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女作家 - xp1024.com
《风流女作家》


引子

江城,位于长江中部,川江末端,古称“渔阳”,自汉设郡,至今有2000余年历史。 历来文人荟萃,特别是唐代李白、杜甫、白居易,都在这儿逗留过不短时间,留下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所以现在的江城,有李白坡,杜家塘,白公馆等等人文景观。比如白居易的这首《题渔阳四望楼》,成了江城妇孺皆知的名作。

江上新楼名四望

东西南北水茫茫

无由得与君携手

同凭栏干一望乡

江城从古至今,文人辈出,沉淀了深厚的文化底蕴。在全省,是有名的三大文化地区之一。号称江城、东岗、柳城三架马车。上世纪80年代,当时的江城地区文学特别繁荣,有一份文学季刊叫《江城文艺》,上面的小说能进入全国性的选刊。时任地委宣传部长裴向阳特别重视文学,他本人就是一位很出色的散文作家,出版过《峡谷风情》《长江写意》等书。宣传部和文化局花钱搞了一期“大溶洞文学讲习班”,这批人后来成了江城文坛的中流砥柱。

但到了90年代后,江城文坛再无能人涌现,虽然拥有全国作协会员数名,省作协会员几十名,但是从来没有人得过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全国短篇小说奖、中篇小说奖、甚至儿童文学奖、报告文学奖。邻近的东岗地区,小说多次在全国获奖。就连挨着的罗川县,也有人获得过少数民族的骏马奖。

省文学界倒是很看好江城文坛的,毕竟这儿有深厚的文化传统,而且作家队伍在各个地级市中最强大的。

江城文学总上不了台阶,因为有几位怪人,准确地说是几位怪女人,

文人们从来就是自我感觉良好,男作家是自己的文章,别人的婆娘。女作家是自己的文章,别人的老公。何况她们还是女人,女人即使自己脸上有块拳大的癍,也一定敢说自己是美女。比之于王昭君,也逊色不了多少。不是一起喝长江水长大的么?江城离王昭君出生地香溪,不到八百里水路呢。

当然她们还是出了书的,全是自费。不过,这钱也不是她们出的,她们有绝招,概不外传。每次接过她们送的书,大家都会把书放在鼻子下闻一闻,就会发现有股骚气扑来。当地人不太文明,把女人的生殖器叫麻逼,还形成了一句歇后语:女人胯脚夹花椒——打一名词。

于是,在江城,你千万别说你是作家,特别是女作家,你得隐藏身份,因为江城人一但认为你是作家,特别是女作家,你的麻烦就大了。他们的眼中就会充满鄙夷,充满嘲笑。凡是知道点本地文坛八卦的,还会用很暧昧的眼光白你几眼,然后嘿嘿一笑,那笑意味太深了。

江城的女作家,等于是骗子。流氓。荡妇。无赖。

不信?你听听这首本地民谣——

江城作家吴晓晓

脱了裤子全国跑

江城作家刘雅霜

弄烂男人几杆枪

江城诗人叫罗波

出名全靠一对波

当地人把男作家叫老骚,把女作家叫老卖。总之在江城,作家是不受尊敬的职业。当然不能怪市民们,要怪只能怪这三个烂女人。是她们把本地文坛搞臭的。如果你到了江城,不小心露出你的作家身份。切,你不是老骚,就是老卖。

江城人把作家们开的笔会叫“逼会”,听说哪里在开“逼会”,都要会心一笑。说起来,还是因为有一次“逼会”,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上世纪90年代初,江城作协到高梯县城去开笔会。县城有个“红灯区”,大约有一里长的街,全是发廊,洗脚城,歌厅,夜总会。晚上主人家热情招待,特别用了本地鹿血酒,男人们吃了,一个个冲动不已,全是脸红耳赤,女人们也是血红眼睛。

本地民谣——

鹿血酒

鹿血酒

男人喝了翻墙

女人喝了找棒

男人们散席后,三三俩俩地相约去红灯区玩。据说这儿的很多妹子是湖北来的,别具风味,价钱也便宜。

于是他们趁着酒性,就去开眼界。不料那晚公安严打,当场就抓了10多个作家的现场,一问才知道来开笔会的。公安也不敢大意,毕竟这些是客人,有身份的客人,很多人名气特大。他们只好把事情汇报给县领导,县领导只好说:全部罚点小款放了,不问姓名,不问职业。

这事以后传成了这样的故事:作协开笔会,男的全都包一个小姐,女的全都找个鸭子,费用由县里承担。当然这样的传说对这个本来就贫穷的县份,就更加让百姓心寒。于是有人上书省里,这事就更加麻烦了。后来作协吴主席为此还专门给宣传部写了检讨。

江城的作家们,名声想不臭都不行呵。

2004年的8月,天气暴热。江城作家协会又组织了一次笔会,叫雪宝山笔会,与会者还有省作协副主席柯四明,有省作协主办的《作家苑》杂志编辑万启蒙,著名评论家于江,还有几位从县上赶来的作者。笔会的主题是:如何振兴江城文学。

上午的会结束,中午自然是大吃大喝一番。“八等人,搞宣传,隔三岔五解个馋”,就是指这种事。

下午的会是自由组合的座谈,三三俩俩的,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吃了中午饭,大伙就开始玩了。美其名曰:文学经验交流。有的早就约好了,斗地主。有的则是搓麻将。有的逛风景。有的干脆泡上茶,约上好友二三散吹。

雪宝山风景秀丽,是三省交界之处,有1100多米高,生态保护得很好。这儿有很多珍稀植物,红红绿绿的,特别招人喜爱。比如红山楂,裂叶蛇葡萄,香花岩豆藤,串果藤,五叶瓜,龙头竹,箭竹,七叶莲,异叶梁王茶,野梨子等等,让这些城里人看得眼花缭乱。姹紫嫣红,黄花碧草,风光无垠。这些城里长大的公子小姐们,更是看得手舞足蹈,心旷神怡。于是作家们深山看景,拍照。当然这就要看你和谁一起玩了。如有美女相伴,心情就大不一样。

这山有多大?24平方公里。山上开发的地方仅占它的1%还不到。出了这1%的地方,就没有路了,只有猎人或护林员踩出的小径。小径寻幽,文人们都有这种雅好。所以上了山,人们就分散了。不过几十个人,分散在山林里,犹如沙入大海,很快不见踪影。

但最有趣的是,雪宝山的护林员,太负责了。他巡视森林,居然发现,在一片草丛里,有一对男女在那里亲热。男的把女的抱着,手伸进了女人的胸部,慢慢地摩搓。仿佛那是团永远揉不熟的面团。开始女的衣服还保留得能遮住身子,慢慢的,衣服就隰了缝,那白生生的肉在太阳下特别晃眼。女人穿的是古装旗袍,两肩裸露,但是,因为身才不高,把胸部挤成了一片坟地。

女人开始还埋着头,有些害羞吧。后来,她的手也隔着裤子,在摸男人的下身。男人越加放肆,干脆把手伸出了女的旗袍里。后来女人的手也伸进了男人的裤子,他们把玩着。嘴里还嘀咕不断,只是护林员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员很负责,这么大的天气,最怕的是森林起火。大家记得当年的大兴安岭,因为费翔在春节联欢晚会上唱了《冬天里的一把火》,烧得全国人民心焦。这雪宝山,主要植物是冷杉,油脂重,特别易燃。护林员不小心不行呵,这关系着他的饭碗呢。

护林员看得心跳加快,下面也隆起块山包来。他自己一个月才回次家,随时处在饥饿状态。他没有惊动他们。但是那男人把女人摸了,亲了,为什么不**呢?倒把他看得**的。难道这男人是太监?这女人是他的“对食”(太监的老婆,只看不用)?

这年头,野合是种流行病,传播得快。别以为是那些小青年开不起房才野合,而是他们在回归自然,寻求天地之合。本地有名的雪溪公园,曾经创过一晚上捉住了21对野鸳鸯的纪录。当时给予治安罚款。后来,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越来越宽容这种崇尚自然的行为。公园的保安不再多管闲事,但公园也少了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位护林员,躲在一旁,终于看完了一部三级黄色短片。心里还骂不过瘾。他的日子过得特别粗糙,远离老婆,脑里常有些幻想,对女人就有种痴迷。他看清了,走出来的那位女人,30好几了,他认得,因为本地的电视台介绍过她,她就是江城著名女作家吴晓晓。

那位男人,他不认得,大约有50多岁,戴着啤酒瓶底眼镜。穿得很华贵,戴着亮晃晃的金表,从他走路的风度看,是位人物。吴晓晓牵着他的手,俩人的身体贴得很近,边走边喁喁私语。

护林

老俞

文化站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事业单位,别的不说,究竟它具有什么样的功能?在乡(镇)属机构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还真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吴晓晓分配在岚天乡文化站,她是正式的招聘人员,另外还有电影队。按照机构设制,文化站设站长一名,电影队工作人员二名(一人放电影,一人负责发电,当时很多乡村不通电),群众文化工作人员二名。吴晓晓是站长,做什么?其实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好在上岗前,县文化局对所有的招聘人员进行了一次培训,让吴晓晓明白了文化站是什么机构,要做什么工作,服从谁的领导。

吴晓晓上任后,第一件事是组织一场“五一”文艺晚会。

在乡镇,筹备一台文艺晚会是件极不容易的事。当时,农村还没有普及电视,电影队是农村文化生活的主力军,但影片跟不上,放的全是老掉牙的片子,像《渡江侦察记》《奇袭》《铁道卫士》《卖花姑娘》《红湖赤卫队》《南征北战》等等,所以张瑜主演的《庐山恋》一上影,就成了万人空巷全民追星。加之土地下户后,组织资金也比过去困难多了。然后就是节假日宣传文化活动,党的很多政策,政府的很多措施,甚至党中央的声音,都要通过文化活动来传达。因此,文化站看似不重要,其实离不了。就比如标语宣传吧,当时就闹了很多笑话。

岚天有条河,叫白乳溪,源于这条河头有一段水,就像乳水一样。这河出产一种鱼,叫瞎子鱼,眼睛睁不开,但味道特别的鲜美。把瞎子鱼捉来剖开洗净,放在清水中,只要放点盐就行了,那味香汤鲜,回味无穷。乡政府在白乳溪两岸的石头上大书标语:排卵期不得捞捕,违者罚款20。

乡水产站还专门请人在白乳溪上巡视。捉住一个男人,男人说“排卵期不得捞捕,我是男的,又不是女的,我没有排卵期呵”。水产站的人哭笑不得,因为这幅标语确实有问题,没有主语嘛。

乡村像这样的标语还有多少?比如宣传计划生育的“少生一个孩子,多喂一头肥猪!”令人喷饭。

再比如森林防火的,“严禁小孩林区玩火!”难道大人就可以在林区玩火?

吴晓晓找个机会给乡长汇报,她说,全乡的标语不够严肃,有岐义的地方太多,建议全部检查一遍。以后乡上再出标语,都找文化站,要吴晓晓把关,免得再闹笑话。

这台晚会,光靠文化站不行,岚天站有5个人,吴晓晓说她做主持,兼诗朗诵。诗是她自己写的,《我爱你,家乡的土地》;电影队的两个人表演一个相声;一个群文干事男声独唱,《挑担茶叶上北京》,这是老歌,却深受群众欢迎。另一个群文干事是女的,但年纪较大,是乡政府一位副乡长的爱人,照顾进来的。她什么也不会呵,平时负责文化站的图书室,兼内勤。一台晚会,一般要12到15个节目,为此,吴晓晓伤透了脑筋。

关键时刻,分管文化工作的副乡长给她出主意,找学校呵,乡上有一所小学,一所初中,只有找他们,这事就好办。于是在副乡长的陪同下,吴晓晓来到这两所学校,与校长协商,他们同意出节目。小学来一个大合唱,童声的《我们是**接班人》,三个女老师小合唱《在希望的田野上》,一个女声独唱《北京的金山上》等等。初中这边更强,他们有专业的读过师专音乐系的老师,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还有个学校合唱团。这台节目算搞定了。

有了节目,还得有经费才玩得转。这乡镇文化站,一年只有非常少的财政拔款,根本派上用场。

这天吴晓晓正抱着个大鼓,是从一个响器队借的,农村的响器用于红白喜事。

吴晓晓本来个子不高,抱着个大鼓,就显得更矮了。刚好碰上了竹器厂老板俞靖云,上前帮她,于是俩人边走边谈。大家叫俞靖云老俞,因为他是做竹器生意的,当时的万元户,是不得了的人物。他是高76级的,那时还没有恢复高考。比吴晓晓大5、6岁。竹器厂就在文化站侧边,租的房子。他的竹器厂,名义上叫厂,实际上特别的寒酸——5、6个工人,编筲箕、背篓、刷把、出箕等等劳动和生活用品,不过还是挺挣钱的。

这回碰上吴晓晓抱个大鼓,就上前接过来,一问才知道要搞五一晚会。

吴晓晓说,“现在啥都办好了,就差买奖品的钱。”

老俞说,“买奖品要多少钱?”

吴晓晓说:“意思意思的,但多少要有点。”

“100块钱够不?”

那时的100块是大数目,一般干部才3、40块钱一个月。

吴晓晓说:“够是够了,但我哪里去找呵?”

老俞道,“这钱,我赞助。”

吴晓晓开始不相信,当老俞回到家,拿了100块钱来,当时最大的票子是10块的,她才相信。她真想给老俞一个吻,这真是及时雨呵。

晚会很成功,这是吴晓晓人生的开始,从此她在乡属机构中,出了名。受到了领导表扬,也受到文化局的表彰,特发了一期简报。

吴晓晓20了,20的吴晓晓懂得这一切都是老俞给的。那时的高中生就是文化人了,俩人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特别是晚上,吴晓晓并不是每晚回家,在文化站她铺了架床。有时,他们二人就在一起散吹。

老俞说,他十分羡慕吴晓晓吃上了国家饭。他说这才是根本。

吴晓晓听说财务系统要招一批乡镇人员,劝他去报名。老俞说要得,于是第二去打听,还真有其事。

某天晚上,她特意做了些菜,请老俞喝酒。吴晓晓的父亲是有名的吴一斤,吴晓晓的遗传中,这喝酒的本事就遗传了下来。老俞的厂子工人晚上都回家了,他的老家在一个叫黄蟮沟的村子,特别的远,因此很多时候他也没有回家。一个单身男人,有人请喝酒,当然高兴。而且请他的人还是位少女,虽然吴晓晓不美,但20的姑娘再不美,也有几分姿色。于是俩人喝着喝着,就开始了疯话。

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知不觉的,俩人就上了床。

老俞没有尝过女人,有媒婆给他介结过一个,人倒一般,小学没有毕业,俩人交流不起来,于是不到两个月就分手了。

老俞虽然是处男,但也明白如何进入女人的身体。吴晓晓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她的性致来了。自从黄岩给她上了第一次性课以后,她懂得女人要快乐,就得和男人在一起。可是,以后没有机会再和黄岩相见了,那次去县上培训,黄局长上地区开会去了。在她心中,燃着一串烈火呢。她的手如同钢箍,死死的抱着老俞的后背。那每一次的撞击,都让她呻吟不已。

只是,她说,射的时候一定要拿出来,她怕怀上孩子。

老俞是第一次,哪里控制得住呵,最后还是射在了里面。吴晓晓当时就吓得脸发白了。老俞还要来第二次时,她拒绝了,她说,你想办法搞些避孕药来,你想郎么搞都行。

老俞尽管没有过足瘾,但是,他不敢太强求。好在第二天,他托朋友从乡计生站领来了各种避孕药,有口服的,有放**的,有套子。从此,晚上吴晓晓就到他那儿,俩人正大光明的耍朋友,不过是先上车后买票罢了。不久,老俞也被招聘为财政干部,只是分在较远的乡工作。他和吴晓晓就领了结婚证,正式成为夫妻。

吴晓晓有很多时间,有空就写作。那年月,敢写稿子的人,在们眼中,是了不起的。吴晓晓在乡政府乡声名鹤起,大家都叫她作家,相当的尊重。这吴晓晓还真了得,乡政府有时向上级汇报工作,上万字的材料,也由她弄。乡政府没有专门的秘书,只设有文书,负责收发,根本写不来稿子。于是,吴晓晓就客串了乡政秘书一职。这样,文化站在领导心中也就有了地位。包括年终奖,她的那份也和正式干部的一样了。虽然钱不多,有时还有些实物,比如糯米,猪肉呵,花生呵,菜油呵,相当的实惠。

她和老俞结婚后,把家安在文化站。那时的乡政府工作和现在不一样,不兴放周末假,而是连续上班,然后连续休息。原因只有一个,当时的乡干部们大多是半边农,只有这样,才能把工作和家庭兼顾。比如抢收抢种的季节,连续放几天,回家把农忙完了,再接着上班。

吴晓晓和老俞都有地,但他们根本就没有耕种了。老俞的那个粗放的竹器厂,也宣布解散。两口子都有工资,日子过得滋润得很呢。就是有一点,一般女人结了婚,肚子不久会挺起来,可吴晓晓结了婚,就是不见肚子有响动。这能怪哪一个?是人家采取了措施。吴晓晓对老俞说,现在年轻,她想好好闯一闯。

老俞是个很有远见的人,他也不干心在乡镇干一辈子。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进县城,成为城里人。

祈编

吴晓晓每天跟农民打交道,平时不过组织些彩船队、车车灯、钱棍等等,这些艺术形式,非常落后,而且由于大部分农民是文盲、半文盲,工作起来也很吃力。

她是个有想法的女人。她见到城里的女人活得太有滋味了,每天化妆,逛商场,做头发,好像从不操心生活似的。自己在乡下,累得要死,却活得狼狈,因此,她的理想就是进城,成为城里女人。

她到城里开了几次会,特别是和黄岩副局长有了第一次亲密的接触后,她发现,同样是人,但城里和农村,真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城里人吃得好耍得好穿得整洁,农村人累死了只不过能吃上饭。

怎样才能进城呢?父母无权,包里没钱,因此想只能是白想。俗话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吴晓晓想,如果她能写出名,这进城的事就有了希望。没有别人帮助,只能靠自己,这是农家孩子的必然选择。

对,那就写作吧。既然写作可以让她成为干部,为什么样不可以让她成为城里的干部呢?她要进城,这是最现实的想法,而写作就是最好的桥梁。

写作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不写不知道,一写吓一跳。因为作家这条路,从来就没有什么模式,也不像老木匠教小木匠,可以说个几点几划。她读了些写作教程,有的更是说得玄乎其玄。于是她只读作品,不读理论。有人说,写作是从摹仿开始的,不如就从摹仿开始。

吴晓晓天天写,月月写,年年写,就是没有人给她发表文章。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位长者向她伸出援助之手。这人就是祈老。当时祈老还没有老,才40来岁,是省文化报的副刊编辑。他专门为基层文化干部开了个栏目,叫“沁香一瓣”,吴晓晓来过多次稿件,但基础太差,比如吴晓晓写的诗——

朝霞是少女的脸

晚霞也是少女的脸

她们像萍果般鲜艳

我每天都想吃上一瓣

不要嘲笑,诗人都是从打油诗开始的。那首著名的“江上一笼统,地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不一样流传千古?

这也叫诗吗?可是当年赵丽华还没有开创梨花体,那时流行的是朦胧诗,比如廖亦武,何小竹,王小妮、梁小斌、食指、欧阳江河等等。祈编终于给吴晓晓写了封信,教她如何写作。

祈编是个好人,因此决定到岚天乡来看望这个很执著的文学青年。那才叫文学的年代。不像现在,编辑连错笔字都不愿改。动不动就想教训作者,真他妈的糙蛋。

从省会下来,要坐一天火车,然后换乘船,下船后还要坐4个小时的公共汽车,才到岚天乡。那时公路没有硬化,所以乡下公交车每小时不外乎20多公里。当然,和白求恩同志不远万里,从加拿大到来到五台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祈编的这种精神,值得学习和提倡,特别是现在的男编辑们。

吴晓晓热情地接待了祈编,老公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一周才回来一次,忙时两三周才回来一次。因此,祈老来时,吴晓晓直接把祈编接进家里住下。这时她的房子是两间一厨的平房,乡村的房子永远没有城里紧张。现在城里人叫嚷着房价太贵,嫌贵你到乡下来住呵,乡下的房子永远有空的。

于是,吴晓晓和祈编的关系说不清了。

吴晓晓真是个敢豁出去的女人,自从她第一次付出了,就不再当回事。性其实就是层纸,一但捅破,再也不神秘了。付出一次和付出一千次,只有次数的不同,本质是一样的。这个道理很多女人不明白,对张三她可以付出,对李四却羞答答地装处,于是人们背后就有了这句话: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祈编开始还有点恶心吴晓晓的长相,但是后来就改变了,因为吴晓晓在床上,做工非常好。就像一块布料,虽然不是最好的,可手艺好的裁缝,一样做出好衣裳。所以男人对女人三大要求中,有“出门像贵妇,进屋像主妇,上床像荡妇”的说法。

吴晓晓不漂亮,可床上工夫一流,让祈编爽得不得了,第一次上床,就连战三次还不下马。

祈编的老婆是个医院的护士,有洁癖,每次和祈编**,都要逼着祈编洗了又洗,而且不准祈编亲她,摸她。你想,祈编还有什么激情?男女之间,不仅仅是身体的结合,更要心灵的结合。再后来,祈编真的不想和自己的老婆**,实在需要时,宁愿“打手枪”。有时老婆需要了,还得求他,他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吴晓晓用温水,轻轻地给祈编擦,然后用嘴含着,慢慢地吮,仿佛她嘴里含的不是浊物,而是一根冰棍,是冰淇淋。吴晓晓吮得那样香,那样甜。那样精心呵护,那样宝贝它。祈编就在温存中显示出男人的雄猛。祈编觉得自己很男人了,有男人的雄风呵。哪个男人不是在床上征服女人?

祈编虽然有了多年的性生活,但从来没有如此性福过。

当然,祈编对吴晓晓回报了,他说:你要想成名,就要到北京去,去读鲁迅文学院,那怕是旁听也好。你现有基础太差了,毕竟文学不是种地,不是学手艺,而是艺术。没有坚实的基础,根本闯不出来。那时的鲁院特开放,可以准许旁听,不像现在,要交多少钱来办旁听证什么的。现在作协机关,也学会了挣钱,办班就是最佳的选择。

祈编学富五车,人家是正儿八百的大学生,77级的本科,中文系毕业的,古今中外的书,读得眼睛泛青光。

祈编还以沈从文在北大当旁听生为例子来讲。虽然有个叫郁达夫的,给沈从文写了封信,这信在文学史大大的有名,就是劝沈从文什么都可以选择,就是不能选择文学这条路。但是,他郁达夫没有文学,能娶到天下第一美女王映霞么?文学能改变人生,不仅仅是在旧社会,新社会一样。

祈编还说:他的老师,现在已60多岁了,是北京一家杂志的副主编。他叫郭明达。

吴晓晓写了这几年,也订过《作品与争鸣》,《小说月报》《当代》什么的,知道有个叫郭明达的评论家,特别的有名,大腕呢。经过他评论的作家,很快就会红起来。比如梁晓声、叶辛、陈建功、韩少功、陆文夫、钟阿城等等。

何况,这郭明达也是著名的编辑家,每年的全国中短篇小说获奖作品中,郭明达当责任编辑的就是3、4篇。他所在刊物发表的作品,要占获奖数的1/5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绝不压于刘备得了卧龙和凤雏的支持,才有了开国大业,虽然偏安于蜀,毕竟称了皇帝。

祈编离开岚天乡的时候,对吴晓晓说:“你去的话,我给你写封信,叫郭老师帮助你。”

呵呵,吴晓晓想不到她的运气如此的好,就像一个才学武的人,突然得到一位大师,比如郭靖、杨过的指点,想不成名都难。真乃时也运也,吴晓晓的运气真是文学青年里的天字第一号。

可是,以现在这个水平,见不了郭明达,也不好意思见郭明达,她必须把自己的水平提高到一定的程度。好在有祈编帮忙,不久,在省文化报上,吴晓晓发表了她的第一篇作品,通常叫处女作。这是一首散文诗,虽然还不够成熟,但看出吴晓晓还是有一定文学天赋的。

妈妈,我是你瞳仁里的山

不是么?每天,你都要仔细地看我,就像清晨,你在天坝里,远视山脊上的太阳,或是仰望天空的去彩,然后说今天天晴,或是今天要下雨。

你还说,天晴,爸爸就会归来。阴天,爸爸不会出棚的。

妈妈,你说得真准。天晴,爸爸就带着一串串亮亮的金蛋果回来,含在嘴里,真甜。我多想天天晴,爸爸永远不离开我们。

妈妈,你每次看我,就像看山。

我映在你清澈的瞳仁里,你眨着眼睛,搂着我的头靠在你的胸脯上说:“三牙子,你不该在我的眼里,你是山呵,你是山呵!”

你说这些话时,我还很小很小,刚刚生出三颗门牙。岁月流逝了,我还想得起你当时的声音,像金蛋果甜甜的流汁。

我长大了,在镜子里看到结实凸满的肩胛,背脊,胸脯,我才知道,妈妈,你为什么把我叫做山。爸爸是山,一辈子在林里求食,死后又成为山的一捧黄土。我是爸爸的儿子,当然应该是山。

不过,妈妈,那怕我成了很高很高的山,我永远不会走出你的瞳仁。

妈妈,我永远是你瞳仁里的山。

作家都是从儿童文学开始的,吴晓晓也不例外。这篇400字的作品,写得天真,童心毕现,还特有生活味。

从此,吴晓晓在创作这条路上奔驰,那年底,省文化报给她的这篇作品评了个优秀奖,吴晓晓还特地到省会去领奖。奖金不多,才50块钱,还有个大大的证书,当时在县上,已算是出尽风头了。当然,再次和祈编重温旧梦,俩人都感到了快乐无比。

转干

吴晓晓的创作,为她带来的好处太多了。

三年后,县上给文化系统分了两个转干名额。所谓转干,今天很多人都不懂。在我们国家,有的岗位,主要是机关和事业单位,必须是干部才能上岗。没有那么多干部,就有了“以工代干”,就是你是工人身份,做干部的活;有了“招聘干部”,就是你是农民,但做干部的活,拿国家的工资,但不是正式干部。一但转成了正式干部,那身份就不一样了。比如招聘干部,如果转干了,就彻底地和农村告别,户口要转,吃的供应粮,成为居民户口,当然也就没有包产地了。工人转成了干部,你享受的就不一样,比如,你退休,干部的待遇是工资的八折,或是八五折,而工人,则根据企业效益来拿退休金,一般要比干部少一半到40%。

干部,是人中的上等,所以有民谣曰——

一等人

当干部

吃喝拉撒全不顾

退了还是一大户

倒在床上有补助

死了后人有照顾

干部,就是现在的公务员。

如果是领导干部,那就更不得了,祖坟冒青烟呵。吴晓晓家的祖坟虽然没有冒青烟,也在散烟子。这不,好事轮到她的头上。黄岩先通知她。她一得知消息,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赶进城去。黄局长早把地方找好了,那时没有钟点房一说,他有个朋友,出差去了,把钥匙放在他那里,托他给家里的花浇水。朋友的房子是单位分的,单间,但偏僻,因此很安全。

吴晓晓没有生育过,身体还是保持得相当的好。结实,丰满,黄局长见了,不看她的脸,只看好的奶,就有了冲动。一场桑拿运动下来,俩人都汗流浃背,躺在床上喘气。那年代,所谓的婚外情,叫偷人,是为社会所不耻的。可是,人就是怪物,在你如何不耻,很多人仍然喜欢。即使嘴上说如何如何的不耻,心里也是十分向往。口是心非的人,比比皆是。

黄岩说,这回县上给的名额只有两个,全县有28个文化专干,他们全是招聘干部,有11个以工代干,他们都符合这次转干的精神。因此,文化局决定,第一步是文化考试。第二步是工作组考核。第三步是个人成绩比较。力争做到公正、公平、公开,最后报县人事局批。

“吴晓晓呵,这是次机会,一但你转干了,你的身份就不是农民了,你就一辈子吃上了皇粮了!”

不用黄局长说,她也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工作几年,不再是黄毛小丫头了。

如果说招聘成文化专干是她人生的第一个拐点,那么,转干是她人生具有决定意义的转折点。她发誓,一定要搞成功。

说起来,考试算是小菜,果不其然,文化考查,吴晓晓名列第一。这文化考试,内容是高中教材,其中作文占40分,基础占60分。因为吴晓晓平时爱读书,所以根本用不着复习。作文题目是:《故乡的水》。这显然是个散文题目,吴晓晓得心应手。只几句描写就让改卷子的老师折服,人家这个“作家”不是吹出来的,是写出来的。

“我怀念老家那口水井,小时,我每天用小桶提水倒进水缸,特别的快乐。那水无需过滤,没有漂白粉味,清凛凛的甜得沁人。特别是大热天,走渴了回家用木瓢舀起就喝,绝不会闹肚子。可是,那井没了,那井水只能在梦里怀念。”

就这段文字,阅卷的老师赞口不绝,朴素而深刻,又饱含深情。

工作组考核,其实才是转干的关键所在。因为这全是可以操作的内容。

考查组长并不是黄局长,文化局组成了几个考查组,分片考查。带队的是另一个副局长,叫庞中华,和那个大名鼎鼎的硬比笔书法家同名。以前,他在县保密委工作,到了快50岁,上级才把他想起来,派到文化局作副局长,他不懂业务,就管人事,办公室,纪检等等,其实权在黄岩之上。

庞中华长得蔫,老远看和一位农民老大爷没有差别,但他有双小而有神的眼睛,就像陈永贵一样,有种农民似的智慧。关于吴晓晓和黄岩的风流韵事,一些专干中有传闻。这男人和女人,一但有了性关系,流露出的目光是完全不一样的。因此,吴晓晓一直在思考对策,她相信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这就是潜规则。

如何回报这位老大爷一样的庞局长呢?显然,不能送身体了,因为这位足以做他父亲的人,吴晓晓的心还没有变得这样狠。她和老公商量,这些年,他们没有要孩子,有了少量的积蓄,能不能拿一笔钱出来送给庞局长?这必须要征得老公的同意。]

还好,老俞依旧是慷慨人,吴晓晓一说就同意了。

吴晓晓没有给人家送过钱,还真的让她有点不知如何办才好。还是老俞有些社会经验,他说,你直接送钱,人家会拒绝的。不如送些岚天的土特产,把钱夹在中间,这样不显山露水。

那时的钱没有大票子,因此送200块钱,也有很大的一堆。

说起来,岚天乡也没有什么特产,不过是些菌呵,鸡呵,还有瓜儿呵。岚天的瓜儿,不是南瓜,也不冬瓜,而是葫芦,金色的那种,很好吃。用这个送礼,有点拿不出手,却实实在在的。

那年月,下乡检查,带点土特产回家,是常事,不招人眼。因此,庞局长的老婆接过他提问家的特产,见有一对葫芦,有些好笑。用葫芦送人的,极少呵。不过,她爱吃葫芦炖排骨,也就欣然接受了。可是,她抱出第一个葫芦,用刀剖开,里面是空的,却有一叠用油纸包着的钱。

她大呼老庞,庞局长一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叫老婆千万别场张,那年,庞局长的工资是80多块钱,他工龄长呵,一般人也就4、50块,这200块钱,是很多大的一笔了。

大家心知肚明,吴晓晓在转干的问题上之顺利,让其他人根本无法与其竞争。从此,吴晓晓脱离了农民这张皮,尽管还在乡下工作,但有了干部的身份,就可以调动,就可能进城。当然,如果城里需要人的话。

吴晓晓一如既往地写作,本地区有份刊物叫《江城文艺》,是文学季刊,综合类的,吴晓晓写了篇叫住《大山的儿子》的报告文学,写的是个残疾复员军人,回到家乡,当了护林员。为了森林,失去了家人对他的关爱,失去了恋人,一年四季在大山上奔波劳累。这篇文章,荣获了当年《江城文艺》一等奖,在本县,吴晓晓成了仅次于黄岩的名作家。

她向黄岩提出,想调到县文化馆,担任文学辅导干部,同时好专心创作。在乡下搞文化站,做的杂事太多,特别是乡政府的事,永远也做不完。

第二年,吴晓晓如愿调到了县文化馆,做文学辅导干部。当然,黄副局长有空的时候,也在晚上亲切会见吴晓晓同志。这个秘密在本地文化系统,大家心里知道嘴上不说罢了。大伙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黄岩没有找漂亮的妹儿,却找这么个平凡的女人?其实,很多人不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女人的功夫不在脸上,男人要的也不是女人的脸。很多漂亮的女人很自以为是,把自己看成是公主,所以男人们才懒得去花力气呢。对这种送上门的货,男人向来是不会拒绝的。就像民间那个有名的传说——

有个丑老婆,见男人很花心,于是想劝他。

第一天,她给老公端饭时,两块肉放在饭上面,老公很快就吃了,还啧啧嘴说,嗯,好吃。

第二天,她给老公端饭时,上面是少许青菜。老公问,肉呢?

丑老婆没有说。老公吃饭,到碗底才发现,也有两块肉,老公同样吃得津津有味。

这时老婆问他:今天的肉和昕天有什么不同吗?

老公说:没有什么不同呵。

晚上**的时候,老公才明白这丑婆娘的用意,底下的两块肉,其实是一样的。谁也没有去看那两块肉长得如何,只是悄悄地享受罢了。

吴晓晓现在有了更多的时间写作,一年能在《江城日报》和《江城文艺》上发表10多篇文章,那时的媒体不发达,提供发表作品的地方也不多。吴晓晓有如此成绩,在县上,也是很突出的了。偶尔她的小散文能发表在省上的《农民报》,也是特别令人高兴的事。在当时的江城地区,吴晓晓也小有名气了,都知道高艾县有个女作家,叫吴晓晓。

又过一年,黄副局长在调到地区去之前,让吴晓晓到北京去学习,工资照发。这在上个世纪的80年代末,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当然,吴晓晓同志也不错,为了文学,勇于献身。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不容易呵,今天的文学青年们,你们有这种牺牲精神吗?现在的文学青年,是不会去这样付出的。

当然,其他人没有意见,就是吴晓晓的老公有意见,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可是吴晓晓提出,孩子一满月,她就要到北京去充电。把孩子甩给老公一个人带。不过最后老俞还是让步了。

大师

带着祈编的信,吴晓晓发挥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坐硬座到北京。

那时的交通不发达,从岚天乡出发,到北京,要走差不多4天。她心里激动,北京,伟大的首都,北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心脏。为了节约,吴晓晓的包里还装有10个馒头,10个茶水煮鸡蛋。

那时的火车上,还供应开水,不像现在,只有高价的饮料,高价的矿泉水。那时列车服务员胸前还挂着块牌子“为人民服务”。现在的列车服务员,牌子没有挂在胸前了,而是挂在眼里,只不过5个字变成了6个字:为人民币服务!

北京好大呵,吴晓晓真想唱歌呢。

我爱北京****上太阳升

伟大领袖**带领我们向前进

我爱北京**

**太阳升

伟大领袖**

带领我们向前进

这是童年的歌谣。吴晓晓感叹,上北京不易,但她还是来了。身上没有多少钱,于是她没有直接去找郭明达,因为她知道,在北京,找个人是不容易的,先呆下来再说。好在北京漂着的人多,“北漂”这一词,不然就不会流行起来。吴晓晓很会想办法,因为她来之前,和一位本地在北京打工的男人联系过,说了到了北京找他。

男人还真守信用,在火车站接她。他手里举着块纸板做的牌子,上面写着:吴晓晓,有人接!

字歪歪斜斜,但很起作用。在火车站上万人中,能迅速找到。不像现在,都有手机,很好联系的。那年代只能用笨办法。

吴晓晓放下背包,然后给男人一个媚眼,男人的身体就有个地方发胀了。

男人叫李树成,是吴晓晓小学和初中的同学。李树成读书时特别调皮。

那年,从师范分来一位女中师生,管学生有点严,这李树成就去捉条蛇,把它打死后放在女老师的寝室,女老师下课后回寝室倒开水,一下吓得倒在地上,差点休克。

女老师很生气,但谁也不愿承认呵,不得已,就把全班最调皮的几个学生留下来。当然没有谁承认。女老师说,你们不承认,就不放你们的学。可是当她去煮饭,再回来时,这些人一个也不见了,还在地上撤了一大滩尿。女老师那晚哭了半夜,发誓离开这个鬼学校。还真的,女老师第二天就走了,不知调到了什么地方。

李树成现在北京当维修下水道的工人。因为北京市人不愿做这种脏活,李树成才有机会呆在伟大的首都。他是比较早的农民工。脸上有疤子,左眼角有点扯。当然,初次见面,就有些恐怖。因为这个缺陷,至今李树成没有找到老婆。在北京呆久了,他也不想回去,这城里真好,老家还不通电呢,而北京的晚上,灯火辉煌。他就不明白,为啥城里人可以这么浪费电,而乡下人却用不上电灯呢?

后来农民工多了,农民工的性问题,成为很大的社会问题,成了社会关注的热点问题。李树才也一样呵。只是当时没有人关心他的性压抑。但他有好运气,这时就有女人送上门来。

李树成租了个地下室,不到15个平方米,就是这样,也要花去他每月1/3的工资。吴晓晓放下东西,然后就象个家庭主妇那样,开始收拾起李树成的狗窝。于是他们成了性伙伴。尽管吴晓晓心里不情愿,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北京,她的那点工资根本就租不起房子。何况作为已婚女人,也需要男人的慰籍。

现在,大家发现打工男女的离婚率上升了,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人在他乡,性是取好的安慰品。于是一起打工的男女们,也学着城里人的开放,慢慢知道,性是生活的必用品,不能浪费呵。吴晓晓和李树成,一个二人转组合。

李树成是个好同志。他的好表现在他的无私上。他用打工的钱供着吴晓晓到鲁迅文学院去旁听。吴晓晓还真是很有信心的人,尽管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也不好受,但只好忍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总不能不给人家一点回报吧?俗话说,扯了萝卜眼眼在,自己也没有损失什么哟。

她去见郭明达。这是她进京一年以后的事了。

经过精心打扮,本来不漂亮的吴晓晓还是性感一些。她终于请到了郭明达,在茶楼里。郭明达是大师,要不是说她带有祈编的信,人家根本就不见。

郭明达这年62,鹤发。而且是长长的批头,虽然稀疏,却有神采。但看起来比吴晓晓想象的还要老些。吴晓晓叫一声郭老师,然后拿出祈编的信。

郭明达接过信,一目十行地读后,就和吴晓晓亲切交谈起来。这世上越有本事,越有名的人物,越没有架子。摆架子就是些二杆子,半吊子货。这郭明达,这么有名的人物,对吴晓晓却十分热情。还亲自为她摆好椅子,给她续水。

当然谈的是文学。郭明达口才极好,可以从马尔克斯,到马克思,到马寅初,到马思聪,到马季,谈得龙飞凤舞。

北京人爱侃,不仅仅是百姓。北京人很自豪,因为他们生活在首都。于是他们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好为人师。何况郭明达这样的大师呢。所说,有个上北京问路的人,问到了八大胡同,结果这位好客的北京市民给他讲八大胡同的来历,讲了半天窑子文化,搞得问路的人莫名其妙。人家是问路,又不是来嫖娼,何况八大胡同早成了历史。

终于说累了,吴晓晓给郭明达递过一杯清茶,然后道:“郭老师,你的领口有——”

吴晓晓突然这么说,倒让郭明达一愣,不知道领口怎么了。大师出面,一般看似穿得简朴,其实都是高档品,也是精心的,只是一般人看不出罢了。

吴晓晓贴近郭明达。一股香气直灌郭明达的鼻子。当然,还有年轻女人热乎乎的肉香。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搂住了吴晓晓。郭明达的领口其实什么也没有,或许有根头发,或许有颗尘埃,不过即使有,也是吴晓晓的道具。

年轻女人对老年男人的吸引力,就如同臭鱼对猫的吸引力。性是人的本能。男人的性能力很强,80得子的事,也不是书上才有的。杨振宁那把年纪,还结婚,绝对不是娶个老婆来摆设。

民间有句俗话,叫60挨挨,70擦擦,80还能生冬季瓜,斯言不假。有位老男人93了,现在老得屙尿都要抖三抖,老婆也去世了多年,但是,现在每周他还要进一次发廊,给的小费翻倍,而且从不扯皮,是先给钱后办事,深受小姐们欢迎。所以别以为男人老了就不行。这郭明达一看面容,就是还有精神的人。

吴晓晓倒在这位老人怀里。两人在沙发上就亲昵起来。郭明达的手摸到吴晓晓阴部,吴晓晓的**潮湿后,真想郭明达有点龙虎之威。

可是郭明达却不行了,他那玩意儿硬是直不起来。有点童年玩泥巴人的味道,永远没有力量。看来,鹤发童颜,也不见得性能力就强。也许他们有,但需要很长的时期来培养。不象年轻人,能提枪上马,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吴晓晓用手,用嘴去抚弄郭明达的男根,最后还是半软半硬,在吴晓晓的阴门上挨了一下,就谢出股白色的精子来。吴晓晓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性的快乐。但她没有声张,还做出一副很快乐的样子。这叫“伪**”,有性经验的女人都会装。

吴晓晓真是好女人,事后用手把龙手手的那玩意摩抚了半天才放开,仿佛那根东西,就是一本世界文学名著,一本武林秘籍,得到它就能一步登天,成为一方诸候,成为一代名家。

有了郭明达的支持,吴晓晓的第一部中篇小说发表在郭明达任副主编的《北斗》杂志上。《北斗》可是当年鲁迅他老人家率领左联创办的刊物,你说有多大的名气?历任主编都是些名老嗜宿。上了它,就等于全国性的刊物接受了你。当然,这篇稿子,郭明达差不多改了1/3,最后也不太满意,也改不下去了,只好作罢。

这下可是不得了呵,吴晓晓给文化馆的领导汇所,给文化局的领导汇报,给宣传部的领导汇报。当然,领导都是一个词,支持!

当年,吴晓晓人在北京,单位还给她评了个先进个人,年底考核也是优。职称上也顺利评为馆员,想当于大学的讲师。

听课,写书,思考,构成了吴晓晓的生活内容。

现在,她迫切需要摆脱李树成,因为吴晓晓再也不想当他的性伙伴了。她觉得和一个掏下水道的民工**,是种耻辱。还因为,郭明达和她相约,每周两人要做一次。尽管郭明达**的质量很差,但为了在文学的路上走得更远,为了有个辉煌的明天,吴晓晓还是接受郭明达的建议。但她的心里还是很有失落感,郭明达是个大师,不错,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男人。从来就没有让吴晓晓爽过。每次和郭明达做了,晚上她都要**一番,才会满足。

编辑

郭明达是个好老师!经过他的介绍,吴晓晓成了一家小刊的编辑。 在北京,有很多小刊物存在,因为北京的文化氛围,北京的广告,北京的人文。吴晓晓就进了一家从宁夏回族自治区来的小刊物《小说萃选》当编辑。这样生计问题解决了。而且说起来光彩呵,人家是北京的编辑, 要知道国务院烧锅炉的下来,也是个司局级。起码全国烧锅炉的也得听他的。

北京,就是个光环。没有能力到国外镀金的,最好也到北京给自己的头上抛次光。那怕你在北京捡垃圾,也要比全国其它地方捡垃圾的光荣。

宁夏的刊物怎么到北京来了?原来,这些刊物都是文联或作协办的,财政拔款,但是,物价暴涨,拔款并没有涨,刊物能维持人头经费就不错了,哪还有钱出刊呵。但刊物不能死,一但新闻出版局吊销刊号,没有几十万,你再也拿不回来。

刊号就是资源,是垄断性资源。于是一批文化商人,他们把刊号租过来,当然要交少量的租金,然后办成故事、文摘、妇女、学生等类型的刊物,不但不赔,还要赚很多。比如全国有名的文化生意人《幽默故事》的主编耿大海,《幽默大师》的主编张全生,《爱情故事》的主编蒋成然,他们一年要从中挣几十上百万呢。没有谁赔钱的。这就是怪,公家经营赔,私人经营赚,这个定律叫“公私经营二元悖论”。

吴晓晓就业的这家刊物叫《小说萃选》,它的老板也是个文化商人,叫杜志宁,40来岁,以前也是位作家,不过没有写出过什么优秀作品,充其量就是在地市级刊物发表作品的作家,上不了档次。

但他在经商方面确实有天赋。同样是选小说,他绝不和《小说选刊》《小说月报》竟争,而是从二三流刊物选优秀作品。这样就有了看点,有了卖点。全国这么大,刊物这么多,任何一个选刊也是挂一漏万。而且,他们刊物从来不和作者联系,是请作者看到杂志后主动和他们联系,也就是说你找来了,我给稿费,你不找我就装作不知道。多低的成本呵,想不发财都不行。谁叫中国作家的维权意识差呢?他们发的稿费,也相当的低,一篇万把字的小说,给你200块钱,愿要不要。作家在编辑面前,永远是弱势群体!

吴晓晓来了,一见这个编辑部,就是5、60个平方米的地方,隔成三间。一间是主编的办公室,一间是财务室,还有一间是编辑室。吴晓晓有些失望,因为这个《小说萃选》在市场还是卖得的,想不到办公室如此寒碜。后来有部电视剧叫《编辑部的故事》,特别的火暴,虽然有些夸张,但对像《小说萃选》这样的野鸡编辑部而言,是相当的真实。

没有劳动合同,也没有任何手续。主编杜志宁和她谈了几句,就离开了,给她一张办空桌,算是上岗。然后就是印名片,这是个名片时代,就是检垃圾了,也要印个“某地段垃圾组组长”这样的头衔,不然就不光彩似的。

工作倒是布置得挺细的,她负责云、贵、川、藏这个片区的选稿。吴晓晓的任务就是每天阅读这三省一区的地市级文学文艺刊物,发现有适合的稿子,就复制下来。贴上发稿签,送审。当然还要写上自己的选稿意见。比如,这篇稿子题材特新,这篇稿子艺术独特,这篇稿子故事性强,可读,这篇稿子思想有深度等等。按1:5的比例选稿,二审要刷下一部份,按1:2的比例送终审,最后主编那儿成了1:1发稿。

这工作还是挺轻松的,也不是全坐在办公室,主编也不常见,因为主编还是广告主管,发行主管,忙得很。小刊物为什么也要挤到北京来办,就是北京相对而言,有很好的广告源。当然小刊的广告弄不来长虹,海尔,标志等等企业的广告,但比如《扑克牌魔术》《尖锐湿疣医治》《肛脱宁》《记忆倍增器》《增高鞋垫》《膨胀内裤》等等,每期得有5个页码以上的广告,不然老板发什么财呵。编辑部真正管事的,是编辑部主任,一位老头子,平时不爱说话。吴晓晓把稿子选好后送给他,这叫二审。

主任再选后,送给主编,这叫三审,又叫终审。别以为老板不在,大家就可以太轻松,因为他们的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一双女人的眼睛盯着。她就是财务主管,叫徐红霞,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可是,她不仅仅是财务主管,还是老板的小密。老板不在时,编辑部有什么事,是她说了算。那个编辑部主任,从来作不了主。虽然工资不多,但吴晓晓不为生计操心了。在北京,这也是件很成功的。可是一件事,打乱了她平静的生活。

是个周五,一般下半天就没有人上班了,除了那财务主管周红霞,连那个老得驼背的编辑部主任也不在,他女儿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读书,他要给女儿送东西去。

原来,这老头子是某省一家杂志的副主编,退休后为了照顾女儿读书,到北京来打工的。这人的眼睛很独到,常常选出些大家不注意,确实又很好的稿子。老板对他特相信,有时老板忙不过来,终审权也是下放给他。

午饭都是在外面吃盒饭。吴晓晓因为手里拿着本书,是她同省的一本地级杂志叫《青衣江》,这本杂志上有位彝族作家,写了篇很乡土的小说,特有深意。准确地说,是写现在农村老年人的性问题,这是个很新颖的主题。

农村和城市不一样,一般老年人,在配偶去逝后,基本上没有再婚。但儿女们打工的打工,做生意的做生意,搞种植的搞种植,只要老年人有饭吃,有衣穿,再也不过问了。但是,衣食足而思淫欲,这是不可避免的。但农村思想观念落后,后人们一般都不准老人们再有情感生活。于是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婆,不得不和年轻人们玩起猫腻来。

小说语言扑实,生活味浓,吴晓晓边吃饭连看,她决定把这篇稿子选出来,力争发在《小说萃选》上。因次她吃了午饭,没有按惯例回寝室,而是走向办公室。她穿的是平底皮鞋,虽然老式,却很巴脚,走路也无声无息。但她到了办公室,却听到隔壁财务室传出了那种呵呵哟哟的声音,尽管在极力压制,但那种快活的女人才有呻吟,吴晓晓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如果是老板和女主管,人家是一对情人,关别人啥事呢?

吴晓晓不是有心打探别人的**,在都市,谁也没有兴趣。他们忙碌着,为生存,不得不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像吴晓晓这样的北漂者,更没有精力关心别人的逼事。

吴晓晓不能走,怕走动的声音影响他们。不得已只好坐在办公室前,做工作状。但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且显得更加放肆。吴晓晓听得面红耳赤,甚至自己也潮湿了。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里面才安静下来。吴晓晓想,我可以走了吧。正在她走身的时候,财务室的门开了,出来两个人,一个是余红霞,一个却不是她的老板,而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男人,长得特帅。

仨人都尴尬在那里。

吴晓晓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好笑笑,像小偷一样逃走。

从此,那个徐红霞看她,眼睛不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吴晓晓明白为什么,因此,那个月满结了工资,立马辞职。好在郭明达神通,把她介绍到另一家编辑部去。

这家编辑部,更好玩了,根本就没有办公室,因为那个办公室不到10平方米,不可能坐下大家。

那儿却挂着个巨大的牌子:《智慧幽默》编辑部。当然办公桌还是有的,只是给老板坐。老板是个书商,他的任务就是组织一批人,用剪子浆糊来摘抄,然后编成书,既不要作者,也不给稿费,赚了白赚。特别是从古籍中,从外文书刊中摘录,谁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来源是越偏越好。这类书的印数也很大,一般两万起印,书商赚得钵满盆满。小编辑们也有一份赖以活命的下力钱。

书商最狠的不是编书,而是他们每人都有一个地下发行渠道。和新华书店系统无关。让出的折扣也比新华书店系统的高得多。新体书店一般是25—18%毛利,15—17%的纯利。可是,由于文艺书籍并不好卖,新华书店吃的就是教材教辅。

吴晓晓的任务,是编“老王八智慧故事”。就是到图书馆去,专找这类书籍来读,觉得好的,就复印下来,然后再修改。规定她要完成10万字,每千字20元,爱搞不搞。不过这个工作最大的好处是自由,还不用去创造。这一干就是半年,吴晓晓还挣了10000多块钱,吃住有余。

辉煌

有了钱,吴晓晓心想,得加快写小说进度,在北京成功要容易多了。那儿有好多评论家,好多杂志,好多书商。在小地方成名,付出的代价要比北京大得多。北京是全国惟一的政治中心,也是最大的文化中心。

据说,北漂的演员上100000,但北漂的作家呢?没有人统计过,但一定很多。吴晓晓这样水平的,在那儿天上掉下一块石头,就会砸倒3个。她在鲁院旁听时,学到了很多小说技巧,特别是学习了孙梨先生的《小说创作杂谈》,对小说有了种感觉。

李国文,刘心武,李存葆等亲自讲课,受益非浅。吴晓晓之前没有写过小说,别说长篇,小小说,短篇小说,中篇小说,也没有写过。那部发表的中篇,其实是郭明达提供的构架和修改的,她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原创者。但她胆大,一写就写长篇。

和郭明达的约会仍旧,晚上有空就写自己的小说:《爱是盘永远的石磨》。这部小说就是以她和她的乡村姐妹为原型,写出了人生的况味。故事梗概是这样的——

一个偏远的山村,住着一只神秘的小部队。做什么的?谁也不知道。大家习惯上把住部队的地方叫军区。那个山村叫岩口村,大家就叫岩口军区。在上个世纪的70代中前期,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地进行,群众生活却特别困难。因此,就有人把些土特产拿到军区去叫买,比如李子、桃子、杏子、梅子、柿子什么的。但进不了军区,那儿有站岗的,老远你就得停住。但每天下午,这些军人们都会到军区外转转,机会就来了。

一位叫梅子的山里女子,父亲是解放前刘文辉的兵,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打成了反革命。梅子是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母亲没有文化,但勤劳,梅子没有上成推荐的初中,不得不回家务农。因为年纪太小,根本干不了农活,于是就专门在军区外推销水果。好在农村的水果多,一年四季都有。山上还有很多野果子,比如山核桃,野柿子,板栗,猕猴桃,酸梨等等。她在那儿叫卖水果,天长日久,认识了一位叫刘锋的军人。

两人渐渐产生了爱情。刘锋是部队的文书,相当于班长,读过初中。他的老家在大巴山深处,特穷的地方。他们家至今连房子也修不起,还住在崖洞。刘锋在部队的表现很好,他想争取入党,然后提干。那样几年后就是转业,而不是复原。转业就会被安排在城里,是干部了,有工作,有工资。

但是,当时军人是不准和当地百姓谈恋爱的,何况梅子才16岁。因此他们的爱情一直是地下的,连梅子的父母亲也不知道的。他们爱得如痴如醉。当时农村流行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恋爱,认为是大逆不道。

部队终于发现了刘锋的恋爱,就把他给开除了。刘锋不得不脱下他心爱的军装。为了爱,刘锋没有回到老家去,而是留下来,进了社队企业的采石场,那儿需要精壮男人。因为采石场被伤被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那时用的黑色**,雷管,导火绳,都不太安全。

梅子终于成了刘锋的新娘,幸福像花儿一样开放。

好景不长。刘锋点炮时被炸成了残疾,不仅断了一条腿,也做不成了男人。很多人劝梅子离了,不能一辈子守活寡。本地的二流子们也不骚扰她的生活。梅子太漂亮了,少妇的梅子比少女的梅子还漂亮。大队民兵连长,生产队长,公社的驻队干部等,都想把梅子弄得手。

于是一场血淋淋的争斗开始了。他们之间争斗,让梅子家吃尽了苦头。梅子的父亲比活活斗死,母亲也疯了。弟弟和妹妹也失学,不得不外出流浪。

但谁也没有得到梅子,因为她带着他的残疾老公,到了老公的家乡,大巴山深处落户。过着世外桃园的生活。虽然穷,但快乐。

小说发表后,受到各方热捧,特别对刘锋和梅子的纯洁的爱情,深受欢迎。在这个泛爱的时代,真爱太少了,于是物以稀为贵。有郭明达的操作,京里的评论家们在《文艺报》《文学报》《文谭》《文学家》等上面发表了几篇评论,县里的文化馆、文化局、宣传部,也来信祝贺。

于是吴晓晓飘飘然了,俨然成了大作家。但是,很多人看过书后就不明白这些评论家为什么这么评价?在这吴晓晓的书有个非常大的缺点,就是文字功底太差。很多地方词不达意呵。这种小说,就像《廊桥遗梦》那样,文字应当特别的优美。

或许只有吴晓晓明白这里面的奥秘。

吴晓晓顺利地加本省的作家协会。如果说进京前,她还是文学青年,现在是作家了。张家祖祖辈辈文盲,能出个作家,真是喜从天降。她父亲捧着吴晓晓的书,但是,他认不了200个字,只是摆在那儿做样子。张母更是一字不识,连钱都分不青楚,对这本200000字的小说,只能像神龛一样供着。

但是好景不长,单位要进行机改,准确地说,就是文化馆要分流,一部份人继续搞业务, 一部份人去搞创收,发展文化产业。比如,懂音乐的搞乐队,找死人子钱;搞美术的去弄装潢,挣家装的钱;懂舞蹈的教国标,骗键美妇女的钱。她是文学干部,做什么呢?她不得不回去了,因为那个好不容易才挣来的铁饭碗,绝不能搞砸。

再见了,北京。再见了,首都。

吴晓晓说起要离开,真的依依不舍。在这儿北漂几年,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组成部份。不仅得到郭明达这样的大师指导,她还建立了很多关系,为她后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郭明达还说,将来介绍她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进入文学的最高殿堂。

郭明达是个好老师,虽然和一个60多的老头子**,是那样地委屈自己,但是,没有付出怎么能得到呢?何况郭明达把她领进了文坛。祈编把她领进了文学。黄岩是把她领进了文化。这三个男人,就是她事业的三个支点。当然她遗忘了一个男人,应当说这个男人也重要,因为是他的经济基础,才让她在北京立得住脚,这男人就是李树成。可是她忘了。本来,女人对和自己有过**关系的男人应当一辈子都记得,但吴晓晓只记得住现在对她还有用的男人。

列车穿越在华北平原,车箱外是一望无际的原野。33岁的少妇吴晓晓,回到了江城。命运将会如何泥?

何况她现在身上有光环,有一部小说发表了,在江城,自解放后,还没有人上过这个大刊物。最丰硕的文学成果,不过是有两人次上过《小说选刊》。因此,她现在回到县文化馆,想的却是进市里,有了这一份成果,有了理由。现在黄岩是市化局的副局长了,主管文学艺术。不过,吴晓晓已不是20岁的吴晓晓,岁月无情地让她的脸上有了雏纹,黄岩还愿不愿上她的床,帮不帮她的忙还很难说。还是找祈编稳妥些。

吴晓晓的一个高中同学,赞助她一笔钱来开座谈会。

通过祈编的运作,座谈会用省作协的名议,邀请了国内外一批著名评论家。雷镇邦,杨义,雷抒雁,祈编等等。本来市文化局和县文化局起初还不当回事的,可是吴晓晓通过媒体的运作,本地的《江城日报》上有了她的专访,有了她的照片,有了她的作品专版,加上有这么多作家、评论家要来,不得不重视起来。

会议就成了市文化局主办,经费也就由国家负担了。吴晓晓同学赞助的那笔钱,就成了会议纪念品的专款。

更想不到的是,这部作品居然被评论家们热捧,让黄岩也大跌眼镜,后悔花钱买了本垃圾。

说实话,他写了这么多年,读了那么多长篇,吴晓晓和他们相比,何止是十万八千里呢?根本就不能比。但一位评论家却:吴晓晓小说开创了一个文学时代,真他妈的放屁。

就现代文学史而言,一位是鲁迅,开创了新文学时代,这是公认的;一位是刘心武,他的《班主任》开创了新时期文学,大家还有争议呢,主要是这篇小说的艺术性不够,只能说是伤痕文学的滥殇。即使像王蒙这样的大家,也不敢说开创了一个时代。

吴晓晓什么东西呵?黄岩硬作头面把全书读了一篇,真的味同咀蜡,全书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大胆的女性性心理和性行为描写,在这之前写性心理的,就是张贤亮的《绿化树》了。吴晓晓不过就是江城版的卫慧,江城牌的九丹,江城牌的棉棉罢了。

要说起写性,古代有《金瓶梅》,现代有《废都》,外国有《查莱泰夫人的情人》和《北回归线》,吴晓晓不过是更大胆,或者说更无耻。这种作品怎么发表了?

黄岩随便摘录了几段,已是让人脸红心跳。下面也有立竿见影的作用。这种书,干脆作为医院的男科辅助医疗材料,相信对性功能弱者,一定有疗效。

起步

雪宝山笔会收获最大的还不是吴晓晓,是另一个叫罗波的女人,因为她得到了省作协副主席柯四明的点头,一是同意她加入省作协,二是同意她明年进省文学院做专业作家,一步登天哟,很多人写了一辈子也没有加入省作协呢。 进文学院作专业作家,更是梦想了。

此时,她还躺在省柯四明的被窝里呢。其实这句话并不准确,因为天太热,他们并没有盖什么,两人赤条条地躺在床上。那条遮羞的空调被,早蹬到了床下。

罗波她相信领导不会骗她,好孬人家是处级干部。省作协是副厅级单位,副职是正处级,相当于县长呢。那个蓝色的省作协会员证,是她梦寐以求的东东。所以,她付出了,相信会有回报。

当然,这不是她第一次付出。

罗波出生于一个职工家庭,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因此家里并不宽裕,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当然,比起农民来,这种生活又是不知好多少倍。

罗波读书成绩差,所以参加1987年的高考,别说大学,连中专线也没有上。那时的高中生还可能兼报中专,全国的大学招得太少了,那年不过400000左右。好在罗波同志有个好爸爸,她爸爸是农业银行的老职工,据说,在他们那个营业点,他数钱的速度第一,几十年下来,居然没有错过帐,这就太不容易了。虽然没有被提拔,但属于劳动模范式的人物。那年代有个政策,就是父母提前退休,儿女可以接班。如果现在“被就业”的大学生知道当年还有这么个政策,真恨生得太晚了呵。说社会进步了,现在的大学生连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还进步个铲铲哟。

成绩好不如爸爸好,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学文多不如钱多,则是被无数事实证明了的真理。

那年,还不到50的罗波爸爸为了女儿接班,不得不提前退休。罗波对爸爸的感谢,化成一瓶本地的竹叶青蛇胆酒。她知道,爸爸没有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这年,罗波17岁。但是,爸爸只是个单位的普通职工,不是领导,罗波作为新职工,不得不接受分配,来到本县很偏远的菁溪镇工作,离县城有100多公里。那时的人们很单纯,只要有份工作就行了,何况这是银行,饭碗的含金量高。在中国还没有听说银行破产的事,也许将来有,但至少在100年后。

那时经济还不繁荣,一个镇上的营业所,和庙子一般,平时很少有人光顾。人们没有钱存,贷款更是难上难。因此,几个营业员,闲得无聊。除了日白(吹牛)还是日白。

那是个交通不发达的年代,除了一天两趟客车,回个城,千难万难。哪像现在呵,有私家车,有大客车,有小中巴,有摩托车。罗波还有些晕车,因此她除非有事,一般是不回城里的。

好在她小,没有成家,还难不到她。在乡镇,长夜难熬,那时虽然有了黑白电视,但节目很少。所以,有远见的罗波,把这些大好的夜晚用于读书。那是个知识复兴的时代,把知识无用论彻底推翻了,人们都如饥似渴地学习。当时也没有打麻将、斗地主一说。文化娱乐还处于一片空白之中。

罗波读书还真有一套,她从《诗经》开始,《楚辞》,汉赋,南北朝的民歌,到唐诗宋词元曲明小说清散文,一直读到刘心武的《班主任》,当然其中很多她读不懂的书,比如《文心雕龙》《沧浪诗话》《二十四诗品》《艺概》《人间词话》什么的,那就不读吧。她心里暗骂,这些古代的死文人,真讨厌,咋不用白话文写呢?

你看人家胡适写得真好——

两个黄蝴蝶

双双天上飞

不知为什么

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个

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

天上太孤单

这样的东西谁读不懂呵?诗人,就是喜欢故作高深。当然,想做诗人的罗波确实读了大量的诗集,比如李钢的,付天琳的,唐大同的,周纲的,流沙河的,孙敬轩的,廖亦武的,杨然的,马及时的,梁平的,柏铭久的,这些人的诗,她是每本必卖,好在那年代诗集特便宜,一般就是几角钱一册。连鲁迅先生的散文诗集《野草》,也才3角多钱一本。

她每次回家,就到新华书店买书,当然爱情小说最受她的欢迎。特别是香港亦舒的作品,成了她的最爱。还有那本普希金的《黑桃皇后》,成了罗波爱不释手的珍品。那时的好书真的太少了,特别是外国文学作品,还没有大量译介到中国。

有一天,罗波同志拿起笔,写出一首诗,这是她的处女作,诗的题目叫《爷爷》——

爷爷

你坚实的头颅是沉甸甸的麦穗

夏野的风吹不动雏纹

爷爷,您深深地呼吸一口

清新,如呼吸一口艰难的回忆

整个梦里有一株麦

一株霜雪里挺直背脊的麦

粒粒饱满金黄

碾开的粉飞扬

麦香笼罩您的后半生

呵呵,不错吧?现在早不是诗歌的年代,写诗的比读诗的人还多呵。年轻的女诗人,终于展露头角。不得不承认,罗波有些文学天赋的。特别是她的诗比较朴实,有一定的生活气息。

那时,江城市还不叫江城市,叫江城地区,地区就一份党报,叫《江城日报》,这份报纸每周有一个版的副刊。罗波把这首诗寄去,想不到刊登了。

一个月后,她收到了2块钱的稿费。她激动得流下泪来。一个人跑到菁溪镇边的那条叫菁溪的河坝里,大吼三声:我要成为女诗人!我要成为女诗人!我要成为女诗人!

罗波同志在这首诗的激励下,又写了n多首诗出来,给报社寄过n多次。那时代真好,如果你投稿,可以不贴邮票,只须把信封的右上角剪掉就行,由收件方付资。哪像现在,1.2元一封的平信,鬼还来投稿。但是,罗波的稿子再没有发表了。罗波特伤心,为什么为什么?当然,在乡镇的她不知道为什么。

命运就是这样,有时多情,有时无情。

就在她心灰意懒时,上级通知她到《江城日报》参加新闻培训班,时间是3天。单位知道她能写,于是决定培养她。报社呢得在大的部门和系统找些通讯员,扩大信息资源。有人说,机会总是垂青有准备的人,罗波就是样的人。

当然,罗波去了。在那里,她认识了副刊编辑熊友铭。

熊友铭给培训班上课,课后罗波主动去认识。这年,她20岁。

这时的熊友铭正在闹离婚,他老婆在机关工作,是位女强人。很看不起这个编辑。她的口头禅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真正的原因是熊友铭喜欢女人,绯闻不少。那年代人们的思想不那么开放,即使是你情我愿,也认为是大逆不道。/>

熊友铭听烦了,就和老婆打冷战。知识分子都有一颗尊严的心。这时的熊友铭正是人生风华正茂的岁月,才30来岁,已是本地文坛的一面旗帜,他的小说《崩溪河上的孩子》,上了《小说月报》,如果你写小说,或爱读小说,就知道《小说月报》的份量有多重了。它和中国作协的《小说选刊》,和福建海峡出版社编的《中篇小说选刊》并称小说三大选刊,只要你在这三家的任何一家刊上两三次,就全国出名了。

罗波虽然形象一般,但有个好身段,特别的清瘦,个头也有1.6米以上,因为瘦,她的**就显得特别的大,又是豆蔻年华。因此,熊友铭编辑约她晚上去他家,给她修改诗稿。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么负责的编辑了哟。

那晚,熊友铭说好的是给罗波改诗,却为她准备了菜和酒。虽然罗波从来没有喝过酒,但是,还是在熊友铭的诱劝下喝了。还好,这是红酒,那年月,红酒是绝对的奢侈品。酒精含量为11%。

喝着喝着,熊友铭把女诗人的裤子脱了,来了个**艺术展出。熊编正在“中华憋精”呢,辅导工作没有进行到半个小时,他再也忍受不住。把罗波按倒在沙发上,罗波没有反对,而是用嘴一噜道:“床上,床上。”

因为熊友铭老师的沙发是早年很流行的木条子沙发,硬得很。罗波又没有多少肉,硬得背脊生痛。到了床上,罗波展示了她在**方面的天赋,让有过性经验的熊友铭过后感叹:让老婆见鬼去吧!

女人**最受男人欢迎的是腰腹有力,**两壁紧。罗波就有这方面的优点,**细而长,肌肉瘦而紧。女怕阴深,男怕阳短。罗波这种女人,就是叫男人怕的,因为你的枪永远打不到底。

痛,毕竟是第一次呵,但她从艳情小说早知道这个情节。“欢迎来稿,用与不用,日后再说”。

这样,罗波成了副刊的名作者。只不过她写了n多年,还是没有多少长进。一直没有机会加入省作协,这次终于能如愿以偿了。

她起床时,省作协领导还在睡,罗波用手握住领导的鸟,然后说:“老大,就看你了!”

但是领导的鸟并没有昂起来,蔫蔫的像下锅的面条,看来,真是岁月不饶人呵。

胡飒

熊友铭是罗波的文学导师,一点也不假,在他的引导下,罗波开始了她的青春诗梦。那是个诗的年代,全国有几十家诗歌刊物,有名的《诗刊》《星星》《绿风》《诗林》《诗人》《诗潮》《大潮诗报》《诗歌报》等等,正如孔夫子所说——不读诗,无以言。

每隔两周,罗波就要从县上到地区来见熊友铭。那时,熊友铭就是她心中的神,就是世界上最杰出的文学家。熊友铭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性功能特强。他妻子跟闺中密友讲,熊友铭每天晚上都要求**,而且至少两次,晚上一次,天亮一次。有时,他醒了看书,看着看着又想了,把正在梦中的妻子搞醒。这么亢奋,她受不了,和他分床,但家里只有一张床,只有睡沙发。但是,熊友铭发情了,把她从沙发上直接抱回床上,根本不和她**,就直接插入。有时,就是身上来了好事,他一样要做。这叫妻子很伤心。觉得他心中没有她,或者说是根本就不爱她,不关心她,没有把她当人。

罗波亲自见识了他的功夫。第一次和他睡,那晚上他做了多少次?她没有记数,罗波几乎没有睡成觉。第二天根本就下不了床,走路也只能一只脚一只脚地撵,稍一用力就痛。但罗波回到县上,不几天就想熊友铭了,女人就是怪,一但你把她搞爽了,她就会铁心跟你。因爱而性,由性而爱,是千古不变的真谛。

罗波每次来,熊友铭都是带她回家,反正老婆分居了,她回娘家去住。但是,这次,就出了事,老婆不知听谁说的,熊友铭把野女人带回家,就带着她的弟伙,把他们堵住了。罗波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呵,吓得浑身发抖,用铺盖遮住自己。

熊友铭的老婆是机关干部,因此她并没有为难罗波,相反,她很友好地把衣裳裤子给罗波,让她穿上走人。

在几个舅子老表的恐吓下,熊友铭不得不写了份悔过书。那时还兴把这种家事拿去找单位领导,熊友铭就受到了单位的处分,从此在单位抬不起头来。领导才不管你的小说写得如何好,中国的领导是全方位的,上管嘴巴,下管**。熊友铭恨死了他老婆,不久正式提出离婚了。可是,老婆没有即时同意,相反还回到家,并以关心他的生活为由,给他找了个小保姆。

但是,离不了女人的熊友铭,不到三个月就出了大事。

熊友铭和一位女作者好了,女作者叫胡飒,是一个县上的女公安。胡飒那时不过21岁,还没有耍男朋友。人长得挺结实的,有种健壮美。她爱好写作,特别喜欢读报告文学,当时中国作协办了份刊物叫《时代的报告》,对那些名家,陈祖芬,理由,徐迟,肖复兴等等,特别崇拜。虽然《江城日报》不发报告文学,但发特写,也就是长篇通讯。胡飒这年获得了年度通讯一等奖,报社请她出席会议,并到一个叫黄牛峡的地方旅游。

就在这次会上,她认识了熊友铭。当时的熊友铭,文学事业臻臻日上,全国很多刊物都在刊登他的短篇小说和散文。熊友铭来自秦巴山脉,因此,他的小说和散文,带有浓烈的地域色彩,深受编家好评。

胡飒拜熊友铭这师,转向写小说。她应当说是特别有天赋的那种女人,虽然只读了三年泸州警校。俩人在这次会上就一见钟情。受制于当时人们的观念,不敢在公众场合有所表示,因此回去后,熊友铭找机会到胡飒所在的县上采访。胡飒当然盛情接待。俩人那晚就成就了好事。但是,就是这次艳遇,给熊友铭的人生埋下了 “杯具”的伏笔。

胡飒平时在单位深受同事的爱戴,很多未婚的男同事,一直把她当作追求的对相。因此,熊友铭独占花魁的事,被她的同事们知道后,心里十分不满,于是请他们在江城的同行帮忙。

这一帮,查出了熊友铭和他家保姆的事,那保姆未满16岁,是未成年人,和她发生关系,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视为强奸。他们不仅有小保姆的证言,还有证物,就是小保母一条被熊友铭斯破的内裤,上面还有他的精癍。

这天,熊友铭在办公室,编完稿子,还沉浸在和胡飒的性福回味之中,警察在单位领导的陪同下,把他带走了。一进去,就被毒打了一顿,这个地方他不是作家,而是犯罪嫌疑人。加上之前警察已取得了充分的证据,他们在发泄熊友铭搞了警花的心头之恨。

他们打他,踢他,甚到扬言要把他的**割下来喂狗。当然,这是恐吓的话,但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专政机关不是说进去就进去,说出来就出来的。那个年代,公安就是正义,绝对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比如说你在里面挨了打,人家却说:公安打坏人,应该呵。熊友铭平时是鸭子的嘴吧——死了还硬。熊友铭不得不说出了他和保姆的不正当关系,甚至交待出了细节。那些办案的,也许有打听**的病态,特别叫他说出当时的细节,比如摸的时候是用的那只手等等,叫人难堪,无法启齿。

接着他就正式被拘捕了。

但熊友铭一直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她妻子设的局呢?

首先,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后,是丈母娘在带,平时只有他们二人在一起生活,不请保姆应当得行。

二是那个时代,请保姆一般请中年妇女,请这种少女的人家,特少。

第三,和保姆发生关系的那晚,妻子好像给他送了一瓶酒,他喝了后周身热血沸腾,后来妻子说有事必须回趟娘家,就走了。所以,那种情况下,他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何况小保姆虽然只有16岁,但长得屁股浑圆,**高耸,还偷偷用妻子口红和眉影。一看就是爱打扮生性风流的那种。

四是虽然他亢奋,这小保姆当时并不没有反抗他呵,相反一切都是半推半就,事后也没有哭闹。

五是那内裤保留完好,不是小女孩子的作为呵。

熊友铭醒来后,发现自己真的办了件蠢事,只好拿出一笔钱,把小保姆匆匆打发起走呵。

小保姆是妻子通过她的乡下的表姐介绍来了,说是住在山里一个叫白岩的地方,离当时的江城地区所在地有两天的路程。妻子在当时乡下没有电话的情况下,能找到这个小保姆,还真的不容易呵。

和小保姆发生关系的第二天下午,妻子回到家,见没有小保姆,居然没有惊讶。只是当时熊友铭没有过细想呵,现在想到这一切,太迟了。妻子和他分居,闹离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为什么他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后来,熊友铭被判了几年刑,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他的公职没有了,成为犯人。最可恨的是,他的还未离婚的妻子,自从他进了局子,连面都没有来照一个。好像他就团蒸气,天然消逝了。难怪古人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的就是这个。

他们做夫妻的不到10年中,很难有夫唱妇随,琴瑟和谐的时候。现在,他独在牢中,并不思念的妻子,倒是十分想念孩子。是个小女孩,乖得很。特别有双滴溜溜转的眼睛,一看就特别聪明。可是,从此她要失去父爱了,真让人心疼。有时他想罗波,觉得自己这一进去,她可能再难在《江城日报》发表诗歌了。她的水平还处在可发可不发的阶段。换了编辑,当然又要摸些黑路。他不亏欠她,但想念她,曾经给他温馨的女人。胡飒,他只能说声对不起了,他是真心喜欢他的,他甚至想到和老婆离婚后,娶她为妻。可是,他们就一次,让她的命运发生天翻地覆。

“对不起”,但这句话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胡飒经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不得不改变生活环境,调到另一个地区的公安局去工作。从此,再没有和熊友铭联系过。也联系不上。她的那些同事们,总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因此,她特别怕背后的眼睛。有个成语叫“芒刺在背”,现在她才体会到这个词的确切含意。后来,她的事在新单位被传了出来,她成了烂女人的代名词,成了不正经的女人。她受不了这种比刑罚还痛苦的折磨,不得不辞去公职,下海经商。好在后来她搞发了,成了百万富婆,当然也就远离了文学。

倒是罗波,听说了熊友铭出了事,就从县上来看她。熊友铭太感动了,患难见真情,尽管身陷囹圄,仍然帮她看稿子。他还叫罗波把稿子寄给谁谁谁,他一定会帮忙的。可是,罗波后来把稿子寄给这个人多次,却没有半点回音。罗波其实特别伤心,因为她的文学之路才开台,如果熊友铭不出事,也许她会成长太快一些。

和熊友铭相别泪眼长流,也从此罗波没有在《江城日报》上发表文章了。她沉沦了?还是在充电?直到另一个叫谭屿的男人出现,罗波的作品才再次面世。这段时间,罗波在反思,如何才能借助于文学这个跳板,进入城市,过上白领的生活,这才是她的目的。因此,她还是在写,即使没地方发表,一样勤勉。

罗波

柯四明睡着了,罗波整理好衣裤,悄然离去。 因为她还有个约会,她不得不去的约会。如果说和领导睡是一种交换,那她要去见的这个男人,就是情愿,这叫“日久生情”。

这个人其实已在山的某处等她了,而且迫不及待地等。他已抽了半包烟。这人就是本地《江城文艺》的现任副主编,前《江城日报》副刊编辑文扬。

说起来,自从罗波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熊友铭后,她更加放开了。特别是后来她读到了大量西方现代文学作品,对性自由和性快乐,就更加觉得那是人性的解放。翻翻郁达夫,丁玲,还有郭沫惹,肖红等等,其实在他们的早期作品中,就是把性解放当作人性解放的起点开始的。郁达夫的名篇《沉沦》,至今还是经典。她相信,只要她写出点名声,就能调回城里。回城是她的梦想。靠她的父母亲,怕是这辈子也办不到。她爸爸就是一辈子在乡镇营业所工作,直到退休。参加工作到退休,一次也没有挪过窝。

可是熊友铭在监狱里,再也帮不了她的忙,看了他两三次后,也就心淡了,算是朋友一场,对得起人了。菁溪那地方,根本就没有人能和她交流,她寂寞,她孤独,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后来,她多方打听,知道了接替熊友铭的编辑叫文扬,她不想被动地等待,而要主动出击。

那是1993年,罗波已是25岁了,但是她没有打算结婚,尽管见过几个男朋友,都很快地分手。因为这些男朋友都是镇上的。职业比她还差,是什么农机修配厂呵,砖厂呵什么的。工资低不说,全是些和文学远离的工种。但是城里的男青年不愿找她。她的父母急呵,但罗波不急。因为她有她的想法。她想,如果不能调进城里,自己一辈子在乡下生活,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她听说农行的机关差秘书,如果自己每年发表很多作品,再搞点关系,就可以调去做这个工作。

终于到了轮休的时候,罗波提前给文扬打电话,说是要拜访他。文扬的电话是副刊部的电话,罗波从是报纸上查到的。

当然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卡拉ok厅。

那二年,请人唱歌就相当于现在的请人洗脚,特别的时尚、有品味。不管是人不是人,不管有没有音乐细胞,都喜欢在歌厅里吼两嗓子。什么《卡秋莎》《三套车》《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拉网小调》《北国之春》等等。晚上的歌厅,鬼哭狼嚎。

想不到的是,文扬来了,竟然那么年轻,一问,他还不到23岁,川大中文系的,大学时就发表了不少诗作。他分配来,一天记者也没有当,直接上岗当副刊编辑。这在报社是不多见的,很多资深记者还有意见呢。

俩人进了一家叫樱花的歌厅,点了间包房。ktv,当时最时髦的词儿。

俩人喝着茶,交谈起来。当然,谈的是诗,从聂鲁达,到洛尔加,到叶芝,艾青,九叶诗人,七月流派,今天派,朦胧诗等等,还有叶文福,熊召政什么的,当然他们谈得最多的是江城地区的诗人,黑石头,羊白浅之流,说得俩人的心越来越近。

说累了,放上音乐,俩人跳起舞来。罗波有优点,她的波特别的大,虽然比西方的波有差距,但在江城,绝对波霸。胸前就像是放着两颗梁平虎城的柚子,滚圆滚圆的。稍不注意,那波就抵过来了。

罗波和文扬,慢慢地贴在了一起。那两颗大波,让文扬心跳加速。不知不觉间,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把罗波搂在怀里。罗波把自己的手放在文扬的裤子那个地方,她发现,文扬的那东西已经雄起来。罗波说,“给你最个绰号。”

文扬道:“什么?”

“日本名人——**正雄。”

文扬掐了她一把,然后道,我也是给你取个日本名字。

罗波说:“叫什么?”

“小英纯(**)子。”

罗波笑得趴在文扬身上。

文扬哪里经受得了这样的挑逗,他虽然才23岁,但已有了性经验的,他读书时,就把同班的女同学的肚子搞大过。悄悄带着女同学,到一个县上的计生站做人流手术。为了骗家里的钱,他谎称要买什么手表,把钱骗来解决自己惹的祸事。后来那个女生每周都要和他**,在当时的学校,是很出名的校园夫妻。有一次他们把铺盖抱到教室,晚上把桌子并拢,就成了他们的婚床。晚上做的次数多了,太累,居然睡过了头,大学里一般是没有人来上早自习的,哪知那天一个想考研的女生,六点半来到教室,“我的天呵”,一下吓得尖叫起来。那叫声象是碰上了鬼,那么悠长,恐怖!

当然文扬和女生的事就传开了,那时的学校没有现在开放,发避孕套什么的,武汉大学还准许大学生结婚,而当时,是很出格的事了,是校规所不允许的。

文扬和那个女生,都挨了个记过处分。还好,顺利地拿到了毕业证。

他粗暴地把罗波挤在墙上,把罗波的裙子解开,直接把她的内裤蜕掉,然后站着就给罗波顶了进去。

罗波说,“别忙别忙,戴上套子。”

文扬说:“我哪有套子呵。”

罗波说:“我包里有。”

不过已经插进去的谭波哪里舍得拿出来呵。看来,这女人生活中绝对细心,随时准备着战斗的武器。**老人家曾经说过:不打无准备这仗,才赢得抗日战争。

罗波奋力一扯,然后冲过去,从坤包中拿出套子,给文扬的小弟弟戴上。虽然包间和包间的距离并不远,可有隔音层,还有音响,外面听不见,他们可以放心地做。

包房有好处,就是没有人打搅。本地的公安也轻易不到这等场所扫黄,当地政府为了吸引投资,一心要搞好软环境。所谓软环境,就是吃住玩。这玩,就包括玩女人。如果这里没有发廊,没有歌厅,没有洗脚城,没有夜总会,老板们是不会来的。所以,公安有时很为难,抓吧,怕影响软环境。不抓吧,又太泛滥了。

第一次,谭波太激动了,仅仅几分钟,他白花花的水就冲了出来,不过是在套子里。有了大学的教训,文扬也不敢太放肆,毕竟后果还是要男人来负责的。

那天,他们在歌厅一共干了3次,到离于的时候,罗波才感到自己的阴部有些红肿,有些疼痛。毕竟相隔的时间太短了。

什么叫痛并快乐着?呵呵,罗波这时就是痛并快乐着。因为她离设计中的成功,并不遥远,她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当然,罗波得到回报,几乎每期副刊都有她的作品,尽管这些作品特别的差,有一首献给一位23岁的编辑,写得太露骨,而且读者读得无厘头。几年后,她如愿地调到县农行办公室,做秘书。当然,光靠作品也是不行的,她继续发挥了她的优势,敢脱。有首歌叫《爱拼才回赢》,当然打拼是男人的事,对女人来说,爱脱才会赢。

这年,29岁的罗波终于嫁了人,老公是个机关干部,非常老实。但是,发现罗波不是处女后,这老实人把罗波暴打一顿,并离婚而去。这个男人的名言是:文人都是骚客,无论男女。

男人离婚后,找了个进城买菜的小姑娘作妻子,虽然这小姑娘没有什么文化,也从不读什么书,但男人从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其乐融融。一年后小姑娘竟然给他生了龙风胎,他一高兴在床上蹦,居然把床款子给震断了。

罗波一直独身。不是她不想找,是找不到个能理解她的男人。

后来,罗波一直和文扬保持着这种关系,就是在文扬结婚后,他们每周都要在一起搞一次。文扬的妻子很漂亮的,读师范的,能歌善舞。可是家花没有野花香,是男人都好这一口。

这次上雪宝山,文扬就给罗波发了短信,要求和她约会。

约会?现在他们之间已不需要甜言蜜语。见了面后,不说其它的,就是**。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文扬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罗波出来了。

他们朝树林的深处走去。野花芬芳,蝴蝶飞翔,但他们的心没有放在这些景色上。走了一段路后,他们进入了片一人多深的草丛。

罗波身在草丛,因为文扬早早地把报纸拿出来铺在地上。罗波闭上眼睛,文扬已在一旁脱裤子。好在热天,穿得少,方便。罗波只需要把内裤脱掉就行,连裙子都不脱。其实,此时的罗波一点也不想**,因为她还沉浸在柯四明的许诺中。她想,如果柯四明那样做了,她可以调到省行去。省行有个内刊,很差文字高手。

文扬做着做做,突然就软了,因为他从罗波的眼神中,读到了她的不情愿和勉强。

**永远需要的是俩个人的激情,一个人哪里做得好呵。

文扬身下的罗波,现在就是一块木头,一堆泥土。

艳遇

柯四明醒来时,已是下午4点过了。离晚饭还有段时间,他还在努力地回忆罗波,心里想,年轻女人就是好呵,有活力多了,于是心里更恨她的老婆。婚姻这东西,特别的说不清楚,往往是好汉配赖妻,或是一朵鲜花,刚好插在牛屎上,虽然牛屎很有营养。

柯四明是作家,而且是乡土作家,在全国都有名的。说起某某省的文学,他就会第一个被提到,连最新版本的当代文学史,也有他的大名。

柯四明其实有着很痛苦的经历。因为他爸死得早,她妈改嫁了,他在继父的眼中,当然不受欢迎,本地话叫“拖油瓶”,这种孩子从小受虑待,受岐视。他们长大后,要不很成才,要不就特不成才。

继父还有3个孩子呢,加上那时农村穷,所以柯四明读书尽管成绩很好,但只读到初中毕业,就不得不辍学。还好,这时,柯四明的舅舅,一个公社的革委副主任,把他领去,舅舅说:“书不用读了,就在这儿当农技员吧。”

当时的农技员做什么?就是向大寨学习,搞什么人造平愿,搞坡改梯,修蓄水池,搞自流灌溉。现在看来,对“农业学大寨”,也不能一概否定,这些年,农村的水土保持,全吃的是那个时代的老本。土地一下户后,改田改土,几近为零。

柯四明就常呆在农村,农村又没有什么文化娱乐,于是他大量地看书。虽然很多名著都被定为毒草禁止,但农村太宽太大禁不完,仍然有不少名著在私下里流传。比如《野火春风斗古城》《难忘的战斗》《小兵张嘎》《四十八天》《铁流》《青年近卫军》《复活》等等,只要你人对了,人家还是会借给你看的。柯四明年轻,很会说话,做事也地道,因此都情愿把书借给他看。

柯四明看呵看,终于手痒痒,写出首诗来,叫《改变家乡旧山河》——

天上星星何其多

地上群众也忘我

战天斗地不怕死

改变家乡旧山河

天天上工衣服破

挑灯夜战不怕饿

我们要学大寨人

改变家乡旧山河

寄给当时地区的报纸,居然发了,那时没有稿费一说,诗发表了,就给你寄个样报,再寄一本《**著作选读甲种本》,权当稿费。

这样,柯四明有了创作激情。随着读的书多了,知识增长了,认识提高了,他开始了小说创作。80年代初,他写了一篇小说叫《梨树庄的创业史》,一炮走红,被当年评为短篇小说获奖作品的第三名。如果大家读过何士光的《乡场上》,读过高晓声的《李顺大造屋》,就知道柯四明成名有多艰难了。柯四明是内地乡土文学的先驱之一,有点台湾草根文学的风采。质扑。故事特别有味。对生活的切入深刻。特别擅长于写乡村的妇女,尤其是乡村的青年妇女。语言有诗意。比如他写乡村的月——

月亮象块灰面烙的饼子,人们仰望着,肚子咕噜噜地响,嘴角就淌出口水来。月亮要是这时掉下来,这梨树庄的人们就可以吃一顿饱饭了。

这么简洁的语言,不到60个字,就把饥饿年代人们的形象跃然纸上。

那真是个好时代呵,一篇文章,把他一个乡里的农技员,变成了正处级的领导干部。如果是现在,绝对不行。一是柯四明那时不是党员;二是柯四明那时没有读过党校;三是柯四明那时没有文凭,因为柯四明的初中毕业证,根本上不了台面。现在的领导是:

硕士起点,

博士兔检,

本科舔碗(方言,就是落泊倒霉)。

不容易呵。何士光。高晓声。柯四明直追他们的名声。就这样,柯四明调到了省作席作了驻会副主席,那年他32岁。风华正茂呵。

柯四明的老婆是个公社的炊事员,还是临时的,别怪他,那个年月,他自己才是个公社的农技员,能找个当饮事员的老婆已很不错了。他进了省会,成了正处级干部。越看老婆越不顺眼,皮扶黑,身材雍肿,说话嗓门粗,特别是没有一点情调,根本就不会**。每次行房事,老婆都是脱得光胴胴的,躺在床的正中,把两腿拶成个八字,那坨黑黢黢的阴毛首先进入眼帘,让人直想呕吐,哪还有心思**?还有就是老婆并不是每天都洗阴部,时时有种臭味。要不是那时的柯四明还很正派,加之娱乐业也不发达,早把老婆甩了。

其实,资源浪费绝是错误的。我们伟大的领袖真说过,贪污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后来,做了领导的作家柯四明有机会和年轻女人们打交道了,比如这个罗波,就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上午的会简单,笔会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会,只不过介绍一下来的人,柯四明也介绍了一下省作协最近有什么活动等等,因此吃过中午饭,领导就要睡午觉。

正要躺下,有了轻微的敲门声。

一位怯生生的女子出现在门前。当然,柯四明以前也见过她的,她是江城作协的,柯四明来这儿,有时在一起吃过饭。由于每次来去匆匆,没有过多的接触,甚至叫不出名字。

柯四明是个很和蔼的人,因此轻声问她有什么事?

罗波说,她想自费出本书,能不能请柯主席写序?

当然,柯四明就让罗波进来了,并一起坐在沙发上。

于是,罗波拿出一叠打印稿来,请柯四明阅读。好大一叠,一看就有10多万字。柯四明说,不忙不忙,还有几天呢,我回去写好序给你寄来。确实,写序是件苦差事,首先你得读人家的手稿吧,然后就得抽出几条成功之处来吹捧。现在的人写序,就是写一篇马屁文章,还得在里面说很多违心的话。当然,即使是柯四明,也不可能立即就写得出来。得给别人时间呵。于是柯四明要罗波谈谈对文学的看法。罗波在这位名作家面前,哪敢多谈?人家几十岁了,吃的盐都比自己吃的饭多,于是虚心听柯四明教诲。

领导就是领导,一边讲,一边用手拍拍罗波的肩膀,说到高兴处,居然拍在罗波的**上。谁叫你的**那么大呢?不拍你拍谁?

罗波不但没有反感,还和柯四明坐得更近了一点,于是柯四明看到罗波的白皙的脖子下面,两坨隆起的诱惑。柯四明的手就轻轻地一带,罗波也配合着轻轻倒在他的怀里。一切那样自然,不存在谁勾引谁。“勾引”这词,根本就是多余的。就像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女人的心里没有想法,你勾引得了吗?

柯四明没有急于做什么,从罗波的胸口,把手伸进去,轻轻工地揉。居然他的一只手还握不住罗波的一只奶。

李吉人有部名著叫《大波》,其实人家罗波这才叫大波。

罗波呻吟起来,胸部起伏,像是海里的波浪。

那呻吟让柯四明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自从和自己的女人不**后,全靠打野食,就没有规范的性生活了。这次下来,居然有这等艳遇,说明在中国,最好的职业是当领导。不仅可以多吃多占,还可以多日,克林顿被什么莱温斯基搞得那样狼狈,真是过份了。在中国,从来就没有把领导乱搞叫犯罪。

有首民谣说得好——

百姓乱搞叫流氓成性

领导乱搞叫调剂工作

商人乱搞叫情感投资

作家乱搞叫体验生活

但领导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只是把罗波的衣裳解开,把乳钩解扣,那两坨白花花的肉,上面两点紫红的**,让他馋了。柯四明伏下脸,轻轻地吮着罗波的**。

比草莓味的酸奶好喝多了。

罗波的呻吟更加利害。

这时,柯四明把手伸进了罗波的裙子,那里早湿得一塌糊涂。

这时柯四明也不讲什么风度了,把罗波抱上床。**一次又次地冲击。柯四明终于泄了,才如稀泥巴一样,无力地倒在床上。

自然,领导是不会白占群众便宜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永远牢记在心。因此就有了那两点许诺。加入省作协。当文学院专业作家。有合同的那种,一年能拿到不少的补助。时不时的还可能用公款去外省参加笔会,其实就是旅游。

柯四明醒来了,身上仍然有种虚脱的感觉,也许是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了,刚才太用力了。这一想,对自己的老婆更加不满。老婆丑还是其次的,居然43岁以后,就不能**了。她那地方成了沙漠,找不到一点水。想做也做不成呵。

很多时候,领导有了性致,不得不打手枪,成了日本自慰(卫)队。再后来就有了别的女人,老婆就成聋子的耳朵——摆设。

因此,她对刚才罗波的表现特别的满意。

她的阴部是那样柔韧,那洞里的水是那样的充沛,那身体和肌肉是那样的富有弹性。柯四明想,还有几天会呢,一定要争取再享受一次。

柯四明洗了解个澡,然后恢复了些精神,一个人出了门,朝山上走去。林里的小径,两旁有不少的野花,还有偶尔的野峰在采花。柯四明长吸了几口气,轻轻地向林子深处走去。

他高兴,男人是个怪物,费了力气,却又充满生机。他觉得自己倒是年轻了,周身有活力。柯四明不自觉地哼起了老歌,因为他只会哼老歌,比如现在他哼的这首《红莓花儿开》,就老得不能再老了。这样,柯四明在歌声的带领下,渐渐走进了林区。

骚扰

雪宝山笔会的第二天一大早,有一人在急着找柯四明,因为她知道,领导不是“一次**易”就能搞定的,必须是“日久生情”。 可是,罗波转了两个圈,仍然没有见到柯四明的影子。

她心中不由得一顿,知道了“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想想自己和文学结缘以来,虽然不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是比较顺利的。比起在单位,要顺趟得多了。先有熊友铭,后有文扬的帮助。凭着在《江城日报》上的上稿率,罗波成了农行系统的名人。

在单位,你在《人民文学》《诗刊》《中国作家》《当代》《十月》《收获》上发表文章,还不如在《江城日报》上发表文章,因为后者大家都看,嘴里会说这是个笔杆子呵,前者几个人能读到?太专业化了,只在文学圈里有名,对罗波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她要的是在单位有名。于是经过运作,她终于如偿似愿地调到了地区农行办公室,充任文字秘书。这工作比起往天的营业员,是天壤之别,坐办公室,才是真正的白领。

她现在整天做的工作是:写文件,发简报,搞调研。当然,作为女同志,还兼管办公室的内勤。比如办公室的卫生呵,劳保用品发放呵什么的,还要给主任泡茶。其实这些比起在基层当信贷员,比起站门市,松活多了。

一是每天按时上下班,这点对有个家庭的女人特别重要。离婚后,罗波找了个比他大10岁的男人老唐过日子,当然是同居,没有拿证的,对外她从来说自己是单身女人。老唐是事业单位的职员,离异,他还有一个孩子。女人无论她是什么人,家都是保护伞。况且她也想把家持好。

二是奖金有保障。机关的奖金比基层高多了,而且拿平均奖,也没有什么吸储任务,不需要满世界找人来存钱,完不在吸储的还要扣钱。

三是可以读些书,写些稿子。书当然不是文学书籍,而是经济学方面的著作。

但是,机关斗争复杂多了,因为很多基层工作的人都想调入机关,别说升迁,就是保住自己的位置都难。这不,才到单位,罗波就卷入了一场无声的斗争中。

办公室主任是个老头子,50多了,眼看着就要退居二线,谁来接他的位置当然重要多了。在机关工作过的人,都知道办公室主任有多大的权,一般情况下,办公室主任要进入领导班子,比如党组成员什么的,而且他必定是一把手的亲信,很多时候,副职不知道的事,办公室主任知道。而现在的办公室中,有两位副主任,一位管后勤,一位管文秘,管文秘的就是罗波的直接上司了。本来,罗波是没有资格参予办公室主任争夺的,事情就坏在这个快退下来的老头子身上。

原来,主任的老婆三年前得了肝癌去逝了,他一直没有续弦,不是他不想,是他的后人们反对。这样主任就成了性饥饿者。主任又是个舍不得花钱的主,每挣一分钱,巴不得贴在墙上,叫他拿钱去嫖娼,打死也不干。

一次,罗波上班换工作服,这是规定,不然要扣奖金的。换工作服有个更衣间。不巧的是,那天更衣间的灯泡坏了,还没有来得及换,罗波正在换工作服时,主任也进来换工作服,撞见了罗波只穿乳罩的上半身。发现罗波的大波,于是一个地方就升起股热来。

当时罗波没有注意,因为她背对着门,想不到主任一激动,就从背后捧住了罗波的两个大**。波银一声惊叫,这下让主任很意外,当罗波转过头来发现是主任是,说什么好呢?只好红着脸溜走。中国还没有对性骚扰给予准确的定义。像这样的事,领导骚扰下属,一天不知发生了多少起,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

主行以为罗波有意了,因为她没有骂,也没有告他,而是默默承受。处女的**是金**,少妇的**是银**,生了娃的女人**是泥**。摸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少层皮,也不失两肉。

主任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罗波没有其它反应后,决定要搞定她。从核算成本的角度,主任认为,应当比嫖娼价位低些。毕竟这里面有权力的影响呵。

领导要搞定一个下属,方法多多,比如加班就是个好办法。

主任说,有个重要文件,今天晚上必须完成。

罗波当然无法反对,毕竟这是工作,而且按规定,加班还有加班费,虽然只有10块钱,不多,也是劳动所得。她打电话回家说晚上要加班,然后在单位伙食团吃了晚饭,就开始工作。看来,罗波对他的同居者老唐还是挺关心的,因为她怕孤独,长夜漫漫,女人最难忍爱的东东就是孤独,有这个老唐,就不一样了。

罗波对公文,写多了,有套路,现在的公文,比封建社会科举的八股文还八股文。因此只要材料充足,找到思路,还是不难写的。到了8点过,稿子出来了,输出一份送给主任。主任交待的,他在办公室等她的稿子。

主任认为稿子思路不对,得重写。按惯例,主任应当讲一讲这篇稿子的思路,作为秘书才好操作,偏偏主任死个舅子不说。罗波也没有法,不得不去重写。到了9点半,出了二稿,给主任送去,主任还是不满意。罗波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显得手脚无措。主任说:“你坐下,我给你讲讲。”

罗波以为主任要给她讲文件的思路,却想不到主任讲起了他的一生,讲他即将离开这个岗位。把罗波弄得莫名妙,但也不得不坐在那儿。

主任说:“罗波,你就不想进步?”

不想进步?除非她的脑子进水,别的不说,光年终奖,主任和职工之间,差距上万。谁和钱有仇呵?可是,罗波知道,自己在这儿是新来的,好事也轮不到她的头上。这年月,没有特珠的关系,要想被提拔,除了钱,就是色。

“主任,我想是想,可是现在还轮不到我呵”罗波实话实说。

主任站了起来,靠近罗波坐的沙发,握住罗波的手说:“只要你愿意,我能帮助你进步,起码弄个副主任不成问题。”

罗波明白,主任说的愿意是什么。于是她红着脸,点头同意。尽管,主任的年纪和罗波的爸爸应当差不了多少,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俩人再不说文件的事了,出了办公室,打个的,到一家宾馆开房去。知道主任有点抠门儿,所以没有到什么“红福宾馆”“江城大酒楼”等等三星以上的地方,只是找了个很一般的媒炭招待所。

主任大约是好久没有性生活了,进了屋,连洗都不洗,就要搞。

罗波说:“还是洗洗吧!”于是自己先去了卫生间。哗哗哗的水流声让主任心猿意马,克制不住,他在外面迅速把自己脱光,就冲进了卫生间,见到热腾腾的水蒸气里,罗波两个硕大的**像是漂在水里的两个皮球,让主任的**直成了一根水泥电杆。

罗波本想反抗,但一想,反正要给对方,就站着让对方搞。主任把她抵在墙上,正面对着她。主任来得太快了,没有20下,就泄了,这对少妇而言,如同隔靴搔痒。

俩人鸳鸯浴了一阵,相互搓背,抚摸,然后出来了卫生间,擦试干净,搂着躺在床上。主任说:“我退了,接替我的必然是现在的第二副主任,就是管你的副主任,他跟一把手是同乡,这样就缺了个分管文秘的副主任,你是搞文秘的,正适合。况且这些年,你的公文进步很大,机关写公文的没有人赶得上你。我一定推荐,你也要去一把手那儿走走!”

罗波真的谢谢这位老主任了,于是手在他的胯脚游动起来。老主任舒服地享受,接着说:“一把手那儿,你必须送上20000元,这是起点,不送根本就没有你的机会!”

罗波点头称是。确实这些年,自己做柜员,信货员,秘书,对领导的事知道得太少。尽管20000元有点多,但如果认真算帐,每年奖金就要增长10000元,不过两年就收回了成本。而且除了奖金外,还有些额外的待遇。比如热天到四面山休假避暑,规定只有中层以上干部才能去。其他职工意见很大,但有什么办法?银行现在是企业管理,有意见厕所去提。

罗波扑在主任的身上,头朝下,用嘴含着主任的**,主任在那头哼了起来,这样的享受他从来没有过,因为他老婆是个特保守的人,连**时都不允开灯,更不用说想**了。主任终于在那头受不了,于上挺起身来,把罗波放倒,又开始第二回合的争战。直到累得汗流浃背,死去活来,才射,于是趴下不想动弹。其实他也动弹不了,想想新婚的那晚,一夜六次郎,现在呢?人不伏老不行呵。国家规定60退休,大约是60岁的男人差不多也无力**了。或者说**也十分免强了。

有人说:没有性冲动就没有创造力,这句话是真理。

跑官

在主任的指点下,罗波开始了她的“进步”行动,俗称跑官。

其实跑官也不是现代人的发明,是中国古代文化的“优秀”遗产,在明清时期得到了发挥光大。当年明月的《明朝的那些事儿》里,跑官的事屡见不鲜。连戚继光这样的民族英雄,为了当上总兵(相当于现在的省军区司令)一级的官员,也不得不跑官呵。何况罗波,一个没有背景的女诗人(自己认为的)。

跑官现在已是公开的秘密,如果你想什么也不付出,就得顶乌纱帽,要不是你的运气太好了,就像那个得了300000000多的彩民,这个概率大约要小于天上掉下块陨石,刚好砸在你脑门心上。或是你的脑子有些问题,需要到精神病院去“疗养疗养”。

事实上,跑官也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一是什么时候跑,二是如何跑。方法决定成败。可是主任除了需要罗波的**,再也没有教她了,不是他不教,因为他升官时,社会风气还正,那时是80年代中期,只要你是大学生,你不想当官都难,特别是文化大革命前毕竟的大学生,成了大熊猫,宝贝中的宝贝。

主任1960年毕业于四川财经学院,尽管只读一年多书,就去闹革命了,毕竟是正二八百的大学生。不像现在,你说你是大学生,人家根本不稀罕,因为随便尿一圈,淋到10个人,其中有5个是硕士,4个是双学士,还有1个,正在复习考研呢。

和老唐商量后(与老唐商量是个形式,因为老唐对她的事,根本就不管,他喜欢的是钓鱼、打牌),从银行里取出20000元,这是1997年,当时的20000元还是挺管用的,虽然心里挺不情愿,但是没有投入,就没有产出,这是经济学的最基本的原理。

有了钱,如何送呢?因为平时,罗波根本和一把手不搭界,一把手有事,只找到主任就行了,连副主任和一把手也联系不多。还好,机会总是有的,这年,一把手的爸爸到天国去报到。一把手吩咐不要大操大办,就是小操小办,也要坐300桌。机会就这样来到罗波的面前。

当然不可能当着众人送20000元吧?罗波同志决定,给领导送本书,把钱压在书中,这样大家心照不宣。这年,刚好全国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评选揭晓,陈忠实的《白鹿原》名列第一,全国一片轰动。一把手虽然不好文学,但是办公室的书橱里放了不少名著,这叫附庸风雅。

很多书,放在那里,罗波相信领导从来就没有读过。比如波德奈尔的《恶之花》、joseph heller的《第二十二条军规》,阿卜杜拉.侯赛因《悲哀时代》,渡边淳一的《失乐园》、艾萨.德凯依多斯的《阿马鲁神父的罪恶》、奈保尔的《米格尔大街》、霍桑的《红字》、奥尼尔的《榆树下的**》等等,真是些好书呵。有很多次,罗波想找领导借来看看,但她还是忍住了,毕竟她不解这位市农行的一把手是什么样的个性。

书不是直接交到领导手中的,因为那天她去的时候,领导刚好有个约会,她一进门,领导出门,是领导的妻子接过去的。书是金装本,罗波用一个大号的信封装着,里面就随带夹上了20000元。一把手的妻子听说是送的一本书,心里就十分的不高兴,因为一把手的妻子是个麻将迷,一周有五个晚上是在方城中度过,最听不的声音就是“输”,就像癞子忌讳月亮一样。

一把手的妻子很冷淡地接过信封,然后顺手一放,也不请罗波坐下,喝茶,吃水果等等。罗波十分尴尬地离开。她也不能明讲呵。买官的事毕竟不那么光彩吧。

虽然是白事,不光农银机关的人全来了,连乡镇一级的营业点,所有的大客户也来了。据说收了300000元,乖乖,这在当时是大数目了。可惜的是,他只有一个爹,他的爹也只能死一次,不然要成为100万富翁,根本就用不着犯罪,或是搞灰色收入。只需办几场白事,钱就如自来水一样流入。领导觉得他妈死得太早了,那时他还在读书,他妈的丧事当时才坐了十几桌,送礼的最多才十元,一般是3元,那是1978年。

当时罗波不过一年两万块钱收入,这几十万的价值有多大?知道罗波拿出20000元为什么心痛了。

一天,一把手打电话到罗波的办公室,叫她去一下。罗波以为她的20000元有了成效,心里暗暗一喜,因为下个月,老主任就要办内退离岗手续。走进一把手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领导很客气地叫她坐下,然后递给她一个大号信封,领导说:“谢谢您的书,我看完了,我知道你是上业余作家,《江城日报》上有你的诗和散文。你把工作搞好,今后有的是前途。该提拔的时候,要相信组织。”

然后领导就忙他的事去了,把罗波凉在那里,她真不知道再说什么话了。

罗波只好拿着信封,回到办室,顺手锁进抽屉。等办公室的人去了,才拿出来打开一看,书人家根本就没有动,因为连书套都没有动一下。那20000块钱也在书里面,人家根本数都没有数。罗波有些不明白,是领导正派?还是嫌20000块钱少了?她一时间惶然不安。她知道,这种事要不不做,要不就要做成功,否则今后是没有好日子过的。这个后果她没有想到,所以她只好把钱又存进了银行,也不敢给老唐说。

现在惟一能说的人就是他了,她的情夫兼领导——主任。

他们相约在离市区较远叫野人坡的地方,当然野人坡并不是生活着野人,而是生活着活生生的男女。这儿有片上百亩的松树林,一山苍翠。还有个上百亩大的人工湖,满湖的荷花开放。还有些水果,比如枇杷,樱桃,柚子,成孰的时候,游人可以随便摘来吃。那儿有个“野人坡渡假村”,因为较远,来的人不算多。他们是周六的上午来的,两人来了后,就开了一间房。

主任仍然是迫不及待地把罗波放在床上,罗波也知道,只有让他满足了,这只老狐狸才会说出他的计策。好在主任虽然饥饿,但也容易满足,一般只要10分钟,他就会趴下来。

主任在这个位置上干了20多年,一把手换了几届,他都稳如泰山,可见他的功力了。虽然他只升了半格,由中层干部到党组成员,享受单位副职待遇,这是很不错的结果呵。如果说不是上面一刀切政策,55岁必须内退,他还可以干几年的。

直到他累趴了,躺下身子来,他才说,你的情况我了解,我想不外乎有三种可能:一是领导看不起你这点小钱;二是领导心中早有了人选,不愿找麻烦,说明他还是那种讲职业德道,办得到的事才收钱,办不到的事不收钱;老实说,这虽然是卖官,比那些事也不办人民币照收的人好多了;三是领导不喜欢钱,喜欢的是其它,比如字画,比如女人。

主任说:“据我所知,领导不太喜欢女人的,因为他有前列腺炎,而且很严重的,这种病影响性功能,俗话说自己的猪都喂不饱,哪里还有余糠卖?所以这么多年,告过一把手的人也不少,说他领污,受贿,卖官,搞帮派,什么都有,惟一没有告他有男女关系问题的。”

罗波听得云里雾里的,本来她自己就没有信心进步,这样搞得十分难堪。果然,主任的内退离岗手续一办,分管文秘的副主任成了主任,罗波不但没有升职,而是调工作了,到基层的一个分理处当办公室主任,而且来得很突然,调令一下,立即催她去报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官呵,因为分理处一共才17、8个人,办公室就她一个人,什么办公室主任?既无行政级别,也没有长工资,倒是一天到晚活路不少。越到基层,工作量越大,待遇越差。而且对机关的人,得尊敬万分,生怕得罪了,在背后给你穿小鞋。

接替她位置的人,罗波打死也想不到,是主任的儿媳妇,原先也是在一个分行工作,读的是电大汉语言文学专业。平时也能写,只是没有罗波出名,没有在报刊发表过文章罢了。

现在,她才明白,她彻底被主任耍了,既献身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她恨主任恨得牙齿痒痒,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世界有很多潜规则,自己没有读懂,怪谁呵?罗波发誓,她要写出点名堂来,成为名人,要向胡汉山学习:到时大吼一声——“我胡汉山又回来了,分了我的地,分了我的房,分了我的婆娘,都给我自觉退回来!”

为了这个目标,罗波当然只有继续“献身”于文学事业了。因此,她从未放弃过写作,只是由于天赋,由于胸襟,由于底蕴,一下子难以突破。除了本地的刊物,人家不认她的作品呵。这次的雪宝山笔会,是难得的机遇,她得牢牢抓住。这不,省作协的副主席,一样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雅霜

别以为雅霜是化妆品,雅霜是位女人,而且是位女作家,在雪宝山,她正在和省作协机关刊物《作家苑》的编辑万启蒙商量她的小说能不能在《作家苑》连载的事。这个从来没有写过小说的女人,一下弄出个长篇来,让江城文坛不震惊都不行。

据说,现在一年全国出版的长篇小说有上4000部,但让读者愿读的,不过一二十部,大部份是垃圾。为什么人们乐意写长篇?这和省作协的倡导有关系,他们惟长篇第一,真正是误导。把作者的精力、把读者的钱,把有限的纸资源和书号资源给浪废了。翻翻文学史,真正能留名的长篇,少得可怜。

雅霜叫刘雅霜,刘是大姓汉当皇姓呢,姓是好姓。也有孬的姓,比如姓焦。就像焦裕禄同志一样。别人不好问他姓什么?一问就成了**(姓焦)。

大伙一般叫她雅霜。

雅霜的长篇小说叫《森林里的男人》。什么九丹呵,棉棉呵,虹影呵,安妮宝贝呵,为什么能成功,女人,写起色情来,绝对比男人优秀。因为她们有着男人无法比拟的优势,写她们自己对性的体验。当然,她们和木子美相比,应当是小巫见大巫了。木子美干脆把自己的**送给他人看。

这部小说,主要情节写的是一个山里男人,因为找不起老婆,就一个人到山上守林。他每天看到了猴子们**,就控制不住自己。山里没有女人呵,想也是白想。但是,这年,有一对夫妻来山里放蜂,采药花,男的不幸在雨天摔伤了,不仅下半身瘫痪,也失去做男人的功能。

守林人帮助他们,采中药来为放蜂男人治伤。一来二去,和放峰女人产生了感情,放峰女人就挣扎在肉欲与道德的痛苦之中。书中有大段大段的关于女人性痛苦的描写。

读到这样的文章,让40多岁的万启蒙,也面红耳热起来,手上也生出了津津的汗。他读过很多小说,但女作家与性,并不多,而写得这样大胆,这样露骨的,更是少见。他想不到平时看起很文雅的刘雅霜,居然敢这样大担,这样露骨。

万启蒙的手,也不老实起来,他左手拿着稿子,右手放在雅霜的裙子上,轻轻地摩搓。雅霜虽然过了30了,因为长相皎好,而且身材高挑,属于那种耐看的女人。她今天还特意修饰了一下,画了眉和唇。那裙子也是特意挑选的,比较透明,里面的三角裤能看到朦胧的轮廓。那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比直接的更勾人。

万启蒙的手已摸到了雅霜胯的正中,想不到,他的手接触到的是一片潮湿。雅霜早有水了,已经从裙子里洇了出来。因为他们现在是坐在一起,一边看这些充满色情味的描写。这下万启蒙的手老实不客气地伸进了雅霜的内裤里,只需轻轻地一搂,雅霜倒在万启蒙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女人总是以怕羞为名,掩盖自己的内心世界

接下来的事当然不用写了,俩人酣战一场,累得大汗淋漓。尽管室内的空调是26度。万启蒙毕竟离开家几天了,积累了很多子弹,不一回儿又翘了起来,俩人又炒了盘回锅肉才尽兴。

当然《森林里的男人》通过了。连载就连载,反正这类机关刊物,也没有多少读者。

他们对外宣称印数10000份,其实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印数每期实打实的只有1000份。期刊的印数,就和小姐的年龄,永远是个谜。

何况,《作家苑》稿费也低得可怜,千字20元,还要拖半年,哪里能吸引到好稿呵。人家《故事会》早就是1000字400元了。更不用说《知音》《家庭》《伴侣》《读者原创》等等1000字1000元的高稿酬刊物。

没有高稿费,刊物也不太有名,要吸引好稿子,难呵。像全国的一流作家,池莉呵,迟子建呵,是不会把好稿子给《作家苑》的。有些有思想,有突破的稿子,他们也不敢发,怕出事,到时走不脱人。这样的刊物,当然除了不死不活,还有什么办法?

但是,就是这样的刊物,要上篇稿子,也难得要命。刘雅霜早就听人就,不跟编辑搞好关系,人家看都不看你的稿子。因此,这次她勇于牺牲,就是要想火一把。作家是靠作品说话的,而要在本省成名,首先要攻克的刊物就是《作家苑》,好孬人家是省作协的机关刊物呵。

明白了吧?什么叫审稿?就是要给男编辑审了后再“搞”。

什么叫通过?就是要给男编辑“捅”,然后才能过。以前听说王朔不加入作协是装大,现在才明白哪是王朔装大呵,是作协不是个东西,成了衙门。他又是个男的,想投编辑的好,也投不了。

俩人累了躺着,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时有一双眼睛,透过窗帘的缝,窥视着他们。这双眼睛看后,还抬起双手,用数码相机拍下他们美丽的**镜头。

现在,介绍一下雅霜。

刘雅霜,女,生于1970年代,中专文化,不幸的是她也是名下岗职工,同是还是离婚女人。她进入文坛较晚,却是那种一下就冲起来的人,这些都得力于她有位好老师,敬爱的作协黄主席,也就是黄岩副局长。还有她是个离婚女人,如果某位女同志想走文学这条路,那么劝你,第一是先离婚,第二还是先离婚,因为这是你走向成功的捷径。

现在的黄岩同志,是江城市文化局的副局长,地级的江城,有两百多万人呢。加上管的县,有八千多万人口。同时,他兼任了江城作家席会主席。

说起来,刘雅霜真的和文学有缘。

1997年,下岗后的刘雅霜过着凄风苦雨的日子。这年,她下岗不说,她的老公居然找了别的女人,不得已就离婚吧。这个是离婚的时代,不离婚都有点不正常。所以有时朋友相聚,第一句问候的话:“你离了吗?”

下岗后,刘雅霜发现搜售旧书报是个好办法,因为她从小就爱好读书,爱好文学,虽然没有提笔写过作品,但特别喜欢读书。

这天,她收的旧书里有本《黄桷树下的相思泪》,作者黄岩。她一下激动了,她听说过黄岩,但没有读过他的书。这次她细致地读了黄岩的小说,书是1980年代出版的,很早了。这是个纯洁的爱情故事,读得雅霜热泪双流。那是个爱情特单纯的年代。不然铁凝的《没有钮扣的红衬衫》为什么能火?现在她成了全国作席主席。于是,某天,她走到了江城文化局,带着这本书,请黄岩签名。

黄岩感动呵,买他的旧书,读他的旧书,真的是铁杆粉丝了。于是听了雅霜一下午的谈话。

黄岩发现雅霜很有见识,读过很多书,于是推荐她到文化局办的文学刊物《江城文艺》当编务。当然,有工资的。编务虽然级别低,打扫卫生,跑印刷厂,校对,寄信封等打杂的干活,但毕竟沾着了文气。人们也不知道她是《江城文艺》的编务,别人问她,她只说在《江城文艺》工作。这是财政拔款,按月发工资,想想那些扫大街的人,雅霜遇到真命天子。

雅霜无以为报,因为她除了自己长得还算好的身体,再没有其它了。雅霜成了黄岩的情人。反正现在情人泛滥,没有情人才是不正常的。

好在雅霜是离婚女人,也没有婚姻要求,黄岩就享受起个妇人来。当然,这不能叫包二奶,因为黄副局长并没有给雅霜金钱,房子等等。包二奶,得用钱来包,雅霜从来没有找黄岩要过一分钱。

在黄岩的支持下,雅霜开始了写作,但是,真正写起来才发现,要成为作家太难。别说《当代》《十月》《收获》这些名刊,就是什么《飞天》《朔方》《青春》《天池》《金山》《椰城》《朔方》等二三流刊物,要发一篇都难。但自己从《江城文艺》开始呵,有了第一,就会有第二的。她相信自己,她是个有恒心的女人。

不过,她还是有办法的女人。因为她发现了女人成为作家的捷径,不是你写得好不好,是你敢不敢付出。

某次,本省《作家苑》当杂志编辑万启蒙路过这里回来,雅霜接待了他。不仅用家乡的土特产,还用自己的身体。万编回去后,给她发表了一组散文,一颗文坛的新星终于升起。尽管从年龄上说,雅霜不年轻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人家苏洵60岁才开始写作呵,不是一样成为唐宋八大家么?

不过,现在的雅霜感到写散文不挣钱,除非你是余秋雨。写小说赚钱多了,你看海岩,雪米莉,哟哟,都是千万级富翁了呵。

于是雅霜写出了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森林里的男人》。

影子

《森林里的男人》的作者,其实另有他人。

说起来,不是别人,是母雅芳的影子,或是说母雅芳是他的影子。

他也是作家,但从来没有发表过作品,在文坛谁也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至今他写过200000多字。发表出来的却不是他的名字,而是母雅芳的名字,就是这部《森林里的男人》也一样,母雅芳只不过出了些思想,真正的作者是他——冯文彬。

冯文彬,在江城,人们不了解他,因为他本人从来就没有进入过所谓的文学圈子。现在,他的工作是在一条叫瘟市的街上摆地摊,收售旧书。他和母雅芳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不过那时是同行,空了交流点收售旧书的经验,时不时地来一两句玩笑调剂一生枯燥的生活。

人们叫他冯老板,实实在在是寒碜他。不过,在生活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什么风雨没有见过?他也就不以为然了。

冯文彬是才子,是很多年前的才子。

1965年,冯文彬考上了大学,当时叫西南财经学院,现在叫西南财经大学,按现在的标准是重本。进了校一年后,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爆发了,热血青年冯文彬自己家庭是店员,一直以来在社会上受岐视,于是成了红卫兵的热衷人之一。

这年,他18岁,准确地就还是个半大孩子。

冯文彬喜欢一个女同学,叫曾羞羞,因为曾羞羞长得太漂亮了,那年代没有选美一说,但是美是客观存在的。曾羞羞的漂亮,是那种说不出来的,不能简单地说她的脸,或是身材,而是她有一种风韵,一种磁铁般让少男们过目不忘,心被吸引的风韵。

喜欢曾羞羞同学的很多,但人家曾羞羞全拒绝了,因为她有个好爸爸,是成都军区后勤部的大校。大校,按50年代初次授衔标准,就是师级干部,在地方上就是地区一级的干部。

大校的女儿不喜欢冯文彬,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心向往焉。但是,文化大革命一开始,曾羞羞的爸爸就靠边站了,后来被抓了起来,成了地地道道的“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阶级敌人”,因为这曾大校是刘文辉的部下,1949年随着刘文辉起义的。说他是历史反革命,不是无根无据。这时的刘文辉也不能自保,当然也就没有办法保护大校了。

曾羞羞一下从天堂落到了地狱,于是机会就给了冯文彬。

大家都像是躲狗屎那样躲着曾羞羞,而冯文彬却主动去关心她。给她送吃的,送药,这时的曾羞羞再也矜持不起来,居然让冯文彬牵了她的小手。

就这样,冯文彬得到了曾羞羞同学的爱。

但是,学校的文化大苦命如火如荼,学生们分成了若干派,但无能哪一派都有个共同目的,要抓曾羞羞批判,要她交待她老爸的反革命罪行,交待她老爸如何和台湾联系的,如何想配合台湾蒋光头儿的国民党反动派反攻倒算的。

曾羞羞当然交待不出来,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国民党为何物。她是48年出身的,解放时她才一岁多,只会讶讶学语。虽然她没有生在新中国,但长在红旗下。交待不出来就是态度问题,于是红卫兵小将们热血沸腾,拳打脚跌。可怜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倒在了血泊之中。冯文彬也加入了红卫兵,不过他是小角色,没有多大的用。在人们发泄了怒火后离去后,冯文彬才敢把曾羞羞扶起。

想不到,有人出了黑脚,把曾羞羞的肾给跌坏了。送到医院,医院一听是黑五类的子女,拒绝治疗。所以说:救死扶伤是医院自己吹的,以前是看你什么成份,现在是看你手头有没有人民币,否则,你的死和活关医院屁事。人们为什么对医院不满?根本原因就是医院从来不把人当人看,死个人和死条猪,死头牛,在很多医生的眼里是一样的。

医院是最值得诅咒的地方。

比如这个时候的冯文彬就恨不得一把火把医院给烧了。

一家医院,两家医院,三完医院,所有的医院,都是一个态度——拒绝。

冯文彬抱着的曾羞羞已经不行了。她倒显得那样从容,她说:“你别找医院了,我能死在你的怀中,算是前世有缘吧。我死后,你把我埋了就是,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为我报仇!”

冯文彬含泪点头,曾羞羞安祥地离开了这个混乱的世界。倒是他的老爸在监狱中挺了过来,看到粉碎“四人帮”,自己被评反。

冯文彬经过调查知道了下黑脚的人叫胡德平,以前也是曾羞羞的追求者之一,和冯文彬不同班,同系。这人有个好爸爸,他爸爸是江西老红军,时任一个军分军的副参谋长,因此文化大革命中,他出生好,所谓的“根正苗红”,很快成了一派的领袖。

冯文彬就加入这个叫“红革联”的派别,在胡德平面前殷勤不断,终于成为他的贴身保镖之一。胡德平这时人称“胡司令”,那年代的司令不需要批准,只要造反就行。

冯文彬天天为胡德平打洗脸水,为他洗脚,深得胡德平喜欢。反正现在不读书了,脱产闹革命,于是这胡德平花天酒地起来。他的逻辑是:天下是他的老子打下的,他们不享福谁享福?自古以来就是打天下坐江山。

凡是胡德平提倡的,冯文彬同志一概赞同。

凡是胡德平需要的,冯文彬同志一定要弄到。这是冯文彬的“两个凡是”。

终于有一天,冯文彬把胡德平请到一个野外单独喝酒。闹革命也要劳益结合,胡德平欣然同意,何况听说有好酒呵。

在一个人迹偏远的地方,冯文彬拿出两瓶文君酒,这在当时是很稀罕的东西了。菜呢也早准备好了,卤猪头肉,茶叶蛋,油炸花生米,盐黄豆。这几个菜现在不值一提,可在当时就算是好东东了。胡德平好酒,这有遗传。据他的爸爸说,有一次,他被**打伤了,躲在一个好洞里,没有药,没有吃的,就是靠着水壶里的那点酒,活了下来。后来脚虽然一拐一拐的,但官却一年比一年大。

不到两上钟头,胡德平已醉得一蹋糊涂。

但他醒来,不是酒醒了,是被痛醒了,才发现自己被捆成了粽子,绑在一棵树上,冯文彬恶狠狠地拿着把水果刀正面对着他。

胡德平怕了,以为冯文彬要杀他。

可是冯文彬没有杀他,而是先说话,有点梁山好汉的味道——“姓胡的,我今天不杀你,只是要给你做个手术,割掉你的一个卵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曾羞羞报仇!”

胡德平要分辩,可是嘴是被堵着的。想分辩也分辩不了呵。胡心里恨死了自己,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人,居然包藏祸心。但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冯文彬没有学过医学,他学的是宏观经济学,就是制定经济政策的那种,当然给胡德平的手术做得不利索,让胡德平痛得死去活来。何况冯文彬也没有给胡德平准备麻药。

做完这一些,冯文彬再没有回学校,把胡德平的那颗卵子放在曾羞羞的坟前,祭奠她,然后就隐进了深深的夜色。至于胡德平是死是活,他也不管了,也管不了。

据说,后来一个打柴的农民把胡德平救了,胡德平到医院去治了两上月,出来后就退出了造反组织,到一人乡下隐居起来。就是这隐居,才救了他的命,因为后来武斗,胡德平这派人全都冤死在枪林弹雨中。有部电影叫《枫》,看过的人就知道,当时死个红卫兵,就像死只蚂蚁,谁也不会在意。现在重庆沙坪坝,有个红卫兵坟地,死者几千,无姓无名。据说,这是全国最大的红卫兵墓葬地。

好在那个年代没有居民身份证,全国治安也混乱。冯文彬没胆量回到老家江城,而是到了汉藏结合的汶川县,就是后来发生大地震的地方,不过那时的汶川很少有人知道。

他在那儿做了个煤窑的工人。所谓煤窑工人,就是在地下,一手拿把锹,一点点地挖煤,然后又用小背篼,慢慢地背上来。一天挖多少,背多少,以此算工钱。

那时这些煤窑不是私营的,打的是社队企业的招牌,就是公社或是县上办的。因为这个工作极苦,基本上没有正式工人愿干,所用的全是些盲流们,现在叫农民工。

这一干就是10年,世上再没有人听到有个叫冯文彬的人,他也不叫冯文彬了,叫陈刚。陈刚是个太普通的名字,谁也不会在意。10年,刘彬极也快30岁了,终于等来了文化大革命的结束。可是,没有户口,没有文凭的他,想回去也回不去了。何况他还是担心胡德平的事。

后来,政策越来越宽松,他回到了江城,见到了父母亲,家人还以为他是鬼呢!通过好多关系,才让他上了户口,不过只能安排在街道的五金厂工作。所谓五金厂,其实只生产几样最简单的东西——剪刀,菜刀,火钳什么的。冯文彬也不怕苦,这点苦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不久,一个同样在五金厂上班的女青年成为了他的妻子。

空余的时间太多,他就读书,读托尔斯泰,读屠格涅夫,读十二月党人的作品,对他们有种深深的敬意。为了理想,他们敢于付出。读多了,就想写。不过他很少投过稿,有一天他心血来潮,把个中篇小说的稿子寄给了《江城文艺》。

枪手

雅芳在《江城文艺》做编务,有项工作,就是拆信封。

她就是收到了冯文彬的投稿,一看名字,冯文彬,难道是和他一起摆过旧书摊的冯文彬?天下的事就有这么巧?来稿是部中篇小说,题目叫《深山里的太阳》,作者冯文彬,地址是本埠。

以前,雅芳把这些起稿件分类,给编诗歌的,编小说的,编散文的,编评论的各位老师。后来她自己也写作,就想看看这些来稿的水平,也想从中学习学习。想不到《深山里的太阳》写得这样好,比之于**的《老井》也毫不逊色。比之于孙友方的《八百米深处》也不差。

作者写了他在深山里当挖煤工的日子,苦难和快乐的日子,无聊的日子,和酒相伴的日子,只会吹关于女人和性的日子,一个大学生,如何被岁月同化。作品深沉,语言扑实。雅芳决定去拜望这位作者,如果是她熟人冯文彬那就太巧了呵。当他们俩相见,真的说不出话来。原来是你呵?这是他们此时的心声。

冯文彬惊讶了,他写稿子不是为了发表,而是为了纪念那些苦难的岁月,纪念自己流逝的青春,纪念自己死亡的爱情。当雅芳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自我介绍她是《江城文艺》编辑(其实一般人也搞不懂编辑和编务有什么区别,就像作者本人的表哥,在公众场合他总是自我介绍说他在市政府工作,其实表哥是市政府里面负责开电梯),这让冯文彬感慨,于是热情接待雅芳。

冯文彬的生活其实很狼狈,因为他工作的街道五金厂,很快就被改革的经济大潮冲垮,夫妻双双成了下岗职工,那时还没有城市低保一说,不得已,冯文彬的妻子做了居委会的清洁工,好孬有份工作。这还是冯文彬的爸爸和居委会现任主任有老关系。冯文彬就靠着摆旧书摊混日子。

这时代变化真快,80年代的读书人已成了过眼云烟,现在人们不读书,而且嘲笑读书人。现在的老板,读书的有几个?江城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叫朱畅兴,只读了个小学二年级,靠着一偷二抢,掘到了第一桶金,市级的领导还经常去视察,他的个人资产达5个多亿了。

朱畅兴成了本地政协委员,商会副主任,最大的慈善家。老百姓就是不明白,这个偷儿短短10年内,怎么就暴发了?电视、广播、报纸都在提倡勤劳致富,现实中勤劳的人,仅能维持温饱。

冯文彬读过大学,尽管没有拿到毕业证,家里也穷得丁当响。居然还在看14英寸的黑白电视,比雅芳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这俩人有了共同的语言,那就是如何脱贫。

雅芳不仅长相好,说话也是吴侬软语,对冯文彬想当的客气,之后他们达成了一个协议:二人合作创作,只署雅芳一个人的名字,稿费平分。

按说,这个协议是不公平的,比之与鸦片战争后的中英条约的不平等性也差不了多少。因为,雅芳虽然也学习写作了一段时间,也在《江城文艺》发表了几篇小文章,偶尔能上省作协主办的《作家苑》,比如《母亲的酸菜汤》,《月亮下的情丝》,《故乡的红豆子树》等等,这些就是千字散文,文笔倒还清新,但她从来没有写过像样的东西,哪怕是个短篇小说。而他们合作的目标,是写长篇或是电视剧本,因为这样来钱多了。

不过,冯文彬是个无私的人,他同意了,当然雅芳也是给他回报的,就是偶尔让冯文彬接触一下身体,当然仅限于上半身,亲,摸,吻之类。再进一步就受到了反对。

他们合作的第一次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经过黄岩副局长介绍,本市大镇龙角镇,领导想写一部演义,以此来宣传龙角。现在领导特别注重宣传,当然宣传本地,就是宣传他个人,这也是为他升官作铺垫。

现在讲的是任期制,因此领导必须在任期内见到成绩,才能升迁。明代是6年一考核,现在是5年一任期,逼得领导大搞政绩工程。你不搞别人搞,到时升迁就不关你事了。因为更大的领导看的就是你的政绩。政绩是些数据,必须拿出有形的出来。用公家的钱,给自己升官做铺垫,何乐而不为呢?这就是政绩工程屡禁不止的根本原因。

雅芳拿到了这个合同,10万字,5万元,书名叫《龙角演义》,这一回黄岩副局长表现得大度,连介绍费也没有要。但以雅芳的实力,是写不出来的,因此她仅负责了采访工作,冯文彬则泡在图书管,翻阅大量的历史文献。经过2个月准备,冯文彬开始了创作。他把自己关在家里,门都不出。他相信,这种书说什么也不会好难。

又过2个月后,这部10万字的书稿杀青,验收合格,雅芳顺利地拿到了钱。当然这本书不能叫小说,也不能叫散文,也不能叫方志,准确地说是四不象。

四不象就是四不象,反正人家承认就行。镇领导大笔一挥,5万元就至手了。雅芳得到2万5,冯文彬得了2万5。俩人高兴呵,毕竟钱是个好东西。高兴的两人当然要找个地方乐一下,他们二人在一个周末,到了柠檬山庄度假村。

这度假村离市区有50公里,不算远,偏僻呢。那里有许多柠檬树,特别的逗人喜欢。冯文彬是个很低调的人,何况年纪也一大把了,本来不想去的,但是雅芳提议了,考虑到将来的合作,他还是勉强同意了。何况整这部书稿,也累得他够呛,也想找个地方放松放松。

那天晚上,他们喝了酒,这冯文彬在煤厂多年,离不开酒的,有了酒,就不知今夕何夕,拿江城本地的土话来说,就是喝得个儿不认母。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烦忧,不然连曹操这样的伟大人物,也不得不感叹——

对酒当歌

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

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

忧心难忘

何以解忧

惟有杜康

何况冯文彬就是一凡人,一个普通的劳动者。这雅芳也过得苦,终于有了这一笔钱。这是1999年的5万元,比现在的5万元值价多了。当时,江城的商品房就是400百到500百块钱一个平方,这5万元就是一套房子。他们每人就得到半套房子。

这天,雅芳也向冯文彬开放了下半身,标志着他们的合作走向新的开始。这是冯文彬想不到的,平时和雅芳单独在一起,掐一把什么的,也就是好玩,心里也没有想一定要得到她。这天也许是雅芳太高兴了,也许是对冯文彬写这部书稿的奖赏,总之,雅芳是主动的给他的。

但是,本以为合作会更好的,但是雅芳想不到冯文彬是这样一个人,绝不许允她和其他男人好。于是他时不时地跟踪她。

但那样行吗?她并不爱冯文彬,向他开放,只不过是缝场作戏,只不过那天高兴,只不过她也需要性活。一个离婚女人,寡母子睡觉——没得基础(鸡处)呵。**他老人家很多年前就教导我们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母雅芳除了身体,还有什么?

冯文彬开始跟踪雅芳。开始她没有注意,因为她上班,下班,买菜,带孩子,一切有规律地进行。按照约定,每周星期天的下午,雅芳都到一个地方,等候黄岩。黄岩象个特务,戴着大墨镜,冬天则是围上个大围巾,把脸都遮完了。他们固定的地方叫山菊茶楼,一面是山,一面是江,因此好看风景。

要好一个雅座,服务员泡上茶,再给一壳开水,就离开了。关上门,有电视,有卫生间,有沙发,俩人当然是拥在沙发上。每次,雅芳都作了准备,比如套子,卫生纸,连内裤也不穿,操作起来特方便。

走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打扫战场,连卫生纸也捡起用个塑料口袋装好了带走。他们真是个讲文明讲卫生的人。当然离开的时候,是分先后走的。一次,雅芳下得楼,看见一个背影匆匆离去,这身影很象冯文彬,才知道她被跟踪了。她心里 “格登”了一下。

他们又不可能结婚,也不可能成为情人,是标准的合作者,你跟踪我做什么哟。雅芳的心里特别的不满。她和冯文彬发生性关系,纯是偶然的玩儿,根本没有爱,甚至没有喜欢。

冯文彬仍然和雅芳合作,比如这部《森林里的男人》,雅芳只是在一起构想了大纲,他却在家里写了5个月才完稿,累得差点虚脱。写过长篇的人才知道,写部长篇,相当于女人怀一次孩子,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当然雅芳也不是没有作贡献,比如里面关于女人**的细节,基本上是雅芳写的。雅芳写的时候,参考了杜拉丝的《情人》、紫式部的《源氏物语》、大冈升平的《武藏野夫人》、莫泊桑的《俊友》等待,她还特别去买一套《世界十大**》。比如日本井原西鹤的《好色一代男》等等。因此艳情写得有文彩,有特色。当然,更多的是她提供了女人的性心理,这是冯文彬无论如何天才,也想不出来的东东了。

插花

雪宝山笔会的第二天,雅芳起了个早床,毕竟长篇连载的事有了着落,放心了。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给柯四明送礼,因为柯四明不仅是省作协副主席,还兼着《作家苑》的主编。这是万启蒙的提议。当然送什么,万启蒙没有说。其实现在给领导送礼真难。说送烟、酒、茶,领导的家里已找不到地方放了。送现金吧,又怕人家拒绝。何况送少了不象,多了送不起,文人们都穷酸呵。母雅芳的日子,也才算上脱贫吧,离富裕还差得很远。

万启蒙说:“如果柯主席高兴了,把你的书列入建国55五周年的出版计划,你就不用花钱了,还能得一笔版税和稿费。”天上真能掉下块狗头金呢?管它有没有,总得先试试吧。

雅芳需要钱呵,她的儿子下半年就要读中学了。稍好一点的学校还要收择校费,政府喊了这么多年的教育资源公平,实际上是越来越不公平,连幼儿园都收择校费,还公平个铲铲!一个学校,一个医院,是百姓们身上的吸血鬼。

离婚时,雅芳的男人说:“孩子你一个人负责吧,我还要成新家,没得钱也没得精力来管。”

雅芳说:“为什么?孩子又不是我从娘家带来的!”

男人把头一摆,振振有词:“你不知道?我怀疑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种!他的眼睛那么小,我的眼睛那么大,他的眉毛那么细,我的眉毛那么粗!我是双眼皮,他是单眼皮,你说他哪点象我?”

雅芳气极了,终于知道什么是无耻。她顺手甩了男人一耳光,从此没有再和他说过话,也不准孩子去见他的爸爸,就是孩子的生活费,也没有找过男人。她要争气,她要一个人带大孩子。听说不久后,男人和一个打工妹结婚了,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现在去找这个男人,也拿不到一分钱。因为他自己的日子也艰难呵。

想当年,长得很漂亮的母雅芳追的比一个加强连还多。可是,她太小,没有识人的能力,全凭她妈做主,嫁给了这个国营企业的工人。她妈说:“国营单位好呵,永远不愁没有饭吃。国家垮不了呵,这是真正的铁饭碗呢。”

但改革大潮一来,什么铁饭碗,一下就被砸得粉碎。

想起来雅芳也真的不容易,要不是黄岩主席,还真的让她生活无着。现在她和柯四明不期而遇。柯四明早上要打一套太极拳,一般是半个小时,当然最好没有人打搅。这雪宝山清静,加上昨天做了一次爱,晚上睡得特香,醒得就早了些。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是最好的安眠药。

柯四明打太极拳时眼睛是半闭的,因此,他的眼中,并没有女人。凝思神往,气沉丹田,心无杂念。

雅芳很有修养,一直等到柯主席收气了,然后才对他微露轻笑,就像一朵蓓蕾轻轻开放。那瞬,柯主席醉了,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如此笑,笑得就同一杯原浆酒,那样纯。俩人轻轻地走在森林里,酷暑里的森林,早晨也有轻轻的雾。开始俩人前后地走着,后来,因为小路有些湿滑,柯四明就显示出领导的修养和风度来,用手牵着雅芳。那样自在,那样优雅。

空山。晨雾。清新的风。还有鸟唱。一切都那样浪漫,那样的自然而和谐。这时候,让人首先想到的是俄罗斯乡村诗人谢尔盖.叶塞宁的那首著名的《在那秘密永远打顿的地方》——

在那秘密永远打顿的地方

有片非人间的土地

只有我一个客人

来到你的崇山峻岭

森林辽阔 河流宽广

轻盈的翅膀有力地鼓荡

但是 星球的飞旋

给你岁月蒙上了一层热望

我吻的是你

我的命运也和你拴在一起

新的道路为了我开辟好了

日落的西方到黎明的东方

他们边谈边走,不知不觉间,已深入了林中,毛毛路没有了,却出现了一片草地,草地上有着各种样的花,比如打碗碗花,夜来香花,高山茶花,刺玫瑰花等等。柯主席摘了一束,献给女作家母雅芳。

花映脸红。雅芳接过去,一声谢谢,莺唱鸟鸣。

柯四明笑起来。

雅芳不好意思地问:“笑什么呵?”那声音暗含着撒娇。

柯四明说,“他想起读过的一部西方名著,是格丽特兰写的,叫《深山花唱》。”

雅芳说:“那有什么好笑的?”

柯四明说:“我不好意思讲呵。”

雅芳说:“我又不是小女子,你敢讲我就敢听。”

于是柯四明试试喉咙,边拉着雅芳的手,在走过草地的时候,讲起了这本小说的故事梗概。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有种动人的力量。

从前,在北爱兰山区,生活着一对少男少女。他们真诚地相爱,男孩子惟恐伤害了女孩子,到他们20多岁的时候,还清纯得如一汪水。有时,他们俩在草地上日光浴,男孩和女陔子都脱光了,任阳光镀亮他们的肤色。

男孩子好激动。女孩子也好激动。其实女孩子是愿意给男孩子的。这时,男孩子爬起来,女孩子羞涩地合上眼睛。她想,今天,我终于变成了他的新娘。女孩子听到男孩子的脚步声,却是离她越来越远。她不理解,睁开眼睛,见男孩子在草地上寻找美丽的花朵。

男孩子过来,女孩子又不好意思了,她真的谢谢这个情郎,那么浪漫,他要选给她一朵鲜花,一朵野玫瑰,然后才会接受她。然而她没有听到他的说话声,只感受到她阴部,有些微动。睁开眼一看,男孩子把一朵鲜花,轻轻地放在她的**上,然后对着鲜花大口大口地呼吸。

雅芳听到这里,给了柯四明轻轻一拳,然后一声羞骂——“你好坏好坏!”

柯四明也轻轻用手一带,雅芳就躺在草地上。身下的草好软,就像一床席梦思。

雅芳干脆不起来,合上眼睛

柯四明说,“你再不起来,我也给你插花了呵。”

雅芳说,“你敢插,我敢接受。”

柯四明真的寻来一朵小花,黄色的,比大指拇大不了多少,他坐在雅芳身边,轻轻解开雅芳的裙扣,雅芳居然没有穿内裤,那粉红的肉一下就露出来了。那片森林里,一眼清泉,已有了潺潺流水。柯四明把那朵花,插在泉眼上。花在晨风里发出淡淡的清香,他的心也不由得醉了。

呵呵明白了吧,难怪民间有句俗语,叫住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你看我们的领导,是如何**女人的,真值得大伙好好学习。那种一见面就把女人抱上床的,太没有品味了。

雅芳这时没有起来,因为她听到领导解衣裤的声音。

刚好,草地上有棵树,树上有对鸟儿,也在**。鸟儿们和人一样,也是边做边哼。难道鸟和人一样,雄鸟也有晨勃?

唧唧。唧唧唧。

这是母鸟的声音。

雅芳在下面快乐地呻吟,呵呵,呵呵呵。

树上的鸟儿大约太性福了。

唧唧唧。唧唧。

雅芳在柯主席的卖力下,也是呵呵呵,呵呵。

人和鸟相伴,搞得“性福像花儿一样开放”。雅芳同志,已被领导搞成第二次世界大战:美人受惊(精),日得(德)投降!

当他们完成了坐在草地时,柯四明问:“宝贝儿,你有什么要对我说?”

柯四明是人精了,毕竟他的见识多,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他根本就不相信那是邂逅。

雅芳说:“主席哥哥,我是真心的,没有什么要求。如果你方便的话,我的一部长篇,在《作家苑》连载,行不?”

对柯四明来说,这是举手之劳。反正刊物也需要好稿子呵。发谁的不是发?现在连《人民文学》都没有几个读者,一个省作协的机关刊物,谁还在意它登的是什么?

领导真是个好领导,不仅仅同意连载,而且说:“我给你写个序,然后列入建国55周年出版计划。还争取评个四年一度的省文学奖。”

雅芳热吻着柯四明,撤娇道:“我还想要!”

柯四明很尴尬地笑说:“宝贝儿,吃多了不消化,你想成新媳妇打饱嗝儿!”

雅芳问:“什么意思呵?”

柯四明一脸的坏笑,“新媳妇儿打饱嗝儿——**吃多了。”说完爬起就跑,雅芳在后面追。

山是空山,只有鸟唱。

雅芳还是很心疼柯四明的,俩人在山上捡了些菌,有红雀碗,大足菇,青冈转,石灰菌等等,用一个小口袋装着。雅芳说:“给你补补呵,你今天是拾金不昧(失精不蘼)。”

柯四明是文化人当然懂得起,于是从地上摘下一朵花,送给母雅芳,然后道:“你今天是一路花开!”

这真是个性福的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昵。很多人还在睡。雅芳和柯四明慢慢地往山下走。俩人就像是情侣般,一路喁喁私语。雅芳一路摆她的创作经历,希望以后主席大人不吝赐教。

柯四明在雅芳的屁股上掐一把说:“什么赐教呵,文学说白点,就是一个字——悟!”

雅芳想,也是,这又不是带徒弟,就像是老和尚带小和尚,其实各念各的经,修行在各人。

出卖

万启蒙知道,叫雅芳去找柯四明,就是把病娃娃交给鬼去医,他还不知道柯四明是什么人?一见了女作家,眼睛就发亮,就像贼人见了财喜。因此,他知道,等待母雅芳会是什么。他们是情人,不错,但这年代,情人又算得了什么?情人可以再找,何况,女人用过了还在呵。他想的是现在,祈编行将退休了,那个作协创研室主任的位子,能不能轮到他呢?现在流行的是文人们做官,当官的出书。前者要的是权贵,后者要的是充门面,显示自己有学问。

万启蒙的发家史,就是靠的出卖,或者说是一部出卖史。

最早的时候,他还在读大学,那是很极“左”的年代,高考才愎复不久,学校“左”的空气特浓。学生的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辅导员手中,因为她有分配大权。可是,他是农民家庭出生,无钱可送,更无权可用;自己的学习成绩也不好,不是班干部,更没有入党。要想得到辅导员的信任,就得想点子歪招才行。

这些才十**的大学生们,一个个都愤世疾俗,对辅导员那种一副马列主义老太太形象,早厌恶了,于是晚上睡觉前,就有很多这方面的议论。

万启蒙在别人议论的时候,躲在蚊帐内用笔记下他们的言论,时间,地点,谁,说的什么。一年之后,他就记满了3个笔记本。这下,他有本钱了,就报告给辅导员。

辅导员大怒但不形于色,悄悄地干活。在分配的时候,凡是说过她坏话的,全都分在县里。有的还分到了当时县下的区和乡。而成绩一般,作文也一般的万启蒙,分在了省作协的《作家苑》做编辑,不仅留在了省城,而且编辑是很圣神的职业,让其他同学大吃一惊,刮目相看。

万启蒙第一次尝到了出卖别人的甜头。

作为中文系的大学生,读过一些文学著作,学过一些文艺理论,但对创作,绝对是100%的门外汉。

创作和书本之间的差距,要多大有多大。创作需要的第一是天赋,第二是思想,第三是生活,第四是功底。说白点,只是把文字写得通,是不可能成为作家的。因此在《作家苑》编辑部,其他编辑瞧不起他,因为其他人,要不是搞文学评论的,要不是搞过创作的,都出过书,都入过会(作协),只有万启蒙在这儿,什么也不会,又不愿意学习。因为他是高学历呵,其他人,读过大学的才两个人,其余为高中生,还有初中生。

他成了编辑部打杂的,具体的栏目轮不到他编,他没有发稿权。这个权在编辑部太重要了,没有发稿权,作者是不会买你帐的。

他的眼睛盯上了一个叫刘小雨的女作家。为什么盯上她,一是她平时特傲慢,和她说上句话都难。二是她年岁有些大了。三是她没有后台,是靠写作出来的。他盯上她,就对她写的小说进行一次非常系统的阅读。编辑部有个小图书室,里面有一个小书架,放的就是这些编辑们发表的作品。万启蒙终于从中找到了突破口。

刘小雨在一部叫《额玛离离河》的中篇小说中,写了一个少数民族的婚外情,而且是**。于是他悄悄复印了这篇文章,寄给了省民宗委。半个月后,省委宣传部通知,刘小雨犯了错误,不适应在编辑部工作,于是调到省作协后勤科,从事实物保管工作。当然刘小雨不知道这一切是谁干的,好在她很坦然,没有争辩,她知道争辩也没有用。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已让她的内心平和了。在她的眼中,创作是第一的,其它并不重要。

刘小雨离开编辑部的时候,万启蒙特别的热情,帮她收拾东西,帮她搬运。尔后他就接替了刘小雨的工作,负责编辑短篇小说部份,在编辑部干了3年,终于有了发稿权。

有了发稿权,就不一样多了,半年后,他就享受到了有发稿权的好处。

省作协在青城山搞个笔会,集中了全省的一批优秀青年作家,大约30来人。《作家苑》的编辑们奉命给他们讲课。

每人讲两小时,尽管万启蒙排者编辑的最后那名,也是最后一个出场,但却是最受欢迎的,因为万启蒙实实在在有张好嘴,能侃呵。如果他早年去学说相声,就是郭德刚;如果他早年去演小品,就是赵本山;如果他早年去做体育解说员,就是宋世雄。其他编辑大多是写好了讲稿,照本宣科。而万启蒙根本就不要稿子,很随意,也很潇酒。他讲了关于短篇小说的一般规律,讲了当前短篇小说的弱处。

听课的人对他,崇拜呵,一下课,就有个女学员找他求教。

女学员是一位从偏远山区来的女作家,以写情感类的短篇小说为主,在《鸭绿江》《茫种》《参花》等发表过,有一定实力。人长得有些娇小,因此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就要小些,皮肤白,眼睛亮。

笔会就是玩的会,前两天是听课,交流,以后的两天就是参观和自由活动。到了自由活动的时候,这位娇小的女作家就约万启蒙去逛这儿的小镇,买些土特产,这里的笋干特别出名,还有种叫岩耳的野生菌也是很有名的。

俩人走着下山,一路山花漫烂,万启蒙采了一束金黄的野菊花,献给这位女作家。女作家开始还假兮兮地说不要,她说又不是他的老婆,也不是他的情人,更不是她的恋人,怎么能接受他的花呢?但是,她的手伸过来了,轻轻地接过花,放在鼻子下猛嗅了一阵。

万启蒙看得发呆,女作家就靠过来了,轻轻抱住了他,一阵热吻。于是,俩人就在路旁的林间,抚摸了一阵。他的反应当然强烈,正是当年呵。这女作家的反应也够强烈的,让他的手伸进了她的内裤,那地方淅淅沥沥,小雨不停。他的食指就插进去了,女作家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她的手也不自觉地把他的裤扣解开,抚摸着万启蒙坚挺的**。但是,这地方无法**,女作家说,“我们到镇上去,你敢不敢去开房?”

有什么不敢的呢?那年,万启蒙才20多岁,交过女朋友,有过性史,但没有结婚。不是他不想结婚,是他在省城的根基未稳,加上也没有找到适合的,特别是没有找到有共同语言的女人。

俩人到了镇上,恰好是缝场,卖山货的人很多。他们买了土特产,然后就去找了个招待所住下来。那时的招待所还比较简陋,没有洗漱的设施,也没有卫生间,公共厕所一楼一个。更没有席梦丝,床全是木头做的硬板床。铺盖也是棉花做的,特厚的那种。可能生意不太好,好久不住人了,这铺盖就有种霉味。不过,他们没有挑选,一是心情激动,二是这地方也找不到更好的住所。

俩人上了床。万启蒙比女作家小,女作家有丰富的性验验,让他爽透了。以前和谈朋友的女人发生过关系,都是比较紧张,或是女人总是在想拒绝,不那么配合,这次就不同了,女作家千方百计地将就他,时不时地她到上面来,挺着腰奋进。

女作家教了他许多种姿势,有站的,有半站的,有男跪式,有女半跪式,有侧式,有男上女下式,有女上男下式。特别是女作家教他的那种女则男后式插入,特别的省力,也挺得够深的。他们玩得精疲力竭,又小睡了一回儿,才起来去馆子吃饭。

当然,饭钱万启蒙不好意思让让女作家掏了,不过这儿的物价便宜,还吃到了一种叫珍珠子的野味。用的是包谷面粉蒸,加油辣子、花椒、胡椒, 特好吃的。万启蒙还喝了二两本地的烧包谷酒。他需要补充体力呵。

这是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的事了。后来,万启蒙一直没有找到个志同道合的女人,只好找了个新华书店当营业员的老婆。好在老婆对他特别的崇拜,因为万启蒙的中山服上,随时插的是两只钢笔,这在当时是特有文化的标志。

每期《作家苑》出来,她都要拿上几本,送给书店的领导看,送给她的同事看。她的同事对万启蒙就看重多了,这是女人的光彩,夫贵妻荣嘛。万启蒙自己也开始创作散文。

万启蒙就是想,能不能抓点柯四明的辫子,让他在省作协“进一步”。所以,当母雅芳在前面走的时候,他悄悄地跟踪了,只不过他做得特别的隐蔽,没有让母雅芳发现。

他听到了柯四明和雅芳的对话,后来还目睹了他们的野合。当然他没有照相,他不想敲诈。雪宝山笔会结束后,回到省里,偶然的机会和柯四明一起单独喝酒,两人微醺时,万启蒙说笑话般讲出了这事,还学了柯四明当时讲的那个色情故事,绘声绘色,柯四明大惊,当时就差点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万启蒙呵,是个人物哟。不能小看,以后得防着他点。

不久,就让万启蒙当上了编辑部的副主任,副科级干部,也算是在省作协这块儿,大小是个人物了。只有母雅芳一辈子也不明白,自己白白当了了一回道具。心里还感恩于这两个男人呢。

成名

雅芳心里边走边想,如果说黄岩给了她一个饭碗,那么万启蒙才是她文学道路上的引路人。 没有他,至今她就是编辑部打杂的。万启蒙就是扭转她生活命运的人。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次万启蒙路过江城,他们俩相识的往事。

葛州坝就要蓄水了,湖北省宜昌市组织附近的省作协搞了一次三峡采风活动。作为《作家苑》的编辑,同时又是散文作家的万启蒙,在参加完活动后,途经江城,看望老朋友黄岩。他们曾经在省作协举办的新都创作班一起学习过,也算是同学吧。他们那批人,后来成了省文学界的中坚力量。有几位还成了省作协的领导。

黄岩刚好那天忙,市里在召开一个重要会议,他不得不去,于是委托母雅芳接待。母雅芳到了码头,接到了万启蒙,先是给他在阳泉宾馆开了个单间,然后带着万启蒙上了有名的南山风景区。那儿有个李白坡,上面有很多魏碑,很有名的。它的碑林文化,在全国数得着。很多过往的客人,都要买些拓片,以资纪念。万启蒙对书法也有所爱,特别喜欢张旭的狂草。

雅芳心情很激动,因为人家是正二八百的省作协机关刊物的编辑,散文作家。于是在南山,俩人边喝茶边聊起了创作。想不到,这万启蒙看起来有点老土,长相老土,穿着老土,说话也老土,却对散文有着相当深刻的见解。他说:“现在,像杨朔那样,秦牧那写散文,发表概率很低了,现代人追求的是朴素,是真诚,讨厌华丽。那篇《荷塘月色》经典吧,说不一定在今天,发都发表不出来!”

他又说:“最好一篇散文中有个小故事,生活故事,也不一定是完整的,一个片断也行,但这个故事一定要有生活况味,最好还有人生哲理。有生活况味的东西读者才喜欢。那种外表华丽,没有内容的东西,就像汉大赋,或是南北朝时期的骈文,徒有虚表。”

他又说:“散文不要写长了,千字文最好。报纸副刊的散文,全篇最好在1200百字左右;杂志的散文,也不要超过3000千字。除非你是余秋雨,你是李存葆,你是李国文!”

他又说:“语言要有个性,尽量用短句,绝不用欧化句式。那种一句话长得咽死人的句子,谁喜欢呵?”

当时雅芳根本就不懂得欧化句式。但她听得特别的认真,还在本子上不断地记录。虽然她也读过几本创和谈,比如《高尔基文学创作谈》《卢那察尔斯基创作谈》《歌德创作谈》《赵树理创作谈》《孙犁创作谈》等等,但不得要领。

中国的作家创作谈中,写得最好的是流沙河的《隔海说诗》,但那是专研究台湾诗的。自从进入《江城文艺》编辑部后,雅芳想,某一天,她一定要写出本惊人之作来,之前她写过几篇小散文,比如《故乡的枫叶》、《国庆节遐想》等等,发表在《江城文艺》上。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不由得崇拜起眼前的这个作家来。

晚上黄副局长仍然没得空,于是雅芳自作主张,把这位编辑老师请到家中,吃家常饭。菜简单,但气氛相当好。雅芳早把孩子送到外公外婆那里,留下一个二人世界。

雅芳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她把一堆习作推给万启蒙,于是万启蒙就老实不客气地看起来。那时还不流行电脑,他从包里拿出只红墨水钢笔,一字一句地给雅芳改起了稿子。比如这篇《过年的滋味》——

过大年,其实要从自腊月二十三起算起。每年从这天起到年三十,民间把这段时间叫做“迎春日”,家家户户准备年货,节前十日,人们就开始忙于采购物品,年货包括鸡鸭鱼肉、茶酒油酱、糕糖果品,一应采办充足,还要备些过年时拜访亲友的礼品,小孩子要添新衣置新帽,准备过年时穿戴一新。

在我的老家最要紧的是推汤园。用糯米和大米混合,洗干净,泡胀,然后用手磨推成米浆,沥干,就成了汤园面,也叫粉子面。一是用来包汤园,比如大年初一,是必须要吃一顿汤园的,祝一年能有个圆满的结局。馅主要是腊肉或糖。糖是红糖,才好吃。另一种做法在全国则大大的有名,叫蒸“菜扁子”, “菜扁子”书名叫“叶耳粑”,我的老家的“叶耳粑”,不仅当地人喜欢,连日本人都喜欢,常到这儿来采购。

年夜饭的在乡下,贫穷的年代则是以煮猪脑壳为上,还有猪尾巴,这叫有头有尾。但有一样必须有的,鱼。那怕是一条很小的鱼也好,“年年有余”嘛。现在生活好了,年夜饭鸡鸭鱼肉样样不缺,但“年年有鱼”仍是必须保留的。

当时万启蒙就喜欢,待雅芳忙完了,他对她说:“你就写你的情感,你的家乡,朴素地写。我带几篇回去,争取给你发一些。不过万一发表不了,你也要继续努力。文章是一个人的生命呵。曹丕说——“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

万启蒙知道雅芳听不懂,于是翻译成现代白话文——文章是治理国家的不朽的盛大事业,寿命再长也有终了的时候。长寿、荣华到了一定的期限必然终止,不如文章流传得久远。

当时,雅芳差点流出泪来,真想上去抱住他,就像当年沦陷区的人民见到了八路军、新四军嘴里喊道:亲人呵,我终于见到你们了。当然拥抱是没有的,因为很快就要开饭了。雅芳给万老师准备了一瓶好酒——诗仙太白,这是离婚时老公没有带走的,一直珍藏着。她给自己准备了一瓶长成干红。俩人坐下,对饮起来。自然而然,开始还是周武郑王的,喝着喝着就开起了玩笑,后来俩人不知不觉间挨着坐了。

万启蒙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边给雅芳敬酒,边握她的小手。她的手是那样的柔,仿佛没有骨头似的。雅芳没有反对,万启蒙就更加放肆说起了荤段子。哪个作家肚子里没有这类东西呵。他讲一个山东老干部,到工地检查安全工作,因为年纪大了,爬上楼房就有些喘气,又见到有的女工人不带安全帽,心里就急,越急说话越不完整。老干部这样讲道:

有的同志,麻痹大——噫,不戴安全帽——雅芳听到这儿,差点喷饭,就过去打万启蒙,万启蒙就一把搂住了他。俩人饭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用句《水浒》里的常用语,叫“滚将上床”。

俩人搞饿了,光着身子又起来吃,吃饭了又床搞,那晚把个万启蒙搞成了赤卫队的红樱枪——只见杆杆,不见子弹!早上雅芳把万启蒙送宾馆,然后给他出了付对联,叫他对。上联是

李白李太白李太太白

第二天,雅芳请假说家子要开家长会,没有去上班,因为她的黑眼圈告诉人们,昨完纵欲过度。作为单身女人,这不是给自己败坏名声么?

万启蒙自然是在宾馆睡,下午见了黄岩,晚上就坐夜班车离开。万启蒙还真守信用,两个月后,一组叫《故乡山水》的散文发表在《作家苑》的头条,因为写得朴实,语言又干净,一下就引起了本省文学界的关注,一颗文学新星就这样升起。当年底,《作家苑》给这组散文评了个二等奖,雅芳就成了江城文坛的风云人物。

不过那副对联他一直没有对出来,后来干脆在电话中问雅芳,雅芳道:下联是——

我黑我雀黑我雀雀黑(雀雀乃本地方言,指男人的生殖器。)

雅芳照万老师的指点,主要写散文。特别是关于故乡小溪镇的散文。她写的一篇叫《花椒叶香》,写一个少女如何种花椒,如何摘花椒,如何卖花椒,用这钱来帮助村子里的一个老大娘。写得婉转写得缠绵写得催人泪下。

当然,雅芳的文章缺点也是明显的,就是小女子气。如果她读一读张洁的《捡麦穗》,读读马丽华那首《来吧,兄弟》,一定会有所心得。这两个女人的文章,有着雄性的美,有着沉重感。可见她们的胸怀有多博大。

好在有万老师指导,时不时地给她指出散文该如何写。比如万老师讲,散文要讲究音乐美,不是要求押韵,而是要在行文里有节奏感。雅芳一下就悟到了自己散文的弱点,每篇文章写好后,都要朗诵,要求流畅,自然。雅芳的散文又上了一个层次。

这年底,雅芳成为光荣的省作协会员。是本地仅有的几位女省作协会员之一。她真想给万启蒙寄一个吻去,谢谢他的关爱。

现在她又得到了柯副主席的指点,相信不久她就会有辉煌的人生。超过吴晓晓,是她人生的下一个目标。

易茗

黄岩很忙,当然如果哪位领导不忙,说明他要不是靠边站了,要不就是被“双规”了。只要是领导,就要做出一副无事忙的样子。还有就是因为一个叫“理万机”的女人。全国最美的女人就是理万机了,不然为什么所有领导都“日理万机”呢?

不过在雪宝山,黄岩副局长还是抽出时间来,亲自辅导了文学女青年。兼着市作协主席,也不能光说不做呵。现在不讲什么培养无产阶级接班人了,但接班人还是要培养的,比如,雪宝山笔会头天,吃了午饭后,作家黄岩,就开始了文学辅导工作,也就是培养接班人的工作。

在他下塌的单人间里,从县上来的文学女青年易茗坐在那里,和黄岩亲切交谈。

易茗是1980年代初出生的,才20多岁,未婚。易茗虽然说不上特漂亮,属于那种面部没有什么特色的女人。但是她身材很有特点,因为她长得很键美,就像nba的拉拉队员,胸大,屁股大,腿长。周身散发出一种健康的热情的东西。这正是暮气横秋的老男人特别向往的东西。易茗其实不喜欢写作,现在她是县文化馆的工作人员,这次笔会是黄岩特邀请她来的。

当然,在文化馆工作,不写也不行,你总得会点什么吧。文化馆的工作大约分这几种,一是群众文化辅导,包括文学,书法,美术,摄景,舞蹈。她去的时候,书法、美术、摄影、舞蹈都有人干了,只差文学干部。不得已,从小作文特差的易茗,就干上了这项工作。二是开展群众文化活动。三是搞好节假日活动。

可是易茗这些都不会,她是江城卫校毕业的,但又没有什么技术,当时她学的专业是制药,县里根本就有制药企业,用不上呵。市里倒有几家制药厂,比如南方制药厂,乐乐天制药厂,万荣高制药厂,但他们进人是本科起点。不得已,通过关系,才进了县文化馆。

在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她想写作也许是最容易了。因为她读了几首诗,发现这些诗,没有一句是通顺的。比如——

冬天的蚊子

僵死成

一个梦

春天的蚊子

却怀念

冬天

夏天的蚊子

只会

嗡嗡

易茗读了几十遍,还是没有搞清作者想表达个什么意思。有个叫伊宁娜的诗人,有两句写花朵的诗——

开了花的叫不出名字

叫出名字的还没有开花

她想了好多天,还是没有弄懂。

也许作者就是要你搞不清楚,读得懂的,还叫诗么?因此现在连《诗刊》也没有几个人订了,根本原因就在于诗脱离了现实,脱离了生活。也许是国家兴旺,人民富裕,生活平和,诗人也找不到让他们激情的地方了。文学史上有句话,叫“国家不幸诗家幸”,没有安史之乱,会有杜甫吗?没有抗日战争,能有田间吗?没有十年文革动乱,会有白岛、顾城他们的今天派吗?

于是,易茗开始了写作。某次,黄副局长到这个县来开文化工作经验交流会,负责会务的易茗认识了黄岩,俩人谈到了文学,易茗知道了黄岩不仅是位官员,还是位作家。她以前从来只见过书本上的作家,终于见到活着的作家了,就特别激动。这些年的作家不如80年代那么神圣了,但是,还是比扁担的地位高一些。

她对黄岩五体投地起来。那天晚上,易茗陪领导跳舞,跳得最多的就是和黄岩。想不到,这个黄岩,不仅文章写得好,舞也跳得棒。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全会。而且动作特规范的那种,两人的间距始终保持在一拳左右。呵呵,不容易。很多领导只会跳一种舞,就是站着不动,只动肚脐眼以下的地方。易茗记得有一次陪上省上来的客人,也是晚上跳舞,领导50来岁,他抱着易茗,就像抱着块西瓜,很用力,易茗根本就动弹不了。然后灯光一黯下来,领导就的脚就不动了,只动一个地方,易茗感受到领导的两腿中间有根铁棒,横着向她顶过来,直取她的裆部。

易茗很生气,但是后果不严重。因为这领导不是一般的领导,是省计委的一个处长,手上掌握着项目,5亿元投资的化工厂。对这个农业县来说,是根救命稻草。人还没有来,全县组织猎户上山打野味,下河捕野生鱼,连吃的蔬菜,也是从2300百米的大巴山上运来的。没有施过化肥,没有打过农药,纯天然绿色食品。

领导的命才是命,百姓的命就是草根。那时网络没有现在发达,也没有“人肉搜索”这工具,所以这位领导很幸运,没有像江宁房地产局的周久耕局长,因为抽一包九五至尊天价烟(1500块钱一条,相当祈编城5个人的低保),戴“江诗丹顿”表(价值100000元,相当祈编城5个人的年收入),最后成了罪犯。

之前,县上的领导就给她们这些县属各部门选出的美女们打过招呼:无论客人有什么要求,都不能拒绝。如果谁把这个项目搞丢了,就是全县人民的罪人。谁承担得了这个罪名呢?也难怪,县上穷,主要是没有工业,无工不富嘛,国家也没有大的投入,所以领导才显得那么着急。但县上的领导有没有想过,如果省上的客上提出格的要求呢?

一曲舞散,出了舞池的易茗竟然觉得自己的胯脚有片冰凉。一摸,恶心心死了,是那个死领导跑马了,jīng液透过他的裤子,把易茗的裙子也浸湿了。易茗要走,却被自己的直接领导拦住。

好在直接领导是个女的,易茗读的卫校,什么事不知道?于是她向直接领导说了这事,直接领导不但没有同意她走,还说——这说明省上的领导喜欢你呵。你更不能走了。易茗不得不留了下来,但再没有跳一曲舞。那位处长也没有再找她的麻烦,她还是生了很久的气。

这次黄岩邀请她来参加雪宝山笔会,她高兴得很。特别带上自己的习作,要请黄老师指点。黄老师和易茗坐在沙发上,开始了文学二人自由谈。

黄老师说,文学是人学(这可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易茗没有读过文学理论,不管是以群的,蔡仪的,巴人的,反正她不懂。更不用说什么刘再复的二重性格组合论了。

黄老师说,语言要有特色,比如这个地方。易茗把身体伸过去,黄岩看到易茗的乳沟,白皙得得如同一张宣纸。

黄老师说,少要用形容词。要本色。现在流行朴素。

易茗的胸部和黄岩的手经意地撞进出口了一下。

易茗的脸红了一下,但没有反对。

黄老师缕续说,要写自己熟悉的生活。(你不熟悉的生活写得了吗?)

第二次他的手又不经意地撞在易茗的**上。易茗这次对黄岩一笑,于是敬爱的黄主席,黄副局长,再没有兴趣讲什么文学了,他的手干脆揪住了易茗的两乳。易茗顺势一倒,就倒在黄岩的怀中。看来有崇拜者真好!

俩人就上了床。

黄岩同志50来岁了,不过仍然有力,把易茗搞成了一滩泥。因为他绵得,差不多做了一个小时才泄。

但是,有一个细节,黄岩同志没有注意,就是易茗说她去洗洗,到了卫生间,易茗小心地把从她**流出的脏东西,连同内裤用一个方便袋装了起来。

黄岩躺在床上,因为毕竟他的年纪大了,这么用力,确实艰难。要是和自己的老婆做,他根本就硬不起来。

易茗出来了,光洁的身休,散发出青春的热情。

黄岩躺在床上说:“我以为你是处女呢。结果你这么有经验。”

易茗下了床,搬过黄岩的身体道:“呵哟,现在哪有处女呵?除非幼儿园。你喜欢开处?”

黄岩说:“不是不是。”

易茗其实真的不知道她的第一次怎么丢的。那时,她家在一家工厂,爸妈都是厂里的工人,工厂叫十一化工厂,实际上只生产一种东西——钾肥。父母都要上班,她把年幼的她留在了家。那时穷呵,没有保姆一说,也没有全托一说,孩子就自己玩吧。

那年,她5五岁。在家睡着了。当她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屙尿那个地方痛,一看已经肿了。她太小当然不明白,到父母下班回家时,她才哭着给妈妈说。

妈妈把她抱到医务室,给红肿地方涂上消炎药。直到10多岁后,她才明白,她被人强暴了,这个不知名的人夺去了她的贞操。后来读了卫校,更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此,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叫恨,对男人的恨。

俩人说了会儿话,易茗就走了。

回到自己的寝室,见同伴罗波不在,就开始了打电话。电话的那头,是个男人在接。易茗说:“成功了,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呵。”

那头的男人说:“放心放心,我亏待过你吗?”

易茗的脸上得意起来。

黄岩

到雪宝山参加笔会,黄岩心里还是放心下不下一件事,因为明年就换届了,如果不能升任局长,那么就只有当调研员了,这是他十分不情愿的事。但是,官场的游戏规则,你一个人也反对不了。和他竟争的人不是别人,是某县的分管文教的副县长,叫何东明。因为,这何东明不仅仅是副县长,也是个文化人,他是有名的文物专家。据说,现任市文化局的一把手,不会推荐黄岩的,这些年,他们的合作并不愉快。当然那时黄岩还不知道他有这么个潜在的对手。

易茗就在这个县文化馆工作。

黄岩想起这一生,活得不容易。他也付出了很多很多。

那是1982年,在高艾县的新民乡中学教初中语文的黄岩,写出了他人生第一篇小说《黄桷树下的相思泪》,发表在当年的《四川文学》上,这是省级刊物,一下引起了本省文坛的哄动。当年底荣获省第一届文学二等奖。这年他31岁,古人云,30而立,看来还有些道理的。

但是,他教书并不成功,因为他有个很古怪的个性,很看不起人,和同事的关系紧张。他不能融入到集体当中,有点孤独,刻薄的人背后还叫他“神兵”,就是有点神经兮兮的意思。

一次,分管文教的副县长到他们学校检查工作,听说黄岩在这里,特意接见他。那时,一篇文章会换来领导重视,现在你发表10000篇,那是你自己的事,领导才不会关心你呢。领导还会特别小心你,小娃会写,该不会背后整我的黑材料吧?

校长当然不敢不听,叫黄岩调了课,在校长办公室等着。副县长来了,校长说他去忙他的,于是走了。副县长问,副县长直截了当地问黄岩愿不愿调到文化局当艺创股长?黄岩当然愿意。

新民乡离县城有三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远着呢。何况,乡下文化氛围不好,对创作也不利。想买本书,也买本着。当不当股长不重要,关键是进城重要。中国永远是二元结构,城乡区别之大,大到你无法想像。

有位农民出生的作家,写作成功后进了城,把父母接去,给他的父母搞了个低保,就是每月300多元。而农村的低保现在才50元,还根本轮不到你头上,支书、村长的舅子、老表、姨妹还不够分配呢。城乡差别这些年,不是缩小了,而是越拉越大。

副县长走的时候,勉励黄岩好好写作,年轻人,机会多着呢。这对一个才工作10来年的人,真是天上掉下个块狗肉馅饼。

但是,副县长一去再无音讯。后来,还是学校的同事提醒他,你不去跑,谁来调你?

黄岩醒悟过来,才明白“不跑不送,原地不动。”

于是他和同样是教书的妻子晓琪一起进了县城。

妻子比她小5岁,中师毕业的,在乡中心校教书。长得小巧玲珑,娇人可爱。

副县长的家那时还是平房,但好多间的那种,俗称院子,现在已很稀少了。

副县长很客气地接过黄岩的礼物,客气道:“大作家,你来了就是,还带什么东西呵!”当他的眼睛看到了黄岩的妻子晓琪,那双眼睛再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子。那是个美女缺失的年代,因为才解决吃饭问题,至于穿着,化妆呵,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根本不象现在,大街上全是美女,不过80%是人造美女。

你是单眼皮吗?好,割成双眼皮。

你的波小吗?好,给你打激素,让它膨胀,或是天天擦丰乳液。

你脸上有癍吗?好,不怕,祛了就是。

如果你更不幸,脸上有大面积的疤子,也不可怕,只要你有钱做植皮手术,从你的屁股上割块皮下来,植在你的脸上。嘿嘿,好玩不?

那怕你不是处女了,做个处女膜修复手术,得,一样可以让有玩处癖的男人出大价钱。

因此,副县长见了晓琪这样的美女,有种向往,也是人之常情。

那次黄岩和晓琪,把积蓄的钱买成礼品,孝敬了副县长。副县长表示好呵好呵,吴作家的事我会赶紧办的。说完还把礼品拿出来,象征性地收了点,然后退给了黄岩。副县长嘴里道,用不着这样呵,我愿交你这个作家朋友。你的工作调动也是我职权范围内的事,你们回去吧,等好消息。

过了几个月仍不见动静,黄岩越想越明白,这副县长在等。等黄岩给他送更大的礼。

想了好久,他才明白,副县长要的礼,不是别的,是他的妻子晓琪!

黄岩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他想明白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婆娘套不住副县长!老婆如衣服,衣服是可以换的。

那时没有农家乐,但请客吃饭还是有的,只是很多时候在家里进行。

终于黄岩把副县长请了下来,让他走进了自己的家。妻子晓琪忙得弄菜,那是还没有出现禽流感,所以放心喝鸡汤。

那是没有疯牛病,所以放心吃牛肉。

那是没有病猪肉,所以桌上有八大碗的猪肉,煎、蒸、炸、炒、炖,色香味居全。还做了几个地方特色菜:

鸡涝,就是用鸡脯子肉和鸡蛋,做成豆花状物品,特别的麻烦。

还有道菜叫辣子肉丸。得把辣子剖开,把里面的籽全掏掉,填上肉末,生姜丝等佐料,然后油炸。

还有藕圆子,就是把藕磨成浆,掺上各种佐料,然后用柑子叶来蒸。]

还有花椒叶粑粑。这些菜书上没有,大宾馆也没有,但绝对有特色,私房菜。现在你是有钱,也没有人愿给你做,太淘神费力了。

县长当然不是为了吃,虽然那年代吃远没有现在丰富。

喝的是郎酒,那年月本地的酒还上不了档次,可是郎酒是要16元一瓶,在工资才4、50块的年代,这是很奢侈的了。

没有陪客,因为校长说他不能喝酒。因此,黄岩和副县长一杯又一杯。到第二并郎酒喝到一半,黄岩醉了,副县长亲自把他扶上了床。按说,酒宴该结束了,可是副县长一点也没有结束的意思。男的醉了,晓琪不得不来陪副县长。

俩人就演出了《水浒传》之第24回:王婆贪贿说风情。

晓琪先是不喝酒,因为她从来也没有喝过酒。那时也没有什么百事可乐、可口可乐、王老吉等等,也就是说桌子上除了酒,就没有其它饮料。晓琪在副县长的央求上,终于端起了杯子。

女人自带三分酒,晓琪喝下了第一杯,果不其然,虽然有点辣味,但并不是不好受,只不过有种火在往上蹿。

副县长于是和晓琪交杯把盏起来。虽然,副县长不是西门庆,晓琪也不是潘金莲,他们喝着喝着,开始是对着坐,然后挨着坐。副县长的手也在晓琪的肩上,身上,手上,屁股上可以拍拍,打打了。再后为,晓琪毕竟是女人,就有些醉了,倒在了副县长的怀里。

副县长把晓琪抱上另一间床。然后过来看看黄岩,这小子居然鼾声如雷,就是把他背去卖了他也不会醒的。当然,副县长也不在意了,把门一关,就上床收拾起晓琪来。

副县长当然接受的教育比一般人多,比如这**,他看过一个黄色录相(那时没有光盘,也没有什么电脑。)他得把晓琪的两腿分开,然后用一个枕头,塞在晓琪的屁股下,这样,晓琪的头低,脚低,只有腰部高,那阴部的毛发毕现。副县长想不到晓琪这么白,更想不到的是,作为已婚女人,她的阴部还那样小,而且不是污色的,是嫩红色的。这么使劲,晓琪还是没醒来。但是,她起伏的胸部,证明她也在快乐。

副县长终于如愿以偿。

他把晓琪的身上一寸寸地看。然后因为酒,因为太累,也睡了过去。到他醒来的时候,居然衣裤是穿着的,晓琪给他端来的醒酒汤。

大家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是显得自然,好像就是一场梦,一场幻境。

不久,作家黄岩,从些告别了三尺讲台,再不做孩子王了,转身一变成了文化局艺创股的股长,踏上了仕途的道路。夫贵妻荣,晓琪也调进了县城,同样教小学。只是每周三,晓琪总要找个时候去持候这个50多岁的副县长。当然她尽量不让黄岩知道。

当副县长退入二线,成了县政协副主席那年,已是县文化局副局长的黄岩,和晓琪离婚了。她在这么多年夫妻,他们没有孩子,为什么?只有他们俩从才知道。这年,他34岁,晓琪29岁。没有大炒大闹,悄悄离的。

那年代,离婚是作风问题,对领导干部来说,是不光彩的事。晓琪不久调离了高艾县。调动前一点征兆也没有,连同事送行的酒也没有喝,她就离开了。

第二年,黄岩结婚了,女人是县文工团的一位女演员,演评剧的。还会唱竹琴,她的名字叫雨琴。

晓琪

进城之后,晓琪就没有和黄岩同过房了,不是她不想,是黄岩拒绝了她。女人脸皮薄,不会太主动的,有了一两次后,晓琪明白了黄岩的心思,就再没有找他求过欢。

那天的安排,是黄岩同意的,开始,她打死也是不愿意,可是,黄岩说,如果那样,他们俩人都只能永远呆在乡下。黄岩说,这事儿只有他知道,他永远不会离开她的,还会好好地待她。

当时,她想就一次,她有意把自己灌醉,这样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当黄岩这样对待她,晓琪欲哭无泪。副县长却没有忘记她,时不时到她所在的学校来检查工作,还悄悄给她写了封信。

为了报复黄岩,晓琪干脆就做起了副县长的情人。

每周三下午,晓琪没有课,他就到一个地方——副县长包的一个宾馆去等他。副县长不错,晓琪很快就评上了小教高级,相当于工程师的级别,而且给了晓琪很多钱,这些钱她悄悄存了起来,存折放在办公室,根本不让黄岩知道。

黄岩正是当年,他离不开女人,好在这时有位文学少妇,很快扑进了他怀中。

她叫曾白露,有个好工作——税务局,当时地税和国税没有分家,税务局是一等一的单位,主要是经济待遇好。每年超额完成税收任务,还有一定比例的返回。

那天,黄岩第一次以县文化局艺创股长的身份主持文学座谈会,参加的人除了文化馆的文学辅导干部,就是全县的业余作者。曾白露那年25岁,刚结婚不久。个子高,其它一般。一高遮百丑呵。

县上想让文学也有较大发展,决定办一份文艺县刊,名字叫《五朵云》,每月一期,主要登本地业余作者的作品。主编是分管副局长挂的名,黄岩和文化馆馆长分任副主编,事实上就是黄岩负责,因为文化馆长是搞摄影的,不懂文学。就在这个座谈会上,吴楚说,请大家务必支持,每人至少拿3篇稿件来。

第二天曾白露就送来她的稿件,是一组散文诗。有一章写得相当的好,题目叫《麦苗对春天的祝福》——

越过寒冬,麦苗开始拔节。

这时候寒冷还在彷徨,这时候春天才悄悄踱来。麦苗无法超越季节的冷暖,使它在承受了冬之后,柔细的腰已抽出坚挺来;柔细的根已抓住了大地的心;青嫩的叶也在饱经风寒后一副不怕的倔态。

麦苗对春天的来临迫切而渴望。

可春天要穿过雪野,要穿过霜霖,还在一寸寸一秒秒地跚跚迟来。

麦苗搂着第一缕春光时,它已经坚强地在田野挺拔。

经过严冬,麦苗才真正坚强。

她对春光说——不必问我经历的苦难,那段日子也很平凡——

春天和麦苗,都在阳光下璨然地笑。

在80年代中后期,这样的散文诗绝对算得上中品。曾白露的散文诗水平,超过了黄岩想象的高,所以收到稿子的第二天,他就给曾白露打电话说:“你的文章好,创刊号发表。有空了我们一起叙叙!”

能得到黄岩的肯定,这是相当高兴的事,因为黄岩是成名人物呵,在本县,绝对是排名第一的作家,就是在全地区,全省,也是数得上号的。

那时约会条件特别的差,因为没有茶楼,没有歌厅,好在县上有个滨江公园,当然也不是收费公园,是原生态的那种。本来是个半岛有10来平方公里,这样大,县上也管不过来,干脆辟成了开放式公园,也成了本地青年男女约会的好场所。因为大,里面可以人和人隔绝。

黄岩来的时候,是上午10点。这是星期天,当时一周只休息一天。

他等到了曾白露,俩个并没有多话,他在前,曾白露在后,相距不到10米远。进了半岛,上面有很多小径,全是野草铺就,两边有许多箭竹、油松、马桑、水杉,葛藤及野菊花等等。

他们走进去后,一直没有停下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找两片石头,才相挨坐下来。黄岩那年30多岁,风华正茂,曾白露20多岁,正是当年。两人很正经地谈起了文学。

黄岩读了不少书,虽然他不主攻散文诗,但散文诗还是有相当的造诣。他先讲了国内散文诗写得最好的俩个人,郭凤,许淇,而且当场背了郭凤的《犁痕》——

你们曾经听到世界上最洪亮、最阔大的歌声么?

那是用对劳动的虔诚,用汗水谱出来的歌呵。

那是用锄头,用犁具艰苦地翻着泥土,谱写在大地上面的歌呵。

犁痕,黑色的海的波浪,洪亮而阔大地,唱着人类的劳动的的神圣的歌。

那时曾白露没有读过多少文学作品,她是地区财贸校毕业的,对文学一直很神往。黄岩真的让她激动,她最于找到了一个好老师。黄岩接着给她讲世界上有三大散文诗作家:泰戈尔,纪伯伦和屠格涅夫。对纪伯伦,曾白露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黄岩真的是博闻强志,他立即介绍了纪伯伦的生平。纪伯伦,黎巴嫩散文诗大家,生于1883年,卒于1931年,只活了短短的47岁,却留下了非常绚丽的诗章,特别是他的《沙与沫》,是散文诗的明珠。他马上背诵了一节——

朝阳爬上东山,树头戴上金黄色的冠冕。我自问:“人为什么要毁坏大自然的建树呢?”

日落之后,一个身穿劳动服的男子汉站在一座简陋茅屋门前。敲过门,门开启了,他走了进去。他微笑着向家人问安之后,和孩子们一起坐在火旁取暖。片刻后,妻子备好了晚饭,一家人围木桌而坐,大口大口吃得又香又甜。饭后,他们走去,坐在一盏油灯旁,那灯头发出的黄色微弱光箭直射黑暗。

一更天过去,他们不声不响地站起,然后躺下,酣然进入梦乡。

那天,他们谈得很愉快,在离开的时候,曾白露给了黄岩一个吻。这时的黄岩,虽然也想女人,但他克制住了。

第二次来到这儿时,俩人都随便多了。曾白露给黄岩带来了吃的,居然还有一瓶酒,本地的大曲,虽然说不上好酒,但那二年的生活水平还不高。菜呢是些凉菜,花生呵,胡豆呵,豆腐干呵,干鱼片呵,还有一份卤猪脚。铺好了油纸,俩人相对而坐。这次,曾白露仍然带的是散文诗稿。

酒真是个好东西,俩人喝着喝着距离就拉近了。曾白露能喝呵,一喝就上脸,红绯绯的脸,特别的水灵。黄岩看得有些忍不住,就伸手去掐了一把。曾白露没有反对,相反,而是顺带倒在了他的腿上。

当然黄岩就不吃东西的,秀色可餐,还吃什么呵。把手擦干净,就捧着曾白露的脸亲起来。俩人的嘴含在一起,半天也没有分开。黄岩的手也不老实,一下就伸出了曾白露的衣里,那**又大又滑,他三两下干脆把曾白露的扣子解了,捧着那对大**吮起来。少妇的**和少女的**,其实是不一样的。少女的**呈圆形,有股清香。少妇的**呈椭圆形,特别有弹性。

陈遥呻吟了,她的手按在黄岩的小山包上,他差点把裤子撑得胀胀的。黄岩的手往下伸,到了曾白露的裆部,那地方早湿透了。他还说什么?把曾白露的裤子解了,自己扑了上去。

这儿根本就没有人来,也可以大声地**。最多林里的几只紧雀儿在叫。

黄岩进城后就不碰晓琪了,这段时间他憋得好难受。因此没有几下,就出水了。曾白露不满足,用手耍着他,一会儿两人又玩了近一个小时,才累趴了停下来。

黄岩从此每周都要和曾白露做,有时在野外,有时在他家,有时去开房。一次,曾白露说是安全期,可以不用套子的,结果却怀上了。不得已,俩人找了个周末,到鱼港市来做人流。

就在他们做完手术,要出门时,黄岩发现了一张脸,和晓琪长得太像了,难道是晓琪吗?黄岩没有上前去问,因为他看到那女人也走进了手术室。

其实,那人还真的是晓琪,她也来做人流手术。

和黄岩结婚后,当时他们商量不要孩子,于是晓琪安了节约环。后为黄岩不和她同房了,她只和副县长有性生活。想不到的是,那环好久没有去检查,偏了,于是副县长的精子就成了种子。

副县长本要派车子并送她来的,但晓琪拒绝了。她想,才不到一个月的身孕做个人流,凭她的身体素质,应当没有问题吧。

但是,结果却让她离不开医院了,因为出现了手术时子宫大出血,必须住院。

晓琪只是给单位请了假,也没有给黄岩说什么,就呆在医院。好在那时的医院还不太乱收费,晓琪也带着了足够的资金,一周后才回到家,黄岩居然连问都没有问一下,他们的夫妻算是做到头了,只是等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副县长还是个挺重义的男人,在他退居二线前,他和另一个县的主管文教的副县长接上关系,这样晓琪就顺利调到了另一个县,而且到教委下属的教研室,从此告别的特别辛苦的三尺讲台。

后来,晓琪找了个也是离异的男人结婚。在晓琪的心中,最恨的男人就是黄岩,像这样的卑鄙小人,后来混得那样好,真让人不相信呵。但事实就是样的,所以白岛说: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交易

雪宝山笔会的第二天早上,易茗下了一次山,她走的是小路,人也少,谁也没有注意。在山下,有辆小车等她,易茗上前,把那脏东西给车子里的男人,又走到山上去,会议还有几天呢。这些天,城里那么热,这儿却只有20几度,太爽了呵。现在领导们开会动不动就是风景区,原来都是公款旅游呵。

易茗边走,心里也有一点内疚,毕竟她和黄岩没有仇,而且黄岩对他还那么热情。不过这个时代良心值多少钱一斤?那些亿万富翁们如果讲良心,一样是穷光蛋。那些高官显爵们如果讲良心,一生只能听别人吆喝。黄岩和她,非亲非故,他给她讲文学,不过是勾引她的手段罢了。要是随便找个人,就能训练成作家,那作家也太容易了呵。

她要帮助的男人不是别人,是转变她明运的那个人,县上现任分管文教的副县长,也是黄岩的直接竟争对手郑向北。

易茗从卫校毕业的时候,她父母亲都成了下岗职工。当时,18岁的易茗真不知如何是好,等待她的命运有两种,一是到外地打工,主要是南方,二是在本地找个工作。当然这谈何容易,因为县上几乎没有什么工业,商贸也不发达,就业十分因难。屋漏更遭连夜雨,这年,易茗的母亲又得了病,叫“脑血管肿瘤”,如果不做手术,随时有脑溢血的可能。不得已,借了30000块钱,到第四军医大开的新桥医院做了手术。命是保住了,可从此朱家一贫如洗。

易茗的爸爸只好去给人打工,不过是一般的普工,收入不高。易茗根本没有办法就业,想当啃老族也不行,因为老的也没有,你啃什么?就在她痛苦不堪时,命运之神向她抛来一个绣球。

易茗有个同学叫郑芮,是初中同班同学,成绩比易茗好,因此读高中,考大学。易茗卫校毕业那年,郑芮刚好高中毕业,考上华中理工大学。这是所全国有名的大学,特别是它的化学专业,赫赫有名。那天,易茗同学穷极无聊,在街上闲逛,碰上了郑芮,于是郑芮邀请她去家里玩。一去了才知道,她爸就是副县长郑向北。

易茗同学向郑芮同学诉苦,郑芮说,你别说了,我叫我爸帮你就是。不就是个工作吗?他管文化、教育、卫生、体育等部门,不信还给你找不到个工作。易茗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毕竟这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难怪那天她妈要她去祖林寺算命,说是那儿有个半仙,算得特准。

易茗同学读过艾思奇同志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是个无神论者。但拗不过她妈,算是陪她开心吧,还真花了2块钱算了一卦,半仙说:夏之末秋之始,她的命一定有转机。这是8月,难道这是真的?

郑芮同学办升学宴的这天,易茗同学参加了,郑芮还真义气,把易茗拉到他爸郑向北面前,然后说:“这是我的同学易茗,卫校毕业的,没有工作,老爸你得想个法,帮助一下她呵。”

郑向北还真听女儿的话,尽管那天很忙,还是叫在本子上记下了易茗的联系电话。

事情一过就是一个多月,半点响动也没有,郑芮也上大学去了,易茗真的无聊到了极端,她真想一走了之,到远方打工去。但是,她妈死活不干。易茗看到手术后的老妈,瘦得皮包骨头,活着的日子也不多了,因此只好守着。

国庆长假,这天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郑县长亲自打来的,让易茗激动不已。郑县长说,叫她立即到某个地方,有辆车在待她,什么也不要问,什么好不要说,直接去就是。

易茗同学背上个坤包,边走边化妆,到了那个地方,有辆豪桑在等她。长这么大,易茗从来没有坐过小车,工人阶级家庭出生的人呵,离小车远得很呢。司机把易茗接上车后,也没有什么话说,就出发了。

易茗也没有问,干脆在车上打起瞌睡来。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司机说到了,下车吧,易茗才明白她到了一个叫“在水一方”的山庄。这个地方她听说过,在四十八槽山上,只是从没来过。

司机把她带到一群人的面前,原来,他们全是文化系统的领导。文化局长,文化馆长,艺创股长,当然还有郑向北这分管文化的副县长。他们正围在湖边钓鱼。

郑县长还真够意思,叫易茗过去,介绍道:“这是我的干女儿(易茗真不明白什么时候她成了郑县长的干女儿了?),卫校毕业的,特别喜欢文学(易茗什么时候特别喜欢文学呵,连三红一青——《红日》《红岩》《红旗谱》《青春之歌》山保林创——《山乡巨变》《保卫延安》《林海雪原》《创业史》都没有看全过,怎么成了文学青年?),你们文化馆不是差文学辅导干部吗?你们用她如何?”

当然没人反对。这只是聘用,要成为正式职工,得有人事编制。副县长的干女儿(大家明白这个干女儿什么意思吧?),弄个编制算了什么?反正是财政出钱,这些人焉有不同意之理?和分管副县长过不去,随便找个地方卡你,今后就别想过舒心日子了。

易茗落落大方,之后就是给大家做服务工作,掺茶呵,削水果呵。花蝴蝶般穿行在众人间,把气氛搞活了。毕竟读过书,有知识,有修养,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看那些农妇,再漂亮,还是扯不出门。

到了中午,一桌酒席,易茗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喝过这么丰富的宴席。这么几个人,却要了20多道菜,哪里吃得完呵?有些菜,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比如飞天鹅,她哪里见过呵。位置也是挨着副县长,她喝着饮料,却不断地给“干爹”夹菜。酒是上等的好酒,自带的,叫孔府宴酒,没有想到郑县长那么大的量,居然把这群文化系统的干将来全喝趴了。难怪领导一去世,悼词上一定有“久经考验什么什么的”,原来领导还真是酒精考验呵。

吃了饭,是午休,那几人早东倒西歪,各自找地方睡去了。最后离开的郑县长也醉眼朦胧,易茗过去掺扶他,他就一只手搭在易茗的肩上,手指时不时地撞在易茗发达的**上。麻麻的让她升起股温暖。

易茗没有计较,因为她明白,出来混,是没吃有白食的。果不其然,她把郑县长送到房间,郑县长就一把抱住了她。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好大的酒味呵,但她不敢反抗,她明白,就是尿味,也得忍着。

郑向北的手只一掀,就掀开了易茗的套裙,里面的真丝内裤很有弹性,一只手一下就摸到了她的羞处,那里因为润滑,特别的利落。这连串动作,可能是练了上千回了吧,很熟练。

易茗直想哭,她虽然不是处女了,但这个人也太粗暴了呵,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家,想到工作,她忍了。郑县长已迫不及待地把她抱上床,脱(说扯还准确些)掉她的套裙,把她剥开净了,像一只洗净了的藕,白生生的耀人的眼睛。

郑向北老实不客气地扑上去这是她成人后的第一次,痛,痛得要命。她想不到郑县长那样的用力,把她臀部用手抬起来。开始她痛,现在她不痛了,有种快乐的感觉像月亮般升起。她倒是希望郑县长抽得更快一点。可是,这个酒后的男人,很快就泄了。也没有一句安慰她的话,倒在一旁呼呼大睡。

易茗心里很不爽,但是她没有发作,既然这样了,不如就好好跟着他吧。这年代,很多女人排队想当二奶还当不成呢。解放前的那个“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放他妈的狗臭屁,饿你3天饭试试。现在新社会真好,笑贫不笑娼。你看那些二奶们,哪个不是趾高气扬地在街上、在商店里逛!

还在读卫校的时候,她的同学中有位,周末到就到发廊去当小姐,当时大家很看不起她的,觉得她特贱。可是,这位同学却有她的理由——她来自于贫困山区县,父母都是农民,虽然当时一个月只要300块钱生活,可是,家里也拿不出来呵。

她谎称是在一家商厂当门迎,挣的钱能够她的开支,父母相信了。毕业的时候,居然有位花花公子把她给包了,一年吃住外还给10000块钱。现在看来,这位同学的选择又有多少错呢?现在连研究生都难找工作了,何况一个中专生呵?

易茗在现实面前,认识到读书太理想化了,生活是残酷的。

后来,当郑向北要她勾引黄岩,弄到证据时,她同意了。因为郑向北表态,在他离开前,一定要把她转成正式工,吃上财政政饭。拿东方明月的话说,就是弄个一辈子的饭票。如果他能当上市文化局长,一定调他到市群众艺术馆。

二奶

如果说,世上有本《二奶指南》这样的书,绝对畅销,因为它有着许多潜在的读者,比如现在的易茗,就想找本这样的书。 可是新华书店没有卖的,藏书家们也没有。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二奶,她们或许由于文化太低,没有总结过,或许是她还有点做人的尊严,不愿写出来。

但易茗绝对有天赋,她上班后,因为文化馆其实很闲,经过认真琢磨,她知道,当二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会当二奶。如何当,第一要抓得住男人的心,这个光靠年轻的身体是不行的,因为男人身边随时可能会出现更年轻的女人;二是要得到实惠,不然青春易逝,红颜易老,到时送人也没人要。因此,易茗开始了她人生的哲学的第一课,就是笼络男人。

郑向北是大忙人,坐到那个位置想不忙也不行。因此,她和易茗相会的时间也不多。但一个妙龄的少女,情窦初开,当她体验到了性的快乐后,是不会放弃了,何况给她这种快乐是从七品的县官。文化馆的领导明白大领导的意图,给易茗调整出了房子。这样,她有一间办公室和一间寝室,这在实行房子商品化后,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易茗的寝室成了郑向北的安乐窝。

县城毕竟不大,常住人口也就是5、6万,因此郑县长是不可能白天来的,只有在夜暮的掩盖下,悄悄的进村,打抢的不要。易茗平时就很寂寞,寂寞的她就常到歌厅去玩,10块钱唱一晚。

这天晚上,按照常规,没有郑向北的约会,易茗来到这家叫“天上人间”的歌厅。一个人当然是坐大厅,所以才10块钱唱一晚。这次,她刚坐下,就有个男人时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瞟她。年轻女人,易茗这样年轻漂亮穿着打扮也时尚的女人,被人关注是正常的。女人嘴里说讨厌,其实心里也不反感,证明自己有魅力呵。如果你是个70岁的老太婆,鸡皮脸,你看有没有男人来打望你?

这男人踌蹰了一会儿,才上前对易茗道:“小妹儿(这地方是不能称年轻女性为小姐的),我可以请你唱歌吗?”

这时的易茗已不在乎10块钱一晚的唱歌钱,但有人请总归是好事呵。看到此人30多岁,长相也可以,一脸的诚恳,也就欣然同意了。男人很高兴,于是叫服务员开了个雅间。易茗虽然抱有警惕性,但她想,在公众场合,也没有人敢胡作非为。

男人很客气给易茗点上饮料,不过是什么豆奶呵,椰奶呵,还上了果盘。俩人就自己点起歌来。易茗唱歌还可以,特别爱唱的就是艾敬的歌,她觉得艾敬的歌有点苍凉,有点生活的苦涩,不像杨玉莹的,甜得腻人。也不韩红,音太高了,跟不上去。也不喜欢那英,风流兮兮的。

艾敬的这首《浪浪的燕子》,易茗百唱不厌。

有一只燕子在空中流浪

它找不到自己回归的故乡

不知道有谁说起这件事

不知道有谁听见它歌唱

有一只燕子在空中流浪

它找不到自己落脚的地方

不知道有谁问过它心事

也不知道有谁看见它去向

有一只燕子在空中流浪

它找不到自己回归的故乡

也不知道有谁留心过这件事

也不知道有谁会心中惆怅

哀婉伤情,易茗喜欢这种情调。而这个男人,除了会唱《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北国之春》,《小白杨》等等老歌外,就不会了,而且唱得差,常跑调。他戏称自己是英国皇(黄)家音乐学院毕业的。但是本着尊重的原则,俩人还是合唱了一首《纤夫的爱》。

歇下来,男人自我介绍,他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想请易茗帮忙。

易茗瞪大眼睛,不相信这话,反问道:“我一无钱,而无权,我能帮什么忙?”

男了说:“不需要你有权,也不需要你有钱,只要你几句话,就能得到很高的回报!”

易茗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穷怕了,听说有较高的回报,于是就点头让男子说下去。

“你知道县上要新建一个中西医结合医院不?”

易茗知道,县城有医人民医院,有中医院,于是说:“不知道!关我什么事呵?”

男子说:“这个医院投资500万呢,是上海市浦东区对口支援三峡库区的项目,如果你能把这个工程拿过来给我,你一下就发了。我按造价的1%给你中介费。”

易茗的脑壳还是很好使的,一下就算出了1%是50000元。她当然想要这50000再说:“我怎么能拿得过来呢?”

男子说:“你如果在郑县长面前美言,把工程给我,我给他5%的中介费。你的1%在外!”

易茗的脸虽然红了一下,但迅速就消了下去。原来如此呵。看来这男人已知道她和郑县长的关系了。这世界真还没有不透风的墙。管它呢,先搞50000元再说。知道就知道,你情我愿,当地人说,上半夜我日你,下半夜你日我,一人出一样,打平伙,把我们怎么办呵。这个建筑老板精到家了,连郑向北和易茗这样的**都知道,看来人家是作了充分准备的,下了功夫。

几天后,易茗对郑县长说,她有个表哥要请他帮忙。

郑向北是个很小心的人,开始推,但是,一上了床,经不住易茗的几浪几浪,嘴里就答应了。特别是易茗用嘴吹箫的时候,又不让他放进去,那副猴急呵,还讲什么原则?所以有人说,原则就是领导的**,想硬就硬,想软就软。原则就是小姐的逼,想拶多大就拶多大。

所谓现在很多干部,坐老虎凳不说,灌辣椒水说,钉竹签不说,但只要美女一上床,就啥子都说了。郑向北是男人,也不例外,古今中外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呵。连吕布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也经不住貂蝉的几个媚眼。爱德华还不爱江山爱美人呢。何况领导绝对是在慷国家之慨,自己又没有损失什么,不同意才怪。

郑向北一同意易茗就去安排,周末的一户农家乐,仨人假装不期而遇,一阵子交杯换盏,郑向北就同意了那个男人的事。

当然,其中最关键的是他要得到这个项目投资额的5%,就是250000元。现在不贪的领导,一百人中能有一两个,就算不错了。只有大贪和小贪,没有不贪。为什么说了那么多年的领导干部财产公示制没有实现,只要一公示,就全露馅了,根本不用查,你的工资买得起几套房子?你的工资买得起几十万的车子?你的工资能让孩子留学?所以那个领导干部财产公示制,就是图个嘴上闹热,至少现在根本不可能去实现。

当然还是要进行公开招标的,不过那就是做样子给人看。男人投标成功后,果不失信,把一个50000元的存折交给了易茗,那晚她久久不能睡,因为这么多年,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别说50000元,连10000元也没有见过。想当初家里穷,她读卫校,别的女生早上喝牛奶喝豆浆,她只买5角钱的馒头吃。别的女生周末了上街,吃德克斯,吃乡村鸡,她从来就没有尝过这些洋玩意儿,最可怜的是穿了,她从来没有穿过时装,全是买商场打折的处理品。

易茗不敢把这钱交给父母,她怕吓着了他们。于是她决定在县城买一套自己的房子,那是2000年,房价也没有涨,县城最好的房子才300块钱一个平方,易茗买了100平米,然后装修一新,作为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通过这件事她明白了,这二奶是不能白当的,必须弄实惠,于是郑向北成了她手里的摇钱村,她也加倍在床上报答他。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有一次,郑向北不知是看了黄色影碟还是突发奇想,在**之前,从挎包中拿出根火腿肠来,要塞进易茗的阴部。易茗虽然恶心,但还是忍受了。直到这火腿肠插得易茗呻吟时,何东面才扑上去。还有一次,郑向北要搞她的屁股,搞得她那地方流血不止,她也忍了。后来上了两天消炎药才好。

如何当二奶是门学问,就要让男人爽,自己爽,还能挣钱。从此后,易茗特别关心全县文教系统的基建工作,她的运气也真好,从2000年开始,县上陆陆续续改造全县的中心学教舍,这样当然就出现了很多机会,她也就从中捞了不少好处。自己私下的存款,也在向6位数进军。但平时她很节约的,外表根看来出来她已是个富婆了。

这次上雪宝山,她有个想法,就是收手了,吃饱了要晓得放碗。因为县上出了几个事,一位电视台的副台长,居然只贪了50000块钱,就搞了个双开(开除党籍,开除公职)。还有个电影公司的经理,受贿200000,判了12年。她想以后正二八百地当她的文化馆职工,当她的文学辅导干部,也写出本什么的。但是,明天的命运如何? 鬼知道。

母亲

用自己的二奶去换证据,在郑向北心中,根本就不当回事。 别说是二奶,就是自己的妹子,自己的老婆,他都舍得,只要官越当越大就行。有权就有一切。妹子是要嫁人,老婆是可以离的,二奶么?给一笔钱,走人,再简单不过了。

郑向北能走得今天,从一个山村的生产队长开始,太难了。

1977年,当兵复员的郑向北不得不再次成为农民。那年他22岁,但他面对是成片的山,是荒凉的土地,是“农业学大寨”的战鼓,他的心却是冷的,因为每年分到手的粮食根本不够吃。人们的心思都集中在搞阶级斗争上。郑向北回到老家,就对生产队长说——你开荒呵,你得让大家吃饭肚子呵。队长是个老雇农,两眼一睁黑,既不懂文化,也不懂政策,但苦大仇深,上级要选个有觉悟的人,就选他当队长,还培养他入了党。

那年秋天,生产队的悄悄开荒,谁开了算谁的,种南瓜,种四季豆,种洋芋,种萝卜,种包白菜。那年社员们不饿饭了,因为这些菜可以代替粮食。就在大家高兴的时候,大年初五,公社民兵把老队长给抓了起来,罪名是破坏农为学大寨。老队长这回打死也不改口,说开荒的事是他想到的,要罚就罚他。

鸟无头不飞,羊无头不行。撤了老队长的职,大家就选郑向北当队长。虽然只管200来人,但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职务。在部队他连副班长也没有当上。第二年,上级肯定了开荒的做法,因为十年文革,国民经济频临崩溃,现在第一要抓的就是人民生活。老队长也放了,他说:郑向北有文化(初中生)。有觉悟(复员军人),有积极性(他自己也要吃饱饭),就让他干队长,还推荐他入党。(这是他人生重大的一步,有过机关工作经验的人就知道,是不是党员,决定你以后能不能升官的重要一环)。

1979年,郑向北入了党。一个偶然的机遇,让他的一生发生了重大转折。

公社决定从生产队一级找些年轻干部,办学习班,加以培养。能干的留公社工作,一般的以后作大队领导的后备力量。知道这个决定后,郑向北一定要去参加这个培训班。

但是,他想去不等于就能去,大权掌握在大队支书那里。

支书姓张,张德林,是个50多的老支书了,解放以来就在这个位置上,雷打不动。张支书人很倔,也很霸道,在这个村,从来就是他说了算。郑向北开荒那年,老队长没有和他通气,他就把老队长给上告了。

要让张支书放行,有什么办法呵?送钱?家里穷得叮当响。那时的农村有吃的就不错了,哪家有现钱?

终于想了好久,郑向北想到了办法,从他妈身上打主意。

郑向北爸爸早去逝了,因病。留下他们俩兄妹,他妈这些年,能把他们拉扯过来,就得力于这位支书的关照。这位张支书,特别喜欢郑向北的妈,她长得漂亮呵,年青时,一等一的美人。农村的美人观是,腰大,屁股大,**大,说这样的婆娘会生儿。瓜子脸,柳叶眉。郑向北的妈就是这样的美人。

张支书一直在打她的主意,特别是她死了老公后。可是郑向北的妈很贞洁,让张支书无从下手。你关心她,她接受,你要搞她,她拒绝。支书毕竟懂得强奸是犯法的,因此只好心如猫抓,但还是不敢强来。特别是郑向北复员后,这小伙子在部队是侦察连的,据说一个人打三个人,当没有来。

但这天,郑向北来请他喝酒,按村里的辈份,郑向北得叫张支书为叔。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埋的什么药,可有人请喝酒,总归是好事。那时穷呵,一年难得吃回肉,因此有人请喝酒,当然不会推让,何况张支书大嘴吃四方,大队哪家人他不敢吃?

郑向北的妹子在学校读书,初中生,住读。家里就只有他和他妈两人。

酒就是烧老二,白方人叫烧刀子,就是用粮食烤的烈性白酒,60度。菜还不错,居然是红烧野免子,郑向北用火药枪打的;一钵老鹰肉,这可是好菜了,有句话叫宁吃天上四两,不吃地上半斤;一盘鱼,是河沟里的小鲫块,小是小,香呵。现在的河沟里早没有鱼了,被人毒呵,电呵,弄得鱼子鱼孙都绝种了。这桌菜,全是郑向北从山上天上河里弄来的,这小子一点血也没有出。

郑向北的妈把菜弄好,仨人坐下。支书坐上席(农村特别是边远山区的农村,特别讲究座位的学问,对着门的那方叫上席,是要给最尊贵的客人或是年纪最大的长辈,他妈和支书对座,叫主陪。郑向北挨着支书的左手,打横相陪。张支书也馋了,这么好的菜呵。即使是支书,一个月能吃上一次肉就是天大的幸事。因此,也不谦让了,开席吧。

杯子是一两重的那种,郑向北和张支书一杯接一杯地干,大约7、8杯了,张支书说:“郑队长,你请我喝酒,一定有什么事,直说!”

郑向北说:“不忙,不忙,只是件小事,请张叔务必帮忙,侄儿永世忘!”

张支书放下酒杯:“你说了,我才放心,喝酒才痛快!”

郑向北也只好停下酒杯子:“公社要办干部学习班,我想参加!”

郑向北说得斩钉截铁。很干脆!

这下,张支书傻眼了。因为这事他知道,但公社说一个大队只能推荐一个人,他推荐的是大队的妇女主任汪芬芬。这是个读了高中的学生,才回来一年多,张支书打算找个机会,把她给搞了。汪芬芬说不上漂亮,但在县城读了两年书(那时的高中是两年制),很有些洋气。

张支书吞吞吐吐的样子,郑向北感到奇怪,这不合张支书的性格呵。在这个大队,他就是土皇帝,说一不二的。

郑向北虽然心里恼怒,但没有形于色。而是继续劝酒。张支书有些醉意了,就不断地用眼光看郑向北的妈,虽然她已经上40了,但风韵尤存,好像一点也不显老。这么艰难的生活,能保存得这样,不容易呵。他自己的老婆,45岁就回经了,现在连性生活也不能过。

郑向北看在眼里,于是两人喝到差不多的时候,郑向北借口上厕所(农村的厕所全在户外),于是就出来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大门的锁上了,自己找个地方——离家不远的一株苦楝树下坐着醒酒。这儿是张支书出来后的必经之地。

一个钟头后(猜的,因为当时农村没有手表。时间是看天,看太阳落在什么地方)。郑向北才回家开了门。这时,张支书和他妈仍在桌子上,俩人的脸都有此不自然。张支书说:“你屙的啥尿呵,这么长时间?”

郑向北说:“喝多了,就在那儿睡着了,才醒来!”

大家都不说破,免得面子上难堪。

张书支说:“到公社干部培训班的事你去吧,好好干!”

张支书出门时踉踉跄跄,天上的云在转,他的眼在转。不知是云先转,还是他的眼睛先转。

在公社的干部培训班,郑向北在部队上干过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一是勤快,每天主动打扫培训班的教室;二是干练,凡是布置的工作没有完不成的;三是听话,领导说的坚决照办。培训班一结束,郑向北如愿留下来了,成了公社干部,职务是公社武装部干事。不久上面的批复上来,郑向北的身份就成国家正式干部,起点行政25级。工资37块5每月。

张支书想,没有我的推荐,你小子有今天?你该回报我了吧。

郑向北真的回报来了,是带着工作组来的,查大队的这些年的经济帐目。大队有什么经济?当时是生产队为单位,**核算,大队只有一个社队企业,是纸板厂,赚不了多少钱。但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张支书从集体中拿了120块钱,5年多的,未还。

张支书倒霉了,成了“破坏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坏分子,全公社挂牌游斗,支书当不成了,还被判了3年徒刑。当时也没有《刑法》,只有一个《惩治反革命条例》,所以判得轻和重,根本就没有办法搞清楚。

郑向北的妈妈不好说什么。

就这样开始,郑向北开始的他的行政官员生涯,直到副县长。

自从他得知市文化局的一把手要退休后,他就想这个位置。现在他40多岁,还有上升的空间,不过县里的位置太少呵。而市里则不同了,一个部门的领导,也是正处级,和县长同级呢。文化局并不是什么热门单位,和财政局,税务局,工商局等等比,这是清水衙门。但郑向北不这么想,一是他本人大学是学的中文,(党校汉文专业),二是业余爱好收藏(文物专家)。黄岩是他的竞争对手,但那次黄岩下来开会,和易茗跳舞时的情景,他看出,这是个好色的男人,就决定要好好利用他的这个软肋。

船上

祈老很累,因为这次下来参加雪宝山笔会,顺带还有个任务,就是为4年一度的省文学奖提出个初评书目。 他现在是省作协创研部主任,也算是个处级干部了。虽然省作协不全是比照公务员执行,但行政级别是不假的。这叫“参公”(参照公务员标准执行)单位。

这个工作,最大的因难是要读大量的作品。好的愿意读,但这是些年,由于出版市场化了,文学越来越边缘化,纯文学几乎走不出什么路子,如果你不是名家,大家,像陈忠实,贾平凹,王蒙,铁凝,迟子建、方芳、池莉、王安忆等等,要出版社给你出书,难于上青天。因为出版社是自负盈亏的企业,他们要的是利润。

这次,吴晓晓的作品,能不能纳入初评,实在是让他为难。但是,不能抽了**不认人呵,这么多年,这个女人为他也付出了不少哟。有句话叫“日久生情”,斯言不假也。因此昨天吴晓晓约他到大自然去,让他下半身快乐,他也兴然接受。

他知道她有目的,这个女人,从来就不做赔本的生意。比如她的那本《爱是盘永远的石磨》的发表,说是在郭明达的一手策划下,才得以完成的。后为又出版了以之为名的小说集,也不容易。

现在出书没有关系,要不是你太虚荣,要不是你太有钱。江城有位文学青年,把老婆买断工龄的钱拿来出了本自己的小说集,结果亏得一塌糊涂。开始以为出了书,有了名好找工作,结果事与愿违,那些招工单位还以为他发神经呢。

老婆说他有些精神不正常,就离他而去。

之前,祈编帮吴晓晓拉赞助出书,费了很大的力。

祈老有位朋友做梳子,别看梳子小,现在他可是有名的企业家,而且是家国有企业。这人在1979年的对越自卫还击战中,一只手留在了越南,荣立二等功。转业后就安排在一家县属国营企业做支部书记,后来成了厂长,法人。这个一把手才是真正的一把手呢。一把手不知怎么东搞西搞,居然成了梳子王。本来最开始他们厂的产品是生产锁和钥匙的。

他和祈编是穿衩衩裤的朋友,因此谁在谁的面前也不能穿爷爷的内裤——装**大。祈老时不时的去给去给他策划,还给他写的了篇《梳子赋》,提升了一把手企业的文化品味。

这篇《梳子赋》真写得好呵,人家祈老,绝不是浪得虚名。

噫吁呼!

青丝之分离,无梳则成笼。如瀑如丛,如絮如洪。美女成桑妇,良偶亦仆从。梳之于发,如盐之于味,不可缺矣!

这还是开篇,全文共千单八字,祈老实收万金。他却之再三,一把手仍然要谢,只好收下了,却之不恭呵。何况这钱也不是一把手出的,是企业的宣传费用。不得白不得,得了也白得。祈老还被聘为企业的宣传顾问,每年能拿到上万的车马费。

祈老要帮吴晓晓,实实在在地帮。于是他约上自己的铁哥们一把手梳子王,在朝阳湖相见。

朝阳湖说是湖,其实是个河湾型水库。沿湖有近30公里,在丘陵地区,算是特大型水库了。

他们3人是周末到的,吴晓晓为此还要坐大半天的车。到了那里,一把手拿出企业家的风采,一切由他买单。商量的事,不用5分钟搞定,就是由吴晓晓写个梳子王的报告文学,找个地方发表,为一把手竟争政协委员造势。然后,一把手提供50000元,给吴晓晓出版长篇小说。其实仅仅出版这本书,大约只花20000元左右,现在买书号,10000大一点,然后就是印刷费了。这样的书能印多少本?最多1000册,全部用于送人吧。谁花钱来买这种文字垃圾?因此吴晓晓可以从中获得30000元左右的利润。在上个世纪的90年代中后期,绝对是大数目。

有收获就要有付出,梳子王一把手不是东北人,更不是活雷锋。

这梳子王有钱,但因为形象不佳,并没有美女如云地围着他。当然,仅管40多了,他还是有强烈的性需要,于是宾馆,发廊,洗脚城,歌厅,都有他的风流艳迹。那是花钱买的,叫“一次性需要”。不过这些钱全是单位报销。

为什么现在大家争着当国营企业的法人?明白了吧,明的,他们拿着高高的年薪,暗的,他们的吃、穿、住、行、日,全是公款。把这些法人一个个地审,全部枪毙或许有冤枉的,但隔一个枪毙一个,绝对没有无辜的。一把手发誓要把每种职业的女人都尝遍。虽然这是很伤身体的,但他不怕,因为他在吃补药。

他常说,这种事就是月母子碰得旧情人,宁伤身体,不伤感情。

现在他要想尝尝女作家是什么滋味,尽管吴晓晓不漂亮,也这把年纪了,徐娘半老,而且他也知道这位祈兄和吴晓晓绝非一般关系,一定是肉在肉里的关系。可是,妻子如衣服,祈兄是会割爱的。果然,头天晚上,仨人把酒,这祈编就醉了。当一把手的脚在桌下登吴晓晓的脚背是,吴晓晓嫣然一笑。那一笑,一把手当然读懂了。其实,凡是有阅历的男人,都读得懂女人的笑。什么是媚笑,什么是吟笑,什么是嘲笑,什么是是淫笑,什么是耻笑…...

第二天,祈老还在睡,一把手就他起来划船,祈老说他没有体力,就不去了。一把手和吴晓晓,就租了条船划起来。这是朝阳湖最好的娱乐项目,这儿离省会远,偏僻,游人少。

清粼粼的水来,蓝格的天,

小芹我洗衣裳来到了河边。

二黑哥,去开英雄会,

他说是今天要回家转;

我前晌,后晌也盼,

站也站不定,我坐也坐不安——

吴晓晓当然唱不来歌剧《小二黑结婚》,不过此情此景,让人生情。

湖上没有人,这船也不是比赛用的皮划艇,更不是解放军抗洪抢险用的冲锋舟,而是实实在在的民间驳子船。两头小,中间大,还有一个弧型的棚,上面还有张小床,一口锅,一桶水,一个煤油炉,可以在上面煮饭睡觉的。当然他们早准备好了食物,不需要生火煮饭。

湖水真好,碧波荡漾。大鱼小鱼,都不怕人似的,自由地游玩。吴晓晓想,人要是鱼真好,可是,人不是鱼,有那么多的烦恼。

船进了七八里后,就隐入一片芦苇。那芦苇又细又密,一派茁壮。船划进了苇子间,就隐藏得无踪无影。累了,毕竟人家只有一把手呵。吴晓晓说:歇歇吧,于是俩人坐在船上,听苇子里的白鹤飞起的声音,扑愣愣的,怪好听。

湖上还有很多鸟,吴晓晓叫不出名字,比如白鹭,苍鹭,红嘴鸶等等。但是,她现在心情没有在鸟身上,而是一把手的鸟身上。毕竟都是风尘里摔打了多年的成年人,有什么心思不明白的?这世界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交易,除了交易,还是交易。

只不过每次交易的东西不同,交易的对相不同罢了。

吴晓晓给一把手揩汗,一把手顺势把吴晓晓揽了过来。别看人家只有一把手,年纪也不小,但劲还是挺大的,只一下,吴晓晓躺在了他的怀中。没有语言,因为他们的嘴堵在了一起。没有**的过程,因为他们不需要**。一把手居然能把吴晓晓抱上那张小床,像剥茶叶蛋那样,把吴晓晓剥个精光。好在时间是5月,不冷也不热。

; 一把手扑了上去。小船在湖面上荡起来,当然不会翻的。这时,想不到的是,这一把手居然不进她的前门而是插她的嘴巴。直抵她的嗓子眼,搞得她怪不舒服的,不过她没有反抗,而是忍受。这个经历她有过,不过不经常用,只是作为**的手段,并不是**的主姿。可这梳子王在她嘴巴里插了十几分钟,上百下后,才插她的下面,

朝湖水呵,浪打浪

吴晓晓和我在船上呵

一边荡来一边搞

还有一个在**

这《洪湖赤卫队》的音乐真美,扰说当年就是以洪湖的民间音乐为主调的。一把手边搞,边情不自禁地哼起来。他居然是按着这首《红湖水浪打浪》的节奏在搞。

痛,有种撕烈的痛。吴晓晓想不到一把手这样猛,比祈编猛多了。

但她忍着,那是5万元人民币呵。她数着一把手插的次数,共158次,终于谢了。吴晓晓心算了一下,大约每次值人民币300元钱。呵呵,比起当扁担,比起收破烂,比起当小工,比起当店员,比起摆小摊,比起挣稿费,值!

其实,这才是搞费!想起每次她收到的稿费单,一般是几十元,上百元的极少。《内蒙古日报》,才30钱一篇散文。本地的《江城日报》更是缺德,现在还10块钱一篇文章。人们忌妒文人们不挑不抬,稿费就来,其实其中有多苦,不足为外人道。吴晓晓倒不是钱第一,有钱更好,她更她的目标是想当上本地文坛的领袖。

一把手搞完了,对着宽大的湖高唱:

咱们当兵的人,

就是不一样,

因为我们都夹着一条枪!

湖水哗哗哗,仿佛是有哈唱:咱们当兵的人,当兵的人,当兵的人!

俩人累了,让水漂着船走。湖上的鸟儿轻飞,湖中倒影斑驳,水草就像现在的吴晓晓,无力地随波偏。吴晓晓想,有了这部长篇,她离江城文坛领袖的地位不远了。

讨债

吴晓晓他们下午才回来,但是,不见了祈老。也没有留字条,那年月还不很流行手机,bb机就是时尚了,何况这儿根本就没有信号。这下,一把手和吴晓晓心慌了。这可不是小事哟,这祈编,可是个本省很有影响的文化人呢。

吴晓晓有些怪一把手,要不是他穷折腾,他们早就会来了。原来,这一把手是生意精,当然不会做亏本生意,他出钱,由《作家苑》发5个页码的报告文学。还有,就是对吴晓晓,也不仅仅是搞一次就能解决问题的,后来吃了中午饭,他又把吴晓晓搞了一次,这次是正面的。吴晓晓又受了200多次插入,这一算,每次插入的收入就不到100元了。

其实,一把手心里也在数数,这是钱,不是阴币,而是实实在在的人民币,要卖多少把梳子才能赚回来?一把最上等的梳子,可以在大城市买到100多块钱,大约有10到15块钱的利润。如果在小城市,一般的消费水平就是20块钱左右的木梳子,那就只2、3块钱的利润。这笔钱,那好多把梳子才能赚到呵。要卖几千把梳子呵。女人挣钱真他妈的容易。

两腿一抬,金子就来。

把胯一拶,人民币成沓。

所以他搞吴晓晓时,心里是恶狠狠的,恨不能把她搞死!有点法西斯蒂的残忍。

所以说无商不奸呵。

就在他们心神不安的时候,有个人来了,而且来得那么突兀,那么神秘。因为他不是别人,就是久违了的吴晓晓的同学李树成。

吴晓晓的脸一下成了猪肝色,全世界的人中,她什么人都敢见,连本.拉登也不怕,就是怕见李树成。现在李树成,比原先老了,脸上也有了癍,显得有些阴森。

原来,吴晓晓离开李树成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她做什么去了,而是悄悄离开,并带走了李树成那些年的积蓄。李树成不抽烟,不喝酒,不嫖娼,不赌博,都是为了节省钱给吴晓晓到鲁迅文学院去旁听。而且他的钱来得那么艰难,每块硬币上都沾满了他的血汗。掏下水道,里面是什么?不说你也知道,这是世界上最脏最累最苦的活了,所以城里人就是吃低保,也不愿意干。

吴晓晓其实也不是想拿他的钱,而是当时她要在北京立足,需要一点钱垫底。李树成气呵,不仅仅是为了钱,毕竟他们同居了一年多时间,拿小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块石头,也揣热烘了呵。她为什么说走就走呢?这人的心也忒狠了些呵。

但是北京太大,他找不到吴晓晓。何况他也没有功夫去找吴晓晓,一天不上班,就一天没有收入。上个公厕还要5角钱呢,没有钱,在大城市,真的是寸步难行。很快会被当成盲流,收容遣送回家。

几年后,李树成受了工伤,北京是皇城根儿,人家二话没有话,该赔多少赔多少,然后让你回老家去。李树成说什么呵,只好回到岚天县那个偏僻之地。不过他没有什么灰心丧气,因为本来就是一个农民嘛。大城市不容纳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是,谁叫你没有城市户口呢!

回来后,他才知道吴晓晓成名人了,而且在城里工作,出现的时候就是在电视里。和大家谈农村文化如何搞,谈一个女人的奋斗史,谈她的业余爱好画国画。李树成听了好笑,她的奋斗史?她的色情史还差不多。不过,人,一但成名了,很多事情就改变了性质。

比如说:名人小时玩皮,叫聪明可爱。一般人叫玩劣,孺子不可教也!名人小时逃课,叫专攻一样。一般人逃课则是不爱学习,蠢蛋一个。名人有点婚外恋叫风流逸事。一般人有点男女纠纷叫作风不正等等,太多了呵。名人就是名人,所以没有成名的人都想去当名人。李树成是个初中文化且是差生,当然他现在想的,就是找到吴晓晓,问她为什么当年不辞而别。好在他现在有钱,可以像明代的锦衣卫、东厂的特务那样,秘密地跟踪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他终于找到了蛛丝蚂迹,原来这个所谓的著名作家,不外乎是和省上的大腕勾结,浪得虚名。虽然他还不知道和吴晓晓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但穿着打扮风度,就知道是大人物。

我要揭穿她!

至少要讨回当年的几千块钱,还有这么多年的利息。他不会算帐,大概估计一下,当年的几千块钱,现在起码得还上万了。这些年物价上涨得特快哟。

没有接受过特工训练的李树成,要跟踪吴晓晓,还是有一定的困难。但是,机会还是出现了。这次,当知道吴晓晓要到朝阳湖,有人给他提供了线索,还给他买了去省城的车票,然后请人转交给他。李树成莫名其妙,但还是接受车票,相信了吴晓晓的去向。李树成坐的是公共汽车,而他们仨人坐的是小轿车,当他们头天下午到达的时候,李树成才到了省会。当他今天到达时,只有祈老一人在场。

祈老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对他这样凶狠,仿佛他就是这人的仇人似的。

他要反抗,但这个男人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尽管他受过工伤,左腿的踝骨断裂,但医好了,依然有大把力气,几下就把祈编挟持了。祈编明白事情的真相后,也觉得吴晓晓做得过分。不过祈老给李树成算了一笔帐,李树城还真的心服口服,对这个男人另眼相看。

祈编说:“你和吴晓晓同居了一年多,你们做了多少次爱?”

李树成掰起指头一算,一个月除去月经的7天,打20天,一天一次,有时两次,一个月就算20次吧,一年就是240次,半年120次,共有360次左右。

祈编说:“你去玩小姐,就是发廊妹,要多少钱?”

李树成说:“不知道。”

回到岚天场上,他也没有去玩过小姐。听人说,一次最低是70快钱,20块钱的板板费,50块钱的小费。如果在北京,这个钱肯定不行的,起码翻4番。当然,这还可能是低档的,如果是宾馆里的,如果是外国妞儿,北京有很多外妞,估计他一下月的收入还干不了一次。

按本地岚天的价格算,360次,也要给25200元!这一算,李树成还要倒补吴晓晓的钱才行。

这下轮得李树成傻眼了,这么多钱呵?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男人和女人**,都得到了快乐,为什么要男的付钱?因此李树成决定,他不找吴晓晓还钱了,只要她一句话就行。他也没有伤害祈老,只是让他躲在别一个地方休息。祈编当然答应,因为他不答应也不行,如果真的这人耍起横来,伤害了他,真的不值。

一把手当然见过世面的,面对一脸凶狠的李树成,上前散烟。

李树成说:“老板,我只和吴晓晓说几句就走,你放心好了。”

吴晓晓不得出面,因为她已没有了退路。

他们走到湖边,一路上没有任何言语。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这就像是谈判,谁先说话,就会露出底线,就会露出破绽,在谈判中处于被动地位。

吴晓晓倒是有些怕了,不说话的男人比说话的男人可怕得多。咬人的狗不叫呵。她明白,象李树成这种人,从来也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好大回事。他的命不值钱,可自己的命值钱呵。自己现在是名人,是国家干部,不能自己轻贱自己。

吴晓晓说:“你说吧,给你多少钱你才满意?”

李树成说:“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想再和你搞一次,因为你是我一生中惟一的一个女人。你带走的不仅仅是我那么多年的积蓄,还有我的心!”

吴晓晓道:“我老了,你现在应当成家,你说吧,我给你多少钱,你可以从此离开我,不再干扰我的生活。”

李树成还是那句话:“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和再搞一次!”

现在的吴晓晓,早不是当年上北京的落难女人了,她再次听到这句话时,心从心上恨起了李树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拿点钱,好好成个家,我们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果你执迷不悟,到时别说我做事不讲情面。”

李树成是什么?说白点,就是二杆子,最不怕的就是恐吓。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农民一个,无家无室,怕你个铲铲。因此谈崩了。俩人没有说拢,只好分散。

祈编也从一个角落出来了。

李树成气极了,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无情。你无情,也别怪我不义,本来不打算报复吴晓晓的他,心里也在想着法儿。

对女人,当然不能用打和杀的,如何才能整治他呢?李树成在等一个机遇,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法儿,只是在傻等。

但吴晓晓想,凭李树成的智商,怎么能找得到他呢?一定有人在指点他,帮助他,那是谁呢?想下一想,就明白了,在江城文坛上,和她誓不两立的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作家母雅芳,一个是诗人罗波。一定是她们。母雅芳还是罗波?她只能猜。这俩人女都嫉妒她,都想抢她的风头。

三P

笔会最忙的人是谁?黄岩,谁叫他是作协主席呢?之所以组织这次笔会,有个目的,就是要在全市组织一套丛书,叫《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丛书》,计划在这套丛书里,有一本散文,一本小说,还有一部电视剧本。 这套丛书由市委宣传部牵头,里面的3本书,即散文,小说,电视剧本,由文化局负责实组织撰写。

当然这要花钱的,由财政买单。可是这3部作品由谁来写呢?他一直定不下心来。写这3部书的人当然是名利双收,因此才黄岩心里还一直在思考。

小说由吴晓晓来写,看在以前曾经有过那种暧昧关系上,给她未尝不可,但一是吴晓晓虽然是名作家了,其实文笔并不好,功底差。这还是其次的,关键是吴晓晓有种野心,一种膨胀的野心,她并不满足于当作家,而是想进入仕途,比如做文化局的领导,这才是黄岩忌讳的,当然这事也不能怪她,责任他也有一份。

吴晓晓从北京回来后,调到了江城文化局下属的《江城文艺》工作,任副主编,主编由黄岩兼任,另一位副主编是文扬,负责日常工作。吴晓晓是不上班的,她的任务就是写作。

这个女人还是很有优点,特别的勤奋,于是经过两年的努力,拿出了一部报告文学,叫《荒凉的土地》。写的是现在的农村,年轻男女都去打工了,只留下些6160部队(儿童、老人),大片农田荒芜了。农村的建设停滞了,农村的精神文明建设也跟不上,赌博成风等等。虽然和后来大红大紫的陈桂棣、春桃的《中国农民调查》有一定的差距,但这本书出现得更早。在郭明达的帮助下,《北斗》杂志全文发表了《荒凉的土地》。吴晓晓一下成了本地、本省的文化名人。

当时要出版这本书,就得找赞助。没有出过书的朋友大约不知道,这种主旋律的书,出版社一般不愿接手,因为读者并不卖帐。吴晓晓就赖着黄岩,要他帮忙。这忙不帮还不行,一是他们是亲戚,二是俩人当年都在一个县上工作过,三是俩人关系也暧昧。

黄岩心里不爽,嘴上还是答应了。经过牵线,市农办决定投资50000元,赞助吴晓晓出版这本《荒凉的土地》。市农办为什么愿投资?一是这个题材是写农村的,反映的是“三农”问题,二是农办主任跟黄岩是党校同学。她还是个女的,这人一直很佩服黄岩的才华,觉得他只做一个副职,就有些为他抱不平。在省里读党校的时候,她经常帮黄岩洗衣服。俩人虽然没有那种暧昧关系,但心里都有好感。在远离家单位,也随便多了,可以开点玩笑,这些玩笑,下细一想,都带些色味。于是黄岩把吴晓晓介绍给她。

农办主任姓温,对女性来说是个好姓。吴晓晓请温主任一起吃饭,俩人居然相见恨晚,一见如故。人生的很多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只能说要不你相信命,要不真的是偶然。

温主任说:“几万块钱算什么哟,应该的。”当时吴晓晓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在文坛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付出了不少,但是其实社会上的人并把文人当回事。因此现在听到这些话,心情如何不激动呢?

吴晓晓参加过文化系统的年终总结大会,座位全是按职务排列的,根本就没有把作家当什么人看待。她本来想加入市政协的,但是,分到文化系统的名额,迅速被文化局下属各单位的副职领导们瓜分了,到了作协,一个名额也没有呵。

温主任说,“我们干脆到一个地方玩几天,我也放松一下自己。好久没有出外玩了,累得要死。”

吴晓晓为了得到农办的50000块钱,耍算什么?何况她的工作又不上班。温主任叫单位的司机送她们到了羊渡河,那是全国有名的旅游区。3个小时就到了,2人开了个标间,司机另开个单间。

司机30来岁,长得有些黑蛮蛮的,孔武有力。一路上从不多言多语,很温顺的男人。下车的时候,先给温主任拉开车门,然后帮着她拉上箱子,一副谦恭的仆人形象。

但他看温主任,眼光怪怪的,不像是下属看领导的目光。温主任大约40岁上下,是前年才提起来的领导干部,以前在市委机关工作。长相一般,体形偏胖。看起丰满,性感,特别是屁股浑圆,还是有些逗男人眼睛的。加上穿得特别的高档,一双高跟鞋,就花了8000多元,从意大利进口的。

她们白天漂了一次,在清澈的河流里,俩个女人划一艇橡皮舟,从激流里冲下来,真刺激。那瞬才真的把世俗的烦忙忘却了。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漂流。吴晓晓玩得忘了世上的忧虑,才知道为什么有人乐于搞这种攀岩,蹦极,冲浪这些冒险运动。因为这会让人们忘却人世间的烦恼。

晚上3人还喝了点红酒,然后到了歌厅唱了几曲,才回到寝室。

躺在床上,俩个女人就有不少的话说。女人之间的话题,也和男人们一样,从家长里短开始,就后是关于老公,关于性。女人本来就话多,何况是两个女人在一起。

说着说着,温主任说:“你干脆到我的床上来,我们好摆龙门阵。”

吴晓晓一想,行呵。她兴奋,因为自己的这部作品出版的经费解决了。这对她下一步奋斗目标大有好处。现在的作家,说起也是蛮可怜的,写出了作品,还得自己找钱来出书。因此,对国外那些各种的奖励体制出书,对富人们捐赠让纯文人们来实现他们的理想,中国作家只能心中羡慕。省作协和中国作协,也养着些作家,不过体制内的作家因为衣食无忧,很多人就成了只会跟风的“歌德”派,这又是外国作家所不屑的。

都是只穿内裤,乳罩,于是俩人在一个被锅里。张主任说,我摸摸你的**大不。吴晓晓以为是开玩笑,想不到温主任还真的摸了过来,两只手就不住地搓她的**。

这一搓,就让吴晓晓的心发软,心里涌起股原始的冲动。原来以为**男人搓着才有感觉,其实不然,女人搓着一样的舒服。从那时开始,吴晓晓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自己搓自己的**玩。

这时,温主任的一只手摸进了她的内裤,手指钻进了了她的阴部。快感顿时升腾起来。

温主任小声地说:“你也来摸我。”

俩个女人,就相互指奸起来。

还伴随着俩人的呻吟,那是种舒服,是种爽。

温主任耳语:“你想不想男的来做?”

吴晓晓说:“哪有男的呵,我们俩个人在床上,咱做?”

温主任说,“关了灯,怕什么。我叫他进来。”

吴晓晓说:“谁呵?”

“那个司机呗。”

吴晓晓干脆合上了眼睛。虽然她也烂,也经历了不少男人,但是这种搞法从来没有做过。她怕,同时心里又想。温主任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有脚步声传进来。

司机脱光了,钻进俩人的中间, 3人快乐成一团。玩了一阵又交换。3人都受不了,于是司机终于开始和温主任**,温主任用手摸吴晓晓的阴部,吴晓晓的嘴则舔温主任的**。三人联床好刺激。司机和两女人战了很多回合,接近一个钟头,才shè精。

仨人都累了,躺着休息,但是温主任还是没有玩够,她说:“等一会儿,你们俩搞我看!”

休息了不到15分钟,这次,温主任真的开了灯,让司机和吴晓晓表演。司机真卖力,把吴晓晓翻过来,让她躬着屁股,他坐在床上,从后面操。司机很有力,每一次撞击都像是一列火车碾来。吴晓晓从来没有这么爽过。特别是这些年,只和郭明达,和祈编**,他们都属于那种床上比较斯文的,其实,女人在床上,就是希望男人野蛮一点,甚至粗暴一点。可能是这两人一是年纪大了,二是文人,太雅。当然那个一把手的梳子王除外,不过梳子王又太粗暴了,那次在朝阳湖,简直不是**,象是被强奸。一边看的温主任用手自渎,终于她受不了啦。

那个**的夜晚,三人激动呵,三p游戏什么时候结束的,吴晓晓一点也不知道。她睡得安祥,因为她的身心都彻底放松了。那晚居然没有梦。

温主任没有食言,她们在这儿玩了3天,当然快乐似神仙了,每晚都玩3p,回去后,第二天就叫吴晓晓去财务科领钱。3个月后,《荒凉的土地》出版了,吴晓晓凭着这部书,获得当年的省文学奖。同时,文化局推荐她去党校读中青班,作为文化系统女干部培养。这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一环,如果顺利,她就会成为黄岩第二,写而优则仕嘛。

温泉

那部《荒芜的土地》,语言虽然差,但毕竟是关注现实的作品,于是入围了当年的省文学奖初评。 这消息是祈编通知吴晓晓的,这叫朝庭有人好做官,你不服也不行。

祈编是评委办公室主任,但不是评委,他负责的是评奖的杂务工作。省文学奖四年一届,奖金不高,才5000块钱,但是对作家有着巨大的诱惑力,因为一但得了奖,就意味着在这个省文学界有了地位。

文人都是比较在乎名声的,好多人想的就是死后能象李白,杜甫,白居易,苏东坡,欧阳修那样,世世代代有人传颂。当然,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文章能不朽的人,极少。翻开文学史,很多文人都是过眼云烟。

祈老说,这次评奖,进行了大的改革,就是不再由省文学圈子里的人来评,而是请各大专院校的当代文学教师,和文学评论教师来评。他们是专家,平时和写作的这帮人来往不多,更公正,更客观。这也是吸取了前几届评奖后,文坛一片鼓噪声而进行的改革。以往评的奖是圈内人啧啧称赞,圈外人认为狗屁不淡!

吴晓晓在电话线的这头呵呵地答应。祈老在那头说,这次评奖的报告文学部份,是由三峡大学的中文系主任,著中的报告文学评论家唐刚同志担任。三峡大学是一所新兴大学,因为三峡工程的需要而建立的,合并了两所专科和一所中专而成,算是对库区的特珠政策。

吴晓晓知道这所大学,却没有打过交道。所以她立即说:“那个唐教授您认识吗?”

祈编说:“不仅认识,而且是好朋友。”

心有灵犀一点通。于是吴晓晓知道了该怎么操作。吴晓晓就像一颗钉子,只要有点缝缝儿,就会钻进去。江城人把这种人叫“精虫”。

人们特别的注意,心中也特别的鄙睨。

十几天后,时令进入了初秋,峡江两岸已是红叶尽染。这红叶不是枫香树叶,而是学名黄栌,是观赏树木,主要看叶,为历代文人青睐,最早见于司马相如《上林赋》。这时节,来峡江看红叶,当然是件爽心悦目的事。

这时已61岁的唐教授在祈老的陪同下,来到了江城。吴晓晓没有惊动任何官方,包括民间组织的作协。她把俩人直接来到风景区月亮湾。

为什么到月亮湾?一是那里有温泉,听说唐教授有皮癣,这是冶皮癣的好方法,二是那里有个很出名的文化名人,叫来知德,是明代有名的易学专家,他写了本书叫《周易集注》,至今还被易学学者们奉为圭臬。

从市区坐2个小时的车,到时已黄昏。月亮湾还有满山遍野的红叶,对文化人,就有种吸引力。

对于吃,文化人向来不太讲究,但是吴晓晓还是作了精心安热排。毕竟唐教授是不容易请到的。

晚饭就是一锅鱼,别以为简单便宜,因为这不是普通的鱼,它叫洋鱼,是从阴河里流出的野生鱼,而且因为在阴河里的时间过长,几乎都成了瞎子。

这鱼无鳞,肉嫩,特别的香。现在市场上已看不到了,黑市要上百元钱一斤。城里有好多家“野生鱼府”,“野生鱼庄”,那根本就是不是野生鱼,而是人工饲养的,只不过,到鱼长到两三斤重后,就移放到河坝里,这样养两生个月,这些鱼瘦身,也吐尽了泥腥味。然后以几十块钱一斤的活鱼价,进入市场。

一锅鱼,只放了些清淡的佐料,比如芫荽,野葱,芹菜等等,还没有开吃,那香气就让人闻得食欲大增。两位男人当然还是要喝点酒的,不过不是烈性的白酒,而是一种新出来的“原浆酒”,有点类似于古代的米酒,特醇。为什么《水浒》里写到喝酒,一定是几十大碗,因为他们喝的就是原浆酒,而不是现在勾兑酒。不然别说几十大碗,喝上两碗,他也不知道姓什么了。至于那个武二郎,不醉死才怪,别说打老虎,老虎把他吃了都不知道。

月亮湾的月是一钩弯月,山区的天高,云薄,月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干净明亮。喝了点酒的唐教授忍不住掉书袋了,随口吟出——

江天一色无纤尘

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

江月年年只相似

吴晓晓不知道这首诗的出处,还是祈编在一旁指点,这首诗,是唐代的唯美主义诗人张若虚的代表作《春江花月夜》。 写的是人生变幻莫测,物似人非,伤感不已。这大约是像唐教授这样的学者,暮年后总有种悲悯之情。如果是一个扁担,生存的压力让他根本不去关心月亮的圆和扁了。

仨人闭话一回,吴晓晓说,还是请二位去泡泡温泉,然后睡个好觉。

来到月亮湾,这温泉是必泡的,何况就是因为有温泉泡,唐教受才接受了祈老的邀请。他们虽是朋友,但都在为著书立说忙碌。想起来也是“杯具”!一生只就是为了那点虚名,却牺牲了很多快乐。人类文明就是由千千万万的文人们,不停地写,不停地总结。但是,留下名来的极少。而那些帝王将相,导演了多少“杯具”!有的杀人如麻,但却名垂青史。但是,没有这些一代又一代的文人们努力,哪有现代文明呵。

别以为泡温泉就是洗澡,来搓你的一身污垢,那就三千斤生铁打根钉——大锉(错)特锉(错)。如果你还一点醒悟也没有,我建议你去读白居易的《长恨歌》。之前,唐教授也以为是洗澡呢。

春寒赐浴华清池,

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

始是新承恩泽时。

他进了雅间,已有位穿三点式的小妹儿等在那里,像个日本人一样,躬身问候。唐教授一愣,他还以为里面就自己一个人,脱光了洗就是。不过毕竟人生阅历丰富,很快就镇定下来。就是像唐教授这样的名人,其实享受的比起官员们来,差之千里。现在一个镇长,甚至居委会主任,村支书,哪个不敢上千上万地公款消费?

“先生,你的费用已支付,你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尽管说。”小妹儿应当不到18岁,看起就像个初中生,不过胸部倒是很成熟了的,高耸的奶头山是两块布巾巾欲遮未遮。这种穿法,你想不受诱惑,成柳下惠,难呵。

她递给唐教授一杯水,在唐教授还在发愣的时候,开始为他宽衣。唐教授以为甚少要为他留件内裤,想不到,这女孩子连他的最后一层纱也要扒掉。唐教授成了个**,干脆扑到水里去。水温在30度左右,正好。他没有去看那个少女,因为他教了一辈子收,真正的正人君子,非礼勿视,这么多年,他除了看过自己老婆的身体,从来没有看过其她女人的**。

想不到的是,那位三点式的少女,连三点也不要了,也脱得干干净净, 跳进池子来。

池子并不大,不到5个平方平,这样俩人的身体不接触也不行呵。小妹儿一点也不尴尬,相反得到十分的随意,她开始给唐教授搓起背来。就如一股电,迅速通到唐教授的全身让他麻麻的,小妹儿手柔韧无骨,轻重相宜,唐教授也就享受起来。

从背开始,然后是脖子,然后是胸,然后是臀,想不到的是,小妹儿居然为他清洗起胯,边那已经萎缩的阴囊,也在她的调整下,清清爽爽。小姐儿不仅如此,还握住唐授的老枪,开始清洗他的包皮,那乌色的**,也在她的眼睛里像块巧克力糖那样,让她欢心。

自己的枪也不争气,不该这个时候勃了起来。唐教授很尴尬,干脆合上眼睛。反正他没有看,心理好受些。

但是,他合上眼睛了,那杆枪却不愿意,而是更直挺。小妹儿用手轻摸,细抚,然后她贴了上去,在她的手帮助下,这杆枪伸进了她的阴部。

很多年了,唐教授已没有了性生活。因为她的妻子做过一次子宫肌瘤手术,把子宫也割了,从此就没有多少性需要。

唐教授没有去嫖过,渐渐对这事就忘了。在小妹儿的挑逗下,这火升起来。他一下把妹儿搂紧。只十几下,唐教授就泄了,大约是憋得太久了吧。小妹儿事后,继续为他清洗。两人有些累,就上了岸。岸上有张竹床,不到两尺宽的。小妹儿叫唐教授睡上去,她为他按摩。真的爽。唐教授在不久不觉间就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成了一片红叶,在空中飞舞,一群小孩子们在追逐,他们笑着奔跑,最后他们也成了红叶飞舞起来。

到他醒来的时候,见自己身上披着张毛巾被,衣裳装理在一旁,只是那个看起像上初中生的小妹儿不见了。唐教授穿得好,正人君子似的走出雅间,回宾馆去了。同室的祈老也不见,他也无心去管,睡了。祈老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荒芜的土地》如愿得奖,江城政府发出表彰简报,同时在电视台、《江城日报》上有吴晓晓的个人专访。吴晓晓在江城的名气,如日中天。听说,作协换届,她不是主席,就是常务副主席,她自以为成了江城文人的领军人物。

高攀

吴晓晓后来如此顺利,都是因为温主任,严格地说,是温主任的老公林孝天副市长。自从那次在羊渡河玩三p后,温主任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经常约吴晓晓周末了到稍远一点的地方玩。而且好像每次的司机不同,最年轻的才20来岁,还没有结过婚呢。

吴晓晓30多岁,身体也正需要。俩人一拍结合,何况花的也是公款,一点也不心痛。每次,温主任都撕了发票的,那一定会报销。每次的花费都是挺大的,上千上百的,不是小数目。

有一天,吴晓晓问温主任:“你这么搞你老公不反对呵?”

温主任一笑,然后讲起了她的故事。

温主任原先是一个乡里的文书。在基层工作过的朋友应当知道,乡里的文书,还要兼乡里伙食团长,还要兼乡里的接待员,还要兼乡里的保管员等等。总之相当于不管部长。一般由女性担任,因为女人细心,加上在乡里工作,要下村,女人不方便,留在机关要安全、轻松一点。

这种活一般人是干不了的,烦,杂。但温主任没有背景,当时,她从地区农机校毕业,好在是分配工作的年代,能分到这样一个单位就不错了。那年她18岁,虽然个子不高,可苗条,清纯,很受人欢迎。那个乡叫白泉,特别的偏远,是三县的交界地,离县城要坐上5、6个钟头的车,而且乡政府也设在一个山梁上,连公路也不通。每次回家,下了车还要走一个多钟头。

当地民谣——

白泉乡

山梁梁上

住的是几个和尚

吃的是两坨皇粮(洋芋坨、包谷坨)

来了个尼姑

不知如何住房

以前乡政府是清一色的男人,连乡妇女主任都只好由乡武装部长兼,所以每次全县妇联开会,这部长成了人们开涮的对相。不折不扣的“奸”( 兼)妇女主任。搞得这位部长大人好不尴尬,多次在党委上请辞,不过由于乡里的工作繁重,只有武装部长相对轻闲,所以辞都辞不掉。这也是白泉乡的经典笑话。

这下好,来了个女的,尽管还是个少女,这妇女主任的帽子就落在了她身上。她叫温之碧,多温馨的名字呵。可是生活在这群光棍中,真的什么也不方便。原先,乡政府根本就没有女厕所,直到她来了,才不得把厕所用木板一隔,一分为二。但是木板并不隔音呵。有时她在这边,那边的叮叮咚咚的尿滴,还是让她脸红。再后来习惯了,也就没有什么。不过,这帮人虽然粗鲁,对她真的像小妹妹一样地关爱,也没有人伤害过她,那怕是说话,也没有人和她开荤玩笑。

农村考现出来的人有个好处,就是适应能力强。当然这也是生活所迫,你不强行吗?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不是你去改变环境,要它来适应你,而你去适应环境,争取生存下来。温之碧经过一年的锻练,干起工作来也风风火火的,很有些泼辣。这为她以后的提拔奠定了基础。女干部少,能做事的女干部更少。

有一次,上级领导来视察,是什么领导,她也不清楚。好像是地区林业局的一位副局长。后来才知道他叫林孝天。温之碧的任务是做饭,因为领导中午要在这儿吃饭。白泉乡偏僻,连个像样的馆子也没有。那是上个世纪的90年代初,条件特别的差。这位领导倒是很平易近人的,不到40岁,保养得好。那天,作为乡里惟一的女干部,成了重要陪客之一。

领导喝了好多酒,因此,晚上不得不宿在乡里。这酒是高寒地区的特产,叫药蜜峰糖酒,对医风湿呵,胃炎呵,肠炎呵,有特效。

乡里就几间客铺,好在之前就作了准备,该洗的洗,该换的换。到了晚上10点过,温之碧石打算睡了,这时乡长说:“来的领导醉得太利害了,你去烧碗姜荡,给他送去。”

温之碧是位好干部,一切听领导的。所以当她打姜荡烧好,送到领导寝室时,林孝天副局长并没有像乡长说的那样醉,相反清醒得很,还拿着一叠文件在看。

温之碧本想放下姜荡就走,可鬼使神差的,却坐了下来,和林孝天拉起了家常。

温之碧对林副局长有了好感,因为以前听说上面来的领导,就像是只老虎,大家都怕。

林副局长很和蔼,甚至和蔼得象一根冬天的枯草。后来,不知不觉中,林孝天握住了温之碧的手,她想挣脱,却身上一点力也没有。于是林副局长把她抱上了床。当温之碧明白他要干什么时,林副局长已把她剥成了**。有时候,姻缘这东西,说也说不清楚。温之碧之前连男朋友都没有耍过,更没有过身体的接触,而此刻,她要上的,却是**。

反抗是没有意义的。一只老虎对一只免子说——因为你跑也跑不过我,打也打不过我。

于是兔子干脆合上眼睛。

痛。因为她是处女,不是现在人工修复的了处女膜。那种被撕裂的痛,只有女人才体会得到。

当然她学过生理卫生,知道女人必须经历这一关,只是早和迟罢了。

好在林副局长是轻缓慢入,而且用手让她的**滋润了,膨胀了,才放进去。他不粗暴,就像位绅士,一切都有序,一切都自然。仿佛面对的是自己的老婆。

当过了那阵痛后,快感就升腾起来。那晚,她几乎没有睡什么觉,不是她不想睡,而是林孝天在酒精的作用下,太亢奋了,多次地要。直到温之碧的外**红仲了,一挨就痛他才罢手。

不过温之碧毕竟读过中专,因此保留了那晚的内裤。在林孝天离开两月后,她给他写了信,告诉他——她怀孕了!如果不解决,她就上地区来,到单位来找他!一句话:你想抽了**不认人,没门儿!

那时林孝天处在副转正的关键时期,他不得不投降。先是和自己的结发妻子悄悄离了,然后通过关系把温之碧调到当时的江城地区行署所在地,在团委下属的一个事业单位——青少年宫工作。当然,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这样的单位好耍、旱涝保收,一般人哪里进得去呵!温之碧当然也就打掉了肚子的孩子。能够进城,能够在这样她耍的单位工作,你不占人,休想!

后来,林孝天还是和温之碧结了婚,不过俩人的关系一直很淡,因为林孝天已有了孩子,他不想要孩子了,和温之碧同房的时候就少。有时一个月才一次。而且也心不在焉,草草了事,好像他很勉强似的。

温之碧后来发现,其实不是林孝天的身体不行,是他还有情人。温之碧聪明,她花了300块钱,请了业余侦探,把老公和情人在一起的照片弄到手。她拿到了证据后,一没有哭,二没有闹,三没有上告,而是晚上给老公准备好了酒菜,让他吃好喝好后,才拿出一叠他和情人在一起的照片,林孝天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

林孝天毕竟是领导,经历过许多场面的。稍一思考后说:“你说怎么办呵?如果你离,我也成全你!”

城里的女人们知道,真正在城市里,离了婚的中年妇女,是相当不好找老公的。好的人家有老婆,不太好的自己又不想要。这种情况特别的多。很多女人离时大话一说,离了后悔一生。因为男人可以把标准降低,就能迅速找到年轻的女人。何况像林副市长这样的精品男人呢!

温之碧说:“只两条,一是你让我也成为一个领导,二是我们的私生活互不干涉。”

; 这相当于鸦片战争后的中英谈判,双方是不平等的,领导就是被打败的中国,只需要在条款上签字,割地还是赔款,都是人家说了算。林孝天这时已是部门一把手,他通过关系,把温之碧石弄成了地区妇联的一位中层干部,温之碧从此开始了她的仕途生涯。所以现实中,一般女人做官,有两条,要不是自己的爷爷、爸爸、哥哥、舅舅什么的是官,或是老公是官,要不就是让当官的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自己也能当官。

再后来,林孝天成了地区的副专员,温之碧成了地区妇联的副主任。后来地改市,她一直在这个岗位上工作。直到在省党校读书后,才被提拔成农办主任,由副处级变成正处级干部。不过她和林孝天的关系,就像是两个进城打工的人,合租的一套房子罢了。不仅各睡各的寝室,各用各的浴室,除了吃饭,几乎没有什么联系。温之碧还是没有孩子,这成了她一生的痛。一个女人,一但被剥夺了当母亲的权利,是任何金钱和地位,也换不来。

吴晓晓多次来温家,终于和林孝天相遇了。现在他的身份是副市长。不过年龄也大了,很快就要退居二线,到人大去喝茶。林孝天对人很热情,因此吴晓晓来,他都要过来说一阵子话。有一天,林孝天说——退下来前,能不能给我组织一批文章,在报纸杂志上轰动一下,看能不能到人大时弄个正职。该花的钱花!这种心态也是很正常的,毕竟退休后正厅和副厅的待遇相差甚远。

吴晓晓真想不到,天下会掉下这等好事来。欣然答应。做文字的,还怕多做点宣传材料?那还不是小儿科么!

公仆

干宣传,吴晓晓是倒拐子长毛——老手了。

她先找几个记者,对林孝天就进了深入的采访,然后在《江城日报》上以长篇特写的形式登出。当然需要钱,不过林孝天只写了一个条子,叫她去找某某企业的汪董。这汪董一点也不含糊,接到条子后,即命财务人员到银行,取出100000万人民币交给吴晓晓。这下轮到她合不拢嘴巴,让她不发财都不行了。她还是比较有良心的,决定自己从中只拿30000元,其余的70000元一定要用在林孝天的宣传上。

报纸的报道只管一天,给林孝天写本书,那是最好的方式。

于是一部叫《公仆》的书在4个月之后面世了,作者就是吴晓晓。她花了很大的功夫,从林孝天读小学开始,因为他这代人没有幼儿园可读,一直到大学毕业,进行了全方位的记述。

林孝天是位好同学。比如小学时积肥,学校规定一学期每位学生50斤绿肥,他却不怕苦不累,积了500斤。一个10来岁的孩子,要把500斤绿把背到10里路外的学校,中间还要翻一道叫莫家坡的山梁,这是件不容易的事呵。

林孝天从小爱憎分明。在他读初中时,他组织了全生产队的中小学生,对队上的惟一的坏份子,一位解放前作过地主小老婆的岳奶奶进行了斗争,长达3个小时。林孝天在会上勇于发言,揭露了这位地主婆亡我之心不死的阴险。

林孝天读高中时曾经舍己救人。有一次他放月假回家,正好山洪暴发,他发现了一位放羊的小孩子,被冲在洪水中。他没有冲下山洪,因为他也不会游泳。但他急中生智,找到了一根枯木,放入水中,让那个孩子的手抱住枯木,把他救了上来。在他拉枯木的时,差点力竭一同被掉下山洪。

林孝天参加工作后,特别爱民、亲民。据不完全统计,受他资助过的小学生有5名,中学生有5名,大学生有2名。而且全是用他的工资资助(信不信由你)。

总之,林孝天就是本地的孔蘩森,本地的焦裕禄,是干部们学习的好榜样,是人们心中的楷模。

书中浓墨重彩的是林孝天同志拒贿的事迹。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林孝天任一个镇的书记,这个镇并不大,只有20000人口。镇上有所初级中学,用的是解放前的文庙。已破烂不堪,早就该修了。但是镇上没有钱,所以一直拖着。到了1980年代,有位本地人在外地发了财的老板,他愿捐资100000修这所中学。当时的100000是大数目。林孝天亲自挂帅。这时有个包工头给他送了5000元,希望拿到这个工程。林书记当场把钱摔在地上,并痛斥到:100000你拿了5000元行贿,除掉你的利润,学校还不修成豆腐渣工程?不可是人命关天呵!钱你拿走,要不我就上交给纪委!包工头灰溜溜地走了。一个无私的廉洁形像跃然纸上。

为了让书看起轻松,里面还配了很多林孝天的照片。

这本书印制精美,全是进口铜版纸。用的三号字,看时不亏眼睛。一时间,在江城,林孝天成了人们口头议论最多的人物,有小道消息说,市长要升到省上去了,林孝天有可能接任市长!

中国人的好奇心特重,虽然表面上看似不关心政治,但内心却十分关心政治的,如果有林孝天这样的爱民亲民的领导主政,百姓得到的实惠就多。

这本叫《公仆——官员的楷模林孝天》首发式那天,特别的热闹。不仅报社的记者来了,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连省上的几家报纸驻江城记者站也来凑热闹。

首发式是由作协主办的,作协也从那100000万元中得到了10000元。作协是认真的,因为把所以的本地文化名人全都请到了场。

然后是个小型的座谈会,由本地知名作家,文学评论家参加。大家众口一词,一致说一是这本书写得好,二是林孝天确实是个好官员。他们每人都得到了一个红包,200元人民币。说几句好话就是有钱,当文人也有好处呵。你看那些起扁担,风里雨里,一天才2、30快钱呢。

吴晓晓内心相当激动,这次策划算是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有付出就有回报,几天后,林孝天的秘书通知她,她已被列为处级干部后备人材,即将参加市委党校第33期“干训班”。也就是说,吴晓晓即将 “写而优则士”,这对文化人来说,是最好的出路。当然,她不知道中国有个很出名的作家,叫王蒙,也是“写而优则士”,官至文化部长,后来却主动退出那个位置,因为在他心中,作家比官员神圣得多。吴晓晓不会像王蒙那样想,她们家祖宗八代,连村长也没有出过,现在要出个处级官员,能不激动吗?

如果你是公务员,你没有读过党校,说明你还没有进入仕途。中国的干部队伍有个传统,从起点副科级开始,就要到县党校学习,也就是岗前培训,系统地学习马列主义。主要课程有:**党史,一般教材是中央党校编的,胡华版的用得最多;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一般是中国人大版教材;政治经济学,比较流行的版本是宋涛主编的;中国通史,常用版是白寿彝主编版;科学社会主义,常用中央党校版等等。通过1——3个月的学习,你就会成为一名坚定马克思主义者。起码你也明白了什么是社会主义。

出来后,你就可以去当官了。吴晓晓就进入了这个环节,如果不出意外,她今后就是张局长,张处长,张主任了。

可是,在这关键的时候,她却出了问题,不是心理出了问题,是她的下半身出了问题。女人的阴部出了问题,绝对是大问题,不管她有没有男人,不管她用不用那个家伙。

事情是这样了,为了感谢吴晓晓策划撰写《公仆——官员的楷模林孝天》,温主任请她去一个叫柳林的地方休假。夫贵妻荣,虽然她和林孝天是名义夫妻,但玩政治的人讲的是实用。正因为有了这名义夫妻,温主任才有今天的宝座。当然不利外,温主任带上一个司机。这位司机是大胡子,长相有点像上个世纪80代很著名的诗人廖亦武。

晚上玩三p,已是固定不变的节目。

但回来后,吴晓晓的阴部就有些痛,脱了裤子一看,外**已经红肿。她也是30多岁的人了,什么经历没有过?这绝对不是因为男人插得利害红肿的。心里就格登了一下,因为这些年,那种牛皮癣广告时时在提醒人们:淋病,霉毒,尖锐湿疣等等。

吴晓晓一下吓瘫了,难道自己得了性病?一个白领女人,得了这种脏病,不说人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呵,不是乱搞才怪!不得已,吴晓晓连夜坐长途公交,赶到省城找了家医院治疗。好在自己有钱,从林孝天那里就弄了30000呢,这点小钱也算不了什么!

还算好,不过是淋病,只要输几天消炎药水就行了。医生说,这病特别的容易反复,如果性卫生不洁,立即就会出现症状。

当吴晓晓从省城回来,干训班已开学了3天,经过森孝天副市长的说情,她才进去读书。这事差点影响她的命运,晚上一个人暗骂:差点背它**的时!

感谢

雪宝山笔会,黄岩的时间安排是先找吴晓晓谈谈,听听她的想法。 这些年做自己做行政,基本上就没有写了。文学不过是他人生的一种手段,靠着这个手段,已身为副处级干部,对文学也就没有过去的热情。想当初才开始创作,是因为在乡下教书,特别的无聊,想在文学中寻找寄托,想不到竟然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因此,他对吴晓晓、罗波、母雅芳的感受特别的深刻,她们也是想通过写作,通过文学,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

他叫来吴晓晓,已是笔会第二天的下午。因为上午编老在给吴晓晓修改稿子,笔会就是以文会友,相互切磋。黄岩是很尊重祈编的,在他才出道的时候,在县文化局任副局长,当时的祈编多次给他发表文章,让他获得文化系统的才子之誉。后来在竟争地区文化局副职时,胜出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那只笔。

吴晓晓在黄岩面前,收起了平时比较嚣张的面孔,一口一个老师地叫。毕竟吴晓晓的第一次是给了黄岩的,吴晓晓的人生命运也是黄岩改变的。黄岩说了市委宣传部的打算,初步选定她作为小说创作的候选人时,吴晓晓真想上前给黄岩一个热吻。但她不会了,因为现在的她已不是当年的小妹儿,也色衰姿弱,黄岩是不会要他的。她也知道,那个叫母雅芳的女人,绝对和黄岩关系不一般。

当然她也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女人的直觉特别敏锐,尤其是男女关系上,往往一个眼波就能读懂俩人之间的关系。

其实,她早就暗暗感受到了来自母雅芳的压力。

几年前市作协换届,虽然作协是个民间组织,但它是党和政府最关心的民间组织。作协不一般呵,在中央,作协名为文联的一个协会,实际上文联管不了,而是直属中宣部管。作协的领导在中央是副部级,而其他协会的领导,才是厅级。作协有党组,而其它协会只有文联的分党组。因此,这次换届,宣传部和文联特别重视。

吴晓晓成名了,据说有人提议她为常务副主席。就在这个时候,一封检举信飞向市委宣传部。

检举信当然是检举的是吴晓晓的作风问题,其实生活作风,现在算啥问题?有了这封信,宣传部不得不慎重,在候选人名单上,把吴晓晓给拉了下来。搞得她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不会是别人,一定是母雅芳,因为现在江城文学圈子里,女作家能和她较劲的,只有母雅芳。因为这一年,母雅芳出版她的第一部散文集:《生命的痕迹》,虽然是自费出版的,却是本地不数不多的几部散文集之一,为母雅芳赢得了声誉。

但是,宣传部居然派了位副部长下来调查,这当然查不出什么结果,一位名女人,有点花边新闻,也是正常的。都是饮食男女,别人需要,女文人就不需要?

当然,那次选举,吴晓晓虽然还是选上了副主席,不过名列最末。这让她心里特别的不平衡,在她自己的心中,黄岩坐江城作家的第一把交椅,她应是当仁不让的坐上作协的第二把交椅。可惜作协不是梁山泊,不按实力排座次,何况这也是她认为的她的创作实力超越了众人,从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她的那些书读过的都甩脑壳,认为水平太搓。

大家心里暗想,这个**的女人,你洋什么呵洋,因此她的得票特少。她到北京找郭明达的事,在江城文坛,是公开的秘密,加上她本人的嘴巴岔,爱吹,有时不自觉的就把和她交往的人说了出来。比如她说一位编辑路过江城,她请他吃饭,饭后跳舞,这编辑太喜欢她了,居然把她的嘴亲肿了。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亲吻过的人谁不知道,有口沫滋润,嘴怎么亲得肿?

事情并没有因此完结。就在吴晓晓读了党校,上级拟提拔她为市群众艺术馆副馆长(正科级)时,又一封上告信出现了,这次不是给宣传部,而是给纪检委。按说,一个党员都不是的作家,纪检委也管不着呵。这封信一转,就转到了市文化局的监察科。因为黄岩在市文化局不分管这块,连他也不知道反映的是什么问题。直到有一天,吴晓晓来找他哭诉,他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原来,事情出在那个梳子王身上,这是个残疾人,他的企业是部份免税。但是,他却大量地偷税漏税,于是被税务机关查证。这一查就,就有数万元不知去向。后来,税务机关的严厉追查下,梳子王不得不交待,他用于宣传了,赞助了一位女作家出书,并说这位女作家是江城的吴晓晓。税务机打电话给吴晓晓,并不是想找她的麻烦,只不过是想核对一下。但吴晓晓怕了,怕梳子王说出她出卖色相的事,于是拒绝了税务机关的查证。

税务机关是执法单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于是他们把材料寄给了江城纪委,再转到市文化局监察科。这样,仅仅作为地市级刊物《江城文艺》的副主编,不得不接受谈话。这样的谈话当然有压力,让吴晓晓吓了一跳。

吴晓晓心中怀疑,这一切是母雅芳干的,可是母雅芳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好在事情不大,就在她处于极度因难的时候,温主任出面了,准确地说,是温主任的老公林孝天副市长出面了,吴晓晓才结束了被调查,当然提拔的事就不了了之。这也是现行体制下的现象,说你有事,小事也是事。说你无事,大事也不是事。看谁在说你?看你跟谁有事。

吴晓晓要感谢林孝天。她知道但是她不知道如何感谢。林孝天不差钱,他们家的钱三辈人也用不完,而且他的儿女全送出了国。林孝天不差女人,因为想往上爬而愿意出卖自己的女人现在是排队在等,只是有的想整卖,有的想零售罢了。

她请教温主任,温主任说,这林孝天,其实就是个畜牲,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开处,越小越好。变态的男人一般是在45岁以后,因为他们的荷尔蒙下降了,就想些办法来刺激自己。

吴晓晓听了心里吓然,真想不到呵,这把年纪的男人还有这个喜好?可是自己早不是处女了,要是处女,她倒是心甘情愿地给他。她的第一次是给了黄岩的,也是黄岩改变了她的命运。

出来混的,欠帐还钱,欠人情还人情,快40岁的吴晓晓明白,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吴晓晓回到了岗天乡,当然是衣锦还乡。虽然不能和《高祖还乡》相比,也相当的风光了。坐的是小车,车何来?她的级别还不致于有专车呵,可作家是无冕之王,有人来溜须拍马的;穿的是时尚衣物,这样把本来不漂亮甚至有些儿难看的她装扮得人模人样了。

这儿有她的父母,有她的兄弟姐妹,有她的乡亲。吴晓晓回来,要找个人,是去给她当保姆,包吃住,有月薪。这话是吴晓晓的父母放出来的,他们很自豪呵,咱们的吴晓晓现在用得起佣人了,和解放前的地主有什么区别?要不是嫌城里人搞搞的,他们也进城纳福去了。

不过,吴晓晓从来没有想把父母请进城的想法。

想进城的女孩子多了去了,特别是那些初中毕业年纪小的妹娃子。

吴晓晓看了几个,都不满意。阅人无数的吴晓晓,有着非凡的眼光,她能读懂女孩子,从她们的眼中,吴晓晓能读得出这些女孩子谁将来是开放的,谁是保守的。她要找的是长桃眼花的女孩子,而且长相还得漂亮。

千挑万选,终于找着了一个叫廖菲菲的初中才毕业才16岁的女孩子。

廖菲菲高兴,因为她从小的向往就是进城。至于进城后做什么,当然年幼的她不知道。现在机会来了,这个叫吴晓晓大姐姐给她提供了这个相机会。

吴晓晓的家其很乱,很脏,因为她太忙。

廖菲菲花了一周时间,才把它收拾好。还从市场上买来几钵盆景,有兰草,有三角梅,有金桂花等等,一下让吴晓晓的住地花香四溢。吴晓晓给廖菲菲专门安排了寝室,有电视,有影碟机。这样,每天忙完活,廖菲菲就看碟子。她不喜欢读书,一读书头就痛,要不是父母管着,她连初中也不想读。

吴晓晓出差的时候比较多,很少在家里吃饭。这样,廖菲菲的空闲时间太多了。这天,她从景蝶盒里拿出盘碟子来,一看,她就脸红耳张,心跳动加快,原来是一盘色情带子,外国的,对话全是英语,廖菲菲当然只能看得懂几个单词,比如“ok”、“yes”、“no”等等。但是画面她是看得懂的,现在女孩子早熟呢。就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如人如何**,如何**。影片的名字叫“spring”,她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叫春。

不想看,又想看,反正没有人,最后还是看。

想不到,吴晓晓家里还有许多黄碟子呢。这一看,把个少女的心搞乱了。

送处

几个月后,廖菲菲的皮肤白了,人也丰润了,屁股也滚圆了,也开始使用面膜什么的,也学会了画眉、涂口红等等。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廖菲菲已不再是一个乡下女孩子,走在大街上,谁也不会想到她是穷旯旮里出来的土丫头。

对于城市,农村少女都有种向往,灯红酒绿,色彩缤纷,但是,城市文化中有很多先进的,还有很多落后的,甚至有害的。城市可以使你变成仙女,也可以把你变成荡妇。城市可能把你变成百万千万亿万富翁,也可能把你变成一毛不值的乞丐。

这天,吴晓晓请廖菲菲吃饭,是在外面的馆子里吃的。廖菲菲很吃惊,她感受到了她的人生将会发生什么。女人的直觉很准的。果然,饭吃完,回到家,吴晓晓就和廖菲菲谈天了。

10000元!如果你帮我办成了这件事,我一分不少。先付一半,事成后再付一半。吴晓晓像个生意人。她说这话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对一位未成年的少女,是多么大的伤害呵。要她把一生最宝贵的东东来换钱,这不仅仅是缺德,更是无耻!甚至是犯罪。

10000元,对一个少女的诱惑相当于核武器对朝鲜的诱惑。她爸爸种地,一年拼死拼活,不过就是2、3000块钱的收入。因此,她羞答答地同意了。

江城的夏天特别的热,因为长江的原因,两岸不散风。到了夏天,有钱的有权的,就上青松岭,就上红百崖,就将上军山。当然老百姓只能在家吹电风扇了,能装上空调的,就算幸福。林副市长这天带家人来避暑,其实家人只有温之碧,儿女都不在身边。温之碧约上吴晓晓,吴晓晓带上廖菲菲,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看不出有什么特意的安排,只是住下来后,就显视出不同出来,他们包的一栋别墅,有好多间房呢。林副市长占一间,温主任占一间,两人的司机各一间,吴晓晓一间,廖菲菲也有一间。还有一间会客厅,一间娱乐室,就是麻将呵,台球呵,乒乓球呵什么的。

晚宴很随便,林副市长是个随和的人,他还讲了个不咸不淡的笑话。他是当兵的出身,当然就讲当兵的事。

一天晚上,一位侦察兵与本地的一位姑娘约会,那是上个世纪70年代,军纪是不允许的。俩人分手的时候,姑娘说她怕,夜太深了,让兵哥哥送她回家。这时,天空中一片乌去飘来,四野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姑娘就靠着兵哥哥,偎依在他的臂弯里。嘴里说:“我害怕,天好黑呵,你能不能抱紧我!”

侦察兵四周一看,脱口说:“别怕,天黑,正好摸敌人的岗哨!

姑娘气得跺脚。

一会儿,那片乌云飘走了,娘娘柔声说:“亲爱的,你看,月亮正在看我们呢!”

侦察兵皱紧眉头说:“好什么好,暴露目标!””

姑娘从此和这个二百五侦察兵“886”了。

故事并不好笑,大家还是勉强一笑。

吃了饭,开始了大众娱乐——打麻将。当然领导是不能和大家赌的,于是每人先发了20张牌,每张牌代表10元,20张就是200元,说好的,输完就休息。这点钱当然吴晓晓输得起,至于那两上司机,也不在乎吧,作为领导的司机,叫司长,当然也有灰色收入。

温主任打牌,林副市长说,他还要改个文件,等一会儿再来。

领导真忙呵,连度个假也耍不好。

麻将是中国的传统文化,要说它没有好处,那还真的不能这样说。至少它用于数学,教排列和组合,还是很生动的。这次温主任又换了司机,吴晓晓真不明白,这农办就有这么多帅的年轻的司机?当然这话是不能问的,这个秘密应永远保留在她和温主任的心中。

现在吴晓晓玩“三p”也上了瘾。只要你听过《女人是老虎》这首歌就会明白,人只要一但尝到什么是甜头,就会乐此不疲。为什么有人成为毒棍,有人成为淫棍,有人成为赌棍?因为他们的生活已离不开它了。

吴晓晓这时玩牌,其实心不在蔫,因为她在担心那个廖菲菲是不是把事情办妥了。她还是个孩子,才17的孩子,应当坐在教室里读书的孩子。可是现在她得去接受人生的考验。而且这种考验,是没有样本,没有示范的。

廖菲菲按照吴晓晓的要求,在林副市长的房间等着。

林副市长不是一般的人,他可不吃烂桃子,因此,之前吴晓晓还特地把廖菲菲带到医院,对她进行体检,其它地方不看,就看一个地方,处女膜是否完好。?医学是科学,因此医院的证明才是最权威的。最后的结果让吴晓晓满意,准备一件礼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呵。

廖菲菲心情非常激动,准确地说是害怕,虽然她拿到了5000元,存进了银行,但毕竟她才17岁,看过黄碟子,而现在她却要按照黄碟子去做。所以当林副市长进来的时候,她就像个小佣人,轻手轻脚地为这位人民公仆倒上茶。这茶也不是山庄的茶,是他们自带的普洱茶。

副市长和她拉起了家常,看来他就像个和蔼的老人,其实他的年纪也确比她的爸爸还大。拉家常就像序曲,先定下一个基调。也是拉近俩个人的距离,就像音乐一样,得有个前秦。

是小夜曲还是欧州的古典歌剧?不知道,因为这时的廖菲菲就是个木偶,只是心中还有个理念在支持她,那就是钱。10000元,红花花的人民币呢。

副市长还是很温和地说,你先去洗洗吧,因为这一切底牌,吴晓晓都曾给双方作了交待。廖菲菲听话地进了卫生间,当她出来的时候,脸色大变,因为她眼前的副市长不仅把自己脱个精光,而且手上还拿着一捆绳子。还没有等她来得及叫一声,副市长就如老鹰捉小鸡似的,把她捉了过去,用毛巾堵上嘴,然后把她给捆了起来。

这时候,廖菲菲傻瓜了,别说反抗,连反抗的思维都没有。

现在副市长把廖菲菲捆在床上,开始了他的第一步。他并没有像色狼一样扑上去,相反,而是开始亲她,从嘴开始,然后一寸一寸的下移。在亲廖菲菲**的时候,差点给她咬点了。这时的廖菲菲,人昏昏然了。

随着副市长嘴巴的下移,终于来到了廖菲菲最神圣的私外。那儿的毛还没有变粗,正像春天的草,柔软。那儿也没有成年妇女那样有着怪味,相反有种醪糟才出来时的清香。副市长用舌尖把那两瓣花蕾分开,就看到了肉红的**,还有像米汤似的东西,他像是喝酒一样,不停地喝。

廖菲菲当然受不了这种剌,那地方膨胀了,还在蠕动。但是副市长并没有扑上去,而是继续舔,还到了她的屁股,包括屁眼。

廖菲菲就这样,经历着她的第一次。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副市长这番折磨她,却并没有强奸她。相反,还给她松了绑,只是让她用她的手,把他的**耍出水来。然后俩人共进浴室,洗澡。这情节不可思义,但廖菲莫不敢问,也不能问,因为她还保留着处女之身呵。不知那余下的5000万元能不能拿到?

领导就是比一般人素质高。现在,他给廖菲菲端上茶来,轻声细语地安慰她。既然有这以好的领导,有什么话不能说呢?廖菲菲就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林副市长说:“你放心好了,你的钱一分不少。你拿了钱,或是去读书,或是去学门子手艺吧。”

廖菲菲感动得差点哭起来。

为什么林副市长没有和廖菲菲发生性关系?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是因为自从和温之碧的事发生后,他和处女就不能进行正常的**。一但**,必然阳萎。这都是那个叫温之碧的女人恐吓的结果。

如果他当时没有低调处理,也许他早就没有在官场混了。在官位和女人之间,官位才是第一的。但他和少妇**,就不阳萎了,偏偏这个吴晓晓花大价钱,给他弄个处女来,他也不好说什么呵。

这时,只有一个人在偷偷地乐,那就是温之碧,因这她也知道这个秘密,于是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吴晓晓

有什么比这个还折磨人呢?老百姓有句俗话,叫吊着腊肉吃白饭。

那晚,温主任的手气特别的好,除了暗七对,还做出了清七对。除一龙七对,还做出双龙。当然,3个人的钱很快就完了,好在今晚的温主任特别的大方,把他们输的钱又还给他们,接着再玩。

到了12点,都累了,也不见林副市长下下来,温主任说睡吧,于是大家散去。照常进行的节目是玩“三p”,不过自从那次吴晓晓得了淋病后,她提出怎么玩都可以,就是得戴上套子,而且男人得换套子才能进入她的躯体。

套子就100%的安全吗?

回城后,吴晓晓并没有食言,百是剩余的5000万照给了廖菲菲,然后叫她走人,最好不要在江城。廖菲菲是个听话的孩子,拿到钱,比狗撵的兔子还跑得快。

理事

黄岩还没有找吴晓晓,罗波就来找他了,对罗波,他不见是不行的,因为此时的罗波虽然被单位下放到了分理处,她和自己的关系,心里明白。 而且她提出三本书中散文集由她写。她敢直接对黄岩说,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近两年来她已出版了两本书。她原来是理事,2000年,市作协换届,她没有继任。因为她的作品不服众,加上为人也不谦虚。后来,聘她为副秘书长,算是个安慰吧。

罗波的作品,一是她在本地的《江城日报》上,诗歌、散文。二是在西部的一本妇女刊物上,发表过几篇关于妇女健康的作品,比如中年妇女如何延长更年期;闭经女人如何使用**润滑剂,老年男人如何用手搓阴部增强硬度等等。这类东东,当然不能说是文学作品,她也羞于拿出来示人,但毕竟这是她写的。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与本地的一位自由撰稿人合作,在《新微型小说》《讽刺与幽默精品》《关东小说》《柳市文艺》等上发表了一系列小小说,短篇小说,都是署的罗波的名字。可是,这不是她写的,是那位自由撰稿人写的。

原来,农行有个规定,只要在地级以上公开刊物发表作品,每件奖励200元。这样罗波同志拿到样刊,就能从单位领到不少的奖金,然后分给那个自由撰稿人一部份。她既然得名,也得了利。

凭着这些作品,2000年换届前,她希望继续成为市作协的理事。可是她落选了,后来为了安慰她,只好给她弄个副秘书长。

1996年的那次作协换届,在黄岩的强烈干预下,罗波成为理事的。大伙有一大把意见。她才写几天呵?也没有发现她在什么大刊名刊上发表过作品哟!

作协的换届由宣传部和文联领导,用谁,不是作协自己说了算。当然,初步的方案还是要作协拿,说是作协拿,其实就是黄岩主席拿。因为,黄岩副局长下届还得任作协主席,这样也利于作协开展工作。也只有他能压住阵。

为了能进入市作协的领导层,罗波同志经过认真考虑后,决定一定要拿下黄岩,这事就十拿九准了。她早知道,这位副处级的文化局副局长,市作协主席,其实是个很有名的色鬼,而且是个很无耻的男人。

罗波专门去调查了黄岩的发家史,发现如果没有他老婆的付出,至今他不过还是个小小的中学教员。一个靠老婆的**换得锦绣前程的男人,有多少道德可讲?当然,黄岩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也不是最后个这样做的人。古代为了讨好皇上,把自己的老婆,女儿,儿媳妇孝进皇上的人,多呵。还担心人家皇帝看得上看不上呵。

但是,要拿下黄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人家是领导,忙呵。但这年底,农行系统庆祝成立改制成功,市农行要组织一台文艺演出。这时,这作为办公室秘书的罗波,有机会和黄岩见面了,因为她要去请他作评委。当然,现在大家都明白,当评委不仅仅是种荣誉,还有不菲的评审费。

银行向来出手大方,这评审费也是五百五百地给。除了尊重评委外,还有搞好各单位头头的意思。大家讨厌余秋雨在青歌赛上喋喋不休地掉书袋,其实余大作家不在乎钱了,在乎的就是坐在那个位置,是地位的象征。

这天,罗波来到黄岩的办公室,亲自去请黄岩当评委。

请柬上“黄岩”二个字让罗波知道了怎么操作。经历上上次竟争副主任的失败后,罗波知道,官场的事马虎不得。一句话叫官场无小事。

本来,她可以把请柬给文化局收发室就行了,但是她没有,她亲自走向黄岩的办公室。现在的领导,副处以上的领导,办公室还有个小会客室,有个卫生间,一个休息间。卫生间可以洗澡,为的是领导热天方便。休息间有架单人床,为的是方便领导休息。后来上面还专门发了个文件,禁止领导的办公室带有休息间,可见在休息间发生的事,也引起了高层的重视。

当罗波来到黄副局长的办公室时,黄副局长亲切会见了她。罗波已不再是镇上的一个营业员了,因此说话得体,手脚轻便,而且特别的勤快。比如她来到黄岩的办公室,黄岩给要接开水,她马上站起来,自己接开水,而且顺带把黄副局长的茶水也换了。当然这和她在农行办公室工作不无关系,作为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有三点:管好嘴巴(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打死也不说),夹紧**(千万不要犯生活作风问题,女人哪儿都有,别和领导争,别在同事中找),趴下脸巴(该看的才看,不该看的千万不能看;该听的才听,不该听的千万不能听)。

领导喜欢两种人,一是勤快,二是听话,至于能不能干,并不重要。有位专家对中国官员的素质进行了综合分析:不可能是最能干的,最能干的人太自负,上不了;不可能是最差的,最差的办不了事;一定是中等智商的,好事办不了,坏事办不完的那种人。

交谈在亲切地气氛中进行,黄岩知道了罗波还是个女诗人,于是俩人就王八看绿豆——对了眼。因为黄岩做了地区文化局的副局长以后,没有时间写小说,抽点空,就写点诗歌、散文。黄岩的诗歌有个特点,就和他的小说一样,特有乡土气息。比如这首叫《寂寞的土》——

荒芜岁月的头颅

在雪季 深藏嫩绿

让风刮成愤怒的日子

所有的痛苦亟待飞花

降临 孕育

哪怕是荆棘

寂寞的土肥沃了

胸脯般舒坦

胀起潮溪样的**

冷冷地度过

冷冷地度过

在一颗飞籽来临之前

可见,黄岩写诗的水平,也不错的。

罗波好学呵,立即从坤包里拿出首诗来,请黄岩老师当面指教。诗是这样写的,题目《给你》——

你不要筑起高高的防讯堤

防我泛滥的情感流入我的血液

一箩筐甜言蜜语

不时地攻克着你心的城池

还不是为了向你表白

我爱你

走在一起

屏住呼吸

可清晰地听得见

两颗心在急促地寻找归宿

又不敢相互依偎

怕所有的誓言像流云般苍白

我多想

你温柔的手

轻轻地把我的伤痕抚慰

让我感触到你的漫馨的气息——

黄岩当然明白罗波的心,这不,罗波站在黄岩的大班椅背后,看他如何给他修改。罗波勾着身子,两个**就搭在了黄岩的肩上。虽然是冬天,但是,一样有种温暖传来。

黄岩回头一望,然后把罗波的手一带,罗波就滚在了他的怀中。

这时离中午下班的时间不到10分钟了,两人走进卫生间,黄岩让罗波站着,把裤子扒下来,然后躬着,黄岩就从后面进入。虽然不是太过瘾,但黄岩一样快乐。毕竟是个新人,男人对每个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都有种新鲜感,何况罗波年轻,波大,而且她的**小,紧,长。如果说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那么世界上绝对没有相同的两位女人。一是她们的生理结构不可能完全一样,二是她们的心理不可能完全一样。

完了,两人就在卫生间洗了,然后整理好依衫,冠冕堂皇地出来。黄岩并没有留罗波吃饭,他知道如何报答女人的。

当农行系统的文艺晚会结束后,农行请所有的评委吃了顿饭,当然罗波也在场。俩人仿佛不认识一样,客客气气的。晚宴结束后,黄岩稍落后了一点,待其他人走了,用眼神留下了罗波。他们悄悄打的,到了城市边缘的一个宾馆,重温旧梦。黄岩不是那个该死的办公室主任,开个房还要选便宜的。

这次从容多了,俩人先来个鸳鸯浴。罗波真是个好女人,她慢慢地给黄岩洗,特别是把包皮翻过来,清洗里面的秽物。然后,手嘴慢慢地给黄岩吹箫。吹的同事,用舌尖蹭,那种麻麻的的感觉,让黄岩这个经历丰富的人,也倍感爽!

那种爽,没有试过的男人根不知道,这才叫妙不可言。当然,你有过掏耳朵,挠脚丫的经历,就知道什么才称得上舒服。俩人洗好了,上了宽大的席梦思床,她让黄岩在下面,而她在上面。黄岩享受得如吃饱了奶的婴儿,不断地哼哼。

那晚俩人玩了3次,才尽兴。能在这个年纪连战3次,确实非同一般。

分手的时候,罗波才说:她想当作协的理事。

图穷匕见,这个女人终于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虽然有点为难,罗波实在是没有什么作品呵,但这难不倒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了。作协换届前,黄岩说:这次选举采用推荐等额制。当然,本来就一个民间组织,大家还说什么呢?所以罗波光荣地成为江城作协的理事。有了这个平台,她就有机会和省作协的领导打交道了。

出书

罗波想在本地文坛混,总得拿出点东西来。

这年冬天,罗波回到故乡,因为市作协和她的家乡县文化局联办了一次笔会,叫龙门石笔会。

龙门石又名龙门寨,此寨四面绝壁,垂直最低处高30米,最高处达50米。上面真像磨盘似的平坦,总面积约3.5公顷。

前后建有寨门。南面壁立长江且遥望贾家寨堡,前门东望日出并三峡神女。与后门的地势比,前门较缓,但比万里长城中的八达岭更加险峻。

后门设在万仞悬崖绝壁之罅。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前门悬镌斗大三个字:龙门寨,十分遒实、雄劲,吻合了不可摧的“龙门”精神。

右方石壁上刻有清人许缵曾的《龙门石记》,可惜被岁月风雨斑驳得不能辨认。南宋时,为了抵御蒙古军队的入侵,于1242年,将军余玠在自然天险的基础上,再制险筑城,有效地抗御了蒙古人的进攻。从此,龙门寨成了远近闻名的军事之城。抗日战争时候,龙门寨上驻有中国政府的炮兵部队,抵御日寇从长江入侵江城。

现在,这儿成了有名的旅游胜地。

县上十分支持此次笔会,毕竟市里的很多文学名人,来到这儿,他们走一圈,总要写些游记之类的文章在全国发表,对提高本县知名度,有百益而无一害。县上拔专款给笔会,还特意给每位作家准备了一份礼品。

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亲莅会议,作了重要讲话,特别希望作家们能好好宣传本县,他还和大家座谈并合影留念。

吃饭的时候,罗波给这位部长敬酒,她说了句令部长十分感动的话:作为一位从家乡出来的作家,没有给家乡尽力,十分惭愧。

部长见罗波也是本县人,就叫她到自己这桌一同吃饭。

当晚联欢,罗波和部长跳了一曲又一曲,她的大波就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蹭得部长的手不规矩起来。

现在这批领导,唱歌跳舞绝对一等一高手。

在灯光暗的时候,部长老实不客气地捉住了罗波的**。当然开始时是在上面轻轻抚一下,然后逐渐加重力量。

那地方女人是很敏感的,罗波没有反对,而是把自己和部长贴得更紧,她已感觉到了部长下面的“电筒”已撑起来。俩人都没有言语,当晚部长干脆没有回家,反正宾馆有的是房子,于是在忙完一天公务后,他躺在床上休息,到12点,罗波轻轻地敲开了部长的房门。

这类艳遇对部长而言,算不了什么新鲜事。送钱、送女人,也是常用的招术,没有什么新奇。送自己,不过是更无耻罢了。性贿赂一词,很古老的,并非今天才有。

罗波回到市里后,又情意绵绵地给部长打了几次电话,打得部长在那头直流哈喇子。

有一天,她说,她想出本书,能不能在下面拉个赞助。

部长分管的是文教系统,都是财政拔款的事业单位,自己并不管钱。但是,要解决一本书的费用还是绰绰有余的,部长还是挺讲情宜的,因为那天晚上,罗波的表现太让他满意了。特别是她的吹箫技术, 绝对比张良带领的汉军高。汉军的箫声吹得散楚军的军心,却吹不动部长的心。

部长说,你回来,我们好好策划。

罗波欣然同意。因为她读懂了部长的潜台词。

部长挺当回事的,派了专车来接她,当然不是接回县城,而是到一个叫“黄安坝大草原”的地方,那儿的山庄很出名。几百万亩的森森呵,葱葱郁郁的。特别是上面还有片高山草场,野花繁多,让人目不遐接。

罗波知道有这个地方,但从没有来过。一是没有时间,二是这儿的价格贵得出奇。一盘炒小白菜,10元,你爱吃不吃。一盘虎皮青椒,15元,不吃拉倒。可是就是这样的高价,每到夏天,客人暴满。当然绝大多数是公款。因此是县上最大的度假村。俩人当然先要战斗一场,然后才说正事。这次,罗波为他吹了半个小时的萧,让部长欲死欲仙的。

部长以前作过中学校长,作过教育局长,他说:“你出本关于教育的书,我要教育局帮你卖,这样你就名利双收。好不好?”

罗波想不到部长这样体贴人,于是自己爬到部长的肚皮上,当回鲁迅笔下的“吭唷吭唷”派。

罗波同志有个优点,就是把从小学到中学的作文全部存了起来,这样有几百篇呵。她自己没有编过书,因此她得让别人代劳。这个人就是文扬。好在他有的是时间。

作为专业编辑,文扬为难了,因为这也叫作品吗?不过情人的话还是听的,人家这么多年,包括自己结婚后,还每周给自己一起**,容易吗?所以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说,而是在思考。终于他想出了办法,就叫罗波作文赏析,从她的作文中选出50篇,每篇文扬再写300左右的赏析文章,这样结合,书就有了一定的品味。比如这篇《一只蜗牛》——

上个月,我捉了一个巨型蜗牛回来观察。它长着一对触角,蜗牛还是世界上牙齿最多的动物,最多有两万多颗牙齿。小触角的中间往下点就是它的嘴巴,它还背着一个小小的房子,大概是用来遮风挡雨的吧!

回家后,我把蜗牛安放在一个小碗里面,拿来一张彩色纸放在上面,再剪了几个小洞,让它可以自由呼吸,就和妈妈去旅游了。过了几天,我们回来,我赶紧把彩色纸拿开,一看蜗牛居然不见了,我把沙发和床都搬开了仔细寻找,但是还是没有找到。我失望地对妈妈说:“蜗牛到底去哪里呢?”

妈妈说:“可能是爬走了吧。”

过了一个月,一天晚上我忽然看见壁柜上面有一个东西,仔细一看,啊,原来是那只巨型蜗牛呀!我好奇地把它拿下来了,一看蜗牛壳的出口那里有一层薄薄的膜,它整个身子都躲在小房子里,它在里面干什么呢,我决定要打开看看。我找来一根牙签把膜给弄破了,拿起剪刀向蜗牛的外壳中心插进去,用力一拉,只听“咔嚓”一声外壳被我弄碎了,啊不得了了,蜗牛竟然死了,它的肠胃和神经已经断裂了。

我看了非常伤心!

但它是怎么爬上去的呢?它在上面不吃不喝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呢?我在《词海》一查,哦,原来是这样的。它靠自己分泌的粘液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它粘在上面不吃不喝的是在冬眠啊。我不想伤生,我热爱动物,但我的无知,竟让我它失去了生命,我真的后悔莫及。

这大约是罗波小学的作文,而且应当是3年级或4年级的作文吧。文扬看了,还是给他写了几百字的赏析。通过差不多四个月的努力,一本叫《蜗牛——罗波作文赏析》终于成书。这劳动量当然挺大的,罗波这点还是知道,因此她对文扬格外奖赏,这段时间,每周约会两次。每次和罗波约会后,文扬都是倾心尽力地工作。

书稿成了,如果再请一个名人作序,才会增加卖点。

她想黄岩给他作序,可是黄岩出国去考察工作,要几个月才回来。

她想请本地另一个名人,文学名宿阳猛为她作序,但阳猛看了文章后说,他是写小说的,对散文是外行,作序不妥。其实罗波心进而明白,是因为她的这本书质量不怎么样,人家拒绝了。

她想起了样板戏里有这句唱词:困难吓不住英雄汉,革命的光荣代代传!

没有人作序,那就来个自序吧。书还是照常出。

有过自费出书的人都知道书号是怎么回事儿。一是从香港弄个书号,便宜,才600块钱,但内地不认;二是找那些野路子,用的是丛书号。一个书号出10本或20本,书号费一般是3、4000块钱,因人而异。江城做这个的大有人在。罗波花了3000块钱,购得一个丛书书号,然后到印刷厂开印。印了5000本,定价15元。价值就是75000元了。

书出来后,她没有敢送给本地文坛的人“指正”,而是直接打包,运到了她的家乡县去。

部长还真是义气,将些书和为全县小学生课外读物,下个文件,不到两个月,这些书就回笼成了人民币。当然要除掉一些费用,要给老师一些回扣,给教育局的官员一些回扣,这样还剩5万块钱。罗波满足了,因为这本书,她在家乡成了大名人。还捞到这么多实惠,这是1997的事。

部长当然不会沾钱的,因为她帮罗波,罗波用身体作了回报。部长经常要到市里开会,罗波就把他陪得像唐明皇似的,连朝都不想上了。因此,如果作为女人,你不是天资聪颖,也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也不可怕。你只要练好房中术,只要不要脸,一切皆可搞定。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一物降一物呵,这就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

剽窃

罗波虽然出了这本书,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不能叫创作,拿不上台面的。要想在文坛上让大家承认,就得拿出象样的作品。但是,以她现在的实力,写的文章最多能在《江城日报》和《江城文艺》上发表,这点文扬曾经给她严正指出过。

但是怎么才能有好作品呢?仅读过高中,而且还是差生的她,一下子是改变不了的。文学无法投机,仅有点小聪明远远不够。

她没有机会像吴晓晓那样去北京进修,也没有时间像母雅芳那样整天和文学打交道。因为她有工作,而且是不错的工作。现在已被调到分理处来了,如果再不认真,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那就会被勒令退职。银行虽说是事业单位,现在却改成了企业管理,而且上班管得特严。

但是,机会还是来了。那天她和文扬约会,地点是座茶楼。文扬随身带有一个小提包,胀鼓鼓的。

罗波问:“你给我带的什么好吃的呵?”

文扬笑道:“好吃的我随时夹着,一根红肠。”

罗波笑骂:“你个下流胚!”说完就要去打他。然后把他的提包抢过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叠稿子。不过一看还真让她爱不释手。这是一部散文手稿,作者周秀花,名不见经传,却写得文彩蜚然。

俩人当然要亲近一番,这次他们进行了改革,就是罗波在上面骑马。现在茶楼真是个好地方呵,特别雅间准备了长长的4人沙发,就像一张床那样舒适。玩了一个钟头,俩人才尽兴。然后罗波坐在这那里,续续看这部手稿。

文扬说:“你喜欢看就拿回去看,这是乡下的一位中学教师写的,看完了还给我!”

罗波欣慰不已,在文扬的**上深吻了两下,她说要给他打个记号。

这部书稿叫《深山有爱》,作者叫周秀花,写的全是乡间的事,特别的纯朴。有股子浓浓的地域风情。比如这篇《母亲的鞋》

母亲打来电话,说给我做了两双布棉鞋。适合冬天的穿。问我在外的地址是什么,她准备寄过来。我告诉她,城里有卖的。而且不贵。让她不要寄来了,下次回家再拿。何况邮局在邻镇,很远的。母亲又不识字,填个单子都要请人帮忙。

母亲听了,仍不依不饶,唠唠叨叨的。讲上次回家我说冬天穿皮鞋太笨,在办公室一点也不方便。听到这里,我猛然想起曾与母亲聊天时不经意的说过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母亲竟记在了心上,并且还特地做了两双。

电话那头,母亲有些怯怯地说:“已经好多年没做布鞋了,不知做得合不合脚!昨晚才赶好的,就是想你尽早能穿上。”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堵得慌,陡然难过起来。小声地问母亲:“您不识字,我怎么把地址给您啊?”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苍老的男人声音“小周啊,我是你李爷爷,你妈把我请来记你的地址啊!赶快报吧——”

李爷爷曾是村小的民办老师,识得字,可他离我家有五里路。我能想象母亲是怎样一针一线,用布一层一层纳鞋底,在好几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就着灯光穿针引线。跑五里路送上十几个土鸡蛋,请人来记我的地址。然后赶到邻镇,好言好语地让邮局工作人员帮忙写上地址,邮寄给在外的女儿。

我的喉咙开始哽咽,眼睛有些湿润。对着电话筒我大声地说:“妈,明天您就寄来吧,我正等着穿呢!”

回想上次回家,哥哥的小孩要吃家乡的阴米。就是把糯米蒸软,晒干,然后炒熟。家里好多年也没有弄这种东西了。傍晚,我陪母亲出门,挨家挨户地借糯米。走了大半个村子都没有。如今的年月已经很少有人家炒阴米。我劝母亲不要再借了,不就是小孩要吃嘛。随便打发一下便行了。但是母亲十分固执,非要借到不可。到了晚上10点多,才在村尾的一家借到了半升。那一刻,母亲像一个要到糖果的孩子般笑了。

一回家,母亲便急忙地跑到厨房生火。我和嫂子赶紧劝母亲明天再炒。可母亲依旧独自生火,拿着铁铲不停地炒。

站在灶台旁,高出母亲一大截的我,清晰地看到母亲头顶上那一丛白发,狠狠地扎痛了我的眼睛。额上已经沟壑纵横。不到50岁的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给孙子炒阴米,一下子就老了。

我们的岁月里,都有这样一个人,不辞辛苦,不怕麻烦地任劳任怨着。用自己日渐的白发和皱纹换取我们的成长。而当我们回望时,她却已经躲在时光背后,悄然老去了。

是的,这个人就是母亲。

文字质朴简约,生动。一些白描,一些对话,就写活了人物。罗波拿着这部书稿,爱不释手。看看后面的地址,是大宁县白鹿乡中心校。

这是位老师,而且是偏远地方的老师。看来绝不是写作时间很短的人,因为才开始写作的人,往往喜欢用形容词,喜欢艳丽,喜欢比喻。只有老手,才会寓深刻于朴素。就象一个刚进城当小姐的女人,画得个绿眼红眉的,以为那样就吸引男人。结果男人往往对她翻白眼。当她知道朴素才是美,努力提高自己的修养后,才能赢得男人的青睐。

再次和文扬相见,文扬问:“那部书稿呢?”

罗波的脸一下就红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这书稿被我搞丢了。”

文扬并没有深究,现在编辑搞丢稿件的事经常发生。俩人这种关系,说什么呵?况且那个作者他也不熟。

半年后,一部叫《山乡有爱》的散文集出版了,署名是罗波,虽然是自费出版,到市作协搞活动时,罗波给每位送了一本,大家一看,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是罗波的水平?以前只知道她写诗呵,情呵爱的。因为这本书写得真不错,特别是这篇《永远的桂花糖》写得真好,大伙赞不绝口。

桂花在乡间算不得贵重,一不挂果,二不成材,只不过释放些芬芳罢了。因此一条沟只有几株桂花树,孤零零,那样寂寞。

但孩子们喜欢桂花。桂花开的季节,一条沟的人们都闻见桂花的香。孩子们喜欢还因为村里最大的桂花树的主人——李婶会用桂花做糖。

那年月,糖在乡下是稀罕之物。李婶做出的桂花糖总要分给我们这些孩子吃。

妈妈说我是馋猫,哪有放学先去别人家然后再回自己家的?

我一手托着桂花糖,一手抱着书包,我去的不是别人家,是李婶家。

李婶把米粒大的桂花从地上拾起来洗净,等晾干后放进她熬好的糖胶里(胶糖是玉米熬的),然后一勺一勺舀出来,放在大竹筛上,再用劈好的竹片拍成块,等糖干透了,就拿给我们。

不过这程序是李婶说的,我没有亲眼见过,我去的时候,只看见李婶放在竹筛上的那些已经干好的一块一块的糖。

每年桂花开得正旺的时候,李婶家都要去好多像我这样的小孩,当然,像哥哥那种有觉悟的男子汉是不去的,他说他才不像我这样的小馋猫。但是我从李婶家回来要是没有给他桂花糖的话,第二天他就不和我一起去上学。

淡黄色的桂花是什么时候谢去的,我不知道,只知道桂花糖东一块西一块能一直吃到挖藕的时候。每年我拎着妈妈装好的藕送去给李婶时,都能拿到她专门留给我的最后一块桂花糖。不过那年我没有拿到,因为李婶没有等到挖藕的时候,就自杀了。

李婶的丧事是二老爷主事,全村人一起凑份子办的。妈妈说把我也带上去给李婶磕个头,都当亲女一样地疼。爷爷抽着旱烟不许,他说凶死的人会变成厉鬼勾魂,小孩子去不得。

我最终没有去送葬,直到第二年忌日,才被妈妈牵着去李婶的坟地里拜祭了她老人家。

关于李婶的死,有很多版本,桂先姑姑说她是因为得病没了指望才喝的老鼠药;四姨说是因为邻村那个老头的儿子来闹事面子挂不住;大妈说是一个人没有谁照顾把药拿错了……反正多到我听不过来,记不住。我开始明白“死亡”,死亡就是以后开再多的桂花,我都吃不上李婶做的桂花糖。

李婶死的第二年春天,她家的桂树被乡里来的人砍了,说那么高的树长在电线下面,是障碍。李婶的味道,就这样从村子里消失掉。

等我家的桂花树开花,妈妈拿它们来腌糖桂花时,我已经长大了,离开了那个村子。虽然走过很多地方,也尝过很多用桂花做的糖,但是,没有一种,是当年放学后托在手中的那一块的味道。

就是凭着这部书,罗波成了江城有名的女作家了,在本地文坛就如新星般冉冉升起。

引诱

谭屿一拿到书,就发现了这根本不是罗波创作的,而是剽窃了他给她的书稿。

她伪装把书稿搞丢了,但书稿怎么可能搞丢呢?那么一大叠稿子呵。但是,她不敢揭穿罗波,因为这罗波的手中,掌握着他的秘密,这秘密虽然不能让他死,却可以让他的身败名裂,让他从此在文坛混不下去。当然,这也怪他,谁叫他那么好色呢?见一个猎一个。

谭屿是个很有才气的青年作家,小说写得轻灵,写得潇酒,因此,就有些飘飘然。这天,市农校请他去作写作报告,他欣然前往。

这天是周六,因此就特别的休闲。这个讲座是学校文学社举办的,因此来听的人很多,还拉了个横幅,“热烈欢迎青年作家、编辑谭屿来我校作学术报告”。阶梯教室坐满了人,都是些17、18岁,20岁以下的少男少女,他们对作家,对编辑有种崇拜。在这里,她和小鸽子相遇了。

讲座很成功,之后是晚宴,同学们不断地给他敬酒。当然是些男同学,但是,有位少女也来给他敬酒,她就是小鸽子,1米60多的身高,婀娜多姿。眉边还有一颗痣,给她平添许多少女的魅力。

本来没有多少酒量的谭屿有些昏昏然了。但拒绝不了,因此下席时他已身体发软了,不过他记住的小鸽子的眼睛,特别的亮。小鸽子长得太像那个中央台视台的倪萍了,是少女时期的倪萍。

倪萍是他的梦中情人。于是他和小鸽子相约,隔天再见,才打的回家。在车子上,只要合上眼睛,脑子里就是小鸽子的影子。长这么大,经历过两个女人的他,从不没有对女人这么着迷过。

这时的谭屿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

小鸽子是中专3年级学生,快到实习期了,于是在谭屿的推荐下,小鸽子来到报社做实习编辑。

她爱好文学,对谭屿很崇拜。想不到这么年轻的谭屿小小说写得这样的好。

小小说这形式,年轻人特别喜欢,字少,简练,有思想。不像长篇那样读着累人,也不像中篇那样读着太要你去思考。小小说就是截取生活的一个片段,以一个人物为中心,用一个故事核来写出生活的真谛。在这个什么都讲效率的时代,小小说这朵奇葩,深受年轻人欢迎。

周末,俩人来到了葵花寨,那儿风景如画。

小鸽子喜欢照相,哪个少女不爱美呢?早春时节,爬了山,热汗淋淋,于是小鸽子脱掉了雍肿的外套,和谭屿一路拍照一路聊天。这样,他们拍了很多,累了就坐下来喝水,吃干粮,这谭屿对女人特舍得的,尽管报社的工资高,他几乎每个月没有剩余,“月光族”的那种。

今天她给小鸽子送了一件小礼物,是一件外国进口的乳罩,200多元呢。小鸽子接过后,虽然红了一下脸,还是挺高兴的。

在爬山时,谭屿开始拉小鸽子的手,小鸽子羞怯地接受了。

晚上他们去跳舞,谭屿终于可以和小鸽子抱在一起,但是他要亲小鸽子的时候,小鸽子拒绝了,她说:“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以后吧。”

虽然谭屿有些不高兴,但是,对付少女,不能急的。俗说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这天。小鸽子给他一篇小文章,希望他能发表出来,这对马上就要找工作的她特别的重要。谭屿说行呵,不过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晚上小鸽子还真的来了,打扮得很青春,看得谭屿掉眼珠子。特别是小鸽子莞尔一笑,太诱人了,谭屿恨不能立马把她拥在怀中,但是他忍了,甚至有些无视她的穿着。

小鸽子有些失望,那顿吃得特没有味,尽管是她很喜欢的冷锅鱼。

这天是小鸽子19岁的生日,谭屿决定给她给个惊喜。

他给他送了一条项练, 24k金,满以为小鸽子会高兴得跳起来。但是,小鸽子拒绝接受了,她说:“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们还不是恋人,放在那里等以后吧。”

谭屿很失望,因此那天的酒又喝多了,还吐了一地。最后到了晚上11点,小鸽子不得不打车送他回家。

所谓家,是谭屿租的房子。本来报社给他分了个单人间的,他嫌不方便,就没有住,而是另花钱,租了个套间。有卫生间,有厨房,方便多了。

谭屿的爸爸是县上的一位局长,母亲是位教师,作为独生子的他,从小受到溺爱。他虽然工作了,父母亲不仅不要他交钱,相反他没有钱,父母还给他用,特别是他妈,时不时的一两千地给,她怕孩子受苦呵。

到了谭屿的住地,当小鸽子坐下时,谭屿清醒了,一下抱住了小鸽子。小鸽子想叫,叫不了,而且身体一下就软了下来。

接下来的故事很通俗了,谭屿把小鸽子抱上床。

小鸽子说:“我还是学生妹儿,你不能这样呵。”

喝了酒的谭屿哪能听她的,不由分水,把小鸽子剥光了。想不到,小鸽子是处女,真正的处女,当谭屿进入她身体的时候,他听到那撕烈的声音。甚至他感到了她太紧的阴部,夹得他难受。他太幸福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得到的处女之身。而这前他在学校耍的那个女朋友,虽然他们发生过多次关系,还去做过两次人流,但那人不是处女。后来分手,也有这个原因。

原来,学校时的那个女朋友的妈带着她改嫁的。那年,她10岁,到了继父家,继父对他很好,甚至愿给给她洗澡。不过,她妈时时监视着。到了15岁,她初中毕业时,已长得有些丰满了,继父看她的眼睛怪怪的,她尽量躲着。

在她读高中时,有一次回家,刚好她妈不在,是姥姥病了,进入了弥留之际,当然这是继父告诉她的。继父的儿子当兵去了,家里只有他们俩人。晚上吃了饭,她有些浑浑然就睡了,睡前还特意把门用凳子抵着。

可是,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的下半身是光着的,而且阴部有些痛,再一看,那地方血迹斑斑,作为高中生她当然明白是什么了,她恨不能把这个披着人皮的继父杀了。但她哪有这种的勇气呵。心想想而已。她把这西收捡好,就离开了家,从此再没有回到过家。

读大学时,继父每期倒是把钱打来的,假期她就去打工。从来不回家。她说她没有家,因为她怕见到继父,自己忍不住会去杀他!她打工挣了钱,就把继父打来的钱退回去。但继父却又打来,从来没有间断过。

这些是她和谭屿相恋时她说的,谭屿很气呵,为什么他的命运如此呢?后来他遇上了罗波,当然罗波更不可能是处女了,只是罗波**的水平很高,让他享受着性福生活。

现在,他终于占有了处女,一双热泪流了下来。倒让疼痛的小鸽子惊诧不矣,搞得她有些不知所云。

小鸽子终究是少女,她速迅穿上裤子,就下了床,离开了谭屿的出租屋,匆忙离去。那咚咚咚的脚声步声,好像是在发泄。谭屿不敢喊,也没有劳力阻止她,只好任她离去。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怕,这有种诱奸的嫌疑。但在酒精作用下,他没有想那么多,连澡也没有洗,就睡去了。那晚睡得并不好,因为老是梦见小鸽子那张愤怒的脸。

第二天一大早,罗波就来了。是周末过来帮他整理卫生,在证据面前,谭屿一五一十的地交待了她的作为。他以为罗波会生气,甚至给他两耳光,相反,罗波对他很好,把他的床单收起来,还帮他洗衣物。两人在床上又乐了一阵,相依偎而睡。但他早上醒来时,罗波不见了,他也不在意。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都是他睡了,罗波悄悄走了。

这事他搞忘了,直到有一天,他和罗波拌嘴了,罗波恶狠狠地说:“你如果对我不好,我就把你送下地狱!”

把谭屿搞得不知所措,你怎么让我下地狱呵!罗波说:“我有你强奸少女的证据。你要是不信,回家看看你那床带有白色花边的床单还在不?”

谭屿回到出租屋,真的四处寻找,也没以有找到那床床单。心里才明白,是罗波拿出了呵。

谭屿以为小鸽子不会理她了,是他酒后乱性,让她失去了贞操,那知第二天晚上,小鸽子自己却来了,而且笑吟吟的,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而且那天晚上,当谭屿想占有她时,她一点也没有反对,只是还是羞涩,让谭屿关掉灯。这次,她还配合了,用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背。

小鸽子的身体真好,肌肉紧,有弹性,皮夫光洁。那晚,他作了3次,还不知疲倦,而且小鸽子也居然没有反对。从此,小鸽子以他的恋人自居,常来以他的出租屋。但他们从来没有谈过婚姻。谭屿有些想和她结婚,毕竟自己是要结婚的,这个女人令他满意。

但小鸽子拒绝了,即使他们**的时候,她说,她家里不会同意她嫁给他的,因为她们家很有势力,想她嫁给一位当官的儿子。为了不让父母伤心,她早晚会嫁给那个当官的儿子的。

谭屿的心中更加不平,为什么一个作家,就不如一个当官的儿子呢?当然没有人回答他,其实在官本位的中国,一个村长也比一个作家管用,这就是现实,你不服也不行呵。谭屿还好,没有说他也是当官的儿子。

怀孕

谭屿终于要结婚了,当然妻了不是小鸽子,更不会是罗波,而是小秦。因为这次谭屿不得不结婚了,小秦的肚子里装着他的孩子,而且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去做人流的。小秦是个文学女青年,而且是个乡下的文学女青年。

谭屿除了编好自己的副刊,就是和作协的人一起,在市内各镇、乡周游。

这不需要他花车费,住宿费,伙食费。因为作为《渔港日报》的副刊编辑,在全市有着很高的知名度,还有不少崇拜者。各地去了,都有人接待。

这次,就是由市委宣传部组织的作家下乡活动,谭屿和另两个作家一组,来到比较偏远的乡——野鹤乡。这名字有点怪,野合(鹤)香(乡),没得错呵。当然这是说笑,这个乡偏远,和湖北接界了,而且还是个土家族自治乡。正因为有特色,宣传部才选取中了它。

小车开了3个半小时才到。那些庄重的讲话、发言、汇报,谭屿没有兴趣听。

晚上,乡里的几位文学青年来拜访3位作家,那两位因为年纪较大,比较疲倦,就推辞了。谭屿就成了他们的代表,和这几个文学青年一起座谈。

乡里没有什么高档的娱乐设施,只有一个歌厅,也简陋得很。更没有咖啡馆,茶楼。因此,几位文学青年一商量,他们把谭屿请到河边,在那儿开篝火晚会。

这是秋天的夜晚,山区的月就像在奶水里漂过一样,特别的白。没有污染的河水哗哗地流,不知疲乏。他们在河边,用干柴烧一堆火,然后烧烤。

有土鸡,有野兔子,有山麻雀,也有素菜,野生香菇,野葱,野红苕等等。当然还有一箱啤酒。谭屿很激动,经济大潮中还有这几个在偏远之地坚守文学的人,真不容易呵。

5个人,3男2女,女的其中一位就是小秦。

小秦是位才毕业的大专生,在乡中心校教书,她爱好文学,特别是对勃朗宁夫人的十四行,差不多每首都能背。她心中,爱是神圣的。当他们喝得半酣时,每个人都要表演一个节目,小秦就朗诵了勃朗宁夫人的十四行。

不过只要是爱,是爱,可就是美,

就值得你接受。你知道,爱就是火,

火总是光明的,不问着火的是庙堂

或者柴堆——那栋梁还是荆榛在烧,

火焰里总跳得出同样的光辉。当我

不由得倾吐出:“我爱你!”在你的眼里

那荣耀的瞬息,我忽然成了一尊金身。

感觉到了一道新吐的皓光从我天庭

投向你的脸上。是爱,就无所谓卑下,

即使是最微贱的爱:那微贱的生命

献爱给上帝,宽宏的上帝受了它、

又回赐给它爱。我那迸发的热情

就象道光,通过我的陋质,昭示了

爱的大手笔怎样给造物主润色。

可见,在小秦心中,爱是多么的神圣,多么的纯洁。

开始还有些拘束,后来大家放开了,也敢把自己的作品拿出来给谭屿看。包括小秦,也拿出了她写的诗《最后的捕鱼者》——

存封的渴望

比存封的酒还令人陶醉

那铺挂在板壁上的网

已长满思恋

与鱼相戏的日子

与鱼相依的日子

每根毛孔都充满爱情

传说中的美人鱼没来

留给捕鱼者无尽的相思

河干了

石头上没有鱼的眼睛

疯了的捕鱼者来不及

看最后一眼

鱼也没有成为化石

让后人发掘

那挂网成了那条河

最后的风景

谭屿没有有想到小秦的诗写得这么好,很有深度。有些地方,很像岛子,深邃。她有种忧患,有种对土地对人类的忧患。于是立即表态,这首诗回去就给她发表,还鼓励她多写。

这次下乡采风活动,谭屿真的太高兴了,因为他好久没有见到这么纯粹的业余作者。

几个月之后,这天谭屿接到小秦的电话,说她在市教师进修学院培训普通话,如果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

谭屿当然同意,说好了晚上六点半,在音乐风吃炖菜。

这次,小秦大约是打扮了一下,穿的是比较搞档的连衣裙,白色,暗花。头发有点酒红,微鬈。那淡妆的唇,显得饱满而性感。

两人坐下,在等菜的时候,小秦柔柔地说:“谭老师,感谢你给我发表了几着诗,在我们学校,都把我叫诗人了。我这次来还带了几着诗,请你多指教!”

在美女面前,谭屿挺谦虚的。连忙说:“相互切磋吧,你的诗很有功底的,还有些男子汉味,不像勃朗宁夫人那样柔情呵!”

饭后,谭屿抢着买单,俩人觉得谈得意犹未尽,相约到一家叫“赤岛”的咖啡厅去。他们点了个雅间,两人听着轻音乐,边聊诗歌。

这年代能喜欢诗,就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开始,两人坐的位置中间空有一个位置,谈着谈着,俩人的距离就靠近了。谭屿闻到小秦身上的芳香。这是处女的芳香。

少妇和少女,从呼吸,到喘气,到体味,到眼神,大有区别的。谭屿成精了,他能判断小秦还是处女,在他连她的手都没有牵一下的时候。

谈了一阵诗,谭屿说:“我们跳曲舞好吗?”

小秦没有拒绝,就让谭屿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扭动起来。室内的光线很暗,只有点点的光闪烁。当谭屿在手上加力,把小秦扯向他胸怀的时候,小秦没有拒绝,而是合上的自己的眼睛。于是谭屿放肆起来,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颊,然后吻住她的唇。小秦伸舌尖缠住了谭屿的舌尖。

谭屿把小秦紧紧搂住,然后坐在沙发上,他的手抚着她的**,温暖而有弹性。小秦干脆让他的手任意地抚摸,不一回儿就进了她的胸部。两坨**就成了谭屿手中的玩物。他为了方便,把乳罩给她解了。

小秦的呼吸粗起来,身体在谭屿的怀中扭动。

谭屿把手伸进了她的裆部,那儿早水汪汪了,把他的手弄得满是**。谭屿把手伸进嘴吧咂起来,嘴里道:“好香,好香!|”

小秦羞得说不出话来。

当谭屿要把小秦的手拉去捉他的xx时,小秦不干了。谭屿说:“到我那儿,好吗?”

小秦点点头。俩人收拾好了衣物,然后就离开了咖啡厅。

那晚,谭屿又做了一回新郎,而且小秦还真的是处女。谭屿激动,因此就不断地上马下马,折腾得小秦那地方都肿了。第二天早上,根本下不了床。好在她们的培训特别的松懈,缺课是常事,只要最后结业能考及格就行。因此,谭屿把吃的买回家,俩人吃了早饭,小秦继续睡觉,谭屿就上班去了。

他是白班编辑,要六点过才能回家。因此早上走时,他特意叮咛小秦,中午饭吃什么,冰箱里有什么。晚饭等他回来一起出去吃。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小秦不见了,但给她留了个纸条。那时手机还没有普通及,留纸条是古老而实用的方式。

小秦在纸条上说:我离开了,因为我那地太痛,我要去开点消炎药,等我好了,再来找你,吻你!

谭屿拿着纸条亲吻起来,真是个好女人呵。但是之后,小秦再没有找过他,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打一个。这让谭屿很失望。这时小鸽子已毕业了,到外地工作去了,罗波也有了同居的人老文,谭屿虽然没有想和小秦结婚,但真的很怀念她。她的温情,她的柔顺,她的纯洁。

一个月后的某天,正在上班的谭屿终于接到了小秦的电话。

小秦说:“亲爱的,我怀孕了!”

谭屿在电话这头,他结巴了:“这怎么会呵,我可是用了套子的哟!”

小秦在那头说:“反正怀起来,我到医院检查了,日子对得上!我只和你发生过关系,不是你是谁呵!快想办法呵!”

小秦电话那头差不多要哭了。

谭屿说:“那你周末下来,我们去做人流吧!”

可是小秦在电话那头却说:“不,我要和你结婚!你还必须把我调进城来!”

谭屿说不出话来。

周末,小秦真的来了,不过,她的肚子还真的大了些。

谭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事闹到单位去。俩人来到一妇幼保健院,做了检查,还真的怀上了。谭屿对小秦说:“你把孩子打掉,我给你5000块钱!”

小秦说:“不行,我只和你结婚,我一生只和一个男人相爱!你如果逼我,要不我去死,要不我把你也用药毒死,我们俩都活不成!“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温柔的小秦,竟然这样烈性。

不得已,俩人去登记结婚,连双方的父母都没有通知。

谭屿后悔,因为他最不想的就是找个乡下的女人,要把她调进城,谈何容易!而且如果夫妻分居早晚婚姻是要出问题的。要不是他耐不住,他本性就风流呵。要不是她耐不住,红杏出墙。何况他的父母亲要他找的老婆,还得家庭条件较好。可是小秦父母是不折不扣的农民。

不过,小秦对他还是真好,医好说这段时间不能过性生活的,但小秦晚上还是侧着身子,让他做。而且尽力配合着,连谭屿叫她用嘴,她也没有拒绝。也许这算是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吧,让自己的男人爽,是她们的义务。

妻妾

就在小秦的婚礼上,她感受到了威肋,准确地说是一双睛睛,一又充满了**和仇恨的眼睛。 她,就是罗波。

其实罗波心理很矛盾的,一方面她和文扬((谭屿)有了这么多年的关系,如果没有文扬的帮助,她根本就进入不了本地文坛,特别是出那本作文赏析,文扬付出艰苦的劳动。

另一方面,她不可能嫁给文扬,因为她比文扬大,自己也是残花败柳之身,何况她知道,文扬的父母亲多么希望他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因此,罗波后来找了个男人同居,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男人也明白她是个不本份的女人,睁只眼闭只眼吧。当文扬结婚的消息传来,她的心灵还是为之震颤。

那天,她参加了文扬的婚礼,虽然比较简单,但是,面对穿着白婚纱,一脸嫣红的小秦,还是生出股嫉妒来。女人的嫉妒是不需要理由的。因此她喝了点酒,便借酒盖脸,来找小秦说话。

小秦还沉浸在幸福之中,这幸福不光是婚礼,是文扬答应两年内,一定要把她调回城区。如果有过在区乡工作的经历,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像小秦这样农民家庭出生的,几乎没有什么路子可以来到城市工作。除非退休了到城里买房子。

罗波一脸的坏笑,这笑就像抗日战争时期汉奸的笑,没有一丝真诚,是堆出来的,笑里全是虚伪。

罗波只有一句话:“小秦呵,祝你们白头皆老。这文扬可是个人才哟!”

然后端起酒杯离开。

新婚一过,小秦还得到学校去工作。日子照常,但是,一到周末,她无论多累,一定要回到文扬身边的。这一次,细心的她发现,床上有根长长的头发,不是她的,她的头发短,而且是酒红,这头发却是金黄的。

小秦生气地站在那里,对着看书的文扬。

当文扬回过头来看到她生气的时候,却没有过来安慰一句。相反,而是仍旧看他的书,仿佛小秦就是空气,存在与否,根本感觉不到。当晚上俩人共眠,文扬求欢时,小秦挡住了他抻向她的手,嘴里道:“你去找你的黄头发吧,别以我是傻子!”

文扬是个猛人,他不是象别的男人那样跪下,赌咒发誓什么的,而是说:“我本来就不愿和你结婚,是你逼着我的!我给你说,你愿意和我继续夫妻关系,我们做个样子给人看,把你调进城后,我们离婚!”

小秦不说话了,想了半天才道:“你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我们谈谈,你相信,我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绝不会把她怎么样。我们和平共处,但是我必须知道她是谁!”

文扬答应了小秦的要求。

第二天,文扬请了几个文友,有写诗的,有写散文的,有写小说的,有搞评论的,其中就有罗波。

他们坐船来到长江边上的一个半岛,这半岛叫“碓窝岛”。因为它的造形就像农村以前揣粮用的碓窝。

那时农家乐才刚刚开始,有个写武打小说的朋友,就在岛上搞了家,想不到生意特别的火。他这儿有招牌道菜,叫“火烧长江鱼”,特有名,很多人就是奔着这道菜去的。

长江上每天都有人打鱼,尽管长江里的野生鱼越来越少。可是,越少想吃的人越多。这鱼打起来就是30快钱一斤,然后喂着。客人要点杀之后,剖了,把佐料放在鱼的肚子里,然后用荷叶包上,再用稀泥裹上,再用文火烧。做工特麻烦的。做出来就是50块钱一斤,还供不应求呵,因为工序复杂,一次做不了多少。

文人在一起,当然有很多话说。他们常自侃:不差话说,只差钱用。

吃了中饭,下午是自由活动, 有一桌人斗地主,有一桌人打麻将。小秦约上罗波,来到岛上的浓荫下的石墩子上从下来。小秦从包里拿出张卫生纸,然后摊开,那根长长的金黄头发就出现在罗波的眼前。小秦道:“罗波姐,物归原主吧!”

罗波居然连脸都没有红,而是接了过来,嘴上吟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这倒让小秦说不出话来,连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这世上还有比罗波更无耻的人吗?

看到小秦一脸怒色,罗波倒笑了,她说:“小妹妹,你想想,你才认识文扬多久?我们一起已经5年了。那年我25岁,他23岁,我们就在一起了。你其实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小秦道:“我承认我没有你了解他,可是他现在是我老公呵!”

罗波道:“名义上是你老公,就象我名义上也有个同居者老唐,我口头上也叫他老公一样。”

小秦道:“你以后能和他不来往行吗?”

银道道:“不能!”

小秦颓然坐下,本来站立的身体就像汽球队,差点飘了起来。

俩人谈得不愉快,但并没有大吵大闹,这时躲藏在林子里偷听的文扬放心了,女人嘛,不争几句是过不得的,只要不大吵大市就行了。

罗波见小秦的脸都气变色了,悠悠道:“小妹妹,你别生气,文扬如果没有女人,他能写得出那么多小说?还获得了全国小小说金麻雀奖?对男人而言,女人就是动力!他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们人的。翻开文学史,古今中外,几个作家是一夫一妻,从一而终?郭沫若你总知道吧?几个妻子?才**岁,他看到了漂亮的嫂子,小**还颤了一下。鲁迅伟大吧?不是一样找了他的女学生?有人说,作家的灵气和骚气成正比,这个绝对是有点道理的。”

小秦被罗波就得懵头懵脑,因为这些事儿,作为一个读中文的大学生,她知道呵。

在罗波的胡扯瞎编下,小秦不生气了,相反,她都有点相信:文人都是骚家伙,不骚就写不出文章来。当然她对文扬的写作并不感多大的兴趣味,她现在迫切需要的就是进城。进到城离就离吧,她年轻,漂亮,有工作,不愁找不到男人。这世界三只脚的哈蟆没有,两只腿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她们居然达成了一致协议,周末文扬归小秦,平时文扬归罗波。但周末前一晚,他们不能在一起,得把文扬枪里的子弹,留给小秦,这也算是人道主义吧。俩人和好了,有说有笑,俨然一对亲密的姐妹。而且最核心的是,罗波答应帮助小秦跑调动,让她早点进城来。

从此,文扬就有了一妻一妾,过着齐人之福。

小秦没有保肚子里的孩子,而是豪不犹豫地拿掉了,尽管她没有和文扬商量,她相信他会同意的,果然他知道后一点也没有反对。

罗波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了她的策划——把吴晓晓拉下来,自己来坐江城文学界女子的头把交椅。当然,这个秘密她谁也没有说,包括文扬。因为她发现,文扬除了玩女人之外,是个很纯正的文人。他一年要写差不多一百篇小小说,这个数字对有工作的他,算是十分难的。没有搞过创作的人,总有个想法,以为短的好写,其实越短越难,因为小小说必须有个出人意料的构思,就是以巧取胜。能写长篇的人,但他以为就能写小小说,那就错了。

偶然的机会,罗波认识了李树成,其实不是偶然,是罗波特意抽空到了岚天乡,专程去调查吴晓晓。现在的罗波从她被那个老主任玩了后,就变了,变得更有心计,更有办法。这不,没用多大的力,就见到了李树成。

李树成在乡下养老了,赔他的钱他存在了农行,这正是罗波他们的系统。罗波谎称她是市行下来搞调研的,基层的人也不知道她已不在市行了,何况她手里还拿有市行的介绍信。当她差到李树成时,就去见她。

文坛的人,很多人嘴碎,肚子里装不下话。吴晓晓和李树成的事居然也有人知道,在文坛内传悄悄传开了。因此罗波相信,找到李树成,一定能找到一些能打倒吴晓晓的证据。果然,李树成对吴晓晓充满了仇恨。

罗波和李树成留相互留了电话,尽管李树成留的是村子里惟一的电话,小学的,因为李树成离小学不到半里路,在农村,也算信息方便了。

罗波一留心,就发现了吴晓晓的秘密——省作协里她的情人祈编。因为祈编时不时地下来,打着传达省作协什么会议精神,组织什么书稿,但一来后,吴晓晓就象充了气的篮球,特别的有力。作为会市作协理事,及后来当了副秘书长的罗波,不难发现其中的奥秘,于是她给李树成一个电话,就造成了朝阳湖的那次事件。

可是,吴晓晓还是没有倒,因为吴晓晓比罗波能干的地方是,她在勤奋地写,尽管写的水平赶她卖x的水平差,但毕竟写出的是文学作品。

罗波别然失望,但她不灰心,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成为江城女文人的头把交椅,还要杀回市行去。

黑打

雪宝山笔会黄岩之所以没有找刘雅霜谈,是因为笔会第二天他起床后,正在洗漱,听到室内“啪”的一声,他寻声望去,什么也没有发现。

回到客厅(给领导干部开的房间是带有客厅和卫生间的豪华间),发现地上有个信封。这样的事他不是第一次见,家里时时发生这样的,有时里面是钱,有时里面是告状信。

但这次他走了眼,因为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照片,一叠黄色照片,主人公有两位,一位是刘雅霜,一位是万启蒙,全是些不堪入目的镜头。下流得不能再下流了,比如刘雅霜骑在万启蒙身上,俩人阴部的结合,分明着呢。

是谁给了的这些照片?又有什么目的?黄岩不得不想。

如果有人把他和雅霜在一起的照片也这样处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虽然今天当官的男人,哪个说他没有艳遇?除了他的老婆相信,只有外星人才相信。

丢信封的人并没有走远,他就是冯文彬。

因为他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和雅霜的合作,出现了裂痕。

原来,他们的第一次合作很愉快的,《龙角演义》大家都发了财嘛。问题是当冯文彬和雅霜发生第一次关系后,冯文彬突然觉得,这才是他真正要寻找的女人,有文化,有品味,两人志趣也相投。他曾经把他的感觉说了,如果他离婚,希望刘雅霜能嫁给他,成为作家伉俪。想不到,雅霜拒绝了,而且她义正词严地说:如果他这样想,他们连合作者也做不成了,更谈不上做朋友做夫妻。她说得那样干脆,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冯文彬不理解,雅霜是离了婚了呵,难道她就不想成家?俩人的志趣相合,两个人形成合力,一定能搞出大东西来。冯文彬要解开这谜。他开始跟踪刘雅霜,终于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是黄岩的情人。

第一次跟踪其实他心里也挺怕的。

那天,他见雅霜上了10路公交车,他把风衣的领口往上一提,也坐了上去。过了3个站,雅霜下车了,他也跟着下车。然后见她上了7路公交车,他又跟着。7路公交车的终点站很偏远,是核桃坪,那儿算是城郊了。主要单位就是一所精神病院,俗成疯人医院。

到了那里,冯文彬见雅霜下车后四处一望,见没有熟人,才向一家宾馆走去。

冯文彬不敢跟得太紧,见她进了宾馆后,就在外面等着。好在转角的地方有家茶馆,正对着宾馆的出口。要了一杯茶,在那儿慢慢地等。现在的茶馆其实主要是打麻将,真正喝茶的地方是茶楼,像冯文彬这样不打牌只喝茶的人到茶馆的极少,因此老板特别地看了他几眼。不过人家给钱,你就得服务,更不能多问。

冯文彬真有耐心,两个钟头后,雅霜才出来,这时差不多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在她的后面跟着个男人,虽然他们没有谈话,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生活里泡得发胀的冯文彬敢肯定,雅霜约会的就是这个男人。

待他一走,冯文彬到了宾馆,假装要开房,拿过登记薄一看,开钟点房的人叫黄岩。

然后他把登记薄一甩,说:“不住了!”搞得巴台的小妹儿一脸的不高兴。

当时他还不知道黄岩是谁,后来在是电视中认出了,这人是市文化局的副局长,市作协主席,经常出席各种会议,特别是在各类评奖活动中充当评委。诗歌、小说、散文、戏剧、音乐、舞蹈,只要是评奖,就少不了黄岩的身影。

这样的人物不需要太多的调查就能搞清楚他的身份。公众人物嘛,所以名人又好又不好,成了名人,你就没有了**了。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些影视歌明星几乎全是悄悄恋爱,偷偷结婚了吧?就是怕狗仔队们刨根问底,搞出不少花边新闻来糗他们。

冯文彬失望了,因为对于这样的大人物,他是撼不动的。人家能给刘雅霜很多好处,自己呢?一个摆摊的小贩,被城管撵得鸡飞狗跳的家伙,搞得不好就没有晚饭吃的人,凭什么雅霜来跟你?

因此,后来冯文彬就放弃了,不过他和刘雅霜的合作也到此结束。他是个很倔的人,不想别人沾他的光,他也不想借别人的光。好聚好散吧。

如果不是一件事,让他重新燃起怒火,他早就把刘雅霜给忘记了。

冯文彬仍然过着贫穷的日子,那分得的2万5千元,他没有用,而是作为他生活的储备金。

他现在有了一定的积蓄,就开了个像样一点的租书店,然后他负责收旧书,妻子在家经营,这样一家人能勉强度日。妻子扫大街也太苦了,特别冬天,得在早上4、5点钟起来,热天下午那趟也很难受。现在不想雅霜了,就安心和老婆一起过日子。

冯文彬是个对生活要求不高的人,比起当黑户挖煤的日子,这已经是天堂了。他写作,是因为难忘那苦难的岁月,并不是想当作家。他还是有空就写,这么多年的生活磨砺,不写几本书根本说不完。

收旧书的人现在很多,竞争也很激烈的。因此,他经常下乡,带个口袋,带杆秤。他不怕苦,这点苦也算不上什么,虽然不能每次满载而归,收获总有。

比如一批老书,现在价格涨得吓人,但收时就五角钱,或一块钱一本。如如浩然的《金光大道》,《艳阳天》,克非的《春潮急》,姚雪艮的《李自成》,金敬迈的《欧阳海之歌》,柳青的《创业史》、李吉人的《死水微澜》、周立波的《暴风骤雨》《山乡巨变》、老舍的《骆驼祥子》《四世同堂》等等,这些书现在仍然有好多人喜欢读。

这天,运气不是很好,半天了也没有什么斩获。冯文彬决定到安溪去,那儿有个小乡场。安溪乡场在个半山上,因为大水把公路冲坏了,要走半个小时的山路。

上安溪乡场要走过一片小树林,这是小路,正埋头走路的冯文彬头上突然掉下块布来,把他给罩住了。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嘴已经被堵住了。这是4个男人,全都用布包着头,只露出两只眼睛,就像武打电视电影里的强盗或武林高手,一看就让人感到恐怖。

两个人把冯文彬拖起就走,到了林子深处,才把他放下来,然后一人一方,把他围在中央。

冯文彬不明白为什么,但丰富的生活经验让他知道——碰上黑道了,但他心里不明白,他和黑道不沾边呵。既不是权贵,也不是大款,凭什么要绑架他?他的身上挤得出什么油水?

一人上前把他嘴里的布拿掉,冯文彬长呼了几口气,然后说:“兄弟们,我是个收旧书的人,一无钱,二无权,你们绑架我干什么?”

他想探探对方的底。

站在南面的人说:“我们一不要你的钱,二不要你的命,只要你从此离开刘雅霜就行!你别给她添麻烦,我们就不会给你添麻烦!”

冯文彬明白了,是刘雅霜指使人干的,可她看起那么温柔,那么纯洁呵,看来自己被她的假相给骗了。

“我不知道谁叫刘雅霜!”冯文彬想耍赖。但是,这伙人是你能耍赖的人吗?

于是站在北面的人说:“好,你不认得,我们叫你认得!”一挥手,那三人就上前脚打脚踢起来。

这打人很有讲究的,一看他们就很专业的了。

一是不打脸,不容易破相。

二是不打头,不容易死亡。

三是不打胯,不容易残疾。

四是不用硬家伙,不沾血。

让被打的人软组织受损,最好。死不了,又难受。

冯文彬坚持了一个小时,身上的软组织全受伤了,但他硬是不说。这伙人有的是办法,他们在地上摆上尖锐的小石子,把冯文彬的鞋脱了,然后强迫他在上面走。后面一人用鞭子掺,就要吆猪赶牛一样。齐彬彬的脚顿时鲜血淋漓。

冯文彬只能说软话了,不说也不行呵。

这伙人却说:“你不是很坚强吗?以为你是李玉和?你是许云峰?你是刘胡兰?你是第八个铜相?(搞笑,连阿尔巴尼亚也扯上了)。你要不服的话,今天打残你的腿,还要劁掉你的卵子米米,让你天天唱《把根留住》——太监的呐喊!”

冯文彬怕了,因为他不想当太监,何况这伙人敢说,也说不定敢做。

江湖上的规矩,服了软还不行,还要磕转转头。就是自己跪在中央,给在场的每个人磕3个头,直到这些人全都同意不打你了才行。

这4个人把他绑在树上,然后扬长而去。

夕阳西斜,又饿又痛的冯文彬被一个砍柴的老头救了。老头把他背回家,从村里的诊所叫来医生,给他敷上药。

冯文彬是身上有钱,虽然不多,还是能够解决眼前困难。他叫老头给他家打个电话,说有事在乡下呆几天才回来。他不想家人看到他一身的伤痕。

冯文彬从那时起,就埋下一颗仇恨,一定要报复刘雅霜,要让她死得很难看。

照片

刘雅霜对冯文彬下黑手,也是迫不得己,因为他把刘雅霜和黄岩的关系捅到了黄岩妻子雨琴那儿了。

雨琴听说有人找她,感到莫名其妙。

老公开会去了,其他人如果找她也该先给她联系一下呵。可是没有,传达室只是说有人找,并没有说谁要找她。当她在传达室见到冯文彬时,大吃一惊,因为她不认识他呵。

冯文彬说“你就是雨琴老师吗?有人叫我转交一份东西。”说完拿出个信封,就离去了,搞得雨琴莫名其妙,以为此人有精神病呢。

她要和来人说什么的时候,来人早溜之大吉了。雨琴没有立即打开信封,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没有人,才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信封内很简单,就是一张时间表和一叠照片。

时间表倒列的,由近及远。

某年某月某日,黄岩和雅霜在南山公园, 背影照,正面照,两人携手。

某年某月某日,黄岩和雅霜在太白宾馆,俩人进去的正照。

某年某月某日,黄岩和雅霜在茶楼约会,进雅间的照片。

某年某月某日,黄岩和雅霜到城郊踏青的远照。

够了,看到雨琴脑一阵发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为了他能当官,她牺牲了一切,而换来就是这个?

难怪,每周末和他**,他要不很勉强,要不就说工作太累,不想做。

雨琴是个懂事的女人,黄岩比他要大十一岁,因此就没有勉强过她。而他却背叛了她,她心有哪干呵。她要去见见这个女人,她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因为现在官场太复杂了,运用男女关系来搞垮对手的事屡见不鲜。说不定这也是政敌的计谋。

好在信封上还留了一段话:我叫冯文彬,如果你要见我,请打电话82856793,但必须是中午或晚上,平时没有人接。

在菊花茶楼,雨琴见到了冯文彬,想不到提,这个男人虽然阴沉,不苟言笑,却没有一句是假话。

她问冯文彬为什么要给她送照片时,冯文彬说:“我不是官场的人,无意去整黄岩局长。我也不是文坛的人,更不想争什么名。我只是想他离开刘雅霜,因为我喜欢她,我们俩志趣相投,我们的合作很成功,我们可能成为非常好的作家伉俪。通过写作,改变我们的生存环境。”

雨琴想他说得对呵。一个下岗工人,摆个旧书店能挣多少钱?写作改变人生命运的人,何止一个两上,连黄岩也是靠着一只笔走到今天的。

雨琴说:“我谢谢你,但我帮不了你什么忙。我只是小学的老师,而且是副科老师。但我一定要黄岩离开刘雅霜。不管你们将来能不能结合,能不能合作,但我要她还我的男人。要知道,为了他我付出了多少呵!”

雨琴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冯文彬手脚无措了,他是个不会安慰女人的男人。

雨琴和黄岩的认识完全是工作。

黄岩任县文化局副局长,主管文学艺术,直接一点就是分管县文化馆,县文工团,和县文管所及业余文艺创作。

在三位副局长中,是分管重量最轻的。新任的嘛,不可能就把人事呵财务呵办公室呵纪检呵这些重要的部门交给你。

黄岩知道,可他没有选择。这是官场的潜规则,为什么有的局长同样是副职,但份量不一样,就是这个道理。

比如分管财务的,大到每年的基建款,小到报帐的每张单子,他不签字,你拿不到钱,因此他可能除此外什么业务也不懂,这就够了,吃香的喝辣的,理所当然。

在黄岩管的这些部门中,最成问题的就是县文工团了,雨琴就文工团的舞蹈演员,长得纤腰肥臀,十分可人。但命运不济,因为文工团面临的是解体。

文工团是什么?可能今天50岁以上的人都知道,源于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当是为了宣传**思想,每个县团级单位都组织了专业的文艺宣传队或文艺宣传团,简称文宣队或文工团。

不仅工作神圣,待遇也好。财政拔款,到机关和乡镇演出还有补助。

那时农村没有电视,电影队也两三个月才能轮到一次,还是老片子,比如《铁道卫士》《卖花姑娘》(朝鲜)《第八个是铜相》(阿尔巴尼亚)《瓦尔特保卫萨拉热锅》(前南斯拉夫)《列宁在一九一九》(前苏联)等等,这就算好片子了。

至于国产的什么《春苗》《红旗渠》《刘胡兰》《渡江侦察记》《南征北战》等等,就更是让大家看得眼睛起茧了。

文工团来了就不一样呵,他们是鲜活的人,是些长想好看的少男少女。他们的节目尽管很左,但活人还是经看的。

但是,城市经济体制改革开始后,事业单位的经费包干,人头费上涨,物价上涨,文工团别说演出,连排练的经费也没有了。如果不解体,那么后来的日子将会更加难过。因为这个县没有财力供养专业剧团了,何况电视的普及,人们也不会来看低水平的演出。

黄岩还真有魄力,顶住压力,把县文工团给解体了。所有人员都要妥善安排。这时候,你有没有关系,能不能安排个好位单位,决定了你剩余的日子能不能过好。

机关,事业,企业,实际上是三重天。

机关,现在是公务员,津贴比工资还高,吃的是皇粮,一等。

事业,工资有保障,但不一定全是财政拔款,算是过得去。二等。

企业,自收自支,多劳多得,县上有什么好企业?国有的酒厂,机械厂,农具厂等等,后来无不破产或被私人兼并。

当时雨琴小呵,才20岁,也没有耍男朋友,看人家在跑关系,她才心慌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黄岩来到文工团,找每一个人谈心,要大家心平气和地对待改革,正确对待自己的出路,大话叫:相信组织,相信领导。 这八个字是中国最流行,也是最不管用的字,如果你真的相信了,那你只有去死吧。因为组织也是人呵,领导也是人呵,你不去联络感情,你不去打通关节,谁来主动关心你?

轮到黄岩和雨琴谈话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那时候,男同志是不能单独和女同志一对一谈话的,必须俩人在场,而且得把门敞开,不像现在,一对一谈话成了时尚。可那天轮到雨琴的时候,同行的同志,也就是负责记录的文化局办公室的同志,突然发病,肚子疼,必须去看医生,因此就给黄岩留下了空间。

雨琴是真的不想说什么,她只希望留在城里就行。

看着雨琴的幼稚,黄岩主动说:“这样吧,今天我一个人和你谈,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快吃午饭了呵!”

雨琴说:“那我请领导共进中餐,只要你不嫌就行!”

他们到了一家叫“小桃园”的餐馆,点了几个菜,就边吃边聊。原来,这雨琴是个农村的,初中毕业后在劳村劳动,喜欢唱歌跳舞,大队成立文宣队选上了她,公社成立文宣队又选上了她,县上成立文工团,她是硬考上来的。

俩人谈得投机,当知道黄岩离了,前妻晓琪也调离了此县,又没有孩子,她心想,嫁给他也不错呵。

俩从成了朋友,周末,雨琴来到黄岩处,说是帮他洗铺盖,那时没有洗衣机,所以洗铺盖是个相当麻烦的事,洗了晒干还要缝。这些男同志都不会做。

那天雨琴正在缝铺盖,躬着屁股,后背就现出一截白肉来,看得黄岩眼全是白花花的,嘴里直生口水。那屁股浑圆,他情不自禁地就摸了解一把。那屁股温暖,特有弹性。雨琴说:“别闹,还有一点就缝完了!”

可黄岩那里忍得住呵,于是把手往前伸,一个捉住了雨琴的**。雨琴连针都拿不稳了,根本就没有反对,躺在他的怀中。连铺盖也没有缝完,俩人就上了床。

雨琴是实实在在的处女,那时的女人结婚前基本上是处女,如果结婚后发现不是处女,还要遭受“退货”的尴尬。那天雨琴再没有下床了,不是她不想下床,是她下不了床,这黄岩把她给搞肿了,那地一挨就痛。

黄岩只好把吃的给她端上床。

后来俩人迅速结婚,算是先奸后娶吧。雨琴的父母特高兴的,他们的女婿可是副局长呵。雨琴在文工团撤销时,分配在县委机关幼儿园,成了教师。后来又带薪读了地区幼师,算是彻底改行了,她能歌善舞,正好发挥所长。后来有了孩子,相夫教子,乐此不疲。

黄岩后来调到地区,后来改成了地级市,雨琴也调了上来,继续做幼教。

雨琴现在还没有和黄岩谈,因为她知道,黄岩相当狡猾,你没有直接的证据,他是打死也不承认的。冯文彬给他的照片,还不足以打倒他。

俗话说:“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这些照片只能说明他们关系暧昧,但不能说明他们有奸情。

捉奸

雨琴要捉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黄岩出入无规律,根本掌握不住他的时间。

领导干部忙呵。现在黄岩是市文化局的二把手,不仅分管文学艺术创作,还管着局内的人事大权。

市属文化单位比县上多多了,有京剧团、川剧团、杂技团、曲艺团、歌舞团。还有文物管、博物管、文物商店。还有一所文艺技校。还有新华书店、电影公司、文化稽查大队等部门。

但是雨琴不再是当年的雨琴了,30多岁的她,有了人生阅历,她决定智取。

暑假来了,雨琴说:“我想回县上看父母,他们老了,活一天是一天了,他们也不愿进城。孩子一起回去,好检查作业。”她说得合情合理,没有半点破绽。

黄岩抱了一下妻子,然后说:“我派车送你吧。给爸妈多给点钱,把家里面的好酒带上几瓶,那些孔府宴呵,枝江大曲呵,剑南春呵,绵竹大曲呵,全都带上。爸好酒,可一辈子只喝烧老二,太苦他了。”

雨琴说:“行!”

司机特别的尽责,帮着雨琴搬运东西上车,然后送他们回县里。

路远,那时到县里还没有高速路,到县城吃了中饭,下午继续走。

到了乡下,就是泥巴土路,伺机也没有怨言,而十分平稳地开车,直到把雨琴和儿子送到没有公路的地方,他才调头回去。雨琴的哥早在那儿等着了,用挑子把东西挑上。孩子对这个舅舅特感冒,一路上问这问那。雨琴的哥一高兴,还唱起了当地流行的打工号子——

不怕老板你会算

你有长箩脚

我有翘扁担

你有尖尖鞋

我有鸡肠带

钱个少,饭上节

八角钱,光割草

吃饭像小伙儿

做活像老头儿

吃饭像大碗

做活爬坎坎

逗得雨琴的儿子一路笑声不断。

孩子读初中了,对乡村生活特有兴趣。现在孩子,关在城里,搞得个神经兮兮的,四体不勤,五俗不分,还嘴上唱着:我们是**接班人!接你个鬼的班!

孩子是玩大的,学习的关键是兴趣的培养,知识是一滴一点地积累。雨琴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不能成为读书的机器,成为书呆子,成为高分低能的人。

几天后,雨琴说对孩子说:“我要到市里参加个普通话培训班,只几天时间,你一人在外婆家玩行吗?”

孩子说行,因为这儿可以下河搬螃蟹,可以上山打麻雀,可以摘桑葚,可以吃梨子,还可以挖山药烧来吃。好玩得很。老师布置的作文题目是《难忘的假期》,这才叫难忘的假期呵。何况他还新交了几个小朋友,玩得正安逸呢。他才不想回城哟!

雨琴回来的时候,化了装,带着只录音笔。

她悄悄回家,把录音笔放在枕头里。那笔用的是干电池,耗电小。她就在文化局附近悄悄盯着。

果不其然,第三天,黄岩没有坐车回家,而是提着包走着回家的。他先是到明扬卤业买了卤菜,然后又到商场买了瓶长城干红,再到蛋糕店买了新鲜糕点,才慢慢地往回走。

那时手机还不普及,黄岩有个手机,却因费用太高,用得极少。但是,还是见他用手机在打电话。

雨琴在他们住的小区的一个假山树丛里盯着。

大约半个钟头后,一位女人风姿绰约地来了,而且不像这儿的住户,住户的人雨琴一般认得,而且住房的人不像她那样的心情,特务似的随时回头张望。

不用问,就是她了。

雨琴见她走进了自己住的602,门早开着,这女人一侧身就进了去。

她没有像别人捉奸那样,去堵门。而她没有去打搅他们,到一家宾馆哭了一晚上。虽然黄岩对不起她,但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为了他,她付出的太多了。这个家,全是她一人在支撑。黄岩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其它事一概不管。

雨琴和黄岩结婚后,她就敏感到黄岩还有女人。

女人的直觉利害得很,世界上一个是蒙古狼,一个是法国牧羊犬,可以和女人的直觉相比。

但新婚燕尔,雨琴不想把事情说破。

那时,社会还相当的不开放,当时连打台球,吃火锅都认为是流氓才去。所以,黄岩不可能嫖娼,也没有娼可以嫖。加上他很自觉,自从成家后,把工资交给雨琴管。他的烟钱也是由自己的稿费解决。

那时的黄岩特别的勤奋,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写稿子,特别是他写的乡土散文,几乎都能发表。稿费虽然5块10块的,但工资也只有几十快钱呵,因此黄岩除了抽烟买书,应酬也少,稿费收入还有余。

雨琴要挖出这个女人,她想:这个女人一定是文学爱好者,只有文学爱好者,才和黄岩走得近。

一天雨琴在把县上的十来个文学爱好者全请到她家,说是黄岩请他们来聚聚。

大家当然高兴来,平时这帮人就是以黄岩为中心的。

来了,那位叫曾白露的女人,雨琴一下就发现了她。因为她看黄岩的眼光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有种叫“情”的东西,闪烁在眼光里。而且特别地注意,别人说话时都用眼光看黄岩,而她却不,说话时尽量眼光对着其他人。这叫欲盖弥彰。

但是,当雨琴向黄岩提出这事,黄岩拒不承认,而且说她胡思乱想,说她破坏家庭幸福,说她不懂得珍惜,说她心胸狭隘。雨琴说不出话来,后来也没有发现黄岩和曾白露的来往,这曾白露后来也不再写文学作品了,成了纯粹的白领。这事儿也就无话可说。总之那是个结,埋在雨琴的心里。

第二天等黄岩一上班,雨琴打开自己的家门,发现什么都没有了。连用的套子,卫生纸都全收捡干净。

雨琴从枕中拿出录音笔来,这可是她花高价买来的呵,当时市里还没有,只有微型采访机,比拳头大的。

这录音笔是她请在省会工作的同学买了,花了1000多。证据有了,虽然那时的婚姻法还没有婚内过错赔偿制,但有了证据主动多了。

雨琴没有在市里耽搁,而是赶回县上的父母家。老公是靠不住的,好在现在有了儿子,儿子就是她的希望。儿子是她的命根子。

黄岩带信叫她回去,她不没有搭理,在乡下孩子也快乐,直到离开学还有3天,黄岩派车来接她们母子,她才回家。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但是那晚俩人却靠背。黄岩试途用手去摸雨琴,但她拒绝了,把他的手打了回去。后来干脆裹一床被子,不让黄岩挨着。黄岩见她这样,也就拿本书,读一会儿就睡着了。

有一天,雨琴找到了刘雅霜,她正在邮局给作者们寄稿费和样刊。

雅霜出来的时候,雨琴拦住了她。看着这位比自己大的女人,雅霜有点惊讶,她是谁呵?找我有什么事?

公众场合,俩人没有多说,就来到一个街心花园,好在那天没有什么人,俩人在休闲椅上坐着。

“我叫雨琴,是黄岩的妻子!”

刘雅霜的脸居然红都不红。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态,仿佛在听一位外星人谈话。

“我给你放段录音吧!”雨琴的录音笔出现了沙沙后,就开始了——

“砰”这是关门的声音。

“来了!我好想你!”(男声)

“我也好想!你也憋不住了,老婆才走几天,你就成了中华鳖(憋)精了!”这是女人的声音。

“快去洗,你摸我都硬了!”这是男人的声音。

“你也洗,那天我回去后那地方有些发痒,你得爱卫生呵!”这是女人的声音。

“开点开点,雅霜!”这是男人的声音。

“慢点嘛,你就不多摸一会儿,你摸我的**,你亲我的**,我下面的水才来得快!好老公,你摸嘛!”这是女人的声音!

“嗯,我憋不住了,我要进来了!”这是男人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扑哧朴哧的声音。

接着是女人“呵呵”声音。

刘雅霜的脸终于红了。

“你还想听吗?”雨琴说。

刘雅霜当然不想听了,这时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哪有地洞呵。看来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的,得先稳住她。

当刘雅霜给黄岩说了这事后,他感到有问题,因为雨琴每天三点一线,学校,菜市场,家,不可能发现他和刘雅霜的秘密,一定有人帮助了她。

这人是谁呢?在政坛,随时都有双眼睛在盯他。有时是有形的眼睛,有时是无形的眼睛。想到这儿,他打了个寒噤。

刘雅霜想了一阵,终于解题了——是的,有人,那人一定是冯文彬。

“冯文彬是谁?”黄岩道。

雅霜告诉了他,是他的写作合伙人,除了没有说他们之间也有过性关系外,一切都坦白了。

黄岩是明白人,他知道自己要在政坛上继续走下去,是不能再离婚了。因此回到家,他向雨琴也坦白了,然后说:我们来个家庭内分居,这样保全我们自己。

雨琴想也只能如此吧。

到于冯文彬,黄岩说给他点颜色看看,花了3000快钱,叫混混把冯文彬收拾了一顿,现在黄岩才觉得度过了难关。

文扬

刘雅霜敢和冯文彬掰手劲,是因为她现在有了新枪手,或者说,冯文彬已经不行了,他的写作还停留在巴尔扎克《人间喜剧》,托尔斯泰《复活》《安娜.卡列尼娜》,狄更斯的《老古玩店》《双城记》那样的老套写法,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市场了。一个静物,要写半天,现在的读者哪有这种耐心呵。

某男和某女相遇了,在古典小说——200页之后,他们第一次拉手。

欧美现代小说,50页之后,他们接吻了。

中国当代小说,第5页,他们走向了婚姻的红地毯。

中国20世纪小说,第一页,当天他们相约回家,没有证婚人,没有大红灯笼,没有钻石戒子,但是他们拥抱在一起,过一个性福的夜晚。

中国21世纪超现实主义小说,第1页第3行,女人从背后拉出个孩子来,教他道:“快叫你爸!”孩子怯生生的,半天不敢叫。

更核心的是,冯文彬威胁到黄岩的家庭,他的事业,这是绝不允许的。因为雨琴的做法,一定是得到了冯文彬支持!这个地摊货!刘雅霜提起他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仅凭刘雅霜现在的力量,无法走到全省,全国,她的写作水平,能把散文,那种小女子散文,写到这个程度已经够努力了。

尽管在万启蒙的帮助下她在全省有了点知名度,离城功应当说还有相当的距离。就是这部《森林里的男人》,自己也明白算不上什么好作品。

好作品根本就不需要跑关系呵,那些大刊、名刊争着要呢。你看人家贾平凹,高行健,陈忠实,迟子建的作品,需要关系吗?杂志社以拿到他们的原创稿件为荣呵。

必须找个新枪手,她选定了文扬。这些年,文扬的小说越写越好,全国的小小说刊物都发遍了,《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一年要发表好几次。现在,雅霜要与他成为合作者,他情愿吗?

先是通过黄岩把文扬调到了《江城文艺》编辑部,任副主编,主持日常工作,对年轻的他,真是太重用了。因为报社是事业单位,是那种自收自支的事业,而《江城文艺》就不同了,是财政拔款的事业部门,副主编就是副科级呵。文扬当然同意了。

但这还不够,因为雅霜发现,那个叫罗波的女人,把文扬贴得很紧。必须让她离开,不然她是不可能和自己合作的。

刘雅霜从黄岩的妻子雨琴那里学了一招,尽管简单,却实用。女人,不能比武力,不能比无赖,应当比智慧。

文扬有个特大的弱点,就是喜欢年轻的女作者,这是报社公开的秘密,只要不后院起火,闹到单位来,领导也不管这种屁事。文扬睡过多少女作者?除了他自己知道。不过都是两相情愿的事,谁也管不了睡。连那个处女的小鸽子都离开了,也没有给他惹什么麻烦。

这天,文扬接到一位女作者的来信,说她是医院的,特别喜欢写作。信里有诗首,还有一张玉照。

诗是这样写的,题目《心笺》——

把我的心写给你

把我的情写给你

写好了又揉碎

揉碎了又拿起了笔

反反复复地折磨着我自己

当我走进你的门

读到了你那熟悉的笔迹

没料到

你也像我

有一份未投的心笺

诗不错,但比起那张玉照,就差多了。这少女,长得妩媚,那脸,绝对比张瑜还漂亮。要知道,张瑜才出道时,演《庐山恋》,换了20几套衣服,成了万人迷。

当时,有个女骗子冒充张瑜,给全国最有名的排球国手,也是全国最有名的帅哥汪家伟写信,搞得汪家伟把他的女朋友国家女排队员张洁云给甩了,结果国家女排集体告状,说汪家伟见异思迁。汪家伟发现那人是女骗子时追悔莫及,不得不到日本打球,躲开国内的八封记者和舆论的风口浪尖。

文扬现成家了,有小秦和罗波,应当心满意足,但是,他一看到这张照片,春心又急动起来。

他决定要搞定这位女子。他不相信在江城,还有他搞不定的女人?

可是,文扬按这个来信上的地址找去,医院说他们没有这个人呵。

文扬拿出信来,有照片,终于有人想起来了,这人是这儿的一位病员,因为坐骨神经损伤,住院治疗了好久。不过她已经出院了。还在从入院档案上查到了,这人是市属单位媒建公司的,叫闻静。在这儿的外科住了半个月院。

文扬有的是时间,他现在除了自己写作,编杂志的事太轻松的,有那几个责任编辑,自己不过是签个“发”字就行,何况这是双月刊,一年才出6期,比起报社一周出6天报纸,不知松活多少。钱也不比的报社差。而且自己是领导,做什么也方便。

找到闻静,想不到小姑娘这么活泼天真,就像一个刚出世的孩子,她是才参加工作的大学生,读的是川北石油学院,现在煤气公司做安检员。有的是时间,于是偶尔写点小诗什么的。她特别崇拜的人物就是舒婷。

至于那张照片,并不是有意装进去的,她说是弄混了。后来自己发现把照片弄丢了,还找了几天。

文扬只能呵呵两声,俩人算是认识了。

文扬是一个在女人身上舍得花本钱的人。请了闻静几次,每次闻静都来吃饭,但是文扬每有暗示,她都装做懂不起,把文扬搞得无法,又不可能用强。也许人家大美女就是有些矜持。

他深知,征服女人,首先要征服她的心。

机会终于来了,这天省上来了位女诗人,很老的那种,已快70岁了。曾经是位很出名的诗人,在上个世纪的50年代写下了很多好诗。

那时,有很多诗人写的是口号诗,政治诗,而她,却坚持自己的个性,以创作爱情短章为主。所以在全国很有影响。

进入新时期后,她坚持诗歌评论,又成了著名的诗评家。就连文扬这样以写小说为主的人,也背得她当年的短章——

石灰

它的沸腾

全靠别人



冷水

她到了江城,文扬出面请她。他就请闻静来作陪。闻静欣然从命,毕竟这位女诗人太有名了。她也喜欢她,还背得她的这首短章——

燕子

在别人家的屋檐下

筑个巢

也叫家么

晚宴很雅,仨人点了一盆头,就着红酒,边吃边聊。老女诗人真的见多识广呵,谈笑风生。虽然她在文革中吃了很多苦头,但平反后她从来没有说过当年的苦。当文扬和闻静把老诗人送到宾馆时,天已经经很晚了。文扬说要送她,闻静没有反对。

来到闻静的单身宿舍,文扬就有些把持不住了,那火样的激情烧得他周身要喷血。于是上前抱住闻静,就啃起来。

然后强行要脱闻静的衣报,初夏时节,身上穿得不多,经不住文扬的一拉一扯,上半身差不多就裸了。只留下个不到巴掌大的红乳罩,在那里更加显眼,就像斗牛士手里拿着的红布,逗得牛更加兴起。

就在文扬再次扑上去,要脱闻静裤子的时候,闻静却说:“谭老师(文扬是笔名,本名谭屿),你别这样好不好,今天太晚了,我的也没有下决心,等我心里想好的,我会给你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事也不在忙上呵。”

文扬不敢用强了,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他知道,如果再用强,会实得其反。

但是,第三天,他坐在办公室前,发现有个信封胀鼓鼓的,他经常有这样的信封,有的熟悉的作者常把稿件装在这样的信封里。

打开一看,却不是稿件,他的脸一下就如死人的脸一样卡白——全是那晚他强行脱闻静衣服的照片。怪事,这照片是怎么来呵?当时他没有发现第三人在场呵。凭这些照片,指控他强奸都绰绰有余了。文扬怕得头上大汗淋漓。有些事不好说,说大了你可以坐牢,说小了只当是个屁随时可以放。

刚好,刘雅霜来了,文扬居然没有发现,因为那段时间他的灵魂差不多出窍了。雅霜看到了些照片,文扬慌忙去捡已来不及。脸红红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所以雅霜拿起这些照片时,文扬手脚无措,就像一个挨批的小学生,等待命运的审判。雅霜真想大笑几声,可是她得忍住,然后轻声问:“谭主编,这是——”

文扬一五一十地给雅霜说了。

雅霜再拿过照片来一看,然后叫一声:“别着急,谭主编,这人好像是我表妹呵!她叫闻什么?”

“闻静!”

“不对,她叫闻青青!”

雅霜想了一下说:“对对,她的小名叫闻青青,大名叫闻静。谭主编,这事我帮你搞定,什么也不怕!”

几天后,文扬请了桌客,闻静也来了。

文扬慎重地道了歉,又在雅霜的捉合下,大家欢笑一堂。从此,文扬把雅霜当恩人,她的话他唯唯是从,特别是他发现雅霜其实还是黄岩的情人后,更是把雅霜捧在天上。

]市委宣传部要出这套丛书,其中的电视剧部份是按集给钱,每节一万元,共二十集,二十万呢。在黄岩组织下,他任总策划,文扬和雅霜共同创作,文扬执笔,班子就构成了,说好的,二十万均分,皆大欢喜呵。

搞定了文扬,冯文彬对刘雅霜真的没有用了。

剧本

这次上雪宝山开会,黄岩也是要趁此机会,把两位合作伙伴集合在一起商量,毕竟一是要完成任务,二是要拿到钱。

可是他们三个都没有“触过电”,要完成这项工作,极不容易。现在编电视剧挣钱,地球人都知道,但如何挣,三个都没有经验,只好摸着石头过河。

三人相聚在笔会第二天下午,当然没有在室内开,而是在林子里的一块大石头上。因为他们要保密,特别要对吴晓晓保密,现在这个女人很嚣张,只要有利的事,从不放过。

黄岩不怕她,但怕她后面的林孝天林副市长。

文扬拿出了他写的创作大纲。电视剧暂名《黄水弯》。

故事发生的地点:黄水弯

故事生的时间:上世纪90年代末期

故事梗概——

罗仓山下的黄水弯是个远近闻名的穷山沟,有名的光棍村,村子里穷得在县上有名,乡上有形。乡干部们最不愿包的村,因为他们有时下来连饭都搞不到吃。说起这个村,姑娘们全都甩脑壳,没有人愿意嫁过去。

这一天,村长马大炮正在乡里开会,没想到村里混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混乱,都是由老村长老熊的儿子小熊猫引起的。

小熊猫在城里当包工头,这次回黄水弯,专门为新承包的工程招兵买马。这回工程量大,工期紧,不增加人手不行。

一时间,村里的男人们都神魂颠倒起来,城市巨大吸引力使大家欢呼雀跃,他们再也不想窝在这个贫穷的乡村里了,都要随老村长的儿子进城打工挣大钱去。

此时,村里的妇女们也乱得不可开交。

笑的,期待男人进城真能挣大叠的钱回来;哭的,担心城里的灯红酒绿让自家的男人迷花了眼睛学坏了;还有闹的,怕男人这样一走,丢下家里孤儿寡母的,从此,日子没了顶梁柱……

就在这样一片混乱中,在乡上开完会的村长马大炮兴冲冲回到了村里,他带回了从扶贫办那里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养殖澳大利亚进口羊这个致富项目,他苦苦劝说男人们留在村里创业,可黄水弯的男人们都嘲笑他一个蹶子能折腾出啥大事?更根本没有人相信马大炮给他们描绘的美好的致富前途是真的,就连马大炮自己的妈都坚决反对,希望他进城当小工,挣点现钱回来。家里穷呵。他们连棺材板的钱都没有。

男人们去意已决,于是,怀着各种各样的复杂心情,黄水弯的女人们送走了进城打工的男人!老人们更是怀着沉重的心情。因为这儿的地大多在坡上,家里没有男劳力,也种不出多少庄稼来,老人只能在屋前屋后种点菜。没有壮男人的山乡,变得脆弱,变得弱不禁风。

这样,昔日的黄水弯,除了老人和孩子们,真真正正变成了《西游记》里的女儿国!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只剩下留守妇女和留守儿童的黄水弯并不冷清。

有村里二流子光棍汉刘独臂引起误会的、有女人们东家长西家短磨牙串闲话的、有无事生非吵架的,男人们不在家,黄水弯的女人们难道只能这样过日子吗?难道女人真的只有依靠男人才能生存、才能创业吗?

马大炮决定把村里的妇女们组织起来实现他的抱负。于是,他挨家挨户地去做工作,碰到拒绝不灰心,遭遇白眼不放弃,听到冷嘲热讽的疙瘩话儿更是一笑了之。

他的苦行僧式的劝说,终于起了作用。

最后,黄水弯女人们的心终于被马大炮的真诚焐热了。留守妇女们答应马大炮要振作起来,要活出个样来,没有了男人,女人靠自己,也一样能做大事!

山里的男人石头做的,山里的女人也是石头做的,她们的肩一样能支撑起天来。

进口山羊养殖的项目正式启动了,马大炮也跑来了资金,还成立了“巾帼互助联合体”,黄水弯的女人们将信将疑地干了起来。

不久,女人就见到了自己的劳动成果:而这成果,绝不仅仅是腰包见鼓有钱了,更重要的是女人们在家庭中的地位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黄水弯的女人们从来也没活得这么舒心酣畅过。有钱真好,村里漂亮的女人,居然搞了个时装表演队,搞得四邻八村都来看,连乡上的领导们都伸出的大拇指。

马大炮这时已把眼光投向了更远处。

不久,深加工的项目被引进了村里,投资商更是看好了黄水弯这块山青水秀的地方!

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女人还是那些个女人,但在城里打工的男人们眼里,这个令他们梦牵魂绕的地方、这些令他们日思夜念的女人们,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是那么那么的不一样了……

男人们在城里打工,却拿不到现钱。于是对小熊猫生气了,他们回来过年,却空着包儿,于是在老村长家门口堵着,不给钱,就不回去过年。

其实,小熊猫也是被骗了,他不过是个二级包头,一级包头,也叫主体包头把钱结了,跑了。他这个项目经理只好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让这些男人们多少拿点回家。不然进不了屋呵。

第二年再招工时,好多人不愿去了,他们跟着马大炮搞养殖业、种植业。

可是这年运气不好,羊子得了流感,全村人都命系一线,要是这些羊不能救活,他们可就亏大了。就在危难之际,政府派人来了,还有外国专家,这只医疗队在村子里扎了一个月,终于把把羊流感给消灭了。

但是,马大炮却出了事,是有人反应他贪污了扶贫款,这是小熊猫告的。马大炮不得不受被停职检查。

一时间黄水弯乱成了一团。

这时已70多的老村长老熊出来,安定人心。他相信马大炮这人,虽然做事风风火火,但绝不是那种贪图小利之人。当年,在对越自卫还击战中,他掉了一条腿,还坚持不下火线。转业时,部队对这位功臣说,进军人疗养院是种选择,到城市做门卫是种选择。马大炮都拒绝了,而是选择了回村子,当农民,他要改变家乡的落后面貌。从村治保主任做起,对黄水弯尽心尽力。

当老熊村长发现是他的儿子和二流子刘独臂一起勾结,想垄断村里新出来的奥大利羊养收购时,老熊村长大义灭亲,叫人把二人绑了起来。在树里的那果百年黄桷树下“公审”。村民的眼光和唾味,让他们明白了什么叫人心。

马大炮的事很快弄清楚了,黄水弯的生活又恢复了正轨。可是马大炮却主动提出,他不想当这个村主任了,他要回城市去,这下大家傻了眼,越加仇恨小熊猫和刘独臂。

马大炮解释,是因为有人带信说,他的女人,那个被人贩子拐骗走了10多年的女人,在另一个县发现了,他得去找回她,还有他的叫草姑的孩子——

那个县不大,小熊猫说他熟悉,他可以帮马大炮去找。可是马大炮不相信他,认为这个男人是个只会行骗的人。但马大炮前脚走,小熊猫后脚跟去。马大炮找到了他的女人,不过已成了别人的女人了,连他的女儿也成了别人的女儿。他守在门外远远地望着,两眼流泪。这时小熊猫来到了他身边,给他递了揩泪的毛巾,还说:“哭有个卵用?只有报告公安,这事才摆得平!”

马大炮回过神来,一想对呵。于是来到派出所,刚好碰上了他的战友,事情好办多了。只是当他们来到那家人前,他的女人却表态了——绝不跟他回去,宁愿给人贩子一起生活。因为黄水弯太穷了。

倒是他的女儿草姑原意跟他回去,马大炮没有找回老婆,却带回了女儿,全村人都来向他道喜。

小熊猫脑活,人也勤快,成了马大炮事业上的助手。他们成立的养殖业种适植业合作社,一天天壮大起来。黄水弯终于脱贫奔小康。

马大炮又结婚了,是村里的一位寡妇,却年轻漂亮,她老公就是跟小熊猫他们一起去城里修房子,竹跳断了,从13楼摔下来摔死的。

锣鼓声声。

鞭炮齐鸣

婚礼上不仅来了很多领导,还来了很多记者。全村过节般快乐,连村小学也特意放了一天假,给马大炮结婚当鼓乐队。整个黄水弯,沉浸在一片幸福之中。

黄岩看后,觉得好。有新意,跟上了时代。

可是,刘雅霜看了,却绉起眉,她说——这个故事是不是有些俗套了吧?

文扬一时间无话可说,他是写小小说的,这么长的剧他也没有搞过呵。你母亲雅霜只拿钱不说,你也贡献点什么呵。但他嘴上没有说什么,毕竟工作了10来了,经历的世面多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3人的讨论于是冷场了。

黄岩说:“小谭能写到这个程度,很不错的了,你把初稿拿出来,我们再讨论!”

雅霜也无话可说。但在文扬心中,却留下了深深的伤痕,他感觉得3人的合作不一定能成功。不是技术的原因,是人心的隔阂。

内战

其实文扬这次上山开会,心情极不好,是因为妻和妾的矛盾。这好象是传统了,历来中国男人就没有把妻和妾的关系搞好过,连皇帝那么大的权威也不行。

罗波发现文扬不对劲,是他们俩约会时。

以往,他们在一起,文扬都是很有激情,每次人一到,就把她放倒。但这次他们在钟点房,文扬像个木偶人似的,提不起性致来。连罗波去手去摸他的xx,都软软的没有反应。未必然他得了阳萎病呵,是不是丝瓜吃多了?(本地人认为丝瓜是倒阳菜,吃多了对男人有很大影响。因此一般的家庭主妇是不买丝瓜吃的。)

罗波面对情人,心里有些气呵,她知道文扬就是个花花公子,随时都在钓新的女作者。可是他们这么多年了呵,俗说话“日久生情”,你日了这么久还不生情呵!她过去搬他,他才说:“不对,不对,那照片怎么来的呢?”

罗波听得不知何故,后来才明白他和那个叫什么静的事,真是个猪脑花呵,这是人家下的套儿,你入了套了还感谢人家,猪呵你!

文扬一想,对呵,从认识闻静开始,那就是个套,是刘雅霜下的套。目的是把他拉上船,勾结起来,搞那个电视剧本。也可能是黄岩为了更好地控制他。

因为,黄岩忙,而且这么些年只会当官了。根本玩不转几十集的电视剧本。

刘雅霜的功底自己明白,这些年她确实在努力,散文上有长进,但离一个作家的要求差得很远。听说她写了本《男人的森林》,长篇小说,文扬笑了。连小小说,短篇小说都没有发表过一篇的人,能一下写出本长篇小说来?他不相信是她写的,他编发过雅霜的多篇稿子,太了解她的功底了。有些灵气,但绝对不是成家的料。

刘雅霜,你敢算计老子?在文扬的心中,种下了深深的恨。就在他气不顺时,老婆小秦和罗波之间发生了一场内战,更是把文扬搞得头大。不知如何是好。带着一头糨糊上山,当然没有什么灵感,所以三人在商量电视剧本时,他也只能是照本宣科。

任何女人也不愿有人和她分享男人,即使她自己不用,空着也不会让别人去用。

男人也一样,他老婆空着,你去用不打死你才怪。

在性这个方面,从来没有大公无私之说。

当初小秦接受那种屈辱不平等条约,是不得已,因为她的目标是进城第一。现在,她进了城了,成了市11小学的老师,有条件来和罗波叫板了。

罗波虽然有了文扬,但她勾搭上黄岩后,时不时的就有约会。倒把她那个名义上的老公搞得成了市庙里的泥菩萨,成摆设了。

反正是同居,新生活,各操各。

小秦能把很波堵住,就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罗波没有反跟踪能力,因为她太放心了,所谓的老公是名义上的,之前就讲好了,绝不能管她的私事。因此她很轻松地进入了“锦绣花园小区”, 这儿有套房子的主人出国了,房子也不想出租,怕租的人破坏,于是委托罗波帮助看管,特别是不要忘记给室内的盆景浇水。真是瞌睡碰上了枕头,本来打算去租间房的,作她和黄岩的私人宫邸,有了这套房子,这开房的钱就节约了。

为了给黄岩一个惊喜,她抽出时间,把这儿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空气也用上清新剂。是黄岩让她当上的市作协理事的,虽然这不是什么官儿,倒底把她从人生的低俗振救了回来。她要好好感谢它,在这儿,比钟点房放松多了,可以裸着在室内走,有浴缸,俩人可以洗鸳鸯浴。

在这儿的第一次,黄岩和她就是边洗边干。

本来,她是给他搓背的,搓着搓着,见他的xx翘了起来,就用手去把玩。黄岩让她趴在浴缸边干了一阵,并没有射,俩人又继续洗。

黄岩叫她还舔卵子,那两上像核桃一样的东东,本来被折皱包着,现在光滑了。银皮就躲在缺里,黄岩坐在缸边,让罗波的嘴刚好够着两个卵子。她用小舌亲着卵子,麻麻的,甜甜的,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顿时心血贲张,一下扑了下来。

俩人洗了,再上床,小睡一会儿,恢复了体力。

自从有了这套房子,她和黄岩的相会就有了固定地点。

这连文扬也不知道,当然也不可能让他知道。

黄岩是官员,也是本地的文化名人,如果一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他还想进一步呵。正处和副处,待遇相差甚远的,特别是退休后。因此,很多官员在退休时那怕捞个虚的正处,副厅什么的,只要升一级,也乐意。现在实行津贴制,退休的拿60%。但级差很大,正副处之间就有好几千呢。

她提前进了去,然后黄岩后来。俩人进了屋,洗漱一完,就偎依在床上。

时令正是夏天,因此俩人一丝不挂地露着赤体。相互抚弄起来。然后就是进入。

正在他们忘形的时候,门被轻轻开启了,进了仨个男人,一个用相机拍照,一个上前按着在上面的黄岩背脊,一人在一旁拿着根监视。

黄岩的xx一下就软了,从罗波的洞里滑了出来。那按住黄岩的手,其实并没有用多大的劲,黄岩成了放气的轮胎。

罗波更是张大着眼,不知道下步该怎么办。

这些人还是很文明的,那个侧边监视的男子道:“好,我们可以等你们做完,看一场三级片的直播,又不收费。你们可千万不能半途而废呵,医生说,这种不shè精就抽出来的作法,很容易得阳萎病的,我可不负责哈!”

黄岩哭笑不得,一生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尴尬事儿。都这样了,还有那种心思做下去?畜牲呵。就是狗连裆,有人一吼,也要分开的。

“你们可以穿上衣裳了。男的离开,女的留下。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不会为难她的。相信我们没有伤害你们意思。”

黄岩巴不得早点离开,从这些人的形情看,不会动粗的,但这事儿也不能报警呵。给警察怎么说?我偷情,被人捉了现场?脑壳长包哟。

他安慰了一下罗波就匆匆离去。

这伙人怎么进来的?小区有保安,进出要登记的,罗波是这家人的委托管理人,黄岩是罗波的客人,因此才允许进来。这仨个人有来头,叫“网络查寻”,而且出示了工作证。这样仨个人才得进大门。他们到了屋前,一人用一根小铁丝轻轻搓动,不一会儿防盗锁就开了,然后就演出了刚才的一幕。

罗波见这些人不放她走,心想麻烦大了。

好在这些人只向她提了一个要求:离开文扬,永远离开,刚才的事就不公布。如果她不听话,那么,这些照片就会进到它该去的地方,她的家庭,她的单位,甚至网上。

罗波不得不写保证书,从此不和文扬来往。可是,没有了文扬,她在文学上几乎就没有可能再往前走了。所以她背叛了誓言,私下里仍然和谭屿(文扬)约会。只是次数少了,更秘密了。

这3个人是小秦的同学,其中一个在网络公司工作,当年,他苦苦地追小秦,可是小秦却不待见他,因为他成绩太差。这次小秦求他,他慷慨答应。小秦有了罗波的保证书,心气极高,于是约罗波到茶楼谈判。

这不是几年前的小秦了,那次两人在岛上,虽然小秦有着文扬妻子的光环,仍然在和罗波的交锋中屈居下风,不得不过让罗波分享文扬。这次她要彻底击破这个对手。

罗波还是来了的,而且小秦想不到的是,罗波居然没有服软,而是更嚣张,根本就不认错,而且说:“你们破门而入,违反了法律,我要告你们!”

这出乎了小秦的预料,相见不欢而散。

小秦决定让罗波的同居者老唐也来“分享”一下她的快乐。罗波的这位同居男人,当他看到小秦交出的罗波和黄岩在床上的照片,居然没有一丝愤怒,而是下细地欣赏,仿佛那女人不是他的床上人,而是别人的女人。

最后,老唐说:“我都不管她,关你什么事呵?有空去多打点牌,多钓点鱼,多跳点舞,不好吗?人生不满百,乐一天是一天!”

小秦真想甩他一耳光,这世上还有这么种男办?枉自夹了条xx,连屙片片尿的女人都不如。

小秦没有辙了,这世界变化太快了吗?让她感到无所适从。难道是陶潜的“洞中一日,世上百年”不成?她掐了一下自己,是活着的呵,怎么象在做梦?罗波,你这贱女人,我不相信我弄不死你!

几天后文扬在床上向小秦说起了这件事,他说是小秦找人去打罗波,责怪她乱来,连违法的事也敢作。小秦彻底对文扬绝望了,夫妻情份根断义绝。因此小秦没有争辨,而是把罗波在心里狠狠地骂一通。文扬想和她亲热时,她抱了床铺盖,上客厅睡。

文扬上雪宝山时心情不好,正是妻妾争醋闹得他心神难宁。

上访

吴晓晓从党校中青班毕业,并没有被提拔,仍旧是的《江城文艺》副主编,副科级,由于文扬的把持,编辑部她也插不上手。 她也装做不知道,反正按月拿工资,美其名曰“专业作家”。

黄岩显然对她戒备森严,因为他也是靠写文章出名“写而优则仕”,现在吴晓晓的名气并不比他当年的小,他可得能提防着呢。

吴晓晓更烦那个李树成,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痛。

黄岩也把这事看得相当严重,还找她谈过话。

原因是李树成到市里上访,搞得吴晓晓在文化系统声名狼藉。

李树成和吴晓晓朝阳湖相见后,两人没有谈拢,李树成恨恨不平地离开。他明白,现在他拿吴晓晓没有办法了,你不能打她,骂她,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锥子都锥不出血来。

特别是后来在电视中,经常见到这个女人在那儿卖弄, 一会儿吹她是最有创业精神的女人;一会儿吹她是对家庭最负责的女人;一会儿吹她是最有创造力的女人;一会儿吹她是最纯洁的女人等等。

李树成虽然没有什么文化,那点学得不好的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但面对这个脸皮如此厚,如此令人作呕的女人,他心有不干——当初不是老子去捅下水道挣钱,你个死婆娘早饿死在北京的街头了,你吹个屁呵!老子现在什么也不想要,就是加倍要回当年的几千块钱!也不想再搞你这个烂麻x了。

李树成上访,于是来到了市信访办。

信访现在时尚,村里有位王老头,是位退休教师,因为当初政府许诺三峡水库建设时,要给他们村修座桥,不然所有的人进城,要沿10多里路。可是政府拔的钱,被基层领导给挪用了。

这王老头背起材料上访,一年中有10个月在北京、在省城度过。他的工资用完了,村里的人自愿为他筹集上访经费。王老头戏称自己是“专业上访户”,说这话是无可奈何,如果基层领导不乱整,谁去让访呵?吃饱了撑的。

省里去北京领人,市里去省里领人,县里去市里领人,乡里去县里领人,后来没有办法,干脆把王老头关在乡政府。可是他居然翻窗子逃了,还是去让访。

大家说起王老头都伸大拇指。后来,王老头死在外地,消息传来,全村人为之哭泣。李树成想,我为什么不能上访呢?

可是,一来才知道,这上访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儿等起了的人好多。有的还背铺盖,背着娃儿,背着锅儿呢。

说起上访,大家最怀念的就是**时代,哪个敢和人民为敌?撤你职是小事,搞得不好把你关进去。可是现在,侵犯百姓利益的是,只要睁开眼睛,想不见都不行。

政府出来接待的人态度很好,这是位中年妇女,40岁左右。见人就叫大伯、大妈、大爷、大娘、大哥、大姐、大嫂,还给你端水喝,然后说:现在一天只能接待2、30个人,请大家等等,有急事的先去办。反正这上访的事,急也急不了呵。

李树成想,这上访也要排轮子呵,我不上班干活,有的是时间,老子陪得起,于是就在后面排起队来。

不幸的是那天他排在第27号,前头的人把时间占多了,轮到他那儿时,该下班了。人家不加班,他也无法,只好离去。打算第二天又来了。在城里只住10块钱一晚的旅社,晚上也将就吃碗面条充饥。

排在他后面的那个人,居然是位快50来岁的老大娘,戴副眼镜,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李树成走的时候,见排在他后面的人还坐在那里,地上铺着一层纸。身上挎着书包,白发占了1/3。他于心不忍地说一声:“走呵,今天没戏了,明天再来呵!”

女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只好起来。然后道:“大兄弟呵,你也来上访?为么子事嘛?”

李树成甩甩脑壳说:“谁想来呵?我是找个作家扯皮。”

女人说:“你找作家扯皮,不会吧?我也是来找个作家扯皮的。”

俩人面面相觑,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事?

俩人有了共同语言,距离一下就拉近了。于是俩人离开市政府,在外面的广场上找个椅子坐下。

“你先说。”李树成道。

女人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手稿,还有一本破书。手稿是钢笔写的,字特别的干净,显然是练过行书的。

稿子是那种学生用的作文本,有好几本呢,一大叠。

李树成一看像部小说,虽然他不懂小说,但和吴晓晓同居的时候,她常晚上写小说。然后女人又拿出本书来,很旧,但书名还在,叫《山乡寻爱》,作者罗波。

李树成还是不明白呵。

女人说:“我叫周秀花,是这本书的作者,罗波剽窃我的作品,我的书稿原名叫《深山寻爱》,我家在大巴山区,我是山区长大山乡工作。这部书稿,我抄了一份寄给市里的《江城文艺》,不知怎么被人剽窃了。我的一个学生在市城工作,买了这本书,春节回家时,我在他那儿玩,发现这本书,除了书名外,和我的《深山寻爱》内容完全一样呵!我一篇篇地对,连标点符号都相同。这绝不可能是巧合呵,一定是这人剽窃了我的作品。我的稿件寄给《江城文艺》的,后来写信问,说把稿子弄丢了,好在我有底稿呵。我给《江城文艺》去信,他们再也不理我了,不得已,我只能来上访。”

“那你找编辑部呵,你来这儿信访什么?”李树成说。

“我找到《江城文艺》编辑部,他们说不认识谁叫罗波,那个副主编文扬也不和我见面,我不到信访办来找谁去?”

女人这么一说,李树成想也是。

“那么大兄弟,你来上访什么?”女人很客气地问。

李树成摆了和吴晓晓同居,她偷他钱的事,女人不相信,这些作家们怎么了?也干出这种肮脏的事来。

李树成说:“这女人太不厚道了,你成名了,我不稀罕你报恩,你可要还我的钱呵。”

李树成讲了他在北京掏下道挣钱的艰苦:“他妈的那个臭呵,带两层口罩也不行。当地人根本不会干这种活,全是些农民工在干。不提供住的,不提供吃的,回家累死了还要煮饭,煮好了也吃不下去,心里发呕呵。我供她在那儿读书,自己舍不得吃,连得病都不敢去看,最多在药店里买点药,她倒好,我就存那么点钱也拿走了,也不说一声。你现在有钱了,有名了,我要回我的东西不行吗?”

周秀花点头称是。“那你咋不直接找她?”

“找过的呵,可她说还钱行,但给她写个收条,说是她借的。世上真有这样的事?偷钱成了借钱。”

俩人相约明天再来。

第二天,他们再来上访,工作人员说:“我给你们开个条子,你们这事儿算小的,找到文化局纪检组,他们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两人欢天喜地,拿了条子,打车来到文化局。

纪检组好找,但接待他们的人却一脸的不屑。两个农哈儿,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呵。可是接待还是必须的,市信访办开了条子,要扯回销,不办不行。

事情简单,因为李树成拿不出条子出来,也没有证人,文化局纪检组也不好办。只能说,我们下来再查查,如果真有这事,这点钱对吴晓晓算不了什么,包括利息都该给你。李树成也说不出其它道道来,灰溜溜地走了。

“这位老师反映的事,我们也不能处理。一是罗波不是我们单位的,二是我们只能找《江城文艺》的负责人文扬调查稿子的事;三是关于侵权请到新闻出版局去,就在我们文化局的二楼。我派人带你去。”

周秀花无话可说。

李树成当然不服气,于是他每天都到文化局门卫室去,他要在那儿拦吴晓晓。可是,吴晓晓没有碰上,公安却把他抓了,说他是妨碍公务,破坏公共秩序。李树成被行政拘留。

机关本来就是谣言满天飞的地方。不到一周,整个文系统都知道了,当年吴晓晓京漂,靠的就是卖x呵,还拿了人家的钱悄悄走了,还作家呢?小姐都不如。

因为在江城,小姐是十分讲究职业道德的。有个段经典的段子,很多人都知道。

有位退休老干部,老婆死后一直鳏居,多年没有性生活了。这天,他到老朋友那里去玩,老朋友是当年的战友,所谓的一起抗过枪,一起吃过糠的人,两人喝一瓶烧酒,本来快70岁的人了,却有了性需要。

老人有钱,但从来没有嫖过娼。俩人在酒精的催动下,说这辈子说不定哪天就死翘翘了,“何不潇洒走一回?”于是两人借酒盖脸,就来到一家发廊。各自点了妹儿进了包房。

老干部太激动了,还没有拿拢水就流了。另一个则刚好挨上就流了。

两个老人家出来一讲,大发感慨,因为第一个老人在结帐时,小妹儿退了70%,说这是职业道德,凡是没有挨着就泄了的,只收30%,相当于合同的最高保证金。

另一个老干部说,她点的小妹儿退了他50%,因为他只完成了**的一半。

可见,这儿的妓女比很多拿钱不办事的官员,有职业道德多了。

拘留

李树成想不到被拘留,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犯法:我要回我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没有人和他说理,市文化局的保卫科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打了公安局治安处的电话,于是李树成被带走了。人家不给你解释,全副武装的警察从来没有给像李树成这种的人解释的习惯。李树成不怕,因为他不是第一次被拘留了。

第一次进北京,那是1990年,那时的北京,一个外来人口,在皇城根儿人的眼中,无异于就是讨口的。身上带的钱吃五天,就没有了,只好和一帮捡垃圾的人在一起。

但是捡垃圾不是你能不能吃苦,怕不怕脏的事,而是每个地盘上都有人呵,连候补的人都有。

这胡同是四川人的,这胡同是河南人的,这胡同是安徽人的,这胡同是陕西人的等等,你如果要进入这个地盘,得先说说你哪里人吧。

北京就是不一样呵,首都呢,连捡垃圾都要有严格的组织纪律,日本人说中国人一个人是一条龙,三个人是条虫,真他妈的放屁!要是他来看看我们的捡垃圾的组织之严密,绝不在日本的什么山口组之下。

这样,李树成一天下来没有收集多少东东,只好忍着饥饿。那时的塑料瓶回收才两分钱一个,旧报纸二角二一斤。

就在他饿得快不行的时候,有个小学生,居然乱甩面包,一个只咬了口的面包,刚好甩在他面前。李树成就象饿狗扑食,抢在手中。

很快就有两个人扑了上来,蓬头垢面的俩男人,一个抱住他,一个抢他手里的面包。饥饿使人产生力量,李树成就和两人打了起来。结果当然是他被打倒在地。刚好有块小石子,他拿起石子就砸了了一个人的脚,那人顿时倒在地上,鲜血长流。另一个人叫着:“快来人呵,杀人了!”

警察来了,二话没说,铐起李树成就走。

北京的警察是文明的警察,并是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进去了就是一顿饱打。而是很文明地让你坐在那儿,但既不问你话,也不给你水喝,更不给你饭吃。当然上厕所也不行,好在李树成吃得不多,喝得不多,因此才不至于出现前裂腺胀坏的问题。

关了你,他回家睡大觉去。第二天上班,饿得蔫蔫一息的李树成,在警察的问话下,不得不老实回答。然后给他饭菜吃,虽然饭极不合味,是那种霉米做的,菜是几根盐萝卜条。但有了吃的咬着牙也要吃呵。然后就是遣回。这是当时对进城盲流的一般做法。

李树成这个犟种,你不让我来,我偏要来,回来后不到一个月,他又进了北京,不过这次运气好多了,碰上一个街道卫生队招工,捅下水道的,本地人没有人愿意,李树成就被录用了。月工资250,别说低,因为那时一个正科级干部,如果在李树成的老家,工资才100多呢。这250相当于一个半乡长呢。李树成于是成了皇城根儿的人。

他当时的收入,比他在老家农村,要高出上10倍。于是他死心踏地干工作,从来怕脏和臭,终于赢得了大伙的信任,把工作干长了,还签了劳动合同。在皇城根儿能干到这个地步,相当的不容易呵。

这次进去就不同了,江城的警察可没有北京的警察素质高,一进去,一位年轻的警察先给他一个劈腿,再给他一个摔背, 李树成虽然壮年,也被这专业人士搞得五脏六腑移位。他不敢还手,就是打得赢也不敢还手,否则,有好果子在后面给你吃呢。

然后是询问,不是审问。

李树成便一五一十地讲起了他和吴晓晓的故事。警察们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呵,人家吴晓晓是本地名人呢,你跟她同居过?乱编吧您老。

李树成于是无话可说,因为他拿不出吴晓晓拿他钱的证据。

行政拘留5天。李树成第二次进了拘留所。

在拘留所,李树成突然发现,要进拘留所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因为你得做出点成绩来,和同室的7个人相比,李树成觉得自己太缈小了,真的没有资格进这样的地方。

瘦得像猴的老于居然是以贪污嫌疑的罪名拘留的,现在正在等转看守所。

一般来说,贪污得有权呵,不然哪有机会?而老于确实没有权,他就是个办事员,是一家二甲医院的收费员。每天经过他手上的钱有几十万,可是并不是每天都交钱做帐,而是每天交钱,一月做帐,这样,他和总出纳串通一起,少报瞒报,居然两年多无事,一共弄了100多万。

他只得了小头,大头是总出纳得的。他后悔呵,为什么让总出纳拿大头呢?自己冒的风险比他大呢。

老于的的讲话让人们羡慕不已,每天手上数着几十万钱,是什么感觉呵?李树成手里拿过最多的钱,就是在北京打工受伤,人家赔他的3万块钱,这要管一辈子的。

胖得如猪的老胡,是以行贿罪的嫌疑进来的,他大喊冤枉。因为,他本来是个不大的工头,这些年,对建筑业的资质要求越来越高,像他这样从砖匠出生的,揽工程越来越难。还好,去年他们镇上的新修办公楼,投资50万。他用了好多关系,最后一关就是书记了,只要他点头,就搁平了。

可是书记就是不点头,该送的送了,请吃请喝请日全进行了,该拿的回扣也倒在了他的帐上,可是他不点头呵,不得已,只要忍痛再拿了5万,这样修房子的钱不到30万了,只能修成了豆腐渣工程。

新房一搬,不到两个月,就垮了,承建商的他还走得脱人?他不得已说出了原因,又加了个行贿罪。

小刘呢?他是渎职罪的嫌疑进来的,原来他看守的水库,那晚女朋友来了,俩人就疯了几次,搞得个精疲力竭,睡得个死猪样。

结果上游发大水,把水库冲垮了,淹了坝下的5、6个村,还好没有死人,不然问题更大了。这也怪制度呵,为什么不明确值班期间不准女朋友或老婆来访呢?小刘后来逢人就说这事,有点像祥林嫂喊“阿毛!我的阿毛!”

惟有小张,大家都鄙视他,觉得不屑与之为伍。好像其他人就是好人,只有他是坏人似的。

好人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小张心里这么想,可不敢出声,因为他已被打得身上全是青疙瘩。原来小张是所学校的老师,涉嫌奸淫女生,当然被所有的人看不起。

董大脑壳就是脑壳大,比其他人的进来更搞笑。

那天,他进商场去给娃儿卖东东,他老婆摆了个面摊摊,走不开,学校呢要求学生统一着装,要搞什么活动,于是他就来了。他是个比较粗心的人,在超市买了衣裳,给了钱就走。

衣裳是用袋子装着的,因为他买的是减价货,没有纸盒子什么的,就是一个方便袋装着。想不到,他正要出商场,却被保安给拦住了,要检查他的东西,是不是全付了款的。

董大脑壳想,我虽然穷,可是从来不拿人家一根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老子从小学就开始唱呢。于是就让保安检查,结果从方便袋里清出个进口乳罩,是法国产的,200多元。这下让董大脑壳不知何故了。

保安有话说了,推他要派出所去,董大脑壳一怒,就和保安打了起来,于是就进了拘留所。

程哈儿进来是因为他进了女厕所。

程哈儿是尖山的人,平时就有些呆头呆脑的,那天他进城卖红橘,尿胀了,就托人看着挑子,去找公共厕所。不知什么原因,现在的公共厕所也不写汉字了,用wc代替,男女也不分了,只画了个人脑壳,偏偏这个厕所的人脑壳因为画的时间长,模糊了,程哈儿也没有认真分辨,就钻了进去,也不看有没有尿槽,垮开裤子就涮涮地淋。正好有位妇女也在里面解手,就大叫起来,于是程哈儿进来了。

肚子宣叫杜子宣,因为他胖,肚子比孕妇看起还利害,双胞胎似的。他长得像贪官,可是他根本就不是官,他是个摆相棋摊了,靠着和媒子合作,一天挣点稀饭钱,这样的人在城里的桥上,在广场,在街边,到处都可以看见。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找他麻烦。

可是,这天听说有个什么大官要路过,城管就来了,叫他收摊。但和他赌棋的人正下到要紧处,一步不慎,全盘皆输,10块钱一盘呢。那个人老是想,不动手下棋,这不是比赛,有读秒什么。

城管怒了,就上前一脚踢飞了棋摊,还动手推了赌棋的人,哪想那人也是个暴脾气,二话莫说就和城管打了起来。那人力大,把城管打倒在地,就跑了,而肚子宣正在捡四处落散的棋子,城管扭住他,于是他就进来了。

和这些人相比,这李树成不是冤死了么?所以他不敢讲他睡了女作家,找女作家要回当初她偷去他钱的事,因为这里面的人,根本不会相信他的。

李树成从拘留所出来,认识到上访解决不了问题,要解决问题,只有直接找到吴晓晓。

仇恨越来越深。

挂职

李树成上访的事,给吴晓晓带来了相当的麻烦,加上有人写信告她,提拔的事不用说了,连见熟人的面都为难。

名人有好处,但名人也有坏处。老话说——好事不出门,孬事传千里,就连不是文化圈的人,都摇脑壳。如果她真的给李树成还钱,不是承认了现在的这个著名作家,当初陪那个捅下水道的农民工睡觉么?

这时,她的密友温主任出面,叫她老公林孝天想办法。

林孝天大权在握,经过他的运筹,吴晓晓在一个镇上挂职副镇长,专门体验农村生活。吴晓晓摇身一变,成了吴镇长了,那个副字,在一般人称呼中会省去的。吴镇?多威风呵。

吴晓晓挂职的镇叫凤仪,有两万多人口,是三省五县的交界地。商贸发达,那儿出产的竹器,比如竹席、竹枕、竹板、竹垫,远销市内外,甚至出口。这个镇的民营经济有一定的传统。吴晓晓决定好生体验一个,为自己写下部长篇作准备。要说吴晓晓的勤奋,还是要人来赶的。

镇上有个个协组织,领头的就是竹器大户刘大方。

本名刘本乾,因为大方,大家就叫他刘大方。

吴晓晓想不到,这刘大方大方得让她可怕。第一次吴晓晓去采访他,他不但请她吃饭,而且还送她一只金表。吴晓晓不缺钱,但有男人献殷勤总归是高兴事,现在她离40岁不远了,本来就不好的姿色更加衰退。她知道一定不是性在吸引对方,这刘大方肯定有事求她。

他不说,她也不会主动问,这是潜规则。

吴晓晓虽然挂名副镇长,分管的工作极少,只一项招商引资。这可是个硬件呵,不过她是协助镇长招生引资,这任务是死的,完不成,领导们的年终奖就会泡汤。

刘大方和镇长哥儿们,周末,镇长约上吴晓晓,刘大方开车把他们送到梨树坪去玩。镇长说,那儿的风景好着呢。

风景果然不错,被李树成的事搞得很不快乐的吴晓晓,终于放松下来。

中午喝酒,镇长说:“这是刘老板给你接风呵,你可不能不喝。”

吴晓晓能喝,最多时能喝上半斤白酒。不过现在她很少喝了,据说,女人喝酒,影响内分泌。

吴晓晓想醉一次也何妨,于是三人开了一瓶孔府宴酒,三个小杯子,一杯杯地来。

酒席上少不了段子,这是最具有特色的酒文化。

镇长见多识广,先讲了一个“x毛”有故事。冯老板讲了个“新来的”故事,这些段子经典,是酒席上保留的节目。仨人哈哈大笑,段子就是求乐子。

两个男的讲完了,一定要吴晓晓讲一个。

吴晓晓私下想,你们以为我怕呵?老娘见的xx还少?于是给他们来个文的。

“你们说,全国鸭子最多的城市是什么?”吴晓晓问。

南昌(男娼)。这是小儿科。

“你们说全国最适合买淫的城市是什么?”

宜昌(宜娼)。还是小儿科。

“新婚之夜,打一城市名”

“开封呵?谁不知道,吴镇你小儿科了吧?”

吴晓晓把脑壳摆得像拔浪鼓:“不对不对不对!”

俩大男人也傻了眼,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新答案出来。他们催吴晓晓说:“你快说答案呵。”

“我说也行,你们得先喝一杯酒!”

“澳门!”(拗门)

俩男人一想,对头呵,于是仨人大笑不止。这吴晓晓,肚子里有货呢。

刘大方说:“吴镇,你以后写的小说里,把我这个竹器厂写进去,出书的钱我给!”

吴晓晓当然一口应承下来。也许是顺口打哇哇,当不得真的。

吴晓晓当然得为这个镇办点事,虽是下派挂职,也不能形同虚设。但以她一介文化人,要想引进一个项目,比写本书还难。但是,她背后有靠山,这就是温主任,以及她的老公林副市长。

温主任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好久没有和吴晓晓玩三p了,特想的。这是个周末,她特意打电话来,让吴晓晓转去。吴晓晓也想温主任了,两个变态的女人,有一点特别的相同,那就是一样想在男人的强刺击下忘掉世俗的烦恼。

还是新司机,温主任总有带不完的新司机。后来吴晓晓才知道,这些新司机根本不是农办的,也不是农业下属部门的,而是从市场上租来的。不然一个个司机都是年轻力壮,英俊潇洒。

这次,吴晓晓说:“感谢林副市长,让我挂职,但镇里给了我个特别难的任务,要给他们招商引资300万。这可是刚性任务,我怎么完得成哟?”

温主任说,“这好办,我手里有项目,给个就是,不过大家都按规则办事。”吴晓晓没有问什么规则。

温主任说,“沿海对口支援,有个轧钢厂,一点二个亿的,给你们镇上如何?”

吴晓晓一把搂住温主任,在她的**上使劲揉两把,把温主任揉得心痒的,于是两人交替**一番。

不久,对口支援考查团来了,吴晓晓奉命准备文字材料。

其实,这对一个搞文学的人,做公文只要上了路,绝对的简单。只是吴晓晓对本镇情况不太熟悉罢了。好在镇长本人是这儿的土著,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熟稔。对吴晓晓整出的材料,根本就不用看。

考查团是温主任陪同来的,是福建闽侯的私营企业主。人家根本就不听汇报,也不看文字材料,来了就要进行实地考查。沿海开放地区,极少有内地的那种官僚气息,务实多了。

镇上作了充分的准备,给了一块300亩地的坝子,要迁移的人户也不太多。还有条不大不小的河从坝子中间穿过,坝子周围是丘陵。对方很满意,决定草签合同,即动工平场。先期投入6000万元。

事情太顺利了,镇长是工程指挥长,吴晓晓成了副指挥长。她懂什么工程呵,但是她是功臣,是全镇人民的功臣,一旦轧钢厂建成,一年为同级财政增收2千多万元呢。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刘大方,成了这个企业的股东之一,因为他原先的企业地盘也在这个坝子上,只是他的股份太少,才两百万,只能委屈他做个指挥部的财务主管。

工程有条不紊地进行,工地上机器昼夜不停,这叫“人歇机器不歇,加快工作进度。”

吴晓晓约了她在文化界、新闻界的朋友,特地前来参观。因为这是本镇最大的最先进的企业。

本地的《江城日报》上有深度报道。

江城电视台有镇长专访。连引进项目的温主任,也有个特别报道。

春节快到了,镇长叫吴晓晓请温主任下来,说关于工程有要事相商。

会商的事太机密了,只有4个人参加。还有刘大方,现在的工程指挥部财务总管。

为了躲开人们的眼睛,他们特意把车开到离镇很远的一个山庄,冬天山庄也没有什么生意,突然来了几位贵客,喜上眉头。赶紧去弄特色菜。比如岩耳、野燕窝、蕨根粑、粉蒸山雀等等。

这次,因为特别叮嘱,温主任没有带新司机,到了镇上,就叫司机回去,镇长亲自开车。这些年,领导玩车成了时尚,没有驾照的领导,只能说明他是怕死的领导。

当晚大家欢宴,场面上的话是要讲的。比如镇长说感谢温主任的话呵等等。

吃了饭,聚在间屋,关上门,刘大方拿出个小手提箱来,里面全是钱。吴晓晓不知是何意,也不好说话。

镇长说:“按规矩,引进项目到本镇,提成10%。这笔钱是1200万,先付600万,是给农办及温主任的。已存在这个折子里了。现在我们四人,每人拿50万,这是从工程材料中节约的。吴镇引进有功,刘总卡材料费用有功,温主任更是大功臣。这2百万,是现金。现在各拿各的,也不打收条!”

要拿50万?张了子心慌了,她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那次为了要那个独臂出钱印书,还给他在船上玩了两回呢。看来当文人有什么搞?挣稿费他妈的太辛苦了。难怪现在人们拼命要当官,因为当官来的钱太容易了。其他3人都装了钱,吴晓晓还在发愣。温主任拐了她一下:“你发傻呵,还不装起来?”

吴晓晓只好把她的那份钱装起,回到自己的房间。当然温主任和她同屋,这俩人,就是各开各的房,晚上也要睡在一起。可是那晚吴晓晓没有和温主任玩同**,她怕,长这么大,从没有过这样来钱的事。

温主任见她这样,就边摸她的麻x边劝道:“你怕啥?又没签个字。现在这世道,有钱才是大爷。你怕钱烫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当初我给老公说,一定要把你挂职,将来弄个官当。搞文学,又苦又累,钱没两个。”

吴晓晓听了,心里才稍安。第二天和温主任一起回城,把钱存进了银行。她想有了这些积累,这本书写完,再不玩文学了。当然这本书还是要写的,不然这挂职就没有意思了。

土鸡

回到城里,想休息一阵,祈编打来电话说省作协要开全委会,问她来不?

这话还用问吗?平时省作协开全委会,她参加得不多,作为主席团委员,她并不在意这个什么会。 作协的会从来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但如果祈编单独打电话给她,就说明有重要的事。

原来,省作协四年一度的文学奖进入了初评阶段,这吴晓晓的小说能不能入围,就要看她的攻关能力了。

现在评奖,第一是关系,第二才是实力,这是评奖的潜规则。你不服不行,你一个人也抗争不了。

张了深知其中的关系,上一届,本市有位作家获奖散文集,这人的散文从来没有在《散文》《散文海外版》《散文百家》《散文选刊》等让面发表过文章,是自己花钱买的个所谓的东方出版社书号,自印了3000本。因为作者有钱,是本地有财税部门领导,请了省作协主席作序,想不获奖都不行。

吴晓晓的作品优点是紧跟现实,说得白一点就是“图解政策”,属于“赞歌”派的,被真正的作家瞧不起。缺点是基本功比较差,艺术性弱。她根本就没有读过多少书呵。特别是她的语言,这么多年了,没有多少长进。粗糙。低俗。

好在这是个俗人的时代,像那种《牡丹亭》呵,《长恨歌》呵,《西厢记》呵,现在的人们是不会去看的。他们想看的是卫慧的《上海宝贝》,是贾平凹的《废都》等等。所以吴晓晓的粗俗,恰恰迎合了时代。而她要竟争的对手几乎是些老作家,他们功力深厚,人脉也好。

一位叫阳猛老作家,写了部长篇小说,叫《川江魂》,全国反响很好。这人这次拿奖,当然没得话说。

吴晓晓知道,如果她这次能获奖,在江城的女作家中,她就是头牌了,而且还可能在职称评审中力争二级作家,也就是副教授级的。现在她仅为三级作家,是讲师级的。她的学历低,高中生,也不会外语,拿高级职称的难度较大。但如果有获奖作品,就可以破格。

说起来,祈编这么多年,真的对她是倾心的。如果没有他的指导,她根本就出不来。

因此她爽快地答应,并说要给他带点礼物。

祈编在电话那头说:“你给我带什么呵?我要的就是你的人,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你不是特喜欢我们江城的土仔鸡吗?一斤重的那种。”张了没有在电话中和他**,而是真心实意的想给祈编带点东西去。

祈编在那头说:“我也给你准备了鸡子的,不过不到二两”

吴晓晓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笑骂了一句:“流氓!”

吴晓晓说的江城土仔鸡,确实有特色,它必须要在海拔1000米以上的地方饲养,而且不用粮,更不能用饲料,全部吃山坡上的野虫子,当然土仔鸡的生长就慢,要半年才能长到一斤左右。这时就出售了。

它的主要做法是杀了,配上几种中药:当归,细辛,藿香,还有野生香菌,在一口陶罐里炖。熟了不加调料,只需放少许盐却可。

这鸡价高,是良种鸡的10倍,还是供不应求,因为生长慢。现在的人一是想吃,什么好吃吃什么,一是怕死,能长生的,没有污染的,多吃。这土仔鸡,成了江城的招牌菜之一。

吴晓晓还是想法弄了3只,用一个小纸盒装着,然后坐车上省城。那时高速路还在修建中,到省城要坐6个钟头的长途,很累人的。中途还要吃顿饭。

省作协开会向来不管你的路费,只管吃和住。因此要不是很特殊,一般情况下市县的同志不来开会。吴晓晓住下后,就给祈编打电话,俩人约了在一家餐厅见。

祈编有些龙钟老太了,认识快20年,祈编成了老年人,脸上的老人癍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得数不清了。但是,一付学者的派头,仍然显出他的修养,他的风度。

在雅间坐下,俩人点了些家常菜。不过是些鱼香茄子,家常豆腐,水煮肉片,炒白菜尖,三鲜汤。边吃边聊,祈编讲的这次评奖的事。

省文学奖不像全国大奖,有很专业的班子,差不多就是省作协的主席,驻会副主席,作协各部门头头组成的评委,就是自己人评自己人。

第一是要提名,然后是入围,然后是初评,然后是终评。这就是一般的程序。

当然还有很多潜在的东西,是无法说清楚的,比如老中青作家的平衡,男女作家的平衡,少数民族作家和汉族作家的平衡等等。

吴晓晓虽然名气闹得大,但她没有一本书不是经过关系出来,也就是说,如果纯粹凭实力,或者是走市场,吴晓晓书根本就出不来。

她上次获奖,就职因为走了老教授的门子。那次是专家评奖,结果反应也不是很好,因为他们太注重艺术性,而对思想性有所忽略,因此那次评奖受到了主管领导的批平。之后又回到老路,由作协自己组织评委。

这是一个制造文字垃圾的时代。是人不是人都可以出书。他们真的不知道,造纸要木浆,全世界木浆紧张呵。中国每年都要向瑞典、挪威等进口大量的木浆。

江城自费出版长篇的就有五六部。有没有人看?天知道。还有位作家,写了十几部长篇,勤奋可嘉,但是能产生多少社会效果呢?

祈编是创研室主任,也是评委之一,还兼着评奖办的副主任。因此提名应当没有什么回题的。吴晓晓的心里有了些底,这些年,省作协的领导下来,她投入了不少呵。

有一次,一位新上任的作协党组书记兼副主席下来调研,吴晓晓本来在外地体验生活,于是赶紧回来。

一见这领导50来岁,长得白面书生似的,喝起酒来却很有些大气。于是吴晓晓和他拼上了酒。

饭后市作协请书记去唱歌,这位厅级干部就去了,当然随行的人极少。市作协是没有财政拨款的民间组织,有点钱全是靠的拉关系搞赞助,就没有给书记喊小姐相陪,结果书记拂袖而去。

吃好了,俩人去开钟点房。吴晓晓对祈编,是百般将就的。可是祈编这个老xx,这次反应太慢了,硬不起来,半天了还是像软膏。

吴晓晓没有急,也没有生气,而是用嘴给它含着,大约过了20来分钟,才半软关硬起来。俩人凑合着弄了一阵,祈编才爽了。

作协机关上班不像行政机关,而是很松散的,特别是领导们,一天根本见不着人,有几个年轻人守办公室,守电话就行了。所以祈编下午根本就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在钟点房睡觉。岁月不饶人呵,相当年才认识吴晓晓时,可以连战3回呢。

会议结束的时候,祈编对吴晓晓说:他老婆要请她吃饭。感谢她送来的土仔鸡。吴晓晓惊得嘴都合不拢,因为她从来也没有上过祈编家,更没有见过他的夫人。祈编也没有讲过。她也没有问过。她本想谢绝的,但祈编说,老婆交待,一定要请到吴晓晓。

祈编也不知道老婆心里怎么想的,只好如实见告。

在城里,一般是不请客人进屋吃饭的,除了很熟的朋友,除了很尊贵的客人。请你家里作客,是相当看得起你了。

吴晓晓因此还是去了。

祈编的妻子退休了,是位演员,当然不是出名的演员,一辈子都在跑龙套。她们团是演地方戏种,这些年地方戏种式微,所以剧团把45岁以上的女同志,50岁以上的男同志全提前退了。年轻的就去搞第三产业吧,搞培训班的,搞乐队的,搞演出的,反正各找各的饭钱。

看起来祈编的妻子保养得还不错,只是脸上的褶皱大多,可能是长期涂粉,一旦不抹粉,就原形毕露。

这是他的第二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是位医生,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就离婚了。

吴晓晓想不到的是,这位看个去很文雅的女人,接下来的事让她吓得心惊胆战,别说吃鸡了,连呕都呕不出来。

进了祈编的家,他老婆接过他的公文包,然后就让他进了书房,而是和吴晓晓说:“你帮我整那个土鸡,我弄不来!”

吴晓晓来到厨房,她是乡下出生的,知道杀鸡,先是捉住,把鸡脖子仰起,然后杀那个地方,流掉血,鸡就死了。可是,这女人居然没以准备有杀鸡的刀,只有一个盆子。

吴晓晓木然地站在那里,女人说:“把土鸡子放在盆中。”

吴晓晓照办了。

然后女人从天燃气灶上取下一壶开水,从头向鸡浇去。鸡子的双脚绑着,在开水中战栗,在开水中躲避,在开水中挣扎,在开水中死亡。那鸡被活活地烫死,烫暴,内脏在水里漂浮。

祈编的妻子眉都没有皱一下。好像她面对的不是脏物,而是一堆鲜花。吴晓晓的胃翻起股水来,快要呕吐。那晚她根本没有吃东西,因为她的胃里就翻滚的土鸡内脏。

吴晓晓明白,这是女人在警告她。这一吓,她病了,回到江城,干脆找个医院躲起来。她吃不下去东西,她也不明白祈编的妻子是如何发现她和祈编奸情的?

这女人太不简单。

医生也诊不出她的病,她明白自己的病,这样过了半个月,才回到镇里继续挂职。她不敢对祈编说啥,因为还得需要他,只是以后小心些吧。

破绽

吴晓晓反省自己,是什么地方出了破绽呢?

这些年,她小心翼翼地和祈编交往,如果是约会,一般也是在距省城有点远的城市,或是开会,或是采风的时候。只给他家里打过一次电话,从来没有到过他家。

她知道,没有祈编,她成为什么作家?不过比一般的中学生作文高一点的水平罢了。做个《江城日报》记者,也不是优秀的。

看来祈编的妻子真不简单呵。她吃不下饭,因为眼里随时有那只被烫的土鸡,在扑愣,在挣扎,在开水的氤氲里,那种绝望的眼神和人死前的眼神,没有什么区别。

人死后时还可能是安祥的,但土鸡没有,因为它是在挣扎中死亡的,生命一点点地靠近死神。

其实,女人对男人有没有外遇,凭的就是直觉。很多年,前祈编的妻子就知道他有外遇了。但是,“搂起裤子就不认”,奸情讲的是捉现场,所以祈编的女人忍着,因为她没有过硬的证据。她也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对男人的感觉特别过敏。

当年,她的前夫,剧团的导演,不知和多少女演员睡过。所以结婚不到两年,就分手了。

祈编的妻子知道他有外遇了,就是因为房事。

那时,她才30多岁,琴瑟和谐,俩口子一周五歌,俩人常是不**睡不着觉。有时还是晚上一次,天亮一次。天亮的男人都会勃起,这叫“晨勃”。

可是,祈编从江城回来,祈编再和她**时,既不再是先亲她,然后是吮她的**,然后用手摸她的麻x,弄得她心痒难受,才迫不及待地进去,而且每次要做半个多钟头,弄得她精疲力竭,弄得她死去活来才行。

可是那次回来,别人说小别胜过新婚,却在做的时候,看似十分卖力,但省略了以往的过程。就像一台机器,把活塞似运动完成,那是惯性作用。

女人的敏感就像声纳,一丝也能穿透神经。连细微处的生殖器硬度,一下也就能感受到男人心理和身体变化。

女人虽然有疑虑,但她没有说什么,也许是老公累了吧,坐了那么久的车呵。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她也不想第二次离婚,所以疑问藏在心里,一直没有暴露出来。

第二次,女人的感受更加敏锐。

那天和老公照例**,老公却提出了个非常怪的要求,要**。之前他们间从来没有过,女人有洁癖,每次**前,都要强迫老公洗得干干净净,特别强调包皮一定要打开,因这那地方最容易藏污纳垢。

女人每次买洁尔阴,是十瓶十瓶地买,不光自己用,连老公也用。

开始祈编也烦她,这么讲究呵。他是个书生,回到家,吃饭洗澡外,全是拿着本书,有时吃饭也放本书在旁边。上厕所更是必读书的。为此专门在厕所做了个竹书架,方便拿书。

这次, 祈编要让女人**,讲了半个小时的道理,其中最关键的一条是——**,最让男人硬。如果他没有试过,他会知道吗?男人总不会自己和自己**呵,那不成了“日本人”?

女人是个坚持原则的女人,没有同意祈编的要求,可是真的从此,祈编的硬度下来了。女人最后不得不同意每次**前先**,让祈编雄起。

祈编提出要肛交时,女人愤怒了,因为她认为祈编变态。

女人那晚没有和祈编**,因为她接受不了他的要求。她想,是什么人把祈编教坏的呢?他一定有了外遇,这野女人用这些下流手段拢络了祈编,一定要查出这个女人来。

可是,祈编不会说的,她知道,所以她一直在下细寻找。

第一次发现吴晓晓和祈编的来往,是祈编给吴晓晓写序。作为评论家的祈编,给作家写序是正常的,但是,不正常的是她听到吴晓晓打来的电话,在电话中,吴晓晓说,这序要如何如何写,特别强调了要吹捧她,要高度评价她的作品是本省在某个领域的成功探索;是本省女作家的优秀者;是本省近年来的后起之秀等等。那语气不象是在求人,倒像是在给人发布命令。因为那次她刚好拿着寝室里的分机,听得清清楚楚。

祈编居然哼哈着答应,当时女人并不知道是吴晓晓打来的,后来书出来了,女人空下来把书细心地读一了遍,于是心里的疑问就出来了。

女人虽然不懂文学,但作品的优秀与否还是知道的。

同样提女作家,人家马丽华的大气,张洁的深邃,方方的热烈,池莉的生活况味,这些,吴晓晓没有呵。

她除了写得通俗之外,语言粗糙,有的地方还有病句错句,而祈编在序里却不指出。女人深知祈编的为人,如果是他的好朋友,他一样在评论里指出缺点。可他给吴晓晓的序全是肯定,这不合符逻辑。

女人存了疑心,于是更加下细注意。一次祈编从外地归来,在床上,女人发现了祈编的屁股上有掐痕。那掐痕的弧型,绝不是男人的指甲,因为男人的指甲要宽有一些。女人的指甲能掐男人的屁股,只有在**的时候。

祈编睡着了,女人却睡不着,她起来,用放大镜(祈编用来看古书的)细致地检查祈编的屁股后,泪无声而下。

这些年,为了祈编的事业,她把整个心思都用在了家,用在儿子身上,用在祈编身上。可是这就是回报呵?

她不恨祈编,她恨他的野女人。她认定,这野女人就是吴晓晓,因为只有吴晓晓给他们家打过一次电话,而且电话的语气是颐指气使,其她女作家也打过电话到家里来,都是很谦恭的。

女人终于找到了机会,就是那3只土鸡。

女人知道,要让吴晓晓怕,就只有一个字:残忍。但是,女人从来没有残忍过,她想起了一道名菜,叫猴脑。

这是广东名菜。吃前,才把活猴牵来,用锤子敲开猴的头,让鲜活的猴脑汁直接流出来。

女人那天,其实心里也一直在发呕,但她得忍着。终于她看到吴晓晓发白的脸,看到了她整顿饭都低着头,看到了她离开时的沉重脚步。

吴晓晓离开后,女人躲在卫生间,呕得黄胆都吐了出来。人也发软,差点站不起来。但她还是高兴,毕竟她胜了。作为中年妇女,保卫婚姻,是她们的头等大事。何况祈编是那么优秀的男人,有名气,正处,风度翩翩,满肚子知识,能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吴晓晓离开后,所有的剩饭剩菜全部甩进了垃圾箱。

祈编对这回妻子要热情招待吴晓晓,心里本来有个疑虑,但是他认为妻子不会发现什么的,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发现呵。所以进了屋,就钻进了书房。

他现在是省作协创研室主任,除了日常工作外,平均每年要写30万字的评论。特别是本省的《作家苑》,每期都有一篇他评论。这样他需要阅读的作品数量很大,空的时间不多。现在他要对全省初评入围省文学奖的20部长篇小说有个逐部评价。

这些年,是人不是人都在写长篇,有点长篇大跃进的味道。就拿江城来说,这4年间,有8部长篇。

一位60多的老头,挚爱武打,写了部80万字的《碧血玉》。这部可以不看,因为武打不是评奖的范围。

有位文化馆工作的雷东平,写了部《虎城英烈》,写的是30年代,在川东的虎城红军的事。文字粗糙,但是,因为内容是歌颂**,讴歌**的,入围了。这部书有20多万字,祈编看了3天,真不知写什么评论才好。小说是门艺术,可是里面找不到艺术,还能说什么?

还有部老作家阳猛写的《川江魂》,确实不错。作者写上个世纪3、40年代的川江生活,以民生,民成两大轮船公司的斗争为主线,民生是本国的民营企业,资本金少,采用的是袍哥式的管理,人也豪迈粗犷。民成吸收了外国股金,买的是小伙轮,机动船,在竟争中处于有利位置,在川江是横行霸道,但没有人敢管,包括军阀。

小说的生活味重,特别是对川江的风情描写,独具特色。这部书出版后,引进了很大的轰动,这次也入围了。祈编是比较看好这部作品的,书才出来就写了评论。如果不出意外,获奖是肯定的。这是四年间本省在长篇小说上的重大收获。

祈编郁闷的是,那晚过后,吴晓晓没有和他联系了,妻子也见他没有话说。当然,他也不敢主动挑起话头。这两三年,妻子基本上不能过性生活了,因此两口子也就分床睡。妻子比他小5岁,为了保持女人的分泌,她吃了不少药,还专门去卖**润滑剂,但**壁的干涩,还是让她在接受时疼痛。

在对待男女的生理问题上,造物主是不公平的。因此,她既有对不起祈编的心理,也有恨他有外遇的心理。但是,她忍受,是因为他太爱祈编。

祈编每晚必看书,看到瞌睡来,有时忘了关灯。

很多次,她看到祈编在读黄书,南陵笑笑生的《金瓶梅》或是劳伦斯的《母亲和情人》或是渡边淳一的《男人这东西》。

告密

吴晓晓带着一肚子心事,又到了挂职的乡镇凤仪。

她没有主动和祈编联系,但她的小说能不能入围,能不能获奖,还是忐忑不安。终于她还是拿起了电话,打到祈编的办公室。可是,几次都没有联系上,祈编上班不那么准时,而且他还兼了西南师范大学中文系的《文学理论》客座教授,每周有几节课,之外还有大量的笔会。因此她只有等,有空了就打,终于和祈编联系上了。

吴晓晓在电话里撒娇:“祈老师呵,你都把我都搞忘了哈!”

祈编却没有心思在电话里同她**,他担心,这次吴晓晓恐怕得不了奖了,因为比较起来,她的小说无论思想和艺术,都算是比较差的。她的新作《残爱》写的是这么个故事——

在一个偏远的山乡,有三位女子,她们梦想就是走出这贫穷的土地。但是,一位被迫嫁给了支书的残疾儿子,为了家里能承包村里惟一的堰塘;一位则招了上门女婿,因为家里全是女,没有儿,她是老大;一位呢和乡上的农技员相爱,但是农技员不爱她,农技员爱的是村小的老师,她的堂姐,她堂姐爱上死了女人的副乡长。

爱情的纠葛,家族的纠缠,农村传统民俗的惯性,和改革开放大背景的冲突。最后,3个女人在挣扎中没有找到爱情,即使找到了,也没有享受到爱情,她们的悲剧人生,说明了在这场农村改革大潮中,牺牲的东西不仅仅是物质的,更多的是精神的。

这本小说的选题倒是没有问题,问题是它的写法,一是太传统;二是太哆嗦;三是语言粗糙;四是里面有一定的色情描写。而省文学奖,永远是把思想性放在第一位的,所谓思想性,就是要跟着上面的方向走。

这些年,全国大奖,也没有几个是写爱情的,为什么?大家心里明白。写爱情能写出彩来,太不容易了,很多人就转向写历史,比如二月河呵,一写就写成了千万富翁。

祈编说出了他的担忧,而且直说了,从江城上报的长篇小说中,最受大家看好的就是阳猛写的《川江魂》。这部书和鄢国培的长江三部曲之一的《旋流》相比,毫不逊色。在故事的结构上,在写作的技巧上,只有越超的,是这批小说中的佼佼者,胜出的希望很大。如果它获奖,为了平衡地区,江城就不会再有第二部长篇小说得奖。

祈编的话像根竹签,深深地扎在吴晓晓的心。对阳猛,她不是很了解,知道他是江城的一位老作家,以前在港务局,所说他当过水手,当过纤夫,当过机轮长和大副,船长。做过港务局的办公室主任,副局长。

他是业余作家,写了几十年,也没有写出多少东西。现在退休了,已近70岁,怎么就搞出个大部头来?

吴晓晓沉重的心,让她当夜无眠。

在文学圈内,吴晓晓没有什么朋友,因为她太自负了,说话很大套,比如她说:我写的东西是写一篇发一篇,结果是在本地《江城日报》上发表;比如她说,她的创作是江城的头牌,她理所当然的是本地文学的领军人物;比如她喜欢评论张三李四的作品,无论人家写的是诗歌还是杂文。

这样,吴晓晓在圈子内相当令人讨厌。大家背后就说:一个卖x的,还敢显摆,真不要脸。

没有朋友的她,就把温主任当朋友。有什么内心话只能向她倾述。文人圈子的是非本来就多,没有都给你说出有来,何况有点影影的事。

温之碧接到吴晓晓的电话,正在省城的一家医院。因为她的**的内壁长了个瘤子,指拇大了,在那儿动手术。当然这不是什么大手术,而且也不用刀,只需激光就能解决。

手术早完了,明天就要出院,这时接到吴晓晓的电话,听出了她的心情是那样很不安,于是说,明天,我们在东溪峡见。

东溪峡离市区不远,是长江的一个支流,有点小三峡的味道。碧绿的水,倒映的斑驳,苍翠的树,杂乱的水纹,比木盆大一点的打渔船,还有土家人的吊脚楼,这儿成了有名的度假胜地,很有点少数民族的风味。

温之碧依然带了位年轻的司机,长得白白的,还戴了副眼镜,看起很斯文。

那晚又是玩三p,不过按医嘱温之碧还不能过性生活,在床上,她叫司机和吴晓晓做。她用手来帮吴晓晓玩司机的xx。吴晓晓麻木了,她只想麻木,还有就是这个司机的xx有点怪怪的,不像以前见过的那种,是直的,他的是弯的,呈香蕉型。插在她里面,就把她的**给拱起来,显得隔外的胀,也就隔外的舒服。

第二天早上,司机才发现他的xx又红又肿,还有些痛,当然他没有说什么,回去后买了十板诺氟沙星胶囊来吃,3天后那肿才消下来。

那晚,司机离开后,吴晓晓才向温主任说出了她心中的苦闷。温之碧听了后,只和吴晓晓耳语几句,吴晓晓虽然开始还有些不忍, 但最后还是听了温之碧的,两人一高兴,就相互手摸一番,才安然入眠。

回到市城,吴晓晓买了一分礼物,有脑白金、蜂蜜、水果等等,然后来到阳猛居住的地方蕃芋花园小区。

之前她已给阳猛打了电话,说她要来拜访。

阳猛这些年几乎和江城文坛隔绝了,一是年纪大了,不喜欢热闹,二是他为了写这部长篇小说,从重庆到宜昌,一个人花了两年的时间,沿江走访,仅采访笔记就用了20多本。

写《川江魂》,五易其稿,整整花了8年时间。当作品出来后,先是给本省的《作家苑》杂志社,可他们拒绝了。因为阳猛的写法比较传统。后来还是安徽的一家大型文学期刊《清明》全文发表了,一下引起了文坛的轰动,后来出书,第一版就印了50000册。

如果从事过文学,或者对这个行当有所了解,你就知道,现在一般的文学书籍,能印一两万册就不错了,50000册是相当成功。自费出版的书,除非你有关系,或者你是当官的,一般就印一两千册,能不能卖脱还是未知数。

省作协还在北京为这部书召开了专门的座谈会,全国很多著名的评论家出席。

对吴晓晓,阳猛虽然有些耳闻,但并不十分了解。但他还是热情接持了她。在她离开的时候,还签名送了她一本《川江魂》。

回到家,吴晓晓拿着只笔,一字一字地读《川江魂》,一方面她为老作家扎实的艺术功力叹服,一方面终于找到了这本书的纰漏——里面不但没有正面歌颂**,相反,在写党组织时,居然里面的人是袍哥,是混混,而且不忠贞,不坚定,出了很多叛徒。最后,党组织全被破坏。

吴晓晓把全书读了两遍,于是提笔写了封信给省委宣传部,省文联,省作协,中国作协,中宣部文艺处。在信中她检举了三条阳猛《川江魂》的错误:一是没有正面歌颂**,相反,在书**产党的地位比国民党,比土匪,比袍哥还低。这是恶意的败坏**的声誉。

二是没有阶级观念,作者同情了袍歌这一黑社会组织,还把袍歌的红旗五爷写成了正面人物,写成了有同情心,善良,好打抱不平等等老百姓心中的英雄,比**员的思想还先进,比**人还受欢迎。

三是对外资合办船运公司,作者支持的,认为中国的木船落后,不能闭关锁国,应当学习西洋之技,采用西方科学技术。木船和小火轮的斗争,以木船的失败告终,作者不认为是鬼子的破坏,而是认为是先进的科学战胜了落后的科学,是必然的。

四是有两性**裸的描写,搞“精神污染”。

吴晓晓把信打印好,写上信封,然后挂号寄出,心里才长抒了一口气。

不久祈编就给她打来电话,他说,阳猛的《川江魂》已经出局,是上面来的通知。

她的《残爱》已经入围,如果再把工作做细点,获奖的事就会成功。

她知道祈编的“把工作做细点” 的意思,几天后,按祈编提供的评委名单和地址,吴晓晓给每位评委送一本书,并在书中夹带了2000元现金。反正现在的她有钱了,那次就分了五十万呢。她深深地感受到有钱的好处,难怪人们要拼命地捞钱。

有的评委收到书后,即给她打来打话,表态说如何如何。但没有一位评委把钱给退回来,或是上交给纪委。

吴晓晓顺利获奖,只是阳猛,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作品没有获奖,好在他已心如止水,对功名利禄看得淡,因此他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

吴晓晓获奖,让她在江城成了大名人,居然还成了学术带头人,政府津贴获得者,市政府也对她进行了再次奖励。

选举

江城作家协会成立于1986年,当时叫江城地区作家协会。首任作席主席是时为宣传部长的裴向阳,他是很出名的散文作家,特长是写游记。

当时,就是在他的倡导下,成立了地区作协,熊友铭任副主席,日常工作由他负责。在当时的全省各地区中,江城是最早成立作家协会的,是比较强有力的地方作协组织。按章程,作协4年一换届,到了公元2002年,又到了换界的时候了,可是这次,却出现了不和谐和的声音。

这作协的换届工作,是在宣传部的领导下,在文联的具体指导下进行。

特别是对班子,是精心考虑的,方方面面。]

以往,都是宣传部拿出个具体名单,然且在会员大会上举手就行了,没有人去争位子。

这作协的头儿,既不是官,也没有补肋,一个虚名而已。真正安心创作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个。余秋雨连上海作协的理事都不是,但人家的散文集不是一本一本地出么?王朔根本不尿作协,当自由作家。但是,有些人就不同了,比如吴晓晓,刘雅霜,罗波三位女人。

吴晓晓想当主席,她认为,现在她是江城作家的领军人物,黄岩这些年,写得极少了。在文坛的影响江河日下。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三五天。这黄岩当作协主席,已有了十几年了,裴向阳调到省作协工作,一直就是他当主席,也该改朝换代了呵。

刘雅霜想弄个副主席当当,因为作为没有职业的人员,她需要有个光环。现在经常有省作协的官员下来,有路过江城的作家和编辑,在一起吃饭,介绍到刘雅霜时,没有职务,她要想的就是个虚名。

罗波想当秘书长。她认为,在江城,她是女作家中的第一把好手,连吴晓晓也不如她,刘雅霜更不值一提了。她背后的推手是文扬,文扬因为长期做编辑,在江城很有人缘,能拉到很多选票。

吴晓晓知道,这事儿没有宣传部长的支持不行。于是这天,她抱上所有出版的书,还有一大叠获奖证书,来到部长办公室前等候。

宣传部长很忙的,主要是一天要开的会太多,要讲的话太多。所以见到吴晓晓后,没有时间说多的话。吴晓晓说她要竟选作协主席,请部长支持。

宣传部长把她反复看了一阵,看她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呵。在现行体制下,不管是什么职务,从来没听说是竟选得来的,都是上头要你当你就当,你不想当也得当。上头不让你当,你想当也当不成。这和能力无关,和成绩无关。连这点都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呵?文学是社会生活的产物,不了解社会,还创作什么?

宣传部长懒得和吴晓晓费口舌,只说了句想当你当呗。吴晓晓高兴极了,以为部长同意了,下来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一是写一篇竞选演讲稿。

二是找朋友拉选票。特别是她给每位作家打电话,申明如果选她当作协主席,她一定善待大家。

刘雅霜做黄岩的工作,她提的要求不太高,因此比较好办。但是,她的资历太浅,入道很迟,恐怕不服众。

罗波就困难了,因为现在黄岩有了刘雅霜后,和她的关系有些淡,不像以前那么紧密。对男人而言,总是喜欢更年轻的女人,何况刘雅霜确实比罗波长得漂亮,风骚些。

她还是硬着头皮去托黄岩,不过黄岩没有爽快地答应,罗波的作品质量确实有些差,比中学生好不了多少。上届能当理事,全是黄岩的原因。

会议室是找一个机关借的,宣传部派了一名科长参加,文联指定秘书长参加。当然少不了例行的废话。

会议由文联秘书长主持。上届作协主席做工作总结。黄岩非常简单地总结了过去4年的成绩,因为他明白,这4年真的做得不好,全国一流大刊,基本上本市作家没有在上面发表过有影响的作品。虽然出了些书,很多是自费的,质量上就没有保证。更没有在全国获得过任何大奖。省上的奖得了些,也不是很多。因此,他是很惭愧的。

他多次提出要辞去作协主席的职务,因为他分管的工作太多,精力不济。但一时也找不出个适合的人选。这次,听说吴晓晓想竞选作协主席,他顺水推舟,可是,这消息一传了出来,就受到了很多人的反对。

今天,当选布候选人后,下面就开始喧哗了

首先发言的是老作家阳猛,这位70多岁的老作家,先是控诉了吴晓晓在省作协告密的事,他写了大约1000字的传单位,与会者每人一份。

他说,这样的人来领导市作协,他一定退出。一个作家,不光是要有好作品,还要有好人品。周作人的作品差吗?但他是汉奸文人。胡兰成的文章差吗?但他同样是出卖祖国的汉奸。吴梅村的才气多高?一样在历史上臭名昭著。吴晓晓自高自大,自我吹嘘,踏谑别人,抬搞自己。她告别人的密,自己却花钱去行贿,才得了个省文学奖。选她当主席,不行!

对这位老作家,大家心中都十分崇敬,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奖掖后进,绝不以权威自居,给江城文坛很多帮助和支持。因此他的发言,引起了强烈反响。

这本来等额选举的,主席候选只有一人,却选不下去了,会议不得不停下来协商,另提候选人。

大家分成几个小组酝酿,结果还是觉得由黄岩继续担任作协主席最适合。

宣传部的科长和文联书长不敢擅自作主,立即电话请示宣传部长,部长同意如此,但要给吴晓晓安排个副主席。

但是,刘雅霜想当副主席的事,就受到了强烈反对。一是刘雅霜虽然年纪并不小,但入文坛时间较晚。二是她的作品也不强,一部《森林里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多少艺术性,不过是黄色小说罢了。三是这个女人很做作,一走路,一举手,总象个演戏一样,人们看得发酸,鄙视其装处。四是她和黄岩的关系,在江城文坛,谁个不知道呵,不过是一个二奶罢了,难道堂堂江城作协,让他们开夫妻店?所以,在黄岩的强烈关照下,刘雅霜弄了个理事当,算是个交待吧。即使这样,已是很看黄岩面子了。

甚于罗波,最后因为她剽窃子的事,成了文坛丑闻,连个理事也没有保住。在会上,就有人拿出罗波出版的《山乡寻爱》,上面写着两个字:剽窃!罗波当然不承认,但江城就就那么大,保得住密吗?她不敢声张,因为一旦争起来,她的丑丢太更大。只好借口单位有事,匆匆离去。

刘雅霜对着她的背影,吐了口水,嘴里道:“剽窃稿子,太不要脸了!”

刘雅霜就不想想自己,她的稿子许多是冯文彬写的,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最后,黄岩为市作协主席,文扬为市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吴晓晓为市作协副主席。聘请老作家阳猛为市作协名誉主席。

选举虽然成功了,但吴晓晓没有选上市作协主席,连饭也没有吃,当场离去,而且发誓说,绝不参加市作协的活动。

刘雅霜倒没有什么,对她来说,最根本的是黄岩连任了,之前她听说黄岩要辞职,就觉得不是回事,那样她在江城文坛就没有了支撑。

倒是罗波,一出门就开始骂人了,她骂的谁?刘雅霜呵。

她一直怀疑,她的那本散文集,怎么被原作者知道了?肯定有人告的密,这人是谁?90%是刘雅霜,因为她在编辑部工作呵,有条件知道这件事。

当然,也有可能是吴晓晓,不过吴晓晓根本就没有在编辑部上班。

三个女人一台戏,别看她们走在一起时姐妹长姐妹短的,其实她们之间心的距离,比大陆和台湾还远。

江城文坛真正进入了“母系氏族”时期,三个女人争得个不亦乐乎。

有一次省作协要江城推荐青年作家有成就者,去参加省“青年文学奖”,年龄限制在35岁以下。

罗波和吴晓晓早超过了,但心有不干,去改岁数,然后要黄岩写推荐材料,要文扬盖章。都快40岁的吴晓晓还弄了个青年文学奖,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真不知省作协这帮人在干啥,核对一下身份证不就行了么?罗波没有评上,她不干心,就给省作协,省委宣传部,省文联写了封信,结果,吴晓晓得了奖没有过两个月,省作协通知她把奖通回去,并要退回奖金。

吴晓晓恨罗波,就像恨掏了她祖坟的人。因此,以后见面了也不说话,行同路人。

三个女人,就像三国时期的魏蜀吴,有联合,有争斗,都是想并吞天下,成王成国,野心扑扑。因此,很多本地有实力的作家,干脆不再参加市作协的活动。他们不平忿,更不想惹是非。为了让罗波心里平衡,还给她个副秘书长当,专管作协的后勤,蛮搞笑的。作协屁大个组织,有什么后勤呵?

嫖良

这次的省文学奖,吴晓晓的《残爱》获奖了,但罗波却没有获奖,因为她主动撤下了自己申报的书《山乡寻爱》,因为那个《深山寻爱》的原作者周秀花堵在文化局门口,终于找到了文扬。

文扬百般无奈,他不敢暴露罗波,只好约这位老教师茶楼相见。女教师如约而至。当她拿出手稿和罗波出版的书,一篇篇地对应,文扬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在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罗波抄袭了她的书,但他说,是他的手提包被小偷偷了,因此那部书稿也就弄丢了,他不是故意的。

周秀花要文扬帮她把罗波找来,要当面说清楚。

文扬十分为难,只好先把他安整下来,然后约罗波出来。一般他们开的钟头房都不是太贵的,30块钱,3小时以内。正常情况下,俩人根本就玩不了3小时,就是1个多小时,也玩得精疲力尽了。

这次,罗波本来有事,她那个同居的男人老唐的小孩子,得了种怪病,腿无力,看了好多家医生,还是不见好转。

老唐说,只好上华西医院了,但他现在手里的钱不够,能不能借他20000。

罗波和老唐,根本就没有爱。她心里最喜欢的人就是文扬,尽管她知道文扬也是个花花公子。她拒绝了老唐的要求,因此这段时间,俩个人心里都不爽,晚上也就没有**。她是个性强烈的女人,因此今天一见到文扬,恨不能把他生吞下去。

她一进来屋就抱住文扬,一只手摸在他的下面。可是,文扬没有回应,相反而是把她一把推开,再看他的眉头是紧紧地绉着,搞得罗波满头雾水,不知何故,今天是他约的呵。

文扬让罗波坐下,然后从包里拿出叠手稿来,用十来个作文本订成的手稿,封皮上用毛笔写着:《深山寻爱》,作者:周秀花。

罗波的脸疼地红了,一下子就急得说不出话来。喝了一杯水,然后好一阵才说:“你这手搞是怎么来的?”

文扬长叹一口气,然后说:“是人家拿来的,当时投给我的是抄件。她找来了,我不给她答复,走不脱人。何况人家手里也有你这本《山乡寻爱》。我没有把你的事说给她听,想能不能私了。要是这事儿弄到版权局,弄到报社,恐怕我们俩人都要身败名裂!”

罗波当然知道事情的厉害,自己是公职人员,弄得不好就会把公职弄丢。在文人圈内,更是会臭名昭著。

“哪怎么办呢?”罗波问文扬。

文扬道:“一是立即把作品从省作协评委办撤下来。二是给这老太婆一笔钱。三是当面给她道个歉。”

罗波想,钱好说,反正她的头本书赚了些,自己的工资奖金也存下不少。可是当面给老人家道歉,有点为难。

她全权委托文扬来办这事。文扬还能说什么?俩人心情不好,罗波还是给文扬吹了一阵箫,那东西终于勃了起来,俩人凑合着做了一阵。罗波没有给文扬说用多少钱,她相信他。

周秀花终于等来了文扬。

文扬说:“这个叫罗波的女人原先在本地工作,现在调到外省去了,我找到了她原先的单位,找到了她现在的电话,给她通上了话,她十分诚意地道歉。她说她愿意赔你一笔钱,把你的这书稿的版权全买下来。如何?”

周秀花一辈子在山里教书,对社会上的事她一点也不了解,因此就点头同意了,文扬悬着的心才落下块石头来。

“那你说多少钱吧?我给她垫付,你打个收条就行!”

“多少钱适合呢?”周秀花心里也不知道,随口说:“10000块吧!”

文扬点上支烟,喝了一口茶后才说:“好吧,就10000万块,你住在这儿,我明天上午取来给你,从此这事儿就算两清了。”

周秀花点头称是。文扬离开周秀花住的旅社,给罗波打电话,说了情况,他怕罗波说10000元多了,心想万一她只拿5000元,另5000元只好他来出了,这件事说起来他的责任也不小呵。要是当初他不把搞子带在身上,根本就没有后来的麻烦。

罗波在电话中说,同意给10000元,明天一上班她就把钱打到文扬的卡里。

第二天上班不久,罗波果然打来电话说10000元已打进了他的卡里,让文扬查一下。

文扬交待了一下编辑部急办的事,然后就到银行查款去了。果然钱打了进来,就取了出来,用包装好,向周秀花住的地方走去。

周秀花见到文扬,接过钱写了收条,然后就去车站买票。她要坐很久的车,上午到县城,下午再坐几个钟头回得到她教书的地方。

她把钱包了又包,然后放在一只大挎包里。心里还是有些怕,她手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一是工资低,二是有两个子女,还有在农村的老人要赡养,每月都是月光族,根本就存不下钱。有了这10000元,她打算给父母留着,做他们的棺材本儿。

她很小心,买了车票后就没有出站,只在车站门口的小摊上买了两个馒头当饭吃。然后坐10点钟的汽车出发。

她上车的时候,没有想到,有俩个男人跟着,一个大背头,一个三角眼,俩人和周秀花只是前后相隔,一路上周秀花特别的小心,连饭也没有吃,到了县城,直接坐车走了。

可是当她回到家,打开自己的包时,一下惊呆了,因为同样是黄色的,可是却不是她的包,当然更没有10000万块钱了。这下她惊呆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周秀花这一病,就是3个月,开学后连课都没有办法上。她恨死了文学,把家中的书全烧了。从此有些半傻,学校无法,只好向上级申请让她离岗休息。

大背头和三角眼回到江城,找到罗波,把包给她,她从里面取出10000块钱来,当场就给这两人一人1000,两人感恩戴德谢谢而去。

罗波想:和我玩,你一个乡下土佬二,不弄死你才怪!

罗波终于让心松下来,于是等文扬空了,约他相见。这次一定要让文扬惊喜。

这次,他们是在一个度假村相见,说好的,这次来要住一晚上才回去。想不到的,和罗波同行的还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女郎,罗波说,这是她表妹,西安那边工作,这回是专程来看她。

这天大家心情好极了,那儿有个人工湖,两个女人要游泳,文扬只能相陪。

罗波的表妹真好,皮肤白得如豆腐,特别是她没有肚腩,腹部平和,屁股特别结实。想着想着,文扬虽然在水里,还是感到自己的xx在膨胀。他陪着二人游,水里,他无意间摸了表妹一下,居然她没有反对,而是回眸一笑。

晚上仨人只要了一些特色菜,然后开了瓶张裕葡萄酒,文扬酒量不大,因此和2位女士喝正好。这表妹酒一下肚,脸上红扑扑的,更加艳丽。因此3人饭后赏了一回月,就回房间,两间屋挨着,要进屋的时候,表妹一脸的坏笑。她把罗波一推说:“我一个人睡哈!”

“你一个人睡?那我睡哪儿呢?”罗波说。

; 两个女人的话让文扬不好说啥。罗波和文扬进了一屋,两个没有说什么就上了床。罗波摸着文扬的小鸟说:“你想不想和表妹搞一盘?”

文扬睁大了眼睛,他不相信罗波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罗波手上用了点力,文扬感到难受,那地方小气得很哟。想不到,罗波亲了他一下,然后道:“你想x她就x吧,她又是不是我亲表妹,我带她来就是给你x的,要不是你帮忙,我这回可就要出大事了!”

于是罗波披着衣裳,出了屋,不一会儿表妹来了,虽然忸忸怩怩的,但还是进了屋。

罗波一拉,表妹就上了床,关掉床头灯,仨人心照不宣。文扬的手就老实不客气地摸到表妹的私处,原来她连内裤也没有穿,里面早水汪汪的,一下就把他的手指全沾上了**。

文扬受不了正要扑上去,罗波马上给他戴上套子。

这表妹的真会来事,使劲夹他,让文扬叫了起来。文扬这边刚射完,罗波就用嘴马含着他的小鸟。这表妹呢,她用手来搓罗波的奶,把自己的奶要文扬含着。不到10分钟,文扬又硬了起来。罗波迫不及待地让文扬插进去。三人玩了两个多钟头,把文扬玩得一点劲也没有,俩个女人才放手。

表妹回到那个房间,文扬虽然身上无力,但心里明白,这表妹太会做那种事了,于是他问罗波:“这真是你表妹?”

罗波说:“有把表妹拿给你x的吗?那是个小姐,我花300块钱租来的!”

这下轮到文扬说不出话来。他真不理解,世上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女人!他有些怕,因为这些年虽然他x过不少女人,但全是良家妇女,他常在心里说:别人嫖娼,我嫖良!

性病

这次文扬出行,小秦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虽然她人在乡下。 因为小秦给文扬请了个保姆,明义上是为了照顾他的生活,其实是临视他。

保姆40来岁,是位下岗职工,和小秦有着转角亲的关系。因此,文扬一出门,保姆在后面打车跟着,最后确定了他们的目的地。

小秦要报复,但她还不能对文扬下手,她还指望他把她调进城呢。对罗波,她不能再这样容忍了,必须以牙还牙。如何报复,但她心里也没有数,因为一个教师,对付象罗波这样的人,一时还拿不出办法。因此这周周末,她没有回家,而是邀请几个铁姐妹到她那儿玩,给她出谋划策。

她们是她的初中、高中同学,特别的要好。

她们中从事各行各业的都有,公务员、教师、医生、律师、店员、化验等等。其中有位医生,在妇幼保健站工作。她问了名字,在脑里一想,就想起来了,这叫罗波的女人,在妇幼保健站办有保健卡,定期来检查身体。

于是她对小秦说,要惩罚这个烂女人,包在她身上。

医生叫胡丽,毕业于泸州医学院,和小秦是小学、初中、高中同学,还一个寝室睡过呢。

回到单位,她检查了一下保健卡,确认这个叫罗波的女人就是小秦说的那个罗波,于是她记下了这个名字,并从病历上找到了她的电话。

几天后,胡丽给罗波找电话,说是她该来体检了,这次医院从国外进口了一批仪器,用来检查**内壁的,先进多了,半费。

罗波的**这段时间有些问题,主要是白带增多,有些挠痒,那是敏感的地方,以往她用的是避孕薄膜。于是她约好了时间,到妇幼保健站去检查。

只中午有时间,银行是中午休息两个小时。

这天罗波匆匆忙地吃了饭,就打车来到妇幼保健站,胡丽早等在那里。

进了内室,胡丽让罗波脱掉裤子,用一个探头伸进了她的阴部,她感到一股冰凉迅疾袭向全身。不到10秒钟,她失去了知觉。胡丽仔细地看了探头拍出的片子,罗波的**壁长满了颗粒状的东西,准确地说,罗波已得了性病。

罗波醒来的时候,胡丽已在开药了。

片子让罗波看,她大惊,什么时候得的病呢?

胡丽没有问她的性生活,这是一个人的**。加上现在的事不好说,一位再贞洁的女人,如果她老公在外面拈花惹草,把脏病带回家,这样的事不是一起两起了。为此,很多家还离了婚。何况,罗波现在还同好几个男人有着性关系,这几个男人又和其她女人可能有性关系,更是说不清楚了。

罗波只能听医生的,然后就去拿药。病是必须治的,爱也是必须做的。

罗波一走,胡丽就给小秦打电话,说事情办妥了。小秦当然明白如何办妥的,也没有问。

罗波按医生的要求拿了药并按时服用,症状在减轻。医生说,这段时间忌房事。可是,让她忍受不了是的,每天晚上,她都会都有冲动。

她不敢不听医生的,但那种**越忍越强烈。

有时在上班,阴部一样发痒,她真想找文扬或是黄岩好好干一阵。

几天后的晚上,她忍不住了,就要老唐上来。老唐好久没有和她亲热过了,他知道罗波是个不规矩的女人,虽然他没有说啥,但心里明白。

这天罗波主动要求她上来搞,他欢天喜地去洗干净家伙,然后老实不客气地上来把罗波操得大喊大叫。

按说,30多的女人了,不会天天晚上要吧,可是每到晚上,罗波又要老唐上来,老唐当然不会拒绝又去征伐。

连续10天晚上,吃了晚饭,罗波就催老唐去洗干净,她早睡在床上。不用**,她脱得一丝不挂,在床的正中央,把两腿分开,那**如同一股清泉喷了出来,垫的毛巾也洇湿了一大团。

老唐累了,毕竟不年轻了,他不想上,但罗波不允,她拉过男人,一把捉住他的男根,几搓几揉,好东西不争气地硬了起来。可是连续10来天,他里面的子弹早空了,因此半天射不出来。罗波不管这些,她只在男人的身体下面享受。

男人怕了,这女人怎么了?如此亢奋?

他不敢问什么,决定第二天躲她。果然第二天还在上班,男人就给罗波打来电话,说单位派他出差,要半个月才回来。

罗波接到电话,心里十分不爽,他一走,找谁去?文扬有妻子,黄岩有妻子,不可能整晚上陪着自己呵。不想还好,一想下面就有了反应,自己用手摸了几下,更是难受。

下午给文扬打了个电话,可是文扬说自己走不开,在省出版局学习。

给黄岩打电话,黄岩说身体不好,感冒了。

这样罗波更是感到难受,怎么这些死男人,要的时候全躲了。她不相信这世界男人会死绝了,老子不要钱,谁想搞给谁搞!

晚上一个人不想煮饭,就到外面的小店里炒了个小菜,一个粉蒸排骨,再一份三鲜汤。这些天,自己拿镜子一照,脸都变型了,瘦得如夏衍笔下的芦柴棒。加上连续的性生活,两个眼圈黑黑的,只好用眼影遮。要了一瓶啤酒,慢慢地品。男人们这么不理解我,我就去放纵。

如何放纵呢?罗波想,到歌厅去,那儿好多男人在猎艳。于是吃了饭,她到了“红树林”歌厅,因为来得太早,还没有什么客人,自己就点了杯红茶一边听音乐。

这些年,自己太累了,从乡下进城,付出的太多。

脸上有了些褶皱,尽管用粉去抹平,但岁月的苍凉还是留下了黯淡的痕迹。

人生易老呵,女人的青春年华真的太短。因此在40岁前,如果还不能在文学上有所建树,这辈子也就平淡地过了。和老唐结婚?还是再找个男人结婚,女人总得找个依靠。在长长的夜晚,如果身边没有一个人说话,那太寂寞了。她忍受不了这样长长的寂寞。

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位嘴上有颗痣子的中年男人朝她坐的这桌走来。男人中等身材,穿着有些搓,西装明显不上等次。领带也结得不好。男人很谦恭地说:“女士,我可以在这儿坐吗?”

罗波抬了抬眼,然后道:“请便。”

男人坐下来,要了一杯绿茶。

他看了看罗波的脸,然后道:“我可以请你唱歌吗?”

罗波想:“反正是出来玩,唱就唱,谁怕谁呵。”

于是男人点了个包间,俩人就进去唱歌。

男人又叫了几瓶啤酒,还有小吃和水果进来。看来,男人是满大方的呵。

罗波的本来心里就烦,于是两人对饮起来。酒这东西,高兴时喝它,助兴;痛苦时喝它,浇愁。两人一起唱了首《夫妻双双把家还》,接着又喝。男人的酒量挺大的,一口一杯,好像那是糖开水。

喝得银皮醉眼迷离,男人的把她抱在了怀里,两只手就搓起她的**来。

这一搓,把罗波搓得心性荡漾,男人的手就伸进了她的内裤,那里面早**长流,把男人的手沾了一掌。

男人干脆用指头伸进罗波的**,罗波就呵哟呵约起来。男人见罗波没有反对,把她的皮带解了,一脱,大腿就露了出来。罗波说:“不行不行,你把我放在沙发上!”

男人把罗波放在沙发上,自己脱光,就扑了上去。男人真行,一干就是几百下,因为放着音乐呵,那**的声音被掩盖了。直到他射了,才秧下来。

包房里没有水,无法清洗,只好用卫生纸揩。俩人再唱了一阵,男人说:“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送到罗波的楼脚,罗波的阴部又有了**。于是邀请男人上去小坐,见男人有疑虑就说:“我老公出差了,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好了!”

到了家,不用说,俩人洗了个澡又上床,再效鱼水之欢。罗波感到了他的力量,比自己同居的老唐好多了。于是也尽心地配合。俩人搞得筋疲力尽才睡。

罗波一觉睡醒,才发现身边并没有男人,他走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呢?她赶紧检查一下自己的贵重东西,一看,她的脸一下就白了。因为家里放的3000块钱现金不见了。放钱的是衣柜的小厨,有把暗锁,但锁有撬动的痕迹。好在那些卡全在。这男人为什么只拿现金呢?罗波不想报案,因为这样的事说起简直就是笑话。

只能吃个哑巴亏。

胡丽把事情给小秦讲,小秦差点笑闭了气,直用手去打她。原来,在给罗波的药中,胡丽开了春药,罗波天天服,天天亢奋。那个男人,是他的表哥,丝绸厂的下岗职工。那一切都是胡丽下的套,想不到罗波这女人,轻易就上了钩。

暗斗

吴晓晓下派的时候,文扬也在苦恼。

他知道,在江城人的眼中,作家是不值钱的,还不如好的机关一个办事员。因为作家没有权,百无一用是书生呵。因此,只有当官,才能赢得人们的尊敬。

虽然现在他身为《江城文艺》副主编,副科级,事实上不是官。现在给了他一个机会——文化局机关艺创科自从老科长退休后,一直没有配人。由一位资深的主办科员在代行职务。

主办科员以前在京剧团当剧务,一次演出前检查道具枪,居然有子弹,还好刚打在他的脚背上,虽然落下残疾,毕竟没有丢命。

他赖住组织,不得已,把这个根本没有创作经验,也不懂创作的人调到艺创科,老科长在时,他就是跑点腿什么的。艺创科在文化局中不如人事科,不如财务科,不如办公室,不如群文科,但有一样是真的:历届文化局的副局长中,必有一人当过艺创科长,这叫业务干部,必须的。

文扬知道,现在对这个位置感兴趣的,除了他,就是吴晓晓。现在他们二人同为副主编,同为副科级,因此上谁不上谁很难说。

黄岩是第一副局长,也是分管艺术创作的副局长,他的推荐起着决定性作用。

吴晓晓的后台是林副市长,如果硬要吴晓晓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何况,人家先去读了党校。在机关工作过的人应当知道,这党校不是随便可以读的,不是你想读就读的,党校是在职培训,说穿了说是提拔前的岗位培训,是给你强行灌输马列主义,在很短的时间内,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凡是组织上要你进党校,你就是提拔的对相。

吴晓晓去读了一轮党校,因此她是提拔的对相,加上女干部本来就是稀少,她有先天优势。

文扬也有自忖自己的优势:正二八百的本科大学生,中文系毕业;有着丰富的指导创作的经验(长期当编辑);为人低调,一直没有处于舆论中心;和文化局的领导关系处得还过得去。现在如何才能操作呢?他没有和小秦商量,他知道小秦不过是把他当跳板,要跳进城来。因此能商量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罗波。

两人说正事的时候,一般是在**前。因此,这次他们相见,就很从容地先商量了正事。

罗波知道,黄岩靠不住,当官的一辈子睡过的女人多了海了,能一个个都负责?倒是文扬这样的男人,能长相厮守。因此,她的心全落在文扬身上。

文扬说了他的想法,罗波说:“吴晓晓这烂麻x,以为自己是江城第一美女作家,她有本事和你竟争?你就先告她!”

文扬说:“告她什么呵?”

罗波想了半天,才说:“一不做二不休,你干脆下一番功夫调查,一定会找出她的过失,彻底把她打趴,你才可能上去。她背后有林孝天,有温之碧,没有过硬的证据,是打不倒她的!”

文扬本来是一介书生,现在心也硬了起来,眼里充血,像是只吃刚死人的狗,露出一副狰狞。

文扬不好出面,但是他有办法调查吴晓晓,他有个同学在纪委工作。这天,他把同学请出来,俩人很铁的,同学有时搞什么大的文字报告,也请文扬把关,俩人是那种江城人喊的“弟伙”。

同学姓张,叫张强,这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文扬把事情一说,张强答应帮忙,这天文扬请张强嫖娼,他一点也没有推。就在一个浴厅,俩人各点了个小姐,玩得周身无力才出来。

张强这事没有给单位汇报,而是借口有事,就到了吴晓晓挂职的镇上,那个轧钢厂已经搞完了土建和基建,正在装修,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工作效率比内地高多了。

吴晓晓在镇上是大名人,因为她是引进这个项目的牵线人,是大功臣,是轧钢厂建设指挥部的副总指挥。

张强在镇上呆了3天,凭他多年的办案经验,凡是搞大的建设,没有不出贪官的。贪官没有不是掌实权的。管着千万资金的投入,雁过拔毛的事,不可能不发生,但是要深入调查他没有权。

回到江城,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办法。

他有个同学在审计局,只有打着审计的招牌,才能揭穿他们的内幕。但是这是民营企业,并不是受审计的范围。怎么办呢?这招不行,只能想歪招了。

于是他再次到吴晓晓挂职的镇上,经过观察,他搞清楚了这个轧钢厂进材料的全是些聘请的人。要攻破他们,只能由这些人入手。他凭直觉,发现一个才二十七八的年轻人很忧郁,看起也很斯文。

张强这天见他在镇上转,就跟上了他,当这位小伙子转到镇边的小河沟旁,坐下来,一个人闷在那里不言不语。

这时张强出现了,这人吃了一惊,想离开,但张强拦住了他。这人感到莫名其妙,想硬走时,张强拿出了工作证。

那人一看是监察局的(监察局是政府的部门,但和纪委一起合署办公,一般人都认为是纪委的),就没有硬走。

俩人坐了下来,张强作了番自我介绍,然后道:“你得帮助我,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职责。现在我怀疑这么大的基建,有人从中弄手脚,并不是乱猜。现在哪个工程不出贪官?”

这个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他之所以一脸的忧郁,就是感到他们在采购工程建设材料中大有问题,因为采购的数量大,售货方对采购方都有一笔回扣,一般是1——2%,最多不超过5%。但数额巨大,这1%也是了不得的数目。

但是这笔钱采购人员们一分也没有得到,每次都是刘大方去结的帐。大伙心里不满呵,有肉也要大家吃呵,就是你吃肉,也要大家喝口汤吧?这些天,这人的爸爸生了病,是胆总管结石,要花4000块钱做手术。他找刘大方借点钱,却被刘大方骂了一顿。心中烦恼,才出来转转散心。

真是天助我也。

张强立即说:“借4000块钱给你,你只要帮我办一件事就行。”

那人十分激动,他一个打工的,在这儿也才挣1000块钱一月,家里一用,没有什么剩余了。他说:“你要我帮你办什么事?”

“我只要你把你们进货的名称和进货的商家名单给我就行了。”张强说。

原来就这么个小事呵,那人还以为张强会提出什么难题来。俩人一起到镇上,张强拿了随身带的卡,取了4000块钱给那人,那人也写了张借条。张强当晚住在镇上,到了晚上9点,那人就把他要的东西拿来了。

张强是老监察了。第二天回到江城,就到几个大综供货商那里,出示证件后,供货商都给他提供了材料。

轧钢厂买的什么,回扣多少,全有记录。跑了三家就行,然后再进行测算,光回扣就在3000000万元以上。这些钱不可能是刘大方一人得,那么作为工程总指挥的镇长,副总指挥的吴晓晓一定从得到了好处。

张强约了文扬出来,两人找个雅间边吃边聊。文扬即拿出4000块钱来,把那张借条换在自己手里。又给张强500块钱,这是答谢。

; 有了这些硬家伙,文扬和罗波一商量,决定密告给省纪委和省监察局。当然是匿名,但附有证据的复印件。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同时给市纪委、市反贪局举报,当然也是匿名。

他们相信,如果一查,吴晓晓即使脱得了干系,也无法再和文扬争锋了,那艺创科长的位置成了板上钉钉。

为了做得更扎实,他们把材料弄好后,罗波专程到吴晓晓挂职的镇去投递。她想,如果吴晓晓倒了,这江城第一女作家的头衔就会落在她身上。她要用这些光环,重新回到市行办公室。

但是,材料寄出去后,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几个月也没有响动。

让文扬和张强联系,张强说,他查了一下,纪委是收到了材料,却没有行动,据说上面有人打了招呼,这种搞法不利于引进外资,不利于本地的改革开放。

文扬听了后,像木桩一样呆在那里。

看来吴晓晓不是一般人物,成精了呢。

好在文化局也没有研究任命艺创科长的事,见到黄岩,文扬总想和他深听一下,如果不去做官就安心做作家,文扬的小小说、短篇小说在全国发表了不少,有一定影响。他把这一想法给罗波一商量,罗波强烈反对。

文扬说:“你以为这官是那么好当的呵?送礼多了送不起,送人我又是个男的,你叫我咋办嘛?”

一句话提醒了罗波。对,送人,送美女。这黄岩好色,罗波心里清楚得很。但不能送成年妇女,领导玩成年妇女玩腻了,让他尝点鲜的,说不定就能成事。

花儿

黄岩不打牌,最喜欢的娱乐活动是钓鱼。

这些年,钓鱼成为一种时尚,也成了特别重要的交际方式。因此当文扬邀请黄岩一同去钓鱼时,他当然高兴地接受了。从内心说,他喜欢文扬,小伙子有才气,正牌大学毕业的,平时也低调。因此把他从《江城日报》要来,做《江城文艺》的副主编,就是有心要培养他。

别看只给他提了个副科级,这是做官的起点线。本来艺创科长退休后他就打算让文扬升任的,可是,这文扬有点懂不起,这社会你不跑,谁会主动来拉你?加上局里主要领导说,上面有人打招呼,要提拔吴晓晓。一时定不下来,那个位置只好空着。

文扬约黄岩去钓鱼,是在暑假期间的一个周末。

文化局的司机把他们送到一个叫黑松林的山下,就叫他回去,到时打电话叫他来接。然后爬了半个钟头的山,才到一户农家。

文扬说,这是他表叔家,表叔有一池塘的鱼,每年收入几万块钱。表叔还有个初中毕业的女儿,便开了这农家乐。因为偏远,来的人特少,生意不那么好。今天算是照顾他们家的生意,中午搞几个特色菜,还有种特色酒,好好吃一顿。

现在的人钓鱼,心不在鱼,在乎放松和休闲。你钓哪么多鱼干吗?吃不赢呵。何况钓起的鱼,虽然有人替你付钱,那也花钱呵。所以一般周末垂钓,就拿一两条三斤以下的鱼回家,其余的又放回池子。这黄岩明白,这点鱼钱算得了什么?文扬一定是说其它的事。

但是,在树荫下,两人吃着鸡鸣茶,这是黄岩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水是文扬表叔家从山泉里接的,然后在两把躺椅上歪着,在池塘边慢慢地玩。虽然不能和姜太公比,但也不紧不急,一副悠闲的样子。

农村的池塘一般不大,而且也不种浮萍,不种荷花,水塘看起来很干净。鱼儿有时冒个水泡儿,就溜之乎也。有的胆子特大,老是在那里游来游去,有些傻。

鱼主要是草、鲢、鲫、鲶,不会有其它贵重的鱼种。但是文扬表叔家的鱼还是有特色的,因为他不喂饲料,全喂草。鱼虽然长得慢,但好吃得多。

表叔说:他喂鱼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吃鱼,他从小特喜欢吃鱼,可惜那些年代没有鱼吃,全生产队就两三眼小池塘,是用来蓄水的,养鱼不是主要用途。到了年底,生产队才捕鱼,然后按照每家的人口来分,有时一家只有一条,哪里吃得出味来?

黄岩和他表叔是同龄人,知道“农业学大寨”那些年,生产队战天斗地,根本就没有改善群众生活的想法,时时绷紧的是阶级斗争这根弦。

表叔的女儿出来了,真是乡村出美女,人不好高,却很健美,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肤色也不是城里女人的那种白皙,而是白里透红。

特别是她还长着一根长长的辫子,有尺多吧,用红头绳扎着,有点电影《白毛女》里喜儿的味道。

乡村的女子都不忸怩,或者说是自然,不做作。城里的女人们爱装处,爱做作、发嗲。

黄岩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看到这样的女子一样有些心旌荡漾。但他是领导,在文扬面前还是要做出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只是用眼睛余光看了看表叔的女儿,就低头盯着池塘。

表叔的女儿来掺茶水,一阵香风又飘去。

这些年,黄岩睡过不女人少,但绝对没有这样清纯的女子。

他只是想想罢了,他知道他是无法亲近这样的女子的,不是他对乡村姑娘没有兴趣,而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李春波的那首《小芳》,不就是她么?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辫子粗又长

但是,机会说来就来。

这天黄岩的运气真好,一会儿就钓了好几条鲤鱼。表叔用一只水桶养着他钓上来的鱼。文扬的技术就差远了,加上他不是那么专心,随身还带了一本书—考林.麦卡洛的《荆棘鸟》,这部书被誉为澳大利亚的《飘》。因此他钓鱼是姜太公式的,上午他只钓了两条小鱼,还不到一斤,他随手又甩进了池塘。

午餐真的是农家乐,没有一样菜是从城里买来的。

一盆辣子鱼。

一锅土鸡汤。

一钵红烧野兔。

其它的就是小菜。

一碟凉拌扎耳根,北方人叫鱼腥草。

一小碟野小蒜泡菜。

一份炒生菜。

主食是一份烤红苕。

一盘杂豆饼,用红豆、巴山豆、绿豆、白米豆等等,勾兑上少许的麦面和包谷面蒸。

份量都不是太多,显得很精致,一见就叫人味口生津。表叔家三人,一起上席,当然黄岩是主宾,坐上席;文扬是主陪,和他对着。两边是表叔和表婶,跑堂的就是表妹了。

文扬知道表妹叫什么花,但从小没有正式叫过,只叫她花儿。这是当地的习惯,一般的人名全是简称,因此你走进农村,就有这样稀奇古怪的名字:芬儿,针儿,线儿,雪儿,花儿什么的,男的名字更搞笑,叫空子,锤子,树子,叨子,桷子,石头,狗爬。反正都是小名,浑名,叫着亲热。

文扬叫花儿也来吃,她羞涩地不肯上来,还是表叔发话,她才过来从在表婶身边。

酒是好酒,是一坛自己泡的白酒。

黄岩问泡的什么呵,表叔说:“白蚂蚁。”

就是见多识广的黄岩,也不知道这白蚂蚁泡酒有什么作用呵。他瞪着眼睛,表叔赶紧给他耳语一番,他笑了笑就端起了杯子。

文扬只喝半杯这样的酒,就不喝了,他知道这个酒的利害,以前表叔给他讲过,当地解放前有位70岁的老财主,娶了个位16岁的妾,入了洞房,小姑娘见这位能做他爷爷的人老得像根千年古树,心里就不满,于是口出一对,要是老家伙能对上,就让他成为新郎,对不上就睡踏脚板。那时的床很高,在床前有个踏脚板。

小姑娘的上联是:少年有热血,魂冲云宵

老地主想都不想,就应了下联:老头怀妙招,魄入地府

小姑娘一声哂笑,老家伙不在意,从坛子里倒了杯酒喝了,然后脱下裤头,那东西居然昂首挺立。

小姑娘心下骇然。这酒就是用白蚂蚁泡的。

因此,文扬只喝了一杯,表叔喝了一杯,就换酒了,是文扬买来的诗仙太白酒三防,而黄岩觉得这酒好,就喝了两杯,才换酒。

饭后就午睡,这是机关工作的习惯。表叔家的房子宽,给他们一人安了一间客铺,相距也比较远。

文扬抱着书去睡了,这黄岩却睡不着了,那酒太利害了,让他周身火烧火燎的,特别是下头那东西,滚烫胀痛,难受,喝了几口冷茶,还是难受。用冷水洗了头,还是难受。

就在他难受的时候,花儿来了,说是给他送新烧的开水。

黄岩一下就抱住了花儿,花儿吓得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叫出声来。黄岩也失去了往日的那种彬彬有礼,把花儿按在床上,脱下她的裤子,就插了进去,居然是一地鲜红。她还是处女呢。

黄岩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拼命地使劲,他要把自己内心的火泄出来,要烧毁这个女人。花儿哭了,在下面无声地流泪。开始反抗,现在她不反抗了,也许她也没有力量反抗了。

当黄岩心满意足地下来,才知道,我的天,这下可是出大拐了。这强奸是犯法的呵,人家一个黄花闺女,给自己这么糟蹋了,这可怎么交待呵?不好,不好!身上的火全没有了,而是出了一身冷汗。一向足智多谋的他,此时一筹莫展。他毕竟角着丰富的人生经验,于是先诳住花儿,让她别哭,然后把战场打扫干净。

他叫花儿千万别出门,自己来找文扬。

文扬根本就没有睡,听到有人敲门,才假装打了几下呼噜,敲门场越来越大,他不得不起床来开门,一见是黄局长。黄岩一把拉住他,然后说出大事了。文扬听了后大惊,嘴里道:“我可怎么给表叔表婶交待呵!”

黄岩也顾不得身份了,对文扬求起情来,让他无论如何要把事情搁平,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还说,只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平了,艺创科长就是他的了,他一定在一把手的面前力争。

文扬见推不脱,只好去找表叔表婶,后来黄岩说好给20000万块钱,给表叔找个打工的地方——到歌舞团搬道具,这事才搁平。还有什么心情钓鱼呢?写了条子,然后给司机打电话,就赶紧下山了。

几天后,文扬拿了20000万块钱来换那张条子,钱文扬全给了表叔表婶,当然还有那位出来演出的小姐,她根本就不是花儿,是从另一个县上请来的,给了她2000元,她满意极了。至于那处女的血,就是用的鱼泡儿灌上鸡血,先放在**里,一捅就破呵。解放前的妓院,就是这招,不知害了多少人。

文扬等待着,这艺创科长的位置算是到手了。他得感谢罗波,这招还是她支的呢。这女人,真的有些霸道,可惜生不缝世,要是武则天的年代,说不定也是个人物。

讹诈

黄岩以为事情了结,虽然对那个一根独辫子的姑娘时时有种怀念,买处的事也不仅是在他一个人身上发生,但他还想在官场上有所作为,只能花钱消灾。但是,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半个月后某天,黄岩正在上班,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你是黄岩黄局长吗?”

是位年轻女人的声音。

黄岩道:“我是黄岩,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说:“有个朋友托我带件东给你,我放在收发室,请你自己去拿一下好吗?”说完女人就挂了电话。

黄岩放下手里审阅的文件,万般奇怪地来到一楼的收发室。门卫见黄局长来了,赶紧道:“刚才有位女人送了个大信封来,上面写着你的名字,我正要给你送来,你就来了,你拿去吧。”

黄岩拿过来,没有马上撕开,而是回到办公室才用剪刀剪开,里面是一个乳罩,粉红的。黄岩一时懵了,送我个乳罩干什么?再下细一看,信封中还有张纸条,这下黄岩的脸发白了。纸条上写的是——

黄岩,你这禽兽,强暴了我,想用几个钱就打发了?这是那天我戴的乳罩,上面的左扣就是被你撕掉的。你中午一点送10000块钱来,放到你们文化局后街的一个垃圾桶里。记住,要全是百零券,用纸包好,再用黑色塑料纸装上,看起就是一袋垃圾。你放进去后,立即走人。从此我们一刀两断。如果你敢报警,我就去公安局自首,然后交待你强暴我的事。我那天的内裤还留着,上面还有你的jīng液。你看着办吧。

黄岩心想,这文扬怎么办的事呢?说好的20000块钱,从此了断呵。但是,这时的他没有其它选择,文扬的事好办,先把那个提艺创科长的事停下来。但这事处理得不好,自己就要进“鸡圈”呵。不得已,他中午饭都没有吃,而是匆匆忙忙去取钱,然后按纸条上说的去办。

银行排了很多人,取钱就花了半个钟头。买了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边走边喝吃。他到了文化局后街的第三个垃圾桶,左看无人,右看无人,才小心地把东西放了进去。

黄岩是个特别有心的人,因此他立即离开后,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一个角落,睁大眼睛盯着那个垃圾桶。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来。他生怕过路的人来把钱拿走了。这时,一个戴穿环卫服的女工人来清理垃圾桶,黄岩急得要命,又不能站出来禁止,看着这戴着帽子,戴着口罩的环卫工人从容离去。

黄岩垂头丧气地回到办公室,根本没有心思午睡。到了上班的时候,电话响了,还是上午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她说:“黄局长,你很守信用,我是因为急着用钱,不得已才找你。你给了钱,这事儿从此就一刀两断。”

黄岩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十分沉重地放下电话。

事情还在继续。两个月后,这个女人又打来电话:“黄局长呵,真是对不起,那10000块钱我用完了,你能借点给我吗?”

黄岩陷入了深渊。嘴上说的是借,她会还吗?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讹诈。但是他能拒绝吗?他能报警吗?他嘴上只能说:“你说多少吧?”

女人说:“还是10000吧!”那口气似乎她不是在找黄岩讹钱,而是黄岩借了她的钱。

黄岩没有其它选择,惟一的办法就是听从。

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女人都要打电话来讹诈一番。前前后后从黄岩那里弄了好几万。

黄岩的老婆雨琴,尽管管不住黄岩的xx,却能管住他的钱。每月的工资必须如数上交,留下适当的零用。这小金库呵,是单位发的奖金,还有分管的下属部门每年终的表示。平时他不那么花钱,吃饭中午单位有伙食团,出行单位有车,下县有人接待,上省里开会也不无须交饭钱。好不容易积攒了这么些钱,被这背时的女人一天天讹去,搞得他心里很毛躁。过去玩女人,不管是吴晓晓,还是刘雅霜,罗波,不过是些开房的钱,一起吃个饭的钱。这次栽大了呵。

不行,不把这女人的事了断,就像身边埋着颗定时炸弹,一天也安不下心来。如何才能搞定这女人呢?叫文扬帮忙是不现实的,现在他恨文扬,他甚至怀疑文扬也是那女人的同伙。

搞定这个女人,又不能惊动公安,难呵。

这事不能给罗波讲,不能给刘雅霜讲,更不能给老婆雨琴讲,因此愁煞了他。

黄岩还是有心腹的,就是他分管的京剧团的一个武生,名叫龙小川,他们俩是钓友,周末形影不离。有时在长江边垂钓,龙小川还要清演几套拳术,让黄岩开心。

这些年,被誉为国粹的京剧并不景气,因此没有多少演出,也就没有了奖金,只能拿基本工资。龙小川不怕,他在一家武术培训班兼教练,收入比工资还高。加上和黄岩成了钓友,时不时的想办法让他到局里帮忙,比如什么“庆祝建国50同年活动”要成立活动办,就抽他去,当然有一笔补助。

见黄局长垂头丧气,这龙小川再三寻问。中午两人江边沙滩上,铺开报纸吃带来的午餐,喝带来的酒。一般是黄岩带酒,家里的酒柜子里不缺酒,送的人多呵,而且是全是好酒,五粮液,茅台,卢州老窖,绵竹大曲等等,全是牌子货,而且全是真开的。他不会拿出来卖,把酒换成钱,一是他不并差这几个钱用,二是这样出事的先例太多,干脆留着自己慢慢喝。

龙小川带菜,他知黄岩爱吃酱猪蹄,麻辣凤爪,油炸鸭肝,水煮花生,怪味胡豆,还有泡野小蒜。因此家里这些东西准备得特多。周五晚上就亲自做好,打包。二人常是一瓶酒干了算。

在龙小川的再三追问下,黄岩终于说出了他心中的烦恼。

龙小川说,这事有何难?你不方便出面,我给你了结。他在黄岩耳边一阵嘀咕,虽然黄岩面露难色,还是勉强同意了。

女人再打电话来时,黄岩态度大变,十分的温情,特别的耐性。时间越拖越长,因为要给龙小川时间。原来,龙小川用最先进的卫星定位技术,在锁定女人的电话。这技术是花钱从电信局租来的。

女人是在果园路的一家公用电话亭用磁卡电话打的。几分钟后,龙小川打的来了,那个女人还没有放下电话。当她放下电话转过身来,龙小川用狼一样的眼睛盯住了她。也难怪黄局长上当呵,这女人看起朴实,其实眼里特别的淫荡。这种女人比起浓装艳抹的女人来更有杀伤力。

“别动,别说话!我是公安的便衣警察,这是我的证件!”龙小川一脸的严肃,那声音低沉,厚重,很有威摄力。

女人看了一眼那证件,周身就发起抖来。

当然她不知道那证件不过是演出的道剧,团里还有演出用的枪呢,公安和军队的服装也不少。弄这些,对龙小川来说,小儿科。

女人见只有龙小川一个人,就想开溜,她还没有动步,龙小川扑上前,一只手拖住她的臂,就象钢箍一样,根本动弹不了。原来是练家子,她不敢反抗了。龙小川拖住她,到了街上,打了辆的。

女人低声说:“大哥,我知道我不对,你只要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女人说完还对他抛媚眼。龙小川没有理会,叫司机开车。他只须一用力,女人周身发麻,昏了过去。

下车了,女人才醒来,问这是什么地方。龙小川也不答,而是把她拖进了一间屋子,原来是宾馆。当然档次不是好高,但有空调,有电视,有卫生间,应当不是多差的了。女人不知道这位便衣警察要把她怎么办,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龙小川拿来纸,然后说:“你把你敲诈黄局长的事写出来,而且要写你如何勾引她,又如何敲论诈她,还要把敲诈的钱一分不少地退他,不然今天就把你身上的骨头一块块地捏碎。”

女人不敢不听,于是只她写,手在发抖,也得写呵。写完了,她说:“大哥,钱我是退不出来了,那些钱全被我花了,要不我给你x一次,你不要我退钱如何?”

女人做出副可惜巴巴的样子。

其实退钱的事不重要,也不是黄岩要求的。这样的人间尤物,不享受一下真是对不起自己。龙小川点了点头,女人欢天喜地,不让她退钱比什么都强,何况自己还真的退不出钱来,做小姐的哪个存钱?麻x就是银行呵。

她连忙去洗干净,接着龙小川去洗,然后抱住龙小川,一口咬住他的卵子,就开始**起来。龙小川是武生,对男女之事并不大行,这**就没有享受过,于是像女人一样呵哟呵呀哟地**。

黄岩从此再没有被这个女人骚扰了,终于让悬着的心落下来。

玩石

黄岩喜欢石头,尤其是三硖石,他给自己取的笔名叫玩石。特别是要建三峡水库了,三峡石将会成为绝唱,以后175米的水位,哪里还捡得到三峡石?于是他特地在偏僻的桂花井,买了个小四合院,平时也没有住什么人。这么宽的地方,全用来堆石头。这些石头,一小半是他自己下河坝捡了,多半是他人送的。

三峡石不仅在江城有名,在全省有名,在全国也有名呵。三峡石主要分布在峡江两岸的溪流河谷或崇山峻岭中。石源来自长江上游冲积到此和本地区古老的前震旦系变质岩、沉积岩和前寒武纪侵入花岗岩。

三峡石种类繁多,目前发现的奇石种类多达200种以上,如纹理石、色彩石、化石、矿物晶体等,(还包括纤夫石和石器等具有文化特点的石头)。在形态、色彩、纹理、神韵等方面颇有特色,景致高贵典雅。尤以三峡图画石最为独特,或状人类物,惟妙惟肖;或色泽艳丽,自成画卷;或金光闪闪,令人目眩;或花纹交叉,成为文字……天工巧成,深受人们的喜爱。

巫山宁河小三峡、巴东神农溪、秭归九畹溪、夷陵区黄柏河、峡口的胭脂坝等处,都有三峡石。

有人送石头?这可能在长江两岸才有的送礼风景。

别以为送石头松活,恰恰相反,比送钱难得多。因为你要送的石头绝对不是一般的石头,而必然是奇型怪状的东东,这就难找了。有好多人还是花钱从他人手里买来的。

送石头好呵,绝无受贿之嫌,送得坦然,收得安然。

喜欢三峡石的人多哟。江城还成了了三峡石协会,一大批退休的老同志特别热心,大张旗鼓地宣传。居然还找财政要了一笔钱来搞活动,出版内部刊物《三峡奇石》月刊。他们要黄岩当主编,他谢绝了。

这批老同志既不能得罪,也不能裹得太紧。不过,他还是写了篇《三峡石赋》给他们,算是交差。

黄岩正差钱时,有人来买他的三峡石来了,因为在本市,真正藏三峡石出名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黄岩,一个是牟石头,一个是尹德太,三人合称江城三石。

牟石头住在青阳宫,有个大院子,进门后,见到的全是石头。有的比碗大,有的比盆大,有的比箩筐大,有的两人都合围不了。这些石头上面,有棚遮着。来客了,牟石头也不让进客厅,在外面放两把椅子,泡上茶,就和客人摆起了龙门阵。

他是位退休工人,自从退休后,上自高县,下到宜川,他用脚丈量了三峡两岸。为了节约钱,常常是自带午饭,在河坝一选就是一天。

子女们见他如此辛苦,劝他莫收藏三峡石了,他很生气,把子女们大骂一顿,然后几乎断绝了来往。

他一般不出售三硖石,除非是那人是个真正的藏家,玩家。这年,本地电视台做了一期节目,叫“三峡石王”,介绍牟石头收藏三峡石的故事。很多人看了,都为他对三峡石的真情而感动。牟石头当年还被评为“感动三峡十大杰出人物”之一,这是极高的荣誉。

尹德太开了个三峡石行,专卖三峡奇石,生意一直不错,当然也不是大发,但已有了几十万的家产。

有一次他运气特好,一块不到碗大的三峡石居然卖了老外一万美金。尹德太以前是《江城日报》的记者,见多识广,人缘也好,他一年下来就是有近100000的收入。

可是,他好赌,运气不佳,就在这2、3年内,他已输光了他的家产,老婆和他离了,儿女们见他没有钱了,也不那么理他。以前他还有个小情人,叫玉兰,小情人见他无钱了,也不再投怀送抱,另觅高技。

最后自己得了肝癌,却无钱治疗,在痛苦中死去。他儿子还是把老爸的店开下去,生意却冷清多了。

三人是真正的石友,常在一起讨论三峡石。

黄岩的好石头,给尹德太代卖,他抽10%的手续费。朋友归朋友,金钱归金钱,这叫亲兄弟明算帐。当然,能卖出的并不多,三峡水库没有建成前,这些石头还不能增值。

现在黄岩手头紧了,被那个叫花儿的女人弄去了好几万,刘雅霜说,她的孩子要读高中了,想读市二中,要给28000钱的议价,想他支持一点,可是手头有点紧。这钱多少要给一点的,不能“抽了xx不认人” 呵!这些年刘雅霜对他是真心真意的,当然他不知道她和冯文彬的事。

刘雅霜算得上他的二奶,只是没有用钱包罢了。她开了口,这钱是一定给的。想到这儿,黄岩心里就暗骂那个叫花儿的小娼妇。因此,他找到尹德太的儿子,无论如何要给他卖掉些三峡石。可这是石头呵,不是粮食,非吃不可,而是观赏品,因此卖得脱不全靠运气。

何况从黄岩内心讲,他不想卖,因为三峡水库没有建成,那时三峡石才会价格暴涨。就在他为难之际,有人专找他来买三峡石了。

来人姓章,大肚皮,有一百**十斤,肥得可爱,一说话脸上全是酒窝。他当然认不得黄局长,是市艺术馆的副馆长领着来的,副馆长说这人是他堂哥。在一家鱼馆坐好后,章胖子拿出三包软中华,一人面前摆一包,开始了聊天。原来,因为三峡水库,市艺术馆要搬迁,新馆在新区,总投资6千万。这章胖子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建筑公司老总。

现在的胖子不是老总,就是老板,要不就是有病的虚哥。局里成立了新艺术馆建设领导小组,黄岩任组长。不用说,大家心里明白,胖子要的是工程承建。

这里有很多潜规则。胖子当然明白,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婆娘捉不住流氓”。大家认识了,就是成功开始的第一步。

第二天晚上,章胖子来了,他说,他也喜欢三峡石,他爸爸解放前是纤夫。黄岩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好多说。在离开的时候,他说,他要买黄局长的石头。有钱就是大爷,你要买行呵,自己挑吧。

章胖子还真的内行,他并不有从大小的角度出发,而是从花纹,色彩,造型,质地等等入手。花了半天时间,选了50块石头。他叫黄岩开个价。黄岩想一块石头200块钱,给10000块钱吧。

可是,章胖子并没有还价,递过一个信封,就走了。黄岩打开一数这是100000万元呢。一块石头价值两千呵,这就叫一石千金呵。大家都明白,这石头最多就是几十块钱一块,甚至几块钱一块吧,那附加的价值就不用说了。

他并没有说什么,给老婆交了50000万块钱,给刘雅霜20000万块钱,剩下的存起来。

但是,在招标前,来他处买三峡石的还有三个老板。

第二个老板的性格耿直,甩50000万块钱给黄岩,随手捡两块石头就走了。可是黄岩不干,非得要他弄走30块石头不可。老板嫌难得拿,黄岩就给他找了两个扁担。老板哭笑不得地弄去30块石头。听说他叫挑夫直接挑到长江边,哗啦啦,又成了江中石。

另一个老板是人精了,他和黄岩谈了半天才说,他只要10块石头,可是它们必须是赫色的,花纹是纵向的,重量不超过3斤的。

虽说黄岩的藏石不少,要找出10颗这样的石头来还是有点难。他星期天整整在石头里找了大半天,才找齐,给这位老板打电话,老板来了,给了黄岩10000万元。让扁担挑起就走,弄得黄岩倒搞不清他的深浅了。

第三个老板根本就不懂石头,连基本的欣赏水平也没有,但人家财大气粗。他说:先花200000买他的200块石头,事成了再花500000买他的100块石头。

这就不是生意了,黄岩拒绝。他知道,那样做一定会出事。这位老板很失望地离去,对一院子的石头,生出浓浓的恨意。

最后,还是副馆长的堂哥中标。中标后的他用500000元挑走了黄岩的5000块石头。当时这人打算给了钱,石头就不要了,但是,黄岩是坚决要他挑走石头。这人没法,只好请人挑去5000块石头,白白花了一笔力钱。

有一天,他到牟石头那里去玩,发现牟家的石头一下增加了好多。有些石头看着眼睛特熟的,好像就是从他家弄出来的。一问牟石头说,这些石头是人家低价卖给他的。一块石头才10块钱。黄岩当然不敢说破,心想这三峡石的事不能玩了,剩下的石头全部给了尹德太,不管价高价低,一根处理给他。那个院子也卖了。雨琴本想问一下,俩人关系都那样了,还问个铲铲,装做晓不得。三个三峡石人的关系也就疏远了,再没有定时的聚会。

当江城电视台请黄岩去作一期三峡石节目时,他坚辞不受。

旧梦

黄岩照常生活得很好,伤好后的冯文彬一定要让他栽个跟斗,不然死也咽下这口气。既然他的妻子雨琴没有气魄,那么就来个更确凿的证据。收旧书最方便的是有时间,走街蹿巷,而且不引人注目。

盯黄岩的稍。

果然,这天,黄岩下班后,就朝公园走去。这公园叫灵官公园,有着悠久的历史,修于上世纪20年代,军伐王陵基主政江城,为了市民休闲而建。

王陵基雅号王灵官,所以大家就叫这公园为灵官公园。民国19年修在园内的钟鼓楼,是江城的标志性建筑。钟楼占地170平方米,楼体为正方形,50米高,分8层,盔式八角形尖顶。钟楼气势磅礴巍峨壮观。特别是上面的自鸣钟,是市民们必听的声音,因为那时没有手表,有钟的人家特少。有句歇后语叫钟鼓楼鸣笛——不听不行。

灵官公园里花丛草林,尤以山茶花和木芙蓉出名。冯文彬不敢跟得太紧,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来见黄岩的女人不是刘雅霜,而是一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少妇。

从少妇的举止看,应当是白领,穿得也很正规,不像是风尘女子。风尘女子有股风尘味,虽然说不明白,但一看就知道。

黄岩和这女人相会,俩人挽手勾腰,特别的亲昵,不像是一般的关系呵。如果是朋友,不会这样相处的。孔圣人曰:男女授受不亲呵。这对狗男女一定关系不正常。

俩人来到林间的一只水泥椅子上,少妇扑在黄岩怀里。

冯文彬想了一阵,就有了主意。

他先是给雨琴打电话。

然后给刘雅霜打电话。之后躲在一旁,看热闹了。那些山茶花高大茂密,把他的身体全给遮住了。他心中有种预见后果的快感——龟儿子的,看你个舅子如何收场?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刘雅霜就到了,她远远地站着,并没有上前。

她躲在株老银杏树下,两眼流泪。冯文彬真为这个女人可惜,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这位比自己大十几岁的老头子呢?她完全有资本好好地活呵。

刘雅霜的表现还是让他吃惊的,她能克制到这种程度,就明这个女人更加可怕。

相反,雨琴来了,当她离黄岩二人还有十几步时,就开始冲。那个黄岩怀中的女人抬起头来,红颜顿时变成了死灰,她认得这是黄岩的妻子雨琴。她迅速站站了起来。

雨琴不会骂人,只吼了声:“你这烂麻x”!扑上去要打。

黄岩叫一声:“你快走!”一把抱住了老婆。罗波就逃了,高跟跟在水泥路上一拐一拐的,像国民党的残兵,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冯文彬没有出面,但见刘雅霜也抽身离去,就跟着也离开了。一场好戏草草收场,冯文彬有些失望。

在刘雅霜的背后跟着,见刘雅霜并没有回家,而是朝一家小菜馆走去。

小菜馆有七八张小四方桌,客人大约只有十来个。

冯文彬跟了进去。见母亲雅霜坐下来,点了菜,居然还有酒。半斤装的本地产的渔阳春。看来,她的心里难受,也要来个借酒浇愁。

冯文彬也坐了下来,和刘雅霜形成远远的对角。因为隔着人,她不容易发现。他点了一晕一素一汤,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刘雅霜。

这女人,身材为什么保持得这样好呢?居然没有臃仲,很难得呵。自从和她有了一次肌肤之亲,冯文彬对自己的女人再提不起性趣。需要的时候,就自渎一番。他梦里全是刘雅霜,她的**,她的屁股,她的胯,她的头发。虽然他恨她,但不是那种仇恨,而是恨不能拥有。

冯文彬吃得很慢,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他眼里只有刘雅霜,她居然一口气喝下了差不多八钱酒,这女人,要醉死呵。

他没有惊动她,但见这女喝光了半斤的渔阳春时,已脸红耳赤。他才轻轻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刘雅霜说:“你是谁?滚开!老娘要喝酒!”

刘雅霜醉了,冯文彬结算了帐,然后把她拖出来,打了辆的士,把她送回家。

说是家,其实就她一个人,孩子住读,老公早就离了。还好,是三楼,冯文彬把她背了上去,从她的挎包中拿出钥匙,开了门。

屋子显得十分脏乱,冯文彬把她放在沙发上,打开饮水机,待水开了,兑成一半热一半凉的,然后再滴上几滴老抽醋,给刘雅霜灌下去。这是解醉的常用办法,想当年,冯文彬在煤厂,常喝得酩酊大醉,就是用的这个方法醒酒。

刘雅霜清醒过来,认出是冯文彬,抱住他大哭起来。她心里明白,黄岩对她好,只是需要她年轻的**,是他泄欲的对相。虽然他让她有了拿长期饭票的地方,因此从内心她感恩他。

即使今天那样的场面,她也没有出来让黄岩难堪。万启蒙和她的关系,更是一种交换,虽然他对她的帮助不小,让她成名,但是从来没有从内心关爱过她。

女人是要让疼的。刘雅霜虽然有这两个情人,但是,并没有人疼她。冯文彬算不上她的情人,有过一次那种关系,一是喝了酒,二是作为少妇,也有生理上的需要。那两人一个在省里,一个则是在官场,很不容易有一次相约。

但是冯文彬把事情弄大了,也是她所不愿意的。

刘雅霜周身发软,冯文彬把浴室的水放好,把她抱了进去,放在浴盆里。冯文彬把刘雅霜剥光了,让花洒从她的头上往下流。然后给她抹上沫浴露,给她搓起来。那光洁的肤色,散发出一种热气,让冯文彬的xx也挺了起来。他真想把她快抱上床,给她插进去。

冯文彬没有这样做,相反他克制着自己,一丝丝,一寸寸地抚摸刘雅霜的身体。连洗她的阴部她也没有反对,这样就花了半个多钟头,才让她起来,用浴巾揩干,把她抱上了床。

冯文彬做好这一切,给她端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就准备离开。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占有她,乘人之危。可是,他要离开的时候,刘雅霜却叫了声:“冯文彬,你就这样让我一个人孤守在这儿?”

冯文彬不能离开了,于是只好坐在床沿,不知不觉中也上了床。

第一次这样地拥抱着刘雅霜,她周身象是蟮鱼一样无骨柔软。他的下面再次勃了起来,但他没有急于插进去,他知道,这时的刘雅霜需要的不是性的安慰,而是精神上的安慰。

他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肌肤,轻轻地摩娑,特别是对她的胸部,那对硕大的**,更是细心地慢慢地搓。刘雅霜终于发出种淫声来,那淫声又刺激着冯文彬。

冯文彬再也忍受不了,直接顶她的阴洞里,连话也不想说了,这时,本来没有力的刘雅霜却来了精神,可惜冯文彬没有劳力动作了。

冯文彬毕竟上了点岁数了,这些年,为了生存,耗尽了他的心血。没有做过个体户的人,特别羡慕个体户发财,个体户自由,其实个体户比之于上班族,付出的心血多得多。吃了上下无下顿,生存的压力,让这个男人的心血耗尽了。因此,在床上的活力也不多了。

刘雅霜特别感动,在她绝望的时候,还有个男人厮守着她,让好死灰一样的心生出点火花来。俩人慢慢地交流着。无论多么坚强的人,都有软弱的一面,只是在什么时候软弱罢了。

刘雅霜说:“你不能去惹黄岩,你惹毛了他,就可能砸了我的饭碗!”

冯文彬坦荡地承认这事他办到不对,没有想得更多。

“我也不能和你结婚,现在谁又在乎那张纸?我都不在乎,你何必在乎呢?这样多好,我做你的情人!”

冯文彬感动得搂紧了她,亲着她的唇。

他下细一想也是,妻子和他患难与共,而中道抛弃,叫她如何生活?他点头同意了她的观点。自己真的太粗糙了,没有想得太多呵,方方面面的东西,生活是内容不是一个女人加一个男人,两块肥肉加一根**。生活就是一张网,有鱼有虾,有螃蟹,有水蛇。

生活就是一堆垃圾,里面有金子,也是**的东西。特别是了有儿女后,不能想怎么就怎么了呵。

俩人越谈越近,热火又起,于是再次行巫山**。刘雅霜有了些力,做起来更是爽。这次俩人做做停停,停停做做,一共玩了一个多小时才再次shè精然后,抱了刘雅霜一阵,她在甜美的呼吸中安然入眠。

当冯文彬离开的时候,象个刚生了娃儿的女人,周身倒无力起来。下了楼风一吹,就有些偏偏倒倒的。刚好有个人力三轮过来,他一招手,坐了上去,无力地说了一声,就在一串铃铛声中离开。

可是,冯文彬的好感觉没有维持到一周,刘雅霜就变脸了。这女人的心呵,就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的。当然,都是因为黄岩。

百合

黄岩铁了心要和雨琴分手,因为那天在灵官公园里太让他没有面子了,他不能容忍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

当天晚上,他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就去给另一套房子那里睡,房子是单位集资修的。

当天晚上他给刘雅霜打了几个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只好喝了一会儿闷酒,怏怏不乐地上床。但老是睡不着,就把于亨利.贝尔(斯汤达)的《红与黑.红与白》合集拿出来读,越读越觉得女人不可靠。

第二天一上班,把电话打到《江城文艺》编辑部,找到了刘雅霜,说下午下班后要见她。

刘雅霜同意了。

这次见面显得有些正式,他们在“江津豆花馆”选了个雅间。黄岩还给刘雅霜点了一瓶长城干红。他自己点了瓶罐装诗仙太白二防。俩人边吃边聊,黄岩突然说道:“雅霜,你能嫁给我吗?”

刘雅霜以为听错了呵。“呵呵,你说什么?”

“我想和你结婚!”黄岩再次严肃地说。

雅霜这次听清楚了,她站起来,走过去,把手放在黄岩的头上,没有高烧呵。“你没有发高烧,怎么说胡话了?”

黄岩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说:“我说的是真的,我要和雨琴离婚!”

雅霜才认真起来,不过这么多年,她没有想过要去夺雨琴的位子,心干情愿做黄岩的情妇。当他正二八百地提出这件事,倒让她吃惊了。她没有想到这一生还会当局长太太,如果真是那样,真是幸福从天上掉下来。

因此,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吃了饭,俩人开房。这次黄岩没有急,而是认真地和刘雅霜谈心。

他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惟一的女人了,我不管你过去和谁有过关系,但现在起必须全部割断。我会想办法把你搞成个正式的编辑,至少要弄成个事业部门的工人。这样有单位给你买养老保险,你的后半生就安全了。你的孩子我会好好地对待,我的孩子她带,我一次性付清孩子的学费和生活费,房子给她,我自己还有一套单位的集资房,就在春江路口,地段不错,能眺望长江。”

刘雅霜开始还有些紧张,她和万启蒙的关系,她和冯文彬的关系,不知黄岩是不是有所耳闻。

当然她只能装处了,任何男人,不管他是不是你老公,都不愿你给他戴顶绿帽子。

不过如果认真了解一下,今天能不戴绿帽子的男人还是不多,不会超过一半吧。

文人老实,有时就像水泥电杆。

一位男散文作家,老婆有些风骚,属于狐狸精的那种女人,看男人眼睛就发光。她嫌自己的老公老实,长相也太一般,就和一位小老板搞在了一起。每天早上五六点钟,她就要起床,说是去扯草药,这药必须是挂露水的,不然没有药性,其实她是到野老公那进儿去扯xx。这位散文作家3年后才知道女人红杏出墙。他一怒之下,离了婚,调到了很偏远的地方工作。

刘雅霜很温柔地对黄岩笑笑,走过去趴在他怀中。当然黄岩再没有说什么了,俩人开始演出黄色片子。

从那天开始,刘雅霜和黄岩公开同居,地点就是她家中。那个叫冯文彬的男人,从她的心中彻底消逝。她要当局长太太,至于文章写不写都无所谓了。现在流行的是:长得好不如嫁得好。有了这个保障,还玩什么文学?她还是给冯文彬打了个电话,表明从此一刀两断。

就在这个时候,出版社通知她的长篇小说《森林里的男人》已通过初审,现在要她来面谈修改事宜。

《森林里的男人》故事梗概——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白炽山深处的有一个村,叫岩宝村。因为80%的男人们打光棍,因此绰号光棍村。当然偏远,贫穷是根本原因。本地的女人留不住,外面的女人不愿来,于是搬迁的人家不少。一个村,不到200人,男性占了3/4。

一位叫滚子的男人,初中毕业回到故乡,一心要改变这儿的落后面貌。

首先他要说动是他爹,有名的老顽固榆脑壳。

还有他哥快40岁的老光棍檀木,他叔一生打光棍的山麻柳。他堂兄也是30来岁没说上媳妇的白瓜藤。他们要搞退耕还林,把1970年代开的荒全丢了,只耕作沿河谷比较平的地方。然后大力开发种植业,种三果:核桃、板栗、生漆。

但是,没有人听他的,因为远水解不了近渴。土地下户后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谁也管不了谁。

在乡里的技持下,滚子成了村长,老村长都快70了,根本管不了事。但把一村的重担放在一个17、8岁的娃娃身上,大家无不认为是冒险。滚子有信心,是因为他认识了百合。

百合是乡里农技站的农技员,从地区农校毕竟后分在这儿,无所事事,大闲人一个,成了乡里的替用。哪个岗位差人,她就去顶。但她心里不情愿,因为她热爱她的专业,她想为贫穷的乡村作点贡献。

在百合的支持下,滚子从乡信用社贷了一笔款子,把自己家里的老核桃树全砍了,代之以新品种。为此,老顽固榆脑壳很生气,说你这样做,那就分家吧。乡下的风俗是男娃子没有结婚,是不能分家的。这明显是老顽固要撵他。

这时,白瓜藤支持他,把自己的地拿出来让滚子试验。

百合和滚子在一起,渐渐产生了爱情。

白瓜藤也看上了百合,堂兄弟之间,暗暗地竞争。

核桃树在第四年挂果了,核桃又大又香,皮特薄,比本地的品种产量要高出3倍。滚子没有出售核桃,而是挨家挨户地送给他们吃。尽管信用社的货款还等着他还呢。

老光棍檀木和爸爸闹翻了,他也要加入滚子的行列。因为他太需要钱了。他认识了山那边湖北管的地方一位女孩子,两人在山上多次发生了关系,但她家里不是不情愿,是女孩子的爸爸得了肝病,长期要吃药,叫檀木拿出20000块钱来。可檀木别说20000块,1000块也拿不出来。在百合的帮助下,从乡信用社贷了20000块钱的款,檀木终于当上新郎。新娘虽然脸上有块烧伤的大疤子,这也是村里近5年内娶的第一个新媳妇。

上级有了新精神,对特困山区实行项目补助。

滚子在村里开了个种植业余学校,动员村里的年轻人免费去学,老师就是百合。

山麻柳也来了,他还想娶老婆,因为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邻村的中年寡妇。他从来没有读过书,根本记不下笔记,但他特认真,每天下来后就扭住百合补课。为了讨好百合,他去打锦鸡,把脚摔伤了。

那个中年寡妇来到光棍村,却看上了白瓜藤,因为俩个年纪相当。这山麻柳太老了。但是,白瓜藤却误食自采的中药被毒死了,村里其它光棍就起哄,要她转嫁给同样是老光树的胡大权。

胡大权家三兄弟同样是光棍,他45,老二42,老幺40。仨兄弟凑钱结婚,抓阄来决定晚上谁跟寡妇睡。村里人也不笑话,这叫拉边套,是穷得没有法才这样。

一场雪灾,种下的果苗全被冻死,让滚子所有的心血付诸东流。这时很多人选择了退出,便是滚子坚持。后来,他的种植业每年都有几万的收入,全村也就跟着学。光棍村终于脱了贫,也就有女人愿意嫁进来。

滚子和百合的爱情也就有了结果,在百合的指点下,全村青年一代全是种植业的高手。他们把未成年的子女送到职高去,专学种植业。

责任编辑是位年轻人,特别强调,这书的市场前景并不看好。要出版,得修改。一是加入离奇的情节,增强可读性;二是语言上尽量质朴,特别要巧用俗语俚语;三是要刘雅霜版税换书,给她三百本书,卖出来的钱就是她的版税。

刘雅霜没有选择,在市场经济下,作家是弱势群体。出版社考虑的第一出发点就是经济效益。可是刘雅霜心里明白,写到现在达到出版水平,主要是冯文彬的功劳。他既没有得名,也没有利落,让她如何交待呵?这书能不能变成钱,还难说。

先答应再说,然后在出版社的招待所里,按责任编辑的要求修改,时不时的还要给黄岩打个电话。本来,她想见见万启蒙,但既然要嫁给黄岩,还是守规矩吧。晚上想男人的时候,就在外阴自己挠几下。

书修改好了,用了20多天。因为她当时没有手提电脑,只能用手来修改,特不方便。那时的手提太贵了,10000多,她玩不起呵。

回到江城,给黄岩打电话要求见面,她还给黄岩买了套西装,10000多呢。这可是她节衣缩食才攒出来的呵。可是黄岩说他忙,等两天吧。晚上也不到她那儿睡了。这下轮到雅霜莫名其妙。原来这世界变化得快呵,她的那个局长夫人梦,就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勾引

雨琴没有什么爱好,只是喜欢跳舞。

不是那种贴面舞,而是拉丁舞,国标。雨琴是周二、周三、周五、周日,固定跳四次,不多也不少。

周一太忙,周四晚学校要开会,周六陪家人,这样的安排比较合理。

在文工团工作了那么多年,现在还保持的习惯就是腰上缠个紧身带,还有就是跳舞。因此雨琴的青春比别的女人保持得长久,看起也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只要看看刘晓庆还在演18岁的少女,就知道女人保养的重要性。

以前黄岩对于雨琴热衷于跳舞,颇有微词,但是,这事儿也没有多大的错呵,不能管得太多了吧。雨琴不打牌,没有多少爱好。因此黄岩后来就不再管她跳舞了。后来两人关系恶化,分床后再也不管她了。

跳舞就得有个搭子,雨琴的固定舞搭子是个火电厂的职工,火电厂不景气,一年能开工的时候就一半左右。不开工的时候发基本生活费,让职工回家自谋生路。虽然耍得好,但没有钱用,也是让职工痛苦的事。

她的舞搭子姓于,叫于谦,和明代的于谦同名。可是他写不出“要留青白在人间”的诗句。但长得帅,一米七五的高个,身材特别的端庄,长发披肩,有点艺术家的风采。实质上他任何艺术也不会。当然如果把跳舞也算艺术的话,那他还是会一样。

他比雨晴还小几岁,特喜欢和雨琴跳。俩人也没有多少交流,一切全在舞步中。俩人的配合天衣无缝,常是场子中的主角。不过,雨琴是个很矜持的女人,除了跳舞,她从来没和于谦有过暧昧之举。

其实,雨琴这样的少妇,比少女的魅力还大。

从于谦的眼神中,她读得懂。有几次,于谦约她散场后去喝咖啡,她拒绝了。

她知道,男人都是带有目的和女人交往的,最终就是要把你弄上床。只要一但男人得到了手,就会像丢一把烂帚帕一样抛弃你。

后来于谦就没有想法了,还戏称她是“冰美人”。雨琴除了吟笑一下,坦然接受了这个绰号。

舞场里跳出感情的也不是一个俩个,有的成了情人,有的成了性伙伴,有的干脆成了夫妻。

有一次,有个女的跑到舞场,把那个和她男人跳舞的女人暴打了一顿,把女人的脸上抓出了几道血沟沟。

雨琴虽然对黄岩有些意见,但她并不想离婚。现在当官的男人,几个没有情妇?只是有多少个情妇而已,和张二江相比,是小巫罢了。原湖北省天门市委书记张二江有107个情妇,他的肾真好,居然承受得了。

这天,散场后的于谦走到回家的小巷,这是条古老的石板街,虽然城市在急速扩张,但这样的石板路更有种古拙的感觉。这路快100年了,当年是一块一块的石条子铺的,至今几辈人过去了,但路还是那样年轻。

在倒拐黄桷树,他远远地见到一位男人,穿着风衣,戴着大墨镜,而且用围脖把脸遮去了大半,给人一种特神秘的感觉。于谦是个不生事的人,除了上班,跳舞,有空就去一家茶馆打小牌。更多的时候是坐在电脑前炒股。他做短线,每月也能挣一两千块,比工资还高。

妻子在居委会当物管,每月只有几百块钱,家里的经济重担主要是他扛着。

他经过这个神秘男人身旁时,这人拦住了他。

看样子不是抢劫,一是大白天,二是很文明。神秘男人说:“老弟,你想发财不?”

边说边掏出烟来,是软中华,于谦抽了这么多年烟,但从来没有抽过这么贵的烟,一般就是抽四块钱一包的白芙蓉,或是宏声,朝天门什么的。

他的手不自觉地接过烟,那人很礼貌地给他点上。他猛抽一口,还真的不一样。难怪有钱的人要抽好烟呵,一分钱一分货哟。

“我给你个发财的机会,不偷不抢,不骗不诈,不投资不出气力。我一次性付清。老弟,愿意不?”神秘男人说着,用眼睛的余光看于谦。

于谦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好事,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那只有《红楼梦》里才有呵。不过心想自己一个大男人,无钱无权,他骗我做什么?骗色,我可是个大男人哟。

见于谦点头同意,男人说:“这儿不是说话之处,我们到天地宽茶楼去说。”

于谦跟着神秘男人,转身走到大街上,打的直奔“天地宽”茶楼。

进了茶楼,选了个雅间,俩人进去后坐好,泡上茶。神秘男人喝了几口茶,才慢慢说道:“这件事很简单,你不是有个舞搭子雨琴吗?”

于谦说:“你也喜欢跳舞?你怎么知道这事?”

神秘男人说:“你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我不喜欢跳舞。我现在要你办的事,就是把这个雨琴勾引上床,给我提供证据就行。这是2500块钱,事成后再给你2500块钱。”

神秘男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扎钱,看来是才从银行取出来的,上面的捆钱纸还在。看着这笔钱,于谦心有些动。他心中就喜欢雨琴,虽然他知道雨琴比她大,但她确实有风采。一举手一投足,无不风韵依依。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把钱拿了过来。

“你要什么证据呢?”于谦道。

神秘男人说:“好办,我给你个相机,设制好时间后可以自动拍照。有了那个照片,你就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另一半钱!”

神秘男人从包里拿出只比拳头小的相机,并现场教于谦使用。

做完这一切,男人写下电话号码,叫来小妹儿结了茶钱,就匆匆离开了。于谦一时间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愣在那里。他想:这叫什么事呢?

要勾引雨琴,真的还不是件容易的事。请她吃饭?她拒绝;请她喝茶,她拒绝;请她唱歌,她拒绝。于谦无计可施。但雨琴好在无论她如何拒绝,就是不生气,和于谦跳舞跳得和往常一样。

终于有了个机会,就是雨琴她们学校要参加教委组织的文艺晚会,想请于谦来指导一下男生跳舞。说好是无偿的,而且不是学校出面,是她雨琴的人情。于谦慷慨答应了。

那天指导完学生,雨琴请于谦吃饭,算是感谢吧。

两人吃饭自然要找个清静的地方。于是来到李聚德。一盘烤鸭,两个配菜,一瓶红酒。

雨琴和于谦喝开了。喝着喝着,雨琴的脸上就有了些阴沉。于谦忙问她有什么烦心事?

雨琴说了他老公有了外遇,而且和她分居了,他场言要离婚,可她不想失去老公。不仅仅因为老公是名人,是领导,更因为这么多年来,为了老公的事业,她牺牲了所有的东东。现在除了跳舞,她没有爱好,没有专业,没有朋友。

说着说着,雨琴的脸上就有了泪。本来俩人开始是对着坐的,不知不觉间,于谦换了位置,和雨琴挨着坐了。他用纸巾给雨琴揩泪,她没有拒绝。他把手轻轻放在她的大腿上,她也没有拒绝。他把她轻轻一揽,雨琴就躺在了他的怀中。

真是个尤物呵,30多了,身上没有赘肉,身体曲线柔美。于谦忍不住就要去吻她。

雨琴突然站了起来,说声“对不起”,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裳。

于谦愣在那里。

雨琴道:“于谦,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可是我是个保守的女人,我不会做对不起老公的事。虽然他可以背叛我,但我不能背叛他。于谦,我只能说声对不起,我们今生无缘。我们可以成为兄妹一样的好朋友,你把我当中性人的话,我们可以交往。如果你有那种想法,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于谦还能说什么?他只有惭愧的份儿。

几天后,他给那个神秘男人打电话,约好了见面的地方,把2500块钱和相机退给了神秘男人。

从此他也不再到那个场子跳舞,因为他羞于再见到雨琴。

黄岩虽说心里想和雨琴离婚,可他不想把事情闹大,那天因为怄气,喝了酒才说出那番话来。于是他委托一家私人事务所来做这件事。那个神秘男人就是私人事务所的侦探。

他回报说:你的女人太贞洁了,根本勾引不到。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好好地过日子。

从内心讲,黄岩也不想和雨琴离婚。这个女人还有什么缺点呢?漂亮,有风度,在家里任劳任怨。再找一个就比她强吗?何况他面临的是能不能当上一把手,如果这时候来个家庭纠纷,对自己大大的不利。

雅霜一离开,他想,如果要雨琴离婚,必须抓住她的把柄。现在漂亮的女人谁能保证她不红杏出墙?才找人暗查和勾引。

所以当刘雅霜改稿子归来,黄岩已搬回家住了,俩口子和好如初,琴瑟和谐。刘雅霜还在商场里见到他们夫妻手挽手地购物,气得她当场就转身离去。

她真想不和黄岩好了,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明白她自己离不开黄岩,离开了她就是个下岗女职工,一文不值。

卖书

320本书发了过来,有16箱。刘雅霜请了扁担,从邮局挑回家。堆在客厅。其中20本是送她的样书,300本是她的稿费和版税。每本19.8元,价值6000元左右。

刘雅霜给冯文彬电话说:150本书给他,请他来搬。可是,冯文彬拒绝了,说他再也不愿见到她。他和她,从此是路人,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可见冯文彬对她死心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也不会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对于一个月不到1000块钱工资的刘雅霜来说,6000块钱是个大数目,如果不能变成钱,这堆书就是废纸。因此,必须要变成钱。码一部长篇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是说废话,几十万字不重复,也难呵。因此,她开始找关系卖书。

先是给她的好朋友,在幼师教书的姐儿们廖婷婷打电话,说她想来卖书。

廖婷婷和她是小学同学,不过她的成绩好,后来就读师范专科学校,成了教师,而且还在市里工作。嫁了个好老公,是国家干部,一个不大小的官员。平时来往得不多,这次有事了不得不找她。

廖老师说,你给学生们作次文学讲座,然后签名售书,效果会好些。于是廖老师把事情报告了学校政教处,他们同意了。经过精心准备,在一个周五的晚上,刘雅霜来到幼师。

阶梯教室早坐满了人,都是些十几岁的少女。讲台上还拉了条横幅,“热烈欢迎《江城文艺》编辑、青年女作家刘雅霜莅临!”

摆了台手提电脑在那儿,还有投影仪,不过这些她玩不来。

学校政教处副主任主持会议,说一大堆恭维的话。当然廖老师也到场。然后就是刘雅霜主讲“散文的写作和欣赏”。关于散文,她认为——

散文,是一种自由、灵活的抒写见闻感受的文体。它的独特的美质就在于:能够让我们通过一个十分精粹、亲切的形式,读到作者对于人生或自然的感悟。

阅读和欣赏散文,既要细心领会作者对于人生或自然的感悟,又要认真分析作者用以表达这种感悟的形式。

先说感悟。作者的主观感悟,是散文的思想、意味之本。从散文里我们看到:作者不论是写人生还是写自然,不论是说“自家事”还是说“人家事”,无不是从自我感悟出发。

这种感悟,也就是对事物的特殊意义和美质的发现。这种发现,不仅是观察和思索的结果,也是感觉的结果。

事实上,感悟经常是观察、思索、感觉的综合思维活动。有作者的深思妙悟,才有散文中的深刻、隽永的情、理、意、味。因此,散文的选材虽说是无比的自由与广阔,但作者所写的总是自己感悟至深的生活经验的一部分。

例如朱自清的《春》,写到的春天的山、水、草、花、风、雨、风筝、孩子等等,本都是常见的事物,但是,一旦融入作者的特殊感悟,一切便现出新的个性和光彩,变得令人神往。

肖乾《枣核》中的几颗枣核,虽然平凡微小,但是,由于作者感悟到其中蕴藏的“依恋故土”的民族感情,就能敷衍成如此感人的文章。

老舍的《小麻雀》写的是一只小麻雀“‘猫’口余生”的遭遇,却能让我们从中读出人生况味,倘若作者没有那种深刻的感悟,又怎么能够从动物世界里寻找出人生的暗示呢?

所以说,一篇散文,就是一杯作者用自己的人生经验酿成的酒,我们读散文,也就是在饮这杯“酒”,越是细细品尝,越能够体会出其中丰富而复杂的滋味,得到启迪。

再说形式。要以精短的篇幅,写出对人生或自然的感悟,而且写得坦诚、亲切、优美、隽永,既有一箭中的那样准确有力,又有“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那样含蓄有味,这便是散文对形式的要求。这一要求,决定了散文形式的特点。

其一,在叙述方式上,散文对事物的反映都从作者的主观感受出发,以个人抒情为主。虽然也使用记叙、议论等叙述方式,但又无不融合着作者的感情,常常是将抒情、记叙、议论熔于一炉,形成一种夹叙夹议的笔法,读起来使人犹如走进作者敞开的心灵,聆听其倾诉,备感亲切。

其二,在艺术表现上,散文虽不像小说、诗歌、戏剧那样有特定的要求,但也需要相当的“机智”。有人曾将散文的艺术表现比喻为“用奇兵”出奇制胜,以少胜多。散文在艺术表现上的出奇制胜、以少胜多的“机智”,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细处落笔,小中见大。二是构思精妙,出人意料。

这些学生是初中生考来的,没有读过多少文学作品,加上她的口才一般,没有幽默感,不风趣,因此不一会儿下面的人就小声嘀咕,如林中的鸟鸣,叽叽喳喳。

现在的学生不是过去的学生,你如果没有真才实学,是不买帐的。光靠师道尊严来维护已成过去式了。大中专学生要求换老师已蔚然成风。

刘雅霜只她早早结束了讲座,开始签名售书。

可是,想不到这些孩子,对读书没有多少兴趣,何况是长篇小说。学生们一下就走了不少,有的拿起书看了下书名和内容提要,就放下走了。有的学生看看,但没有钱,也只好走了。

只卖出了十几本,刘雅霜有些失望。不过也好呵,毕竟有几百块钱是自己的了。她给政教处副主任送了一本,给廖老师送了一本。好在她带的书不多,还剩十几本,用个大包提着就行。

几天后,廖老师给她打来电话,就大事不好。原来,这十几个买了书的学生,拿回去一读,发现这本书很黄,有很多**描写,而且相当的露骨。比劳伦斯的作品还黄,和有名的《废都》差不了多少,和莫泊桑的《漂亮朋友》有一比。于是她们找到政教处,要求退书。

政教处的副主任也看了这书,但他是成人,又是男人,倒没有说什么。可是这十几个学生全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豆蔻年华。

她们对爱情充满幻想,认为爱情应当是人间最美好的东西。她们应当看的东西是铁凝的《没有钮扣的红衬衫》,是普希金的《核桃皇后》,是泰戈尔的《沉船》,是哥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是沈从文的《边城》等等。怎么让她们读这些黄色的东西呢?

政教处副主任说:书是你们自愿买的,怎么能怪学校呢?要退,你们找作家本人退去,上面还有她的签名呢,就像你在市场上卖了只鸡,回家了发现是病鸡,你只能找卖主呵。

虽然只有20块钱,但对于学生来说,一块钱也重要,她们毕竟自己不挣钱嘛,用的是父母的钱。这20块钱,是3天的伙食费呢。她们节约出来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刚好,有位县上来市里开会的家长探望孩子,看到这本书,一翻大怒,再看到作家本人的签名,问了是作家来学校作讲座,然后卖的书,就把书拿走了,下午直接给教委打电话,要求处理此事,如果不处理好,就找报社曝光。

教委的青少年工委说,我们马上处理,请他到教委面谈。

这位家长是县上一个部门的副职,读过大学,虽然不是文学专业但喜欢读书的那种人。他对这种黄色的东西,深恶痛绝,并对自己的孩子管得特严,连《红楼梦》这样的名著也不许她看。他在中午没有休息,而是用笔把《森林里的男人》色情描写全都用笔勾了出来。

还能说什么?青少工委书记同时也是教委副主任大怒,一个电话打到幼师,叫校长立马上到教委说清楚。r /> 校长平时不管这个事的,学校有政教处,有党委办,这些事儿不在他的责任范围内。因此他很莫名其妙,到了教委,进了会议室,那位副主任把这本《森林里的男人》甩给他,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当他知道事情的原委时,还能说什么?

回到学校,把政教处的主任副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给那个牵线搭桥的廖婷婷老师记过处分,并用政教处的办公经费,给买书的学生退钱,事情才没有继续闹大。

因此,廖婷婷的电话让刘雅霜惊诧之外,无话可说。这些书,不卖给学生又卖给谁?成人现在看书的,太少了,他们沉溺于麻将桌子,或是酒桌子。新华书店卖文艺书籍全是亏,他们的利润就是教材和教辅。因此,即使是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小说,市新华书店一般只进三、五本。在经济大潮下,能静下心来读书的人太少了。

刘雅霜本打算再到两所学校去讲课,一个是电子信息技术学校,一个是服装技术学校。但是她不敢去了,看着这一箱箱书,愁肠百结。

口交

还有200多本书没有变成钱,刘雅霜不急也不行,书把客厅占去了一半。她想了很久,终于想到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她的忙,他叫庹建刚。

庹建刚是税务局的领导,一把手,也是位业余诗人,在《江城日报》上常见他的大作。以前,他在藏区康定当兵,是位军旅诗人。在部队是正团职,转到地方后,降成了科级,现在又成了处级,和正团职对等。

别看他长得牛高马大,写起诗来却是绕手之柔。比如这首《夜别》——

淡淡月光下

朦朦夜色里

眼里依稀含着泪

送我到村口

我一步一回头望你

你象根树伫立在风里

我只能孤独地上路

眼里全是泪水

他出了几本诗集,如《月和云》《红纱巾》等等。因为他每年要为市作协拉来不少赞助,市作协就选他当名誉主席。

刘雅霜步入文坛后,和他见过多次面,但没有深交。庹建刚50好几,快要退休的人。

虽然没有交住,但对这位庹局长,雅霜有信心。因为有一次,本地出生的一位诗人现在外省做一家杂志的编辑,回家探亲,市作协接待。那天庹局长买的单,雅霜也去了。

饭后唱歌,他们包了一个大雅间,还请来了几位小姐作陪。这叫素台,不做那种事的。如果要做那种事,得另加钱,还要出去开房。

跳舞的时候,庹局长把雅霜搂得特紧,她感觉到他的下半身有了反应,那东西横伸过来,搞得她有些恍惚。

雅霜也不好太伤人家大局长的面子,这一曲跳完,她就说有事,先行告辞。这庹局长还真讲义气,让司机送她回家。

给庹局长打电话时,雅霜特别注意了自己的声音,扮青呵,发嗲呵,要让男人感觉到女人的魅力。

“庹局长呵,我想请你吃饭,不知有没有空哟?”刘雅霜说。

庹建刚没有想到刘雅霜会给打电话,于是激动地答道:“行呵,美女作家,你说地方,我准时来!”

于是约好了在“三个耳”吃冷锅鱼,不很贵,也实惠。

庹局长如约而来,他的头发斑白了,脸上也是布满皱纹。但是精神还是不错的,来了后进了雅间,就说:“小妹儿,今天你请客,我买单,现在我还没有退居二线,明年我就到点了,当巡视员,职务升一级,实权全作废。你说今天喝什么,点贵的!”

刘雅霜带真不知什么贵的。还是庹局长见多识广,叫了瓶法国的朗榭,还有一瓶长城干红,一包软中华。两斤冷锅鱼。一份拼盘。一碟人生果。边喝边聊,雅霜说出了她想庹局长买些她的长篇小说。

庹局长说:“你有多少本呵?”

“300来本吧!”

“多少钱一本?”

“20块”

“行,我全部给你买了,只是——”庹局长没有说了,端起了酒杯子。然后眼睛盯着雅霜,那里面全是**。虽然像庹局长这样的官员,能搞到年轻漂亮的女人,但是那些女人往往没有什么文化。像刘雅霜这样的女人,漂亮,又有文化,是他心中最想得到的。

刘雅霜当然读得懂庹局长眼里的内容,这些年,对男人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

她端直了红酒杯,然后站了起来,向庹局工走过去,在他她的脸上轻轻一吻,一切尽在不言中了。那顿饭,当然是庹局长买单了,公款嘛,他又不掏腰包。他想,女人,女文化人,差别是很大的。

大约一周之后,周末庹局长打电话来说,一起到省城去玩,刘雅霜明白是什么意思,因此头天下午没有去上班,到美容院去做面膜,汤头发。第二天她到了约好的地方,庹局长自己开车,上了车,一路欢笑,当然不寂寞。想不到平时很严肃的庹局长讲起笑话来,一个接一个,东西不少。

这些笑话全是当兵的。

他说,有一次,他还在连队,军区首长来检查备战情况,但一到连队,就火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回去后连长、指导员即停职。俩人想不通呵,究竟犯了什么错,总要说说吧。

营长也莫明其妙,于是亲自到连队检查准备工作,原来错在一条标语上。营区挂了两条标语,一条是“士兵热爱首长”,另一条是“首长要爱护士兵”,第二条标语写成了“首长要爱护士”,那个“兵”字转了角,到了另一堵墙上。雅霜听了差点笑岔了气。

第二条笑话就有些黄了。说是有位小学的老师,特别喜欢启发式教育,但碰到一位特笨的学生,让他伤透了脑筋。他教这位学生认“席子”的“席”硬是教不会。这天他把学生留下来补课。老师开始启发学生了。

“你爸的身上是什么?”老师问。

“我爸的身上是铺盖!”学生答。

老师想,学生并不笨呵。

“你爸的身下是什么?”老师想,学生一定能答出来了呵,农村一般不用床单,用的是草席。

可是学生的答案让他大吃一惊——

“我爸的身子下面是我妈!”

刘雅霜笑骂了一声。

到了省城,直接去了“红楼宾馆”,那是五星级的,全省有名,据说美国总统小布什曾经在那儿住过。

刘雅霜第一次见识了什么是豪华,什么是奢侈。住一晚888元。整个房间有近50个平方平,有客厅,有寝室,有卫生间,有桌台球,当然电视、空调更不少。

入住时,庹局长只需刷卡就行了,他有贵宾卡。住下后,庹局长并不没有像饿狗一样就扑向刘雅霜,相反,他们坐在一起,慢慢地品茶。然后吃了晚餐,在大街上遛达了一会儿,庹局长给刘雅霜买了一套时装,1600多元,把刘雅霜都惊呆了。

虽然她爱打扮,但平时十分节约,买的衣服全是超市打折的。只是她会打扮罢了,人高挑,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说得白一点,女人要有腰,才有身材。又肥又矮,穿金戴银也是冬瓜一块。

俩人还吃了点小食,才回到宾馆。小食是省城有名的凌汤圆。

庹局长拿出6000块钱的信封,然后对刘雅霜说:“你打个收条,回去后我叫司机去你那儿把书运到局里就行了。”

刘雅霜没有想到事情这么简单,这些书他不可能自己看呵?见刘雅霜发愣,庹局长说:“这还不好办?一个税务所发10本,不就行了?又不让他们出钱!他们读点书,总比打麻将好吧?”

呵,原来公款就是好。

刘雅霜后悔去学校卖什么书,书没有卖出几本,倒惹了不少麻烦。她情不自禁地过去亲吻起庹局长来。

这时的庹局长不再是谦谦君子了,把刘雅霜迅速剥光,**看了一番,一起进了浴室鸳鸯起来。那种相戏的感觉,别有一番风味。和自己的老婆就是戏不起来,所以民谣曰:

看着老婆光胴胴,

就像看只大白桶。

看着小姐光胴胴,

就想xx往里捅。

看着情人光胴胴,

先亲后摸然后弄。

俩人上了床,这庹局长还真有点当过兵的痕迹,没有**的过程,直截了当就插了事去。拼命地折腾起来。

先是正面,然后是背面,然后是侧面,再后是把雅霜的双脚搭在他的肩上,接着是他在床下,雅霜在床上。花样不少,但是他就是不谢精。

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太激动,总之,庹局长的xx并不多硬。刘雅霜并没有达到**,但是她拼命地在呻吟,这叫伪装**,目的是刺激男人,让他快点shè精。这是少妇才有的经验,一般的小妹儿根本不会这招。因为要装得象,不光是声音,还有肌体的颤动,还有阴部的收缩等等,这是个综合性技术。

效果还真好,这庹局长拼命地撞击了两下,看来要shè精了,不料他把xx从阴洞抽出来,直接插到刘雅霜嘴里,一股腥臭味的精子,还没有让她反应过过,就滑进了她的食管。

庹局长无力地躺下,而刘雅霜却跑向卫生间,连下身也没有来得及洗,就哇哇哇地呕吐起来。她本来就有洁癖呵。这一吐不仅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了,连黄胆水也吐了出来。她心里在骂这个畜生,但她出来时脸上还要装出副笑意。她不敢得罪庹局长呵。

天亮的时候,朦朦胧胧的,庹局长又在她的身上了,这晨勃是男人一天中最色的时候。这次,刘雅霜没有反对,而是从床头柜上拿了张卫生纸,随时准备着。当庹局长把xx抽出来时,她立即用纸给他包上,才放进她的嘴中。这样虽然射了,但全在纸里。刘雅霜想着恶心,但比上次的感受好多了。

俩人第二天回到江城,周一上班,果然庹局长打电话来,说司机马上来拉书。这样一桩心病终于了结。

刘雅霜虽然不和冯文彬好了,但是,她还是把他应得的一半钱用信封装好,送到冯文彬家中。冯文彬不在,就送给了他的妻子。对贫穷的家庭来说,这钱就是雪中送炭。

冯妻对刘雅霜十分客气,请她坐,请她喝茶,她都拒绝了。她不想再见到冯文彬,她想永远保住这个秘密,那就是这些文章,全是出自她刘雅霜之手。

局长

本来,庹局长做事天衣无缝,一个税务局长,买本地一位女作家的书,钱也不多,算不上**,但是,庹局长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很多双眼睛盯着她。

他们单位有位女职工,连中层干部也不是,她是会计,要做帐,这次做到这笔6000块钱,就发现有些不正常,因为下面写的是“购买学习资料”,当时正在搞“三讲”,学习资料不可能从其它地方购入,这种资料一般是由宣传部统一订购,然后分到各单位,不久前已报过这样的帐了。她悄悄找分管政工的副书记查了一下,副书说最近没有买过其它学习资料。

这个女会计不动声色,然后一查,这钱是用于购买刘雅霜的《森林里的男人》这本书。他们科室有一本,大家在争着看,因为这本书写得很色。男同时们津津乐道,还故意给女同时摆里面的细节,让女同时们脸红一番,特好玩的。比如里面有个细节:

本地有个男人外出打工,但又不放心家里的女人,因为女人年轻,才25、6,长得又漂亮,但自己不外出打工挣钱又不行,结婚时该下的债总得还呵,自己家的房也得修成砖房哟,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长大了要读书,不给孩子存些钱怎么行呢?于是他在女人的大腿侧面,用笔画了只虾子。

他走了,到南方打工。一年后回到家,晚上要和女人亲热,一阵忙活后下来,下细一检查,才知道坏了。原来,他画的虾子在左腿内侧,现在女人的大腿上仍然有虾子,只是在右腿内测。

男人知道女人有外遇了,他不动声色。第二天一早,女人要穿裤子起床,他把女人按住,然后说:“我画的虾子真怪,咋就从左腿跑到右腿去了呢?”

女人一下脸就白了,不得不交待了和本村某某某的奸情。

同事看了讲得活灵活现,把大家的肚皮笑岔了气。女会计一样的笑得肚子疼,骂道:“这个傻婆娘,真她妈的傻呵!”

女会计从同事手里要过这本书,只翻了一下,就还给了同事,因为她本人不喜欢读书,一见到书就头痛。女会计决定给上级报告这事,因为她恨庹局长。

三年前,单位调整中层干部,她想当财务科长,至少是副科长,而且她暗示了,付出什么她都愿意。

一次,她请庹局长去农家乐,并没有叫上自己的老公,也没有带孩子,庹局长答应了。俩人来到农家乐,那儿有一片竹林,葱郁苍翠,很多人就是喜欢以那片竹林为背景照相。

庹局长和女会计钻进了竹林,当然就被淹没了。

在竹林中,女会计主动伸出手牵庹局长,他拒绝了,而且说:我绝不和部下搞婚外情,那样对双方都不好。因此俩人就玩得不开心,吃得更不开心,闷闷不乐。

当然,女会计仍然当她的会计,没有被提拔。

从此,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庹局长了。她也不敢说啥,送给人家,人家不要,羞人呢!

她不相信庹局长说的是真话,不和女下属搞婚外情?骗鬼呵。在税务系统,谁不知道庹局长好色?几个漂亮的女下属,都提拔了,没有和他上过床才怪。

特别是办公室那个绰号叫小石榴的女人,因为屁股特别的突出,就提了个副主任,应酬场合,庹局长常带着她。他们俩要是干净了,这世界上就没有偷人的了。

女会计明白,自己姿色平平,庹局长看不起罢了。

女会计将此事用匿名的方式,检举给省税务局纪委,因为税务是直管,地方纪委管不了。

恰好,省里的巡视团到税务系统巡视,对这封信相当重视,于是就查起来。事情简单,一查就查出来了。刘雅霜的钱不好找她收转去,庹局长私人拿出6000块钱,就想了结。可是,这事引起了巡视团的思考,这庹局长出了好几本诗集,这些钱是他出的吗?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条!

庹局长的第一本书,出得早,是1990年,可是钱是一家私营老板给的。整个书号加印刷费,共9000多元。印了2000册,定价是10块一本,就是20000元。可是也没有见庹局长卖书呵,原来是一个建筑商一下就给他包销了。他后来得到了一个税务分局的办公大楼新建工程。

庹局长的第二本书,是银行出的钱,银行有笔宣传费。他们税务局的钱全都存在这家银行的帐上,书是被个做药材的老板包销的,庹局长获利50000。这个药材老板,一查这些年偷税漏税800000多元。

庹局长的第三本诗集,印了5000册,居然全部销脱了,比全国著名诗人还牛,这些年,就是白岛、顾城、食指、岛子、舒婷、杨牧、梁小斌等人出诗集,能印个3000册,就不得了呵。还以为是80年代么?人人读诗,赵恺的一首《第五十七个黎明》,让全国的少妇都读,都背。流沙河的《隔海说诗》一印就是20000册。庹局长的诗,不可能赶上这些人的水平吧。原来,有人包销,管他写的什么。他应得的钱却一分不少。比如他的这首诗——

说是轻车简从

却是前呼后拥

领导下来看一看

各级跟上一串串

不过打油罢了,根本没有达到发表或出版的水平。偏偏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在江城的税务系统,写诗成风。每年,还要拿出一定专款,来搞个税务诗歌大奖赛,开一次系统诗歌笔会,把大家拉到风景区玩几天。加入市作协的就有10多个人,他们全都出版过诗集,当然是自费的那种。有的干脆请庹局长写序。出了诗集后,恭恭敬敬地写上:请庹局长雅正。一下就把距离拉近了。

这些自诩的诗人们,常到庹局长家走动,后来全部都成了机关的中层干部,或是税务分局和税分所的领导。

庹局长出诗集出了瘾,这些年,一共出了6本诗集,在江城的诗人中,数量名列第一。连专业的诗人也望尘莫及,自叹弗如。

为了让自己在全国有名,税务局出钱,到北京去搞了个庹局长的诗歌研讨会,凡是来参加会议的,都有红包。多少不等,但起点是2000。

全国有名的文学报刊均发表了新闻。庹局长的诗名,响遍全国,不久他也成功地加入了中国作协。成为江城惟有的几个中国作协会员之一。那份荣耀,让他得意非凡。

庹局长的诗集一出版,本地报纸、电视还要宣传一番。他的第四本诗集是一个高速公路的指挥部包销的。让外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内幕。

庹局长被“双规”了,因为他有近8000000财产来源不明。有两个包养的女人,其中一个还是在校大学生。大学生是学美术的,学费比一般的专业高得多,可是家里靠父亲当泥水匠挣钱,根本供养不起,好在她姿色好,经人介绍,成了庹局长的二奶,把自己的处子之身,换来了四年的学费。她一点也不后悔,甚至在同学面前还有些得意。有人包,也是种幸福呵。每周庹局长必去一次,每月除了给她生活费外,外加500零用钱。二奶当然不再认真读书了,现在叫她去写生,她怕走路,怕风,怕太阳,一个农家女子,就成了娇小姐。

庹局长包的另一个二奶是位坐台小姐。

有一次,他到县上检查工作,县里请他去嫖娼,居然和这位小姐好上了。

小姐有一绝,就是她的肚脐发出种香气,当然不是麝香,而是天然的。只要闻到她的香,就会产生冲动。本来50岁以后,庹局长就有些肾虚,但是一和这女人在一起,就变成了斗士。居然能连战三次,把小姐搞成第二次世界大战:美人受惊(精),日德(得)投降!

这位小姐是花钱的主,一个月没有3、5千根本拿不下来。钱对庹局长来说,就是个概念。他也不清楚这些年得了多少,时不时的,他就交些钱给老婆,让她存起来。

为了给当事人保密,省税务局纪检委组成工作组,派驻江城税务局。庹局长带到省城后,就一五一十交待了,他不想被判死刑,还想活几年。一想到今天,就恨起刘雅霜来,要不是为了给她买书,说不定他的事就暴露不了。

但是怨谁呢?当初还不是想起趁机把这个女人搞了呵。怪也怪自己的xx,这是一切的祸根。

女人是祸祟,谁叫他不相信呢?那个女会计高兴死了,终于出了口恶气。本来是想报点私仇的,结果成了反腐英雄,省局纪委还专门奖励了她5000块钱。女会计是官迷,不是钱迷,因此她拿到了钱,并没有装进个人腰包,相反,而是捐给了共青团系统搞的希望工程。

庹建刚进去了,从此世上多了位囚犯,少了位诗人。

野炊

文扬正在做他的科长梦,却突然接到调令:下派!

说起来现在的干部制度改革,要提拔首先是下派,所谓到基层接受锻炼。但是,其实内含全不一样。假如你爸爸是个大官员,你下派不过就是形式,两三年后,你就会成为领导;假如你会来事,又能拉上一两个过硬的关系,两三年后就可能成为一个不太重要的部门领导;假如你没有任何关系,虽然很能干,两三年后就是那里来那里去,或者把你放到一个又穷又远的地方作一个副职。下派的学问深呵。

文扬没有想到过会下派他,找他谈话的是文化局的副书记,他说:“小谭(局内一般不称他的笔名文扬)呵,这次我们决定下派你,是对你寄予厚望。我们这些人都50多了,离退下来的时间快了,可是革命事业得继续呵,你下派回来后,组织上会给你加担子的!”

文扬能说什么?吃的财政饭,服从是天职。

但是,当他得知自己下派的地方——县里,而且是文化局副局长兼县文化馆长,才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他本来就是副科级,因此才给他戴了个县文化局副局长的帽子。真正的职务就是县文化馆长。这也算官吗?连做官的起点级别也不够。而且现在的文化馆是什么单位?说得直接一点就是:业务无经费;事情长期有;人员不专业。

业务无经费是因为县级的事业单位实行的是财政大包干体制,一包几年。但是几年内物价上涨,人头经费上涨,因此挤占了业务经费。不管谁当馆长,第一是保工资。

事情长期有。每逢节假日,县上都要开展活动,文化馆唱主角。要做事就要有钱,比如开展卡拉ko大赛,开展中学生舞蹈大赛,开展摸仿秀大赛,开展“三讲”演讲比赛等等。县上是不会给批专款的,文化馆既要干活,又要找赞助,不累死才怪。

县文化馆的人员配置根本就没有考虑专业化,比如易茗,一名卫校毕业,却成了文学辅导干部。叫文扬怎么办?

就在文扬准备出发的时候,吴晓晓挂职结束了,被任命为市文化局艺创科长(正科级),并兼《江城文艺》副主编。因为文扬的下派,实际上吴晓晓掌控了《江城文艺》,这是她多年的梦想。以往吴晓晓虽然也是副主编,但根本管不了事,她也就不管事,连会都不参加。

刘雅霜被任命为《江城文艺》编辑部主任。虽然不是官,但有实权,是发稿子的二审。一个临时工能得到这样的重用,背后都是因为黄岩。

文扬喝了两天闷酒,有个环节他没有搞通,就是黄岩为什么不用他而用吴晓晓呢?当然文扬不知道那个打着花儿招牌的小姐,是如何讹诈黄岩的。

小秦并不关心他的下派,催她快点想办法把她调进城来。相反,罗波对她的下派倒是十分关心,她怕失去文扬这根支柱,没有他,想在文坛混,基本上不可能。在文扬离开的时候,她设宴为他饯行,两眼还泪汪汪的。

文扬明白,自己虽然人事关系还在市文化局,《江城文艺》副主编的职务也保留着,实际上已危机四伏。也许他下派了,就永远回不来。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他后悔当初听了罗波的话,给黄岩下套,才落下这样的结局。结果得不偿失,倒是帮了吴晓晓的忙。

生活是不可能中断的,愿不愿意,它得继续。

当文扬到了县文化馆上任时,他的眼前一亮,易茗,文化馆还有这么靓的妹子?

县文化局的一把手亲自送他上任,并召开全馆职工大会。老馆长即宣布退休。他的手续已办完了。官场的话永远是套话,比如首先是肯定了老馆长几十年来的工作成就(扪心自问,不知是什么成就?),然后是吹嘘新上任的领导如何的英明,如何的有方法,如何的有才学,在他的带领下,一定会取得新的成就云云。

刚上任的文扬心事重重,但是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先把工作抓一抓。

第一件事是和职工谈心,了解情况。

县文化馆说起有12人,但是真正留守在文化馆的才4个人。先说三个搞音乐的,各自拉了个乐队,分别叫“八愣香喇”(文扬搞不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花儿咚咚”还有“小白菜”,后两个倒是一听就让人明白,花儿是西北民歌,小白菜是清代的冤女。除了重大活动,他们不上班。

两个搞美术的,一个开了个培训班,一个办装璜公司。

一个搞摄影的,自己开了个“大头照相馆”,来钱得很。

两个搞书法的,一个搞培训班,一个搞字画店。

剩下四个人,一个是易茗,文学辅导干部,根本就不会什么。每天倒时按时上下班,人们明白她是怎么回事,既不给她安排工作,因为安排了她也不会。她上班就看书,时不时地还写两首诗。写诗的门坎低呵,只要把句子分行排列就行。

一个搞群众文化的,倒是常下乡,不过不是去抓各乡镇文化站的工作,而是搞点小收购,转手卖买。

一个搞戏曲的,更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到了节假日活动,有单位排戏剧小品,才去指导一下,还要收点小红包才干。

剩下的一个人是馆长了,老馆子是以前局机关干部,派下来的,不懂业务,精于川牌。只要有空就坐茶馆。和这些人谈了一遍,文扬六心都凉了。

他没有信心了,搞好工作,是些说起扯的话。没有后台,又不能把工作抓起来,这下派就成了永久牌。一脸愁绪的文扬,不知下一步怎么办才好。

这天一上班,易茗说:“馆长,明天是周末,本县的文学爱好者想请你去玩一天,向你请教请教,不知有空没有?”

文扬本想回市里去的,因为他想罗波了,这段时间一忙,把下面都饿荒了。那东西必须时不时地滋润一下,不然容易得前列腺炎。

想不到,这个穷县还有这么多文学爱好者。

他们把活动搞在船上,别一番风趣。船边走边开,会议也在航行中进行。在这里,文扬得到极太的尊重,不是他当文化馆长,当《江城文艺》的副主编,而因为他是个极有才气的小说作家。

参加活动的有退休老人,也有中学生,更多的是2、30岁的文学爱好者。他们拿出作品,请文扬指正。对小小说作品,他当场看了,然后谈自己的见解。并且用了半个钟头,作了一次关于小小说的讲座。他认为——

一是必须有新的发现。绝不能别人写了你也写,跟风。跟风是跟不出好作家的。

二是要有故事。这个观点也有人反对,有的作家说,很多诗意的小说,没有故事,不是一样的成功。我不想反对,但我提倡小小说要有故事,增强它的可读性。

三是追求叙述风格。这是内功,看你的积累,看你的文笔。很多才写小小说的,总是下笔千言,收不了手,恨不能用尽胸中词汇,特别的华丽。其实这是大错特错。小小说的语言,一定要简洁、朴实,惜墨如金。

四是读些小小说之外的书,开拓你的思维。有的人写小小说只读小小说,这肯定不行。小说是什么?是五光十色的生活。小小说作家是什么?是包容一切的杂家。

五是加强对生活的观察能力。你走过一路,经过一地,能看到什么?发现什么?能不能和你的生活积累联系起来,形成联想?没有发现什么,因此老是喊没有写的。

文扬的讲座例举了自己的小小说,讲得通俗易懂,深入浅出,深受欢迎。当场就有人要拜师学艺。文扬笑了笑拒绝了,他说,有好作品,他可以推荐到《江城文艺》发表。

他的话赢得一阵热烈的掌声,让他暂时忘记了下派的不快。他反省自己,要是没有想当艺创科长的的动机,不去给黄岩下套,也就没有今天的结局。自己说穿了还是个文人,官场的确太复杂,自己的性格不适合,还有自己骨子里面太善,不能做到对一切无动于衷,做到冷酷无情。

以后自己就干脆老老实实做个作家吧,把这次下派当体验生活。想到这儿他的心胸壑然开朗,一切烦忧都烟消云散。

他叫易茗把今天带来的作品全都收集起来,他找时间详细阅读。在经济大潮中还有这么多人爱好文学,很值得尊重。不管他们将来能不能成为作家,但爱好文学,有百益而无一害。起码文学能提高人们的修养,净化人们的灵魂。比打牌好,比喝酒好,比嫖娼好。

中午,就在船上,大伙野炊。这些人早准备好了美食:烤鱼,而且用柴火烤。这风味就别具一格哟。

那天谭屿高兴呵,于是就喝多了。

创收

到了下午船靠岸,人们纷纷散去,只有易茗和文扬同路。 县城那时还没有的士,只有人力三轮和摩托车改装的麻木车。

周身无力的文扬和易茗坐上麻木车,砰砰砰声中向县城驶去。到了文化馆,经过一阵抖动,文扬呕吐起来。那样子十分狼狈。易茗扶着他回到办公室兼寝室,让他躺在床上,然手用电饭煲给他烧开口。

文扬喝得太多了,一是敬酒的人太多,二是他心情不好,也借酒麻木自己。给文扬凉好了开水,易茗就离开了。文扬睡了一晚上,就恢复了。年轻就是好。

到了周日,他给易茗说:“感谢你昨天的照顾,今天请您吃饭。”

易茗笑着推辞:“让馆长请我,不好意思呵,不如我请你吧!”

馆长请吃饭,当然乐意呵。何况易茗闲得无聊,郑向北忙,他不相约,易茗也找不到他,也不能去找他。其实易茗隐隐约约知道郑向北还有个情人,是城区一所幼儿园的老师,人长得一般,但身材特火暴,奶大,屁股大,腰细,特性感的。得过县上舞蹈大赛第一名。

易茗的眼里只有钱了,至于郑向北要找别的女人,她管不了,更不能管。如果和郑向北交恶,后果就是再次成为无业游民。何况郑向北给她带来的是多少个万的财产呵。

因此两人就相约去江边踏沙。这也是一种乐趣,那时三峡水库尚未建成,更没有蓄水,这样沿长江就有很多沙碛,特好玩的。有人在江边淘沙金,长江的上游叫金沙江,到了川江段,仍有沙金。江边的有些农户,不种庄稼,专门淘金。至于发没有发财,谁也不知道。

有不少人在沙碛上拣三峡石,还有的人就是来蹭沙子。据说,这沙子有治烂脚丫的功效。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周末有很多人来蹭沙。

他们选了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毕竟小城不大,易茗年轻漂亮,爱打扮,引人注目。躺在沙坝上,俩人散吹文学,这文扬天生一副好口才,加上读书多,古今中外,文史哲经,滔滔不绝。易茗真的打心眼里佩服。比之于郑向北,才学高多了。郑向北这种官,是钻出来的,并不是凭本事挣的。当然,现在的官场也没有凭本事挣得来官当的。

到了中午,俩人才找了家小餐馆,吃了顿汤锅。

回到文化馆,易茗说到文扬那儿,要找书看。俩人就有些感觉,文扬是那种离不开女人的男人,他说:女人就是男作家的灵感之源,男人没有了**,也就没有了创造力。他还有例子,比如包法利夫人,就有很多个情人,比她年轻;比如郁达夫,在日本常去嫖娼,不然他哪里写得出《沉沦》呵!

当他去挨一下易茗的时候,她没有反对,而是嫣然一笑。之后的事就顺里成章了,他过去从背后抱住易茗,易茗转过脸来,俩人就深吻起来。下一步自然就滚上了床。这种**的事,每天在生活中不知要发生多少,不觉为奇。

这些年,在罗波的言传身教下,文扬**的技术登峰造极。在这方面,女人是男人最好的老师。最好的老师也是最烂的女人。文扬比郑向北年轻得多,在床上也就有力得多,每一次撞击让易茗从每块细胞都痛快。

俩人下午做了三次,才无力躺下。

搂着在床上私语。文扬讲了他的过去,除了保留了他和罗波的关系,包括他和小秦的事,他也讲了出来。

这易茗更加实际,她说:她和郑向北好,就是郑县长能解决她的就业问题。如果我们帮着郑向北当上市文化局的一把手,那么文扬返回市局,当个科长什么的,不就是小意思吗?

在黑暗中的文扬,看到一束光明。从此易茗成了他的救命稻草。更难能可贵的是,易茗给他出点子挣钱。这世道,有钱才是硬道理。

挣钱方法简单,而且没有风险。就是给本地的私营企业家写报告文学,把他们装扮成红顶商人,他们付稿费和版面费。文扬一想对呵,这样宣传了本县企业,领导高兴,企业家高兴,作者高兴,杂志社高兴。双赢算什么,这是四赢呢。

说干就干。易茗已不再是往天的雏儿,而是在小县城能呼风换雨的人物。

她找到一个煤矿老板,这人一年要挣几百万纯利,拿几万块钱搞点宣传,给自己贴金,何乐而不为?讲好了价钱,然后就去采访。当然写是文扬,署名是易茗和文扬。一篇报告文学很快就完稿了,送给煤老板本人看,他看了伸大拇指说好呵好呵,如果他当上了政协委员,再给他们一万元奖金。

报告文学的名字叫《大山的儿子》,文扬真的是才子,写得太好了。连煤老板都不敢相信这是写的他,他的思想比**员都还**员。比中文扬写道——

在那里有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山里汉子,一个壮实浑厚的山里男人。他叫雷加强,朴实得就像一块矿石。但他用十年的追求,开创了一片天地,创造了巨额财富。造福于民,惠及乡梓。

县内他是最大的老板——总资产达一个多亿,也是最大的慈善者,常几十万元、上百万元地捐赠。我采访他的时候,他说:山是山民的,煤矿是国家的,我的钱不全是我的,我要把它回馈给山民,回报社会。

在这有钱就变坏的年代,一个年轻的成功者,站在人性的一端,吐露他的心声。我从内心敬佩,不是因为他是亿万富翁,是因为他对生活有很深的认识,人生有很高的境界。

但事实上,这个煤老板就是本地的一个恶霸。

这个煤矿本来不是他开的,是村里的一个农民开的。他到了这个矿上,开始做临工,因为他读过高中,人也聪明,于是当上了安检员。在煤矿这是比较好的工种,轻松,收入有保障。看到老板每天大把大把地挣钱,他眼红呵。于是他开始和老板特意接近,然后引诱老板赌博。

他们赌不是打麻将,也不是斗地主,那是小儿科的。他们是“诈金花”,俗称翻三张。这雷加强专门到请了个会魔术的朋友来和老板赌,开始让他赢,然后让他输。最后老板输光了现钱,就用矿山的抵。当然,最后矿山就成了他的了。当矿老板觉醒时,找到自己家的几弟兄,来找这个给他下套的人扯皮。人家二话不说,拿起根碟子粗的棍子就开打,把他们打得鬼骂狼嚎,死里逃生。从此,煤老板雷加强有了他的第一桶金。

上个世纪80年代发大财的那批老板,他们的每桶金绝对带有血腥,绝对带有黑色。因此,有人说他们有原罪,不是胡说的。

买版面的事更简单,他打电话给吴晓晓,吴晓晓还有不同意的?《江城文艺》是事业编制,经费包干,现在纸张和邮寄费上涨,但上面并没有增加拔款,因此编辑部除了克扣作者的稿费别无二法。起先稿费是千家百元,现在是千字五十元,如果不增加拔款,明年只有千字三十元了。职工更无福利之说。因此,当文扬说给三万块钱发个一万八千字的报告文学时,编辑部欢呼雷动,有的人干脆喊出了“谭主编万岁!”

后来,文扬写烟草,写船运,写运管所,写交通局,写扶贫办,写移民办,反正谁给钱,写谁。当然这些报告文学是讲究三突出的,一是突出领导班子;二是突出领导班子里的主要领导;三是主要领导里要突出一把手。这些文章,是给一把手制造政绩,是给他们升官造舆论。

文扬和易茗挣了多少钱?不知道。但《江城文艺》出增刊是事实,那年底,破天荒地给每个职工发了五千块钱过年钱。那年的五千块钱可以买10个平方米的房子。

视文扬为眼中钉的吴晓晓,也宽容了他,每次电话联系,也特别客气。

> 易茗的文章常见刊,也就成了本地的文化名人,作文化馆文学辅导干部当然没有人敢说闲话了。

文扬在抓工作上还是有一套的,文化馆缺钱,那就做不花一的事。

他强行要求所有的业务干部,每周必须抽两天来做工作,就是辅导城区学生的文艺活动。比如书法的,辅导书法,你可以不是白天,可以在晚自习时开展。舞蹈干部么?分成几块,有辅导学生的,有指导老娘们儿扭秧歌的,有教国标的;就连易茗也搞了个业余文学讲习班,请水平稍高的一点的作者开讲座。

特别是节假日的庆祝活动,节目水平明显上升。一时间,县里的文化活动生动起来,作为主管文教口的副县长郑向北,心里当然高兴,尽管他也怀疑过易茗和这位新馆长的关系。

勾结

郑向北对文扬干出的这些成绩,非常肯定,作为下派干部,很多人只是镀金罢了,不会认真工作,时间一到就会升官,在下派期间不出拐就行。 经过易茗的枕头风,他决定和这位少壮派的作家好好认识一下。

县长有令,不敢不从。文扬知道了郑向北和易茗的关系,因此尽量避免和他相见,毕竟有些尴尬。这次不见不行了,郑向北副县长派秘书亲自来请他,还选了家茶楼作为见面地点,可见煞费苦心。

只有两个男人,因此说话就更加放肆。

郑向北久历官场,拿江城人的话来说,是官油子了。文扬本质上还是一介书生,经不住郑向北几诱几不诱,便掏心窝地说出了他的内心话。

当郑向北得知,文扬可能是被黄岩挤走的时候,他高兴了。因为他知道,下届市文化局长很有可能就是他和这位黄岩竟争。文扬应当成为他的同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于是他也不再装腔作势,而是坦露出他心里的想法。

他说,只要他一旦成为市文化局的一把手,文扬当个艺创科长根本就不是问题,或者让他单独搞个部门,新华书店,电影公司,群众艺术馆,博物馆,图书管等等单位的一把手,任他挑。

文扬尽管不相信好事会成真,但他被黄岩下派后,心生恨意,不用劝就和郑向北结盟了。

中午自然是一顿酒,副县长喝酒有的是人买单,只需签个字在那儿就行。

按照郑向北的吩咐,文扬每周都要回市里,郑向北叫他的小车司机专程接送。来回4个钟头,司机有些不情愿,可是也不敢反对。加上文扬很会处世,每次不是给司机一包好烟,就是在市进请他大吃一顿。

回来后,如果小秦没在家,他就和罗波约会,但是最主要的任务是调查黄岩。他不相信,现在当官的哪个屁股上是干净的,他一定有问题。这三峡工程的移民搬迁,黄岩分管的文化局直属单位那么多,新建工程那么多,他没有得好处,除了死人,谁会相信?

文扬不是专业特工,因此他不知道如何入手。而且这事得保密,就是罗波也不能让她知道,俗话说女人上下两张嘴,管不住的。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文扬无从下手的时候,有个人闯了进来,他是文扬在县上的朋友,请文扬写过报告文学。

这天俩人在街上相遇了,这人硬要请文扬去喝酒。原来他是县里的建筑公司老板,但市里也有业务。这次就是来市里揽业务的。

酒桌子上,老板说,这市里比县里黑多了。县里揽工程,说好多回扣就是好多回扣,大家绝不再找麻烦。但市里你把回扣给了,还要时不时地找你的麻烦,比如“环境监察大队”,你不去打点,你一加班,他们的车子就来了,每次罚款两万到五万,还要写检讨。

还有这监理站,更是锤子,不给红包,楼都不上。

还有那些七姑爷八大爷的,搞得人头痛。都说当老板安逸,安逸个铲铲,累死了。

“市艺术馆新馆工程是谁包的你知道不?”文扬问。

这个老板在酒精的麻木下,连他妈偷人的事也会说的。“这个呵,是老弯包的,他妈的运气好,这个工程就赚了几百万。!”

“老弯?哪个舅子是老弯?”跟粗人在一起,文扬也粗鲁起来。

“老弯姓龚,因为叫老龚不方便,假如一个女的叫他老龚,不是成老公了,所以避讳,就叫他老弯。他是我的师傅呵,当年我就是在他手下当砖匠,后来做安检员,再后来做施工员,挣不了大钱,才自己拉个建筑队干。师傅是认钱不认人的,自从我干上了这个,成了他的同行,他理都不理我了!这狗日的不是个东西,他哪项工程不是行贿来的?”这个老板的嘴已没有闸门了,不过有这些信息就足够了。

老弯快60岁了,是第一批建筑老板。他没有多少文化,但绝对是人精。有了钱的他也学会了包二奶,而且包的是个大学生,才21岁。瓜子脸,披肩头,脸上还有几颗暗麻子,平添了不少妩媚。老弯的老婆虽然进了城,但住在县城,平时不到市里来。老弯是随工地迁徙的。

这天,老弯和二奶睡到早上10点,还不打算起床,昨天晚上干了两次,对一个60岁的男人来说,就有点力不从心了。为了保持床上的战斗力,老弯的六味地黄丸从来没有断过,每周必吃一次牛鞭火锅。还门去请教中医,开了一副中药来泡酒,全是些海马、苁蓉、红枣等等。虽然有功效,但岁月不绕人呵。这二奶总是说他不行,每次来必须要搞两次她才能睡觉。

因此门铃响了半天,他们才听到,睡得太死了。

很不情愿地穿着睡衣出来,却是几个着制服的人,黄黄的制服,像是公安装,但皱巴巴的。老弯一下吓得冷汗直冒,尽管天气秋凉了。“同志,你们是——”

为首的那人拿出个红本本晃了晃,老弯也不敢接过来看看。这些所谓的老板,哪个的钱全部能见天?哪个和黑社会没有些勾结?哪个的第一桶金没有血腥味?现在惟一的办法是把他们稳住。第一代老板中,几进几出鸡圈(监狱)的人多着呢。他们全是黑(吓)大的毕业生。

在客厅坐下,老弯去冰箱拿饮料。为首的人摆摆手:“龚老板,你先别忙,坐下来,我们有话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不能隐瞒。只要你说了实话,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如果说假话,到时你进了鸡圈,你的钱全部没收,让你下半生见不到太阳!”

这才是老弯最怕的。辛辛苦苦挣钱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晚年有好日子过,没有了钱,活着也是受罪,于是他本想抵抗一下的心理就放弃了。于是蔫蔫的坐下,听人家发话。

为首的人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他在修建市群艺术馆新馆时,给主管副局长黄岩行过贿没有?

老弯的舌头伸出来,半天收不回去。这揽工程有不行贿的?就是你舅舅也不行。人家一下就抓住了蛇的七寸,想板(蹦)也板不了呵。头上的汗像是在桑拿浴,大颗大颗地往下滴。当时,他就是找艺术馆副馆长,谎称是他的堂哥,才拿到了这项工程。

为首的人脸本来就有黑,现在更是铁青着脸,更加恐怖。

“你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有办法搞清楚,现在是给你机会,看你珍不珍惜,自不自重。”为首的人说话如同打铁,每个字都有火星在冒。

老弯只好说了,他想遇到这样的事,那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黄局长呵,对不起了,我只好把你卖了哟。

为首的人说:“好,现在你开始说,我们开始录音。”

老弯心惊,人家早有准备了。不得不对着一个微型录音机,结结巴巴地讲起话来。他的二奶躲在室内,不敢出来,周身发抖。要说这事儿,也怪她。

这天,她上超市去买衣裳,老弯给她的钱是一年5万元,不买衣裳做啥?用不完呵。那时的5万元,很值钱的。出超市时,她和一个女人相撞了,女人很优雅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说请她去喝咖啡,以表达歉意。

平时二奶没有社交,好不容易有点外出的机会,因此没有推辞。两人很快成了朋友,于是邀请这位优雅女士去参观她的家。

这优雅女士不是别人,就是易茗,是文扬特别叫她上来盯老弯的,结果捎带盯上了老弯的二奶。女人盯男人比男人盯男人方便多了,不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有了易茗的这次探访,后面的事就好操作多了,只需付点钱,让几个社会上的人扮一下穿制服的人就行了。果然,这时的老弯竹筒倒豆子,哗哗外外流。

为首的黑脸检查了一下录音效果,怕还不行,就叫老弯把讲的事再写出来。这可为难老弯了,他才读过小学四册,根本就认不了多少字,不得已,这些人中有个文化稍高一点的,就对着录音进行整理,然后叫老弯签字。

老弯不敢不签。老弯知道现在只有赶快离开市里,才是安全的,钱已挣得差不多了,吃饱了要晓得放碗,搞得不好,这么多年的辛苦就打水漂了。

所以这些人一离开,他连和二奶告辞的时间也不愿挤出,赶紧溜走。工程么未完工的找他的徒弟接,赚的钱算徒弟的。存款好办,早转走了。现在躲得过才是福呵。

文扬拿到这些证据,当然他是通过中间人去办的,他根本就没有出面。看了后露出一声冷笑。“黄岩,你娃表面上正人君子,肚子里男盗女娼。这炸弹会让你粉身碎骨!”

不过这次他多了个心眼,把这材料全部复制了一份,才把原件交给郑向北。

换妻

现在,文扬要解决的事是把小秦调进城来,小秦和罗波的明争暗斗,让他心烦。

他要罗波让着小秦一点,毕竟她是正儿八百的有结婚证的妻子,可是罗波不退却。她说:这么多年了,她没有名份,为了他牺牲了一切,这小秦凭什么这样对待她?

他叫小秦让罗波一点,他说,凡是这种离婚女人,一般都有变得心理,按弗洛伊德的理论,那就是性需要没有满足,必然转移到其它方面。

小秦一听,大光其火。反唇相讥:“你们一周可以五天**,还不满足?我周末才回来,周日又离开。你还不能满足她?她又不是草(母)狗呵!”

这一说,文扬无话可说了。他想,既然小秦的愿望就是调进城来,然后好说好散。他才30出头,有机会上升,不能因为这事把自己搞垮了。何况小秦一直不同意要孩子,她的意思很明白,既然要离婚,弄个孩子就不好办了,大家为难。拖有孩子的女人特不好嫁人。哪个男的也不愿供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文扬终于找到了一个关系,可以把小秦调回城区。

这事还得感谢罗波。她虽然和县里宣传部长见面少了,但关系一直没有断,部长到市里开会,还是要约她**的。

有一次,部长来了后请朋友喝酒,把罗波也带上了,这朋友是市教委的人事科长,别看官不大,成千上万教师的位置被他攥在手里。想不到,现在用上这个关系了。

罗波给这位人事科长打电话,说请他吃饭。人事科长莫明其妙,因为这是部长的女人,他不会去动的。他和部长是大学同学。后来又是党校同学。特铁的,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戏。因此他拒绝了。

但是罗波说,是《江城文艺》的谭主编想见他。人事科长40好几50边缘,在官场上,已没有上升的空间,但下来后能不能搞个副调研员很重要,因为那也是副处级。要是能在《江城文艺》上露露脸,也是好事。于是人事科长答应了。

约好下午6点,王子饭店见面。

罗波和文扬早早地等在那里,开了个雅间,叫一剪梅。他进来后,想不到文扬这样年轻,于是上菜。男人在一起,酒是粘合剂。俩男人一瓶诗仙太白下肚,就成了铁哥们儿了。

人事科长说:“谭主编,有什么事要我办,直说?”

文扬道:“大科长,我老婆小秦在乡下教书,你把她调到城里,或者就是城郊的小学也行,该怎么花钱,你说!”

人事科长是老江湖,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让他先回去看看哪所小学差人,然后再说。但是,文扬明白,现在城区的学校所所超编,农村的学校是校校缺编。凡是能进城的老师,要不是教得特别好,要不就是当官的有七亲六戚。显然这是科长的推口话。当然第一次见面,不可能让人家当场答应。心想,只要你来了第一次,就有办法粘住你。

又是一个周末,小秦也回来了,文扬说了他的想法,然后说:“周末我们请人事科长全家去蜜里河玩一天,加深感情!”

小秦当然同意,还精心打扮了一番。俩家人打的到人民广场的5号码头,然后乘小船去密里河。

两家人一见,相互介绍,科长见小秦真的漂亮,少妇的风韵比起少女更加诱人,相反自己的老婆虽然比自己小几岁,也40多了,加上不爱收拾打扮,看起来像象农村老大妈。

密里河有点大宁河的风采,只是太短了一点,景致倒不错。他们到了,选了家农村乐,俩女人就去摆龙门阵。俩个男人就品茶聊天,各玩各的。

这次文扬没有说小秦调动的事,他知道现在的规矩,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只有到了一定的程度,人事科长才会开价的,开了价就好办。

大家心照不宣,因此玩得特开心。

缝节过假,文扬给人事科长送礼,这样两家的关系迅速升温,俩男人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文扬觉得离开价不远了。

当人事科长开价时,文扬才大吃一惊。因为人事科长开出的价格不是钱,而是人!

他直截了当地说:“只要小秦陪他睡一晚,什么事都好办,立即把她调进城区的小学,一分钱也不要!”

可是文扬心想:他怎么向小秦开口呢?

经过几天几夜的思想斗争,他才想到了办法,报上不是披露了有地方**吗?何不也来**?可是一想到人事科长的老婆比他大那么多,看起又是那副形相,心理直呕吐。但是,为了解脱自己,就牺牲一次吧。

文扬约了人事科长在茶楼见,他们商量好了,给俩女人的饮料中放上安眠药,然后换了男人她们也不知道呵。于是在作好了充分准备后,俩家人相约在五一黄金周到梦林度假村去玩。

把地点选得远一点,不容易碰上熟人。人事科长会开车,当然他开的是公家的车,烧的是公家的油。

到了梦林度假村,开了两间房,挨着的,于是就玩开的。最让他们开心的是可以划船、钓鱼、游泳。

小秦还带了游泳衣,那白白的身体裸出好多地方,看得科长大人的眼睛都快绿了。他的狗创式拿不出手,人家小秦游的是娃泳,还会蝶泳,自由泳就更不说了,那份自在,那份从容,让其他3人只有看的份儿。

晚上俩家人都早早地睡,乡村真好,没有机器的轰鸣,没有汽车的尾气,没有喧嚣,没有浮躁,山风徐徐,夜色朦朦。城里开空调了,这儿还要盖上一床薄被子才行。

男人们喝了酒想睡,女人们爬山游泳后想睡,于是俩家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当然,俩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睡,因为他们怀着心事,那晚他们喝的也不是烈性酒,而是38度的低度酒。当各自检查了自己的女人睡着了后,看了看时间,是约好的十二点交换,于是俩男人各自推开门,朝对方的寝室钻去。因为避免不好意思,双方都没有开灯。

人事科长上了床,小秦睡得跟死猪一样。她只穿了乳罩和内裤。人事科长用手摸到她的**,柔软而有弹性,于是用嘴吮着奶头,自己的下面就勃了起来。把手伸向小秦的内裤,往一下扒,就脱了下来,手指不客气地伸进去,热乎乎的,水也特多。他等不及了,翻身就上了去。小秦仍然睡得死死的。里面好光洁呵,一动那水就发出吱吱的声音,更让人事科长来劲。他干了半个钟头才射。

但是不到十分钟,自己又硬了起来,又扑了上去。这次他慢慢地品,不像头次样迫不及待,而是慢打消条地进行,九浅一深,按规律办吧。

我们的古人在研究房事上,是举世的高手。一本《房中术》,流传几千年经久不衰呵。他边做,还用手伸下去,摸着小秦的x,小秦的毛还有些软,自己的老婆,那地方的毛就像荒山上的茅草,硬得如刀子。这次他过足了瘾,才下来,小秦仍然睡得香甜。离约好离开的时间还有一个钟头,于是他虽然没有力量再做了,但一寸寸地摸着小秦的身子。

文扬进去的时候,科长的老婆也睡了。他不想弄她,实在是没有性趣弄她。这些年文扬玩过的女文学青年在10个以个,虽然这些人说不这上漂亮,但年青,有的还是处女呵。这科长的老婆40多的,长得还那副样子,自己的xx根本就没有反应。但是,他还是上了床,他在躺下来,在犹豫的时候,想不到那女人的手伸了过来,隔着裤子一下就捉住了他的xx。/>

文扬大吃一惊,就在他要出声时,女人按住了他的嘴,对他说:“你们的那点花花肠子我不知道?我老公做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不要说话,钻进铺盖来,对大家有利!”

原来科长的女人装做喝了饮料,其实她偷偷地吐了。

文扬想,事到如今,只好这样了,于是钻进了女人铺盖,女人居然什么也没有穿,光着身子女人把文扬的裤子扒掉,用嘴一口含着他的xx,该死的东东居然翘了起来。

女人二话不说,翻身骑在他的身上,就干了起来。看来,女人很饥渴,这人事科长绝对很少交公粮。女人在上面忙活了半天,累得大汗淋淋才下来,这时的文扬也有了些生理反应,他上去又干了一阵,才把水射出来。不一会儿女人又要了一次。

第二天早上,小秦发现自己的内裤不在,才知道自己昨晚被日了,她还以为是文扬呢。

从梦林回去,人事科长就活动了一下分管副局长,不久,调令发出。她如愿调到了市区的一所小学。她现在想的是早点和文扬离婚,她不能让罗波这女人和她分享老公。但是,离婚了,也不会放过罗波这烂货。

小秦的心,也长出刺来。

刺字

小秦对老公的下派,倒是没有多在意,但是,她想离婚,就必须找到文扬的错处,在分割财产时,能得到更多的补偿,这叫婚内过错赔偿。

小秦不能吃亏,想当初,把处女之身都给了他,结果他却是个花心大萝卜。

自从发现了文扬和罗波的私情后,小秦对文扬的求欢不是拒绝,就是勉强,有时以来了月经拒绝,有时说身体疲劳拒绝。只有托不开情面了,才让文扬做。因此俩人的心理隔阂越来越大。

**是夫妻间最关键的粘合剂,没有这种交流,很多思想无法沟通,形成了心理隔膜,再消除就难了。何况这一妻一妾的生活,没有一位妻子能够长期忍受。

女人对男人的xx,即使她不用,那也只能空着,别人也不能用。这样在稀少的**中,虽然她没有让文扬戴套子,但她每个月都吃了避孕药,她不会怀上孩子。有了孩子再离婚就难了哟。

现在,她要惩罚这个烂女人了。

这天文扬从县上回来,吃了晚饭就早早地睡了,不向小秦求欢,也没有看电视,夫妻间形同陌生人。连简单的问候也没有,还不如房客和房东的关系。

小秦作为已婚少妇,虽然不喜欢文扬了,但生理上还是有需要的。文扬的态度无疑使她更恨罗波。女人有时是怪物。不是她说不要你搞你就不搞了,女人嘴上说的和实际有时恰恰相反。

第二天,吃了早饭,文扬说是到编辑部去,小秦当然不相信。编辑部现在和他没有多少关系,只是人事关系在那儿,副主编的名义还挂着。工资打在卡上,也不需要他去拿。

她见文扬出门,就悄悄跟踪。并给自己的好朋友,一个医院的医生同学一起来。那种场面一个人不好办事,必须有同伙。她的包里还拿着个小相机,数码的。

医生是小秦的铁姐妹儿,一起读到初中。她后来考上了卫校,读的三加二的大专,中西医结合专业,现在一所小医院工作。工资不高,但空闲的时间颇多,因为病人太少了。她是上一天半班,休息一天半。这天正好她轮休。

医生早知道小秦和文扬夫妻不和,都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女人。她同情小秦,在一夫一妻制的中国,无论如何,不能容忍妾的存在。

她们俩汇合后,边走小秦边向医生讲了要做的事情。铁姐妹的事还有什么话说?本来她就是个义胆侠肝的人。

七转八转,前面的文扬到了一家叫“知青村”的宾馆。

文扬一进大厅,并没有登记,而是直接上了楼。显然是罗波先来了,在宾馆中等他。“妈的东西,这个久太阳(日)的女人!”小秦恨得牙齿发痒。

她们进了大厅,就被保安拦住了。小秦说:“前面那男人是我老公,你让开,我们约好的到这儿来看个朋友。”

保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行了。她们二人赶紧上楼,只见到了文扬的背影,他正向一间房子进去。

小秦过去的时候,门已关上了,上面挂着纸牌:请勿打搅。小秦气极了,她的手出了汗,医手感到小秦的手还有些颤抖,好一阵才平静了心情。

小秦对医生耳语一阵,过了20分钟,她走向值班室,对服务员说,我忘了钥匙,你帮我把门打开。

服务员是才接班的,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人,于是就打开了门,结果哇拉一声就跑了。

她还是个小妹儿,不到18岁,她看到文扬正光着屁股,正和一个女人**。屁股一耸一耸的,羞死先人了。

小妹儿一叫,让文扬受惊。正在他不明白为啥的时候,小秦和医生走了过来。小秦用手按住文扬的背脊,然后道:“别停,继续做,中途停下来容易阳痿,这是医生说的。”

医生是合法的流氓,什么东西没有见过?读书时开人体解剖课,那男人的阳物早摸得不想摸了。

这时的文扬明白是小秦捉奸来了,于是用毛巾被把他下面的女人一盖,从头到脚都不见了,自己翻身下床,找衣裳裤子,不过迟了一步,衣裳裤子被小秦抱在了怀里。

文扬如石像一样动不了,周身光光的要好尴尬有好尴尬。

小秦走过去,把毛巾被揭开,她本想羞辱罗波一番,结果这女人根本不是罗波,而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易茗。她还以为是文扬嫖的娼呢,一想肯定不是娼妓,因为娼妓们很少在上午营业的,这人一定是文扬的新情妇。

医生开始拍照,数码相机哗哗的一下就拍了10多张。

易茗胆子再大,也周身发抖了。本来她是想到市里买时装的,这些年挣了那么多钱,不花做啥?女人的青春那么短,到了七老八十,再穿时装,人们就叫你老妖精了。

文扬和她想约了一起去超市,结果他一来,就上了床。易茗还笑他昨晚没有交公粮哟。

文扬说:“你检查一下硬度,就知道了。”

易茗用手一摸,还真的**的,看来他没有扯谎。当文扬的手摸到她的**,她的水就来了,本来不想做的,也就想了,不自觉地让两腿分开,文扬就插了进去。

俩人正在兴头上,突然门开了,还没有让她反应过来,文扬就用毛巾被把她盖上。然后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傻子也明白,一定是他的女人捉奸来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捉奸这游戏,无聊不?可是她不能言语,因为这时最有可能的,是文扬的老婆扑上来打她。

易茗听文扬说过他的老婆是教师,应该是有修养的人。但是女人面对这种情况,很可能失去理智,因此她还是有些怕。

果不其然,毛巾被揭开了,易茗用手盖住阴部,**的躯体不是被一个女人看见,而是被俩个女人看见。文扬已六神无主,愣在那里。他就不知道过来保护我?、

还好,俩位女人是知识女性,没有动粗。这年头偷情的又不一个两个,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易茗把眼睛一闭听天由命。但是,女人的话让她心惊肉跳,不得不睁开眼睛。

小秦说:“今天我本不是来捉你的,可是你碰上了,我也不能不管,至少名义上,文扬还是我的老公。你说这事儿私了还是公了?”

这一问,倒让易茗有点发懵。她说:“公了如何办?”

小秦说:“公了么好办,把你们这对光着身子的狗男女交给派出所,治安罚款,然后再交给你们各自的单位处理!我想我名义老公还不至于去嫖娼,你一定是有单位的人。”

易茗问道:“私了咋办?”

小秦道:“私了么?好说,让秦屿写份离婚协议书,他放弃所有的存款和房子,净身出户,从此一刀两断,他想和谁过和谁过,反正我们没有孩子,离起来也方便!至于你这个烂女人,我不想和你说啥,只给你做纪念就行了!”

文扬率先答道:“离就离,离婚协议我马上写。你把衣裳裤子给我,我穿上了就写!既然这样了,在一起也过不好,离了各过各的。”

小秦道:“穿什么穿?就光着身子写,你个死xx哪个喜欢看!”说完从挎包里拿出纸和签字笔,她早作好了准备。

易茗道:“那我私了,你说怎么办吧?”

小秦向医生一噜嘴。医生道:“我只给你在屁股做个小纪念,那地方别人看不到的,你放心好了,我是医生,我带有消炎药和纱布。”

说完小秦上前把易茗按住,翻过她的身子,医生用腿压着,从包里掏出手术刀,在易茗的屁股上刺起来!

文扬道:“你们不能乱来呵,想杀人?我可要报警了!”

医生说:“ 我杀人做什么?我只在她屁股刺三个字就行!”说完就动手,易茗痛得惨叫起来。

医生的手真快,才几秒钟,就用刀在易茗嫩嫩的白屁股上刻了三个——烂麻x,然手迅速撒上消炎粉,用纱布盖好,再用胶布固定。看来她的手术不错呵。易茗在下面已汗泪直流。

文扬写了离婚协议,当然行云流水,自己先签了字,这婚不离是不行的了。

小秦收过离婚协议,把衣裳裤子朝文扬一甩,和医生一道扬长而去。

文扬怕出事,赶紧把易茗送到医院住下来,结果医生看了后说,包扎得很好,两三天不动屁股就行。

文扬和易茗哭笑不得,好在文化馆平时没有啥重要工作,二人住几天院也耽搁不了大事。

易茗恨小秦,于是安顿好后,就催文扬回家,把婚离个彻底。三天后,屁股上果然结了疤,只是易茗的心却永远在流血。

回到家,可是,文扬又不想离了,他说先分居吧,小秦只好同意,他请人把他的东西搬走,租了一套房子,有了栖身之地。他的东西主要是书和杂志,很占地方的。

易茗出了院,俩人悄悄溜回县里。

索赔

小秦成了自由人,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很失落,毕竟文扬才华横溢,在市里是有脸面的人物

进了城才知道,城里是女人过剩,好男人比大熊猫还珍贵。因为城里离婚的女人多。她们一般看不起比自己地位低、收入低的男人。

但有钱有权的男人又有老婆,于是,很多人不得不当起了第三者,做一种钱中书称之为“走私的爱情”。而

离婚的男人,可以降低要求,有工作的找没有工作的,城市的找进城的打工妹,择偶容易多了。

小秦没有孩子,身材保持得特好,她渴望有家庭生活,也有正常的性生活,她是活生生的女人,不是商店里挂衣服的塑料模特。她恨罗波,恨易茗,恨文坛所有的烂女人。因此,她不会轻松放过她们。

她首先要修理的女人就是罗波。

这天她来到罗波所在的分理处,到了后直接找到罗波的办公室。

罗波很忙,银行分理处或是营业所的行政后勤比第一线的营业员要累得多。

这个分理处,罗波就是个大杂烩,凡是领导不干的,营业员不干的,她就得干。你不干,好,下岗吧。现在的银行已转制了,不是事业,而是企业,比如农行,现在就是股份有限公司。罗波对小秦的到来感到惊讶,这么多年,她们虽然共同分享一个男人,但没有正面冲突过。

罗波一直站在强势的一面,那怕就在小秦和文扬才结婚的时候。

罗波的心里“格噔”了一下,她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不能显示出害怕,现在小秦不再是谭屿的妻子,谭屿说他们分离了,她怕什么?但是,罗波想得太简单了,因为小秦也是有备而来。

小秦直截了当地对罗波说:“你破坏了我的家庭,搞乱了我们的婚姻,因此,我要找你索赔!”

罗波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婚姻过错赔偿,是双方中有过错的一方赔偿呵,罗波不是其中的任何一方,赔什么赔?

小秦见罗波答不出话来,又说:“你不赔,那么好,我找你们的领导说去!”说完就抄起坤包,一扭一扭地要离开。

这下罗波有些慌了,自己在农行系统本来就声名狼藉,她和老主任的事,不知被谁知道了,在系统内流传,成了经典笑话。要是再加上小秦的这档子事,她要混下去,太没有脸面了。

她心里想,小秦会对领导说什么呢?现在社会风气大变,情人、二奶、第三者,已不是什么新鲜玩艺儿。

罗波说:“你找我们领导说啥呢?”

小秦还真有准备,她手里居然有一条罗波的镂花内裤,这是文扬在外省开笔会时给罗波买回来的,当时特时髦,一共五条,白、红、绿、紫、黄,一色一条。后来发现黄色的那条不见了,也没有认真去找,怎么就到了小秦手里呢?

上面的女人浊物还在,只要一化验,当然能得出这是谁的内裤了。因此,罗波不敢再和小秦争论了,俗话说退后一步自然宽,就让她一些吧。

罗波给小秦倒上白开水,然后一起坐在沙发上说:“你想做啥?直说,你是知识分子,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

小秦并没有因为罗波态度的转变而有好脸色,继续用挑衅和调侃的语气说:“我要什么?我要你还我男人,你还得了吗?”

罗波被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还不了我男人,那好,你赔我钱!”小秦蛮横地讲道。

“赔钱?”罗波惊讶道。

“不赔钱赔什么?未必然我要你赔我睡?”小秦的话呛人。

罗波除了干笑,说不出话来。

罗波最后不得不拿出一万块钱了却此事,俩人还签署了一个协议,特别的搞笑。因为她们现在的关系,也不是情敌了呵,都是过去式了哟。

看着小秦离开时一扭一扭的背影,罗波真的说不出话来。姑且把这个叫住“男人使用费”吧。蚀财免灾,就让她拿钱吃药好了。钱财这东西,罗波倒不是看得太重,她在乎的就是文坛,总想在那儿战占有一席之地,当个什么。

通过黄岩,她当上了副秘书长,但她还不满足,她想当市作协的副主席,她认为自己的水平是市里最好的几个之一。因为《江城日报》和《江城文艺》发了她几十篇稿子呵。

有个成语叫“井底之蛙”,指的就是这种人。真正的作家,作品是走向全国。本地老作家阳猛就说过,“走出三峡天地宽”,可是罗波从来没有想过走出三峡,她的实力也走不出三峡。

后来罗波把这事给文扬一讲,文扬二话没说,就给罗波打了一万块钱在帐上,填补这个亏空。这一万,是他和易茗一起搞有偿文学赚的。文扬的家境好呵,父母亲都有工资,而且是特高的那种,他不差钱用。

小秦要收拾易茗就有些难度,因为她在县上,不好找她的麻烦。不过,小秦通过同学的关系,还是把易茗的电话给找到了,时不时地打过去骚扰她。

易茗年轻得多,因此没有罗波那样的水涵养,就和小秦在电话中对骂起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两个女人偏偏是针尖对麦茫,谁也不让谁。比如小秦骂易茗是狐狸精,烂麻x。易茗骂你想卖还没有人要呢!女人的骂街就是市井文化的代表,方言的集大成者,是对性器官口语化的极大创造。

小秦不过是出出气,她郁闷呵,好好的一个家,就被这俩个**给搞散了,心中之气,总得发泄呵。

最绝的是,小秦找了个本地文坛不知名的女作者,她是小秦同学的妹妹,让她写了篇纪实文学,把罗波和易茗的事写上去,题目叫《卑鄙第三者,为什么她们没有廉耻心?》,文章中除了当事人化名外,其它全是真的,这篇文章被西安一家杂志叫《乱爱》的发表了。

小秦高兴呵,终于不再痛苦。那晚,她请她的同学和同学的妹妹在长江鱼港嗨了一顿,花了300多,居然不心疼。因为从此她要走向了新生活。她把这期杂志,给罗波和易茗各寄了一本。她心里在想,这俩个骚婆娘,见到这样的文字会是什么感受呢?

小秦发誓再找男人,绝不找文坛的,最好找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因为她没有孩子,找男人容易多了。

没有多久,别人就给她介绍了一位男朋友。有身高,一米七五,有形象,外观比较阳刚,有工作,在机关做科员,但只一条,小秦就和他拜拜了,因为他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业余也写点杂文和时评,还开了个博客,天天写点什么上去。这在那个时候,是相当前卫的了。而且和他一起喝茶,他居然谈了一通江城文坛的事,对文扬还特别崇拜。

小秦心想,我呕吐,死去吧你。

男人莫明其妙小秦和他说再见的原因。小秦是一朝被蛇咬,一生怕草绳。因此,见了十几个男人,一个也没有成功,因为他们都文绉绉的。最后,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位武师,在业余体校当教练,专教散打。

武师长得并不高大,只有一米六十二左右,和小秦差不多高,因为结实宽大,看起比小秦还矮一点。

武师没有读过大学,也没有读过中专,在电影《少林寺》红火的时候,读书就头痛的他,悄悄跑到河南嵩山,学武功去了,这一去就是八年。去时才十岁,回来时十八岁,已练得一身肌肉疙瘩。

后来业余体校招人,就把他招去了。有了工作,找了个在工厂的老婆,武师相当满意了。可是,进入2000年后,老婆所在的厂因为三峡工程而搬迁,但新厂没有经营好久,改制了,拿了6000块钱的一次性工龄买断费,妻子成了下岗职工。

妻子闲得无聊,就爱上跳舞,后来成了职业的陪舞女郎。这个陪舞,大家心里明白是做什么,说白点,就是在舞厅里卖淫。武师承受不了邻居在背后后的指指点点,就和妻子离了。孩子呢妻子争着要带,所以就给了她。武师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和房子给了妻子孩子,净身出户。

武师和小秦有缘,俩人相见恨晚,当晚就一起进了小秦的家。武师真是把好手,在床上特有力量。别看他矮,却有很好的暴发力。让很久没有性生活的小秦爽得不得了。

不久就正式同居,她不嫌弃武师无房无权无钱,也只想有个男人守着,有个家安放她孤独的心。她要告别过去,告别那种心灵屈辱的生活。后来和文扬拿了离婚证,和武师的婚礼悄悄地进行,没有大办,而是选在个假期,到丽江去旅行结婚。

本来假期武师是挣钱的好机会,办武术培训班呵。现在的家长总想孩子有个特长,以后万一读书不行了,还可能当特长生,考大学容易些。但是,武师放弃了,因为小秦令他满意,真是天下掉下个林妹妹来,这么有文化的人,居然嫁给他这个武夫,不是命好才怪。

舞厅

吴晓晓很意外地升任了市文化局艺创科长的位置,还接替了文扬(谭屿)的《江城文艺》常务副主编,一下控制了两个部门。

现在第一是要办好杂志,做出成绩,才能彻底打压住文扬,这样即使他回来,已经没有他的位子了。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改版。

进入1990年代后,纯文学杂志日益萎缩。想当初,《诗刊》《人民文学》一年几十万的订户,现在已成了美好的回忆。

《江城文艺》现在就只有300多份订户。吴晓晓接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改版《江城文艺》,分为单月号刊和双月号刊。单月号继续办纯文学,仍然按原先的模式操作。双月号刊则办成可读性极强的女性情感类刊物,以赢利为目的。为此,她专门请示了分管领导黄岩,征得了他的同意。

黄岩这段时间,对杂志基本上不管了,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他现在的主要精力是攻关,要在老局长退休后顺利接班。加上把刘雅霜弄成编辑部主任后,有她看着,他尽管放心。他相信,吴晓晓也不敢太出格。

《江城文艺》的双月号刊叫《江城文艺.**》。吴晓晓为此,还专门聘请了一个职业的办刊人,他曾经在北京、武汉、西安、广州、郑州这几个中国传媒最发达的地方做过编辑。

他姓胡,大家叫他胡编,可能是因为胡编太出名了,大家根本记不得他的本名。胡编投资十万,吴晓晓投资十万,算作三股,如果赢利,他们二人各得三分之一,出刊号的《江城文艺》也得三分之一。

胡编说:“杂志好出,关键一点是发行渠道!”

吴晓晓全听他的,因为她本人没有做过发行,现在发行不是以邮局为主,也不是新华书店为主,而是以地下发行为主。比如每本杂志成本一块钱,然后以一块三角钱给发行商,发行商以一块伍给零售商,零售商以一块八一本售出。但是,可以退货。发行商也不是一次性地把钱给杂志社,而是先付一半,然后按实际售出的结算。

原来这么复杂呵,吴晓晓听了才知道做杂志发财也难。

第一期,他们印了2万册,按胡编的话说,前三期是赔钱的,不可能赚钱,因为市场上没有知名度,发行的和零售的只能少量地试销。如果能保本就是天大的幸事,一般情况下是会亏损的。果不其然,第一期实际发出去的只有5千多册。但是,剩余的胡编说先放着,以后半价处理。看来人家是倒拐子长毛——老手呵。第二期发行了12000册,第三期20000册,基本上就保本了。看看第三期题目,也应当在市场上叫响了。

头条:女老师和女学生的同性恋秘闻

二条:秦巴山,女人和公猴子相处八年,三生其子

三条:石女,卖血做人造处女膜

四条:为了当上副乡长,被五个男人玩了一晚

五条:陪舞女血泪

这第五条,还是吴晓晓的朋友报社的名记小巩采写的。给他高稿费,千字三百元。这则稿件在市场上引起极大轰动。其主要片断是——

门票很低,女人五角,男人一块五。舞厅却很大,有四百个平方米,时间是下午三点过钟,大约有两百人左右。男的有穿背心的,有趿拖鞋的,西装革履的很少。年龄四五十岁的多,很少有二十来岁的,也有六七十岁的老头。

因为灯光暗,女人们都化妆,一时难以搞清年纪,但过了一阵眼睛适应灯光后,就能大约分清了。大多是二十几的少妇,到四十多的少妇,有的已经很老了,尽管脸上扑了很厚的粉,但一脸的苍老还是显现出来。

不一会儿,有个很丰满的少妇就上来,用**趁我的手。然后悄语道:“帅哥,耍不?”

“怎么耍?”

“30块钱,你想怎么耍,摸,我给你舔,还给你日!”女人没有一丝羞涩,相反,把我越拉越紧,两个硕大的**挤在我的胸口。

我还没有答应,她就把我往舞池拖。一进去,她的一只手就隔裤子握住我的鸟,然后说:“帅哥,好大哟,我喜欢!走,里面去!”

老婆生病后,我有好久没有过性生活了,这鸟就不争气地硬了起来。见我没有跟她走,她说:“帅哥,到这儿来的,全是为了搞那个,你是第一回吗?走,我包你爽!”

挨着大舞池,是个小屋,黑黑的没有一盏灯,只是舞厅的余光。因此里面看不清楚。这女人居然拿出一个小手电,光小得只有一柱,那里沙发上有了很多的男女。有的抱着,有的在给男人舔,有的女人坐在男人的腿上不停地在动,有的女人躬着,男人从她屁股后面用力。起码有十多对在同时**,他们旁若无人,有的女人还在叫,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

女人终于找到一个位置能坐下来,侧边那对女人正在和男人**,男人呵哟呵约地在喘气。女人叫我坐下,然后她把我的手一拉,就摸到了她的**,不知什么时候,女人的内裤已不见了,她的手直接把我的裤子解开,就趴下来把我的鸟含在嘴里。

可能是紧张,也可能是不习惯,我的鸟这时却硬不起来了,毕竟我们受的教育,我们的修养,都不可能让我们在这儿**。

女人则千方百计地刺击我,让我的手指伸进她的**,另一只手搓她的**。而且嘴巴上不断地用力,但是我仍然没有反应。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她见我还是不行,有点急了,干脆坐在我的腿上,让她的**对着我的鸟。

还是没有成功。

她说:“帅哥,你原来有病呵。有病还来玩?色心好大哟。”

我说:“大姐,你不用白忙活了,我真有病,先天性阳萎。你陪我说说话,我一样给钱!”

这下轮到她发愣了,因为她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于是我们坐在一起,她的手还是放在我的鸟上,她开始讲她的故事。

她是花岩村的,离城区仅有五公里路。家里穷,但老公却好赌,而且把移民补的钱全都给赌掉了,这下房子没有了,只好在花岩的父母家挤在一起。老公没有钱,就打她。

嘴在讲,手还在下边动。她不相信我是真的阳萎。

“你做这个他知道吗?”

“知道呵,他规定我必须每天交一百块钱,不然就要打我。”

我寒心,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把自己的女人拿去挣钱。她见我不相信,就说:“他每天晚上都骑摩托来接我呵。”

“我每天早上九点出门,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晚上二场。除了月经来了休息,我想早点挣钱修房子,哪个跟父母挤在一块呵,我兄弟意见好大,好早就想撵我了。”

“那你一天能挣多少钱?”

“这要看运气,要比谁的脸皮厚,揽的生意多,有时一天能挣一两百,有时一天只挣几十块钱。”

我惊奇了,江城可是个穷地方呵,打工的工资也就是千把块钱一个月,她能挣这么多?

;“你都和他们做那个吗?”

她白了我两眼,“不做,哪个给你钱呵?”

“你不怕得病?”

“我都用了套子的。”

但我给他讲,套子只能保证百分六七十的安全。但她不相信,于是拿出个套子来给我看,这种套子特薄,但绝对质量不好。

我说:“你们都是在这儿做?”

“当然,这儿安全多了,不过十来分钟,有的快就是几分钟,只要射了,就说再见!”

我不能老是呆在这里,这里的空气太污浊,全是精子的味道,和女人发出的骚气。我提出出去我请她喝茶,听她讲她的事。

但她拒绝了,相反催我给钱,认为我耽搁了她的生意。我给了她钱,赶紧出来,但我记住了她的形象,左眼下有颗红痣,特别引人注目。据相书上说,这痣叫风流痣,长这种痣的女人特骚。

我说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就给你钱。

“帅哥你快点好吗?这场我还没有挣到钱呢!”

“你回家了,他还和你做吗?”

“不,自从我来舞厅做这个后,他再没有和我做过了。”

“他不需要女人?”

“不,我知道,他经常到发廊去嫖!”

呵。用女人挣的钱去嫖别的女人,如果我不是亲身去调查,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就在这时,另一个女人上来揽生意,她说:“帅哥,我给你舔卵子,给十块钱!”

和我抱着的女人看来认得后来的女人,她说,“让她给你舔,就十块钱。”

后来的女人说:“你可以摸着我的下边,边跟她做。或是我给你舔了,你再给他做!”

真恶心,我真想给她一耳光。卵子多脏呵,那么多皱纹,藏污纳秽,天天洗也不干净呵。我给怀中的女人给了钱,然后对后来的女人说,我们到外面的沙发上去你给讲你的故事,我给你二十块钱,也不要你舔。

女人却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骂了我一句神经病,然后走了。

我怀中的女人站起来,把裙子整理好,我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穿内裤,只是外面一件连衣裙。

她给拿了一张卫生纸出来,把我的鸟擦干净,收了钱就分手了。

情色

这篇《陪舞女血泪》,让《**》杂志终于挤进了市场化刊物的行列。

后来每期的印数直线上升,到了第4期,已接近50000。这个数字在市场化的刊物中已是相当不错的了,加上广告收入,每期赢利接近10000元。这是2002年。吴晓晓笑了,这样她要不想致富都难。于是,她和胡编进行了分工,她负责组稿,胡编负责发行和广告。

研究了市场化的刊物,得出的结论是:要不是稀奇古怪,要不**,要不历史,要不哲理。

**杂志全国已有很多种,比如《参花.爱情故事》《都市丽人》《三十八度女人》《伴侣》《分忧》等等,基本上每个省的妇联都有这样一种刊物。

《**》要脱颖而出,必须有新意。于是吴晓晓在纪实方面下功夫。那篇《陪舞女血泪》是成功的例子,后来她又挖出一篇好稿,《第一次,我们用了四个套子》——

都是在外打工的人,她是重庆的,我是四川的,老家相隔也就是两三百里地。我们俩是在一起坐的长途车上认识的。她晕车,我就一路照顾她。这样,我们成了恋人。但是到了沿海,又分开了。

那年,我25岁,她22岁,情人节那天,我去深圳找她,(我在蛇口打工),在旅馆开了房,我跟她缠绵了一个晚上,我亲她的嘴,抱住她,抚摸她,眼看她两眼迷离,娇喘连连,我想,今天可以了,谁知到她的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我来例假了,我傻呆了。

过年回家,我见了她父母,她父母终于答应我们了。开年再去打工时,我也在深圳找了工作,她第二天就搬到我租的房子了,我开心得不的了。今晚看你还跑哪里去?于是偷偷跑去买了一盒10只装的避孕套。

好不容易,太阳终于下山了,黑夜慢慢降临了,我们早早吃了饭洗了澡,爬上床看电视,我那有心思看电视,巴不得马上停电了,但她是个电视迷,几个连续剧后,已经12点了,我终于可以开始自己演节目。

关了灯,我们躺下,她居然一翻身爬到我身上,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主动,怪不得有人说,女人的**比男人来得含蓄但猛烈。

谁知她居然说:我要听故事。我晕,只好瞎编,都是色情的,她听得扯我的耳朵,终于有机会了,女人最敏感的就是耳朵,我故意反击,就去亲她耳朵。

她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我的一只手把她抱紧,一只手开始脱她的裤裤,哇,都是水。她扯着我的头发往下拉,我明白了她要我亲她下面,我平生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女孩的那里,我再也忍不住了,以最快的速度套上了套子,由于是第一次,浪费了一分钟。

我要进去了,我对她说,她突然害怕起来,把两腿夹紧把我推开,我知道她怕痛,于是很温柔的添她的耳朵,不久,她又叫了起来,并且把身子也往上弓了起来。

我小心的想顶进去,但发现根本进不了,太紧了,我一用力,还是不行,她喊痛了,没法,我只能停下来, 我听说很多人第一次都是不成功的,看来我也是,想着想着,我xx就软了,也有点累了,看来今晚来不成了,伤心。于是把套子拿了下来。

不料5分钟不够,她的手又伸了过来,捏揉住我的xx,我禁不住又想来了,于是拿出了第二只套子,再一次发起攻击,她这一次肯定是忍着不喊痛了,而且很配合得想让我进去,我很感动,更加小心翼翼,怕弄得她痛,可是我们还是紧张,还是被挡在大门之外,我有点懊丧了,她很温柔得安慰我。第二只套子还是浪费了,接下来我们都没有那个情绪了。

开始聊天,一直聊到2点钟。突然她说:很想看我的xx,我就让她看,她看着看着,用手磨蹭,我慢慢又来感觉了,于是我们发起第三次冲锋,结果还是失败。

我们彻底累了,躺了下来。不知道几点钟的时候我朦朦胧胧,发现她把我紧紧抱住,闭着眼睛,嘴里含含糊糊地叫着老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春梦?

我赶紧动作起来,用上了第四只套子,听说女人在梦中的效果是最好的,而且就算是第一次也不会很痛,因为此时是最放松的。

我轻轻的进去了,很顺利,她居然没有醒过来,小嘴轻轻的呼唤着老公,但两手把我抱得更紧了,我加快了动作速度,她慢慢地叫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她醒了过来,但已经完全陶醉了,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脸居然是如此美丽……

第二天我问她,昨天做了什么梦,她说梦到了大海,梦中我抱着她在大海里畅游。我们的第一次很成功,虽然用了4只套子。

这篇子又成了卖点。关心打工仔的性生活,体现了人文精神。

这边红红火火,可单月号的《江城文艺》编辑们就不那么认真了。虽然他们的工作量不大,两个月才出一期,但是,没有编辑费,没有津贴,虽然同为事业单位但待遇和群众艺术馆、博物馆、图书馆相距甚远,因为这些单位或多或少能创收,当然待遇就要好一些。每次过节,总要发些小钱,而《江城文艺》编辑部却从来没有发工资外的一分钱。

现在吴晓晓暴富了,当然也给他们增加了一些收入。可一想,他们这五六个人得的和吴晓晓一个人得的一样多,心头就不平衡了。

特别是刘雅霜,自从当上编辑部主任以后,尽心尽力地工作。干了本来该是该吴晓晓干的事。吴晓晓应对单月号的《江城文艺》签稿,终审权在她那儿嘛。后来因为忙于《江城文艺.**》,吴晓晓就把权利下放给了刘雅霜。

越是基层的刊物越不好办,一是资金,二是越到基层思想越保守,谁也不想出事。特别是江城很特殊,当年是第二野战军解放的,带了一大批南下干部,叫“西南战地服务团”,这些人是青年学生或是积极分子,后来就成了解放后江城的各级主要负责人,直到1990年代才退出历史舞台。

他们人虽然退下来了,却对本地的思想文化非常关注,稍有一点思想解放开拓的东西,就来指责这是“资产阶阶级自由化”。

僵化和保守,让本地的思想文化很难繁荣。比如本地的一些桥、公园、马路、码头等等,是上世纪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的主政的军阀杨森、王陵基等修建的,这是历史事实。但是任何报道,都不能提军阀的名字,否则老干部们就会打电话甚至找上门来说事。

这《江城文艺》,每期都要给老干部们免费赠阅,因此要特别小心。吴晓晓不敢把这《**》杂志送给这些老干部们看,要是他们看了,不吵翻天才怪。

刘雅霜现在才知道,这签字权是炭圆,烫手呢。

因此她每期都特别小心,不敢有丝毫大意,实在拿不准,就找黄岩。

他们定期约会,每周要在一起一次,他们把那天叫“星期日”。所以她编的稿子全是四平八稳的,没有一篇是批评的,讽刺的,更没有揭露的。

这些文章全是怀念家乡,怀念童年,怀年朋友的,全是些游记或是有些小情感的文章,既无深度,又无新意,当然看的人就越来越少。还经常约些领导的文章,没有文彩,全是说理,真是浪费版面呵。

江城的文人圈渐渐不看这份本地惟一的杂志了,他们也不想对这个编辑部说啥,因为他们也知道本地思想保守,说了也是白说,搞得不好还会惹上麻烦。

刘雅霜最大的心愿不是把杂志办好,而是杂志不能垮,不然她的“长期饭票”就没有了哟。因此凡是有点思想的,她都过细看,稍有犯忌,立即枪毙。

本地一位资深作家,写了遍关于红军时期的传奇故事,里面写了爱情,一位红军班长,爱上了一位地主的女儿。这本来很正常的,结果,吴晓晓删节不少,文章就再没有一点可读性。作者本人气得在床上躺了一周。

出了几期,渐渐上道了,刘雅霜才轻松下来,本地的来稿在减少,不怕,现在网上有多少好稿子呵。还有不少学生特爱写作,一封封地奇稿子来,那怕就是给他们发个豆腐干,他们也会乐得跳三尺高。

看到吴晓晓如此的发财,心里就直冒酸水。你看人家现在穿的,全是牌子货,有个纱巾,是法国进口的,300多元。本来吴晓晓的皮肤黑,现在每周做两次面膜,变白了。

她还抽油,让自己本来没有的腰终于凸了出来。

最让人气不过的,是吴晓晓每次到编辑部的大办公室,必定是香气扑鼻,走了有的男编辑得用电风扇吹半天才吹得走那股香气。人家用的是法国的“丹枫”,刘雅霜也不知这是什么牌子,吴晓晓说一瓶要一千多,只有省城才有卖的。而刘雅霜用的不过是些10来块钱一瓶的花露水。

刘雅霜的眼睛红了,这种红眼病是流行病,传染人的。并且没有特效药来治。

看不惯吴晓晓的刘雅霜决定让吴晓晓栽跟头。

捉嫖

刘雅霜的第一个动作是挤走胡编。

这好办,胡编40多岁,单身男人,在这儿租了间屋子住,他偶尔也和这几个编辑闲聊。

据他说,他有老婆孩子,老婆是位裁缝,在镇上开了家店。孩子在读高中,成绩一般。他本来是位农民,热爱文学,但是现在当作家不如当编辑,写书不如编书,编书不如卖书。你看书店里的什么《情书大全》《狐狸的故事》《心灵鸡汤》《商场三十六计》等等,哪本书是作者写的?全是东抄西拼凑的。恰恰这些书能胡弄人,编书的人发财呢。

当然他很忙,因为他得要让这个《**》赚钱呵。他投资10万,也是他这些年仅有的积蓄了。一个作家不想写作了,不是他不能写,而是现实的回报让作家觉得太低,不能养家糊口。你只要想一想,我国的版税为什么这么高?就明白,在政策上,没有鼓励作家致富呵。

胡编定点每周进一次发廊,去“快餐”一次,解决生理需要,这也是人之常情。

刘雅霜发现了他的这个“业余爱好”,就有办法了。因为胡编有个文人共同的弱点——喜欢吹,稍不注意就把他的这个“每周一歌”给吹了出来。男编辑们打趣他说:“我们一辈子只结一次婚,你娃是一周当一次新郎,就不怕枪给弄坏了?”

胡编拍拍肚子道:“我是金身不坏,金枪不倒!”

这次当胡编进去,刘雅霜就悄悄给派出所打电话,因为派出所里有位她的同学。

同学说,他们所里每年有罚款指标,分解到人头,必须完成,是年终考核的硬指标之一。罚款主要是罚赌博,嫖娼,一般的治安罚款50、100的,起不了多大的用。

同学接到她的电话,不到10分钟,摩托车就来了。他们是俩人一组,便衣进入,几分钟后,胡编就被押上了三轮摩托。

雅霜在一边诡异地笑了,心里对胡编致歉,心想我不是针对你呵,搂草打兔子,只能这样哟。

这件事绝密,当吴晓晓发现好几天不见胡编,电话也打不通时,才发现出问题了。先是她查看《**》到帐的广告费,全部提走了。回收的书款也少了几万元。

她才明白,胡编开溜了,这下轮到吴晓晓哭鼻子。因为没有胡编的发行渠道,这《**》哪里办得下去呵。新的一期杂志正在印刷中,吴晓晓赶紧到印刷厂去,人家只差封面没有印了,叫停也停不下来。 她只好去清理胡编的办公室,还好,他写了封信放在抽屉里。

“吴大主编,对不起,我不辞而别,是因为个人原因。我只拿走了我的100000元投资,还有我这几期应分得的利润,没有多拿一分钱。我是个穷文人,但不贪婪。”

“我给你一张发行联络人表,这些人是全国有名的发行商,你只要继续和他们合作,杂志是没有问题生存下去的。我希望它越长越大。我在江城,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对我下了黑手。我不想知道这人是谁,这文人圈是最难打交道的,你也要小心!”

吴晓晓读后,手在发抖。她不知道胡编为什么会走,但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非走不可。这近一年的接触,她觉得胡编很有才气,而且是个难得的全才。自己会写,会编,会拉广告,也懂财务管理。他一个人的能力比《江城文艺》编辑部的所有人加起来还大。这《**》就是他们两个人就办起来了。少了他,就是少了房子的大梁哟。

吴晓晓没有退却,或者说现在她面对金钱,根本就不可能退。一期她一人就能得几千块钱,而且这收入还可能上涨,她能收手吗?杂志发表的是**,并不是黄色,她也注意了,对**裸的性描写,全部删除了。当然不能没有一点暗示的,隔靴挠痒的东西,插图有几幅素描的大**大屁股女人之类,不然谁还来看你的东东呵。

她立即从《江城文艺》编辑部中划出两个人来,一人负责发行,一人负责广告,她自己当编辑。

她对二人许诺,发行提3%点,广告提15%点。俩人屁颠屁颠的就同意了,因为他们耍得快麻木了,何况这是挣钱的事。因此这杂志还得继续办下去,到了不想赚钱时才停下来。吴晓晓就是这么想的。她自己就像充了气的球,有着用不完的活力和弹性。

刘雅霜见这招并没有上吴晓晓退却,相反更坚定了她的决心,必须再出新招。

她拿了十几本上一期的《**》杂志,然后用大信封装好,分别寄给市里那批南下的退休干部。她相信,这回绝对有好戏看。这批老干部能量之大,可以说在江城,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虽然他们不在其位了,但在其位的人一是他们自己的后人,这叫朝庭有人好做官,二是他们提拔的人,这些人就是碍于面子,也不会驳他们的。

她又给省文化稽查总队写了封信,并附上一本《**》杂志,然后躲在一旁偷偷地乐:吴晓晓,你个死麻x,去死吧你。

几天后,宣传部长突然召见文化局的正副局长,宣传部长是市委常委,很严励的,不苟言笑,仿佛他没有笑神经。

等几个局长一到场,他把几本《**》杂志甩在办公桌上,也不叫这些人坐,嘴里说:“你们先看看,这就是你们搞出的文化成果!丢江城人的脸呢!你们是在搞精神文明?还是在搞精神污染?”

黄岩拿过一本来,只看题目:《校园里的刀光》;《留守少妇,和公公老爸的畸型恋情》;《一位小姐的日记》;《贞洁是一次性口杯》;《只有暧昧,没有爱情》等等。封面上还有一位**露了大半的妙龄少妇。

黄岩就差一口鲜血吐出来,他知道大事不好,而且他的责任更大,比起其他几位局长来,因为他还是挂名的主编。

在这个关口出事,对他接班当局长是最不利的。虽然他现在是排名第一的副局长,即常务副局长。但随时可以成为排名最末的副局长。中国的官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多着呢。第一和最末,都是副职,但权利大小相差甚远。

当初吴晓晓说办个双月号刊,以纪实文学为主,不用财政拔款,自负赢亏。他想吴晓晓新官上任,想干点事,不支持也不好。何况办纪实文学刊物也是好事呵。想不到她竟干出这种事来?但是,他也只能在心里埋怨。

宣传部长拿出十多封老干部写的信来,让他们读。

黄岩一脸的尴尬,头上开始冒汗。他拿起一封信,根本就读不下去,信上写的什么,也没有搞明白。什么“资产阶级思想泛滥”,“宣传低级趣味”,“毒害青少年身心健康”,“名符其实的精神垃圾”等等。

还能说什么呢?几个局长成了庙里的菩萨,除了会站,还会立。

回到文化局,有人在等着,是省文化厅的文化稽查总队副队长,还带了一部车,一个队员。他们铁青着脸,拿出介绍信,公事公办。

原来他们接到举报,来查封《**》杂志的。黄岩叫办公室主任带人去查,然后躺在沙发上,周身无力。好一阵才后才打电话叫吴晓晓来,可是电话却打不通,不知吴晓晓做啥去了。黄岩叫来办公室主任,命令他去找吴晓晓,找到后即叫他到文化局小会议室等着。

黄岩在官场混了多年,知道这个时候他该做什么。

他迅速在本子写了几条意见:一、停刊《**》杂志,今后只办单月号的《江城文艺》,不准办任何增刊;

二、免去吴晓晓《江城文艺》副主编职务,和文化局创作科科长职务,行政记过处分;

三、吴晓晓调回群众艺术馆工作,作一般工作人员;

四、立即调文扬回市文化局,任创作科长和《江城文艺》常务副主编;

五、吴晓晓本年度考核不得评优,不能晋升职称,如遇调工资,不得参与;

六、黄岩副局长负领导责任,党内受警告处分;

七、参加《**》杂志的另两位同志,责令写出深刻检讨,不给行政处分;

八、《**》杂志的所有赢利,上缴财政。

黄岩把意见和一把手勾通,一把手的脸上才有些喜色。因为这个时候,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黄岩出来承担了责任,那么对一个快要退休的老局长是最好的,不能天亮了撒把尿呵,背着个处分退休,心里如何烫热?一把手握住黄岩的手,哽咽着说:“委屈你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局长拿上这个处理意见,风风火火地到宣传部去。

省文化厅文化稽查总队来到《江城文艺》编辑部,在场的全体人员大吃一惊。只有刘雅霜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立即把《**》的办公桌和柜子打上封条,然后命令两位参与**杂志工作的同志带路,到印刷厂查封正在印刷的新一期刊物。然后到邮局去,把未发走的刊物扣押。

大伙面面相觑。有人悄悄给吴晓晓打电话,可是打不通。

吴晓晓回来的时候,省文化稽查总队的人直接把她带到走了,连让她回家带随身衣物都不许。

孽缘

那天吴晓晓电话打不通,是因为她把电话关机了。她正在和李树成了结那段孽缘。不是她找到李树成,而是李树成在她的家门口堵住了她。

盯着吴晓晓的不仅仅是刘雅霜,还有罗波。这吴晓晓的住址,就是罗波打听到了,然后提供给了李树成。因此头天下午李树成就坐车到了市里,找个便宜的旅馆住下,第二天一大早,买了两个馒头吃,就来吴晓晓家门口。这房子不是以前公家分给她的,而是她有钱后买的商品房,在“百草原小区”。小区前是长江,后是一山苍翠,真是个好地方呵。小区顿的牌子是:花园小区,白领精英。面水背山,皇家乐园!

李树成进不了小区,穿着灰黄服装的保安,像盯贼似的早盯着他。

只能在小区门口等守株待兔。果然,8点过30分,吴晓晓挎着包儿,边走还边在照镜子。

当她看到李树成时,脸色一下就变了。这是世界上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可是不见不行呵,李树成用他粗壮的手拦住了她。“吴大作家,你欠我的钱总该还了吗?”

上班的时候,小区的人在陆陆续续走出来。吴晓晓不想丢面子,只好迎上去客气对待。“我们找个地方说吧,行吗?”她只好低声下气。

于是两人打了车,来到一个叫“一品仙”的茶楼,人家刚好开门呢呢,生意就来了。这儿以前是个防空洞,挖在山脚,里面有几里深。后来不用了,有个老板就租下来,开茶楼,开饭厅,开洗脚城。离城稍远,没有手机信号呵。因此当文化局这边给吴晓晓打手机时,她听不到也是很正常的,不是故意的。来这里喝茶的人,全是谈些机密要事,不过这么早来喝茶的客人,极少。

吴晓晓很客气地说:“李树成,我感谢你曾经帮助过我,我确实拿了你的几千块钱。现在我加倍还你,我们从此一刀两断行吗?”

李树成道:“行,你过去躲我,还耍横,我不计较了,现在你说还多少?”

“加一倍还你行吗?”吴晓晓有钱了,不过女人是把钱看得很重的。

“吴晓晓,你真抠门儿呵,你要知道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利息也不止一倍了呵。两倍,不讲价!”李树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因此说话就有些发狠。他想起当初挣钱的不容易,差点潸然泪下。

“可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呵!”吴晓晓开始无赖了。

“我陪你去取!行不?”李树成说。

俩人又打车来到百草原小区。吴晓晓这次真的想了断些事了,那次李树成的上访,搞得她臭名昭著,得不偿失。因此她叫李树成在外面等着,她回家拿存折。那时还不流行银行卡。刷卡消费,是后来才慢慢流行的。

俩人一起到银行,本来该取24000千块钱的,可是吴晓晓却只给20000。把零头扣了。然后又叫李树成写了个收条,一式两份,才把钱交给李树成。那知,现在的李树成为了那4000块钱,不松口。他说:“吴晓晓,当年是老子的血汗钱供你呵,你现在发了,4000块钱舍不得?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不离分。我们俩可是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夫妻呵。这4000块你不给也行,那你再和我睡一次!”

吴晓晓没有想到,当年通情达理,任劳任怨的李树成怎么变得骄横起来。

吴晓晓就是吴晓晓,立即想到了一个办法,请李树成嫖一次,就算什么都清了。吴晓晓说:“行,我们毕竟是朋友,这样我们先找个地方喝酒,喝了再做那个事行不?”

李树成当然没有意见。

他们进餐厅的时候才是十一点半,于是点了个鱼火锅,就要等一定的时间。俩人无话可说。吴晓晓不想多说什么,等菜上来了,点了瓶渔阳春三防酒,俩人就喝了起来。李树成虽是个男人,但并没有多大的酒量,当年在北京,他就喝不赢吴晓晓,那北京的二锅头特烈性的,他有些怕。只能喝一二两,那时的吴晓晓能喝半斤。

今天,李树成身上揣了存折,吴晓晓把钱给他,他就存进去了。终于了却一桩心事呵。因此就有些放松,在吴晓晓的诱劝下多了点,不一会儿就有些头晕。所以当吴晓晓把他送到一个地方,他的眼睛分不清是什么人了。还好,有张床。他就躺了上去。

睡了好一阵,他才醒来,发现居然有个女人挨着他在睡。他以为是吴晓晓,下细一看,这女人比吴晓晓年轻多了,也漂亮多了。他发现女人穿得极少,上面只剩乳罩,下面只有三角裤。而自己也是只穿了内裤。

面对的轻漂亮的女人李树成的xx当然就会翘起来,他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在他的床上,但是上了床的女人会白白放过?女人见李树成在发愣,就对他说:“大哥,是一位女人送你来的,我们是洗头房,你明白这是做什么职业的,送你来的女人已付了钱,大哥还不快上来快活?”

女人说完,就用手去摸李树成。

已好久没有性生活的李树成哪里经得住挑逗呵,因此就两把解除小姐的武装,一看,这小姐真小呵,阴毛还是直的,一摸就像青草一样柔软。李树成一激动,再摸到阴门的时候小姐的水已溢了出来。小姐的手把他的小鸟带进了窝。

自从吴晓晓离开他后,他就没有过情人,在北京他那份收入是嫖不起女人的。回到家乡后发现本地的小姐便宜,有时太想那个,就去点一炮。今天,他当然拼命地折磨这个小姐了。因为喝了酒,因此,搞了近40分钟还没有射,小姐在下面喊受不了。

小姐说:“大哥我不要钱行不?你太狠了!”

李树成道:“不行呵,要挣钱又怕x痛,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你要退我,就要退我双份,谁叫你让我不爽呢!”

小姐心想,这人真她妈的太不讲理了,老子收了钱哪有退的道理,我不信你把我日死了不成?于是小姐鼓起劲,在下面扭动,这一扭,更刺激李树成,他终于射了,如一滩稀泥巴不能动弹。小姐下床,连忙去冲洗。李树成却不想动,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到他醒来时,连忙离开,打的到车站,匆匆回家。

回到家,自己烧了盆水,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可是睡不着,老是想今天的事,这吴晓晓不给他搞却请他嫖娼,真的有点搞笑。不知不觉中,xx里像有颗蚂蚁在爬,可是裤子里哪有蚂蚁呢?

第二天一早醒来,内裤上一滩黄水,他不知道是什么,一屙尿,痛。这下发现大事不好,他“中奖”了。以前只听说过性病的事,那种城里的墙壁上,电线杆上,多得很。以前在北京,他没有嫖过,回到本地后,每次小姐都给他上了套子,这次也许是喝了酒,把这忘了。

李树成一走路,xx和裤子摩擦,痛得他直弯腰。他心中恨死了吴晓晓。这个烂女人,真不是个东西!

李树成不敢在本地的诊所看,小地方,人们的嘴杂,一但传出去,羞死个先人板板。那时也没有农村医保,因此他想尽量少花钱,坐着车到了市城,来到一个私人开的皮肤病专科,其实就是性病专科,挂了号,医生一诊断,说是得的淋病,医学上叫急性淋菌性尿道炎(急性淋病),问题不大,输几天液就好了。可是,这医院也太宰人了,第一天就花了三百多。医生说,7天就好。李树成心痛钱呵,也只好忍着。七天,花了一千多块钱,才出院。

他发誓,再也不嫖娼了。

回到老家,他请他二婶给他介绍个老婆。二婶说,你都快40了,找也只能找个离婚嫂。李树成想,离婚嫂就离婚嫂,起码以后不会得性病了。刚好后山有个女人30多岁,男人得病死了,拖着个孩子,生活特别的艰难。经二婶一说,女人同意了,一见面,她发现这个李树成还挺有见识了,看来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她说了,只要能善待她的孩子,什么都好说。

女人一同意,李树成就忙着办婚礼。他是结头次婚,也不能亏了自己。把屋子粉刷一新,还新打了家俱,买了电视机和摩托车。这样就有了家的样子。女人来了,是个持家的好手,她说:“你在城头呆过,又受过伤,这农活你干不好,不如我们做个小生意,总不能光吃老本吧?”

李树成一想也是,自己的那点赔偿金,加上吴晓晓还给他的钱,可以做点事了。他想了很久,终于找到办法:城里人需要大量的扫帚,用于扫大街。这种扫帚不能是高粱杆做了,也不能是棕叶子做的,而是用百夹竹做的,或是一种叫铁扫帚的植物做了。他先到城里看了看,问了些日杂店,他们说这扫帚多少钱进一把,卖多少钱一把。李树成说我每把少你们一角钱如何?

店主当然高兴,本来做日杂的就是赚角角钱嘛。

他回家,自己做,也收别人扎的扫帚,慢慢日子就好过起来。从此也不再和吴晓晓了联系,吴晓晓已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检举

就在几个月前,省委宣传部接到一封检举信,是实名检举的。

检举人:阳猛。被检举人:吴晓晓。

检举内容:吴晓晓在省文学奖的评奖中,行贿评委,才使得她的长篇小说《残爱》获奖。

阳猛是位老作家了,并不在乎得奖,但是当他的朋友,省文学奖长篇小说的评委之一告诉他,这吴晓晓给每个评委都送了钱时,他气愤了,她是在践踏文学。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阳猛那代作家,视文学为神圣,绝对不能亵渎。他们那代人,把文学看得仍然是“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因此,他要检举,他要为纯洁文坛之风,不能让日益时下的风气,把文学也污染了。

省作协没有纪检组,省主协的主管部门不是省文联,而是省委宣传部。这和其它的文艺协会不一样的地方。

以前,省作协也是由省文联主管,但后来发现,作协这帮人,不是好管的,必须加以引导,于是由宣传部直管。省作协也因此上升半格,成了副厅级单位,而其它协会还是处级单位。

阳猛直接把检举信寄给了省委宣传部文艺处和纪检室。他直言不讳地写出了事情的经过和他的想法,强烈要求上级处理吴晓晓和组织评审工作的省作协。

省委宣传部接到检举信后,即抽调两人组成调查组,进行调查。长篇小说的评委共计11人,其中在省作协工作的有5人,在大学工作的3人,在其它部门工作的3人。他们没有从省作协开始,而是从其他部门的3人开始调查。

第一个被调查的是给阳猛写信的人,他是位资深的作家,成名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写了一部《黔江壮歌》,写40年代末,**人在这汉苗土家族混居的地方,发动群众,建立**组织,成立游击队,迎接解放军的到来。这部书和当时的那批现实主义小说一起,被誉为红色经典。他的名字也就成了文学史的常客。现在快80岁了,一般不写作。阳猛就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朋友。当年,这位老作家在《西南文艺》当编辑,发现了这棵苗子,给予了他最大的支持。还发表了阳猛的成名作短篇小说《白溪沟的少女们》,俩人在文化大命中,一起患难,罪名是“宣扬资产阶级人性”,一起下放在码头上当搬运工。

俩位书生,不得不每天下力,居然锻炼出了一身的力气。俩人没有在这段黑色的岁月沉沦,相反他们偷偷地读书,见什么书读什么书。那时最多的书是毛选,是马恩列斯全集。这位作家把《资本论〉》读了6遍,差不多背得了。

老作家感觉阳猛,还因为有件一辈子也难忘的事。

老作家被打成了资产阶级毒草的制造者,下放在这里劳动改造,只发基本生活费,因此妻子和他离了。他每天借酒浇愁。阳猛就是他最好的酒友。那时也没有现在这么多酒的品种,好酒喝不上的,有烧酒喝就不错了。当时的搬运工人,很多是城里的无业者,因此他们和老作家这样有工资的人相比,就有些不平衡,因此常常找他们的麻烦。

这些人当然说不上坏人,但心胸却极端的狭隘。他们眼红这两个人长期有酒喝,有肉吃。于是搬运的时候,就尽量抢他们饭碗,不让他们搬轻松的多挣钱的。

有一次,老作家接到下船的一位女客人,她带有一只皮箱,一个大挎包,要上风洞子,这种活很轻松,老作家把女客人的行礼用绳子拴好,正要起步时,却被俩个本地的搬运工拦住了。他们勒令他放下行礼,让给他们挑。

哪有这种事呵,真的欺人太甚!“这叫是(士)可孰忍(叔)不可忍”,我都比你们老,是你们的叔叔辈了,所以“叔不可忍!”语言不合,就动起手来。老作家拉出扁担和二人斗殴,当然不是二人的对手,立即被打倒在地,那位女客人吓得惊叫唤。

这时又有搬运工人介入,因为他们是本地的,抱成坨坨。

阳猛刚好听见有人叫,奔过去,他年轻时学过点武功,扯开架子,那些人就不敢动了。有一个上来,阳猛一个大摔背,那人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于是涌来的人更多。阳猛把老作家背起就走,到医院一看,两根肋骨断了。那时医疗条件差,只能简单处理一下,然后在家养伤。

阳猛像对待他爹妈一样,天天来照顾他,因为老作家动不了呵,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靠他照应。

两人的关系更加亲近。这段时间,因为老作家不能工作,因此俩人在一起时,就探讨文学。

老作家对五、六十年代的那批作品,一一进行了点评。他认为写得最好的,应当是曲波的《林海雪原》。首先是它的传奇性,吸引了读者。小说第一是要人能看下去,没有好的故事,就没有小说。有个好的故事,就成功了一半。象《奇袭奶头山》呵,就有很好的传奇色彩。这在当时的那批小说中,是独具一格的;二是人物不概念化,从生活来。小说中的少剑波并不是写得最好的人物,但是杨子荣呵,孙达德呵,刘勋苍呵,包括小白鸽呵,写得好,反面人物也各有特色。三是敢写爱情,写出了人性的东西。这在当时是不容许的,当时的很多小说就是革命加流血。第四是小说的语言质朴,不拖泥带水。

老作家在给阳猛补课,为后来他的创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这比读什么鲁迅文学院还实惠。阳猛对老作家,十分的尊敬。从内心的尊敬,执父之礼,一点也不过。

粉碎“四人帮”后,老作家恢得了工作,不过他没有再回编辑部,而是留在了一所大学教书,不久就退休了。偶尔写些评论。现在他是省作协的顾问。顾问就是种荣誉。平时也不管什么事的,那次评奖,请他当评委,也是出自尊重。

老作家把钱和信封交给了调查组,并提交了一份长篇小说评委名单。

调查组同时带了宣传部对老作家的问候,还给他送了花篮和水果。在省里,老作家德高望众,在全国也有名声。因此宣传部门也是不敢大意的。老作家还是省政协常委,是省里的文化名片。

调查另一个评委时,却受阻了。这评委是省作协副主席,同时兼创联部主任,通称为驻会副主席,在省作协权力很大。

他写过长篇,有一百万字,三卷本。书名叫《故土》,但比苏叔阳的同名长篇,差得甚远,小说不看好,可读性差,基本上还是巴尔扎克似的静态描写为主。太沉闷。当然没有出版社愿意给他出版。最后是通过关系,找了个部门出钱才自费出版。他却以为自己是长篇小说的权威。当调查给找到他时,他拒绝承认此事,而且说这是位老作家冤枉吴晓晓的。这人早被做了工作。何况每次他到江城,吴晓晓都热情接待。有一次还给他叫了位小姐在宾馆过夜。他写小说不怎么行,但在文学圈子里拉关系,倒是一把好手,不然也当不上省作协的副主席。

当然他们也调查了祈编,不用说,祈编坚决否认,认为一定是阳猛没有评上奖,乱咬一口。他认为吴晓晓有这个实力的,不可能去收买评委。祈编说这话时,连脸都不红一下,显然是说谎话的高手了。

其余的八名评委中,有三个承人了拿了钱,他们退了。他们都有单位,不想此事闹到单位去,搞得个臭哄哄的。也就是两千块钱么?打瞎不了眼睛。

有三人说没有这回事。

有两人拒绝回答,总之,这件事不好处理了。调查给把情况汇总给领导汇报,领导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经过研究,他们决定要作协党组出面来处理,如果证据更多,那就必须要撤销吴晓晓的获奖,追回奖金,并建议单位给予纪律处分。

这时候,祈编起了关键作用,他把这个消息给了吴晓晓,吴晓晓慌了,她没有想到过去了几年的事怎么会又出变有故。她只有找林副市长,直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林副市长在官场多年,在省里也有不少关系,他说:“你放心,这事摆得平的!”他们的命运现在连在一起,帮助吴晓晓就是帮助他自己。林副市长人脉深厚,深深懂得为官之道和为人之道。里面的学问,是书本上学不到的。

他先是通过关系,找到省委宣传部,就吴晓晓的事实情相告,然后说:“这吴晓晓的作品本来就是不错的,她是我们江城的榜样,你们能不能以批评教育为主,她的错主要是虚荣心在作怪。我们也严格要求她。事情到此为止。”

宣传部长是省委常委,更有宏观眼光,不能轻易和地主官员形成隔阂,也就默许了这件事的处理意见。并要省作协一定要安慰好老作家阳猛,将他的作品进入下届省文学奖的评选范围,事情才得以平息。当然,江城文坛就很少有人知道这事。

吴晓晓这时已完全投入到杂志的办刊当中,很快将此事遗忘。

腐蚀

吴晓晓接到电话回到编辑部,就被带上车,一身的惊恐,当然她知道文化稽查总队是什么性质的机构,是行政执法部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却又是很麻烦的。但她毕竟没有经历过,也不明白自己的杂志为什么会被突然查封。

领头的叫兰成信,是省文化稽查总队的副总队长。助手叫丁西林。两人40多岁,一脸的严肃。还好,俩人一商量,就叫拖杂志的车先出发,在一个县城等他们。然后仨人钻进小车,老丁还兼着司机呢。

车子在公路上奔驰,兰成信开始了对吴晓晓的讯问。

“你知道你出了啥错吗?”他并没有象法官那样铁着脸,而是含有一丝微笑。这还是人民内部矛盾,何况都是文化系统的人。

吴晓晓说了她并不知道出了什么错。

老兰说,有人检举你主编的《江城文艺.**》渲染色情。

吴晓晓大呼冤枉。于是她拿出本**来,一篇篇地说,“别看这些题目和插图封面搞得玄乎,其实内容一点也不黄。我特别注意了这事的,凡是的露骨的性描写,全删了。比起《废都》,干净得多。那些题目呵,插图呵,封面呵,就是为了吸引读者的眼球,形成卖点!市场上的这类刊物多了去了,不然赚什么钱钱?”

老兰以前在省群众艺术馆工作,多少了解些文化圈了事。现在市场化的刊物,凡是情感类的,或多或少都带些黄,只是程度不同罢了。加上现的人们也习以为常,电视中都有**镜头了,这报刊杂志也不能管得太死呵。

他还真的下细一看,内容其实不太出格,当然也有少量的描写有些问题。不过作为纪实文学杂志,太干净利了,读者是不会花钱去买的。

吴晓晓见老兰的脸神起了变化,就悄悄把手朝他的腿靠了靠,见他也没有反对,就大胆地在他的腿上捏了一把。老兰转过脸来,并没有发怒,相反是一笑。吴晓晓于就是想到办法了。说白点,现在的执法部门,哪个人不是围着钱在转?公安搞罚款,一年有任务;法院办经济案,有返回;检察院反贪,也有定额提成。连纪委办经济案都有提成。这文化稽查总队,不会例外的。除了单位有收入,自己也要有收入才行呵。

她说:“兰队长呵,其实这事不能怪我,是那个跑了的胡编搞了。”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用手比了个动用,大拇指和食指相搓,就是数钱的动作。

老兰当然看得懂,但是他假装没有看见。这人也是才油条了,不是愣头青,不好糊弄的。

车子不急不慢地行驶,不一会儿到了一座县城,于是他们决定在这儿休息一下。老兰下车后和老丁悄悄商量了一下,然后对吴晓晓说:“把你带回省城,太远了,我们就在这儿把这个案子搞清楚。”

于是他们的个车子开进了一家宾馆。开了三个房子,那个押货的司机一间。老兰和老丁一间,吴晓晓一间。因为是行政处罚,也不能对当事人进行任何的限制。大家相处还是讲究礼节,并不是象公安对犯人那样。

司机没有事了,就去街上玩。老兰和老丁开始办安。

老兰主问,老丁记录。地点就在吴晓晓的房间。在车子上有了一些交谈,现在主要是形成书面材料。这次,吴晓晓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在那个逃跑了的胡编身上,加上这些稿子中,硬是能称得上“色情”的,还真的没有,只能说是**,在打擦边球。

老兰说:“吴晓晓,你是文化系统的,应当知道《文化市场管理条例》第四十六条——经营或从事内容反动和色情、淫秽的精神产品及文化经营活动的,没收其非法收入,并处以非法收入一至五倍的罚款;没有非法收入的,处以5000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停业整顿或吊销证照。违禁的文化品由公安部门会同有关部门按规定没收处理。”你的情况,应当是“情节较重的”,因此要认真处理。

老兰说完,就拿出本黄皮皮书,上面是《省文化市场管理条例》,他叫吴晓晓认真学习。吴晓晓不得不拿起来,认真的地学习,老兰和老西就在一边抽烟去了。现在最好能不把她带到省里,能早点把问题解决最好,至于谁告的她,她也没有心想去想了。

俩个男人半天也没有继续回来问她,相反俩从显得特别的轻松,仿佛这不是在办案,是在公费旅游似的。吴晓晓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但她现在想如果不给她行政处分,是最好的结局。往天和温主任在一起时,温主任说过,现在她没有钱摆不平的事。吴晓晓心痛钱,但到了该花钱的时候,不花也不行呵。名声比钱重要多了,何况钱还可以再挣哟。

过了近一个钟头,吴晓晓把这个《省文化市场管理条例》读了四遍,已明白了很多事,以住真的没有注意这件事,在胡编的蛊惑下,把自己毁了。自己本职上就是个作家,一介文人,办这种挣钱的杂志,根本就是外行。

吴晓晓坐起来,走向俩个男人。

“兰队长,我认罚行么?你们这么远来,今晚我作东,请你们好好搓一顿,然后请手下留情!”

可是两个男人不置可否。你以为人家没有吃过好的呵?省城来的,见的事面当然要多些,在这个小县城,能有什么好吃的?顶多几百块钱一席,加上烟酒,一千块钱封顶了。

吴晓晓见他们既然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心里更有了底,她说,我能不能打个电话?兰队长点头头同意,她到一边给温主任打电话,请她务必派人立却送20000块钱到某县成来,钱回来后还她,现在她走不开。

温芝碧知道,吴晓晓这样说,一定是有急得不得了的事,于是安排单位的司机,拿上存折,叫他取了钱,火速送往什么地方。

在等钱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仨人就像是朋友一样谈天。气氛也特别的好,兰队长还讲了人黄色笑话。

有一位妻子和丈夫讨论关于外遇的问题。现在时风日下,外遇已不是鲜见的东东。老公说:“亲爱的,假如有一天,我有了外遇,你会如何对待这个女人?”

妻子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把她的x撕烂!”

妻子说:“老公呵,假如有一天我不幸地有了外遇,你会如何对待那个男人?”

丈夫沉思了一会说:“亲爱的,你知道我是个慈善的人,这是我性格的弱点,我会愿谅你了,不会和那男人记较!”

正好子听倒这儿放心了,朝床脚踢了三下,然后道:“出来吧,他说了不找你麻烦!”

从床脚钻出位小白脸来。妻子得意地笑了。丈夫倒是目瞪口呆。

三个人聊着,过了两个钟头,温主任派的司机到了。直接装钱的包儿送到吴晓晓手中。吴晓晓谢了司机,叫他回去,然后对俩位道:“我知道你们很辛苦,因此送点辛苦费,请俩位高抬贵手!”

两人各接过了10000块钱的信封,于是皆大欢喜。3个人商量着改记录和处理办法。先叫那个司机把收的杂志当废纸卖了,卖给纸厂,看着销毁,卖的钱归他得。司机当然愿意。他本来不是省文化稽查总队的,是临时请的,已得了租车费,这是外快了。为了保险起见,老丁跟着司机一起去,必须当面看看这些收来的杂志销毁。不然流传到社会上,麻烦就大了哟。

记录改了,《**》的负责人成了胡编。

二是没有发现有特别露骨有色情描写,有极少的地方有些**描写,但没有直接写性行为的地方。/> 三是封面和搜图有出格的裸露部份。

四是给予以下处分:建议撤销吴晓晓《江城文艺》副主编职务;二是不准再办双月号刊,三是罚款500元。

这样的处分,吴晓晓当然满意了。然后在上面签字,就算结案了。自己那个副主编当不当算了哈哟,这时得保住自己的铁饭碗还有名声才是重要的。

等那两人回来后,就请他们去喝酒。

才4个人,却点了300块钱的菜。还拿了两瓶好酒。一条好烟。吴晓晓舍出去了呵。

4个人中,司机是不喝酒的,他吃了饭,把房子也退了,就走了。三个人就喝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最后结了帐,吴晓晓问哪儿有洗脚城?有人给他们指点一下,打车来到洗脚城。

她给俩人安排了单间,叫了小姐。给兰队长叫的有些胖,但形象不错,两个**就象两大脐橙,特别的圆。给老丁叫的小姐有些瘦,腰身好,屁股浑圆,很性感的。她特别扎咐,一定要让两位玩好。俩个唯唯答应。

好在县城便宜,连洗脚带日x共150块钱一人。吴晓晓安热排好这一切,就离开了。其实她真想找地方哭一场呵,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那晚俩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一点也不知道,因为她晚上没有睡,到太亮时才睡着,起床时俩人走了,她只好离开县城,买车票回市里。车上自己的心像是压着扇磨盘。

沉沦

吴晓晓回到江城,文化局的人事干部就找她谈话了。

她同不同意,文化局的处理意见都这样了,她必须在7天内到市群众艺术馆报到。

人事科长从来说话严肃,最后还是说几句官样的话,比如“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你还年轻,还有远大的前途”,“不能背上思想包袱,要搞好工作”等等。

吴晓晓其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知道,从此她的政治生命算是结束了,作为一位农家女子,能爬上科长(在部队就是营长)已牺牲了很多,现在她就只剩下文学了。

吴晓晓第二天就到市群众艺术馆报到,然后直接请病假,根本就没有来上班。馆长对这种人,只能尽量让,他知道吴晓晓没有病,有病也是心病,还是大度地同意了她的病假。市群众艺术馆,工作量也不大。

吴晓晓回到家,还真的病了。

周身无力,四肢酸软,恶心。好在老俞对这个喜欢出风头的女人,还是很体贴的。专门请假来服侍她。可是,这吴晓晓脾气不好,加上极坏的心情,对老公横挑鼻子竖挑眼。

老俞现在周边镇的财政所工作,待遇特好。他非常理解吴晓晓的心情。受到这样的打击,不睡倒了才怪。老俞这么些年来,很在乎吴晓晓的,毕竟他们一起从农村招聘出来,吃上国家饭,相当的不容易呵。

可是,这吴晓晓自从出名后,就有点小看他,在家里一歪二恶,特别难侍候。特别是在床上,自从吴晓晓从北京回来后,给他规定,一周只能做一次爱,绝不能多。美其名曰“每周一歌”。

老俞正是当年,三四十岁,**。有时憋得难受,就求吴晓晓,但是她却抢跑到另一间屋去睡,把门关上。气得老俞恨不能把门踹烂。

这次,老俞这样侍候,吴晓晓还火气极大,俩口子就干起架来。吴晓晓的那张嘴,出口就伤人的,她说:“当初不是我嫁给你,你还打光棍呢!”

老俞气极了,当晚就回单位,然后给吴晓晓找来电话说:“离婚!我受够了!”这下轮到吴晓晓哑了。因为她知道,和她睡过的男人,没有一个要娶她的,何况现在城里是男的俏。原因简单,优秀的男人都有老婆,离了婚的男人可以把条件往下降,比如机关的找工厂的,工厂的找打工的等等。相反女人离了婚后,却不愿降低标准,因此很多离婚的女人,就只能作别人的情人了。

吴晓晓见老公真的生气了,就不敢和他再顶牛,只好不再声言了。可是老俞为了修理她,好几天没有回家。

一个人在家,吴晓晓想起往事,越加心痛。

这些年她容易吗?自己把处女之身交出去了,把女人一生的清白交出去了,为了前途,她什么不要脸的事没有干过?

想着想着,呜呜地哭起来。

吴晓晓哭了一阵,才心安一点,然后给温主任打电话,可是打不通,打她办公室,也没有人接。只好作罢。一看,天也快黑了,肚子有些饿,还是早上吃了二两面条,不饿才怪。往天是老公煮饭,现在老公不在,自己又不想都煮饭,就是就收拾了一下出门。

她特别喜欢到一家叫“土扣碗(蒸菜)”的地方吃饭,实惠不说,他们的扣碗独具江城特色。还有他们那儿的酒,不是瓶装的,是罐装的,是老板自家研制的灵芝酒,虽然回味有点苦,但喝了特别的提神。

以前吴晓晓心情不好,就到这儿来喝酒。这里来的基本上没有上流社会的,而是三教九流,下里巴人为主,也让她体验了最基层人民的生活。

吴晓晓去的时候,桌子已经满了,只能和别人合用一张桌子,这在小餐馆是经常的事。吴晓晓点了一碗柑子叶蒸肥肠,一碗粉蒸排骨,一份素炒莴笋尖,一钵豌豆尖豆腐汤。然后叫了一罐灵芝酒。只有一张桌子未满,但有两个男人各占一方,在喝酒。

这两个人都是50岁上下,脸有些粗糙,但被酒精醺得红红的,看来俩人喝不少。桌子上已是第三罐灵芝酒了。

开始这俩个男人没有注意这位新来的客人,但当吴晓晓坐下来,特别是服务员也端来灵芝酒时,俩个男人的眼睛就贼亮了。虽然这个年头女人喝酒的不少,但是在比较高档的场合,喝红酒和啤酒。

这种场合,又是喝白酒,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菜上来,吴晓晓拍开泥罐的封口,倒了一小半碗出来,这酒黄亮亮的,伴着浓浓的清香味。吴晓晓未吃菜,先就来一口。

俩个男人的眼睛都不知道眨了,望着吴晓晓。这女人喝酒,还有这么喝的?于是一个眉毛稍少的道:“妹子,你这么喝不醉才怪呵!有什么事想不通,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呵!”

另一个脸上有颗红痣,他也帮腔道:“就是就是,这喝酒呵,讲的是通气,畅气,敞气,顺气,不能怄气。看你妹子戴个眼镜,象个文化人,这些道理你不会想不通呵!”

吴晓晓见俩人有些面善,不象坏人,就边喝边和二人聊了起来。酒碗一碰,距离就拉近了。原来,这俩人是做装修的,做乳胶漆。生意过得去,就是有些累,特别是给墙体做里子,要搭架子,一个人做不了,所以必须是俩人扯伙。一天累下来,喝点酒解乏。

吴晓晓说:“你们还好,喝顿酒就解乏了,可我直想跳长江!”

红痣道:“妹子你千万别跳长江呵,人嘛活着是第一的。俗话说蚂蚁还不想死呢。”

少眉毛道:“有什么事情,你给我们说说,把憋在肚子里的气散了,一切就好办了!”

吴晓晓能说什么?

仨人干脆把菜合在一起吃,酒也一起喝。吴晓晓说这顿她请客。

不知不觉中,吴晓晓喝高了,头大目晕脸红心跳身热。俩人只好结了帐,把吴晓晓扶出来。可是这时的吴晓晓却睡过去了,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呵。怎么办?红痣说:“送到我们租的房子里吧,等她酒醒了再说!“

俩人打的,把吴晓晓抱上车,来到出租屋。这是居民修的房子,底屋,有些黑,地点也偏僻。

下了车,红痣见吴晓晓还是没有醒,就把她背上,进了屋,把她放在床上平躺着。这俩个大男人停下来,看到胸部起伏的吴晓晓,就有想法了。

这俩人是从县上来的,很难得回次家。因此是典型的“中华鳖(憋)精”,见到女人,没有想法才怪,何况俩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当红痣对着吴晓晓的胸部,眼睛都红了。

少眉毛当然也一样。于是俩人眼神一对,就不由自主地脱自己的衣服,俩人都想抢先上床。俩人结果同时到了床前,互不相让。红痣力气大些,可是少眉毛整死不放弃。俩人大眼鼓小眼,相较劲身上大汗淋淋。

红痣见这也不是办法,于是他说:“我们剪子、石头、布,谁赢了谁先上,行不?”

少眉毛想也只能如此,俩人是堂兄弟,不能伤了和气呵。少眉毛运气好,两猜两胜,于是把自己脱光,就溜上床。三两下就把吴晓晓剥光了。也没有**,直截了当就插了进去,嘿着黑着地干起来。

那个红痣,在一旁看重得受不了,也就把自己脱光,xx胀得难受,就在一旁催促红痣快点。

可能是喝了酒,少眉毛就是不射。这时吴晓晓也醒了,才发现这有人日她,她想反抗,可没有力气。再说,这时她最想的是麻木自己,就让他日吧,最好把自己日死。

少眉毛好不容易射了,这红痣又上去,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拿进去就开始动作。这时,倒把吴晓晓的**给撩发了,正在兴头上,因此红痣上去,她不自主地把他的后背抱紧,这样红痣更来劲了。又是几百下,红痣瘫了下来。

这时,少眉毛又硬了,他没有多余的话,这次更加自如了,慢慢地享受着性的快乐。他晃着自己黑黢黢的屁股,搞了近一个钟头才下马。这时,那个红痣又硬了,又上床来。

那天晚上,俩上人轮留着和吴晓晓**,直到两人再没有精力动作。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个两百万人口的大都市,居然有这样的艳遇。

老实说,往天想日城里女人,是做梦都办不到的。几番折腾,吴晓晓却受不了,她的阴部在强烈的磨擦下已经红肿,**里的水也没有了,干涩涩的。

第二天,根本就起不了床,一走路,阴部就疼,比起她把第一次献给黄岩时还要难受。俩人给她买来吃的,最后把她送出门,打的送走。每人拿了50块钱出来给吴晓晓,吴晓晓气得脸都青了。把好看作什么人了呵!

吴晓晓恨老俞,如果他不走,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因此,她下定决心要离婚。本来打算和老公求和的,变成了坚决的分手。

不久吴晓晓真的离了,开始上班。不过她沉沦了,上班就是坐在那里,也不再写什么稿子。直到几个月后心情才开始好转。慢慢的看些文学杂志,整理一下旧稿子。

催眠

文扬(谭屿)的归来,最高兴的人是罗波。

自从那次在公园被雨琴当面辱骂后,罗波断了和黄岩的关系,她还是怕,如果这事儿闹到单位,本来就是被罚配的境地更加难堪。

加上文扬的下派,一时间罗波尤如一只没有舵的船,不知漂向哪里。因此,文扬回家的第二天晚上,她就给他洗尘。他们也如夫妻一样,也许比夫妻更热烈,那种小别胜似新婚的感觉,让俩人巴不得早点吃了,找地方快乐去。因此,进了雅间,关上门,罗波的手就去圈住文扬的颈项。文扬更是直接,一只手摸直了罗波的裤裆,里面也是**涟涟。

吃了饭就去开房,直玩了三个钟头,才尽“性”回家,说是家,文扬也没有家了,分居后的他现在无房,租了一间一卫一厨栖身。

上了班,就接到黄岩的电话,叫他过去。编辑部在一楼,于是很快就到了黄岩的办公室。黄局长早早地等在那里,文扬不敢大意,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局长指示。

黄岩制止了他。他说,今天的谈话,只准听,不准记。可见机密和重要了。

黄局长从为什么要调他回来任创作科长和恢复他的《江城文艺》副主编谈起,然后讲了他的想法和打算,推心置腹,让文扬很感动,于是对 “花儿”事件,心里特别的羞愧。

文扬表示,一定干好工作,绝不辜负黄局长的重托。他谈了他对刊物的打算,谈了他对整个市文学艺术界的分析,谈了他要抓的重点工作。

黄局长很高兴,因为文扬谈到了点子上,那就是“刊物不能出事”,“创作围绕五个一工程”,“反对艺术至上”,“团结广大作者”,“着力歌颂改革开放成果”,“加强对作家、艺术家的政治学习”,“重温二为和双百方针”等等。应当说,经过下派后的文扬成熟多了,有点领导的思维,不再是以住的纯业务干部。

为了表达文扬的心情,中午找了个地方请黄局长便餐。长期吃单位的伙食团是件非常痛苦的事,那时还没有公务员中午不准喝酒的规定,因此他们二人来了瓶半斤装的渔阳春极品。当二人喝到兴头上,文扬说出了件特机密的事——他下派那个县分管文教的副县长郑向北,正在想调上来作市文化局的一把手,已在市里找了很多关系,特别是和林孝天挂上了钩。

黄岩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这郑向北在全市十三个区县中,是分管文教工作最能干的,特别能说会道,而且官场阅历丰富,和他这个作家出生的官员相比,更有经验和门道。

黄岩没有追问文扬是如何得来消息的,因为都是知识分子,有些事不能说破。黄岩太感谢文扬了,让他及时发现了这个潜在的对手。于是他说,“你既然在那儿下派过,一定有些关系,你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郑县长的背景和政绩?”

文扬想不到给自己惹了一身骚转来,他不能拒绝黄岩的要求。而且县官不如现管,尽管郑向北给了他许诺,但是,他猜测,黄岩当市文化局一把手的可能性还是要大些。至于为什么,一下也弄不清楚,只是凭感觉吧。

在官场上,跟谁,跟得好与坏,直接决定人的命运。有时分不清,只能像打牌一样赌一把。

把这事和罗波商量,罗波说,你去调查一个副县长,难度太大,要是你在下派时有相好的,让她去,成功的可能性大多了。

虽然罗波嘴上说不吃醋,但他也不想把和易茗的事说出来,现在不得已,他也就顾不了那么多。

罗波说,既然易茗也是郑向北的包二奶,那她一定知道郑向北的秘密,就凭她一个才工作的人,能买得起房子吗?这钱一定是郑向北贪污或受贿来的。因此只要能让易茗说出来就行了。

让易茗说出来?文扬想,罗波你不是在发癔症吧?

罗波说,“我清醒得很,我有办法叫她说出来。”

“你有什么办法?”

“催眠术。我有个亲戚懂这个。”

文扬想试试也行。于是按罗波的吩咐去省城买了只最先进的录音笔,这是数码的,特别的好使。比以前的微型录音机方便多了,然后和易茗联系,让她上来玩。

易茗是个闲不住的女人,她上头饿下头饿,又不敢在县里找情人,怕郑向北知道,这文扬一走,就象断奶的孩子,更加感到性饥饿。因此对文扬的召唤,感到十分高兴,反正隔得也不是好远,何况文化馆上不上班没有人管她。新接任的馆长早知道了她和郑向北的关系,嘴上还说要她有机会在郑县长面前美言几句呢。所以她请假上市里,馆长说还给她报差旅费呢。

文扬给易茗订好房子,俩人自然先要**一番,然后说,晚饭请他去吃大餐。有个从外国留学归来的朋友,也一起吃饭行吗?男的。

易茗想,反正那人又不认识我,于是就点头同意了。女人在性满足后,心情就好多了,也就忽略了一些小细节,变得粗心起来。

这位朋友其实就是罗波的所谓亲戚,是医学硕士生,很年轻,不到25岁,长相有些白净,身材有些单薄。可是,他有着一种带磁性的声音,因此非常的吸引人。

介绍后,就开始吃饭,医生只喝红酒,倒和易茗一样了,文扬要了瓶碑酒相陪。俗话说无酒不成席,因此场面上多少得喝点。

大家变得熟悉起来,也就随便多了。硕士是和人交流的高手,和易茗倒像是老相识了,文扬倒没有多少话可说。在硕士的暗示下,文扬轻轻离开了雅室。因为硕干说,施用催眠术,绝对不能有人在场。硕士悄悄打开录音笔,开始了对易茗的寻问。

不一会儿,就见易茗上眼皮下耷,眼睛无神,开始姑顺着医生的问话答了。

以住文扬不知道催眠术,以为是巫术,或是用药物。其实,催眠是以人为诱导(如放松、刺激、集中注意、想象等)引起的一种特殊的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识恍惚心理状态。其特点是被催眠者自主判断、自主意愿行动减弱或丧失,感觉、知觉发生歪曲或丧失。在催眠过程中,被催眠者遵从催眠师的暗示或指示,并做出反应。催眠的深度因个体的催眠感受性、催眠师的威信与技巧等的差异而不同。催眠时暗示所产生的效应可延续到催眠后的觉醒活动中。

在中国,可以说“催眠”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的,在《黄帝内经》中早有提及。古代的“祝由术”,宗教中的一些仪式,如“跳大神”等都含有催眠的成分,只不过当时多是用来行骗,或是一种迷信活动。

在欧美,很早就有人倾力研究催眠。记录较早的是18世纪在巴黎有一位喜欢心理治疗的奥地利医生名叫麦斯麦尔的“催眠”,他能够通过一套复杂的方法,应用“动物磁力”治疗病人,其中包括能使病人躺在手臂上面,并用神秘的动物磁气说来解释催眠机理,按现代理解那就是一种暗示力。

据传法国政府准备出很多钱购买他的治疗方法,但他都不肯,这可能是由于他自己也不清楚。后来,一位苏格兰医生布雷德对该现象发生了兴趣,能够给手术病人引起麻醉,于19世纪提出“催眠”一词,并对催眠现象作了科学的解释,认为是治疗者的所引起的一种被动的、类睡眠状态,并借用希腊文“hypnos”(即睡眠的意思)一词改为“hypnosis”(催眠),使得催眠术有了广泛的传播,至今一直沿用这一术语。

后来,在前苏联生物科学家巴浦洛夫带领一班人多年系统深入的研究下,催眠有了长足的发展,催眠真正成为一门有理有用的应用科学。现在,在很多国家有名望的大学、医院里,都设有催眠研究室,并积极开展着把催眠应用于医学、教学、产业等领域的可行性研究。>

文扬现在才知道,这是门科学,当然科学的东西,可以用于正,也可能用于邪。因此当他进屋时,易茗什么也不知道,三个人又喝开了。

晚上回到家,文扬播放录音,才知道这郑向北,真不是妈个东西,贪官大大的。

这易茗,一样是个爱财的货。用x换来的财富,让她可以下半辈子不为生计发愁。

文扬把这些录音查行了整理,形成文字材料,然后交给黄岩,算是交差了。他心中本来有点愧疚的,但见到郑向北和易茗的丑行,还没有完全泯灭的良知,让他同时保留了一份这些材料。他不敢和任何人商量,他决定在适当的时候,把这材料寄给省纪委和省监察局,及检察院反贪局。

文扬想,他自己也许就是个文化人,一个色鬼,但绝不是个坏人。

交锋

黄岩手里有了一份郑向北的罪恶材料,心里有些踏实了。如何运用这份材料,必须恰好其份,而且手段高妙,否则是害人又害己的事。

他还没有想好,而郑向北就找上门来。

每年的年末,都要开一次全市文化工作总结和来年的工作安排会。这是惯例。分管副县长要出席,郑向北和黄岩就在这样的场合相见。不过俩人见面,是相当客气,就像是深交的朋友。

就在这次会议之前,郑向北把关于黄岩在移民工程中受贿的事,以人民来信的方式,寄给了林孝天副市长。可是,本以为林副市长会有什么反应,因为郑向北走林副市长的路子,林副市长应当对他有说法才对。可是,林副市长好像根本没有收到这封信一样,几次郑向北到他那儿,他也没说有关市文化局的事,更没有说黄岩的事。

郑向北不好直说,只好沤在心里。

因此,这次上市里开会,郑向北准备冒次险,用一次官场不用的招术:当面锣对面鼓地讹诈黄岩。

会议的最后半天,一般是发奖,合影、参观、晚会、娱乐,大家不当回事。

该听的听了,不该听的也听了,这年年的过场,玩不出什么新花艺儿来。

下午合影后,郑向北悄悄走过去对黄岩说,他有私事约他谈。黄岩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一定知道不是简单的事。因此就默许了,然后一起坐车到了一家叫“红红红”的咖啡馆。其实名字叫咖啡馆,内容是一个茶楼,作为内陆城市的江城,喝咖啡的人少之又少,人们习惯于喝茶,毛尖茶、明前茶、绿茶、花茶、菊花茶,是一般人的选择。

俩人找了个包间坐下,各自点好了茶,郑向北要的是高山富硒茶,黄岩要的是巴山鸡鸣茶。这两种茶,在茶中算是中上品。但有地方特色,比如说高山茶,是从台湾高山族地区来的,那儿不打农药,不施化肥,是难得的绿色食品。而巴山鸡鸣茶,传说明清时要进贡的,因此又叫鸡鸣寺贡茶。

俩人品了一阵茶,抽了只烟,郑向北慢悠悠地说:“黄局长,我这儿收到了一件材料,是关于你的,看在我们同时搞文化工作的份上,我不想上交,想送给你。”

郑向北从挎包里拿出个信封,没有印单位和地址的白信封。黄岩接过来,轻轻拆开,只看几行字,就明白了,这是检举他在修建新的群众艺术馆时的受贿材料。

他明白信里说的是真的,只是把材料搞得这么扎实,时间,地点,金额等等,无一虚处。黄岩虽然心里在发冷汗,可是脸上却看不出来,看到的他好像是在读一部言情小说那样认真沉浸。

但是郑向北还是发现了黄岩的手在悄悄地发抖。他高兴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目的。他抽出软中华香烟,给黄岩一只,还客气地给他点上火。黄岩没有往下看了,而是顺手把材料放在茶几上。

郑向北说:“黄局长,这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没有贪污受贿的官员,基本没有了,要说起来就是比较贪污受贿的金额大小,然后看哪个的运气好。我们县上电视局有个副局长,贪了50000元,判了5年。10000元一年呵。可是,比他贪钱多的人多了去了,就是人家点子高(运气好),没有遭!”

郑向北说话的时候,脸上全是微笑,有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有和黄岩交换的本钱了,只要黄岩退出竞争,那他可以让他仍旧当常务副局长,甚至党组书记(也是正处级)。

黄岩默默地抽烟,默默地喝茶,半天不说话,倒把郑向北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郑向北沉不住气了,他说:“黄局长,你,你有话就说呵,别这么看着我!”

黄岩抽完一只烟,然后也从包里掏出软中来,同样先给郑向北敬上,也给他点上烟,还起身给他掺上茶:“郑县长,我怕呵,我一世清白也就断送在这个上头了。不过,我这儿也收到一封检举信,是关于你郑县长的,有兴趣的话你也可以看看。兄弟我看在同是文化人的份上,也没有打算上交。”

黄岩说话,很优雅地拉开他的牛皮公文包。拿出只信封来,牛皮纸的,也没有印有单位和地址的那种。是中号信封。

郑向北拿过来,撕开封口,一叠纸就落了出来。一看标题,就气炸了肺:关于郑向北同志垄断全县中小学建修,大肆收受贿赂的检举报告。全信有四张纸,是k4打印纸,三号字,宋体。第四张是个表,上面是时间、地点、金额、行贿人等等。

郑向北一下就成了庙里的金刚——张不开嘴呵。

这是怎么来的?郑向北一下真的六神无主。他想不到,这黄岩有这一手呵,本想打他个措手不及,逼他就范,退出竞争。可是他有了这些东西,他会退出吗?现在是,如果相互检举,一定是两败俱伤。都说是别人的检举信,两人心里哪点不明白,这别人,就是他们自己。只是不说破罢了。

黄岩这时在一边,轻吮了一口茶。

郑向北说:“黄局长,对不起,现在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当着面,把这两件材烂毁了。从此,我也不来竞争这市文化局长了,祝你成功。”

说完用打火机点燃了两封信。

那黄黄的火焰闪烁,像鬼火似的有些怪异。但是,黄岩并没有一点喜色,因为这些话只能忽悠三岁的小孩子,这样的复印件烧了何益?因此他没有任何言语。

好一阵后才说:“郑县长,别做戏了,我们是竞争对手并不可怕,你我说起来,哪个敢保证自己的屁股上没有屎?因此,我们都不要揭这些了,挑起都是臭。你烧的只不过是复印件,原件你有我也有,我们相约,都不揭露对方,然后各凭各人的关系,去争取!你只要不说什么,我一定守口如瓶。”

这下俩人的心情才放松下来。即使上不去,也要先保住自己现在的职位呵。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了,就像两个知音,两位战友,然后就离开了咖啡馆。虽然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俩人的心里都特别的难受。

几天后,林副市长召见了郑向北,甩给他一叠东西,就是他寄出的上告材料。然后指着他说:“你真是个小儿科,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吗?你敢说你干净吗?我这儿也有一份举报你的材料,你想不想看?你们玩政治,嫩得很。搞市场经济好,哪个当官的敢说自己干净?凭工资收入哪个买得起电梯房?买得起小车?送得起孩子出国?只要真的下细查,哪个不够判刑?因此,大家才成了利益集团,不能相互攻击。你想当市文化局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不能这样操作,你告别人,别人就不能告你?”

郑向北坐在那儿,还有什么话可说?人家林副市长真的是实话实说,没有把他当外人。因此他回去后,就得别想新招了。

回去后,他反思自己在哪儿环节出了出问题呢?易茗不可能背叛他呵。可是除了易茗,有些事外人是不可能知道呵。因此,他的心里总有些不安。要知道,如果身边睡个克客勃,哪个也睡不着觉呵。

他晚上到了易茗购的新房,那儿成了他的行宫。易茗早早地洗好了,还给他准备了一杯红葡萄酒,据说男人**前喝点小酒,有助于持续的勃起。郑向北没有先问易茗,他知道女人最没有防线,就是在她特别需要男人的时候。于是他开始了**。先把手伸进她的乳罩,轻轻地搓起来。慢慢的,易茗睥脸就有了红晕,眼睛也闪光了,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他的阴部,抚弄地他的xx来。郑向北进入她的躯体,里面是滚烫的,水也特别多。他边抽送着,问道:“你最近上过市里吗?‘

易茗正在兴头上,因此不假思索地说,“去过。”

;“你都见过谁?”

“谭馆长,还有他的一个同学。”

“他的同学是做什么的?”

“不清楚,好像是学医了。”

郑向北明白了,这易茗一定落进了人家编的套儿。要不是在她喝的饮料里加入了药物,让她的精神失控,要不就是催眠术。

郑向北射了,翻下身来,平躺在床上,然后对易茗说了那件材料的事,最后说她上当了,易茗一下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么回事呵,她心里恨死发文扬,恨死了黄岩。因为易茗和郑向北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了郑向北这个大树,她易茗不舔碗(倒霉、落泊)才怪。于是,他们俩从在床上商量着,一定要报复。既然你不仁,我也就不义。

郑向北给易茗出了个点子,开始易茗不情愿,放不下脸,后来想你郑向北都舍得,我怕个铲铲。于是后来就有了雪宝山笔会她主动投入黄岩怀抱的一幕。

外遇

文扬坐稳了位子,对罗波是极大的安慰。

自从公园事件发生后,她和黄岩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她心中还是怕,毕竟偷来的不是自己的,她想有个家,离40不惑的女人,以后的日子必须有个窝。

但是,她和谁结婚呢?文扬虽然离了,但不是她适合的对相,文扬的本性就是个花花公子,和他有染的女人,不是个位数,而且年龄比她小,这对女人来说不是好事。

黄岩?那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说白点,她从来也没有爱过黄岩,她们之间不过是交换吧了。像黄岩这级的领导,没有二奶,哪才是怪事。因此,她不奢求,离开他,但又不能太远,还有些事还得求教于他。真正最适合和她结婚的,就是现在和她同居的男人老唐。

老唐是个工厂的管理人员,有个孩子,和老婆离婚的原因是老婆有病,无法进行正常的性生活。因此,10年前,他和老婆离了,孩子随他。

他和罗波相见,是别人介绍的,这些年,那种媒妁之言又盛大行起来,是因为大家太忙,社交不够,加上离异者太多。不经过人牵线,不易相互了解。他们头次相会,是在一个共同的朋友家里的打牌,当然这次打牌,也是朋友精心组织的,目的就是要促成他们之间的好事。

有了初步了解后,老唐就约罗波出来耍,吃农家乐。好在罗波没有孩子,而且也不打算要孩子,这是老唐最满意的地方。另外,罗波的身材还是不错的,稍瘦,但腰很好。老唐最不喜欢的女人就胖女人,他说看到都是油腻腻的。所以,俩人正式约会不到一周就同居了。

这一次,老唐尝到了罗波的好处,就是罗波的床上功夫一流,为了让双方满意,她愿意舔、吃、摸。让老唐达**迭起。

那晚,他连做了三次,这是很久没有的事了。还有就是罗波对他的孩子也很好,能善待,经常给孩子卖小玩具,买书,买零食。

本来才六七岁的孩子,谁对他好,他就巴(亲近)谁。这样,和睦相处的三口之家,其乐融融。老唐打算过段进间,正式和罗波结婚,如果条件许可,按政策他和罗波还可以再生个孩子。但是,当他提出这个要求时,罗波严辞拒绝了。

她说:“我都不在乎那张纸,你还在乎吗?我们这样不是活得好好的!”

老唐无话可说,他本来就是个木讷的人,在家,他把全部家务包了,因为罗波说过,她热爱写作,回到家有空就要看书,就要写作。

老唐不懂文学,他在工厂以前做技术,后来做后勤,但对能写文章发表的人特别崇拜。每次罗波发表在《江城日报》《江城文艺》上的文章,他都清心收藏起来。在厂里读报栏,他很自豪地对围着的读者说,这是我老婆写的文章,仿佛她老婆是后来当中国作协主席的铁凝似的。那份骄傲,溢于言表。

他们虽然是个同居家庭,但相处得不错,至少老唐的感觉是这样的。但是,当这天,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总是想呕吐。

那天是同末,老唐按规矩,送孩子到他妈那儿,这也是以前约好的。孩子应当得到亲妈的爱,这个准后妈虽然和善,但毕竟不是她生养的,要求她视同已出,强人所难。所以,每周末,他都要送孩子到前妻那儿。离婚后,前妻搬回娘家,和孩子的外公外婆住在一起,俩个老的特别喜欢这个外孙儿。

老唐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在岔街子,他老远发现了一个人,很象罗波。穿的是花色的连衣裙,还戴了顶布草帽。

罗波因为瘦,显得高挑,走路的姿势就有些像风摆杨柳。

这里的人多,那时也不象现在人人有手机,能用电话联系,他只能在老远的地方跟着。结果,罗波并没有向超市走去,而是向一家宾馆走去。

她到宾馆去干什么?老唐没有想得更多,也许他认错人了吧。不过他是个死脑筋的人,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没有进宾馆,而是在宾馆的对门,有个商店,他到那儿和店主闲吹。

他给店主散烟,店主因为生意清淡,也是穷极无聊。有人陪他吹牛,巴愣不得呢。

过了一个多小时,罗波出来了,因为她的头低着,并没有发现老唐,老唐倒是真真切切地认出了她,见她走远,也就悄悄跟上去。

罗波在菜市场上买了菜,然后提着回家去了。老唐在外面溜达的半天才回到家,不过他啥也没有说。但是,当天晚上,因为孩子没有在家,特别的安静,他在床上向罗波求欢时,罗波以大姨妈来了为理由拒绝了他。

老唐明白了,这是推却,因为不是她来例假的日子。之后,老唐一直在想离不离开罗波,因为俩人并没以结婚,解决起问题来也很方便。

后来,他在心里说服了自己,这就是一个性开放的时代,对一个同居的女人,要管住她的裤腰带做什么?她不是免费给他提供性报务吗?有了这种想法,他也就开始自己放松了要求。以往不跳舞,不唱歌,不打牌,偶尔钓钓鱼的老唐,也开始了花天酒地的日子。

经济上,他每月承担百分之70%的家庭开支。自己的孩子所有费用他管。因为他们厂的效益还可以。他的父母亲都退休了,不要他负担,时不时地想到他离婚了,困难,还支持他一点。因此,从此以后他也再不提结婚的事。她拖得起,我还拖不起么?

一个人要变坏,真的太容易了。这不,他们后勤科,负担物资的采购,这本是出纳的事,这出纳是个少妇,不漂亮,但有副特别爱人的声音,说话轻声细语,柔情默默。从来不发火。因此深得全厂人的欢迎。每次她去采购物资,都要把老唐叫上,一是有时需要力气活,他做,二是有个人陪着也不寂寞。

有一次,俩人去给单位采购热天用的药,比如板兰根、清凉油、白菊花等等。因为数量大,药店就给他们一些回扣,不多,才300多块钱。这女出纳给他分一半,他坚决不要。

女出纳说,你不要,我也不敢要呵,只好交公了。老唐心想,这样处理也不好呵,不要把女出纳给得罪了吗?于是他接过来,然后说:“我用这钱请你吃饭,你敢不?”

女出纳说:“吃个饭又不吃人,有什么不敢的?”

老唐笑笑:“我吃人,吃那个地方呵?”女出纳的脸“绯”地红了。才知道刚才这句话有毛病。

俩人把药送到厂里,下班后不真的一起去吃饭。在江城,烤渔最出名的是雷家坝,那儿有一排几十个烤渔店。有豆鼓味的,有泡椒味的,有麻辣味的,晚上那儿常是车子云集,地坝常常客满无座。

俩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点杀了三斤鱼,烤泡椒味的。吃烤鱼必须伴啤气,因为鱼的味都有些大。这女出纳才喝两杯啤酒,就有些昏昏然。倒离开的时候,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老唐扶着她,软绵绵的女人发出种强烈的刺击。于是手在她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女出纳对他微笑。

开了房,这是老唐第一次出轨。他把女出纳剥光,要抱她去卫生间洗漱时,女出纳同时抱住了他,亲了起来。那蛇信子般的舌头,把他的舌头咬住,俩人就这么着亲了半天,才进卫生间去。出来后,女人躺在床上,张开自己的私处,让老唐激动不已。他提枪上阵,把女出纳抽得如泣如诉,在下面呻吟不止。

那天,他们直接进行了四次,到最后老唐周身无力了。

老唐才明白,女人并不是漂亮才重要,重要的是在床上的表现。因此男人们说:“出门象贵妇,回家象主妇,上床象荡妇”,斯言不假。

不管多漂亮的女人,在床上哄不好男人,都不是好女人。

有了这个女出纳作性伙伴,老唐也就不在乎罗波的放荡了。他也才明白了,罗波是有情人的,找他同居,就是扯个幌子遮人耳目。当然你需要的时候她还是给的,那还要求她什么呢?

老唐的心理平衡了,生活就按部就班地进行。因此他们同居,不知不觉间就有很多年了,老唐的头上有了白发,罗波也发现自己离40不远了。再不考虑结婚,恐怕这辈子就结不成婚了。因此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她郑重地向老问提出结婚的事,她想老唐会同意的。

但是,老唐拒绝了,让罗波目瞪口呆。

老唐的儿子也大也,经济也过得去,他不想结婚,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头上公开戴顶绿帽子。虽然现在戴绿帽子的男人多,大家谁也不笑谁,但是心里怎么想,只有自己知道。

罗波的心像掉在冰洞里的火把,不熄也不行。

买买稿

在文扬下派的日子里,罗波最大的痛苦是写不出稿子。

黄岩让她加入了市作协,还当上了理事,但要加入省作协,那就必须有硬件才行。

她向全国投了几百封稿件,结果一篇也没有被采用。除了本地的《江城日报》,连《江城文艺》也不采用她的稿子了,吴晓晓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她和文扬的关系,因此也就挤压她的生存空间,不在《江城文艺》发表她的稿子。因此,她必须尽快有作品面世,不然的话在这个圈子里,她凭什么混呢?还有回农行办公室的事,也只能是梦想了。

文扬从县上回来,她说了她的苦恼。文扬现在也帮不上忙,《江城文艺》成了吴晓晓的天下,虽然他的副主编没有免,其实和免了的没有两样。

文扬本人的小小说写得不错的,短篇也可以。而罗波本人,除了写诗,只能写点小女子散文。

文扬一再说,写作必须有社会内容,这样才有深度。老是在自己的身上打转,一定出不了大成果。不信,看看历届获茅盾文学奖的作品,哪一部不是以切入社会的深度取胜?

道理当然不错,可是罗波就那点能力,比之于吴晓晓,她的创作实力差得远,比之于刘雅霜,也没有她的天赋,刘雅霜的那份细腻,那份轻灵,是从骨子里面带来的,罗波也学不会。

就在她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她在文扬那儿翻出了以前别人投的稿子,发现有位叫“多多”的散文作者,是县上的,写得特有生活。于是,她悄悄把多多的稿子拿去,回家读。这回她学精灵了,没有象上次那样直接把别人的东西拿出去书,而是先和多多联系,这稿子的后面附有地址和电话,一打就知道了。

原来多是个县上的业余作者,年纪不大,也没有名气,是一个县城郊区的菜农,现在经营一几亩菜地,因为时间多,就写点稿子玩。于是,罗波说,能把能把他的稿子卖给她,价稍微低一点点,20块钱一篇散文,一次性付清。

多多不在乎钱,他创作纯粹是搞起玩,居然有个女的来收够他的稿子,于是就同意了。

讲好了,一但被收购了,署名就是“罗波”,多多说行。于是某天他专程到了市里,俩人相见,想不到这多多居然一表人材,人也才20多岁。于是罗波请他一起吃饭,边吃边谈,这事做成了,她再修改一下,可能会发表一些出来,加入省作协就有作品了,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多多拿出稿子和u盘。俩人一篇篇地看,罗波满意的才要,不满意的不要,一共选了20篇,共400块钱。俩人交结清楚,皆大欢喜,于是就一起进餐,无酒不成席,罗波也来了瓶红酒。这一喝俩人呼姐称弟起来。

俩人互敬着酒,无意间,多多的手碰到了罗波的胸,那软软的温温的**,让他有种激动。

罗波没有反对,相反,而是干脆挨着坐。谈得热火,她的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的手也放在她的大腿上,多多的在罗波的腿上用力地摩娑,她更是把身体靠过来。

多多顺势把她揽在怀里,用手摸她的**,后来摸到了她的xx。文扬很久才能回来一次,那个同居的所谓老公好象外面也有人了,和她**也没有多少激情,只是每周尽一次义务,正在当年的罗波,那地方就有强烈的愿望。她用手在多多的胯脚一摸,他的xx也翘了起来,把裤子顶起个坟包包。吃了喝了,就找个宾馆吧。

多多没有结过婚,但耍过很多人女朋友,有一半的女朋友被他睡过。现在的婚前性行为,就象早上喝豆浆那样随便。因此,当两上一上床,罗波真的感受到岁月的不同。年轻才有力量,那不是假话。现在他的同居老公和文扬在**时,根本没有多多的这种力度。

他的xx就像一根钢钻,在朝她生命的底处探沿。他的每一次抽动,都让她感到生命的震颤。真正的性快乐,就是要有力量,有冲击,有深度。多多走的时候,把收罗波的钱还给了她。他心里感到拿他的钱,又日她,有点过意不去。

罗波把稿子烤入电脑后,就把u盘寄还了多多,从此一刀两断。

多多别看是个菜农,写的散文还真有特色。罗波试着选了一篇,叫《爷爷种烟》,她改了几个字,一投就发表在《中国农民报》,这是全国级的报纸呵。

爷爷不抽烟,却是种烟的高手。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全国农业学大寨。搞集体出工,集体核算,统一分配,结果是不仅吃不饱饭,连烟也抽不上。尽管农村人大多抽旱烟,也就是叶子烟,也十分困难。集体是不会种的,家里就只有那么点点自留地,要种菜,要种粮,因为集体分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再种烟就十分困难了。

我们家也是一样,但爷爷自有他的打算。他在我们家的自留地中,拿出一块不到一分的地,专种烟。种烟是细活,施肥要是农家肥,最好是渣渣肥。四周还做上栅栏,防址鸡鸭和其它牲畜破坏。

爷爷种出的烟叶肥厚,清亮亮的一片,十分爱人。

到了收割的季节,得特别注意天气,必须是十分晴朗的日子。爷爷把烟叶收割回来,然后把叶子一匹匹地悬挂在拉着的绳子上。绝对不能沾水,否则烟叶就会变味。因此,每年收割的时候,爷爷最关心的是天气。好在那些年,每家都安了有线广播,成了主要的消息来源。也是唯一能预告天气的来源。如果雨天,爷爷是绝对不会收害烟叶的。

挂烟的绳子是谷草搓的。爷爷总是在农闭时把绳子搓好。挂烟叶的时候,我就成了他的助手,负责把绳子一头系在房柱子上,另一头由我牵着。挂完了再系在另一根柱子上。

这晒烟的功夫很讲究,除了不能选雨天,得讲一晒二翻。就是说第一道让生烟叶晒蔫,然后就慢慢地翻晒。不能只晒一面。烟叶收水慢,不能急晒。暴晒一两天,就得让它阴着,慢慢地收水。爷爷说这样才不跑味。

爷爷不抽烟,但经过他的手制出的烟叶色采好——黄亮,绝无潮湿。味正,劲猛。爷爷除了留下少量的烟叶用于待客外,总是悄悄地到自由市场上卖掉。那个年代是不允许这样做的,叫做投机倒把。这笔收入成了我们家一年四季能得到的最大一笔现钱。那年月,很多人家除了吃的,真还找不出钱来。

有一年,我们家有个隔房哥哥,在公社革委会下面跑腿。那天,为了阻止我们队有人出去做手艺活(比如木工、砖工、石工艺)或投机倒把,刚好把爷爷准备拿到市场上卖的烟叶给缴获了。爷爷很爱面子的,本来可能给这位本家说点好话,就可以把烟叶拿回来,但爷爷没有这样作,而是毅然舍弃。那一年,我们家特穷,过年我连一双新袜子也没有钱卖,更不用说缝新衣了。因此我恨死了那个隔房哥哥。

土地下户后,爷爷终于能施展他的手艺了。我们家的土地三分之二都种烟,在大家为卖粮难苦恼的时候,爷爷种的烟叶换来不少的现钱,就是这些钱供我读完大学。

我很纳闷,爷爷种烟种得如此好,为什么不抽烟呢?

值到爷爷晚年几乎不能动后,躺在椅子上和我谈天时,他才告诉我——他爸爸也是个种烟高手,自己没有地,只好给地主张金山家种烟,得工钱。有一次,太爷爷悄悄捡了一匹烂烟叶抽,结果被张金山赖掉了那一年的工钱。

太爷爷告诫爷爷,长大了绝不抽烟。我才明白了爷爷和烟原来有这么多的辛酸。人的品行,或许是因为一句话,因为一件事,被决定的。

这可把罗波高兴坏了,她一篇篇地修改多多的散文,买的20篇全部发表了,主要是在《羊城晚报》《深圳商报》《今晚报》《四川日报》《中国农民报》等等地方发表。

当然她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多多。当这些稿子全部发表后,她给多多再次打电话,问他想不想过来耍?多多还不明白吗?男女之间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用再提了。罗波说,如果来,一定要带上些新稿子。

如同上次,罗波在床上让多多舒服了,当然也不用提买稿子的钱了,俩人整整在床上呆了四个钟头,多多就干了四次。罗波不怕呵,她就是想他多干,直到问他还不要,他说了不要,才去浴室洗,再穿上内裤。

两人约好了,等多多有了些新稿子,罗波抽个周末到他那儿去。多多当然愿意,他写作不是为了出名,就是好玩。现在这个市里的女诗人愿给他日,他有什么不愿意的呢?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文扬调回来,才中断。罗波不想陷得太深,这人只能偶尔用一下,是不可能长期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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