑的地方。

此时郑益恩看着师兄那一双疑惑的样子,连忙表示:“师兄,我和千羽小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楚峰此时更是茫然,稍后才明白过来:“哦!益恩,我没有想你认为我会想的那些事!真的。”于是安抚郑益恩说。

同时看着千羽不寻常的红眼睛,他不知dào

这时候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只是在千羽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吻,并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杀曹嵩的是那些人。”千羽安稳下来后,重复了一次。

“不错!”郑益恩也自荐为证人。

白楚峰仔细再看看两拨人马,打算先搞清楚那陌生官家的身份。

“泰山郡守应劭,应仲远!”

泰山郡守可是隶属兖州的官员。

“是曹操派你来,接应曹嵩?”

“正是!”应劭承认了,但白楚峰其实也是明知故问。

“看来我们都双双来迟了!”同时间,白楚峰让赵云等放下了威胁应劭的武器,但不包括哪些杀人抢掠的。

“将军为曹老爷而来,但大概也不是饯行吧!”

“只因兖州四战之地,事情肯定太忙,我只是想请曹嵩回去徐州做客,替曹孟德好好照顾他爹,叫他好安心。可以的话,彼此最好能交个朋友,做一对好邻居,哈哈!”白楚峰正处于自内的一种悲极而喜的疯癫。

“可兖徐两州如今却大难当头了!”应劭木讷地说。

“应先生莫非要把事情都推到将军头上?然而曹老爷根本不是……”

“别说了益恩!无论曹老爷是不是我们所杀,今天我们在这里出现,曹操也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再次攻打徐州,所谓哀兵必胜!除非……哼哼!没有任何人见过我们!”白楚峰打断了郑益恩的话,将目光锁定在应劭身上,但应劭依然无神。

郑益恩听了白楚峰语气,紧张地哀求道:“师兄请手下留情,应先生毕竟是父亲的好友,先生尚有一部未撰写完毕的《风俗通义》,其已教父亲称赞,杀之甚可惜……应先生也是明白人,为了两州百姓不受战火荼毒,请你在曹操面前解释清楚事情吧!”

“太迟了,我也是在路上碰到走脱的曹家仆人才急赶过来……可惜一切也晚了……唉!恐怕那曹家仆人正狂奔到兖州给曹公报信,曹公一定问罪陶谦……而我接应来迟失责在先,曹公也不会饶我性命……要杀要剐,将军悉随尊便!”应劭就是一副活着也失去人生希望的模样。

这时郑益恩就走到应劭面前劝说道:“先生不如就到‘东篱’隐居,与家父结伴修书,至于那些曹家仆人,他们大概只知dào

曹老爷在行进之际被山贼害死,又怎会怪到徐州头上?”

“你们可知dào

那些都是什么人?”

应劭指着那些抢劫杀人之徒问郑益恩,郑益恩当然不会知dào

,但在场有一个女子却知dào



“是一个叫张闿的,和他部众!”千羽身体颤抖挪步到曹嵩的尸体旁,还跪了下来,悲声说道。

“张闿!”

最感到震撼和惊愕的人只有白楚峰。

“不错,就是张闿,他是陶谦部下!”应劭将事情解释得再详细一点。

白楚峰一边后退,一边摇头,心中恨天意同时,也痛恨陶谦,因为陶谦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可恶!

忽而大声吼道:“张闿在哪?”

白楚峰此刻的愤nù

,又有谁会知dào



“张闿已经逃脱了!”回答的人是应劭。

白楚峰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默然起来。

第八掌 纨绔子弟

蒙山的破庙之内,一座破烂无头的泥菩萨在旁,菩萨面前还有一些新鲜的果品在前供奉着,但供奉者早已身死。

当郑益恩退避过后,破庙内除了白楚峰和千羽二人,还有就是这座泥菩萨了。

“相公……”

“我真是搞不懂,完全搞不懂这个世界!”白楚峰先扬后抑地表叹道,让千羽心中不安……

随后,白楚峰更转过头来看着千羽的红眼,语气生硬地问:“你,又为何,要到这里来?你,找曹嵩,干什么?干什么?”

“……”千羽此时已被吓住了,面前这个人仿佛不是她熟悉而亲密的相公。

白楚峰摇着头,神情古怪地继xù

自言自语说:“这种地方,不论什么情况,始终很危险的!若不是幸好有益恩跟着你,我差些就要失去你,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很害pà

!你知dào

吗?”说着说着深呼吸后,又一下子将千羽紧抱着

要说郑益恩为何会跟千羽在一起,事情要说道那天早上。

当白楚峰离开以后一个时辰,郑益恩才看到千羽,转达了说话,而不久后千羽居然静悄悄地牵走一匹马,离开了“东篱”。

郑益恩时刻都在意着千羽,不仅因为他师兄托付要好好照顾她。在发xiàn

此事后,郑益恩心想是千羽太想念师兄的缘故,要前去追寻。

但一个女孩子在这山间游走岂是安全,郑益恩担心之际,也为追踪千羽的踪迹而去。

从郑益恩所叙述,当他再次见到千羽的时候,已经时在这个破庙了,那时也早看见千羽与曹嵩在一起,可是那时候郑益恩压根不知dào

那是曹嵩,然而也不敢上前打扰,只是静观其变。

本来曹嵩一行人已经赶紧上路去,可是易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个家伙带着许多人出现,也就是张闿及其部众了,可是那时候郑益恩也不知dào

是哪路人马。

再说张闿带着上百人追赶而来,刀剑相向,说是要请曹嵩回去见陶谦,本来曹嵩见此阵势也只好认命,乖乖跟随。

然而因为刚才发xiàn

张闿追来,曹氏家仆忙乱推拉辎重车辆时,有一箱珠宝从车上掉地,那金光闪闪的东西让刚到场的张闿与其部下都亮瞎了狗眼。

这些人中,有些没有见过场面的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财,心中不免贪念横生。

有些兵痞不知是故yì

还是意欲自然驱使,竟然上前帮忙收拾金子,当然最终都是收拾到自己的腰兜里。热心“帮忙”的人是越来越多,最后就是大方地哄抢,甚至开始不问缘由往其它辎重上翻倒别的箱子。

衣服布匹,金子粮食都是一地。

曹嵩有个叫曹腾的宦官养父,算起来曹腾还是张让的前辈,曹嵩与张让算是平辈的人物,在桓灵时期时能混到太尉,除了有钱,也得有过硬的背_景关系。

那时候朝纲混乱,因十常侍不得好死或善终的高官不乏其人,但曹嵩在官场进退自若,说明这位土豪本身也不是什么善人,手下养的也不是绵羊,哪里如此温顺,壮丁豪客一伙人统统上前阻止,最后从小争执到混战起来,场面变得失控,马上处处见血。

眼看曹嵩一伙人虽然有老少妇孺,但壮丁不少,人数也不在自己之下,一个不成反被驱赶,张闿尽管在踌躇任务完成不了,不过又看着那些可堆积成山的财宝,忽然心中也动了念,抡起刀枪就开始杀人。

混战之初,郑益恩已经悄悄绕到千羽身边,捂嘴抱腰硬将她拉到破庙里头一处角落匿藏,幸好那些人都顾着厮杀或金银财宝,并没有在意这二人。

直到应劭碰到逃脱的曹氏家仆后,且赶过来时,曹家上下在场的几乎都快要死绝,不分老幼,惨绝人寰。

在张闿等人顾着金银财宝的时候,应劭的袭击,成功将场面控zhì

下来,但还是让张闿逃走了。

事情的经过都被郑益恩说得清清楚楚,然而千羽与曹嵩之间的事情,才是白楚峰最迷惑的。

“相公可曾记得,千羽说过小时候曾被人抓去!”

“当然记得,你家因‘党锢’而受到牵连,流落苦境,后来被人抓走……莫非曹嵩是当年救你的那个人?”

“不错,那时候我和一群孩子都被曹老爷救了下来,曹老爷当然不会记得当年那个卑微的小女孩,但我,永远都记得他的恩情!”

“你,是来报恩的,而我,哼!却是来‘抓’人!”白楚峰自嘲地说道。

“对不起!千羽知dào

对不起你……”千羽闻言显得十分悲伤,内心也十分矛盾和煎熬,噗地跪倒在白楚峰面前。

“报恩而已!以后,事情都别一个人藏在心底,不然,我觉得我这个做相公的,是相当没用,哈呵……其实让曹嵩走脱了,也没有现在这般槽糕!哼哼……哈哈!”

看着千羽那可怜的模样,白楚峰心中在想:若是这样,当初你将事情都告sù

了我,也许我为曹嵩开一条大道,护送去兖州,哪怕日后曹操用别的借口来打徐州,哪怕两州之间有多少血流,我也能为你义无反顾的!

白楚峰抱着千羽站起来,相拥也是无言。

……

“就这样放过我?”

“我恨的是凶手,你又不是!再说,我不杀你,曹操也不会放过你,你打算怎样?”

“应先生,不如,还是来舍下暂避!”郑益恩建议应劭。

“谢谢益恩了!曹公不好对付,我怕有一天会连累你们郑家!此外,谢过将军不杀之恩,也请保重,我想将来我们之间,是不会有再见了!”

应劭转身就带着愿意跟随的人离开了破庙,身影较之前也变得洒脱。

郑益恩望着应劭的背影,好奇自问:“应先生会去哪里?”

白楚峰沉默了一会,对此作出回应:“曹操是不好惹……也许只有袁绍那里才能庇佑他一时!至于你,打算回去‘东篱’,还是随我到一趟郯城?”

“唉!这事情我已不能置身度外了,且随师兄去吧!”

曹家那些辎重车早已就让白马卫士和应劭手下一起整理好,其中一部分车上运输的还是财物,另一部分车上,都躺着曹家上下的冰冷身躯。

离开破庙南行不到五六里,前方又来了一支近百的人马,在前的两人一副乐悠悠的模样,在马背上说说笑笑。

可是当那二人看到白楚峰这些人时,眉头都紧皱在一起。

“两位陶公子,打算到哪里去?”

来者可是陶谦的两个儿子陶商、陶应,且表情尽是失望。

他们看着那数十白马卫士及那些辎重车辆,心中竟是在盘算,也没有对上白楚峰的话,一会儿就急忙窜到那些装载尸体的辎重车面前,大呼小叫地质问起来:“这都是什么人?公孙瓒,都是什么人?”

“曹嵩一家!”白楚峰还是礼貌地答曰。

“呸!最后……最后,你竟然杀人灭口?”陶应愕然说。

那陶商和陶应立kè

气急败坏起来,在白楚峰面前喷唠叨话来,但白楚峰还是强忍着。

陶商和陶应的观点让所有人都有些尴尬,郑益恩脑子也不赖,就对陶商陶应问道:“两位公子,张闿可在?”

“你们难道没见到他?”陶商有些奇怪,便问道。

“也就是说,张闿没有与你们一起?”郑益恩继xù

问。

“不……不错,哼!我……是怕你们误事,特来先让他来……来帮忙,但怎么也想不到,活捉……最后居然是杀了曹嵩!公孙瓒,没有把握,你就别太勉强!”陶商指着白楚峰的面门怒言道,而陶应还赠送一句:“唉!只怪我们没及时赶上!”

陶商说道张闿的时候,语气有些结巴,最后激动得手指快戳到白楚峰脸上。

白楚峰这时是怎么也忍不住,一手抓过陶商的手指,将其反臼掰下来,弄得陶商痛的叫命,身体扭曲不成样,那边的陶应自然要大吵大闹,却被白楚峰身边的赵云一把揪住,动惮不得。

陶商怒斥:“公孙瓒,你好大胆子,敢造反!”

而陶应则:“这奸贼,必定是有意挑起两州战事,好从中得利,卑鄙小人!枉父亲相信了你这个杀刘虞的卑鄙小人!徐州真的完了!”

白楚峰此时并没有为自己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问道:

“张闿来过了!但,你们一定不知dào

他到底怎样吧?”

陶应见状马上怒骂起来:“狗屁的,你杀了曹嵩,还如此无礼对待我们!一定张闿识破了你的好事,你是连他也杀了!哼!我父亲一定不放过你!狗贼!”

“你们是连自己闯了大祸都不知dào

!哼!但徐州不会就这样完蛋,因为你们还没有这资格!”

白楚峰也懒得再跟这两个人说话,立kè

驱使人马回郯城,并让白马卫士“护”着二人,陶商二人带来的部众当然也只得乖乖跟随回去。

随后又让郑益恩带几个卫士策马先行,向陶谦送去消息。

路上,白楚峰这事情的曲折,不亚于同蒙山里的迂回小道,走着走着就陷入了密林山径,头顶顿时遮天蔽日,也不是这段路走多远后,才能重现白云。

第九掌 二让徐州

“咳咳……咳!徐州休矣!徐州休矣!”

陶谦已从郑益恩口中了解了蒙山中发生一切,除了“小女报恩”那一段。

刘备接过白马卫士的飞报,命关羽留守沛县,令张飞调一部人马到彭城郡留县为关羽犄角,自己便快马飞赶郯县,到了郡府的时候,已看见陶谦那焦虑消瘦的模样,仿佛又老了十年。

此时,陶谦身边有个叫葛玄的道人正在为其施针用药,然而眉头紧锁。

一会过后……

“孝先,陶公如何?”

待陶谦的情绪平稳下来安睡过去,葛玄走出卧房外,刘备马上问。

“内忧外患,天元将尽,得一时且一时吧!”

情况的不乐观,其实众人都了解到。

这时陶谦的夫人甘氏也走出了卧房,走了过来,谦恭地说:“徐州又得应对一场战事,可是恭祖已经无法操心,还有劳两位助我徐州!唉!都怪贱妾教导无方,不肖子孙若了祸!”

甘氏说罢便要下跪施礼,被白楚峰和刘备一起扶住。

“夫人何必自责,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同心协力。”

……

“别太担心,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见刘备脸上流露的浮躁,白楚峰安慰说。

“若曹操尽起兖州兵力,沛县只是螳臂当车。”

刘备三兄弟在最前线,如何有不着急的道理。

白楚峰就说:“曹操才刚粮尽而退兵,即使要再打徐州,军粮的准bèi

也得费上一段时日,而且不见得能与徐州打持久战,只要能拖住一些时日,曹操也不得不退兵。”

“见步行步吧!”

他们如今能做的只是做好自己能做的准bèi

,并且等待。

——————

这一连十余天,白楚峰等人都留在郯城守候陶谦。

葛玄祖上本是徐州人,后迁扬州丹阳,陶谦这个丹阳人又在治理徐州,两人两地之间的情谊缘分,让陶谦对他颇为信任。

虽然经过葛玄诊治,陶谦的起色不大,但心情也较前些日子舒缓了许多,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的事情,也已看淡开来。

但曹操对徐州再次宣战的号角,终究还是响起了,让陶谦突然又紧张起来。

“即使曹操已筹集了粮草,但以报父仇为出师之名,动员疲惫的兖州士卒,要攻打徐州可不是轻易。”糜竺为安陶谦之心而说。

“此次曹军哀兵来犯,必定速战,彭城残城加强修葺仍可大用,登认为内迁彭城百姓及物资,坚壁清野据守,与刘关张护卫犄角,并使各地辅以策应,拒曹军于腹地以外,待其军粮尽、兵意殆,一击可破!”

进谏之人是徐州典农校尉陈登,字元龙,乃沛国相陈珪之子,也是被袁术赶走的前扬州刺史陈瑀的从子,陈珪乃陈瑀的从兄,下邳陈氏在徐州也是有些名望。

陶谦在迷茫之中,虽也对陈登的建议表示肯首,却又未置可否,只让众人离开,糜竺、陈登与曹宏、曹豹双双对望,各有心事。

待次日之时,陶谦召集近臣数人于议堂,众人只见陶谦强撑病体安坐高位,鞠礼便纷纷就坐,静候吩咐。

“伯珪!”

陶谦叫唤了“公孙瓒”,白楚峰于是出列立于堂前,随后陶谦又唤来了葛玄,只见葛玄手捧一托盘,盘中一物隆起更被黄锦所盖,递到面前,葛玄对自己竟晓以眉目。

又听陶谦说:“老夫已年迈,精力衰乏,儿子又不肖,不堪重任,如今徐州于旦夕倾覆之间,欲使前将军统领上下人物,共同拒敌!”

此言一出,各人都猜出盘中是为何物。

糜竺、陈登等人都乐意点头,只有曹宏兄弟一直沉默。

“在下外来之人,虽临危受命,但怕惹来非议,切不敢当。”白楚峰不是没有料到这事,然而婉言之词早已准bèi



“将军身经百战,威震北疆,细数徐州能挡操者非将军不可!”陶谦坚持说。

“然而本将不晓州事,难当大任,请陶公另觅人选,由本将尽lì

辅助!”

陈登劝言:“陶使君身体欠佳,署事不便,如今御敌在即,不宜计较,请将军勿要推辞!”

白楚峰侧过头来目视刘备,刘备见状便上前进言说:“徐州之主,上下一心所系,不可代替,我等请陶公安坐帷幄,我等与曹军决战千里。”

就在陶谦犹豫之际,一旁的曹宏反而不再沉默:“恳请使君居后方坐镇,而由前将军总督本州兵事,兵械粮饷之物毋庸忧心,下官等当尽心督办,共抵外敌。”同时也对身旁的曹豹弄了眼色,曹豹无奈也出列答yīng

:“兵曹愿听将军一切调遣,绝无二话。”

“好,就请将军为总兵督统,代行徐州军事如何?”陶谦便合众议询问道。

“下官等无异议!”糜竺、陈登及曹宏均表态。

“既然如此,本将军就为陶公御敌,但必须任刘玄德为副督统。”

“既为都统,全由你意!”

……

“徐州殷富,户口百万,树功立业,正凭此机。今天不同昨日,如今大敌当前,陶公既授州牧之位,你等取之正好,何故要推辞?”

议事结束,各官就位整备战事,糜竺却追出城外,追上了刘备等人质问道。

“这是我们的商定,还是由玄德说吧!”

白楚峰没有理会二人,独自策马前行,不时回望刘备心有所思:

换做从前,总以为刘备推让徐州是故作谦虚,卖弄名声的伎俩,但今日看来事实如此,且又不只如此。

只看曹宏曹豹的人的态度便知这徐州之主不是那么容易,今天是外敌的原因,徐州曹氏及其他豪族在权衡计较之下暂时达成了妥协。而且若他日曹操退兵,若陶谦未死,拿着这个州牧印绶,总是个尴尬的事情。

归还与否,都是怀璧其罪。

从幽州过来,虽有糜竺、陈登等当地名流支持,但终究是日子尚浅,潜在的危机或变数都无法估计,就如陶谦那两个儿子一样,把原本妥当的一切都搞砸了。

徐州虽富庶,但平原千里,正是四战之地,也易攻难守,有意相侵之人多不胜数,那时内患未除,外忧虎视,只怕教人危坐累卵。

何况此时领了徐州,也等同将陶谦与曹操的仇恨永远揽上身了,意义也不一样。

刘备作为人主的本质,是本能的危机感让他再三拒绝徐州,同时也借机会积攒名声,广布恩泽,奠定大业的根基。

而今天,我也是不得不拒绝徐州。

权力是个好东西,但操之过急,无驾驭之力,只怕适得其反。

第十掌 二伐徐州

陶谦的死,让兖州的曹操矢志报仇,那子弟兵的孝衣早已编造好,全军随时戴孝出征,大军踏平徐州,取陶谦首级,并扬言所过之处不降者屠城尽杀。

然而夏季到来前,冬小麦尚未成熟,筹集粮食是意见十分烦恼的事情,强征成为了快捷的途径。

父仇不可不报,此情虽可谅,但强制的征粮在兖州士族面前显得有些偏激,而身处济阴郡鄄城的荀彧也曾写信劝解,可是曹操也不曾听取。

曹操损害了集体的利益,集体总有那么一些勇敢的代表站出来,而在某天,终于有一位兖州名士,在军营前拦住了曹操的去路,并义正言辞地说:“陶谦乃仁义君子,非刚强好利之辈,怎会做此愚蠢之事,还望明公三思!”

曹操大怒:“陶谦杀我一家,我必誓要将其挖心割胆以祭之!边文礼,素知你与陶谦有旧,今天休要多言!”

“然而州县之民均是大汉百姓,与曹公有何仇怨?非要杀绝?”边文礼正色质问。

“徐州上下若是有斗胆包庇陶谦者,等同帮凶,杀又如何!让开!”

曹操根本不待边文礼回答,鞭打了马匹就要前行要离开军营,若对方还不躲闪,直撞不误。

边文礼又岂是傻瓜任由冲撞,只是一路随在曹操侧边跟随,嘴上不忘唠叨:“可是明公不仅害了徐州百姓,还要兖州黎民共同受难?此事于两州无益,明公……”

那边曹操不断加快马步,那马鞭不知是有意无意,几次都朝边文礼挥舞过去,那边文礼有惊无险地躲过马鞭后,还是弓着身缩着头,不依不饶地紧随马后,继xù

说:“年末之时中原各处震灾,兖州虽受害不深,但仍影响不小,而今春夏大旱之势已现迹象,一次用兵耗尽去岁官粮,如今明公二次用兵强征民粮,当秋无所获,教人如何度日?”

边文礼情急之下伸手抓住曹操坐骑的缰绳,马被勒转了头。

曹操显得十分不高兴,跳下马来,手里握住剑柄,一步一步想边文礼逼进。

“何谓民粮?我向兖州士族借粮,未从平民手上要他颗粒,天下的确疾苦,但你等少吃一口米也饿死不得!我曹操为兖州出力不少,区区粮米却要与我计较,假想没有我,你等家眷财产必被黄巾尽数抢掠!哼!”

曹操叱鼻一声,吓得边文礼倒在地上,然而还能听其破口骂道:“当年我在何进身边任官,你也不过小小议郎……更是不懂做官的迎合之道,如今你这州牧也是兖州士人合力推捧而已,假想无我等,你今日何在?”

边文礼一话戳中曹操本心,曹操二话不说拔起剑来,指着说:“这么说,意思我曹孟德忘恩负义,不懂感激!”

“你自知!”

这回曹操倒冷静下来,收起了剑,冷冷地对边文礼说:“,满嘴大义,其实都只为自家粮仓,念你也不过是受人唆诱,做了一回出头鸟,回去,别让我看见你!而陶谦我也一定要杀!”

可当曹操转身后,边文礼又晦气说道:“痴心妄想,这次徐州来了公孙瓒,你无能为力,你也别想回兖州,兖州无人接待你,尽管出兵,让我看你这阉人之后如何一败涂地!”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曹操不杀边文礼,并不代表他不敢,边文礼不肯屈事曹操,且多轻侮之言,完全是作死的节奏,但也只是前奏。

曹操的剑缓缓地又指着边文礼,但边文礼反而更狂言:“你以我等满嘴大义尽是虚伪,你曹孟德何尝不是,曹嵩乃阉贼养子,你过去在京城所做种种,如五色棒之事,莫不是告sù

天下人你与阉党之间的界线,你拼命想摆脱阉党的身世,置父亲兄弟不顾,直到曹嵩身死徐州,缘由未清,你急于报仇,实欲图徐州,用心奸……”

这一剑,边文礼闭嘴了,换来的是“噗”一声,声音十分清脆。

这一剑,不仅穿透肋骨也刺穿了心脏,边文礼的生命正随着他的鲜血在流逝。

“曹操……”

目睹曹操杀人的一幕,军营里的将士都显得惊恐,毕竟这边文礼在兖州可不是一般名士。

“十天后,出兵!”

曹操拿起边文礼衣服干净的一角拭擦着佩剑上的血渍,也毫不介yì

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内心还是专注在他要做的事情上。

——————

“报!赵都尉救了糜司马,正在回城!”

“快接!”

这是糜芳,字子方,别驾糜竺之弟。

当看见回城的糜芳,是一副打败仗的样子,在副将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进城内,又艰辛地登上城楼,白楚峰看着也揪心。

“感激将军,芳才侥幸逃命,败军之将,请将军降罪!”

今年初夏,此时已是终日炎炎,看着糜芳全身衣衫均已被血汗湿透,且受伤不轻,白楚峰不好责罚,而他本身也不会怪罪人,就说:“不是你的错,去整顿士卒,待以后再立功吧!”。

“谢将军!”糜芳谢过之后便萎靡地离开。

而赵云此时也是一身白袍染血的模样回来了,当然那些都是敌将之血。

“辛苦你了!”

赵云没有回过话来,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

只听了赵云的汇报,白楚峰在一卷粗糙的徐州地理图上,看了看,只能大概辨析双方军团和据点的位置,曹军此次没有出现在沛县及彭城,却从泰山郡,经蒙山高地直扑琅琊各县,不久必定南下东海郡,这是徐州上下预料不及的。

情况突然,布置在西面的刘备得人,未及回防,只好是曹豹、糜芳等人领军向琅琊诸县救援,可惜途中均被先锋军曹仁麾下的铁骑击破,无功而返,白楚峰于是让赵云不断前去接应徐州诸将,终救得了糜芳。

东海、琅琊等地都是徐州没有经过战火洗礼的腹地,如今却正遭到了曹军的践踏和破坏,不过多久,即使刘备等从沛县赶回来时,郯城可能已成为一座孤城。

白楚峰从城楼走出来,望向在城墙外广袤的天地,扶着城墙的手不经意间略有抖震,他真不敢想象当曹军压境时会是哪般情景。

“都被曹操打怕了,没人预料曹操的机变!恐怕臧霸等人已是自顾不暇,我们得自己想办法。”白楚峰叹一口气。

被任命为参军的典农校尉陈登此时也在城墙之上,说道:“曹操经泰山郡起兵,多半去了华县草堂吊唁曹嵩鼓舞哀兵,以曹军军势,直指郯城应该没有要比想象中的快,然而此时其尚在琅琊,恐怕是因上次缺粮退兵,如今短促之间又起军事,且山道难行,粮草不继,便采取深入敌后就食于敌的策略……本来最想速战的该是曹军,但此消彼长下,我军若终究坐困愁城啊!”

曹操如此善战,军锋锐利,其实速战与否,根本难以应对。

白楚峰望了望一身血色,多少也有些疲态的赵云,只盼刘备等人赶快回来。

这本来是一场注定没有胜利的战斗。

白楚峰不是没有经lì

过战事,但做将军也有一段时日了,却没有参与过大小战争,遇到的波折也不过小打小闹,极其量也不过古惑仔打架的级别。却料想不到首次参战,作为主帅面对的敌人竟然是曹操,还要面对的是一场这样无胜利可言的战争。

尽管是穿越者,但也没有能力扭转一切,而白楚峰也没有打算扭转一切,只祈求事情能顺利延伸下去。

此时白楚峰拿着望着远方,他多么希望能看到他所知dào

的结果。

没有胜利,却不代表只有失败。

时间,一切都因于时间。

第十一掌 徐州之战(一)

PS:开始先说两句,收费后才发xiàn

几乎都是盗版商在看我的书,一旦更新再到网页搜索,盗版链接如雨后春笋……哈哈!原来盗版才是我的知音!!反正书我是继xù

写的,从前不收费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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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此次作为先锋,率领曹操麾下最精锐的部队,每战皆捷,杀得徐州诸将狼狈逃命,也让身后大军随意钞略。

在彭城,与曹仁交过手的刘关张三人十分厉害,但他们都被甩在西面,所以目前他唯一期待的,是公孙瓒会否亲自来战。

有几次,曹仁的确遇到劲敌的阻拦,从他手底下救走了几个快被自己或擒或杀的人,他原以为那就是公孙瓒,因为那支人马是清一色的白,而且都非常善射,然而很遗憾,尽管那支部队的确是白马义从,但主将不是,而且曹仁也不知dào

他是什么人,天下到底什么时候有一个这样的人物,一个使得一手出神入化枪法的骑将。

不过他记得两个月前,还是在琅琊一带,他知dào

有那么一个记忆的身影也从自己手里救走了敌将孙观。

后来,曹仁想起那都是同一个人。

就在不久的一次,那人又从自己手中救了一个叫糜芳的家伙,后来他听弟弟曹纯说,那勇猛的家伙叫赵子龙。

……

滚滚沙尘,交战双方都杀红了眼。

此时,赵云领着那幽徐两州之兵中凑出来的六百骑兵,冲破尘幕,杀到曹军面前时,曹军马上迅速调度阵型,要阻截赵云的攻势。

赵云于上次开阳已与曹仁碰了一个照面,知dào

曹仁用兵不差,而此时曹仁兵力尚在自己之上,自然不敢强突,只使势头凶猛的骑兵围着阵型打转,不是采取攻势干扰及撕咬曹军外围,迫使其收缩自困。

“又是你,好家伙,报上名来!”

只见一员曹将冲出阵外要与赵云缠斗。

“常山赵子龙!你又何人?”

“我乃先锋副将曹子和!还记得我吗?从前教你救了一人,今天便教你自身难救!”

那曹子和就是曹仁的亲弟曹纯,见曹纯出言挑衅,赵云二话不说拍马上前。

赵云与曹纯双枪交手,在马背上斗了十合上下,赵云硬是一枪逼使曹纯退入阵中,取了首胜。

远处的曹仁知dào

赵云的武艺在曹纯之上,便舍过其他人立kè

追赶过去,兄弟二人轮番与赵云斗起来。

赵云也只管缠着二人,就此不多一时,曹军阵中有一徐州之将副将护卫下冲了出来,正是糜芳,眼看糜芳杀出重围,赵云马上舍了二曹,带着义从又冲了几阵,随后便护着糜芳撤出战场。

曹仁看着赵云远去,并没有追赶,尽管他巴不得再与赵云拼个数十回,但他知dào

自己身上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

此次二伐徐州,兖州以曹仁领兵三千精锐为先锋,麾下多是谯县曹氏及夏侯氏两家的子弟,都为曹嵩而铠甲戴孝,士气如虹。

另外令曹洪为左、夏侯渊为右,两翼各五千人,又有乐进领五千人殿后,曹操坐镇中军,部将卞秉、秦邵、路招,亲族曹昂、曹安民、曹休等随军。

全军近四万人,却能秘密越过蒙山地区从琅琊开始蚕食徐州,这就不得不提曹安民之功。

曹安民是曹操二弟曹德之子,他们父子一直随祖父曹嵩安居华县,后来曹嵩蒙难,曹安民在曹德的强令下,被家丁仆人带离,才逃过一死,后投奔曹操。

因对曹安民蒙山一带山道熟悉,于是献出奇策,使曹军分兵四路并进琅琊,才让徐州陷入如今被动的局面。

奇策也是险策,其实当中的奇也不足道,敢冒当中的险,才是取胜之道。

东海、琅琊等徐州腹地如今粮财丰足,曹仁此次为先锋,便要抢集粮财之物以足军需,同时配合两翼人马截断泰山诸将与郯城的联系,并对徐州各路救援军进行围点打援,牢牢掌控资源,务必使郯城成为孤城,待曹操主力军从华县过来后,对陶谦发动致命总攻。

……

因为搜到侵袭,从琅琊有幸逃命的百姓又纷纷南下,郯城这几天已经收留了不少逃难过来的平民,人数不断增多,但城中的粮食跟城外的一样,在慢慢减少,再继xù

下去,恐怕曹军尚未围城,己方粮虽未尽,但军民士气也会支撑不下去。

“将平民都往西迁移吧!郯城容不下他们了!”

曹宏没有别的意思,因为连糜竺、陈登等人都是这个想法,只是没有开口而已。

白楚峰却是这么打算的,曹操肯定有一天将郯城围个密不透风,整个郯城本有万人上下的兵力,但几轮救援被阻击后,不算伤兵也仅余七成,虽说其中有过半的丹阳兵,但一场也许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他想让更多人帮忙守城,尽管会牺牲很多人,但这都是为了牺牲更少人的前提下需yào

的牺牲。

而且这些人都是因为信赖他们的统治者,才会特意而来,总不能寒了人心,再说,迁移不就是对外表达自己无法守住郯城的事实了。

“城中的余粮尚有多少?”白楚峰问陈登。

“尚有十万余石!”

“郯城东面各村落受到抢掠,原本积聚在外的粮仓已无法对城中补给,曹军一来,名副其实的孤城。”糜竺无奈说。

曹军因自身缺粮,反而将此道还施于敌,坚壁清野之策本是对的,但料错了战略方向。

可惜一切都迟了,如今打又打不过曹军,耗也不见得能耗过曹军,而此事还不敢告sù

陶谦。

此时,曹宏另外又提议道:“我建议不如秘密将陶公转移下邳,留一大将镇守郯城阻延曹军。”

陈登琢磨了一阵也同意说:“也是对策,下邳城坚厚,又有泗水交汇护城,守将更是陶公同乡笮融,其麾下也有近千丹阳兵,且南面有物产丰盛的广陵相援,的确可退保一时。”

最后糜竺从犹豫之间也同意:“只能如此!”

众人如此一说,白楚峰也没有反对的,毕竟陶谦于徐州而言是最重yào

的。

决议定下的一刻,糜竺、曹宏等人便开始着手护送陶谦之事,至于陶谦转移后留守的那员大将,所有手指头均指向了同一个人,让他与军民共同守城。

这是逃不掉的事情。

……

“子龙,我说我不怕,你相信不相信?”

白楚峰在城楼上望着陶谦行伍离开的踪影,轻声问一旁的赵云。

“将军,云其实也在颤抖。”

想不到赵云最坦率的感觉是这样的。

“我真的很怕,其实连逃走的想法都有!”

这是赵云听到的,也是白楚峰心中最真实的声音,整个郯城也只有赵云最理解这个声音。

“将军也请到下邳城暂避,这里就由末将来担当。”

“不!”

“玄德大人他们应该不久就到!”

“应该,本来就该到了,但……但愿他们能摆脱于禁的缠绕。”

曹操不急着进攻郯城,其实也不担心刘备等人,因为他早就让于禁佯攻徐州西面,并截断了刘备东去的道路,而刘备也在想办法突pò

于禁的封锁。

接着白楚峰又补充说:“而且一军之将不能一走了之,我们要等玄德,等曹操,还要等曹军退兵!”

“曹军退兵?”赵云瞬间称奇。

“不错,尽量拖延时间,曹操一定会退兵的!”

“曹军可不会再因缺粮退兵了?将军……”赵云疑惑起来。

“不,不,会有人让他退兵的!假如没有出错的话……”

白楚峰没有再理会赵云的疑惑,而赵云也没有再问下去的热情,白楚峰只是闭着眼睛,感受着城头上吹来的干热夏季风,心中无限地祈祷着。

他也不知dào

“曹操退兵”,到底是自己一厢情愿还是有根有据。

白楚峰在想,穿越者是否就像一块扔到水里的小石头,自己如今掉在在这个时代的宽阔湖上,砸起的水花,在有意或无意间确实产生了美_美(又没有郭字,T娘的怎么是违禁的词语呢?还让人写东西么?)的鳞波,但湖水最终还是会慢慢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并将小石头吞没在湖的深处。

当他曾经的确以为凭借刘虞可以改变一些历史,虽然某些历史的确在改变,但历史似乎又并没有改变,特别是刘虞改变不了汉国衰败的命运,也改变不了自己丧命的结局。

鲜卑从强盛变成分裂的命运不也没有改变吗?

那么,徐州的命运是否也应该不会被改变?

第十二掌 徐州之战(二)

当白楚峰目送陶谦一行人,那些身影在望远镜内也变成一个黑点的时候,他又发xiàn

在西方的远处正有一批人向郯城前进。

徐州城头上的士卒看着白马将军手上拿着一个条状的玩意左看右看,他们都不知dào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心中猜想那也许是将军独有的制胜武器。

不错,他们太有眼光了,的确是独有的,但能不能制胜还不好说。

“是否刘玄德他们的援军!”陈登虽然肉眼怎么也看不到远方有半点人影,但也猜测说。

白楚峰默默点了头,松了一口气说道:“元龙,这里就交给你,我要去休息。”

这两天,白楚峰别说有多么紧张,多么疲惫。

本来情况有所好转的陶谦一听到曹军闯进了琅琊,马上就成了半个植物人,只会睁眼闭眼,最后曹宏、糜竺等人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报gào

一番,白楚峰虽然都顺着他们的意思做出相应处理的决定,但还是让人十分头疼,很怕自己做出貌似正确的,最后却是错误的。

幸好有陈登在一旁给些意见,白楚峰才不至于会陷入无限的强迫病态中。

陈登处事冷静,有时候白楚峰提出一些连自己都感到愚蠢的问题,陈登也耐心而有建设性地做出回应,并没有讥讽自己,让白楚峰反而慢慢从容下来,顶着压力没有崩溃。

要知dào

,做领导可不是表面那般风光的。

此刻刘备回来了,白楚峰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充气娃娃……哦!不,应该说像凭着意志坚持攀登完喜玛拉山高峰一般,刚一放松,超负荷的身体马上出现崩塌的感觉。

白楚峰开始还记得自己扶着炙热的墙壁走下城楼,后来不知dào

是怎么的,迷糊的眼皮张开了又合,合了再张开,就发xiàn

自己居然已经回到了房间里头,也不问缘由,闭上眼睛,他知dào

刘备到了,陈登一定会来找自己,安心休息吧!

而且白楚峰好像在梦里头看到自己已经带着大军打回了河北,见到了赫兰玉。

……

“将军……将军……”

这时白楚峰已经处在半清醒的状态下,隐约听到有人在高呼,似乎是在找自己,而且是陈登。

突然听到砰一声,房门被冲撞开的声音,白楚峰从床上惊醒,看着陈登一副惶恐的模样冲到面前,并拉起自己的手。

白楚峰只好顺势坐了起来,而陈登并没有罢休,继xù

拉扯,直到白楚峰离开了床。

白楚峰跟着陈登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

陈登没有回头,边走边焦急地说道:“曹军将刘玄德围困在城外!”

“啊?”

白楚峰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却是另一场梦。

但陈登摇着头地说:“就在城外八里远!糜子方虽去了,但恐怕……”

随着陈登来到了城楼上,白楚峰发xiàn

远处的确是两拨人马在缠绕着。

“将军,请快救救玄德公吧!”

白楚峰转身一看,原来是陈到,那是屯驻沛县时,刘备招募回来的一员年轻勇将,白楚峰的历史记忆中,也对陈到这个人物有些认识,当然十分器重。

此时陈到是从前线杀回来求救的,一身血染的风采,肩上还插了两根羽箭,但表情只有严肃,事情似乎急不容缓。

“敌将何人?”

“夏侯渊!”

“啊?”

一听夏侯渊,白楚峰就打了一个寒颤。

而陈登和陈到均催促了:“将军,救人要紧!”

白楚峰也知dào

事有缓急,马上叫:“子龙!”

“赵子龙早已出城向北支援,恐怕此时要劳烦将军亲自出战了,登愿立下军令为你守城接应。”

汉时之人虽文武双修,但也有所偏重,陈登就是一个儒将,调兵遣将、智谋计策都有一手,冲锋陷阵虽不是不能,却非此时上上之选。

“难道我就是冲锋陷阵之才?”白楚峰心中苦叫道。

“将军……”

陈到见白楚峰有些犹犹豫豫,等了又等,多少有些急红了眼睛,几乎就要跪下来哀求了。

“勿慌,你在这里先疗伤,我这就去将玄德救回来!”白楚峰一下截住陈到双膝,无奈之下只好将兵符交给了陈登,随后硬着头皮冲下城楼。

而陈到却不顾一切飞身追去,大喊:“将军,我随你去!”

……

按陈到所述,刘备留了张飞阻扰于禁的堵截,自己先带着乌桓杂骑终于突pò

出来,而关羽带着刀斧枪弓步兵队伍随后未赶上,只有陈到在刘备身边护卫。

事情就在刘备军看得到郯城的时候,忽然从北边杀出一拨人马,挡住了郯城的视线,刘备打算凭借骑兵的速度迂回过去,但对方变阵,行军的速度也很快,总是在刘备的乌桓杂骑刚认准方向的时候,又再度挡在郯城之间。

刘备与郯城相距不算远,但却被人墙阻隔,如此曲折跑了机会,两拨人马之间的差距也慢慢缩小,最后能够看到曹军那面“夏侯”的旌旗时,双方终于交战起来。

夏侯渊一马当先冲杀到刘备面前,但刘备双剑连环也不落下风,并带着乌桓杂骑向曹军薄弱处不断左穿右突。

但夏侯渊麾下士卒比刘备多了数倍,在骑兵之间的较量的过程里,步兵阵不断挪变,总是要将刘备等人裹死里头。

于是刘备便令陈到带着一些人马反向冲杀,果然,曹军为了堵截刘备的箭头集中了大部分力量,才使陈到从弱处突围而出,正巧遇到从郯城出来查探的糜芳,于是有人为他顶住追兵,最终能到得了郯城,但陈到也受了夏侯渊的两箭。

郯城当时未知战场详细,糜芳也只是出来侦查发情况,因而所带人马不多,恐怕也不能对刘备产生多大帮zhù



“玄德公就在那儿!”

陈到的尖刀指着前方刘备所在之处,焦急地策动坐骑冲前先杀了进敌军当中。

于此同时白楚峰将云儿的速度降了一档,慢了陈到一个马身,却也同时杀进阵中。

有陈到在左前方冲杀,护着白楚峰薄弱的左侧,于是白楚峰提起钢槊,无所顾虑,只需往前一送,就戳破了一个曹兵的胸口,这是他杀的第一个曹操的士兵。

马匹不断疾走,随着马蹄起落的节凑,每一个节拍之间,便有一人非死即伤,每个这样的时刻,白楚峰内心都会有一丝愧疚的歉意。

死的人无论属于哪个阵营,其实都是无辜人,无怨恨之间的厮杀,无缘由的死去,将他们推向地狱的都不过是几个人之间的问题。

明明这是愚不可及,但偏偏又不可歇止。

“夏侯渊!”

阵中喧哗的杀戮战场上,突然一阵刚猛的吼叫声震天动地,那是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的战将在横穿战场。

双方都震惊了,明明快两军相会,要合力杀出敌阵之时,那个战将竟然舍了自军,带了一支亲卫直扑敌首。

白楚峰在其他人眼里都是疯了一样,但只有他自知,这是他等待的一个时间,也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上,他发xiàn

了夏侯渊。

第十三掌 徐州之战(三)

夏侯渊注视着那匹枣红骏马的靠近,马背上的人勇悍地冲杀过来一条血路,不过三十步便要杀到眼前,然而手上却从容地将枪插在泥地上。

“易侯何时成了赤马将军?让我给你额上添红吧!”

夏侯渊放话,同时早已搭载在弦上箭,也放射出去。

箭的速度,加上马匹疾驰的速度,相对速度是二者总和,就在这不到三十步之内,面对这样一支飞速而来的利箭,白楚峰稍稍侧头,利箭便从头颅旁边有惊无险地掠过。

夏侯渊见状迅速踢起地上长枪,双手推送,枪头便向前迎去。

白楚峰避过了箭,马头相交前,挥手划起钢槊,将夏侯渊的枪头挑向天上。

两合过去,二人各自转过马身,又再相向。

七八个回合过去,白楚峰居然与夏侯渊斗了个势均力敌,刘备在一旁也暗暗称奇,陈到也在此间也越战越勇,刘备坚信再过不久,一定能冲出曹军的障碍。

不过白楚峰一直是单臂持钢槊,被夏侯渊看出了端倪。

“这厮力大竟犹在我之上,只是招式变化有限,莽夫!哼!”

当夏侯渊心中盘算好后,几回下来,都用了同一起手式硬碰了对方的钢槊,却在最后一回,手上使出了变化,撩起的枪头卷进了钢塑内侧,并顺势削过去。

白楚峰应变不灵,不得已弃了钢槊,就拔出碧玉剑应对。

看着夏侯渊那哈哈笑脸渐渐放大,枪头也突显胸前,白楚峰倒也利索,倾身挺剑,挡隔开夏侯渊的枪头,使其顺着滑过了左肩,落了一个空。

却在这个关头,让夏侯渊意想不到的是,对方顺着冲力居然用头上的钢盔硬撞向自己手指间,得来的是一阵归心痛。

两马相交过后,还是马尾对着马尾,一根长枪一个钢盔刚落在中央,夏侯渊马头未回身却已回转,手上现出一把长弓,而且弓弦正自个儿在原处弹动,嗡嗡作响。

就在夏侯渊踌躇满志之时……

发xiàn

对方后手一探就将飞箭锁在掌心之中,那比箭更锋利的眼神从眼角尖上直射过来,不禁让人错愕!

但夏侯渊脸上还是不禁一笑,因为对方仍旧逃不过落马的下场。

就在落马的过程中,白楚峰眼里的世界是颠倒的,他倒看着夏侯渊的笑脸变得痛苦的瞬间,自己就倒在了地上,一束在空中飘扬的散发尚未触地,而脚上却诡异_地踩踏着一把刚才尚在马鞍上的弓,溅起了无数泥花。

夏侯渊痛苦,只因感到肩背上一阵剧痛,

还有再一次的错愕。

刚才夏侯渊是双箭齐射,一支箭被对方接住,但另一支正插在对方背上,入肉三分,然而此刻自己背上插着的,也是自己的箭。

“擒拿夏侯渊!”

陈到当初身上受到的两支箭就是拜夏侯渊所赐,此际见对方反受其害,心中大解恨,浩然暴喝,刘备也挥军乘势杀过去。

顾及主将受伤,敌军气焰正盛,曹军中的副将、军司马等都护着夏侯渊开始撤离,刘备便带着乌桓杂骑驱赶了一阵。

此时通向郯城的路已没有了阻隔。

但放眼望去,郯城东北方的远处竟然已涌现了更多曹军的身影,被笼城只是时间的问题。

“快!”

刘备察看大势,生怕错过了时机,于是领军决断。

在行伍行进之际,刘备下马到白楚峰的身边,砍断了他背上的箭尾翎羽,并将其搀扶起来:“可好?”

“还好!”白楚峰却只能勉强应对。

刘备也不说什么,将白楚峰推上马鞍,并令陈到护送,以骑兵先行,又令军司马使步兵后撤等待关羽。

这些骑兵行进迅速,眼前郯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可以看到西门城头上有人在挥舞旗帜。

但那些旗语的意思却是:离开。

只因北面的曹军也是越来越近,若从西门进可能在行进过半时被曹军截击,并抢了城门,那是不堪设想。

可是转过南门之时,尚有百步之距,郯城东南城墙的远处转出来一彪人马,并听领头一人大喊:“敌将休走,曹洪来也!”

曹洪身后也有数千之众,城门也不得开,刘备只好转而继xù

往南奔走,但走不到多远,曹洪后方突出了一支骑兵,往刘备南向的地方迂回过去。

率骑兵之将也大喊:“曹仁来也!”那是曹军的先锋。

连南逃的路线也要被堵死,此时停军折返,誓必被敌军追上围剿,故此刘备一声令下,全军以三角冲锋阵向两支曹军间的空隙猛冲,欲冲破拦截。

但这都是曹洪、曹仁故yì

留出的一条路,这条路已经被安排通向一个地方。

……

“刘玄德,别为老匹夫白白送死了!”

“孟德兄!”

刘备勒紧了坐骑,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

乌桓杂骑等都跟随停下了脚步,在刘备面前的出现的俨然是等待了许久曹操,其身后过万兵马严阵以待,又有大小诸将蠢蠢欲动。

曹操刚才喊话过后,见到刘备单骑出阵,于是也策马而出,在来到刘备面前三十步之时,又说道:“念你我曾一同征黄巾讨董贼,故劝你别犯傻,老匹夫的人头我是要了,这郯城上下谁敢护着老匹夫,我就都杀了!”

“孟德兄,多年不见,今天刀剑相向,非备所愿。令尊之不幸皆因张闿不仁,陶恭祖仁厚之君,闻得此事,肝胆俱裂,悔恨心生。备只望孟德兄俯察衷情,率百万雄兵,扫天下之患,安国兴民。如今探知元凶张闿已逃往淮南投靠袁术,备愿为偏师与兄同往。”刘备劝解言道。

“放屁,仁厚之君?那他为何使人在山间前堵后截?你敢说老匹夫不知?非老匹夫所指使?哼!”曹操听了刘备之言,暴怒起来。

“孟德兄……”事情的其中部分确实如曹操所言,刘备也一时语塞。

“够了,等我拿下老匹夫,自会问罪淮南,刘玄德,眼前你有两条路?就看你的造化了!”

面对曹操的话,刘备默然无声,因为曹操的选择都不会容易,但自己也没有不选择的余地。

曹操冷哼了一声,继xù

说:“听着,要么给我劝郯城守军打开城门,我曹孟德可以少杀些人;否则,你等就与他们一同赴死!”

虽是选择,但横竖都是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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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掌 徐州之战(四)

ps:双十一前后都忙于琐碎事,故停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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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沉默就是一种答案,曹操心领神会,失望却又得yì

地提起了嘴角,然而也无任何举动。

只是曹操的眼神下一刻,落在刘备身后一个匹枣红马身上:“敢问,可是前将军?”

“正是,曹公有何请教?”

既然曹操早已控zhì

着局面,白楚峰无奈也只能应声而出,这是他首次面对曹操,内心不禁暗地充满畏惧,但是眼前真真实实的曹操,却只是那么卑微,竟然平凡得无法在平凡。

曹操此时白孝衣戴黑披风,头上也只是系着白巾,全然不像在行军打仗,白楚峰心想,也许全神贯注只需yào

一箭,能让曹操眉心见红。

但心念只是稍稍一动,并没有付诸行动,全因杀了曹操,也必然葬身战场,而且自己和曹操无仇无怨,何必两败俱伤,只要曹操不杀俘虏,徐州之事也只能置身事外了!

“哈哈!曹某只想看看伤了秒才之人!”曹操说的话是如此让人莫名其妙。

白楚峰接不上话,然而犹豫了片刻,另外回应:“曹公,我有一言相劝!”

“但愿不是你的临终遗言!”

白楚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不瞒你说,其实陶恭祖已经离开了郯城,强攻只会徒费力qì

,而当今天灾人祸不断,好应止戈生息吧!”

“哦?将军以为曹某只是三岁小童?”

“陶恭祖的确不在城中,都是在下的主意,实在不愿曹公多添杀戮,误人误己!”

“好,说的挺响亮,但也得让我看看你还没有有这本事!来人,谁给我生擒他!”

二话就不合,曹操突然叫道,此时一员看似矮壮的大汉策马上前应过了曹操,就要动手,却被一员年纪二十上下的少将越前,并被喝止道:“文谦且住,让我来!”

白楚峰刚才也只想试劝曹操,可是才几句话不到,就要动手,这曹操心中的气量莫非就这么多,让白楚峰百思不得其解。

幸好抢着上阵的是一名如此年轻的家伙,同时也觉得那少将不知天高地厚。

堂堂威震北方的“白马将军”,若是连一个小子都要刘备帮忙,那么岂不是让人大笑。

尽管身上有伤,但白楚峰心中清楚自己的能耐,而且此时在曹操身边的如此年纪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大将,就示意刘备不必插手,。

但初生之犊不怕虎,那少将是不遗余力,一个照面便要夺命。

毕竟中了夏侯渊一箭,身体扭动不灵,状态也不升反降,每一口气都有些急促,白楚峰当然是不敢怠慢,怕自己万一失手,这公孙瓒的大名可是被砸掉了。

在交手之中,白楚峰发xiàn

对方功夫其实也算了得,可偏偏就是个新手,此时的自己还是能应付得来,但也不能拖得太久。

好几个回合过去,白楚峰仗着那臂力,震得那少将显然有些拿不稳长刀,趁此,白楚峰突然喝问起来:“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那少将挡下一招后,一边收住了长刀歇息,一边扬声说:“休想!我曹昂,曹子修今天就……”

原来是曹操的儿子曹昂,真是个好家伙:“不过废话多了一些!”

曹昂话还没有说完,白楚峰就是利用这样的机会,扔出的钢槊,使其尾部的钝头击中曹昂胸口,在摇晃之间,曹昂都快要从马背掉落。

白楚峰心中大喜,但有不禁奇怪,曹操怎能任由曹昂上前,对手可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尽管是受伤的老虎……哼哼!如此不爱惜儿子,难怪日后曹昂会英年早逝,幸好今天碰着的不是“真”将军。

杀曹操的长子是最糟糕的选择,但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于是白楚峰打算生擒曹昂。

白楚峰拍马上前,趁曹昂平躺空中的一刹,右手探去。

眼看手心快要触及曹昂腰带,却突然被一杆横贯而来的枪拦截住,若收不住手,恐怕是五指不保。

那使枪阻拦之人从旁猛地喝道:“休伤我兄长,曹安民来会你。”

这也是一个该死在别人手上的家伙,白楚峰心想也不差一个,便任曹昂坠地,同时拔出碧玉剑,转身就对曹安民动手,誓要将对方的长枪一剑两半,却又忽然感到脑侧一阵莫名清凉,白楚峰只好本能地瞬间低头,眼角余光马上察觉一缕散发飘落马鞍之下。

“文烈兄来得好!”曹安民见对手一阵狼狈,大声叫好,同时也举枪要战。

白楚峰随意间便顶住了曹安民的攻势,而心底是一直在留意刚才那道冷箭的来向,发xiàn

确有一人驰马疾冲而来,看样子要来夹攻。

“文烈“应该就是曹休曹文烈,曹操说过的“吾家千里驹”,这一点白楚峰是记得很清楚的,同时心里又暗笑:“这三个曹氏青俊不会今天非要当我是吕布吧!”

白楚峰转头望着曹休的到来,小心戒备,相比较曹安民,这个曹休绝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不到十步之时,白楚峰突然发xiàn

刘备上前了,一下子战住了曹休,而后方的陈到也机警地带着卫士出阵,冲着曹昂而来,于是他心中大定,奋力抢攻,曹安民马上被逼得节节后退。

不过,白楚峰显然没有留意到曹操那边也早有举动,在陈到之前,曹军刚才那员矮壮的悍将早已神鬼不觉间出现了,正捡起摔昏过去的曹昂,并将其搁在马鞍之上,又立即牵马跑步逃离。

“哼!”白楚峰看对方不过步行,一下逼退了曹安民,不多想的追上去。

曹操其实是很在意亲儿的,看着那如烈火旋风的枣红马越来越迫近曹昂,于是令身边的秦邵也挥军上前接应,双方的混战就是如此这般展开,刘备、糜芳都打算趁此一搏,周围的曹仁、曹洪自然也不会徒然立马。

曹操给的第二方案,正式启动。

白楚峰看着去路被截,曹昂被越带越远,身边的曹军和自军激烈碰撞,混战一团,可是敌众我寡,这场战事莫非只能以死收场?

事到如今,白楚峰又回忆起刚才欲一箭爆曹操头的想法,但曹操本人已经没入了军中,找不到踪影了。

悔恨,根本没有悔恨的余地,因为这是杀人时间。

杀人是一件磨心的事情,但这样的战场,除了挥舞手中的利刃,也不可能做再多的事情。白楚峰从马上杀到马下,感到眼睛越来越热,身体也是越来越灼热,甚至他感到别人被砍出来的泼脸鲜血都觉得是冷的,也许是这一切都麻木起来了。

他甚至连自己手臂和双腿到底有没有在动也开始犯起了迷糊。

“子龙!是子龙!”

此时在杀戮之中,刘备朗声高呼,因他认得那员白马勇将,心绪不由得奋然大震。

的确是赵云率着一队骑卫正从远方直闯进曹军阵中,差点就为刘备等人打破了一个缺口。

刘备也不知dào

赵云是怎么突然冒了出来,只知dào

今天小命不休,马上组织起来,与赵云一同夹攻曹军弱侧。

赵云所领有数百人是当年新编的白马义从,虽无旧日强盛,但也可堪大用,在义从左右突击加上骑射驱赶之下,硬与刘备内外强攻,从曹军一侧破开一条长廊。

被围困的刘备等人知dào

稍有迟疑,曹军士卒又会把通道围闭起来,于是驱策那些乌桓杂骑为前部,配合义从,杀通了逃生之路。

陈到走不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将仍旧乱舞刀剑的将军从后提上马背,随着前部一同杀出了曹军阵外。

赵云在后勇猛厮杀一阵,也驱赶骑卫追上。

所有人马都不敢后看,只知dào

不停向前跑,也不知dào

跑到了多远,发xiàn

从后的曹军骑兵还是紧追不舍,但己方的士卒所剩不过千余人,不少人没有了马只能跑,跑不快的被落在后头。

刘备看到白楚峰横趴在陈到马鞍上,似乎已经昏了过去,而陈到的坐骑也倍感吃力,幸而又见赵云正从后赶上。

刘备于是慢下几步,等得赵云到来,问道:“子龙,你带他先离开!”说罢便有回身抵挡曹军的姿态。

赵云迅速地拉住了刘备,摇摇头,劝说:“玄德公,前方二十里外便是羽山,其附近的丘陵地势可抵挡曹军!”

还没有等刘备答yīng

过来,赵云已从陈到手上接过了白楚峰,又拉着自动跟上来的云儿,准bèi

两匹马随时换乘前进。

看着赵云领头一路向东而去,刘备也不假思索,跟了上去。

骑兵全力策动,但许多人马乏力的跟不上,只好四散而逃,当刘备渐渐看到前方果然有座山岭时,身边的也就只剩下一半的人马了。

冲进了丘陵地域的山中峡谷,刘备其实也毫无信心能凭险拒敌,指望辗转之间转出一线生机,不至于被曹军堵死谷中。

在赵云带领下,这支人马越来越深入山林之中,当经过一处山谷后,曹军的人马依旧紧追不舍,却在此时,山头上忽然冒出千余人,摇着林立大旗呐喊,向着曹军又是箭雨又是落石头,令曹军无法登上山麓。

而赵云等人趁此摆脱了曹军,终于得到了休歇。

刘备望着那些旗帜轻叹,问赵云:“是何人?”

“曹豹!”赵云回答。

第十五掌 羽山之遇

在羽山中,轰退了曹军的伏兵,竟然是曹豹所设,这的确在教刘备意料不到。

原来,在刘备到来之前,赵云早已出城,正是去接应曹豹本部,后来发xiàn

所过之处,曹军并无顽强力拼自军,而且曹军大部更蜂拥南下,赵云心想不妙,这也许是曹操的计策,于是急忙回城,当临近郯城的时候,那一切也如所料般,而且刘备等人还在城外被围困。

情况不妙,那曹豹带着残兵,并不敢随赵云回城,而是带着所有步兵,到郯城东面的羽山一带驻军,等待应变。

赵云拯救了刘备的人马后,逃到羽山,面对穷追的曹兵,隐伏在暗处的曹豹,就趁机立了一次大功。

“让开,让开!”曹豹在军中走过,趾高气昂,与之相遇的士卒们都纷纷让道,不过,这在平日也是见怪不怪的。

跟在曹豹身后的还有两个亲卫,每人抱着一坛酒,也是兴致冲冲。

当曹豹来到了半山的一处高台上,刘备等人正守候已久,赵云、糜芳见状便上前要接过酒坛子,可曹豹不依,甩开二人,带着亲卫一直走到某人面前,恭敬说道:“将军,这是东海上好的老酒……”

在曹豹面前原来是已卸甲躺在草席上的白楚峰,可白楚峰没待曹豹的话说完,只听见酒来了,猛地窜起来,虽然踉跄了几下,但还是从曹豹亲卫的手中夺过了一坛酒,咕噜咕噜大口喝了起来,胸口起伏激昂。

曹豹十分愕然,看着溢出的酒水顺着将军的下巴下落,其敞开的衣领里,能看到胸口那十字形伤疤,酒水也顺着流淌在那两道槽痕里,渐渐让人看得惊呆了,而刘备的神情也有淡淡的忧心。

只待白楚峰豪干了那坛四斤(汉代一斤也不过250g左右。)来的酒,大喊一声“好!”,曹豹本想说几句殷勤话时,另一坛酒又被抢了过去,最后也是一空而尽。

酒水洗干净了白楚峰身上的一些血渍,也洗去了身体的一些难受。

两坛酒下肚,白楚峰打了一个长嗝,拔掉了身上最后一件单衣,赤裸着上身只有一圈白布包裹住腰间的伤口,就这样趴到草席上昏昏睡了过去。

一旁的糜芳看着白楚峰那豪饮的样子,空气中还飘来了阵阵醇香,便下意识咽了几下口水,又悄悄走到曹豹身边扯着袍子问道:“曹兄,可……还有酒?”

曹豹本感到十分不讨好,才不理会糜芳,憋着气甩手就走,也无人敢阻拦,弄得糜芳在原地一面憋屈。

随后刘备遣赵云、糜芳整顿士卒及轮岗守卫,自己则守在草席旁边。

虽然夏侯渊那一箭并不要命,但白楚峰的脸色也并不那么好kàn

,刘备看在眼里,心里纠结,又生怕其着凉,便解下披风为白楚峰盖上。

一会儿半昏睡的白楚峰随意拉掉了披风,刘备探手过去,才发xiàn

白楚峰的身体犹如火烧,浑身发烫。

刘备感到奇异万分,盯着白楚峰胸口那两道深浅不一的十字刀疤,却猜想不到其过往经lì

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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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就好!”

“我昏睡了多久?”

“快三天了!”

“哦!真是糟糕!”可白楚峰并没有觉得很意wài



“你为何会如此?”刘备指的是白楚峰昏掉的三天,而且三天白楚峰的身体都一直发烫,就像高烧一般。

“只是服食了五石散,不过也就一点点,没有大碍!”

白楚峰站立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晕眩,在刘备搀扶之下,看了看山下的广袤大地,感受着山间云净风轻,精神才抖擞起来。

“是否当初身上顽疾之故?”刘备关切地慰问。

“说来话长,但我们有更重yào

的事情,不说这个了。我想知dào

,曹军退了没?”

“当日曹豹在山上伏兵,击退了追兵!后来曹洪等人几次要攻进山来,幸好能击退,而今天,似乎平静了许多了。”

“哦!但,我其实想问郯城的状况,曹军退兵没有?也许他们撤离了徐州?”

“曹军气势正盛,郯城是志在必得,又岂会退兵?”

听了答案,白楚峰有些黯然,也有些失望,刘备虽觉得古怪,但还是安慰说:“莫担心,城中尚有数千丹阳精兵,以陈元龙的能耐,应能守得一时。且近日有不少散兵闻讯而赶来羽山,待我们整顿休养后可作奇兵,解救郯城。”

白楚峰心想这点人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最后也只好希望曹操会如历史那般退兵,却又不知dào

那一刻,到底还要等上多久。

“郯城能撑一时是一时!但我们困在山中,什么都没有,也不知我们能撑到什么时候!”白楚峰意识到一个现实的问题,大家都是逃进来的,辎重军需等自然没有多少,曹豹那两坛酒也是私藏军中才有的。

刘备自然知dào

这个,但依旧乐观,全因:“糜氏兄弟的宗堂朐县在海滨一带,恰好在羽山之东南不远,而曹军尚未侵扰过去,如今子仲已过去县里征粮募兵,我们就静候佳音吧!”

而且刘备说关羽等人已经在郯城南面与下邳之间安起营寨,也请下邳方面出兵支援,准bèi

和羽山之兵共同进攻。

如是这般又过去了两天,糜芳从朐县带来了粮食物资和新兵,粮食自然合用,但新兵也不过是来侍候伤兵的打杂,但也已经很不错了。

某天黄昏,白楚峰从山头上目送刘备等人的出山部队,全因曹军这几天都没有再攻打羽山,却对郯城日夜强攻,陈元龙的艰苦恐怕是大家都能想象得到。刘备得到了补给,整编了部曲,便打算下山联合关羽等人,对曹操施以袭击,但愿能吸引曹军的注意,分散其力量,减轻郯城的压力。

这天夜里,山中余下的人特别少,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伤兵,他们都很安静,也许正在无聊中回忆着战场上的生死瞬间,也在想象着今夜出征的兄弟们之间的生死。

整个山间都十分冷清。

白楚峰也算是一员伤兵,于是留在羽山静待。

在这漆黑的夜里,山上的火光寥寥,还不如天上的月轮明亮,能照亮地堂。

白楚峰在一处看似洁白的大石上独处,一边拭擦着碧玉剑,一边呆望天上繁星,后来还拿出望远镜试图观星,也不时遥望郯城的境况。

郯城那边只有不过是个遥远的光点,似乎也是个安静的光点,并没有过往几晚那么跃动。白楚峰在猜想今夜曹军都休息了,只愿刘备若然夜袭,不会被曹操反困起来吧!

白楚峰知dào

刘备前半生基本不能在两军之中占到曹操便宜,有感及此,不胜唏嘘,他根本不祈求刘备如何,只望曹操的故事没有被改写。

唏嘘之际,手中的望远镜徐徐放下,却刹那间,白楚峰脑内惊闪出一个人,那是一个似曾相识而秀丽的人脸仿佛在镜片中掠过,不禁又从望远镜中细察。

是她?

怎可能是她?

但……的确难以置信……

镜片中的影像越来越大,也代表人越来越靠近,白楚峰也越来越惊讶。

一名年轻女子端着食物小心翼翼来到白楚峰的营地时,白楚峰就放下了手中物,牢牢盯着着对方。可是周围光线并不明亮,距离也越来越近,那女子才发xiàn

被别人一直看着,气氛有些不好。

那女子肯定十分介yì

,什么也不说,轻轻放下了盘中酒食,快快转身离开。

女子走不到两步,白楚峰从石头上跳下来,触到腰间的伤口,闷哼了两声,差点就要跪趴地上,但还是忍痛挺腰追去,并真切地喊道:“明子!明子!”

女子听到叫喊,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动作有些艰难白楚峰,却没有吭声,但眼神中充满诧异。

白楚峰表现着惊愕,看着少女那半张脸,上前拉着少女的手,口中念道:“明子,是你!不会有错的!”

可是少女又怎会是白楚峰想念的那人,慌张之下,猛地挣脱开来。

“抱歉!将军醉了!请早休息!告辞!”那少女看着旁边有好几个横倒在地上的空酒坛子说。

“这声音……你就是秋野明子,你看看,是我,阿峰!难道不记得我了?是不是穿越过来的时候失忆了?忘记了所有?”白楚峰听到了少女的声音,更肯定了判断,蹿到少女正面追问起来,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少女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少女很想甩开白楚峰的缠绕,但这次怎么也挣脱不掉,心里生了气,嗔道:

“将军!请住手!我根本不知dào

你说什么,小女子自小在朐县长大,我们从来没见过!是二哥说今夜无人侍候将军,才吩咐我给你送些点心和酒水……但,将军既然来酒疯,这酒,你就别再喝了!”

在怒斥之下,白楚峰惊颤地松开了手。

少女挣脱之后,二话不说,走到刚才那些酒食前,捧起酒瓶使劲摔倒石头上,酒香马上散开。

随后少女转身,不快的眼神瞥了白楚峰一下,就快步离开。

“你说你哥哥,他是谁?你到底是谁?”白楚峰恍惚中回过神来,又再追上少女问道。

少女停下来,白楚峰看到的是,那只有半边但也足以让他执迷的脸,而听到的是少女正色厉言:“小女子糜贞,二哥是糜芳,我大哥糜竺如今还困在郯城,生死未知!”

也许糜贞也察觉到自己说话有些过了,便轻淡地补了一句:“请将军好好休息,小女子不打扰了!”

白楚峰只是傻痴痴地看着糜贞远去的身影,突然如泄气的充气娃娃一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睛胡乱左顾右盼,深吸而轻叹了一口长气:“糜贞……糜……夫……人……”

第十六掌 邳城赐缘

“杀来了,杀过来啦!”

天色一直灰蒙蒙,在羽山之中,阳光也正试图突pò

晨里薄雾,可惜光明未至,突然被一阵阵阴暗的气氛所笼罩,惊扰了许多人的睡梦。

也许有人在这一夜做着好梦,正慰藉这些日子为生死杀戮而绷紧的神经,可是这个梦还没有够,就被惊醒了!

好梦其实哪会有足够的时候。

现实的噩梦为何又永无止境。

有些人还迷失在梦里不知应变,有些人却已经慌张地逃走或找地方躲藏,那些准bèi

应战自卫的可以说寥寥无几。

而山外远处的确有许多人马的影子。

“别慌!都别慌!全都给我冷静下来!”

白楚峰带灰色的眼圈,有些无精打采,但还是竭尽身体的力qì

向士兵吼道。

听到将军的命令,有一大部分人都将注意力集中起来,随后有了一些人手,就被安排分工,侦查、埋伏、迁移伤员等,可是能用人手实在缺少,最后执行起来还是一团糟。

白楚峰无奈,看着混乱的场面,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才感到一丝放松,但他很疲倦,全因他一夜几乎没有睡了。

他没有睡,自然也没有像其他将士那样——做梦!因为他早已觉得一切都像在做梦,而他的梦就在面前。

“你别理会这些,赶快躲起来!”

糜贞还在山间与糜氏的家仆一同迁移伤兵和调运物资,白楚峰远远就看不过眼,便离开可依靠的大石头,前去劝说。

“将军可认为民女是个负累?”糜贞却反问起来。

“不是这意思,因此地太危险了!”

“谢了,民女两位兄长在外生死未卜,曹军要来,我也在无法安坐,若敌军杀到眼前,就只好问他人借剑!”

“这杀敌之事自有他人!”

“不错,杀敌的本事我没有,只想不辱于他人之手!”

白楚峰心底骤然一寒,下意识地摸着腰间的剑,感觉眼前的糜贞真的是外柔内刚,不像在开玩笑。可是他真的不知dào

该如何回应,因为这一个熟悉的面孔,内里藏着的却是另一个灵魂,连那么一点期盼荡然无存。

黯然,一种无法形容的失落感,徘徊在白楚峰思绪之中。

白楚峰没有再说什么,特别安排了两个比较健康的士兵跟随糜氏之人,自己就带人向谷口前去看个究竟!

毕竟只是从山中看到的情况,而谷口的哨兵尚未有确切的汇报!

渐近谷口,在转过一处时,一单骑正从前方道上转了出来。

“将军!”而且远远就喊。

看真切,那是刘备手下的一个军候。

“是曹军打进来了?”白楚峰迫切地问道。

“禀将军,曹军早已撤军,原来郯城外的都是空的营寨,主公等人已经进城,特命小人来告知,同时派了将士来接应!”

“哦!那么,山外的都是自己人?”

“正是!”

原来都是虚惊一场。

“那太好了,太好了!”这个结果来的突然,但与白楚峰而言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过程中苦苦期盼许久,直到此时,尽管是个惊喜,然而滋味也不过淡淡,很淡。

“请到山中通告其他兄弟!”

“是。”

斥候领命又往山中深处奔走,白楚峰则在原地自顾叹息。

——————

越过了郯城外重重的曹军兵营,看着许多军士及百姓都在挑拣曹军留下的可用东西,满地都是一片缭乱的景象。

无论是郯城里,还是在外归来的人,都疲倦之中带着轻松,还参杂了一点点哀愁,并不见得因曹军的离开而要欢天喜地。

城门大度地敞开着,就正当白楚峰打算进城的刹那,刘备及糜竺、曹宏等等人物却要结队出城。

恰好碰面,白楚峰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刘备已经连忙上前说道:“陶公急令,马上前往下邳!一起走吧!”

“所谓何事?”

“未知,但十万火急!”

不容解释,白楚峰尽管疲累,也不得不跟刘备等人前去下邳。

下邳城,此刻从外到内都没有蓬勃生气,隐约如同死城。

眼前的景象令人费解,曹军此次征讨从琅琊而来,下邳北面还有关羽的营寨阻隔,兵祸按道理难以波及此处,但后来才知dào

,多少也跟曹操有些关系,而且也不是好事情,转眼间曹军离开带来的刹那放松,又变回了揪心的凝重。

“岂有此理,我们在外跟曹军拼命,那贼老子竟然将下邳能带走的都带走!混账!”

张飞大掌怒拍墙上,整个房子都有些抖震,灰尘落了下来,简雍都连忙呛了一口气。

“咳咳……最受伤的可是陶公,被同乡釜底抽薪,可谓雪上加霜!”

刘备也犯愁:“粮食和财物还只是等闲之物,被掳走的男女青壮才让人痛惜!”

“追,还来得及吗?”白楚峰问。

“恐怕已走远了!”

关羽虽是这么说,但一旁的糜竺不同意:“笮融既然去扬州,必然经过广陵,太守赵昱也有才干,必然设计阻拦!”

下邳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赖陶谦的同乡、下邳相笮融所赐。

从糜竺所言知dào

,下邳相笮融其实一直自恃陶公乡人,独揽广陵、下邳、彭城三地钱粮,霸道非常,但陶谦某程度上也要依仗这位乡人的支持立足徐州。

因为笮融也不是净知dào

敛财,这些三郡钱粮,有些用到下邳城南起建的浮屠寺上,在那设佛堂阁,对民间途人布施酒饭,推恩信佛,凡愿意信仰佛教的,一律免去其徭役,宛如百姓的一位大善人般,同时也令陶谦在徐州的民望上升,故此陶谦对笮融所为也就只睁半只眼睛。

然而当曹操二次东征徐州,军队直捣徐州腹地,郯城危在旦夕之间,笮融这次竟不再固守,而是毫不犹豫带着下邳的钱粮马匹还有将士及男女青壮离开,离开了他的同乡,他的战友。

陶谦被带到下邳躲避曹军兵锋,是这时才发xiàn

,这个原本繁华富足的下邳城,已变成只剩下老弱病残的空城。

陶谦的病因为老乡的背后一枪加重了,但自军正与曹军的作战,为不影响军心,才暂时不宣。

“陶公醒了,请诸位相见!”

在陶谦房中走出来的是葛玄,因为葛玄,陶谦尚存一息。

除了关羽等在外把手,其余重yào

人等来到了陶谦的床前,看着陶谦那消瘦的模样,散乱的白发丝缠绕在脸上,无神的双目看到众人之时才轻轻转动一下。

“来……啦!”气若游丝的声音,要全神贯注才倾听得了。

随后陶谦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轻轻挑动指头,一旁守候的夫人甘氏马上会意,似乎是陶谦早已安排好的一切。

不久,在众人面前出现的是州牧印绶,而且酒在白楚峰面前咫尺之间。

当中意思最明白不过了。

“不,陶公,我不能要!”白楚峰果duàn

地拒绝道。

陶谦连叹一口气都显得异常困难,自然也没有说话,而代之说话的是他的夫人甘氏:“非将军不能安定徐州,但若由我儿继任,势必延续曹操的仇恨。只要他日将军承之往后,曹操也没有理由迁怒徐州百姓了。而将军的确有功于徐州,请将军别再拒让。”

白楚峰补充说:“不,我无德无能,未能为陶公分忧解难,而笮融的变故,表面看来是惧怕曹军之所以,但内里的关系我很明白,都因为陶公有意将徐州想让与我,我怕一旦接过这印绶,不知dào

又是那个国郡再遭变故!”

“将军所担心的不无道理,但徐州牧也有想法了!”甘氏说道。

却又不知陶谦到底有何“想法”,只见甘氏呼唤下人,接着下人引来了一位年轻且大方得体的少女,她只是羞羞地站于甘氏身后。

便听甘氏介shào

:“此乃妾身的侄女甘梅。”

“阿梅见过将军,见过诸位!”

那甘梅羞涩地低着头,却光看白玉般的肌肤,还有隐约婀娜的身子,必定就是个美人,而从糜竺和曹豹等人的表情观察,似乎这深闺女子,连一众徐州上卿都只是耳闻而未曾见过。

“甘夫人?”白楚峰打了一个冷颤。

“将军,陶公的意思是让小梅嫁与将军为夫人。”甘氏为白楚峰的疑问提供了答案,但白楚峰其实不是提问。

“这……这……这……太……太草率了!”看着身旁的刘备,白楚峰那是一面尴尬,然而刘备却对他点头示意。

“且眼前只有将军能保徐州百姓安稳,徐州上下却是无以为报啊!”

“这,都全赖诸位合力,非我一人之故!不,恐这也不能服众!”

糜竺此时在一旁便推波助澜道:“将军本已天下闻名,而陶公一直都将甘小姐当做亲女儿,若将军娶了小姐,便是陶公的女婿,徐州岂有人敢闲话!”同时又瞧了瞧身旁有些陷入忧虑的曹宏。

“将军,这都是陶公的心愿!”甘氏又说道。

心愿,而且是最后的心愿,白楚峰当然知dào

甘氏这个意思。

咳咳……咳咳……

各人都等着某人如何回应,就在这人人沉默之时,陶谦开始呼吸急促,咳嗽连连,激动不已。

“陶公且安心吧!只因事情突然,将军也许是过于欢喜,羞涩推搪的缘故吧!”刘备笑言去安慰陶谦,同时用手肘提示白楚峰。

“啊……唉……刚从战场回来,尊容狼狈,怕小姐见笑……所以草率,来日待我修正仪容,再到府上……向……向陶公下聘亲之礼吧!”白楚峰蒙着心,终于将话说回来了。

第十七掌 乱世浮屠

与甘梅的婚事就这样定下了,陶谦心中大石放下了,安然睡去,那关于未来徐州新牧大婚之事也自有他人操心。

同时,某个人从此刻开始,要代行徐州牧部分的权力,承担所有的职责。

下邳,目前也暂代了郯城成为徐州的行政中心,准徐州牧马上就任命刘备为下邳国相,取替叛离的笮融。

下邳,只有城池四周,由笮融扩筑的坚厚城墙,始终不增不减,没有丝毫改变,但愿这是笮融念在一场同乡的份上,只取走人口物资,没有毁掉这城的缘故。

然而城里内外异常冷清,唯一稍有人头聚首的地方,是那个城郊的浮屠寺。

浮屠,即梵文的Buddha的音译,意思是佛陀,两者汉语的读音也相近。

浮屠寺常施食于民,热闹的情景也非新鲜事,然而今天来的人,全是下邳城中所余下的老弱病残们,他们是带着种种悲伤的情感来寻找慰藉,向佛陀祈求带回他们失去的亲人,但最讽刺的是,让他们陷入如此境地的人,正是浮屠寺的建造者——笮融。

此时的白楚峰正与葛玄散马在下邳的城郊。

“你真是不怕死!”

“不怕,有你嘛!葛神仙!”

“给我戴高帽!可我不是什么神仙,你要是死了,就是死了,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死不了,我只是需yào

些许五石散的药量!只是想激发潜能!”

“激发?你凭什么?你能衡量其中的多少?我的大将军!多了你会死,少了就不见得有用,看夏侯渊那一箭,要是再往上三寸,你如今就是一个死人!只怪你走运!”

“唉!凭直觉吧!”(白楚峰曰:凭主角光环嘛!)

“呸!警告你,再有下次,你是死是活怕我就无能为力了。还有,以后不能再乱翻我的东西!”个选的语气特别郑重。

“好吧!好吧!,我错了……阿弥陀佛……你神神mì

秘的,原来是带我来拜神?是否有真神能搭救我?”

在南郊的大地上转过一处银杏林,不知不觉有一座寺庙呈现在面前,在林外只能看到塔尖的高塔,在此刻已经完全映入眼前。

那就是笮融修建的浮屠寺,寺内的高塔,塔名叫九镜塔,九层塔身,每层八角,八面墙上都有一块大铜镜,远远看去精光闪耀。

“哼!那也要看你能否感动真神了!”葛玄调侃起来。

“呵呵!听闻浮屠寺内那尊大佛都是铜人金身,而如今下邳情急,也可以刮点金子,来救一时之难。”

“哎哟!你就是这样来感动神的!”

“我也不过是替神搭救徐州的苦民吧!是个神仙就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白楚峰嘻哈的嘴脸要是被虔诚之徒看见,就不好办了。

“进寺里再说吧!”

在寺庙外圈好了马,白马卫士在百姓之间开了一条大道,白楚峰没有多久就走进了庙中的堂阁,此堂阁之大可容千人,其内还坐立着一尊六尺多高的佛像。

此佛像神情肃然,与后世的慈祥汉佛不一样,始终隐含着一点恒河文化所独特的魅力,虽然也会被一路过来的地域文化所影响,但也颇具特色,然而这些都是其次,全因这货根本不是白楚峰所知的金身悉达多。

“笮融不是笨蛋,你慢了一步!”

白楚峰眼中放下了已经黯然无光的铜身佛像,对葛玄提醒道:“就说吧!”

葛玄却没有吭声,而是带着白楚峰往另一处走去,一直来到寺内一处旧房时,便有一对年迈的夫妇在房外恭候。

“你进来看看这是谁!”

顺着葛玄的话,白楚峰走进房内,那对夫妇依旧于门外守候,而房中只有一个近满岁幼童在床上呆坐外,再无他人。

白楚峰那疑惑的目光从幼童身上转移向葛玄,摇头摊手表示不解,葛玄嘴上抽笑,移步前去将幼童抱到白楚峰面前叹道:“唉!可怜啊!连父亲都不认你这儿了,我看你还是留在这寺里出家,当个小沙门吧!谁让你与佛有缘!”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何来私生子?”

“你自己看!”

葛玄腾出一只手,拿出一个大明珠来,白楚峰惊讶地发xiàn

那是大佛圣舍利。

“这……这,怎……么会……在你手里了?”

“可怜啊!可怜啊!”

葛玄边说边将幼童塞到白楚峰怀中,白楚峰抱着幼童,看着他那双哭得早已干涩通红的眼睛,神情不安,就差不能哭出来而已。随后又从其身上仔细看了一会,白楚峰终于恍悟起来:“难道他是谦儿?”

“唉!枉你这当爹的才认出来!可悲啊!”葛玄哀叹道。

“这个……你又不是不知dào

打从谦儿出生,我就没好好kàn

过他一眼,若不是这件千羽为谦儿织制的衣服,还有你拿出来的舍利,恐怕我都想象不到他就是谦儿?”白楚峰十分无奈,也十分痛心,谦儿竟然孤单一人遗落民间,教自己这个当义父的顿时羞愧无颜。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楚峰把谦儿轻轻拥紧,轻声地问道。

“从寺中老僧所述得知,支亮来了下邳,却被笮融抓走了!”

“抓走……支亮来了?他一直都为了照顾谦儿母子,孟氏嫂子……她也一定来了,那笮融必定也将她抓走了!”

白楚峰一想到笮融带走了过万的男女青壮,心里猛地厉害颤抖,但更让他感到心寒的是,幽州那边一定因刘虞之死发生了大变,上谷也不再安稳,才使支亮和这母子俩千里迢迢来到下邳,寻求佛门的庇佑。

可惜这佛门如魔门。

白楚峰目前最想要找到支亮和嫂子,才可知dào

,上谷那边如今的状况。

“你是怎么发xiàn

谦儿,还有这圣舍利?”

“门外那老翁,某天他拿着圣舍利到城里来找富户换粮,恰好被我发xiàn

并阻止!”

未等葛玄再说,门外那老翁似乎听到相关的言语,马上牵着老婆子进来,解释起来:“这舍利自从支亮大师到来后,一直供奉在塔中,谦儿母子也寄住在此,直到那一天……那……”

提到那一天,老翁脸上的表情不自禁地惶恐不安。

“敢问老伯是寺里什么人?那一天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老翁定神下来,徐徐叙述道:“草民其实也是刚逃难来此不久,幸得寺里僧人收留当作杂工,得两顿温饱,谁知日子才过不久……突然,就是那一天,是笮融,他领士兵来,从寺内起挖出不少财宝,又将刮取大佛金身,寺中存粮自难幸免,不少多人丁也被抓去充当奴役……这……在混乱之间,支亮大师也许自知难逃,便将谦儿和明珠交托我夫妇二人,又引开了士兵,使得我们避过劫难……却可怜了这孩子成了孤儿!”

谦儿仿佛听得懂老翁的话,好像想起了别离的母亲,不禁哇了一声,干着眼哭喊起来,打断了老翁,白楚峰不太会弄小孩,那老婆子便上前接手谦儿,到了外头走走。

屋内清静下来,那老翁又接着说:“本来孩子和明珠都是大师托付,草民不应拿宝贝求粮,但寺庙中的粮库都空了,却尚有许多老僧和病弱之人,可怜的谦儿快连稀粥都吃不上了,老婆子不忍,而老夫在计较之下,只求让寺里上下都能活命一时罢了!却不知这是大人的宝贝,请大人恕罪!”

这老翁陈述过后便要跪下来谢罪,却被白楚峰一把扶住:“是我该谢谢才对,这些日子,你夫妇二人为照顾我义子,劳累了!人是活的,物是死的,老先生行事通脱,明理根本,可见支亮将事情托付于你,并非没有原因。”

白楚峰反而自己跪在了地上,深深伏拜。

老翁惶恐万分,却身子老迈,弯腰也困难,只好做好样子,慌忙劝说:“大人何必如此,折煞老夫了!”

白楚峰抬起头,却依旧跪着说:“谦儿不懂说谢,唯有我这义父代替,再说你老是长辈,我区区一个晚辈,何来折煞,请再受一拜!”

这一拜下去,白楚峰接着又说:“其实这一拜,是斗胆再托老先生一事!”

“大人但说无妨,老夫必鼎力而为。”老翁自然连忙答yīng

下来。

“谦儿此子的确与佛有缘,我打算将他暂留寺中,请老先生好好照顾!”

“一定一定,老婆子可喜欢谦儿了,一直都待如亲儿,大人请放心。”

老翁被白楚峰的举动弄得慌张,哪有推托之理。

但白楚峰还没有说完:“至于这圣舍利……我想着浮屠寺原本就该是百姓的乐土,只是却可惜了……但既然笮融这煞神走了,若不能将这里变作真真zhèng

正的乐土,独遗下这宏大的佛塔荒废郊野,却更是可惜。故此我愿将这大佛圣舍利正式供奉于塔内作为圣物,驱除涙气,弘扬真zhèng

的佛法,普度苍生。”

“大人善恩,乃大德啊!”老翁眼睛突然明亮振奋,赞颂起来。

“但必须答yīng

我,不再将舍利拿去易物了,确保其长镇塔中,而我会命官府给浮屠寺供粮,保你们度过这段日子。”白楚峰提了一个要求,也给了老翁一个承诺

第十八掌 领军追击

“祖上本是徐州琅琊人士,前汉之时还曾受封下邳侯,只是后人南迁丹阳,呵呵……若算起来,我也是半个徐州人……嗯!下邳的风景其实不错!”

“这城北的葛峄山大概就是因你的祖上而得名吧!”

葛玄并无应答,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

“喜欢就留下来!反正你如今在徐州名堂也不小。”

“哼!这得看你的造化了!”

“你放心,日后有机会,我就仿效笮融,将大把大把的钱和金子都砸到葛峄山里,为你砸出一条路,大建群庙,让你成为一代道家祖师,满yì

不?”白楚峰马上夸口说道。

“哈!将来你记得自己说过就好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不清楚目前徐州有多紧张,得供粮浮屠寺?恐怕就下邳城也不好过日子!”

在九镜塔的顶层上,白楚峰和葛玄俯望着远方的下邳城,不仅开阔壮丽的景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连灾祸也看得真切,凄凉的途人,荒废的田地及残屋败瓦,只是看不到半点生机。

徐州经lì

了曹操两次侵扰,到处败坏,笮融这次离开更是落井下石。

战争不仅是破坏资源,影响农务,更是击碎了百姓民众的心,又恰逢大旱之年,本身收粮已不见得有保障,这年号虽取了兴平,却无半点祈福的意义。

大至天下,小至一个下邳,其实都仿佛在无底深渊的坠落之中。

葛玄的质疑,白楚峰是这样回答:“得一时是一时,就当做给寺庙添些香油,求大神保佑……保佑我马到功成!”

“功成?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楚峰顿时朝南远眺,笑而不语,把手中的一份信札收好,便邀葛玄一同下塔,返回下邳城中。

——————

“诸位以为如何?”

陶谦一直病卧在床,下邳城中太守府的厅堂之上自由白楚峰居中而坐,一众要员则受邀齐来商榷事宜。

“前方斥候刚探到消息,吕布应张邈、陈宫之约引军入境,几乎夺了兖州,故此曹军才于慌忙之下暗撤,关某以为是一个好机会!”关羽首先说。

“的确是个机会,徐州不受外敌滋扰,便无后顾之忧,那么出兵解除内患……”

“将军!”关羽上前一步,打断了白楚峰的话:“关某以为,该西向追击曹军,一举除了大患!”

关羽显得十分坚决,白楚峰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知情的刘备便介入说道:“若长远计,云长的话也不无道理,将军以为如何?”

白楚峰看着堂上的人人都默然不做声,心里感慨。

“嗨!难道你还想让曹操那厮有机会再三祸乱徐州吗?你就答yīng

二哥吧!顺带削了袁绍一臂膀!”这时张飞跳了出来。

战略的方向选择,竟然是当权的幽州客人内部产生了分歧,徐州的人反充当看客。

趁吕布乱入,追击逆势的曹操,听上去相当有道理,但白楚峰深知曹操仅仅以三座县城就能重夺兖州,赶走吕布,这功夫不见是运气,是计谋,更是曹操潜在的力量。

曹操被吕布逼到绝地只是一种偶然发生假象,刘关张三人看到的也只是假象,曹操的失败虽因背叛,但他的制胜也因铁杆势力支持之故。

而且即使成功也不见得是削弱袁绍,袁绍还是不增不减。

当然,徐州方面即使不成功,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连场战事,徐州的彭城遭到破损,东海、琅琊两地也惨遭抢掠,下邳又被笮融一扫而空;兖州也同样缺粮,即使成功,也只得半个兖州,增加的土地并不能解决粮食不足这迫在眉切的问题!”

白楚峰不愿空谈,只想用最实jì

的情况告sù

其他人,别将事情想得太简单。

“将军说得有理,耗费了军需,但结果也是徒劳。”

想不到这时是曹宏出言支持。

“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都被曹操打怕了吧!”

张飞讽刺地回应,因刘备的阻止才没有再往下多说什么,但关羽马上言道:“将军如何抉择关某无话可说,羽只好回沛县驻守,将军尽可无后顾南下,也希望将军此去并非徒劳。”

关羽说罢便匆匆离开,刘备既然是下邳相,自然不再回去沛县,只交代张飞去追慰关羽。

“可笮融已经离开近十天了,还追得上吗?”有其他郎官则抱有这个疑问。

白楚峰解释:“笮融带着的钱粮辎重及男女万人前行,必定行速受限,而且有消息说,赵昱在广陵的东阳县正设宴恭候笮融,若此时急追,事有可为。”

——“笮融叛贼,赵昱那厮竟然还设宴款待,他们必定勾结许久!”

——“听闻赵昱是被陶公用强而来任官,想必也怀恨许久了!”

——“也许这是缓兵之计!”

堂下那是议论纷纷,但其中有人说对了。

“不错,这是赵太守的缓兵之计,早些日子赵太守已秘密发书送与陶公说明了事情。笮融手上兵多,其中且有近千丹阳兵,赵太守自知以广陵的兵马无法阻挡,便以此为计,并向陶公请兵。我正打算里外……”

“报……报……”

白楚峰尚未说完,突然有军情急报前来。

“说。”

“广陵太守赵昱被笮融杀害,笮融并引军前往广陵县!”

“这……”

斥候的报gào

完了,堂下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且比适才更激烈。

“即使笮融离开了徐州,但以广陵郡的资货尚且能北调来以解困境,可是如今徐州再无安宁的郡国了!”糜竺哀叹道,同时也是许多徐州官员的心声。

这消息真是应景而来,看似此事就此作罢之时,曹宏又站出来说:“笮融此番去钞略广陵,再无隐忧,必然轻心……以消息传来的所需的时日计算,估计笮融尚在途中,若将军可马上率轻骑直奔广陵县,也许能出其不意。”

“笮融手下兵虽不精,但丹阳兵的强蛮众人皆知,徐州骑军有限,轻骑出击又无补给后勤,即使不是以卵击石,也是终是强弩之末,请将军三思!”

就在百官又一次纷纷议论时,白楚却峰决定了:“不必多议,我只带白马义从前往即可,另派别将率步兵渐进,到时接应辎重回来就是。”

此言一出众人皆一片震惊。

“将军若决议前往,可带陶公手下的丹阳兵前往照应。”有从官进言。

“不可,没有陶公镇势,这些丹阳兵可能会被笮融策动兵变,反令将军陷入险局!”曹宏驳回了那名从官。

“够了,都不必多说,争取战机,是刻不容缓。子龙,马上调集义从于南门!”

赵云应声便大步流星离开了。

“师兄,一切就拜托了!”白楚峰最后在刘备耳边说。

……

“将军与甘小姐有婚约在身,何须亲自前往,使云前去即可!”

“本是可以的,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亲自去一趟。出发吧!希望赶到那还为时未晚。”

白楚峰说毕,鞭策云儿抢先动身,赵云也驱动三百义从跟随。

下邳城的南门顿时扬起了滚滚烟尘。

第十九掌 江都行

这是赵昱死后的第六日,也即白马义从在下邳城出发的四日后。

“想不到此番渡江,竟如此有趣!”

在广陵郡江都县的西面,一支数十人的队伍正杀散了另一伙人,遍地横尸,一俊朗少年屹立其中,虽然布衣素服但姿态豪迈,一副阳光笑脸。

可是躺在他周围的尸体,均死在他手中的屠刀。

少年一边跟身边年纪比他长五六岁的人说话,一边擦干刀上的血,并还于鞘中,然而眼神中总流露着意犹未尽。

“伯符,赵昱被杀一事不假,咱们该先回曲阿与子衡率众前来,以策万全!”

“太费时日了,既然赵昱死了,广陵必定大乱,我实在担心。”

“但局势并不明朗……”

“伯海哥,你也看到了!笮融手下就是一些在徐州过惯了安稳日子,只会欺善怕恶的孬种,我以为……就我们便足以将其打垮。”

伯符,这是孙策的字,孙策是袁术当初所养的一头江东猛虎孙坚的长子,年方十七竟从黄祖手上抢回了父亲的尸首,故此要拿下如今无主的广陵,在他看来也不是难事。

可是孙策不是袁术喜爱的一头小老虎吗?如何突然出现在江都附近。

闲话不多说,那孙策走进江都县里去。

这数十人行至不远便遥望到笮融的另一支人马正对江都进行抢掠,孙策果敢向人堆冲杀过去。

再说说这伯海吧!

伯海其名曰孙河,是孙坚的族子,孙策的族兄,小的时候就随从孙坚四方征战,自从孙坚死后,他便一直与孙策结伴。

孙河随孙坚打仗时,常为前驱杀敌,英勇无惧,此时他快步越过了孙策,冲到最前,环首刀几下抽_送便放倒数人,这反而让孙策较劲起来,杀意大盛,又抢前接战。

笮融这支队伍原本是开开心心来抢掠的,却忽然被袭击,而且对方十分强势,战不到一会儿,均害pà

了孙策和孙河的强横,便逃入县里边躲边逃,却还是被孙策穷追猛打,最后连兵器都扔了,只顾着逃逸。

“伯符别追了,只是前驱小兵,那边还有一波人马呢!”

厮杀之间,孙河却比孙策冷静,发xiàn

在江都东北方向又有敌军出现,见孙策杀红了眼,要追赶穷寇,于是制止。

“我方人少,不如巷战。”

听了孙河的建议,孙策也点头应允,随后在县里东北角一处潜伏起来。

眼看着这波敌人渐渐靠近江都,人影也越来越清晰,孙策脸上的表情自然越来越兴奋,可眼前突然的一幕让,孙策大感扫兴。

他看见一支的数十人,且清一色白马的骑兵急速从东边汹涌而至,一下次将靠近江都的敌人冲了一个溃散,随后又前前后后杀出了几支人数相当的骑兵,却不是纯白马部队,当中混杂了一些黑色棕色或红色的杂色马匹。

几支骑兵联合起来,不断围堵这些被冲溃了的散兵,最后这些散兵都被迫使伏地乞降,更被俘虏并监押带走。

所有的骑兵最后居然选择了离开,并没有走进江都。

“厉害!但也太可惜!”孙策目睹一切后,概叹起来。

“这应该就是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孙河阅历比孙策多,自然猜到这一流骑兵战法的就是闻名北方的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哼!他运气真好……”孙策眼神充满羡慕,沉吟道。

“既然徐州的人马在对付笮融,张先生应该并无大碍,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伯海,既然都来了,哪有不拜访先生之理,而且……我希望能会一会这个公孙瓒!”

“什么?”孙河闻言大惊。

但孙河也清楚,孙策这族弟一向行事就是如此疯狂。

“公孙瓒可是一个像父亲般厉害的大将,我也很想瞧瞧自己,如今能有父亲的几分厉害!”

“伯符,若公孙瓒对你起了杀心,可不会像陶谦那般手下留情的!”孙河担忧地劝说道。

孙河如此说,就得提到到两年多以前的事情。

自从孙坚死后,孙策虽归了袁术,但也以葬父守孝为由,带着孙坚的尸首回到了故乡曲阿,而孙策后来又迁往离曲阿不远的江都居住。

而孙策少年逗留老家之时,经常在江淮一带寻访名士,后来到了江都,他四周拜访的故事更是为人广传。

因为孙策从小就明白,须有能人异士的帮zhù

才能报得复仇以及成就大业。

正是为此,以致当时是徐州刺史的陶谦十分忌惮孙策,一度逼得孙策只身离开了江都,后来得吕范吕子衡的帮zhù

才将母亲从江都带回老家。

陶谦和孙坚也算老相识,故此对孙策这小子也没有用太过极端的手段,但公孙瓒跟孙坚孙策毫无瓜葛,孙河可不认为这个新的徐州准主人会就此放过孙策。

而孙河答yīng

过婶婶照顾好孙策

“谁不留情还说不准!不过,还是得先探望张先生!”孙策决定了饿。

——————

江都,顾名思义,临江而建,靠近宽阔的大江,天水一方,风景无限。

此时正有一对小鳄在岸上茂密的高草丛中亲昵着,却被两个英烈之士路过打扰,转瞬就猛窜入岸边洼地,使得空旷岸野的乱草间,不断唦唦作响。

那两个英烈之士经过小鳄出没地方,前方不远处的河岸旁,有一个简陋却带着淡淡优雅的荫棚小舍,小舍外不仅有一架牛车,还拴着一匹枣红骏马。

那两个英烈之士其实就是孙策与孙河,看来孙策要找的张先生应该就在这里,但张先生似乎还正接待贵客,所以孙策只是轻轻挪近,他没敢打扰,而是听着。

“嗯!笮融虽行无义,但弱民总畏服强豪,以将军区区兵马不过是螳臂挡车。”

“我的确毫无办法,但陶公嘱咐我可以前来向先生问计,故此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陶恭祖还记得我张子纲,真是感激万分,可是我也不过一介乡间布衣,见识浅薄,只怕有负所托。”

“智者只有高低之分,并无贵贱之别,张先生乃不世奇士,若能相助免除百姓疾苦,实天下之大幸,我恳请先生费心!”

“笮融手上的三郡资货虽多,但其部众马少,将军轻兵冒险,万一意wài

,这贪利之害可遗祸不小啊!何必舍徐北四国郡之根本,而逐偏于南地的广陵?值得吗?”

“资货之物其实是次要的,重yào

的是笮融拐走的那男女万人,他们离开了家,无所归依,却无奈被恶魔使唤,岂不是人间悲剧。”

“将军能视人命为重,子纲敬佩,可……观将军气息不甚好,何必要强逞这英雄!”

“非我要逞英雄,实jì

上……不瞒张先生,那男女万人中,有一个僧人,还有一个女人!我不得不救!”

“女人是你的妻妾爱人?”

“僧人是我的旧友,女人非我妻妾,而是我义子亲母,我义子才刚牙牙学语,怎忍其母子分离?至于爱人……天子爱万民,孰不为爱人?”

“好,好,天子以万民为爱!将军以此为喻,必有不臣之心呀!”

这言辞十分犀利,出言之人绝不会是张子纲,而是在外一直窃听的孙策。

而此时于棚舍内与张子纲对话,正是白楚峰。

白楚峰不仅早一步抵达了广陵,并来到江都,更比孙策还早一步会见了张子纲,然而就让迟来的孙策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张子纲,名张纮,广陵本土人士,这趟南下广陵,白楚峰其实还带着一份陶谦的手札,这也是会在此出现的原因。

白楚峰是绝不能料到孙策竟然会在这里突然出现,当然,他此刻其实也不知dào

此人就是“小霸王”孙策。

荫棚小舍内的谈话被打断了,白楚峰最愕然,但张纮未见孙策其人,却已很淡然回应:“伯符又来了!”

“先生我又来了,学生给你请安!”

孙策到了张纮面前行了拜礼,随孙策之后,孙河也出现人前。

白楚峰看着孙河的雄健,有看看孙策的英姿,于是问道张纮:“先生,这位可是孙坚孙文台之子,孙策孙伯符?”

张纮微微点头。

“我想你大概就是公孙瓒?”孙策语带挑衅。

“大概就是吧!”白楚峰这模棱两可话,却让孙策觉得更像在针锋相对,心里并不愉快。

“我还以为猜错了!”孙策回首瞧了瞧外面被拴着的枣红骏马说道。

白楚峰没有在意,只是轻轻笑过。

但孙策开门见山地追问道:“将军此行可是要请张先生出仕?”

“我也如此希望,伯符不介yì

吧!”

“若有张先生辅助,何愁大业不成,但也请将军回去再等两年吧!”

白楚峰骤觉眼前这个孙策出言不善,只是张纮随后就解释是因为母亲离世,正于服丧期间,不愿接受任何征召。

但这也不紧要,至于孙策的挑衅其实也不重yào

,白楚峰不愿意与孙策此时暗里较劲,于是就将话都摊出来:“孙伯符,我知你日后一定会努力让自己成为像你父亲孙文台那样的英雄,所以你会视我为劲敌也不足为奇,但那都是将来的事。而我这次前来,请张先生相助,只是求解徐州百姓免于眼前的劫难,也免我的亲友于劫难。”

孙策是没想过对方会如此挑明事情,本想好的话语不得不为之一滞,却又佩服对方的坦率且直接。

而张纮听罢,还是摇头,说道:“将军此次所带兵马精而不多,尽管无惧笮融,但也无力扭转乾坤!”

“先生长居广陵,必能号召乡间勇士一同抗敌,再加上先生的奇谋妙策,我有信心!”

“我一向深居简出,拒朝廷及地方大员于门外,毫无名声,而且广陵地处偏安,百姓闲逸,不习战事,即使召得的乡勇也难担当大任,而且强弱悬殊,即使是多高明的计策,也未必能起死回生。此事成败一身,不可轻率。”

“可是广陵县之后,江都必难独善其身!先生想个办法,本将军必全力配合。”

白楚峰并非出言恐xià

,在孙策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笮融的分队将手伸向江都,那孙策也深知经过刚才一轮厮杀以及白马义从的阻击,在广陵县的笮融相信很快就会亲临江都了。

“张先生,学生随身有数十江东子弟,骁勇善战,刚才还与笮融手下打了一回,对方不外如是。而且从前我在江都住过一些日子,也认识一些壮士,我想可以召集过来,助一臂之力!”

孙策的自荐,不仅白楚峰,连张纮及孙河都突感诧异,但目前形势,这也是好事。

张纮看着某人及孙策,思虑不久,豁然过来,便吩咐:

“伯符,伯海,你二人马上寻找江都县令,召集江都所有百姓到县衙等候,另替我备好笔墨。更请将军驱义从前往县西的东陵亭隐蔽,随后我就让伯海给你送去军策!”

张纮此话一出,白楚峰是不作任何质疑,马上动身离开。

孙策二人也打算离开,却发xiàn

张纮还悠哉地在小舍里,便疑惑问张纮究竟,张纮却慢悠悠说:“你们去吧!待我先好好想想,怎么写这篇檄文。”

此刻,就在远处的大江上,竟然有数条西游回栖息地的巨鲟,相继从水中轻轻跃起,激得浪里万千水花,然而转瞬又被江水的浩瀚所吞没,恢复了平静。

第二十掌 死亡日记(小兵日记)

2015年,大家好!希望读者喜欢!!!!

——————

次日的清早,笮融亲率两千余混杂的步骑,正面朝江都,不就就分出一支轻骑朝迁移的江都东侧驰驱。

这时,江都东面正有百姓陆续离开县城,人人拖家带口,但也井然有序,不慌不忙。

笮融当然不想就这样放过那些百姓,那骑兵追去,不消几里路就追上了,并将百姓团团围堵起来,不断驱使百姓返回江都。

然而就在此间,从东方突然杀来了百余清一色白马的骑兵,反将笮融手下的骑兵压迫。

笮融这支轻骑多半是丹阳勇士,见到这支白马骑兵并无震惊,而且仿佛是早有预料,都纷纷摆布阵势要与之战斗。

可让笮融手下料想不到的是,后方百姓忽然有壮丁趁对方背身之际发难,纷纷将马背上的骑士拉扯下来,杀之或击昏。

在这样的夹击之下,笮融这支人马瞬间溃败起来,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

“子龙,交给你了!”

此时身处百姓群众里的白楚峰身上多少有些血染,他先将笮融手下都交给乡勇们处置,并叮嘱赵云。

那赵云得令马上率了一百义从迅速朝北面迂回,留下那数十精锐的白马卫士,以及白楚峰的坐骑。

“江东的兄弟,拜托了!”

白楚峰说罢也领着白马卫士直路北上。

余下的百姓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惊吓,合力押着俘虏继xù

朝东陵亭的方向前进,而刚才从背后袭击笮融手下的勇士,其实就是乡间募集的壮丁和孙策麾下的数十人,他们拿起兵刃,翻身骑上了刚才夺来的马匹,直往江都返回。

……

虽然笮融的骑兵分队被围歼了,但主力部队还是开进了江都县城,这小小江都县城的土墙根本防不住敌军的碾压。

只是笮融在江都的官仓里发xiàn

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是,忽然被告知分队人马被歼灭,接着又被斥候报知城外留守的士兵被北方来的敌骑突袭,顿时心中一阵惊骇。

“妈的,公孙瓒这狗贼,太狡猾了!”

其实这个小小的江都,无论空城与否,笮融虽知得到也无所大用,但全因胸中一口恶气:“我出逃徐州,真道是我笮融怕了那个曹操不是……哼!陶公,我为了你可以不要性命,但何必为了那厮……不值得,我为你为徐州做了许多,可……新的徐州牧本该是我……可恶,都因为公孙瓒!”

如今公孙瓒仅仅带着数百人马前来,在笮融眼中更像是对自身的蔑视。

他誓要教公孙瓒和他的白马义从葬身大江。

“佛爷,如今盛夏高温干旱,若对方堵我等出路,再以这空城施行火攻,我等恐怕葬身火海!”

笮融此时被身边的副将一语惊醒,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眼前情景刻不容缓,故此就率兵出城救援,可是才刚转身,身后就突然有人冒头喝道。

“对付慈悲为怀的佛爷,我等又怎会用这种自毁家园的毒计,你等真是‘君子’度‘小人’。”

笮融闻得对方语带讽刺,但既然对方城中现身,又怎会真用火攻呢!

“公孙狗贼,你……原来是你,孙小贼,不见一些时日,还是没学乖!”

“哈!佛爷还记得我,小子此行不枉矣!来吧!我再向佛爷讨教讨教!”

“哼!正好!昔日我不得不对你手下留情,既然你如今跟公孙狗贼干起了勾当,我就把你们一同收拾了!”

笮融和孙策原来不是新相识,从前陶谦要把孙策赶回曲阿,委托的就是笮融,而今天的相遇当然是孙策要找上门的。

“但提醒佛爷,你眼前可不是昨日的小子了!”孙策仍立原地说道。

“哼!跟你老爹说吧!”

笮融言毕,抡起大刀,迈起脚步冲向孙策。

而孙策只是抿嘴一笑,眼睛突然暴露凶光,抽出孙坚遗下的古锭刀,刀锋破空,却依然原地不动,只是这时两边的民房屋顶上,忽然从冒出许多人,都手持射弓,引箭对准了笮融,同时孙策身后也多了十名健壮的江东子弟。

孙策挥舞着寒光伴随着飞箭,直扑笮融。

————

我叫钟大虎,我也不知dào

自己是哪里人,只知dào

后来流落到了下邳的睢陵县。

睢陵在下邳的南部,远离治所,北上下邳城或南下广陵县,脚程都差不多,属于两头不讨好的地方,却受到的管制比较少,县政反而自由,而且睢陵处于泗水与淮河交汇处,不用细说,生活也不算太差,而且真的很自由。

自从陶谦任笮融为下邳相,还负责统筹三郡钱粮物资,睢陵的许多粮食及钱财都被征调走,生活慢慢不见得比以前要好。

但外来的我无父无母,在当地只是最低等的贱人,根本无法享shòu

乡县的照顾,所以在陶谦及笮融到来的前后,我的生活并无太大改变,我不恨他们,也不感激他们。

我其实也不知dào

我的父母到底哪里去了,是失散了?还是被杀了?

我只知dào

很小的时候,和兄弟们,一直跟着一班据说从丹阳过来流民的身后,捡起他们吃剩的东西,让自己不会太过饥饿,就这样过去了许多年,当我也慢慢学会了蛮横,学会霸道,渐渐地,就轮到别人捡起我吃剩的东西。

后来,下邳相笮融募兵,像我这样的了无牵挂的人最适合当兵的,特别当新兵的时候最不要命。

不要命这个特质在这乱世之间当兵,军中职位是可以晋升得很快的,不到两年时间,我已经是一个可以率领五十人的小队长了,兄弟们有什么都会让我先来,无论是吃的还是玩的。

笮融因为将三郡钱粮大部分都运到了下邳囤积,只是将少部分上缴陶谦,本来兄弟们都很疑惑,但后来笮融拿这些钱财兴建佛寺,请外邦高僧讲经颂道,所以我们都习惯叫他佛爷。

这浮屠寺不时还向途径的人派送饭食,有次我们兄弟还过去蹭一顿,味道很不好,平日在笮融麾下吃好喝好习惯了,兄弟们都将饭菜倒掉,但我还是全部吃掉,兄弟们问为什么,我说挨饿的滋味不好受。

也因此,徐州境外的贫苦百姓,跑得动的有气力的都渐渐跑来这里。

徐州人也越来越多。

可是今年,兖州的曹操打过来的时候,笮融却让我们“收集”下邳的所有财物南下扬州,我知dào

又要过上漂泊的生活了。

不仅仅财物,下邳城中及城外浮屠寺的人都被带走,当然只是年轻的男女,因为男的可以像驴子一样帮忙拉车扛货,女的……

枯燥的行军生活是很难受的,兵痞都对这随军的女人都垂涎三尺,然而我并不怎么看上眼,也不敢,因为笮融的军纪还是严厉的,但除了途经将要抢掠的乡县或村庄的。

所以这些女眷主要是帮着做饭洗衣服等。当然,待在一切都安稳下来后,我想她们的用处就不仅仅如此了。

尽管笮融一路抢掠,但到了广陵,太守赵昱居然早早前来接待我们,招呼得还周到。

赵昱是高絜廉正的名士,任广陵太守时旌善以兴化,殚邪以矫俗。如今他如此接待,连佛爷都受宠若惊,但以佛爷的精明,赵昱此举也不过是请我们白吃一顿便宜的午餐,省了用抢的力qì



很快我们就直达广陵了,但休养几日后笮融带着大部分人马离开了广陵县城,留守广陵的一帮士兵无无聊聊地想找节目打发时间,而我们的节目早就找到。

也许因为拿下了远离下邳的广陵,昨夜佛爷和他的好兄弟们就精心挑了一些女眷,疯癫了一回。

不知dào

这是否表示我军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不需yào

再赶路,但我的兄弟们只知dào

下一刻,他们其实也可以像佛爷那样好好地疯癫一回。

我们负责“看守”那些女眷,只见她们自从太守府里出来后,虽然身上的衣服也就是穿的像个样而已,头发也只是随便扎了一下,而乱发下面通常都隐藏倦容满脸,有些脸上还带着淤青,但这些都不要紧,真的不要紧。

当她们被兄弟们驱赶到太守府后面的一个偏僻院落里,昏暗的而杂乱的房间让她们的小心脏又承shòu了一次惊恐的冲击,而稍后一会儿她们柔弱的身体,受到的冲击恐怕还要不止如此。

尽管兄弟们和他们的兄弟都很焦急,但也不能无视他们的captian!也就是我钟大虎。(ps:不好意思,我不是穿越过来的那个人,所以还是叫我队长就好。)

作为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我当然也压抑了许久,既然这是福利,若不领情,岂非让兄弟们见笑,也让兄弟不快!

虽然兄弟们让我先挑,但这些女眷的残容都无法让人痛快地抉择,我只好随便扯开几个人的衣领,大概地预览了衣服里面的内容,为了不阻兄弟们的雅兴,就追随直觉抱走了其中一个人,带到了房中最隐蔽的角落去独享。

随后,在我腰带尚未掉地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阵鬼哭狼嚎,自己只好暗自偷笑,毕竟僧多粥少,就看兄弟谁更有本事了。

也许是这些女人已经不愿再承shòu因反抗而换来的施暴,只是一阵例行的小挣扎,大部分人很快都乖乖安躺着,让身上的男人一个接着又换另一个,然而这样的感觉其实是十分无趣的,有一些人自然不能尽兴。

时间过了很久,有些还没有尽兴的人又开始再战江湖。

不久,兄弟们都沉醉在愉悦中,有些熟睡在女人身边,有些还仍然在卖着力……却突然被城里一片的喧哗惊醒,全身上下忽然都不知所措。

有些机警的人已经蹿到外面一看究竟,有些人还忙着穿衣,有些人却淡定地认为只是佛爷回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继xù

办事,但更可能因为他们自身根本停不下来。

身为头儿,我刚刚也打算出去看看,却发xiàn

刚才窜出去的几个兄弟退了回来,退到房的正中,因为门外有一群军人冲进来,尖刀利枪纷纷指向兄弟。

我们只能是士兵,因为他们才给人一种军人的感觉,我们马上意识到彼此之间绝不是一个档次的。

兄弟们此时姿态各异,想停下了的人还是有些停不下来的意思;有些人却吓得举起双手,掉下了刚提起来的裤子,毕竟闯进来那些人的枪要长得多,兄弟们还能怎么样,反而我们其他兄弟还有些想发笑。

后来,我才知dào

到是公孙瓒进城了。

有几处城门被城内应偷偷打开,当初广陵的降卒和下邳本地的士兵见对方已经冲进来,对峙之间听了公孙瓒说的一番醒言,许多人都选择了放下武器,剩下不多的人就和佛爷那些不屈的亲信们一起被拘押起来。

降者不杀,像我们如今的境况也只有一个选择,降!

我替兄弟们都选择了投降,虽然有些兄弟暂时也是很不情愿地缴械,可是他们此刻已是有心而无力。

被拘押后,本来打算安心地吃一顿俘虏饭,休养刚才消耗的元气,但那个白马将军公孙瓒森然的样子,让我们不得不提心吊胆,内心恐惧。

并不是那个人的样子长得凶恶,而是太焦急了,焦急得让旁人不得不与他一起焦急。

我看见他焦急地在城中搜寻些什么,后来听一些其他投降的兄弟说,公孙瓒从入城之后就一直在找,找一个僧人和一个女人,开始兄弟们还说笑是一个淫僧拐走了白马将军的女人,但一瞬间后,我们都意识到危机了。

说不好我们刚才就睡了将军的女人。

时间其实过去并不久,但兄弟们的内心都挣扎在漫长的恐惧中,谁都不愿当将军的“襟兄弟”,只希望那些女人当中没有将军的女人。

直到听说公孙瓒只找到一个受过严刑受伤的和尚,并没有找到他要的女人时,大家才松了一口大气,虽然感觉特别累,但又特比舒畅。

比起从女人身上下来时,还要累,却还要有快感。

可是这一口气才刚完了,还没有来得及吸另一口气,却听见传来了将军如此的军令:明日将我们全部斩首。

为什么,不是都说好,降者不杀么?我们都降了,也没有睡他的女人,为什么最后仍然要死?

成了风流鬼后,我和兄弟们也不必再赶路了。

第二聚十一掌 散聚广陵

话说江都城的里里外外还打得火热。

笮融正被孙策困在城中,城外的赵云正领着百骑冲突,将城外的敌人冲个溃不成军,里外不能接应,笮融成了孤军。

然而笮融毕竟比孙策那边人多,而且他本身也不是善男信女,尽管孙策勇不可挡,而回援的江东子弟及江都乡勇来了,但在笮融和他的丹阳兵依然占优,最后结果也变得扑朔迷离。

城外地方平坦,赵云麾下的白马义从可以说是予取予求,远射近突,完全是一骑当十,笮融手下的步骑总是难扑捉其半点影子,只是人数始终弱势。

此时,从北面疾驰来了一队骑兵,赵云并不惊慌,全因为首的那人是孙河,后面的都是白马义从的兄弟。

只见孙河扛着一面属于笮融的旌旗回来,赵云就知道,广陵城的城头上必然早已易帜。

“将军正处理广陵的俘虏。”孙河与赵云照面便交代。

“太好了,伯符在城里必定吃力。”

“但伯符是不认输的人!胜利都将属于我们。”孙河瞧着手上那面旌旗淡定断言。

二人也不再唠叨,带着旌旗向江都北门冲了过去,那些杀的眼红的丹阳兵看着孙河手中所持的旗帜,分明就是自军的主帅军旗,心中都倍感诧异。

孙河扬着旗帜厉声向对方喊道:“广陵已经落在公孙将军的手里,你等兄弟已降了,何必作无谓反抗!”

“降,可继续做徐州的兵!”赵云在孙河后面补充道。

降,在这个情景里就像多米诺骨牌般传递。

这时候除了死忠于笮融的数百丹阳兵仍然拼死护着城外与城内的通道,其他的投降的,逃逸的各有不同,笮融军迅速涣散。孙河与赵云面前也少了许多阻力。

但也有那些一心只想跟笮融走的丹阳兵,他们想念丹阳的家乡,一时间犹豫起来,还未能考虑清楚。

虽然没有投降,但丹阳兵的战意已经不再旺盛了。

当笮融和他的丹阳兵都涌进江都城中,然后借城内的巷道摆脱追击,并趁机从东西两边各自逃走,战局也就定了下来。

在城中等待孙河的孙策,他没能抓住笮融,不仅因为笮融很狡猾,而且孙策也已经很疲累,笮融确实不那么简单。

不过,孙策并没显得不快,相反,眼中充满着期盼。

广陵郡的危机解除了,得到喜报的江都百姓很快都从东陵亭陆续返回,尽管好事如此,但江都的百姓还得花不少时间整建乱战留下的残屋败瓦。

……

从徐北赶过来接应的糜芳,看到那逾万辆整装待发的辎重车正列在广陵城北外的大道上,惊讶不已,因为他们的将军竟然靠三百义从在十天内,将属于下邳的东西从笮融手中夺了回来,还另获得近千马匹。

糜芳真不敢想象这是如何做到,毕竟笮融横行徐南,除了仗着陶谦同乡的关系,还有自身勇武及聚众成王的原因。

但这绝对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糜芳也没再多想,遵从将令将那些被笮融折磨的面黄肌瘦的数万男女,及其中七八成的财物粮资朝北运走。

然而他的将军并没有随行,而是往南去了。

去哪里?糜芳此时也不会多问。

“先生既有不便,我也不好强难,但徐州文武众官,唯独没有一位如先生这样的才智高人,才以致如今的困局,我真心盼望日后可以得先生相助,那就是我的福气,也是徐州百姓的福气!”

白楚峰想起那天:潜入广陵城的孙河打开城门,自己进城后全凭张纮所写的一纸张檄文,利用徐州牧及已故广陵太守的影响力,煽动人心,又借着白马将军天降神兵的威势,最后兵不血刃顺利拿下了广陵,并顺势一举瓦解了被困在江都的笮融军心,运筹帷幄的高明让他此刻不得不衷心向张纮求助。

但张纮只是低头勉强一笑,自顾着看书,一旁的孙策更无动于衷,也没有丝毫介意。

“本以为是张先生认为我孙策年少无知,成不了大事,借故推却,但适才方知先生的心意,策也不便打搅了。先生保重!将军也保重!”

“你打算去哪里?”白楚峰好奇地问道,他也想不到孙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将军还有什么指教?”孙策背身问道。

“你是要投袁术?”

孙策转过身来,脸上表现惊讶,就连张纮也放下手中的竹简,抬起了头。

“先生莫非你……”孙策置疑地向张纮看去,张纮轻轻摇头。

“我只是猜而已!”为了不让孙策误会张纮,白楚峰坦白道。

“将军好厉害!”

“伯符是言重了,只是袁术骄贵自尊,忘国忧家,岂是有志于天下之士,伯符此去实如明珠沉潭啊!”白楚峰是一面忧虑地劝道。

孙策则凝重地答:“袁将军对我孙氏父子有知遇之恩,必定对我重用,如今三年守孝将要期满,我孙伯符当继父亲之志,在袁将军麾下建功立业才不辱孙氏。而策此番前来,只为拜别张先生。”

白楚峰大笑一会,才说:“哈哈!伯符说的是门面话,其实啊!全因你父亲的旧部都在袁术手上。”

孙策深吸了一口气,默然地点头。

“可是这袁术又怎会轻易还给你?你去了也只是潜龙困渊!”白楚峰话锋一转,孙策也心中一动。

白楚峰接着继续说:“袁术念你是孙文台之子,对你爱抚有嘉,但真的会倚重一个还默默无闻的少年?他也许更在意的是你父亲的旧部,像程普、黄盖等人,都是当年驱赶董卓出逃洛京的英雄,然而袁术也自知难以驾驭,因而你孙伯符就是袁术手中的马缰。”

孙策沉默许久才说:“将军所说与张先生的话不谋而合,但这一场赌局,策非去不可的!”

“真的非去不可?若伯符愿意,这广陵太守的印绶我愿随时奉上!”

白楚峰如此承诺,连张纮都不禁动容,但孙策却推说:“谢过将军美意,但若令将军舍却麾下义从,可愿意?”

孙策这样一问,白楚峰也只能默默摇头。

“承蒙将军看重,只是为将者无左臂右膀,何以问鼎天下。若就此抛下从小教习我本领的叔伯们,我孙策便是龙,也难翱翔天际!”

孙策的话也不无道理,而在旁一直寡言的张纮也劝说道。

“将军便任伯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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